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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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原來是一種相對論。情的關係中,其中一方退縮了,另一方就算仍在原地,距離終究是被拉開了。

陸靜深真切地受到寧海的退縮,卻不明白原因,也不知該從何問起。

眾人渴盼的和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連續十來天的冷戰期,雖然不是真正的戰爭,卻比戰爭更令人難以忍受。

那是一種她分明存在,卻又覺不到她存在的謬誤。

也許他是真想試一試的。試試看,一個錯誤的開始,到頭來究竟會有個什麼樣的結果。

於是,他聯絡了律師…

時序由初夏進入仲夏的這一天午後,天氣晴,陽光從敞開的窗子斜斜照進屋子裡。

寧海走進書房裡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沐浴在暖陽中的陸靜深,第二眼才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另一個人。

這人她見過,是在瑪莉的葬禮上宣讀遺囑的程律師。

見她出現,程律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時,順手將金鏡框向鼻樑上一推,問候道:“陸太太,許久不見。”嚴格說來,距上一回見面的子並不算久。從初到盛夏,也不過半年光景。

可時間是如此奇妙的物事,思念一個人時,一不見,如隔三秋;厭煩一個人時,與他同處卻是度如年。而今寧海也有一種奇妙的受,彷佛自答應瑪莉的那一刻起,她的時間便進入了暫時停止的狀態,直至今,她都像是活在一個不真實的夢中。

微揚,寧海回應:“你好,程律師。”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下。

在寧海坐下來後,程律師才紳士地坐回原位,同時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在寧海面前,才說明來意:“我今天來,是受陸先生的委託。”陸靜深委託了什麼,在看見程律師的當下,寧海心裡已有個底。聽說近幾年臺灣的律師最常處理的便是離婚案件,看來他終是不想再等,想離婚了吧?

寧海忍不住朝陸靜深瞟去一眼。

恰巧他從原木書桌後方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一面書牆前,雙手環著,假裝毫不在意。明明看不見,卻像是能看見那樣地,望著寧海的所在。

“陸先生很大方。”程律師說。

寧海沒有回應。這一天她也等了很久,本來是為了瑪莉才結的婚,如今瑪莉已經不在人世了,她出於承諾不會主動提起離婚,可若是他主動提起,她也不會拒絕。

早早設想過今天這情境,也猜想過他或許會給她不少贍養費。果然,程律師剛剛證實了他的大方。寧海好奇的是,他會給多少?

“手續都辦好了,這棟房子已經登記在陸太太的名下。”程律師說。

炳!還真給了她一棟房子。該稱讚他言而有信嗎?

寧海明明想笑,心頭卻無預警一酸。

她看著程律師打開那隻牛皮紙袋,將房子的所有權狀和相關文件一併遞了過來,解釋:“陸先生會繳納所有的稅金,陸太太只管收下房子的所有權即可。”捏起手中權狀,寧海笑了笑。

“確實很大方。”程律師也微微一笑,又推了推眼鏡,站起身道:“如果沒有問題,那麼我就先告辭了。”見程律師真的要離開,寧海一怔,連忙叫住他。

“請等一下,程律師!我…不用籤什麼文件嗎?”至少該把離婚協議書籤一簽吧?

程律師轉過身來。

“房屋權利移轉的手續已經辦好了,陸太太指的是…”

“你沒有準備嗎?我指的是離婚協議書。”寧海還是說出來了。

“我都還沒簽名,怎麼好收下這筆贍養費。”聞言,陸靜深嘴角忍不住扭了扭,原本拿在手裡隨意把玩的紙鎮“碰”地一聲掉在地板上。

聽見聲響,寧海轉過頭去,看著陸靜深不怎麼好看的臉。她倏地一檁,站起來面對他。

“難道不是?”不是要她簽下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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