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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難得出趟遠門,除了四處觀光,漲漲見聞以外,不主要還是獲取靈,光益友,擴寬人脈麼?

陸辭欣然接納了柳七這一新友,亦在心裡再三肯定了對方將為考場上強勁對手的地位。

大多數時候,是嫌船上時光漫長無趣的柳七主動找上門來。後來陸辭若是久久不見他出現,也會親自去找他。

朱說自然不願自己就這麼被拉下了,便稍微改變了自己的態度。

柳七投桃報李,對稍稍軟化的朱說極為熱情,且有意避開風月不談。

他生得氣貌堂堂,眉清目朗,不做慵懶閒散態時,言談既朗風趣,又不失淵博犀利,著實可親,讓人無法討厭得起來。

在陸辭看來,朱說和柳七,雖在格和做派上大相徑庭,可實質上卻都懷有才能志意,飽受儒家憂國憂民的傳統思想的薰陶。

相比之下,只追求獨善其身的自己,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個。

事實也正如陸辭所料的那般,在摒棄成見後,朱說反倒比他還跟柳七聊得來了。尤其在澶淵之盟的簽訂上,二人皆憤憤拍案,恨國不爭。

在遼大將蕭達凜遭強弩殺,戰勢或可反轉,並無不可為之處的大好時機前,官家竟因畏戰,而簽訂了這般屈辱的和約。

土地固然沒有割讓,可不論是官家需遵遼蕭太后為叔母,同遼主稱兄道弟,還是每歲需贈遼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的沉重負擔,怕都只是一個開端罷了。

不斷割自己百姓的,以養肥強鄰這頭餓狼,而放任宋軍腐敗,戰士頹落。

此消彼長的趨勢,倘若長久以往,可謂不堪設想!

單富國而不強兵,與稚童懷抱赤金行走於鬧市無異,怎除極個別的強硬主戰派外,朝中本最不該缺的,就是有學之士,竟都為這短暫的息時光而額手相慶,非但不怒髮衝冠、目眥盡裂,倒引為莫大勝利了?

朱說沉道:“誠如王相公所言,‘城下之盟,《秋》恥之。澶淵之舉,以萬乘之尊而為城下盟,沒有比這更恥辱的了!’”

“確確是奇恥大辱!”柳七說到動處,不由拍案而起,義憤填膺道:“因那開此先河,諸敵皆知我宋好欺,連區區項,亦以投契相挾,年卷萬兩白銀,萬匹絹布而去。朝中只知養兵,而不管練兵,各官腐敗、借官家財富做生意與民爭富、中飽私囊者數不勝數。如不盡快做出決策,又如何長久?”聽著二個小青年的慷慨陳詞,陸辭只沉默地喝了口茶。

朱說與柳七所說一點不錯,他的宋史記得的雖不多了,但對那屈辱的花錢買和平,還是頗有印象的。

更知道這和平哪怕想買,也買不久。

強勢崛起的外族,在明知宋人富庶的情況下,憑什麼讓他們每年乖乖等著部分奉上,而不親自去把全部取來呢?

而在侵略勢力與大宋翻臉之前,大宋已先撐不住了。

最初是迫在眉睫的財政危機,不得不倉促下進行變法改革,而改革亦進行不順,加上天災人禍,最後外敵趁虛而入,就一敗塗地,不得不越退越南。

最後以杭州為都城,南宋再苟延殘了一段時間,還是不可避免地覆滅了。

但陸辭也不認為,朝中就真是一群睜眼瞎,只顧眼前的短暫和平,而不顧長遠的發展。

問題怕還是出在皇帝身上。

如今在位的官家,可沒有他父親和伯父的霸氣,早前遼軍的來勢洶洶,就把他嚇得,差點南遷了。

若非宰相寇準是個有膽魄力的,連官家也敢‘挾持’,他上了前線穩定軍心,北宋怕就幾年前就被人一端到底了。

宋太祖是有心進取,好戰而戰不贏,無奈退居防守,他的這位繼承人,則是被嚇破了膽,能打時都寧可不打,而是掏錢買和平。

和平既能買來,又何必勞民傷財,冒風險去打呢?

重兵戎邊的龐大開銷,可比‘贈送’給遼以換取退兵的歲貢,要輕上不少了。

至於擴充軍隊,能給官家帶來一些安全,當然要辦;可一旦涉及練兵,就得授予武將穩定的軍權,他又不樂意。

老趙家的黃袍加身,不正是源於兵權在握麼。既知兵權如此重要,他們自會有意一削再削,畢竟國家的強盛,甚至土地的完整,統統都比不上趙家統治的穩固來得重要。

朝臣各個都是人,想必是看出這點,才清一地贊同議和的。

而非是柳七他們所以為的全那般有眼無珠,短視得看不到要命處。

陸辭正因知道它自源頭起就堪稱無解,才一早就冷靜得很,本沒想過去撞那救國救民的南牆,或是妄想去幹預歷史的進展。

他暗歎一聲,給討論得口乾燥的二人各倒了一杯熱湯,便捧書繼續讀下去了。

柳七與朱說也未在這話題上停留太久。

他們皆偏於務實派,心知縱有千般志向,萬般豪情,現一介白身,也是人微言輕,於國於民都無作用。

比起與志投意和之人進行酣暢淋漓的探討,最首要的任務,還是得發奮讀書,早下場,望能金榜題名,才有機會實現中抱負。

更何況,單他們準備好了還不夠,得盼著朝廷不停貢舉才行。

等二人回過神來,就見自始至終都未參與進探討來的陸辭,正專心致志地翻看著手中書籍。

他們不愣了一愣,隱隱生出幾分赧赧自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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