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昨夜雨疏風驟——禍起蕭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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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傻孩,這種事有甚可煩惱的!”華蘭依舊容顏明媚,嬌豔英氣,她戳著妹妹的額頭,笑道,“似你這般心慈手軟的,見這個也可憐,見那個也不忍,屋裡還不亂作一團了。自來是冤有頭債有主,那哥兒自有爹孃,該你什麼事了!”明蘭低頭撫著碩大的肚皮,低聲道:“近來我愈發瞻前顧後,總怕自己行事不好,將來報應到孩身上。”作為一個入黨積分,姚依依也曾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的說;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華蘭一派心寬體胖,大笑道:“神佛之事,信也要適可而止,不能事事往這上頭繞。妹夫既不叫你沾手,你樂的推開好了。難不成你真要把那哥兒接進府來?!”

“那可不成。”明蘭斷然道,如護小雞崽的母雞般昂起頭來,坦率自嘲,“可憐歸可憐,做孃的自要先護著自己骨,哪個敢傷及危及我孩兒,我非跟她拼命不可!”華蘭擰了一把妹的臉,笑道:“這就對了!”望著長姐燦爛寬容的笑臉,明蘭暗歎自己庸人自擾,遂扯開話題:“聽說嫂嫂有身孕了,前兒剛送了些她愛吃的魚鯗過去,不知近來身可好。”自打王氏回老家服刑,為怕柳氏甫接掌內宅有不便之處,華蘭常回孃家幫襯,聞言笑道:“弟妹是個有福氣的,這回懷相好的很,好吃好睡,一概行事如常。”正說著,小桃端上來一盆廚房新炒的蒜香芸豆,華蘭皺眉掩鼻,再輕嘔一聲。

明蘭皺眉道:“這不是姐姐素愛吃的麼,怎麼也……”適才已換下去一盤酥豆沙卷和拔絲蜂蘋果,華蘭是聞著一樣噁心一樣,只好叫廚房趕緊新做點心。

再看華蘭微見豐腴的身形,明蘭目帶戲謔,笑道:“姐姐莫不是也有了罷。”華蘭倏然停手,笑罵道:“胡扯什麼,我都這個歲數了。”這幾年沒有動靜,兼之年歲漸長,自已早斷了念頭。

話雖這麼說,不過中年生的婦人也不是沒有,因怕有閃失,明蘭趕緊使侯府那輛駟軟金泥綴直頂的大車送華蘭回去,過不半,袁府使人回報:二果然有孕了。

來報信的翠蟬撫掌笑道:“二起先還不肯信,連換了兩位大夫都說是喜脈才信了。二爺樂的不行,就跟黃鶯拴住了鷂腿,這會兒寸步不離的,連口外都不肯去了。”袁紹瞧上了口外一塊地皮,想買來圈作馬場,本已向上峰告了假,此刻見愛有孕,大夫又說孕婦年歲不小,更當處處小心,袁問紹便打定主意不走了。

“正經事要緊,相公是有大志向的,不必牽掛我。”華蘭當然這麼說。

袁紹卻一臉港劇男豬的風範,開口便是:“銀是賺不完的,最要緊的是咱們一家人和樂平順。你安安穩穩生下孩兒,比賺一座金山都強。”華蘭嬌羞紅了臉,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脈脈的瞄過去,袁紹情意綿綿的凝視回來,兩個加起來足有七十多歲的中年男女情真意切的嚇人,時不時頭挨頭小聲說話,直把前去替明蘭送禮的崔媽媽麻的不行。

“怪道房家姐姐說,當初瞧不慣大姑娘和大姑爺呢。”崔媽媽深覺錯怪了王氏。

明蘭伏在炕上捧腹大笑,數來的怏怏一掃而小狐看书最新域名www.xiaohuks.com空。

後,屠虎從城外領著四十來個莊勇回來,明蘭再忙碌起來,安排外院吃住,又與屠老大商量如何分班看護,如何派至各處門牆院落看守。

裡面安頓妥當,外頭繼續著人打聽各消息:京城內的確來了好些形跡可疑之人,五成群,聚落不知所蹤,劉正傑愈發惱怒,卻無處可查;石小弟也很惱怒,他和小桃都喜歡的一家包攤,那老倆口近來說市面瞧著不平,居然躲去鄉下兒女家了。

四房的廷狄夫婦忙於整頓店鋪,買賣漸有起;五房的煊大忙著給長相看媳婦,伏家的反應十分積;夫人依舊很少出門,不知在密謀些什麼;顧爺依舊不五時去外頭吃酒鬥戲;餘方氏也依舊天兩頭去廷煒府邸串門;梁家大爺繼續裝孫,哦不,孝……

喜喜憂憂,各一不足,法院小書記員的政治覺悟和決策水平,只夠讓明蘭叫家丁們加倍嚴門房,不能從現象分析出本質。

此時天漸暖,短短半月內,肚皮便如充了氣般鼓起來,幾個婆都說是產期近了,沒等明蘭習慣沉重的身形,若眉先發作了。

好在穩婆和母都是事先備好的,鋪褥,燒水,燙剪,一樣樣有條不紊,明蘭親自到公孫小院的廳堂裡坐鎮,無人敢有怠慢。

從晌午到月上樹梢,若眉慘叫聲一陣陣傳來,直至明蘭挨著軟榻第二次睡醒過來,才有人來報若眉生了,是個其肥壯的大胖小。

明蘭擦擦口水,強打神去問產婦,只見母抱著個大紅緞繡金絲牡丹的襁褓坐在邊,若眉雖面蒼白,卻是喜不自勝,不住眼的望著襁褓中的嬰兒。

明蘭湊過去看,嗯,的確肥壯,尤其那叫產婦們聞風變的碩大腦門,活脫公孫老頭的死德,她坐在若眉身邊,柔聲道:“孩很好,生的像先生,你算是終身有靠了。”因叫喊過,若眉的嗓音有些嘶啞,她拉著明蘭的袖,急切的仰望著:“等先生回來,求夫人美言幾句,說哥兒是我拼了命生下來的,能……能否叫我自已養……”明蘭默了片刻,嘆道:“我會說的,但這畢竟是先生的家事,最後還是要看先生和師母的意思。”又道,“當初你要給先生作妾時,我就說過這事的。”說完,便輕輕開手,不管若眉泫然泣的神,扶著小桃轉頭就走。

此後若眉坐蓐,明蘭不再去看望,只叫廖勇家的多多照看,一切吃穿用切不可輕忽。

到了洗,明蘭讓婆們在公孫小院中擺上兩桌,叫素與若眉好的丫鬟婆去湊湊熱鬧,好好勸,叫若眉高興高興,沒的整愁眉不展,唉聲嘆氣,影響坐月。

就在洗次,陝甘總督的一封快馬急報震驚了朝野——羯奴左谷蠡王之為救父親,於青石河平原伏擊沈從興大軍。因前大勝,致使沈軍輜重過多,隊形拉的長,多數將領自滿不防;大軍被風馳電掣般的羯奴鐵騎截成四段,另一支奇兵直取中軍大帳擊殺主要將帥,左谷蠡王被救走,沈從興重傷,全軍大亂,將官兵卒死傷無數,目前由段成潛將軍暫掌軍隊。

另有一則,薄天胄老帥近從馬上跌落,現下昏不醒,由薄氏親信伏將軍與甘老將軍共掌中大軍。

反倒是前陣傳的沸沸揚揚的張顧大軍,因其深入草原,至今沒有明確消息,大軍到底是敗光了,還是死絕了——誰也說不清。

明蘭按著指頭算了下,照送信的程看來,沈從興應是大勝不久即遭伏擊,與此同時薄老帥墜馬重傷,她親愛的夫君大人的確切消息繼續雲裡霧裡。

消息傳來,皇帝震怒,既驚又憂,照盛老爹傳來的說法,與當初張顧兵敗消息傳來時相比,此刻倒像是真真的著急了。皇后和小沈氏雙雙哭至暈厥,張氏慢了半拍,為照顧群眾情緒,於半後也‘憂心致病’。

薄老夫人表示傷心的不行,為怕一命嗚呼,決意到京郊莊上去養病——聽到這裡,明蘭忍不住吐槽:話說你都當了五十多年軍嫂了,不是早麻木了麼,傷心個呀傷心。

那年薄老帥染了厲害風寒,醫都說兇險了,薄老夫人很鎮定的拍拍丈夫被褥:“你先走一步,不用等我,我找得著你。”薄老帥大怒,嘶吼著‘沒良心的臭婆娘老就是不死’,一頓脾氣發過,病倒好了。

——顧廷燁講這故事時,居然一臉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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