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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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玉佩悄悄遞給鷹刀,鷹刀拿在手中端詳片刻,不由嘿嘿笑道:“淡月,你運氣不錯啊,這玉佩可是上好的藍田玉所雕,看起來似乎也是上百年的東西,如果拿出去賣的話總能值個一千多兩銀子罷。嘿嘿,你義父出手可真不輕啊。”溫婉兒也探過頭來看了看,笑道:“這件玉佩連我都沒見過呢,的確是件好東西。淡月妹妹,看來爹爹真的喜歡你啊…”淡月皺起秀眉道:“如此貴重的東西,教我如何當得起?婉兒姐姐,等席散了之後,你幫我將這塊玉佩還給你爹爹罷!”溫婉兒笑道:“什麼你爹爹我爹爹,應該我們兩人的爹爹啦!你讓我幫你還玉佩,莫不是不願做我的妹妹嗎?”淡月笑道:“怎麼會?實在是這件玉佩…”她的話尚未說完,已被鷹刀笑著打斷:“既然已經收下來了,又何必再送回去?如果你實在不想要,不如給我算了,呵呵。”嘴中開著玩笑,心裡卻在猜度溫師仲此番舉動的真實意圖。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溫老鳥出這般大的本錢,理當有所企圖才是,可淡月又有什麼東西是可以令溫師仲心動的?

就在鷹刀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溫師仲已然自動揭開謎底。

“各位朋友,今夜請大家來我溫家喝這一頓酒宴,不光是為了酬謝大家對我溫家的鼎力相助,更希望大家為我作一個見證!”在所有人杯來盞往酒酣耳熱之刻,溫師仲又突發豪語:“憶古昔,堯以二女娥皇女英下嫁於舜,成為千古美談。我溫師仲不才,也願效仿先賢,將兩個心愛的女兒嫁於…鷹刀鷹少俠!還望大家一同為這樁美事做個見證!”溫師仲此言一出,廳內立時炸開了鍋。得到溫師仲當眾許婚,溫婉兒與淡月兩女固然又羞又喜,廳內眾人也是議論紛紛,喧譁不已。有的人羨慕,也有的人嫉妒,但多數人還是抱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態來看待此事。

這究竟是溫家的家事,溫師仲既然願意將兩個女兒都嫁給一個聲名狼藉的鬼,這是誰也無法干涉的,更何況其中一個還是剛剛認下的“義女”而鷹刀卻終於明白了溫師仲為何要收淡月做“義女”了。以溫家今時今的地位,將女兒下嫁於一個無權無勢的子已是委屈,如果還要無分大小地與一個青樓女子共事一夫豈非更加難堪?為了臉面上好看一些,溫師仲索將淡月收為義女,抬高淡月的身份,這樣一來,也就勉強說得過去了。

鷹刀在心中嘿嘿冷笑幾聲,情知如此妙招多半出自楊四這死胖子之手,便轉頭看了楊四一眼,果然見到楊四衝著自己詭秘一笑,想來自己並沒有猜錯。既然溫師仲如此苦心孤詣地要成全自己大享齊人之福,自己就不用再客氣了。

鷹刀哈哈一笑,站起身子,正待發表一下對溫老鳥如滔滔黃河之水一般的之情,嘴巴尚未張開,卻聽到廳門左角落裡突然傳來一道慘厲沙啞的哭聲,其音極細,然悲悲切切地直鑽入每個人的耳朵之中,竟使人不知不覺地受其影響,定力稍差的人甚至已經臉現哀容。

在這歡慶之刻,這一縷哭聲驟然攙雜進來,自然極不協調。溫師仲臉顯怒容,喝道:“什麼人?”

“我死了尚未足三個月,屍骨未寒,你便要興高采烈地嫁給鷹刀這登徒子,婉兒婉兒,你對得起我嗎?”同樣是那把陰氣森森且沙啞的嗓音,但此刻卻是響起在廳門的右下角。可等到廳內群雄循聲望去時,卻發覺該處只稀稀拉拉地站著幾個面帶驚容的丫鬟和僕役,並無其它人影。

“啊!荀…荀途驚…是荀途驚的聲音…鬼!有鬼啊!”溫婉兒突地高聲驚呼起來。她臉鐵青,兩手緊緊抓住鷹刀的衣袖,睜著驚恐的眼睛望著廳門,牙關咯咯作響。

廳內眾人中,只有她與荀途驚最為悉,是以一聽之下立時聽出是荀途驚的聲音。荀途驚?他不是死了嗎?鷹刀心內一陣疑惑,卻拍了拍畏縮在他懷中的溫婉兒,低聲安道:“鬼神之說純屬無稽之談,豈能相信?即便是有鬼,廳內有這許多人在,我們也用不著害怕。”

“砰”地一聲,原本半掩著的廳門忽然毫無朕兆地開,屋外凜冽的寒風由敞開著的大門撲捲進來,緊接著眾人只覺眼前一暗,原本懸於大廳兩壁的幾十盞油燈竟無故滅了許多,光線也驟然暗了下來。

一時間,原本喧譁熱鬧的大廳登時變得分外幽靜,昏暗的燈影在每一個人的臉上詭異地搖曳,廳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覺對方滿臉俱是驚駭之

這下連溫師仲也微微有些變,他自席中站起身子,轉頭四顧尋找敵蹤,口中厲聲喝道:“究竟是什麼人敢在我溫家裝神鬼?”

“啊…我死的好慘啊…”鬼氣森森的嗓音卻再度由門外響起。只見一道白乎乎的身影自極遠處的黑暗中緩緩浮現,在空中飄飄蕩蕩忽隱忽現,時而在東,又時而在西,悲慘淒厲的哭音在夜空中盤旋迴蕩,不絕於耳。

難道…這世間當真有鬼嗎?面對此情此景,素來不信鬼神的鷹刀也不有些揣揣然起來,只覺抱著淡月和溫婉兒兩人的手中已俱是冷汗。

他不是沒有想過有人假扮鬼怪來駭人的可能,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還是覺得有很多事絕對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首先,第一次發出哭音之時是在廳門左下角,但第二次出聲時,人已到了廳門右下角了,要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如此快速地移形換位絕難做到。其二,即便這個人輕身功夫極高,能做到第一步,但到了第三次發出聲音時人卻在門外了。

起始時廳門是虛掩著的,當廳門驟然打開的那一刻,每個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廳門處,莫說是人,就算真的是鬼,恐怕也不能無聲無息不為人所察地自廳門溜出去,再裝成那個白的“鬼影”由遠處飄來嚇人。其三,那“鬼影”在空中飄飄蕩蕩,自始至終腳不沾塵,當今之世只怕還沒有任何一個人類可以用這樣的方式虛空飛行,即便是真氣內力已達通玄境界的武林第一人楚天舒也不可能。

這世間當然不會有鬼,但若以上這些行為是人所做,那麼這個人只有比鬼更可怕!因為從常理來說,此人既然能在這許多高手面前來去自如,連影子也摸他不著,那麼他若想取廳內任何一人的命都猶如探囊取物。鬼也許可怕,但究竟是虛無飄渺之事不足採信,這世間真正可怕卻還是人!

“婉兒…婉兒…我好想你啊!你不如跟了我去做一對陰世夫罷…”那“鬼影”忽然如電閃一般自遠處向廳門前飄來,可到了離廳門仍有丈許處時卻虛幌一下,又向遠處飄蕩而去。

“他要來抓我啦…他要來抓我啦…鷹大哥,我好害怕,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溫婉兒被嚇得青臉白,若不是有鷹刀陪伴一旁,只怕早已暈過去了。不能再這般被動下去了。鷹刀向下席的楊四與對面的卞停打了個眼,分別指了指左右窗戶和大門,示意三人分頭出擊向外包抄。

楊四與卞停二人點頭同意之後,鷹刀順手將溫婉兒遞給淡月,淡月雖然同樣被嚇得手足冰涼,卻因為對鷹刀有著盲目的自信,還是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接過溫婉兒,摟在懷中。

準備妥當之後,三人同時動作。楊四離廳門最近,他選擇由大門衝出,鷹刀和卞停則一個倒翻分別由左右窗戶向外撲出。

三人都知無論對方是人是鬼,都絕非一人之力可以抵擋,是以他們在衝出屋外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分別從三個方向全力向那道鬼影包抄過去,以期集三人之力合力對付敵人。

卞停功力最高,在飛行途中便抖出背後槍囊中的破陣槍接好,後發先至,離那白衣鬼影猶有一丈之遙便運勁蓄勢一招“火式”由下而上挑去。鷹刀與楊四僅僅遲了一息時間,也緊跟在卞停之後,一個用刀一個用拳分從左右夾擊那鬼影。只聽“轟”的一聲,三人的勁力先後擊中那鬼影。三人俱是當世高手,此番合力一擊是何等威勢,那白衣鬼影連哼也沒有哼上一聲,便被撕裂成無數血塊飛散於地。

“不對!”當三人發出那驚天動地的一招之後,已同時驚呼出來。那白衣鬼影故玄虛了這麼久,將所有的人都嚇得心驚膽跳,焉會如此不堪一擊?毫無疑問,這具被三人撕為碎片的白衣鬼影必然是敵人隨意找來的替死鬼。

三人瞪著血模糊的草坪不由面面相覷,還是鷹刀見機快,高呼一聲道:“不好,莫要中了那廝的調虎離山之計!我們快回去。”說著,也不等楊四與卞停二人,當先向花廳疾掠回去。

楊四與卞停一聽,也跟在鷹刀身後而去。但就在楊四縱身而起之時,眼角突然瞄見不遠處有一條由上而下垂著的長長的黑絲線,由於夜極黑,一般人很容易便會將這條奇怪的絲線忽略過去。

他不由心中一動,對卞停道:“你先回去,我稍後便來。”卞停不知楊四為何要停留當地,可時間緊急不容多想,當下便告誡一句“小心”去勢不改,緊隨著鷹刀掠向花廳。楊四走過去提了一下那條絲線,卻見絲線垂於地上的一端系在一個破碎的十字木架上,那木架上猶然捆著一截模糊的血塊,很顯然這血塊正是那白衣鬼影的慘軀。

他微微一笑,心中已有計較,便循著那黑絲線的另一端向上抬眼望去,果然發現那絲線的另一端高高懸於橫貫夜空的兩條更長的黑絲線上,連接這兩橫一豎三條絲線的是一組鐵質滑輪。

楊四沿著那兩條橫貫夜空的絲線來回走了一趟,發現這兩條絲線的兩端分別繫於一棵大樹的樹梢和溫府大廳的屋簷角上,樹梢與屋簷角上還各有幾組滑輪。至此,白衣“鬼”影能快速地驅前退後且懸浮於空中不墮的謎底終於全數揭開,原來所謂的“鬼”影不過是有人利用了這幾條絲線與滑輪來控的傀儡!有很多詭異之事看起來似乎極其恐怖嚇人,可真正說穿了,其實是很簡單普通的一回事而已。

所謂恐懼,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的一種心理作用罷了。楊四搖頭苦笑了一下,轉身朝花廳掠去。可在他的心中,仍然有一個疑問沒有得到答案。這個裝神鬼的人究竟又是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由廳內“飄”出廳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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