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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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化雨竟然已鴻飛冥冥，他為什麼要離開？武同窒在當場，一個意念，閃現腦海，使他心情頓形雜亂起來，安知歐化雨不是信口胡謅，企圖脫身。

不然，在剛剛問到天地會主的時候，他便發現灰衣人牟英山現身？可是，他會施展“無敵劍法”是事實，又當何解？真假難辨，除非再找到他。

“鬼叫化”可能不耐久等，跟蹤而至，開口道:“怎麼樣？”武同沮喪地道:“人不見了！”

“你是說歐陽一凡？”

“是的！”

“晦！你為何要離開他？’“在下去追灰衣人牟英山，把他留在此地，他卻失了蹤。”

“你問出天地會主的來歷了麼？”

“沒有，就只差這麼一點。”

“鬼叫化”吐了口氣，道:“算了，能知道這麼多已經夠幸運了，另謀別策吧！”話鋒一頓，又道:“老弟，你傳話到底傳到沒有、怎不見武少堡主面？”武同真想抖真面目，但想到帷薄不修，家中發生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還稱什麼雄，道什麼義，當下含糊以應道:“話已傳到，他還不能離山，只囑在下能辦的便代他辦！”

“鬼叫化”頷首不語。

武同想到了白石玉，暗暗一咬牙，道:“在下還有個約會，必須即刻去赴。”

“鬼叫化”瞪眼道:“什麼約會？”武同不便明言，期期地道:“是一個私人過節！”

“鬼叫化”不再追問，一抬手道:“你去吧！”武同想了想，道:“關於‘無我大師’師徒與西門堯前輩的血債，在下誓要連本帶利索討，您老儘管放心，武同的事，就是在下的事！”說完，拱手一揖，彈身離去，現在，他只有一個意念，殺白石玉。

不久，來到與白石玉分手的地方，卻不見人影；暗忖:“這小子莫不成真的溜了？十足的小人，說的話是不可信的。”恨火，在心頭股股直冒。

“黑紗女”的聲音倏告傳來:“武同，為了保持你身份的秘密，以後我仍叫你‘冷麵客’。你在找白石玉，是嗎？”真是陰魂不散，武同心緒惡劣，沒好氣地道:“不錯，你怎麼也知道？”

“黑紗女”的聲音道:“我當然知道，你的家事我能不關心麼？哈哈哈哈…”笑聲尖刻充滿了嘲諷的意味，這是惡毒的報復。

武同忍受不了，當初凝碧是被冤枉，而現在華錦芳卻是事實，這醜事使他見不得人，對“黑紗女”來說，是最好的報復機會了。

“黑紗女”又道:“怎麼不說話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臉孔被毀，子又紅杏出牆，也真夠你受的…”她還不知道武同被毀的容貌業已恢復。

武同咬牙道:“笑吧，儘量地譏諷把，我全認了。”

“黑紗女”道:“這不都是事實，難道是我無中生有？我愈想愈替凝碧不值，生前名節受汙，又遭慘死，她…太可憐了，她是瞎了眼才嫁給你這…”武同狂叫道:“夠了，不要說了！”

“你不想聽？”

“你何不殺了我，乾乾脆脆…”

“不，我要你活下去，讓你的良心殺你。”

“我的女兒遺珠呢，你把她怎麼樣？”

“她過得很好！”

“活生生拆散人家骨，不嫌太殘忍麼？”

“殘忍？哈哈，她知道她娘是怎麼死的，她會恨你一輩子。”痛苦地呻了一聲。武同厲聲道:“‘黑紗女’，這種手段太不人道了！”身軀晃了兩晃，幾乎站立不穩。

“黑紗女”冷酷地道:“你很人道，是嗎？”近乎哀求地，武同悽聲道:“把遺珠還給我，我…要在她身上補償對她孃的虧欠，我求你，讓我父女生活在一起。”一聲冷笑“黑紗女”道:“她不要跟你生活，八年來，你沒愛過她，關心過她，再說，她如何跟你生活？把她給那不守婦道的繼娘麼？哼，辦不到！”武同的心又一次被撕碎，痛苦使他息不止。

久久，才進出話聲道:“很好，你不給我贖罪的機會，報復吧，把殘酷的手段使出來，儘量加在我身上，反正我的心已經死了，活著的是個軀殼，我受得了，什麼都無所謂了…”身形又是一個踉蹌。

絲毫不為所動“黑紗女”道:“這算得了什麼，你可曾想來到凝碧在死前內心有多痛苦？”武同努力一咬牙道:“話到這裡為止，我認命。白石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