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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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四回到廳內之後,卻發現鷹刀與卞停正站在門口竊竊私語。廳內一切如常,想來那裝神鬼之人並不曾使用什麼調虎離山之計。見楊四進來,鷹刀開口問道:“楊胖子,你在外邊有什麼發現?”楊四當下將有人利用黑絲線與滑輪來縱傀儡裝鬼嚇人的情況細細說了一遍。

“黑的絲線?你看是不是這種線?”聽了楊四的說話之後,卞停將手中的一團黑絲線遞給楊四。

楊四接過一看,見那絲線無論顏、質地與細都與屋外所見的並無二致,忙道:“正是這種絲線。這絲線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

“我們是在這門框上發現的。”鷹刀指著花廳的廳門回答道。楊四走到門前看了看,再仔細測算了一下手中絲線的長度,閉目沉思片刻,眉頭忽然舒展開來,笑道:“這絲線的一端是系在門框上,那另一端是否在廳內右邊的某個窗口呢?”鷹刀咦了一聲,奇道:“你怎會知道?”楊四哈哈低笑一聲,道:“說穿了也就一文不值了。我一直想不通那廝是如何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的,現在想來,也不過如此。

卞大將,臭猴子,我們都被他給耍了!

“卞停與鷹刀對望一眼,不異口同聲道:“你就別賣關子了,究竟那廝是如何溜出去的?快快說出來罷。”楊四笑道:“其實這團絲線已經告訴了我們想要的答案。這絲線的一端系在門框上,另一端卻攥在那廝的手中,而那廝在溜出去之前早已站在右邊的窗口邊。他乃是從窗口溜出去,而非大門…”鷹刀與卞停俱是才智卓絕之士,經過楊四的點醒,立時恍然大悟,並在腦中勾勒出那廝溜出大廳的情形,不由同時點頭道:“不錯!定然是從窗口溜出去的。”楊四微微一笑道:“當時他早已站在窗口邊,大家正被他出來的鬼哭狼嚎搞得疑神疑鬼神緊張,在這種時候,他一拉手中的絲線,大門猛然打開,所有人的注意力必然被引到廳門處。

而他趁此機會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滅一些燭火,在燈光驟然暗下來的時候,方才從窗口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然後翻上屋頂,以絲線縱早已佈置好的傀儡來裝神鬼…”卞停讚道:“楊四先生果然不愧智者之名,僅憑一點蛛絲馬跡便能將那廝辛苦佈置的一切全盤揭破,卞某佩服。”鷹刀卻笑道:“卞大將先別忙著誇他,我還有問題要問。楊胖子,你為何一進來便肯定地知道那廝是從右邊窗口溜出去的?”楊四哈哈一笑,道:“這個問題問得也忒笨了。那廝在溜出去之前發出的聲音是在右邊響起,他沒有道理捨近求遠,又繞到左邊窗口出去罷?”鷹刀臉上一紅,心道自己這個問題果然問得笨了。但嘴中卻不肯承認,仍然強詞奪理道:“像他這種喜歡躲在暗處裝神鬼的人,豈能以常理度之?萬一他偏偏喜歡繞一個圈子再出去呢?”楊四盯著鷹刀的眼睛,笑眯眯道:“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也像個小孩子一樣喜歡講歪理?也罷,如果我不說一個令你徹底信服的理由出來,只怕你還會死纏爛打下去。

臭猴子,請看左邊的牆壁,能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麼嗎?”鷹刀依言看去,看來看去總覺得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不由老實答道:“我看到一面牆。”楊四搖頭一笑,道:“廢話,當然是牆了。那麼,請再看看右邊的牆壁,兩邊互相對比一下,然後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麼。”鷹刀歪著腦袋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過了許久,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一模一樣啊!兩邊都是牆。”楊四“哈”地乾笑一聲,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態,道:“真是受不了你。兩邊當然都是牆了,難不成是木?卞大將你…”卞停忙搖手道:“不要問我,我跟鷹刀一樣,看到的也是兩面牆。”楊四忍俊不住,笑著揭開了謎底:“雖說現在兩邊牆壁看起來都一樣,可那是因為先前被打滅的油燈已悉數由溫家僕役重新點燃了。

請你們回想一下,當時是否左邊牆壁上的油燈大都被那廝打滅了,而右邊的卻僅滅了幾盞…這說明了那廝正是緊靠著右邊窗口以漫天花雨的手法來擊滅油燈的。”鷹刀與卞停不由閉目回想前事,發覺果然如楊四所說,左邊牆壁上的油燈大都被滅,而右邊的油燈卻僅滅了幾盞。鷹刀摸了摸鼻子,氣道:“你這是有意誤導。你叫我看的是牆壁,又不是油燈。他媽媽的死胖子,存心耍我!”也難怪鷹刀生氣。他一不小心中了楊四設下的圈套,以致被楊四嘲一番之後,猶然要像個虛心的學生一樣聽楊四揭開謎底,這一癟吃得毫無道理,自然令人極不舒服。

卞停卻不在意這些,恍然道:“對極了。而且從被滅油燈的方位和角度來看,那廝正是站在右邊第…”鷹刀與楊四同時開口接了上去:“第二個窗口…”卞停繼續道:“對!在第二個窗口以漫天花雨手法四十五度角發出的暗器。”楊四斜了一眼鷹刀,笑道:“這下你沒話說了吧?真不明白你為何要糾纏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問題。

其實那廝從左邊窗口溜出去還是從右邊的窗口溜出去本無關緊要,要緊的是我們要猜出他下一步要幹些什麼,並及時阻止他!”鷹刀鼻中哼了一聲,道:“你這話說得有些差了。有些細節問題看起來似乎無關緊要,但我們往往可以從這些細節上推斷出一個人的行為規律,並憑此猜測他下一步的走向。

具體到今天這個神秘人物上,我完全可以從他的行為細節上推測到他的下一步行動…”楊四笑道:“聽起來似乎的確很有點道理。願聞其詳。”鷹刀認真道:“我仔細想過了。這個神秘人物其實在拽開廳門的那一刻便已將廳內所有人的目光引在廳門處,他完全可以在那時順利地從窗口溜出去,可為什麼他還是畫蛇添足地打滅油燈之後再走呢?”卞停答道:“他大概是想營造一種令人恐慌的氣氛。這樣,當他所縱的傀儡在屋外來回飄蕩時,帶給大家的心理壓力便會更大。”鷹刀搖了搖頭,道:“這或許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絕對不會是最主要的原因。依我想來,他打滅油燈的最大原因是…為了能再度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來!

他出去的時候可以用開門的方法引別人的注意,可是要再進來,就沒有那麼方便了。所以,他在出去之前便先打滅左邊牆壁上的油燈,好方便他利用昏暗的光線溜進來。”聽到這裡,楊四的神情方才漸漸認真起來,點頭附和道:“你說的不錯。他在屋裡屋外裝神鬼的目的是為了將廳內的高手都引出廳外去,然後他再悄悄地摸進來尋找目標下手。

而且,他既然選擇由左邊的窗口進來,那麼他最終所要對付的人一定坐在左邊這一排席位。臭猴子,這麼重要的線索你為何現在才提起?”他口中埋怨著鷹刀,犀利的眼神已往左邊這一排席位搜索起來,希望能觀察到一些異常的現象以便找到那個神秘人物。

卞停向來對自己的才智頗為自負,可一路聽楊四和鷹刀二人細細分析下來,才發覺自己永遠落後於他們的思路一步。在他們面前,自己簡直就像一個幼稚的孩童。難道是自己老了嗎?當然不是,實在是面前這兩個人太過可怕。

楊四其人觀察入微,長於分析。而鷹刀其人看起來似乎有點枝大葉,卻對人有著獨特的見解,並善於據此推理。

這兩人可說是各有所長一時瑜亮,若是這兩人雙劍合璧,天下間有誰人可以匹敵?幸好自己沒有選擇做他們的敵人!至少目前來說,自己的選擇似乎押在了正確的一方。

鷹刀當然不知道卞停在心中對他們進行了這一番很高的評價。他聽出楊四對自己的埋怨,不由辯道:“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還好到目前為止,那廝似乎還沒有找到機會下手。時間還來得及。”楊四悶哼一聲道:“時間是否來得及還很難說,不過我們如果再不快點找出那個人,只怕時間就來不及了。

因為那個人現在一定就在這大廳內,而且一定是在靠左邊的這一席後…卞大將、臭猴子,我們三人現在就裝作返回自己的席位,慢慢一個個地將所有站在左邊這一席後的僕役、侍女都細細篩選一遍。

卞大將,你走中間的過道,隨時準備接應我和臭猴子,而臭猴子和我則從席後繞上去。我就不信找不出那廝!”說畢,三人便分頭行動起來。眾人因為親眼見到鷹刀等三人將那白衣“鬼”影斬於刀下,雖然猶有疑問如梗在喉,可究竟再也沒有其他異事發生,漸漸地便將其當作一段無關緊要的曲,拋諸腦後,照常飲酒談論起來,沒過多久廳內便已恢復先前的熱鬧和喧譁。

“先生,沒什麼事吧?”戰龍統領鍾長青面截住楊四問道。他職責有關,酒宴上出了這樣的事未免令他顏面無光,是以比任何人都要掛心此事。

楊四示意鷹刀繼續找人,口中卻對鍾長青道:“沒事了。不過是一個無能鼠輩裝神鬼有意鬧事罷了,你也看到了,已經被我們解決了。”鍾長青一臉的懊惱,道:“唉,好好的宴會居然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長青無能,沒能做好防範措施,否則也不會讓那廝輕易摸進來鬧事了。這一次,只怕家主…唉!”楊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道:“那廝既然存心鬧事,總有辦法能潛進府來,倒也怪你不得。相信家主會明白的,你不用擔心。”說是這麼說,可楊四卻知以溫師仲刻薄的個,只怕鍾長青的前途很有可能大受這一事件的影響。

鍾長青搖了搖頭,黯然道:“希望如此吧。”說著,向楊四打了個招呼,便朝廳外走去。他此去的目的自然是為了繼續加強溫府的防衛力量,雖然有亡羊補牢之嫌,卻也聊勝於無。

經此一耽擱,又費了不少時間。楊四心急如焚,一邊在人群中搜索,一邊快走幾步趕上鷹刀,低聲問道:“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人物?”鷹刀搖了搖頭,卻笑著道:“南宮小丫頭今天倒機靈的很,知道在我不在的時候替我保護淡月和溫婉兒。”楊四抬眼看去,果然見到南宮漸雪已不知何時坐到了原本屬於鷹刀的座位上,顯然是意識到當鷹刀等三人出擊的時候,廳內眾人中最薄弱的環節便是淡月與溫婉兒兩女,故而才主動轉移到這一席來守護。

楊四也笑道:“若沒有點斤兩,南宮蒼穹也不會派她來襄陽了。臭猴子,你可莫要太小看她了。”鷹刀笑道:“小看她?我不是自己找死…”話方說了一半突然頓住,臉變得慘白如紙,眼睛卻緊緊盯著前方,出一種恐懼的神

楊四大奇,順著鷹刀的眼光向前看去。只見南宮漸雪正微笑著向自己和鷹刀打招呼,並站起身子準備離去,想來是因為見到自己和鷹刀回去,她保護淡月兩女的責任也可移回給鷹刀的緣故。

而就在南宮漸雪起身離去的那一刻,一直站在她們席位左下側的一個乾乾瘦瘦的僕役也同一時間端著一個托盤慢慢向淡月兩女走去,托盤上放著一壺酒,應該是司職給客人斟酒的僕役。

那僕役看上去年約四十歲許,一張毫無特普通之極的臉龐,眼神更是似乎有些呆板。這樣被歲月磨平稜角的僕役在溫家有很多,如果他一直站在人群中,誰也看不出他有什麼異常,但是…他動了。一個普通人與武功高手在行家眼裡很容易區分,因為二者之間在某些方面有著本質的區別。

一個絕頂高手刻意地將氣神內斂之後站在人群中,或者不容易被人所察覺,但是隻要他一舉手、一抬足,那種與生俱來、已溶入血中的武功痕跡落在真正的行家眼中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那僕役行走的步伐和普通人一樣並不快,甚至有些磕磕絆絆,但是在鷹刀和楊四眼中看到的卻是另一幕景象…他每一步所跨出去的距離都是相同的,即便是用尺子來量也沒有那麼確,普通人是絕對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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