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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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撫臺府”未見那位撫臺大人接,顯然那黑衣漢子並不是進去通知撫臺…

郭璞皺了眉,舉步便要直闖後院。

適時,步履響動,後院中,那位撫臺大人帶著兩名親兵隨行了出來,他一見郭璞一怔駐步!

郭璞淡淡地笑了笑,道:“撫臺大人,我回來了!”那位撫臺大人如夢初醒,急步趨前,陪笑說道:“郭總管回來了,見著年大將軍了麼?”郭璞微微一怔,道:“見著了,年大將軍先進城了,怎麼,他沒到‘撫臺府’來?”那位撫臺大人忙道:“我沒見著年大將軍…”郭璞眉鋒微皺,心想年羹堯如今整個人業已轉變,對滿清朝廷至為厭惡,他有可能不會再到這官府來。

當下抬眼說道:“撫臺大人,我聽說有個‘洪門天地會’的叛逆押在這兒。”那位撫臺大人臉一變,忙搖頭說道:“誰說的,沒有啊,本…”郭璞臉微沉,道:“撫臺大人,你以為我奈何不了你!”那位撫臺大人一嗦,忙道:“卑職不敢,只是您知道…”本撫變成了卑職,恭謹了不少。

郭璞冷冷一笑,道:“我知道,有人向你撫臺大人打過了招呼,你撫臺大人不願說我不敢勉強,只是後海貝勒問起…”誰惹得起海貝勒?那位撫臺大人忙道:“郭總管,卑職委實是不知道…”口中雖這麼說,那目光卻往後院溜。

郭璞明白了,他知道必有人在暗中監視著這位撫臺大人,他運功略一點察,果然發覺在身週二十丈內隱藏著兩個人,順水人情樂得做,郭璞他也不願太難為人。

他當下一笑,說道:“你撫臺大人既不知道那就算了…”頓了頓,接道:“撫臺大人,聽說你這後院中景甚好,我想進去看看可以麼?”那位撫臺大人面上立現難,囁嚅說道:“這個,這個…”郭璞微微一笑,道:“怎麼,撫臺大人,是吝於讓人觀賞,還是有不可告人之事!”那位撫臺大人忙陪上強笑,道:“郭總管說笑了,卑職既不是吝於讓人觀賞,也沒有不可告人之秘,郭總管只管請,請!”郭璞一笑舉步,行進後院。

那撫臺大人帶著兩名親隨,戰戰兢兢,亦步亦趨,緊緊跟在郭璞身後也進了月形門。

這“撫臺府”後院,果然美輪美奐,一如仙境,亭,臺,樓,榭一應俱全。

郭璞信步觀賞間,一眼瞥見前面花叢中有條人影一閃便往後面跑,他及時沉喝:“站住!”那條人影一驚駐步,連忙躬下了身,是個黑衣漢子,郭璞一眼便認出正是適才在大門口一見他使往裡跑的那個。

郭璞未動聲,俟行至那黑衣漢子近前,他停了步,揹著手,深深地打量了那黑衣漢子一眼,道:“站好了,抬起頭來!”那黑衣漢子恭謹應了一聲,站直了,抬起了頭,那是面目陰沉的一張臉,神微顯不安。

郭璞側轉身,那位撫臺大人臉有點白,一觸反郭璞那雙眼神,他機伶一顫,忙垂下頭去。

郭璞倏然一笑,道:“撫臺大人,此人可是你‘撫臺府’的人?”那位撫臺大人忙應道:“回總管,是卑職府裡的人!”郭璞道:“他叫什麼名字?”那位撫臺大人道:“回總管,他,他叫金有餘!”

“好名字!”郭璞笑了笑道:“撫臺大人,請把你府中人名冊拿來我過過目。”郭璞這一招煞是厲害,那位撫臺大人一哆嗦,頭垂得更低,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郭璞淡淡一笑,道:“撫臺大人,我用不著你陪,你可以請便了!”那位撫臺大人如逢大赦,忙應了一聲,哈著,低著頭,帶著兩名親隨,狼狽地退出後院!

郭璞轉過身,目光落在了那黑衣漢子臉上,那黑衣漢子的神更為不安了,郭璞道:“我請問一聲,你是…”那黑衣漢子忙道:“回總管,我是大內侍衛餘大祥!”此人十分聰明,他直認是“血滴子”郭璞便不好奈何他!

郭璞“哦”的一聲,說道:“原來是御前帶刀的餘侍衛…”他滿臉詫異地接道:“‘血滴子’到了杭州,有什麼大事麼?”那叫餘大祥的“血滴子”忙道:“沒什麼,皇上唯恐各處叛逆對年大將軍有所不利,故下旨派出‘血滴子’暗中追隨,加以護衛!”郭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皇上仁德…”他目光直餘大祥,接道:“餘侍衛,你剛才在大門見了我就跑,如今在後院見了我也跑,莫非我有什麼地方開罪了你麼?”餘大祥臉一變,忙陪上強笑,道:“總管說那兒的話,我是迴避…”郭璞淡笑截口,道:“就算是迴避吧,餘侍衛,‘血滴子’拿住個‘洪門天地會’的叛逆,押在‘撫臺府’你該知道在哪兒!”餘大祥忙道:“我知道,就在後面柴房中,容我為總管帶路!”郭璞帶笑一句有勞,舉步跟了上去。

說著,他一哈,往後面行去。

繞過了重重樓閣,到了後院的長後處,這兒緊靠後牆,長滿了雜草,有一間門窗緊閉的瓦房,那就是柴房。

才近十丈,已聽柴房中有人喝問道:“哪一個?”餘大祥立即揚聲應道:“稟領班,是餘大祥,還有郭總管。”柴房中立即起了一陣小騷動,跟著,兩房門豁然而開,由裡面急步出了一前四後五個人來。

那為首的一名黑衣漢子,長得絡腮鬍,滿臉橫,他立即趨前施禮,陪上一臉假笑:“‘血滴子’三等領班紀大剛見過總管。”郭璞含笑還了一禮,道:“不敢當,適才在嶽墓,紀領班辛苦了!”那紀大剛一驚,一時未能答上話來。

那餘大祥忙道:“稟領班,郭總管是來看犯人的。”這一轉移話題,紀大剛連忙哈讓路:“郭總管請!”郭璞欠了欠身,當先舉步行進柴房。

甫進柴房,血腥撲鼻,那滿是血漬的柴堆上,四肢橫伸,兩跟上翻地躺著一人,正是那划船的李七。

可是,如今李七混身上下已找不到一塊好地方,滿身浴血,像個血人,胳膊斷了,腿斷了,鼻子歪向一來旁,嘴角上還掛著一道血漬直至耳後,寂然不動!

前還生龍活虎、有說有笑的一條壯漢子,如今已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好不悲慘。

郭璞心神震動,但他忍住了一切,舉步近前,探手一摸,那李七脈搏已停,但肌膚猶溫,分明,李七的身死是剎那之前事!

郭璞明白了,他未動聲,轉過了身,含笑問道:“紀領班想必已經問出口供了。”紀大剛一搖頭,陪笑說道:“還沒有,總管不知道,這叛逆死硬得很…”郭璞揚了揚眉,笑道:“我不相信!”紀大剛道:“卑職天膽也不敢欺騙總管…”郭璞斂去笑容道:“這麼說來,沒有口供?”紀大剛道:“卑職剛才說過,這叛逆死硬得很,任憑嚴刑拷打…”郭璞一攤手,道:“那麼,紀領班,我只有向你要口供了!”紀大剛一怔,道:“郭總管這話…”郭璞臉一沉,道:“紀領班不但任職大內多年,也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了,你聽誰說在沒有問得口供之前可以打死人的!”紀大剛一怔,囁嚅未能對答。

郭璞冷冷一笑,道:“如今可好,紀領班,我要由他身上追出他的同黨來,你紀領班讓我由何追起向誰追?”紀大剛鼓足了勇氣,道:“郭總管,卑職一時失手…”郭璞冷笑說道:“紀領班,恐怕不是吧,這還瞞不了我,他剛死不久,你紀領班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在聽說我來了之後下手,分明是怕我問出他的口供…”一句話嚇白了紀大剛的臉,他忙道:“郭總管,這可玩笑不得,卑職有幾個腦袋…”郭璞道:“那要問你自己,你可知道你有滅口之嫌?”紀大剛忙道:“總管您可別血…”郭璞雙眉一挑,道:“血什麼?血口噴人?好,紀領班,你是哪隻手打死他的?”紀大剛機伶一顫,往後退了一步!

郭璞目中威稜一閃,道:“紀大剛,答我問話!”紀大剛突然獰笑一聲:“姓郭的,你神氣什麼?爺們跟你拼了!”一翻腕,便要去抓中長劍。

郭璞冷笑一聲,道:“紀大剛,你好大的膽子!”右掌電出,猛然揮下,只聽紀大剛殺豬般一聲大叫,左掌撫石腕蹲了下去,臉上沒了人,豆大的汗珠直淌!

郭璞冷冷一笑,道:“我只廢你一隻手,剩下的海爺面前你說話去!”言畢,轉身出門而看著他飄然出柴房,那另幾名“血滴子”沒一個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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