第221章自己顧惜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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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問你,那晚邀你出去的那兩個女子到底是誰?除了是你兩個女兒之外,還能有何人?張尚,你曾立下毒誓不讓兩個女兒與她相認的,後果你心知肚明,是不敢認賬麼?”張尚驚道:“絕無此事,我兩個女兒怎能到你府上,真是一派胡言!”李貞芸道:“那兩個女的確實來過,絕非我的女兒!你要冤枉他,不愁沒有理由。不妨告訴你,這事與他無關,我是去會另一個男人,這下你滿意了!”蔡京冷笑道:“休來唬我,除了張尚,你還能瞧上別人?莫將我當成三歲小孩!你昨在他家門外被抓回,證據確鑿,想抵賴也是抵不了的!你們既然已經毀了那誓言,便該兌現才是。

也罷,你們既然相互維護,我瞧在你們恁地情深意重份上,便只教你們中的一人兌現誓言便了,另一個卻可放過。”張尚知道蔡京向來言出如山,他倆只有一個可以活命,絕無周旋餘地,當即道:“是我自來尋她,怎能連累於她。”言罷,淒涼瞧向前李貞芸,驀地裡雙足一蹬,頭已撞向旁邊石柱,只聽李貞芸一聲淒厲慘叫:“張郎,何苦如此!”人已撲到在張尚懷中,見他氣若游絲,眼見活不成了,不由抱起前夫身子,衝蔡京悽然道:“我本想告訴你那晚去會何人,卻晚了一步。蔡太師,我只說給你一人聽,請你俯耳過來。”這一著大出眾人意料之外,盡詫異。蔡京大是好奇,說道:“你若能早說片刻,他也不必尋這短劍。”走到李貞芸身旁,俯耳過去。

李貞芸嘴巴動了一會兒,卻沒發出一點聲音。蔡京問道:“什麼?”李貞芸道:“我本想殺了你,卻念在夫一場,下不了手…我早與另外一個男人好上,那晚,是去與他幽會…我與他,好生快活,恁地勝你百倍…”說著悽然一笑。

突然間雙手一鬆,身子斜斜倒下,只見她那美麗的口上著一把匕首,已是人事不醒,生死不知,原來她在抱住張尚之時,已暗用匕首自刺。

只是張尚擋在她身前,誰也沒有瞧見。蔡京怒火攻心,只氣得肺都要炸開!他知李貞芸死意既決,言語中又無絲毫欺騙之意,那她定與別的男人通姦無疑,這男人卻不是張尚!

蔡京暴怒之餘,無處發洩,手指向丫鬟阿蘿,衝老都管叫道:“將這不曉事的狗奴才,拉出去,杖斃!”阿蘿一聽之下,頓時嚇得癱倒在地。張尚卻還有一口氣在。蔡京不願見他府中死了外人惹出麻煩,便叫來府醫勉強救活他,叫家丁趕緊將他抬到他大女兒家中,假稱他失足跌倒。

又叫家丁將李貞芸和阿蘿裹了,連夜送出西城,擇荒地掩埋。這是後話,先按下不表。***且說林娘子一來連遭被夫休棄、與人定情、乍然喪父三樁大事,心情大起大落,端的承受不了。

竟連病了三天,多虧錦兒與藥郎張甑細心照料,方才緩過氣來。錦兒又央眾鄰幫忙請火家來家中入殮,堂中設了靈位,若芸也自哭著趕來祭奠。安靈已罷,請四僧唸了經文。第四早,眾火家自來扛抬棺材,也有幾家鄰舍街坊相送。

若貞若芸二姐妹披麻戴孝,一路上哭得悲悲切切。來到城外化人場上,舉火燒化之時,若貞又哭倒在地,好不容易才被眾鄰勸回家中。高衙內早得到若貞喪父消息,也得知李貞芸在太師府出了事,方想起她所留書信。

取出看時,竟是一封與他斷絕來往,要他厚待三個女兒的血淚之書。高衙內暗自磋嘆,想起李貞芸絕世尤物,就這麼香消玉損,恁地心痛可惜,他若有緣再見到她麼女李師師,必圖厚報。他知林娘子雙親亡故,此時心境必然跌入谷底。

但礙於人多眼雜,不便親自現身,便派秦兒宛兒帶厚禮前往祭拜。秦宛二女使好言安若貞,要她不必過於傷心,暗中告訴她有衙內幫扶,定不教她在京中寡居,當有好合之

若貞哪裡肯依,堅持說要依父親遺命,等林沖一年,一年之後,若林沖仍要休她,方能再談婚嫁。那王婆在旁瞧出端倪,她收了高衙內錢財,自要幫這花太歲說話。也說憐她孤苦,林沖既已休了她,老父又去了。

她該當為後半生著想才是,何必苦了自己,不若就依了林沖之言,早與高衙內結成連理也好。口中宛轉只說那登徒子好處。若貞聽得焦躁,叫錦兒將她請了出去。高衙內知她亟需靜心守孝。

也不再來滋擾,每只安派若芸或五女使輪換來她家中幫扶,送物送錢,陪她聊天說話,如此過了半月,若貞悲傷之心終於漸漸淡了,林娘子謹遵父親遺命,算得林沖已到滄州,便每寫信託人帶去,不想一晃三月,丈夫竟一封回信也無。

她知林沖心意決絕,為奉高衙內助他回京,一心與她撇清干係,只怕一年後也不會再予她回信,心中對林沖又漸心灰意冷…

正是:暑往寒來復秋,夕陽西下水東。時來富貴皆因命,運去姻離亦有由。事遇機關須進步,人當得意便回頭。教頭戰馬今何在?野草閒花滿地愁。

***話分兩頭,再說林沖。那董超薛霸押著林沖過了杏花岡,(以下摘自水滸傳原文)看看天又晚。

但見:火輪低墜,玉鏡將懸。遙觀野炊俱生,近睹柴門半掩。僧投古寺,雲林時見鴉歸。漁傍陰涯,風樹猶聞蟬噪。

急急牛羊來熱坂,勞勞驢馬息蒸途。當晚三個人投村中客店裡來,到得房內,兩個公人放了,解下包裹。林沖也把包來解了,不等公人開口,去包裡取些碎銀兩,央店小二買些酒,糴些米來,安排盤饌,請兩個防送公人坐了吃。

董超、薛霸又添酒來,把林沖灌的醉了,和枷倒在一邊。薛霸去燒一鍋百沸滾湯,提將來,傾在腳盆內,叫道:“林教頭,你也洗了腳好睡。”林沖掙的起來,被枷礙了,曲身不得。薛霸便道:“我替你洗。”林沖忙道:“使不得。”薛霸道:“出路人那裡計較的許多。”林沖不知是計,只顧伸下腳來,被薛霸只一按,按在滾湯裡。林沖叫一聲:“哎也!”急縮得起時,泡得腳面紅腫了。林沖道:“不消生受。”薛霸道:“只見罪人伏侍公人,那曾有公人伏侍罪人。好意叫他洗腳,顛倒嫌冷嫌熱,卻不是好心不得好報!”口裡喃喃的罵了半夜,林沖那裡敢回話,自去倒在一邊。

他兩個潑了這水,自換些水,去外邊洗了腳收拾。睡到四更,同店人都未起,薛霸起來燒了麵湯,安排打火做飯吃。林沖起來暈了,吃不得,又走不動。薛霸拿了水火,催促動身。

董超去裡解下一雙新草鞋,耳朵並索兒卻是麻編的,叫林沖穿。林沖看時,腳上滿面都是燎漿泡,只得尋覓舊草鞋穿,那裡去討?

沒奈何,只得把新草鞋穿上。叫店小二算過酒錢,兩個公人帶了林沖出店,卻是五更天氣。林沖走不到三二里,腳上泡被新草鞋打破了,鮮血淋漓,正走不動,聲喚不止。薛霸罵道:“走便快走,不走便大搠將起來,”林沖道:“上下方便,小人豈敢怠慢,俄延程途?其實是腳疼走不動。”董超道:“我扶著你走便了。”攙著林沖,只得又捱了四五里路。看看正走不動了,早望見前面煙籠霧鎖,一座猛惡林子但見:枯蔓層層如雨腳,喬枝鬱郁似雲頭。

不知天何年照,惟有冤魂不斷愁。這座林子有名喚做野豬林,此是東京去滄州路上第一個險峻去處。宋時這座林子內,但有些冤仇的,使用些錢與公人,帶到這裡,不知結果了多少好漢。

這兩個公人帶林沖奔入這林子裡來。董超道:“走了一五更,走不得十里路程,似此,滄州怎的得到?”薛霸道:“我也走不得了,且就林子裡歇一歇。”三個人奔到裡面,解下行李包裹,都搬在樹頭。林沖叫聲:“阿也!”靠著一株大樹便倒了。

只見董超、薛霸道:“行一步,等一步,倒走得我困倦起來,且睡一睡卻行。”放下水火,便倒在樹邊,略略閉得眼,從地下叫將起來,林沖道:“上下做什麼?”董超、薛霸道:“俺兩個正要睡一睡,這裡又無關鎖,只怕你走了,我們放心不下,以此睡不穩。”林沖答道:“小人是個好漢,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薛霸道:“那裡信得你說?要我們心穩,須得縛一縛。”林沖道:“上下要縛便縛,小人敢道怎的?”薛霸裡解下索子來,把林沖連手帶腳和枷緊緊的綁在樹上。同董超兩個跳將起來,轉過身來,拿起水火,看著林沖說道:“不是俺要結果你,自是前來時,有那陸虞候傳著高太尉鈞旨,教我兩個到這裡結果你,立等金印回去回話。

便多走的幾,也是死數,只今就這裡,倒作成我兩個回去快些。休得要怨我弟兄兩個,只是上司差遣,不由自己。你須細著:明年今是你週年。我等已限定期,亦要早回話。”林沖見說,淚如雨下。驀然想起那徒弟“刀手”曹正曾求他赴京郊野豬林劫下曹輔曹大人,自己顧惜前程,一口回絕了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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