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全本)【作者:漂泊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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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夏

2024-12-02 18:55:08

第一百零一章

聽着電話中傳來的掛斷盲音,我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將手機揣回了口袋。葉桐遞給我一支煙後,開口道:「怎麼?還是沒接麼?」

我點了點頭,側過臉,把煙湊到葉桐的打火機上點燃後了一口。咧着嘴説道:「短信不回,電話不接,這次她估計是打算跟我打持久戰了。」

葉桐嘿嘿的笑了起來。吐了口煙圈,一臉經驗豐富的表情。「女人不光是要哄,必要的時候,你還是需要展示一下你男強勢的一面。要是我,就直接堵她家門口,她一出門,推到牆上,來個熱吻,趁她暈頭轉向,直接扯到旅館開房衣服完了,啥脾氣都沒了……」

「切,那是你!你長的帥,小姑娘之類的見到你,魂都不知道飛哪裏去了。當然糊糊的就跟着你跑了。她的戀經驗恐怕比你我都還豐富的多了,哪那麼容易就會被人拖走?惹急了,她報警都會,我是沒興趣再進什麼派出所公安局之類的地方了……對了,你這個窮光蛋,啥時候有錢去旅館開房間了?」

「嘿嘿,我窮是窮,不過真決定泡個妹子了。身上百八十塊的總還是會帶的。得,人來了……先談正事要緊。」

掐滅了手中的煙頭,葉桐和我起身同出現在我們兩人面前的人寒暄了兩句之後,彼此面對面的在茶座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約葉桐和我來茶座見面的人叫秦沛,他原本是要找王烈的。但王烈此時人在西昌,趕不回來,所以就將已經回到家的我還有葉桐推薦了給對方,讓我們兩人幫忙解決此人遇到的麻煩。

原本我是沒打算介入他們這個行當裏的生意的,但偏偏這次委託工作的人是秦沛。他在之前的李子坪事件中替我在公安局那邊圓了一次慌。從某種意義上講,我欠他一個人情。所以在得知委託人是他之後,我終究還是答應了王烈,和葉桐一塊見他一面,看看能不能替他處理掉他此時碰到的問題了。

坐下來後,秦沛盯着我的臉看了半天,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詢問道:「我們兩個之前好像在哪裏見過?」

我笑笑,點了點頭。「我過去在XX報當過記者,曾經就國營企業改制的問題採訪過你了,你還記得麼?」

我這一説,秦沛一拍腦袋,想了起來。「對對對……幾年前來採訪我的就是你了!之前王烈委託我替一個人在公安局那邊解釋夜裏去李子坪那邊的原因好像也是為了你。嗯嗯,我想起來了,你好像是叫嚴平,對吧?」

見我點頭承認,秦沛笑了起來。「如此看來,你我之間還真是有些緣分了……」

秦沛是生意場上的人,善於際。幾句話便打消了彼此見面之後的些許生僻,在説完了場面話之後,迅速進入了正題。

「其實,這次請二位幫忙真正的委託人並非是我了。而是我一位非常要好的合夥人。他之前本就不知道你們這個行當的存在。所以對於家裏出的事情也都素手無策,我也是前兩天聽他在我面前訴苦之後,才想起找你們這些人幫忙來着。」

「原來如此……你這位合夥人家裏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讓你覺得需要找我們這些人來解決呢?」葉桐認真的詢問了起來,同時開口解釋道:「如果是風水、氣運這些方面的問題。到廟裏找個和尚念念經,請風水師或者道士去做場法式之類的費用,可比找王烈和我們這些人要便宜的多了。」

秦沛的臉上出了苦笑的神情。「你以為我的合夥人沒請麼?風水師、和尚、道士這些,他都請過了,就是因為沒效果,沒辦法,我才最後想着只能找王烈來幫忙了。王烈偏偏又不在,所以只好請你們兩位出馬設法替我這位合夥人消災解難了。」説完,秦沛方才向我和葉桐描述起了他哪位合夥人具體碰上了什麼樣的麻煩事……

「合夥人姓蘇,説是家財萬貫也不為過。我雖然也算企業家有錢人,可和他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他其實倒還沒什麼,真正的問題出在他女兒身上。」

「他女兒年中剛考上大學。結果還沒去大學報到呢,就出了問題,忽然變的神神叨叨的。他們兩口子一開始還以為是過去給孩子學業上的力太大,的孩子有些抑,就趕緊請了心理醫生過來糾正,你猜結果怎麼了!那醫生是男的,女孩見到了醫生,當着父母的面就公開挑逗起了醫生。説的那些話,哪裏是一個高中剛畢業的女學生説的出來的,甚至還和醫生拉拉扯扯,主動衣服勾引之類的!醫生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跟着落荒而逃,然後得出了個雙重格、神分裂的診斷結果,建議送神病院治療。」

「我這合夥人就這麼一個獨生女兒。原本還指望着女兒將來給他找個上門女婿來入贅的。怎麼會捨得送進神病院啊!他們家的長輩知道了,就懷疑是不是鬼上身或者中了。跟着就又請了和尚道士來做法,同時也請了風水師來看風水。這幾個月下來,大學那邊也沒報成到,法式做了好幾場,一點效果都沒有。風水師看過他們家風水之後建議着改了幾處風水,也是用都沒有……那女孩還是瘋瘋癲癲的,見到男人就往男人身上靠,的我那個合夥人自己都不敢接近自己的女兒了。」

「沒準真的就是神病,犯花痴了?」葉桐皺起了眉頭。

「那怎麼可能?」秦沛用力的搖了搖頭。「那姑娘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一直都是温柔乖巧的孩子。他們家家教也極嚴,從小學到中學,都安排了人專門接送。平本就不讓她同異同學有太多的接觸……」

「那就更有可能是神疾病了!女孩子比男孩成的早,少女懷是必然的!他父母斷絕了她同異正常和接觸的機會,她因此產生了嚴重的逆反心理,乾脆來了個破罐子破摔,見男人就勾搭……」葉桐用手指摸了摸鼻子,以一副專家般的口吻分析起來。

葉桐越説越離譜,我注意到秦沛的臉上顯出了尷尬的神情後,連忙制止了葉桐近乎於海闊天空般的惡意推理。

「抱歉啊,秦先生。雖然你説了那麼多,但具體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們兩個也都有些摸不清門道。能不能這樣,讓我們兩個見一見這女孩。等見到了,或許才能清楚她是中了之類的,還是純粹神上的疾病。」

聽到我如此説,秦沛連連點頭。「沒錯,沒錯了!我也只是轉述老蘇告訴我的那些情況而已。見你們之前,那女孩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也都是不清楚的。你建議親眼見見女孩的徵狀是沒錯的。對了,你們兩位什麼時候有時間?」

「現在可以過去麼?」

「現在?抱歉,是我的疏忽了!沒把事情給你們説清楚。老蘇他們家是在南京,不在我們這裏。要看那女孩,得跑南京一趟,這一來一回沒準得一整天。所以我才問你們什麼時候能空出時間來啊。」秦沛連忙解釋起來。

「哦,原來是要跑趟南京啊。嗯……我這幾天倒是沒有什麼具體安排,那天都可以了,葉桐,你呢?」

「我啊……」葉桐撓了撓頭,皺起了眉。他此刻出為難的表情倒也正常,他家裏可養了一幫子女活屍,這些活屍平裏都是需要他下指令吃飯睡覺什麼的。所以他極少會離開我們這個地方到外地去處理什麼事務。這次,他沒有跟着王烈一塊跑去夏禹城,本的原因也就在此了。不過,他考慮了一會之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要是能一天之內跑個來回的話,走一趟應該也沒什麼了。不過你既然和王烈很,多少該知道一些我們這個行當裏的規矩了。只要出面,不管最後需不需要我們出手,這費用都是要計算的了……」

秦沛笑了起來。「你們的規矩我懂,只要你們兩位原意去看看那女孩就好!要那女孩真是神上的疾病什麼的,來回的費用,還有辛苦費這些,我會負責。如果是那些污穢東西的話,還請你們二位能一顯身手,替老蘇解決掉這個麻煩了!價錢什麼的,不用擔心,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兒,花多少錢,他都不會吝嗇的!你們看這樣行不?我預定明早和傍晚的來回機票。做飛機快,來回也不耽誤時間。」

和秦沛敲定了次的行程,送走他後,我和葉桐在茶鋪門口分了手,跟着漫不經心的沿着道路朝住所走去。

三天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周靜宜對我不理不睬。無論我發短信也罷,打電話也罷,她就是不理我。此時的我倒有些真的想打算按照葉桐的説法,直接去她公司門口堵她了。

從山谷逃出來後,在趙中原的帶領下,我們這些人又順利的走出了籠罩在山谷四周的「七曲連環陣」到達了木裏縣城。

結果到達縣城的當天,周靜宜就自己買了返回西昌的長途車票,一個人氣呼呼的跑掉了。她走了幾個小時之後,我才從路昭惠哪裏得到了這個消息。她對路昭惠似乎也產生了不,人到了西昌之後,才給路昭惠發了短信,告之了自己的行蹤。

路昭惠因為和我發生了體關係,多多少少對她覺到了虧欠。知道她單獨離去後,連忙讓我出發追她。我在路昭惠的鼓勵下,連忙買了長途車票追到了西昌。結果我剛到西昌,便又收到了路昭惠關於周靜宜行蹤的短信通知。這女人到了西昌,跟着立刻就買了飛成都的機票。收到消息時,我已經來不急購買機票了,只得繼續搭乘長途客車又花了幾個小時趕到成都。

到了成都,還沒等我口氣,路昭惠再次發來了周靜宜新的行蹤消息。她坐飛機到成都後,連機場都沒出,直接又買了回家的機票。我到成都時,她已經坐上了返程的飛機了。

都追到成都了,我如何還能半途而廢?在委託路昭惠她們幫着處理在四川這邊的一系列善後問題之後,我也立刻購買了返回的機票殺回了老家。

現在,人是回來了!可覺一切都是白費勁……

無論我在短信中如何向她解釋,道歉。她就是不理我!電話打過去,她接了立刻就掛!總之,不和我接觸,更不要説和我見上一面了。

這讓我開始懷疑,我這樣追着她跑回來還有沒有必要?

韓哲從王烈哪裏知道了夏姜至今依舊沉睡不醒的消息之後,慌慌張張的啓程趕往了西昌。我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原打算也跟着韓哲過去的。但卻被路昭惠在電話裏堅決的勸阻了下來。她檢查過夏姜的身體,認為夏姜只是在睡覺而已,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告誡我,我趕回來的目的是要取得周靜宜的諒解,這人都已經回來了,在目的未達成之前,還過去做什麼?

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最後決定老老實實的留在這邊,繼續不斷的給周靜宜短信和電話。

而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我的一切努力好像本就沒有任何效果。周靜宜近期之內,似乎就沒有和我和解的任何打算。當然,要説她真的想和我分手拜拜,卻又不太像。因為她始終沒有將我的電話號碼給拉黑設成拒接號碼。我每次打過去,她都會接,但卻又立刻掛斷,從這種情況來分析,她似乎也不願就此徹底斷掉和我的這段情或者説聯繫。我也因此才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我再次編輯了一大段為自己辯解和解釋的短信給周靜宜發過去後長嘆了一口氣。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住所小區的門口,便徑直走進了小區門口的湘菜館,坐下點好了飯菜,心理盤算起來。

「和葉桐跑一趟南京也好了,來回也就一天時間而已。不去,留在這裏繼續向那女人解釋。估計還是跟前幾天一樣對我不理不睬了。去趟南京,正好也能換換心情。路昭惠也真是的,幹嘛堅持讓我這樣做啊?」

我坐在座位上叼着香煙,藉着等待上菜的時間心理嘀咕着。

我對路昭惠此刻突然格外重視我和周靜宜之間情的行為是能夠理解的。或者在她看來,周靜宜忽然對我疏遠,她要承擔很大的責任。而她同時也認為,她承擔不起拆散我和周靜宜之間情的這個責任。所以,才大包大攬的將我們兩人此次留在那邊的種種善後事宜一股腦都接了過去,然後一腳把我踢回來請求周靜宜的諒解。

但我心裏有數,周靜宜至今本就不知道我曾經強路昭惠的事情。她之所以跟我翻臉,其實還是為了我在那個儀式上同觀雪那幾個女人發生了關係的原因。

想到這裏,我吐了口煙圈,抬頭朝菜館內擺放的電視機望了過去。電視中正在播放新聞節目,一則關於一羣户外探險人員遭遇地質災害多人失蹤、受傷的新聞消息出現在了新聞頻道之中,望着電視裏出現的董傑、齊英、陳瑩等人形象的畫面。我苦笑了起來。心裏暗自佩服着路昭惠的能量。不過從董傑等人的表情上我也看出,他們這幾個倖存者也在全力配合着路昭惠等人安排的善後工作。畢竟,這一次的所謂自駕車出遊,對他們而言,完全就是一場惡夢、能夠以這種方式加以了結,未嘗不是一種解了。

隨意的解決了晚餐,我跟着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一進門,我先是楞了一下,但隨後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個「田螺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潛入了我的住所內,替我將整個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

「究竟是誰啊?這也太能見針了吧?」

我其實對於田螺姑娘替我打掃房間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但現在見到整潔的房屋,我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兩句。

要知道,三天來,我一直都在住所裏等待或者説期待周靜宜能夠回覆我點什麼內容或者消息。直到今天下午,才和葉桐約了一塊和秦沛見面。而這田螺姑娘,就能利用我出去的這麼一段時間,潛入我的住所內替我打掃房間。我都有些懷疑它是不是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算了,有人免費給做家務難道還是壞事了?它又不偷東西……隨它的便了!」

想到這裏,我也懶得多想什麼,徑直進了浴室,衝了熱水澡後,直接躺上了。剛剛躺下沒多久,忽然聽到手機傳來了清脆的短信鈴聲。

我立刻轉身,將放在頭櫃上充電的手機一把抓了過來。心中不住動的期盼着周靜宜給我的答覆……

不過當我把手機拿到手上看清來電號碼時,我動的心情瞬間冷卻了下來。因為號碼顯示是一堆數字,要知道周靜宜的號碼是被我留存成姓名的。顯示是數字的話,那顯然就不是周靜宜給我的回覆信息了。不過再看清了號碼數字之後,我再一次振奮了起來。

此刻給我來消息的!居然是那個女妖……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對這個妖孽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仇恨或者憎恨。而且內心深處甚至還隱約期待着有機會同她再一次進行接觸。

不過從出發前往成都開始這次「採風」之後,這個女妖便再沒有給我發過任何的短信。在夏禹城下,雖然和她接觸了一次,但到現在為止,她也沒有同我進行過任何的聯繫。此刻忽然收到她的短信,我竟然產生了一點小小的動。同時心裏居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種對周靜宜報復般的心理快

「不理睬我是吧?爺不稀罕,你不理睬,自然有人理睬爺……」

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下,我很快打開了女妖發給我的短信。

「到家沒?幹嘛呢?」

我飛快的對這信息進行了回覆。

「已經回來了!聽你的口氣……難道你也回來了?」

過了一會,女妖的回覆過來了。

「嗯,我回來都幾天了。給你發消息是想找你幫個忙。」

我楞了楞,找我幫忙?這女妖上天入地,神通廣大。有什麼忙還需要我來幫?

我謹慎的回覆道。「什麼忙?」

「想你幫我變成人……」

看到女妖發來的這條短信,我有些疑惑了。我不理解她真正的意思,所以跟着回覆了過去。

「你不是已經能夠變幻人形了麼?」

女妖那邊隔了良久,方才又發過來了一條短信。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説,我不想做妖了……我想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我呆呆的望着女妖此刻發來的這段文字,想了一會之後回覆着。

「你是説,你想變成一個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我沒理解錯誤吧?」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你現在可以來無影去無蹤,我記得你好像還能飛之類的!這些本事,可都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能力啊!有這些能力,基本可以為所為了。你怎麼會想要成為一個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凡人呢?難道是害怕王烈那些人會追着你不放麼?」

「兩儀或者是你的追捕,我其實並不怎麼害怕。別忘了,我可和你們都生活在一座城市當中呢。要害怕你們……我完全可以搬家不是?我想變成人,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具體什麼原因?能告訴我麼?另外,我不明白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和念頭呢?既然你一點都不害怕王烈那些人或者我。你有必要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嗎?」

女妖沉默了。

我躺在上,糊糊的將要睡着的時候。手機短信聲忽然再次響了起來……

我眨着眼睛,翻看起了女妖這次發來的短信。

「……因為我厭倦了我以往的生活……我承受不了我的人一個一個的離我而去所給我帶來的痛苦和悲傷!這就是我想要變成人的具體原因。現在的我只想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找一個我的人,陪伴着他走完一生,和他一起步入死亡……」

望着女妖此刻發來的這條短信,我不知不覺的痴呆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覆女妖的這條短信。也因此,我就這樣側着身子,窩在被窩裏,看着這條信息,不知不覺的進入了睡眠當中。

清晨,我醒了過來。打開手機,看了看這條短信,很顯然,女妖之後也沒有再發來任何信息。

「……或許她是喝醉了酒,故意來調戲我吧?發來這種煽情的文字!」我努力的讓自己從某種傷的心理狀態之中振作起來。

出門後,我找了輛出租車,在機場這邊和葉桐還有秦沛兩人匯合後,登上了前往南京的飛機。

南京距離我們所居住的城市其實不算太遠,高速公路的話,只需要不到四個小時。而飛機實際的飛行時間僅有幾十分鐘而已。不過考慮到葉桐當天來回的要求,秦沛終究還是選擇了帶着我們「打空的」了。

機場的停車場,秦沛的合夥人蘇先生已經安排了一輛汽車專門等候我們。車子載着我們一行三人徑直開到了南京玄武湖附近的某處別墅小區之內。

在這裏,我們見到了這次真正的委託人蘇先生。

蘇先生看上去四十多歲,保養得體,但卻一臉倦。很顯然,為了自己女兒如今的情況,他已經有些心力瘁了。

見面彼此簡單介紹了一下之後,葉桐因為惦記着他家裏的那幫「妹子」,所以沒有過多的寒暄,開門見山的便讓蘇先生領着我們去看他女兒。

沿着向下的樓梯,我們來到了地下室的門前。

「老蘇,你怎麼把她關這了?她好歹是你女兒啊?」秦沛看到地下室暗的環境,有些不高興了。

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秦沛此人在思想方面有些傾向於西方的「普世價值」,頗為重視人權之類的東西,對於蘇先生將自己女兒拘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天然的覺到了憤怒。

「老秦,我也是沒辦法了。把她關起來之後,她就拼命的喊叫,結果鬧得周圍的那些鄰居們全都知道了。我不得以才出此下策,把她鎖到了地下室這裏。這裏隔音,她怎麼鬧騰,外面的人也都聽不到。」蘇先生一臉的無奈,陪伴着一同到來的蘇太太,也為自己的丈夫辯解了兩句。

「是人,這樣關當然是不對的!要是鬼上身了,不這樣關,沒準還會惹出更大的麻煩。蘇先生這樣做,算不上錯了。」葉桐冷冷的説道,説完朝我瞟了一眼。

我的瞳孔周圍閃現出了隱約的金光圈,順着地下室鐵門四周的牆壁觀望了起來,在普通人看來刷的粉白的牆面之上,一股股從牆體內滲出的黑斑塊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追着周靜宜一路跑回來,我在無意之中竟然領悟到了一種新的紅蓮之力。那便是雙眼一定程度上的探真能力。

這種能力能夠透過事物表面的偽裝,發現各種妖魔遺留下來的種種痕跡。

「看到什麼了沒?」葉桐已經知道我掌握了這種能力,此刻開口向我詢問起來。

「牆上有屍氣斑!不過這説明不了什麼。這附近,或者過去假如存在過古代墓葬之類東西的話,建築物底部或者地基部分,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一些。並不會影響一般人的正常居住和生活。」我淡淡的回答道。

聽到我的話,蘇先生連連點頭。「你説的不錯,這座別墅小區在建設過程中,確實挖出過好些座古代墓葬,很多都是明朝的。」説完,朝秦沛投去了的目光。秦沛也因此出了幾分欣的表情。他應該是認為,這次請我和葉桐過來,是找對人了。

「能把門打開麼?」

我指了指地下室鐵門上的掛鎖。蘇先生立即上前,打開了掛鎖,然後閃到了一側,解釋道。「把她關到這裏之後,她就變的非常狂暴。昨天,她媽媽給她送飯,她還咬了她媽媽一口,而且差點衝出來。」

「可她現在不是很安靜麼?裏頭一點動靜都沒有。」葉桐一邊説,一邊非常自覺的站到了我的身後,那意思,是要我打頭陣拉開鐵門上的銷。當我扭頭朝他看過去的時候,他振振有詞的為自己辯解道。

「我今天可一個妹子都沒帶過來,就隨身帶了些符咒之類的,這種情況,當然該你這個紅蓮打頭陣了!」

我嘆了口氣,對這傢伙的憊懶態度有些無可奈何。伸手拉開了鐵門銷,把門往裏一推,門推開的同時,一道人影從房間裏撲了出來……

人影眼看就要撲到我的身上了,但卻又如同見到了惡鬼一般,硬生生的收住了身形,飛快的轉身逃進了房間之中。

「喔……看來沒錯了!應該是鬼上身……否則剛才她應該直接撲你身上,而不是被你嚇的轉身就跑……」

葉桐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身後被眼前發生事情驚駭的有些呆滯的秦沛和蘇先生夫,表情淡然的説道。

「該怎麼解決?」我斜靠在門邊,望着房間角落裏一臉驚恐,同時全身瑟瑟發抖的少女向葉桐詢問着。此時的我憑藉雙眼的探真之力,已經看到了縈繞在少女身體四周的那一圈黑灰的鬼氣,但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嗯,知道畏懼你這個紅蓮,説明這玩意兒已經開啓了幾分神智,知道害怕了。這樣,你守着門口,我進去收拾它,我先看看,我帶着的這些個符咒,有沒有能派上用場的。」

葉桐從上衣口袋裏抓出了一把的鄒鄒巴巴的黃符咒,嘴裏嘀咕着。

「嗯、嗯……有了,天罡炎符!這張應該管用……」葉桐意的從一堆符咒之中揀出了一張,拿在了手中。跟着側身從我身邊繞進了房間裏面。

「我説你小心點,別選錯了符……這符不會傷到孩子吧?」聽到「炎」二字,我的腦海裏立刻出現了學宗當時囂張不可一世的摸樣以及他那身炎烈火展示出來的恐怖威力。要這符咒使用起來,真能造成學宗炎之力一樣的威力,我很擔心葉桐會把繞在女孩身上的那無形鬼氣連同女孩一道給燒成灰燼了。

「這你就放心吧?這符是韓哲親手煉製的,對有生有形之物不會有什麼傷害的。當然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小小的副作用之類的。」

「你説什麼?那不行……」見到葉桐漫不經心的樣子,我瞪着眼睛朝他嚷嚷了起來。

葉桐擰着眉扭頭朝我望了過來。「你吼啥吼啊!這不還的賴你,你要火力全開了!這種事情用的着我上麼?你一個小指頭,就能把小鬼頭燒成灰了……」

葉桐正説着,我卻見到繞在少女身上的那團黑鬼氣猛的離了少女的身軀,朝着葉桐凌空飛躍而來……

第一百零二章

「小心……」我見狀連忙出言提醒。

只見葉桐猛的轉身,將手中的天罡炎符朝着他和少女之間直線的空間之中用力一拍。在我的視線當中,葉桐的符咒剛剛好拍到了那團黑鬼氣之上!

符咒接觸鬼氣的瞬間,爆發出了一股炫目的紅光芒,在光芒的映照下,黑的鬼氣在空間當中竟然顯出了半透明的實體。

葉桐側身朝後退了一步,面對着已經現行,且漂浮在空中的鬼氣,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在前豎立朝上,左手拍到右手手腕同時口中爆喝了一聲:「爆」

符咒隨即炸裂了開來。半透明的黑鬼氣在純白的火焰當中化為了幾率黑體,跟着濺落到了地面。在地面留下了如同潑灑的黑墨汁般的痕跡!

「看見沒……這傢伙雖然開了神智,可是非常的笨!一聽咱們説要對它的宿主下手,就想着趕緊換個宿主!碰上這樣的,那就得靠嚇唬,嚇唬幾下,它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葉桐得意的朝我眨了眨眼睛,嘴裏輕佻的解釋着。

我則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跟着朝這傢伙恨了一眼……

秦沛將我和葉桐送到了機場,跟着又返回了玄武湖畔蘇先生的住宅。一方面,蘇先生非常開心,秦沛決定在這裏陪他慶祝,二則,兩人還有生意上的事情需要私下協商。

在候機大廳,葉桐有些沮喪。嘴裏嘀咕着「早知道他那麼有錢,我該再把價格抬高點的。」

我拍着他的肩膀勸解他道。「你就別嘰歪了,這麼走一趟,一張符咒拍出去,就到手了整整五十萬。你還不足,人心不足蛇象,小心噎死你!」

雖然我在勸解他,但我自己也被蘇先生的豪富震驚到了。

滅殺了那團鬼魂後,蘇先生為了答謝我和葉桐,特意請我們吃了午飯。吃飯期間詢問起了酬金的問題。我和葉桐私下小聲商量了半天,覺得這次出手太簡單了些,所以便決定了五千元的收費標準。確定之後,葉桐在飯桌上朝蘇先生伸出了五個手指頭,蘇先生二話不説,立刻掏出了支票本,跟着給我和葉桐開出了一張五十萬元的現金支票。看到支票數字,我和葉桐當場就傻眼了……

原本我和葉桐還想開口向蘇先生解釋,我們收取的酬金是五千元,不是五十萬。結果卻注意到了秦沛朝我們兩個使眼。發覺到這點之後,我們兩人也就只得來了個悶聲大發財,將錯就錯了。

「而且,這事情也怪你自己!我對這行當裏的行情肯定是不瞭解的。你居然也不清楚,現在覺得開的價格低了,怪的了誰?」

「唉,別説了……也怪我自己,過去接受委託,協商酬金這些事情,都是王烈和韓哲他們兩個出面去經手的。我覺得麻煩,從來也沒直接和委託人接觸過。每次都是王烈他們直接把我的份子給打到我的賬上就成。我哪裏知道現在的行情居然是這樣的……」葉桐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眼睛望着天花板道。

「聽你這話,難不成王烈和韓哲私下裏佔了你的便宜?」我不住八卦起來。

「佔便宜應該沒有了!我是覺得我過去太懶了……都是坐在家裏等着老韓和王烈他們兩個上門來給我介紹生意。他們倆來找我幫忙處理的事情,要不就是特別危險的,要不就是極為棘手的。每次收入也不算少,但幾乎都會的個灰頭土臉的回來,掙到的錢,倒有一大半得花到調理、救治我的那些個妹子身上。不過現在想想也正常,要是簡單的活計,他們也不會來找我幫忙了!要早知道現在外頭這些個簡單的委託都能賺到這麼多錢。我早自個出來接生意了。」説到這裏,葉桐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望着我道:「誒,嚴平。你估計遲早也的跟我們一樣在這行當裏混飯掙錢。有沒想過單幹還是找人合作了?」

我皺着眉回答道:「你就那麼肯定我一定會進這行當裏賺錢?我可是有正當工作的,收入雖然少點,不過養活自己綽綽有餘了。」

葉桐嘿嘿的笑了起來。「得了吧,你可是紅蓮!你只是現在還沒完全掌握和領悟紅蓮的力量。一旦領悟了,你在編輯部掙的那點錢夠花才怪了。過去的那些個紅蓮,各個都是妾成羣的。你遲早一樣!説起來,咱倆從某種意義上講,算是同病相憐了。我這邊要養一羣妹子,你那邊將來要養一羣老婆。要不我們兩個將來固定搭夥接生意算了。」

我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頭。

我對葉桐頗有好,對於和他搭檔,倒是沒有任何不。不過,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對王烈説的什麼紅蓮就一定需要養一羣女人的這種説法不以為然。要知道,我現在對於紅蓮能力中的火苗、追蹤以及探真這幾種能力有了相當程度的練。不過,我依舊還是沒有覺到我自己在生理需求方面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所以,對於是不是要加入王烈、葉桐他們這個團體,開始真正意義上斬妖除魔的生活,我至今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打算。

葉桐當然不知道我腦子裏實際的想法,只是見到我搖頭後,嘆了口氣道:「也是啊,你可是紅蓮。再棘手的妖魔這些,你一個人都能搞定。找個合作的搭檔,完全沒有必要了。多一個人,還得多一個人分錢。從經濟上講,不划算了。」

「你理解錯了!和你搭檔沒問題了。只是我到現在都還沒決定要不要進入你們這個行當而已。我是紅蓮不假,但有誰規定過擁有紅蓮能力的人,就一定要從事斬妖除魔這樣的工作?比起和那些怪力神的玩意兒打道,我更想從事的還是記者這個行業了。上次我跟集團公司申請去中東記者站工作,結果被駁回了。過段時間,我打算再申請一次了。利比亞、敍利亞已經打起來了。埃及總統貌似也被迫宣佈要民選了。那邊的人手越發緊張了,我就不信,他們會眼睜睜的看着那麼多可報道的新聞,因為記者站人員不足而白白失掉。」

我説的這些話,確實是我此刻真實的心情了。

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去中東採訪的念頭一度有些淡漠了。但此刻,這種念頭再一次擁上了我的心頭。至於原因,我自己倒也心知肚明。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周靜宜對我的態度很顯然在這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我已經徹底上那個女人了,雖然我到現在還堅持着自尊,不願意沒臉沒皮的死活糾她。但要確定她不再理睬我了的話,我覺得我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意思了。與其在這邊混子,倒不如干脆出國,繼續去追求我的記者夢想。為此,我甚至已經打算等路昭惠處理完了四川那邊的事情之後,私下請她出面替我在集團公司領導層那邊活動活動。

「是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你要去當記者的話,真的費了你這身紅蓮的能力了。不過呢!我還是支持你……至少你還有理想和抱負,想着要幹出一番事業什麼的!我這輩子估計就這樣,陪着身邊的這些活屍妹子一直就這麼混下去了。」説到這裏,葉桐長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意興索然。不過跟着,他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拉扯起了我的胳膊。

「你看,你看……那邊來了個妹子!身材好的……」

我順着葉桐的指示望了過去,不看還罷,一看我就跳了起來。

葉桐此刻所指的妹子,居然是那個至今讓我念念不忘的眉痣女!眉痣女的身材自然是極好的,前凸後翹。也難怪遠遠的就引了葉桐的注意力。

此刻的眉痣女似乎在候機大廳之內正在尋找着什麼人,她左顧右盼,四處張望着,顯然尚未發覺我也在這裏。

「怎麼了?你突然站起來幹嘛?這丫頭身材是極好的,臉盤子也漂亮,但你至於這麼動麼?而且是我先看見她的,要搭訕也該我先上啊……」葉桐對我此刻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

我側身彎低聲音對葉桐説道。「王烈有沒跟你説過我和他上次去楓陵山的事情?」

葉桐楞了楞。「你是説上次他和你想要去搶畫的那次?」

「沒錯,就是那次!就是那個女人,在山道上伏擊了我和王烈!」

「你説什麼?就是那邊那個眉上有痣的那個?」葉桐呆住了。

「真是冤家路窄了!居然在這讓我碰上了……你左邊,我右邊!這次非得逮住她,清楚她的來路了。」説完,我一路小跑藉着大廳中來來往往的人遮掩,沿着右側向眉痣女所在的位置摸了過去。

葉桐見我行動了,不得已只得按照我的指示,從左邊繞了過去。

眉痣女張望了一會,似乎是尋找到了目標,隨即挪動腳步開始朝着她盯上的目標方向移動。卻不曾想,我已經無聲無息溜到了她的側面,並快步走到了她的身後,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眉痣女轉過頭來,看見我後,朝我出了微笑,同時口而出。

「哥哥,原來是你啊?你跑南京來做什麼?」説完這話,這女子臉一變,似乎方才忽然反應了過來,猛的轉身,朝人羣密集的地點衝了過去。

我原本還想趁這女人看見我大驚失的檔兒出手控制住她的,但她對我使用的「哥哥」的稱呼,則讓我楞了楞神。當我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衝出了數米之遙……

難得再次發現她的行蹤,我哪裏可能放過,隨即甩開雙腿跟了過去。

葉桐從左側人羣之中躥了出來,張開雙手攔在了眉痣女的面前。眉痣女反應極其乾脆,見到葉桐雙腿叉開,做出的是一副籃球運動員攔截防守一般的姿態之後,抬起右腳便狠狠的踹到了葉桐的大腿部。葉桐的臉上瞬間出了痛苦的表情。張開的雙手本能的捂住了要害部位,身體自然的軟癱了下來。

在「重創」了葉桐之後,眉痣女更是扯開嗓子大叫了起來。「非禮啊……氓啊……」一邊叫,一邊繞開了倒地的葉桐,向機場出口處狂奔而去。

她這一叫,機場的安保人員隨即被驚動了。兩名附近的機場保安衝了過來。

我看了看眉痣女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癱在地上的葉桐,只得無奈的放棄了追擊。在扶起葉桐之後,表情無辜的在趕來的兩名機場保安面前攤了攤雙手……

「拜託,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兩個在耍氓?我們耍氓該有受害人吧?受害人在哪?請你們找出來?只要你們能找來受害人指控我們,並拿出足夠的證據,這罪名我認!」

面對保安的詰問,我只得沒臉沒皮的開始了耍賴!眉痣女沒攔住,還惹的一身,此刻的我連腸子都快悔青了。不過我對於耍賴有着充分的自信,因為從頭到尾,我也只做出過拍眉痣女肩膀的動作,而這個動作顯然不能被認為是調戲婦女。除此之外,便是眉痣女逃跑,同時運用女子防身術主動攻擊葉桐。即便是調機場的監控錄像,我也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兩名保安對於我此刻的狡辯有些無可奈何。因為眉痣女此刻早已經跑的沒了影子,他們哪裏能找來受害人對我和葉桐進行「指控」。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們兩人的行為又確實引發了候機大廳內的一場小動,他們自然不會輕易就放走我和葉桐。就在我和兩個保安進行口舌之爭的時候。有人快步來到了我們幾個人的身邊。

「對不起了,剛才的事情我們這邊的人都看到了。我們可以證明,這兩位先生應該沒有耍氓,而只是想同剛才那位女士打聲招呼而已……」

「救星……」

我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這個詞語,並扭頭望向了來人。

站在一旁開口替我和葉桐説話的是一個身着西服,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不過臉上卻帶了一副墨鏡,筆的西服以及勻稱的身材還有短平的髮型從各個方面證明了,此人十有八九從事的是保鏢之類的工作。

「除你之外,還有人能證明?」一名保安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保鏢説到。

「是的,除了我,還有我的同事,達耶。仁波切一塊都看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仁、仁波切?那不就是活佛的意思麼?」

我楞了楞,跟着將視線擴散到了更遠一些的地方。結果見到了三名同眼前保鏢裝束一致的青年男子圍繞着一名穿着藏式服裝的青年女站在了距離我們七、八米遠的地方。

藏族女注意到我的視線後,向我微微欠身,同時雙手合十,表示了招呼的意思。

有人能夠證明我和葉桐並非耍氓後,兩名保安隨即停止了對我和葉桐的盤問,習慣的教育了我們兩句諸如不要在機場內大聲喧譁引起事端之類的話語後,返回了自己原來的巡查崗位。

而藏族女則在四名保鏢的簇擁下更換了登機牌,通過了安檢通道。

藏族女的身影消失之後好一陣,我都依然還沉浸在驚異之中。至於我驚異的原因有兩個。一是那個藏族女居然是一個活佛;二則是她的容貌,雖然比之周靜宜還大為不如,但卻也是異常麗的美人了。

「還在看?還在看?」

我最終在葉桐的嘮叨聲中方才恢復了基本的神智。

「有什麼好看的?一個空行母罷了!我可提醒你啊……密教那邊可是自成一派,很少跟我們這些人打道的。彼此的關係雖然談不上勢同水火,但也是互相看不順眼的……」

「什麼空行母。沒聽那個保鏢説麼?人家是仁波切……」

個仁波切了!這年頭自稱仁波切的地都是。北京還有幾個演戲的,唱歌的也説自己是仁波切了。你會信麼?難道還是古代的什麼梨園戲子,青樓名轉世投胎啊!北京雍和周圍,連擦皮鞋都敢説自己是仁波切呢……」

我扭頭望了望葉桐,有些意外。從葉桐的言語當中我發覺這傢伙對密教有着相當嚴重的偏見和不

「看着我幹啥?走啦,要換登機牌了。再不換,飛機趕不上了!」

也不等我開口向他詢問,他便急匆匆的扯着我來到櫃枱辦理手續,接着又自行快速的通過了安檢通道,將我甩在了身後。

在候機樓,葉桐忽然變的異常沉默。我有些搞不清具體情況,也就沒有冒昧向他詢問什麼。反倒是琢磨起了眉痣女在轉身看見我後的反應,以及她莫名其妙的那句話。

「哥哥,原來是你啊?你跑南京來做什麼?」

眉痣女見到我怎麼會説出這樣的話來呢。而且她説這話的時候面笑容,完全是隨而發的。尤其是「哥哥」這個稱呼,從她嘴裏説出來的時候,甚至還帶着幾分驚喜和親切。這讓我的心裏忽然覺到了某種莫名的悸動,也正因為這種莫名的悸動,才讓我當時分了神,讓她搶先一步,逃了可能被我的控制。

這時,葉桐忽然開了口,他説的話則更讓我渾身一顫……

「那眉上有痣的丫頭可真夠烈的!反應也夠快,居然直接朝我哪裏就招呼過來了。難怪你和王烈上次兩個人在楓陵山那塊都沒把她給堵住了。嘿,你還別説,我忽然發現,那丫頭和你長的雖然完全是兩回事,她那麼漂亮,你這麼寒磣,可你和她眉宇之間好像還有幾分相似呢……」

「相似……」

不住呼了一口氣。

從第一次見到眉痣女,我就對她有一種怪怪的覺,之後在楓陵山,還有公墓,兩次再見,那種怪怪的覺始終縈繞在我的心頭。至於哪裏怪,我自己也説不上來。但此刻葉桐的話則讓我猛然間反應了過來!

那就是,眉痣女的眼睛和眉這些,同我的眼睛眉竟有幾分神似之處。緊接着,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難以想象的念頭在我的腦海之中冒了出來……

「這丫頭肯定和我是存在某種聯繫的,難道説她會是我妹妹?」

「……這未免太荒謬了點吧?但要是當年我母親沒有死,至今還活着,並生下了其他子女的話……」

有這種可能麼?

跟着葉桐登上了飛機。我坐在座椅上,陷入了關於母親的種種分析和推測當中……

墳墓裏的骨灰盒是空的,只有一個手鐲。這證明,母親的遺體並未火化。沒有火化的可能有幾種。首先當然是遺體不在了或者是沒找着;而還有一種可能則是本就沒有遺體!

夏禹城周圍山谷的影像中出現了父親和一個懷抱嬰兒女的模糊形象。從遺留在叢林中鐫刻着我名字的嬰兒裹布推測,女懷抱的嬰兒極有可能就是我。我不知道母親長什麼樣子,無法從影像中辨別女是否是我母親。不過從理論上推測,那個女要是和我沒有關係,父親估計不會放心的讓她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我進入那種地方,而會自己抱着我。而只有母親抱着我,父親才能夠安心。所以,影像中的女形象十有八九就是我的母親了。

父親、母親在夏禹城的具體經歷是什麼,我是不知道的。能夠確定的一點就是他們前往夏禹城的目的必然與我有關。否則,他們又怎麼可能帶着尚是嬰兒的我跑到那種危險的地方去?

趙中原曾經多次進入夏禹城,目的都是為了利用夏禹城內的八卦陣救人,同時賺取佣金。而在夢境中,夏姬和屈巫攜帶夏南的屍體前往夏禹城,也是為了相同的目的。從這一點分析,父親、母親進入夏禹城的目的恐怕也是一樣的,就像路昭惠當時所推測的一樣,他們是為了拯救女懷裏的嬰兒,也就是我。

我現在好端端的活着。這證明父親和母親成功的把我救了回來。但母親死在了夏禹城則只是我之前個人好無據的一種推測而已。而且這推測已經無法證實,因為夏禹城連同四周的山谷已經徹底的沉入了地下。我再也沒有機會能夠進入到哪裏去尋找母親可能的遺骸了。但要是換一個思路。母親那次沒有死呢?

這接下來則就有無限種可能了。

或者母親只是同父親失散了,又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回來找父親和我。所以父親便以為母親去世了,併為母親設立了衣冠冢。

又或者父親和母親之間發生了矛盾,母親離開了我和父親。父親一氣之下,只當母親死掉了,所以乾脆立了個衣冠冢來混淆視聽……

我的腦子裏越想越混,各種各樣的想法和念頭紛至沓來,搞得我的腦袋裏便如同漿糊一般。

母親不僅對我而言是一個謎,甚至對於我們老家的街坊鄰居以及叔叔嬸嬸而言也都是一個謎一般的人物。因為除了父親和之外,我身邊的人,竟然沒有一個見過我的母親。

從父親單位的同事那裏我曾經瞭解到,他們只知道我父親結過婚,而且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但我的母親,也就是我父親的子,他們一次都沒有看見過。雖然他們曾經多次和父親開玩笑,讓我父親帶着老婆在同事面前亮亮相。但我父親從來只是笑呵呵的答應了,卻從來沒有真正訴諸過行動……

老家的街坊鄰居也是一樣,只知道我父親在城裏娶了媳婦。我父親的媳婦長什麼樣子,他們同樣也都沒有見過。關於此事,林有才曾經對我有過詳細的講述……

按照他的説法,父親只是回來告訴街坊鄰居他在城裏結婚了,然後自個在老家擺了個水席請街坊鄰居們吃了餐飯,便算是辦過婚禮了。至於新娘子為啥沒面,父親的解釋是新娘子身體不好,不宜長途奔波,所以也就沒有帶回來和鄉親們見面。而且也因為新娘子身體不好的原因,在婚禮之後便跟着父親去了城裏。理由自然是去照顧身體不好的兒媳婦。這一去,就在城裏住了接近一年的時間,然後便帶着襁褓中的我返回了老家清源鎮居住。説我是她孫子,而我母親在生下我沒多久之後因為產後病症去世了。從另一個方面也證實了我母親身體不好的「事實」!

所以,老家的街坊鄰居們對於我母親,也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了。

至於叔叔,我父親從結婚,到生我,再到我母親去世的這一段時間當中。他一直都在西南邊境服役作戰。自然也是沒見過我母親的,而嬸嬸是在叔叔復原轉業回來之後才和叔叔認識並結婚的。她對於我母親的瞭解甚至還不如老家的那些街坊鄰居知道的多。

「身體不好?身體不好能和父親一塊抱着我跑到夏禹城那種地方去?這不可能……」

「又或者,父親他和母親去夏禹城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救母親?這也不可能,因為要是救的人是母親的話,他們兩個為什麼要把我給帶上,帶着我不是累贅麼?完全可以把我託付給照顧,然後他們兩個自己去就可以了……」

「這裏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從夏禹城中見到的影像來分析!至少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了!那就是父親和説我母親身體不好這個事情,肯定是不對的!他們兩個都撒了謊……我母親絕對不是他們説的那種體弱多病林黛玉似的女。最起碼,身體是健康的,從影像上來看,母親抱着我跟着父親在山谷中的森林中快速行進。這會是一個體弱多病,還患有產後病症的女人能夠辦到的麼?」

「可話説回來。父親和為什麼要撒這個謊?而且不僅僅是對我,而是對包括叔叔、嬸嬸以及老家全部的街坊鄰居都説了同樣的謊言!他們這麼做有必要麼?」

我皺起了眉頭,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他們這樣做的原因恐怕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為了遮掩關於我母親的真實情況!掩蓋我母親的出身、來歷、容貌、身材以及一切的有可能能讓別人能夠猜到我母親實際情況的線索!」

「那個眉痣女在無意之中對我使用了」哥哥「的稱呼,而且在眉宇之間竟然和我有幾分相似……這難道是巧合?」

「不、不對……這丫頭在楓陵山登山步道上率先就對我下手偷襲,要不是王烈反應快,我沒準就着了她的道了。説她是我妹妹,這種行為又顯然不對……」

想到這裏,我隨即將之前關於我母親有可能在離開父親後又和別人結合,並生下女兒的這一近乎於天方夜譚般的推理徹底推翻了!

「而且我的樣子是長得像父親才對……咦……不會吧!難道説我老爹他當年除了我母親之外,在外頭還有個外室……那丫頭是那房生出來的?」

就在我剛剛冒出新的念頭之時。飛機降落到了地面……我和葉桐兩人在黃昏時刻回到了我們居住的城市。

更新説明:

因為過節,《紋面》暫停更新。不出意外再次更新將在元宵節後的首個星期四恢復。

請各位壇友諒解……

謝謝。

第一百零三章

出了機場,我們兩人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朝城裏趕。我原本還計劃拉着他一塊吃頓晚飯什麼的,結果這傢伙擔心家裏的妹子餓着,主動回絕了我的好意,只是向我要了我的銀行卡號,表示儘快將我應得的一半酬勞劃入我的賬户。因此,在到達了我居住小區周邊的街道之後,我便下了車,而他則急忙忙的朝自己家裏趕了回去。

看着出租車遠去,我一時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惆悵。有些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些什麼了。在街邊站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先到小區門口湘菜館子把晚飯解決了再説,隨即邁步走進了餐館裏面。進門就看見館子老闆夫正在受撿整理一次飯盒,將裝好飯食的飯盒整齊堆碼之後一堆堆的朝一個大型的泡沫塑料箱子裏面裝。

這對湖南夫極為勤勞。持的這家小飯館不僅僅出售點餐,同樣也售賣盒飯。前兩年還僱傭了一個小工幫忙打雜送外賣。如今經濟形勢下滑之後,小工嫌工錢太少,辭職去廣州打工了。夫兩人也就沒有再僱傭新人。丈夫自己承擔了外賣的工作。平裏我在這裏吃飯,他們整理盒飯的場面我也是常見的。不過我注意到,今他們要送的盒飯數量上比以往要多了許多。因為平裏來的了,時常也拉兩句家常,因此見到這種情況後,我隨意的詢問了起來。

「還不是隔壁街上那幾個鋪子訂的。只是這段子那邊那家瑜伽館定的比往要多許多了。那瑜伽館前些子好像轉手了,新老闆加了個傍晚時間的什麼放鬆休閒班。來的學員統一都在我這裏訂盒飯。所以這數量一下就多起來了。」

老闆解釋完了,便在子的協助下,將裝了盒飯的食品箱子放到了摩托車的後方行李架上捆紮好,跟着騎車便送貨去了。

意識到老闆走後,館子裏就只老闆娘一個人,怕她忙不過來,我便沒有點什麼工序複雜的菜餚,而是讓老闆娘隨意炒了兩個素菜,便將就着把晚飯解決了。

吃完了飯,我原本打算回家裏同周靜宜繼續我和她持續了快四天的「電話冷戰」。但臨進小區大門時想煙,把煙盒掏出來一看,發覺只剩最後一支了。便皺了眉頭,來了個原地向後轉,走到了小區馬路對面的小賣部購買香煙。

買了香煙,回頭望了望小區大門,我又轉了心思。最終沒有回家,而是沿着街邊的人形道漫無目的的在小區的街道附近轉悠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自己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像今天這樣,入夜之後在住宅周邊的街道散步閒逛了。在老盧出事之前,我進入編劇部工作後的生活極有規律。每天上班點卯,下班吃飯。吃了飯,經常便會像今這樣,沿着小區周邊的街道漫步消食。

回憶起那段子,我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覺。而自從老盧不幸去世後,我的生活隨即陷入了一種在我看來近乎於光怪陸離般的狀態當中。身邊發生的事,接觸到的人,都是我過去從未曾想到過的。我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一絲惘。我不知道現在的我究竟是什麼人,究竟要做些什麼,未來又將該如何渡過。

同時,該如何平息周靜宜對我的憤怒,我自己的經歷,還有關於我家庭中我至今尚未清的那些謎團也攪得的我心神不寧。

不知不覺的,我便走到了小區臨近的市內公園裏來了。

這座公園坐落在周邊好幾座住宅小區的當中,算是這片街道區域的公共綠地。佔地面積不算小,足有十來畝地之大。

照理,在寸土寸金的城市當中,政府是很難給市民留下這麼大一塊地方建設這種免費公園的。而且幾年前規劃這片城區的時候,市政規劃和土地部門也確實打算把這公園中的大部分土地都規劃成用於開發商品房的住宅區。但事有湊巧,這公園內卻偏偏有一位革命烈士的陵墓,而該烈士的後代之中有人如今已經身居高位。本市政府規劃部門得知了這一情況之後,隨即改變了原有規劃,不但單獨為這位烈士的陵墓劃出了近半畝地的陵園區,更乾脆將陵墓周邊近十多畝的土地直接規劃成了市內公共林地。

主持這一規劃工作的本市領導顯然非常明。這一來,一則不的討好了如今在位的哪位烈士後人大首長,二則又在老百姓之中獲得了良好的口碑。所以公園建成沒多久便獲得了提升,如今更已經跨過了廳局級門檻,成了準部級的地方大員。

入夜後的公園內靜謐而略顯冷清。因為氣候轉涼,平來這裏休閒納涼的市民隨之減少了大半。空的人行步道,很長一段距離中都只有我一個人孤獨的身影。

走着走着,步道旁灌木林中傳來輕微的男女息聲響打了我的思緒。

我厭惡的朝傳來聲音的位置瞟了一眼,只看見在樹林的影中兩道貼在一塊的人影正在烈的晃動着。很顯然,那裏正有對飢渴的男女藉着此刻公園內人煙稀少的機會,正在乾柴烈火的做事。

對於「打野炮」之類的行為,我其實並不反,也不介意。在我看來,追求形式的新穎是個人自由,怎麼玩都是可以的。我自己在以往的戀甚至是嫖娼經歷之中也都有過車震、野炮之類的行為。但我卻從來沒有選擇過在市區內的這些公園以及街道之中玩車震或者打野炮。都是跑到郊區人煙稀少的鄉間公路或者村莊附近的山林之中進行。

因為市內公園裏平里人來人往,是市民休閒運動和小孩子們嬉戲娛樂的場所,屬於公共區域。在這裏打炮,若是被他人看到或者未成年人發覺,難免會造成一定程度的不良後果。這是一個社會公共道德的問題了。

不過此刻的我雖然看不管這種不分場合地點的行為,但終究還是沒有過去制止或者打攪樹林中的這對「鴛鴦」,而是採取了忽略的方式,平靜的,依照着自己之前的步伐,緩慢的沿着人行步道想要通過這一區域。

不過有些事情偏偏就會讓給人撞上。我不想多管閒事,閒事卻偏偏會自個撞到我的頭上來。因為我才剛又走了兩步,便聽到樹林中這對男女烈的息聲變了女的尖叫和男的叫罵。

我眨了眨眼,尚未清楚什麼情況的時候,便看見女人尖叫着,從灌木叢後的小樹林中衝了出來……

藉着遠處公園路燈光線的照,我注意到這女人上身穿着衣服,而下身卻能清楚的看到一雙光溜溜的雪白大腿。看來,為圖省事,這女人在樹林裏和男人做時,只了下身的服裝。在跟着聽到樹林中隨後傳來的打鬥聲響後,我楞了一下。

「難不成是搶錢打劫?」

想到這裏,我不自覺的便邁開了雙腿,朝女人和她之前所在的樹林所在跑了過來。

看來這對野炮男女的運氣真的有點背了,在這打野炮,居然被搶劫犯給盯上了。他們打野炮雖然不守社會公德,但也算不上什麼嚴重的違法行為。但歹徒趁機打劫他們,便是絕對的犯罪了。

我雖然不是什麼急公好義的見義勇為者。但一則,衝出來的女人已經看見我了,這種情況下,我要不過問一下説不過去;二則,我之前被我腦子裏冒出的種種思緒的有些心煩意,此刻撞上這事,也正好可以清理一下頭腦,將思維轉移到眼前的突發事件中來。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女人看見我後,不但沒有朝我這邊跑來求救。卻繼續尖叫着轉了個方向,朝人行步道的另一邊瘋狂逃了開來。

這讓我一下更不清狀況了。

被打劫了,碰到經過的路人,難道不該主動過來請求幫助麼?怎麼還轉身逃跑?

不過很快,我便意識到我之前的判斷錯誤了。

因為在樹林中搏鬥的人影此刻也在追逐打鬥中衝到了人行步道上來。

昏暗的燈光。一名下身赤的高瘦男子被另一名矮壯男子追打着撲倒在了步道的石板路上……

「我你媽!敢上老子的女人,老子揍死你……」

聽到矮壯男子這句話,我瞬間便心下了然了……情不是打劫,而是捉啊!

很明顯,下身赤的男子和跑出去的那個同樣下身赤的女人是對「野鴛鴦」。約好了這個時間跑來這公園裏約會打野炮。動手追打男子的矮個子應該是女人的「正牌老公」了。也不知道怎麼的發覺並追蹤到了這裏,見到着對男女玩的正嗨,一氣之下便出手破壞了他們的好事。

矮個子似乎更仇視「夫」,所以一上來便先對男人下手招呼。給了女人以逃跑的機會……

也因此,女人見到我這個路過的無關人員之後,並未求救,反倒立刻換了方向逃遁。估計她自己也清楚,向我求救,我可能會出手製止事態,但一旦清了事情原委之後,肯定不會替她説話什麼的。畢竟,給自己男人戴綠帽子這種事情,很難會獲得他人的同情或者支持的。還不如趕緊的逃離事發現場來的乾脆直接……

高瘦男子摔倒後,矮個子衝到了他的身邊,一邊叫罵一邊朝着他的身子一陣踢。從體型上看,摔倒的男子比矮個子高了一大截。打架這事,身高臂長是很佔便宜的。但很明顯,他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遭到矮子攻擊的,被偷襲重創後,體型的優勢完全喪失了。加之幹了別人的女人多少因為虧心而心裏發虛。所以樹林裏一路扭打出來,始終處於被動抵抗的處境之中,上人行步道時又被步道和綠化帶之間的水泥路敦絆倒,摔的很慘。所以被矮子再踢了幾腳之後,便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只能趴在地上氣了……

我站在幾米遠的地方冷冷的注視着矮個子的行為。當意識到瘦高個情況有些嚴重,再打下去,可能要出事之後,隨即開口喝止了起來。

「哥們兒,停手了!再打可要出人命了!」

「出人命就出人命!關你媽的事……」

矮子聽到了我的聲音,抬頭衝我吼叫了起來!

我笑了笑,並未將矮子的叫罵放在心上。

他此刻的心情,我很理解。這種時候想要他冷靜的和別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當他將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之後,對高瘦男子的毆打也隨之停止了。而這便是我要的結果。我只是擔心他收不住手,直接把人給打死打殘了。現在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我也自然也不會介意矮子對我是何種態度了。

「那女人朝那邊跑了。你不去追麼?」

我朝矮子淡淡的提醒着。

矮子聽到我的話,楞了一下,方才猛的反應了過來。跟着便要轉身去追逃走的女子,但剛轉身跑了兩步,便又意識到什麼一般轉過身朝我望了過來。

我倒是沒注意到矮子的舉動,而是拿出了手機打算給110打電話,請他們過來給如今被打的躺在地上直的瘦高男子善後。這也算是我作為一名公民碰上這種事情之後唯一能盡的一點社會義務了。

不過就在我剛剛按下110三個數字,尚未撥打的時候,矮子居然又跑到了我的面前,用驚訝的語氣叫喚了起來。

「你、你不是嚴平大哥麼?」

聽到矮子喊出了我的名字,我楞了一愣,放在通話按鍵上的手指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而是抬頭將視線疑惑的轉移到了矮子的那張面孔上,並隨即覺到了眼

「真、真是你啊!嚴平大哥,我……是我啊!二爺手下的李東!」矮子此刻終於確認了我的長相,隨即喊叫了起來。

聽到了他的喊叫,我呆了呆,猛的反應了過來。

「你、你不是阿光手底下的那個李東麼?東伢子!」

聽到我説出了他的名字甚至是外號後,李東臉上出了動的表情,但隨即兩行眼淚抑制不住的從眼眶內湧了出來……

兩個個小時後,我坐在派出所辦公室的椅子上,無可奈何的望着吳仲軍和本地派出所指導員之間進行着緊張的磋商。

李東見我認出他後,或許因為心神動之類的原因,整個人接着便軟到在了我的面前。伸手攙扶住了他的我隨即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之中。

望着幾米外跟死豬一樣躺在地上的瘦高男子和懷裏的李東。我最終還是撥打了110的電話。結果我在撥打電話的時候,李東一邊泣着,一邊向我央求不要把現在這個事情告訴嚴光。

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我這樣做,但我還是決定順從了他的要求,並未再通知110之後,給嚴光撥打電話告訴他這裏發生的事情。

十來分鐘之後,附近派出所的110巡警趕到了公園,先把瘦高男子送進了醫院。接着又將我和李東帶回了派出所詢問。

李東毆打他人,這是明擺的事實,派出所民警在向我詢問了解了事件過程後隨即表示要拘押李東。

聽到派出所方面打算如此處理,我隨即表示了異議。

在我看來,李東打人固然不對,但情有可原。瘦高男子和李東的女朋友偷情打野炮,碰上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是無法忍受,動手幾乎是必然的。考慮到這一點,拘押李東顯然有些過分了。而且,我強調,李東當時完全可以逃離現場的。但在我撥打了110報警後,李東也沒有離去,而是和我一塊默默的等着警察過來,這怎麼也算自首情節了,憑這點,寬大處理也是應該的。至於之後的協調、賠償這些,我們又不會抵賴。

不過派出所處理此事的警官態度極為強硬。至於説出來的原因,也令我有些頭疼。因為李東是有案底的。更早一些的尋釁滋事之類的就不提了,兩個多月前,李東便曾經有過持械傷人的經歷……

「上次他持械傷人,最起碼也要關上好幾個月的。我不知道你們走了什麼人的門路,居然只關了幾天,人就被放出來了。不過我話放在這裏,我們所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什麼事情都要公事公辦。這次必須立刻拘押,至於要不要走司法程序,這還得看受害人那邊的意見……」

面對這名警官一臉義正詞嚴、正氣凜然的摸樣,我是有些無話可説了。只得撥打了老排長吳仲軍的電話請他出面幫忙保人了。吳仲軍也夠意思,接到電話之後,立刻趕到了這邊派出所同對方協商,不過看他同對方磋商的情況來看,他對此也有些無能為力。

眼見對方不給面子,吳仲軍意識到再説下去也很難有結果,甚至有可能損害他所在的派出所和這邊之間的彼此關係,隨即主動暫時中止了談,拉着我從辦公室裏出來到過道里煙。

「你沒把事情告訴你弟弟而是把我找過來是對的!要嚴光那傢伙知道了這情況,以他護犢子的格,不跑這邊派出所鬧事來才奇怪了……」吳仲軍一邊肯定了我通知他過來的正確,一邊遞給了我香煙。

「不過看來你過來好像也沒用處啊。哪位李指導員就沒打算賣你面子呢。」我接過了香煙,了一口,嘆氣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咬住制度不放,我難道還能公開説他的不是了。不過你放心,我或者做不通他的工作。但有人能。」吳仲軍笑了笑,顯得有成竹。

「聽你這意思,難不成是打算請趙副局長出面幫忙説項?要這樣的話,那還是算了!你們這位趙局我可招惹不起他老人家。要被他賣次人情,我估計的拿自己這條小命才償還的起了。」我苦笑起來。

這倒不是我開玩笑。説起來,我發現我打心眼裏有些畏懼趙勇毅。倒不是真怕他什麼,而是這老頭太明瞭,要欠他一個人情什麼的,他必然會十倍的討還回來。這一來一去的人情債,我都不知道我還不還的起了。

「切,瞧你着沒出息的樣。誰説要趙局出面了,你還記得刑警隊的唐隊麼?」吳仲軍饒有興致的朝我眨了眨眼。

「唐隊?」我皺眉想了一下,腦子裏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你説得就是上次帶人在街上直接動手抓我的那個?」一邊説,我一邊回憶起了李子坪事件前後那個鞍前馬後替趙勇毅衝鋒陷陣的青年警官。

「沒錯,就是他了。嘿嘿,你不知道,他就是這個所裏出來的。現在這個姓李的,是他的小師弟了。據我所知,李指導員特別崇拜他這個進入刑警隊的師兄。要唐隊出面幫忙説項,對方必然會鬆口的。」吳仲軍解釋道。

我嘆了口氣道。「説實話,東伢子打人,本來不關我什麼事的,我也就是個路過的而已。不過他畢竟是阿光的人,而且之前也喊了我聲大哥!你是沒看見他委屈的那樣子,看的就讓人難受。這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個女人成現在這幅摸樣。他信任我,完全遵照我的建議來處理這事,要立馬就被派出所關起來了,我覺得我有些對不住他的信任。派出所要關他,其實也是沒錯的。李警官説的也都是正理。我現在請你過來,無非就是想把抓他的時間給緩緩,至少讓他有時間回去,把自個家裏的事情給安排好了再過來。倒時候,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難不成我還是徇私枉法的人了?」

聽我如此説,吳仲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這話説的實在。我這就跟唐正波聯繫。」

正如吳仲軍預料的一般,當刑警隊的唐正波趕來後,李指導員最終鬆了口。在唐正波和吳仲軍作保,我和李東都留下了聯繫電話和住址後。我終於可以領着李東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了。

出了派出所的李東顯得有些動,主動拉着我和吳仲軍以及唐正波三人來到了街邊的一座燒烤攤點,一定要請我們宵夜。我們三人一則考慮到他是真心誠意的我們,二則注意到他的情緒並不穩定,考慮到讓他安心,也為了安他,我們最終接受了他的邀請。同他一道來到了攤子上,找地方坐了下來。

點了燒烤,喝了一口啤酒後,李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當着我們三個人,哇的就哭了出來。

「幾個哥哥,我李東咋就這麼背呢……喜上了這麼一個女人?我恨啊……」

「我對她巴心巴肝,給她買這買哪,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

「還不就是因為我她……」

「她説要房子,我玩了命的攢錢,買了房子。房產證還是她的名字……」

「她説要車,我掏光了家底給她買了車……」

「她嫌我是給二爺跑腿的,是混子!現在二爺要開公司做正當買賣了,我厚着臉皮找楊哥,死活跟着過去了……」

「她説要我風風光光的把她給娶進家門。我這些子都在跑婚禮的事情……可她、可她居然偷偷揹着我在外面勾引別的男人!」

「我……我他媽的窩囊啊……」

我們三個人也不説話,只是默默吃着燒烤,喝着啤酒,聆聽着這漢子的哭訴。同時多多少少也對他的遭遇覺到幾分同情。

情這東西,誰也説不清楚。往往毫無理由的便會喜上一個人,甚至是在理智告訴自己對方其實本就和自己不合適的情況下。

見到李東傾訴的差不多了,語言和思維邏輯逐漸恢復常態之後,唐正波或許出於身為刑警的職業習慣,隨意的提出了一個他興趣的問題來。

「不過你也夠可以的。她和其他男人約好了去公園裏打炮,你居然能發覺,並偷偷一路尾隨過去最後發現了她們。你這本事,連我這個幹刑警的都有些自愧不如呢!」

唐正波的話裏自然有調侃和戲謔的成份,這很正常。他是警察,李東是黑社會的混混,兩人原本就是警和匪之間的關係。唐正波打心眼裏是沒興趣同李東這樣的人有太多來往的。看在我和吳仲軍的面子上,他半夜三更的跑出來,幫我們把李東從派出所裏撈了出來。心裏對李東多多少少是有些不的。此刻説話更是帶了往的職業習慣,沒有給李東留任何的臉面。

總算李東此刻也基本恢復正常的狀態,而且也清楚唐正波的身份和職業,對於唐正波此刻聽上有有些損人的話語並未出任何的不

「我怎麼可能發覺!我上次為了她去砍人,出來後,她跪在我面前説,那是最後一次了。我也就信了她,而且她説要和我立刻結婚,我就喜的開始籌辦婚禮的事情了。要不是她之前的一個姐妹今天跟我碰上,有意無意的私下暗示我,讓我留意點她的行為舉動之類的。我都沒有想過夜裏出來跟蹤她的……」

「原來是有人告密啊……呵呵,原來如此。」

唐正波笑了笑,似乎沒有打算就這個問題再深入詢問下去。畢竟,這是李東自己的情問題,外人也不好手什麼。

倒是吳仲軍,幾杯啤酒下去,有些熏熏然的半認真,半開玩笑的把這話題又接了下去。「都有什麼奇特的行為舉動啊?方便就給哥們兒幾個説説。我也是有家有口的人,沒準能學習學習,防範於未然啥的。」

「嗯……這個……唉,反正這臉都已經丟光了,我還有什麼説不得的?」李東此刻似乎也徹底放開了,喝光了面前酒杯裏的啤酒後開了口。

「上次託二爺他們的福,我跟着一塊被提前放出來了。然後這娘們兒就説要跟着我好好過子,要跟我結婚了。洗腳房那邊的工作也沒再做了,然後每天就在家裏老實待著,然後偶爾出去打打麻將什麼的。二爺對我們這些手下人不薄,跟着他,我掙的錢不算少,養活她是沒問題的。」

「十多天前,她跟我説在家裏悶的慌,老打麻將也沒意思,想出去找點事情消遣消遣什麼的。我也沒多想,就答應了。然後她就參加了一個什麼瑜伽會館。還是什麼傍晚休閒班……」

「我想着,女人嘛……健個身、跳跳之類的不是很普通。所以也就沒注意。結果今天傍晚我和幾個兄弟忙完了二爺那邊新公司裝修的事情出來吃晚飯,正好碰到她之前一個一塊在洗腳房幹活的姐妹。那女人過去被人欺負的時候,我找兄弟替她出過頭,所以她對我是的。碰上我後,就偷偷告訴我説,她聽説我老婆參加的那個什麼瑜伽會館聽説不大正經,裏頭的男女學員之間七八糟的事情不少,讓我留心多盯着點……」

「瑜伽會館?」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嘴進來了。要知道,我吃晚飯的時候,正碰上湘菜館老闆給某個瑜伽館送盒飯,這裏聽到李東再次提到這個東西,不自覺的便詢問了起來。

「嗯,瑜伽會館。而且聽説那瑜伽會館和別的瑜伽館教授的瑜伽術不太一樣,叫什麼譚、譚崔瑜伽術……我也不懂是什麼東西了……」

「譚崔瑜伽?」

我眨了眨眼,不自覺的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個名詞上來。

第一百零四章

「譚崔瑜伽」表面上似乎也是一種瑜伽術了。但據我所知,所謂的譚崔瑜伽和現在常見的瑜伽術是有相當的區別。

現如今的瑜伽術,其實都來源古代印度的坦多羅教派。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對其他文化的收最終衍變成了現如今常見的瑜伽術。而譚崔瑜伽則不一樣,這種瑜伽術據説是最原始,對坦多羅教繼承最完整的瑜伽術。而所謂的譚崔二字,其實就是坦多羅的另一種音譯方法而已。

坦多羅教對我而言,並不陌生。早在和王烈、韓哲這些人接觸之前我就已經有所瞭解和耳聞了。不過在認識王烈和韓哲等人之後,我對這個已經基本消失了的古印度原始教派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和認識。當然,這認識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韓哲的認知影響。

作為研究各種宗派道術和法門的專家,韓哲對坦多羅教的評價呈現兩種完全不同的極端。一方面,他對坦多羅教傳下來「秘術」的效能還有坦多羅秘文字符這些在各種法術中的開發運用是極為重視的。但同時卻又對坦多羅教的教義和思想理論這些東西嗤之以鼻,認為其過於原始……

在他看來,坦多羅教的理論和教義這些,不過是古代人在矇昧時期對生命無知以及生殖崇拜的一種過渡信和追求而已。因為這個原因,我對這種原始宗教也談不上有什麼太多正面的看法和認識了。

所以,當聽到李東説出「譚崔瑜伽」這個名詞之後,我皺着眉,不自覺的將這個名詞重複了一遍。

李東聽到了,連連點頭,認真且帶着期待的目光朝我望了過來。

「嚴平大哥,二爺經常在我們這些兄弟們面前説您這個大哥同他不一樣,是有學問的人!看來,您是懂行的。説實話,這是些個什麼玩意?我是真不清楚的。我傍晚跟蹤我老婆去了那家瑜伽館,曾經偷偷溜到那個會館的門口朝裏面張望,結果他們的什麼修煉場在更裏面的房間裏,我啥都沒偷看到。那個姐妹説他們搞些七八糟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看見,他們那些人散場之後,就三三兩兩、男男女女的各自結伴離開,然後我就跟着我老婆和她那個夫一路到了公園。跟着我就跟丟了,在公園找了十多分鐘才發現了他們在那個林子裏……」

「嗯,該怎麼解釋呢。瑜伽這東西,説是體育運動也不準確,説是一種思想理論也不盡然。只能説是一種修煉方式了……」

我斟酌着,嘗試着用一種讓普通人可以理解的方法解釋着。因為此刻不僅是李東、連吳仲軍和唐正波兩人也對我投來了近乎於探詢的目光。

「……它的最終目的和我們中國的道家學説以及養生學這些有些類似,都是為了健康身體、延年益壽這些,總體而言,是比較好的。不過自從行起來之後,被有些別有用心的人蔘雜進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據我瞭解,比如這個譚崔瑜伽,在很多情況下,倒有些接近於近些年已經臭大街了的靈脩了……」

聽我説到這裏,唐正波的眉擰到了一起。我注意到這點後,隨即住了口。因為我清楚,公安部門在最近幾年開始了對所謂「靈脩」的檢查和打擊,而且力度不小。這也導致不少原來的「靈脩」份子開始改頭換面,打起了「瑜伽」的幌子,而這其中,還就以「譚崔瑜伽」的幌子最多。而實際上,真正的「譚崔瑜伽」雖然也會涉及到一些關於房事或者養生之類的內容,但都終究還是比較含蓄的。這一點,韓哲也是認同的,他對於正規的譚崔瑜伽,雖然不支持,但也認為只要在法律允許範圍之內,也是可以接受的。

「靈脩?現在還有人敢在我們這城市裏搞這些玩意?」

唐正波還沒説話,吳仲軍反倒先開口嗤笑了起來。他比我們這些人喝的多了些,此刻已經處在了一種微醉的狀態當中,所以説起話來就比較隨意了。

「還嫌沒被打擊夠麼?有意思……你老婆參加的這個什麼瑜伽館在哪裏?我那天找個由頭去檢查檢查……」

聽到吳仲軍先表態了,唐正波隨即點了點頭道。「老吳空去看看也好。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治安方面的,我是刑警,也沒興趣去理會這些個噁心的玩意兒。不過……」説到這裏,唐正波認真的望着李東問道。「你確定你老婆在外面搞和這她參加的這個什麼譚崔瑜伽培訓班有關?」

李東着氣回答道。「我也不確定了。不過參加這個培訓班之前,她老實了一個多月。這次要沒練瑜伽這個藉口,她也不可能有機會夜裏一個人出來搞的……」

唐正波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後,開口説道:「我知道了。這樣,今天晚上也很晚了。我們之前和李指導員約定的什麼,你也是清楚的。拘留是必須的,只不過看在我和老吳的面子上,他給你一天時間回去處理家裏面的雜事。明天白天下午下班前,你必須自己回派出所報到接受處理。所以,多餘的話我也不説了。自己回去該做什麼,都安排好!另外,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對你老婆使用暴力什麼的。這種時候,你作為男人,也該有個決斷了。不管她做了什麼,拿的起,就該放的下,該斷就斷,好聚好散了!保你出來一天,我和老吳還有嚴平可都是替你了責任。你別做出什麼讓我們三個人難堪的事情。」

「那是……唐隊長説的是!我今晚上也看明白了……我李東怎麼説也在道上混了那麼多年了。義氣兩個字我懂。我現在回去,要那婊子沒回家,我跟家裏人代一聲,把家裏好就去派出所報到。要她回去了,我和她也沒什麼可説的了,無非就一個字,讓她滾……這婚,老子不結了!」

李東一邊哽咽着,一邊在我們三個人面前打了包票。

吳仲軍見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就對了!是個爺們!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了!那樣的女人,不要也罷!你們嚴二爺是聰明人,知道改行行正道。你既然也決定跟着一塊過去了,那就跟徹底點。要知道你們二爺這個人,賺錢的本事那肯定是有的,跟着他,換個活法,而且肯定能發財。有了錢,找個賢惠安分的女人成家立業還不容易……」

李東結清了餐飲費,隨即在我們三人的「押送」下老實的返回了他在染坊街附近的住所。在確認他老婆跑的沒影了,沒有敢回家之後。我和唐正波隨後又將已經有些醉意的了吳仲軍送回了家裏,並到了嫂子的手上後,方才謝絕了吳仲軍子挽留我們坐坐喝茶的邀請從吳仲軍的家中離開。

來到街邊,我原本打算向唐正波道謝後,便回家休息。但唐正波卻主動遞給了我香煙,並未出想要和我分開各自回家的意思。我發覺這點之後,隨即接過了他的香煙,和他並排着,在夜晚的街道上一邊緩慢行走,一邊談起來。

「你能出面幫忙説項,真是太謝謝了。為東伢子的事居然要勞動你的大駕,我也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一邊煙,一邊隨意主動的找了個話題。之前和這個姓唐的接觸過,在我印象中,這個人嚴肅有餘,滑稽不足。看樣子也不是會主動找話説的人。而就這樣一邊走路一邊煙,我也覺過於沉悶了,隨即開了個頭。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以後要還有覺得我能幫上忙的,儘管讓老吳聯繫我就行了。」唐正波表情平靜的吐了口煙圈之後,接着説道。「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和你搞好關係,是趙局給我的建議!他從某種意義上説,是我的師傅,所以他建議的東西,我都會一絲不苟的依照執行。而且我也觀察過你這人,值得結。所以,出面幫你個忙什麼的,我很樂意了。」

我眨了眨眼睛,對於唐正波此刻説的話有些意外。尤其是他説和我結竟然是趙勇毅那老傢伙給他的建議這一點,讓我有些難以理解。

「趙局私下裏曾經給我講述過一些關於你們那個行當裏的事情和情況。他對我説,幹我們警察這行的,久走夜路必遇鬼!天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撞上跟你們這個行當有關聯的一些事情還有案件之類的。所以,和你這樣的人朋友,關鍵時候能幫上我們的大忙。」

唐正波意識到了我疑惑,隨即坦然的跟着解釋了他願意出來賣我面子的具體原因了。

聽到唐正波的解釋,我心下暗自對趙勇毅腹誹不已。情唐正波願意向我示好賣面子,本就是這老頭刻意安排的。估計在他看來,他退休之後,唐正波極有可能會接過他如今本市「刑偵一哥」的招牌和責任。而我,則是他留給唐正波用來應付各種光怪陸離事件以及案件的援手和保障了。

「這老頭對自己徒弟倒是頗為上心了。和趙中原那老頭不太一樣,趙中原對自己兩個徒弟覺有些不理不睬頗為平淡,似乎不在乎一般。都姓趙,這差別咋就那麼大呢?」

不知不覺,我居然想到這些,隨即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神情。

不過我此刻的舉動卻顯然讓唐正波會錯了意。或者我搖頭的動作,在他看來是嫌他麻煩,而且不想多事般的意思。

「怎麼?你是沒興趣協助我們警察處理那些疑難案件了?」

所以他隨即皺起了眉頭,一邊説話,一邊斜着眼觀察起了我此刻的表情。我意識到這點後,連忙向他出歉意的神情同時為自己辯解道。「抱歉啊,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想到了別的事情搖頭了。你別誤會了……我或者在你看來,能接觸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但我終究也是普通大眾的一員。要你覺得我能夠在維護社會治安、偵破案件這些方面給你們幫助的話,我很樂意了。」

聽到了我的解釋後,唐正波的表情隨即恢復了自然。跟着就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跟着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楞了一下,跟着將照片接了過來。看過之後,我隨即抿起了嘴巴……

藉助着路邊的燈光,我看清了照片上的內容,同時心裏莫名的產生了一絲異常的恐懼

這是一張死人屍體的現場照片,照片裏死者表情驚恐,雙眼暴突,嘴巴大張。明顯死亡前遭到了極度的驚嚇。屍體躺在地面,四肢呈現出了一種奇特的扭曲方式。

衣服袖口以及領口中暴出來的肢體則顯得乾癟異常,就如同是已經完全乾癟了的木乃伊的肢體一樣,而的身體上則呈現出了某種詭異的斑紋……

「這是前天龍江小區一間長期閒置的出租屋內發現的屍體。有人看了招租廣告後決定來看房,房東因此連忙提前過去打算打掃一下房間,結果開門之後就發現了屍體,跟着就報了警。派出所的先到,覺案情重大,他們無力偵辦,就連忙又通知了我們刑警隊。我跟着帶人就過去了。」

「去了之後,把我們的法醫的有些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具體什麼情況?」我問道。

「死亡方式、死亡時間這些完全的匪夷所思!」

唐正波吐掉了嘴裏的煙蒂,認真的説明道。

「死亡方式是嚴重水……所以除了頭部之外,整個屍體幾乎變成了一具乾屍!但從頭部的檢查結果來看,死者死亡的時間不會超四十八小時……」

「法醫跟我説,這種情況,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在他看來,這個死掉的傢伙,簡直就像是一瞬間被人幹了身體裏面除了頭部之外的其他部分全部的水分之後瞬間死亡的。也就是説,頭部之下,包括脖頸部分,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具木乃伊!」

「這可能麼?」我抑制不住臉部肌搐,難以置信般的回應到。

「理論上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現在才想到了過來找你幫忙看看了。我做事憑良心,面對各種案件,我都會全力以赴的去追查、偵破!但有些案子,不是説我們這些當警察的想破就可以破的。超出了我們能力範圍或者理解能力之外的案子,我們也只能選擇讓它掛在哪裏。我和其他地方的警察不同,我和趙局都不會為了什麼破案率,而昧着良心隨便抓個無辜者過來頂罪差。破不了案子,頂多被人罵飯桶、罵無能而已。無能也罷,飯桶也罷,也比草菅人命對的住自己的良心……」

「我給你看這照片的目的就是想你幫忙確認下,這死掉傢伙的死法會不會同你們那個行當有所關聯。要是的話,這案子我就不打算再查下去了,估計只能像上次皮革廠那案子一樣當懸案處理了。因為要是涉及你們那個行當的話,我們查也是白查,與其把警力放到這裏,倒不如集中力把那些我們能夠偵破的案子先處理了再説。」

唐正波跟着解釋了給我看着張案發現場照片的真實原因。

我皺起了眉頭,盯着照片看了良久。跟着回覆他説。「這照片能給我麼?」

唐正波點了點頭。「可以,但請你不要把這照片隨意傳播。我擔心傳揚出去會在本地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對了,你要這照片做什麼?」

「不瞞你説,我入行時間很短,這行當裏很多事情我也都只是一知半解知之甚少。從屍體上這些奇形怪狀的斑紋來看,倒是有些像遭遇了某種惡毒的咒術一般。不過我不能確定,所以我打算把這照片給我的朋友們看看,看他們有什麼説法了。等我從他們哪裏得到了比較肯定的答覆之後,我再和你聯繫可以麼?」我隨即道明瞭我要照片的原因。

「原來如此,那我就安心等你的答覆了。對了,需要多長時間給我消息?」

「説不準了。我那些朋友最近正在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多數都不在本地。所以我沒辦法當面向他們請教。不過我回去了可以用網絡先和他們取得聯繫,要他們很快得出結論,或者明天就能給你答覆。要光看照片看不出所以然的話,恐怕就要等他們從外地回來後才能得出結論了。」

聽了我的話,唐正波並未出任何失望或者不耐煩的神情。

「那也行。那這案子,我就不暫時不會投入人員全力偵破。等着你和你那些朋友的具體建議了。」

換了彼此的聯繫電話之後,我隨即同唐正波分了手,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回到住所後,我隨即給韓哲撥了一個電話。

在電話裏,我先是詢問了夏姜的情況。韓哲告訴我説,雖然夏姜依舊沒有醒來,但正如路昭惠判斷的一樣,應該是處於正常的睡眠狀態,他在查看過後,已經基本放心同時也給我吃了一個定心丸。

跟着,我便將唐正波向我求助的事情對他進行了説明。

韓哲對於我對照片的描述不置可否。隨即讓我用手機把那張照片拍攝下來後給他發過去,我隨即照做了。

跟着韓哲發來消息,説照片已經收到,他看了照片後還需要查閲一些資料確認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等他確定之後,再給我答覆。

我隨即便將此事放到了一邊,洗漱過後躺倒了上。

或許因為喝下的啤酒在我體內產生了反作用,我居然覺到些許興奮而睡不着,因此便又再次撥打了周靜宜的電話,和之前一樣,響過一聲之後,對方便立刻選擇了掛斷。我隨即編輯了短信過去。照例石沉大海……

我想了想,從通話記錄裏找出了那個女妖的電話號碼,轉而給女妖發去了一條問候短信。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原本對我的回覆有去必回的女妖這次居然也沒有任何回應……

我就在無盡的等待之中,稀裏糊塗的進入了睡眠。

,當我糊糊睜開雙眼之後,發現已經上三竿。我如同白痴一般坐在上發呆,也不知道再等待什麼。

眼看着快到中午之後,我方才試圖讓自己振作起來一般,鑽進了浴室衝了一個澡稍稍清醒了一些。再繼續按部就班一樣給周靜宜發了短信之後,我沒有像前三天一樣,繼續留在家中等待周靜宜可能的回覆,而是決定讓自己出去找些事情做來打發這讓我有些難以忍受的無盡期待。

因此我出了家門,搭上了前往編輯部的公共汽車。

這次外出「採風」的結果很顯然同前一次一樣,黃了!周靜宜倒是拍攝到了幾張夏禹城的外景照片,但蔡勇那個大嘴巴在逃離夏禹城前往木裏縣城的路上就把這事情抖摟給了王烈。王烈本着強烈的「社會責任」當即要我將數碼相機裏的影像資料進行了消除。我本來還打算和他爭執一下的,但沒想到趙中原和路昭惠那些人也都支持王烈的決定。周靜宜則是一臉氣鼓氣漲的表情對此事來了個不管不問。眾怒之下,我只能選擇了屈服。不過,路昭惠同時也又一次幫我和周靜宜做出了補救措施,和上回一樣,聯繫了她在國家地理雜誌那邊的朋友,又一次替我準備好了新一期週刊所需的欄目資料。資料在本期雜誌定稿前會寄到編輯部這邊,所以我這回倒也不用為欄目內容的事情繼續擔心什麼了。

所以,這次前往編輯部對我而言無非是為了給自己找些存在罷了。

我進了編輯部所在大樓的一樓大廳,剛剛來到電梯門口,正碰到電梯從樓上下來,在我面前徐徐打開,便見到兩個女人抓扯着從電梯裏撞了出來。

我低着頭正打算進入,因此同兩個女人很自然的就發生了身體之間的接觸。

其中一個女被另一個女推開,倒退着,直接撞到了我的懷裏。事發突然,我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被迫支撐着這個女的身體同時一股坐到了地上……而推人的女在藉機擺了對方的糾之後,從我同電梯門之間的空隙中衝了出去,跑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搞什麼東西啊?」

一頭霧水的我用力將身前的女推着站立起來後,隨即開口叫喚了起來。

身前的女慌忙轉身低頭彎向我開口道歉。

「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咦……嚴、嚴平嚴哥?」

聽着聲音耳,我隨即抬頭朝身前女望了過去,一看,居然是胥悦。

因為被周靜宜近期的態度刺,現在的我其實窩了一肚子火,心裏面很想借機發揮找人發心裏的鬱悶。不過當見到是胥悦這個認識的人之後,我也只能下了這個念頭,勉強的接受了對方的道歉,自己支撐着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胥悦,你怎麼了?多大人了,電梯裏不能打鬧都不知道麼?」

面對我的責備,胥悦卻是一臉的焦急之情,不但沒有承認錯誤,反倒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對我急切的説道。「嚴哥,我一會再跟你道歉,趕緊的,幫我追人!我怕她被壞人給騙了……」

一邊説,一邊拉着我便朝大廳門口跑去。

「怎、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剛才那誰啊?我認識麼?和我有關係麼?唉……胥悦,你拉着我幹啥啊?」

我就這樣,一邊嘀咕着,一邊莫名其妙的就被胥悦拉到了大街上來。

衝到了街上,正好看見那個女人鑽進了一輛出租車跟着絕塵而去。胥悦方才鬆開了抓扯着我的手,整個人像虛了一般再次倒退着,靠到了我的身上,我覺到了她身體微微的顫抖。

胥悦的這種表現讓我一時間再次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態當中……

「我,我這兩天點背不成?男人也朝我身上靠,女人也朝我身上靠,我成靠山王楊林了?」我心裏頭嘀咕着,不知不覺的將胥悦同昨晚上的李東那傢伙給劃上了等號。

胥悦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焦急的朝我嚷嚷了起來。

「已經走了……怎麼辦?怎麼辦?嚴哥……這下可遭了……」

我一邊眨眼,一邊無奈的出聲詢問起來。

「什麼怎麼辦啊?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你有話慢慢説,好好説!至少讓我清楚出了什麼事情成不?」

過了好一陣,我終於從胥悦那邏輯混、詞不達意的言語之中大致清了事情的原委。

跑掉的那個女人是胥悦的堂嫂,也就是胥悦堂兄的老婆。胥悦是家中獨女,但同堂兄的關係極好,兩人之間同親兄妹也沒太大分別。所以胥悦和兄長、嫂子便如同一家人一般。平守望相助,那邊有什麼困難和麻煩,都會全力幫忙相互照應。

胥悦堂兄幾年前獨自去了南京和他人合夥創業,這邊就留下嫂子一個人帶着小侄女獨自居住。她堂兄那邊的事業似乎做得不錯,每年都會賺回不少錢,所以她嫂子這邊的經濟狀況始終很好,她堂嫂因此乾脆辭掉了工作,在家裏做了安心帶孩子的家庭主婦。

不過昨天她嫂子忽然找到她來説,説她堂兄在南京那邊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急需一筆資金週轉,説自己家諸如房產、證券之類的東西都已經拿出去抵押貸款了,但還是有一堆缺口,所以希望她能夠看在多年以來兄妹之情的份上,盡力幫助她們家一把。

胥悦是個重情的人,而且同兄長、嫂子的關係也好,同時過去剛剛出來工作自立的時候得到了那邊許多的幫忙和協助。此刻得知兄長有困難,自然是一口應承了下來。

為了幫助兄長那邊籌集更多的資金,胥悦拿出了自己之前的全部積蓄,同時還把剛買了不久房子的房產證也準備了出來,打算給嫂子拿去銀行抵押貸款用。並同嫂子約好了今天在自己的工作單位見面然後接。

沒曾想,她剛剛把存單還有房產證這些到嫂子手上,手機上就意外的收到了堂兄發來的問候信息。

此時收到兄長的謝信息倒是非常正常的,但兄長髮來的信息卻只是單純的問候信息而已。這讓胥悦察覺到了一絲異常,因為在她看來,兄長不大可能會在面臨生意困境的時候還悠閒自得般的給她發來一條平常的問候信息!她忽然意識到她對於嫂子過於信任了。在得知兄長有困難之後,竟然沒有想過直接和兄長直接聯繫一下了解情況,便急匆匆的把自己的全部財產以及房產證這些都給拿了出來。

想到這些之後,她隨即連忙想要給堂兄打電話確認情況。結果她堂嫂一見,當即把存單和房產證這些東西往口袋裏一,轉身便衝上了電梯。胥悦見狀也連忙追了進去,兩人隨即在電梯裏抓扯了起來,當電梯們再次打開後,便發生了我之後遭遇的情況。

清了這種情況之後,我也着急了起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可不是小事了……這跟搶劫、詐騙也沒區別了……」

「是啊……嚴哥、怎麼辦啊?」

胥悦見我終於反應過來之後,在我面前急的直跺腳。

面對焦急的胥悦,我思考了片刻之後,腦子快速的理出了一系列補救措施。

「這樣,你知道你嫂子家的住址。我們這就上門去找她要東西。要她沒回家,直接帶着東西跑了,我們就兵分兩路,我去派出所報警,你去銀行掛失存單。至於房產證,這東西又不能立刻變現什麼的,問題倒是不大。補救方法多的是……」

胥悦也是一時心急,所以了方寸。見到我立刻替她清理出了解決問題的一系列處置方式之後,心理隨即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接着,我和她兩人連忙來到了商務樓的停車場,並坐上了她的小車。

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事情就是胥悦自己的私人事務啊,貌似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怎麼居然莫名其妙的摻合進來了?

就在我剛剛冒出了這種想要置身事外念頭的時候,胥悦已經發動汽車開出了停車場,我隨之出了無奈的神情,意識到自己恐怕只能老老實實的陪着胥悦一塊把這個事情給妥善處理了之後才能身了……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8

第一百零五章

在車上,胥悦一邊開車一邊焦急的嘴裏嘀嘀咕咕着。對於她的這種行為,我也沒覺得不舒服,因為她的聲音非常好聽,這種情況下絮絮叨叨的碎碎念聽在我耳朵裏反倒覺有種樂曲般的節奏,反倒令我產生了某種悦耳的覺。

不過仔細聽清了她唸叨的內容後,我不住詫異的側過頭朝她望了過去。

這丫頭的碎碎念裏沒有任何對自己經濟損失的不,更多的反倒是在替那個搶了她存單和房產證堂嫂子的擔心。她擔心嫂子被壞人欺騙、利用更甚於她自己可能的財產損失。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倒有些無語了。這丫頭看來就是現在社會上某些人嘲笑的所謂「聖母婊」了。心、同情心氾濫到沒有原則的程度。意識到這點後,我忍不住開口提醒她起來。

「胥悦,你憑什麼就肯定你嫂子欺騙你就一定是被別人慫恿利用了?我看她從電梯出來,推開你,然後趁機溜走的一系列動作可順溜的很啊。騙走你存單和房產證沒準就是她自己的打算也説不定了……」

這丫頭上次和人吃飯,被下藥帶到賓館差點讓人給了。想着和她怎麼着也算人了,有些東西,比如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險惡之類的道理該提醒她的,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當面告訴她比較好。

「嫂子她是好人!」

此刻的胥悦因為心情的原因,腦子顯得有些不太夠用。面對我的質疑,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知道反反覆覆的告訴我,她嫂子多麼多麼善良,和她堂兄夫情多麼多麼好,對她這個小姑子過去多麼多麼照顧之類的。

我聽了淡淡一笑,也不以為然。不過從胥悦絮絮叨叨講述的關於她堂嫂之前往事的過程中,我也意識到了她嫂子這次行為確實讓人難以理解了。

從胥悦的講述中得知,她堂兄一家的經濟條件非常的好,基本可以納入有錢人的範疇之中了。而且對她這個妹妹也確實極為照顧。因為按照胥悦的説法,胥悦在購買如今的房子,還有現在開的這輛車的時候,都得到了她堂兄的資助。尤其是在買車的事情上,還是她嫂子説服了她堂兄替她補足了不足的購車款項。

原因是她嫂子認為胥悦一個漂亮的單身女,遭到不懷好意異的覬覦是必然的,現在社會治安也不好。買個車開着外出,至少人身安全什麼的會稍稍有保障一些。

從這些細節來看,她嫂子確實如胥悦所説,應該是個善良而且極為重視親情同時也頗懂為人處世的良家婦女了。不過這也更令我對這個女人今天的行為覺到了費解。

胥悦堂兄家有錢,她堂兄每月固定都會給女五萬元的生活費用。這筆錢即便是在大城市中,都是足以讓人生活富裕,更不要説在我們這個二、三線的地級城市當中了。所以,理論上講,對方應該是不缺錢的。另外,胥悦的存款也算不上多,十來萬而已,房子是小户型的,買的時候也只花了不到三十萬。這些年房地產漲價,但估算下來不會超過五十萬。也就是説,胥悦嫂子從胥悦這裏捲走的全部東西,總價值不會超過六十萬。算,也就是胥悦堂兄給她嫂子母女一年的生活費而已。對方節省一些,最多一年多點時間也就能攢夠這麼多錢了,犯得着對胥悦玩這種欺騙手段來詐取錢財麼?

「你嫂子平時花錢很兇?」想到這裏,我皺眉開口詢問道。因為胥悦此時説的話東一榔頭、西一子的,沒個章法。想要推測分析對方今天行為的理由,我還是決定從言語上引導胥悦發現這其中的原委。

「奢侈品、首飾之類的當然是要買的,是女人就都會置辦一些。不過她有節制的,真正昂貴的,都是讓我哥買了當禮物送她了。不過她因為在家帶孩子,平裏當然有些無聊,所以會去打打牌什麼的……」説到這裏,胥悦忽然醒悟了一般。

「我知道了,她肯定是打牌輸了錢,然後借了高利貸。害怕我哥説她,所以才決定先從我這裏借錢週轉……」

意識到這點後,胥悦迅速對自己得出的這一「合理結論」進行了肯定。

「……一定是這樣了。看來一會找到她之後,除了房產證要拿回來之外,存單那些還是先給她拿去應急的好……」

剛説到這裏,胥悦的手機傳來到了短信收發的聲音。胥悦也沒多想,伸手指了指放置在手剎下面雜物槽的手機對我説道:「嚴哥,我開車。不方便,你幫我看下誰來的短信,什麼消息。解鎖密碼是XXXXXX。」

我拿起她的手機,依照她的指示輸入瞭解鎖密碼。然後便見到了她標註為「大哥」的人發來的短信消息。

「之前短信收到沒?哥突然給你發問候消息沒別的意思,有事要給你説一聲。你嫂子這幾天不正常,老往我這要錢。問她幹啥,她都支支吾吾的。所以我沒搭理她,也沒繼續給她打錢。我擔心她從我這裏要不到,就去找你,所以這裏你給你提個醒。要沒正當理由,千萬別借錢給她,等我回來問清楚她用錢的原因之後再説。你要有空,也幫我打聽打聽她那邊出了什麼狀況。有事,及時通知我。」

聽我念完了短息,胥悦的臉上迅速出了遺憾的表情。

「需要我幫你回覆麼?怎麼回覆?」看着胥悦堂兄發來的消息開口詢問着。看來胥悦的這位堂兄是個明人,對子還有自己的妹妹都很瞭解。預測到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很顯然,對方雖然預料到了,但這消息終究是晚來了一步。

「事情已經出了,還是別告訴我哥這邊的實際情況了。跟他説了,估計會影響他那邊的工作和生意。你就幫我回復他,我知道了就行。」

我搖了搖頭,隨即按照胥悦的要求,給她堂兄回覆了「知道了」三個字後,將她的手機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開口説道:「你大哥比你心細,已經預料到家裏可能出事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對了,你嫂子很喜賭博?」

見我這樣問,胥悦先是楞了楞,不一會,難以確定般的又像是回答我,又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説道:「你這一問,倒是讓我想起來了。我嫂子打牌有些年頭了,牌友基本固定都是那麼幾個人,玩的也不是太大。都是十塊、二十塊。以往也不可能出現什麼大的輸贏之類的。我哥給她的生活費都用不完的,每月還有結餘……這樣看來,借高利貸好像就有點……」

我捏着下巴把她的話進行了補充。「……就有點説不通了是吧!説實話,你嫂子這樣的家庭婦女,我過去也接觸過。若非好賭成的那種,極少有人會同放水的那些人有來往和接觸。你哥那麼明的人,自己老婆好不好賭,難道會不清楚?我當記者那會,三教九的人都接觸過,水公司的,我又不是不認識!現在這年頭,他們做生意,也都講究個人情世故。多數時候,若非數額巨大,他們也都不願意把事情做絕的。你也説了,你嫂子打牌,輸贏也就十塊二十塊,能欠別人多少錢?更不用説還去找放水的借錢了。所以,你之前的懷疑不大靠得住呢。而且你哥短信的意思也説的很清楚了。你嫂子那邊出問題,也就是這幾天裏的事。你再好好琢磨琢磨,你嫂子那邊最近幾天出了什麼變故沒?」

胥悦皺起了眉頭,一邊開車,一邊仔細回憶着。

「……變故?我想想……下半年囡囡上幼兒園了。嫂子她除了接送囡囡之外,都是一個人在家裏做家務,看電視什麼的,然後偶爾出去打打牌之類的。好像也沒啥變故啊……誒,等等,我想起來了……」

胥悦此刻似乎終於想到了什麼,開口説道。「……她半個月前有次白天跑到我們俱樂部來跟我説,白天在家裏閒的慌,想搞點健身運動之類的什麼。我就找到老闆,給她辦了我們俱樂部的會員卡。結果她在俱樂部裏活動了半天就沒再來了。我給她打電話,她説我們這裏的運動量太大,她跳不動有些不適應,所以想換種其他温和一些的健身方式。我們俱樂部是按課時收費的,她不來,就不會扣錢,會員卡也不會費,所以我也就沒有強迫她繼續過來了。隔了一天,她給我電話説,她參加了一個什麼瑜伽訓練班。以後都去那邊活動了。我想着瑜伽也不錯,運動的烈程度或者更適合她那個年齡階段了。所以也就由着她去了。」

「瑜伽?」

再次聽到這個名詞,我臉上的肌不住動了起來。

「不會是譚崔瑜伽吧?」我試探的開口問道。

胥悦作為健身教練,對於這個行業圈子是比較悉的。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她對於如今國內所謂的「譚崔瑜伽」具體什麼情況是清楚的。所以,當我説出這個名詞的時候,她當即變了臉

「……誒呀!你這一説,沒準真是了。前幾天,我一個同事還跟我説,説有人膽子大。居然在市裏明目張膽的開了一家譚崔瑜伽館,而且是剛剛開張沒多久的。我都還在跟她開玩笑説,被取締是遲早的……」

「那玩意兒,在大城市裏早都臭大街了。咱們這裏算小城市,知道這玩意兒怎麼回事的人還不多……不、不對!胥悦,你這是朝那裏開啊?」我一邊説,一邊注意到此刻胥悦竟然把車開到了城市東郊的李家村來了。

「沒錯啊……我哥他們家就在這裏了!」

「什、什麼?」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問道。「你哥那麼有錢,怎麼把家安在這地方?他難道沒考慮過在市中心地段買個高檔一些的住宅麼?」

「你怎麼知道我哥在市區裏沒房子?他和嫂子本來在市裏有房子的。這邊的房子,還是四年前,我嫂子懷孕那會兒,他刻意買的。為的就是這邊清淨,方便我嫂子安胎。囡囡出生後,他和我嫂子也習慣了這邊,然後就一直都在這邊長住了。」

聽了胥悦的解釋,我反應了過來。並很快理解了胥悦堂兄如此行事的原因。

李家村原本是本市郊區一個安靜的小村落。不過隨着通的延伸以及城市的不斷擴張,早已經併入如今本市的行政區劃當中,也就是現在很多城市裏出現的「城中村」。所以名字雖然土氣,也沒有高層建築,但卻有着通便利,環境清靜的諸多優點。因此,引了一些經濟富裕人羣來這裏購房置產。而胥悦的堂兄是明的商人,估計早都意識到了這邊土地和房產增值的潛力,加之那時子需要安靜的環境,所以四年前便將自己的居所遷徙到了這邊。

在馬路主幹道邊上,胥悦停了車。我下車後跟着她走進了尚未改造過的村內住宅羣。地面的石板路面和窄小的街巷讓我聯想了老家清源鎮那邊的情景。

步行了幾分鐘之後,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座獨門獨院的鄉村小院落。胥悦望見了木板門上懸掛着的老實掛鎖後,跺了跺腳道。

「糟糕,嫂子她就沒回來,我説怎麼一路過來都沒看見有返回去的出租車呢!想找到她當面説話看來是不行了。我們得回城裏去報警和掛失……」一邊説着,胥悦一邊伸手便要拉着我從這裏離開。結果拉了一下,卻發現我表情凝重的望着這座小院,沒有任何陪着她離開的意思。

胥悦對我此刻的表現有些莫名其妙,而我卻陷入了一種有口難言的境地當中。

氣……」

在胥悦看來,她堂兄在本地購買的這所鄉村小院和周圍緊鄰散佈着的其他農家院落沒有任何的不同。但在我的眼中,這間佔地足有三、四百平米的農家院落卻充了詭異和危險。

原因無他,透過我的紅蓮之眼,我清楚的看到了這所院落當中聚集以及凝聚在房屋上空那一股股黑且濃烈之極的煞氣息。不僅如此……整座院落四周的圍牆上,隨處可見常人雙眼無法看見的鬼痕斑……

「嚴哥,你怎麼了?怎麼表情這麼嚇人?」

胥悦注意到了我的神態後,有些詫異的開口問道。

我努力的抑制住了不斷試圖跳動的眉眶,讓自己的表情顯的平靜下來。

「啊……沒什麼了!」一邊説,我一邊迅速的打定了主意,同時快速的思考着自己的説辭。

「……胥悦,既然你嫂子沒回來這邊,那就只有先回城裏到派出所報警還有掛失存單了。本來麼,我該陪着你一塊去辦這些事情的。不過我這邊忽然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呢,我恐怕得跟你在這裏分開了。」

「你、你説什麼?」

胥悦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瞪的溜圓,她怎麼也不明白,我現在會突然提出和她分開行動的要求。

「其實你回去一個人也很快就能把事情辦好。先去銀行把掛失手續辦了,然後去派出所報警。派出所那邊有可能需要接受民警的詢問這些,處理起來會比較費時間。所以安排在後面,銀行掛失哪裏比較簡單,説明情況後,人家立刻就會處理。所以先後順序別搞錯了,好了,我想起要辦的事情就在李家村這邊,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説完,我當即轉身,也不給胥悦反應的時間,朝着旁邊的石板小巷子快步鑽了進去。

胥悦顯然被我此刻毫無緣由的「無禮行為」震驚到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我都跑進了旁邊巷子內一大截後,方才想起要追上我問個究竟。不過顯然為時已晚。我快速的在村莊街道里面拐了幾個彎後,她便徹底跟丟了我的蹤影。

十多分鐘後,我躲在路邊某間房屋的拐角處,目送着胥悦悻悻然獨自一人開車離去。方才再次轉身,依據着遠處煞氣息凝聚的方位,辨認着朝胥悦堂兄在這邊的住宅所在走去。

在經過某個農家院落門口時,我看見院子裏堆放農具的角落裏放了一把鐮刀,意識到房內無人的情況下,隨即溜了進去,將鐮刀偷了出來……

「不知道胥悦她嫂子家裏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不過看來必然同那濃烈氣還有牆壁四周顯現的鬼氣斑這些有所關聯了。説不定,那些東西,就是造成她嫂子舉止異常的原因了……」

我將鐮刀藏進了口的衣服內,裝作若無其事般的在石板路上一邊行走,一邊思考着。

雖然我自行離開的行為非常過分。但在考慮到危險的情況下,我只能出此下策,把胥悦給支走,然後自己單獨行動。

來到這間院子的院牆周邊,我望着院子上空依舊還在翻滾運動着的煞氣息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是為了什麼?照理,胥悦他們家裏出了什麼妖孽事情,也是她們家自己的事,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實在有些犯不着出面替她張目什麼的。

但另一方面,良心卻又告訴我,我不能就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走了之。過去,我是個普通人,什麼都不知道,管不了,是一回事;而現在,我已經清楚了自己身體內藴藏着的力量……紅蓮的力量讓我在不知不覺之中產生了某種難以言表的使命。在這種使命的驅使下,我最終還是決定,進入這間院子之中,一探究竟。

院子的圍牆並不高,也就兩米多點,標準的「防君子不防小人」!隔音或者保護居住者隱私的作用更多於防盜。這點同我老家清源鎮的老宅幾乎是一樣的。所以我輕易的便從正門側面的圍牆上跳進了院內。

進入院子之後,我一抬頭,整個人便呆立在了當場……

「這、這是怎麼回事?這院子裏的樣子……怎麼那麼悉?」

院子正中央的天井位置擺放着一座石桌,院落兩側是兩間廂房,大門正對着正廳。我忽然發現,這院子的佈置以及擺設這些,居然跟我在清源鎮的祖宅佈局相差無幾。

當然,要説完全一樣也是不對的。因為這宅子的房屋面積大小這些,似乎是比我嚴家祖宅要小了一些,而且南北朝向等等也有些偏差。

驚愕之後,我隨即自嘲了起來。原因無他,我忽然想起,我祖宅的佈局樣式這些,原本就是本地過去固定的房屋形制。這李家村同我老家清源鎮歷史上一直都屬於同一州府治下,房屋結構和佈局類似一點也不奇怪。

實際上僅清源鎮那邊,就有好幾户所謂「大户人家」留下的祖宅同我嚴家祖宅佈局相同,有差異的無非就是一些擺設和物品陳設位置不同罷了。

想明白了這點,我迅速將腦子裏出現的荒誕念頭驅趕到了一邊,啓用了紅蓮的力量對整個院落觀察了起來。

觀察了一陣之後,我隨即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院落的正房當中。透過紅蓮之眼,我注意到正房正廳內通往後室的左右兩扇房門內不斷有滾滾黑煞氣息順着地面從內室之中淌而出。

「嗯,看來問題是在正房裏面……進去找到這些氣的源頭,想法解決掉!要是我解決不了的,就給葉桐那傢伙掛個電話,把他抓過來幫忙就成。對了,他出手好像按規矩我得付錢,不過那也沒什麼,我還有二十五萬在他那邊,説好價錢,從裏面扣除就行……」

我盤算着接下來該如何徹底處理這院子的問題,同時小心翼翼的朝着正廳走去。經過天井的石桌旁時,我條件反般的抬高了腿,邁過了放置在石桌一側地面的幾座小型盆景。又走了兩步之後,我不住眨了眨眼睛,意識到了哪裏不對……

我忽然意識到,進入院子之後,我其實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幾盆擺放在石桌側面的盆景,經過石桌側面時的跨步動作,本就是我在不知不覺當中養成的一種習慣反應而已。而這一習慣,居然無意避免了我被這地面未曾注意到了盆景所滯絆。

不知不覺中,我覺自己的呼急促了起來。站在天井中央,我再一次的觀察起了眼前的這所院落。

「左手邊的是西廂房,靠正門這邊的房沿擺放着一個空缸……」想到的同時,相同位置的空置陶缸出現在了我視線之中。

「右手邊是東廂房,靠正廳那間房屋是客房,門口是兩株盆栽的黃楊……」當我轉過頭去,那間房門門口擺放的兩株盆栽黃楊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這、這不可能……這院子的陳設、佈局怎麼竟然跟我幼年記憶中清源鎮老宅家裏的陳設佈局完全一樣?」

當發現記憶中的景象同院子裏此刻的種種陳設逐一對上,並幾乎毫無詫異之後,我如同丟了魂魄一般,呆立在了現場。

「正廳,對了,正廳!我記得我家正廳上沒有像本地其他家族一般供奉什麼祖宗牌位,而是懸掛着我曾祖父親手書寫的」道法自然「四個大字的掛軸。難不成,這也會一樣麼?」

我剛進院子的時候,隱約看到正廳中央兩扇後室門中央的屏風隔牆上似乎懸掛着一副掛軸,但距離遠,恍惚瞟了一眼,也沒看清,此刻當我抬頭將視線聚焦於正廳中屏風隔牆上之後,我的嘴忍不住的張了開來!

「……這,這怎麼可能?這字……我從小就認準了的。這掛軸……怎麼會跑到這座院子裏面來了?」

此刻的我如同行屍走一般,緩緩的,一步步的踏入了眼前正房的大廳當中,最終站在了龍飛鳳舞般寫着「道法自然」四個大字的掛軸面前。

紅蓮之眼看到的,房屋中隨處瀰漫着的煞氣,牆壁上出現的鬼痕斑這些,在我看來,都不重要了……

「楚南末學……」

望着掛軸左下的落款字跡,我已經可以確定。此刻,掛在這堵屏風隔牆之上的掛軸,正是我曾祖父當年書寫,並一度掛在清源鎮老宅正廳上的那一副!

我曾祖父生前使用過好幾個字號。這「楚南末學」便是其中之一,我家中收藏的曾祖父的手稿當中,也有很多都使用了這個署名。

「難道我在不知不覺中瞬間移動到了老家清源鎮的祖宅來了?紅蓮還有這個能力?可瞬間移動這本事不是剎那所獨有的麼?而且就算是擁有剎那能力的,瞬間移動的能力也是有嚴格限制的,短時間內只能連續移動不超過五次,每次移動的距離在十米之內。也就是説,就算是剎那,也不可能瞬間從李家村移動到我老家清源鎮那邊,這兩個地方距離幾十公里呢……」

我瞠目結舌的望着眼前的掛軸,大腦瞬間變成了一團漿糊一般。

「不,這裏還是李家村胥悦她堂兄購買的農家院落之中!」

半晌之後,我再次肯定了這點。我想到,上次回老宅,老宅之中原有的擺設、掛件這些這些早都被搬空了。只剩下空空的空房和院落,還留下的,也就是天井裏的石桌,空置花盆,正廳的桌椅以及房間裏的架子這些了。

可眼前這些我幼年時期悉的事物怎麼會出現在李家村胥悦堂兄的家裏?要知道,這些東西可都是我們老嚴家的家產啊……

我眨了眨眼,思緒不住再一次回到了二十年前我家慘事發生之後的回憶當中。

我在醫院甦醒過來後,叔叔便將我帶回了城裏他的家中監護居住。老宅那邊之後的善後則是由叔叔一手經辦的。

叔叔作為文化人,很清楚曾祖父、祖父他們遺留下來的那些手稿的價值。因此,沒多久便前往祖宅那邊,清理了兩人的大部分藏書以及手稿,並將其打包運回家中存放。除此之外,便是諸如首飾之類的貴重物品。這些東西,在叔叔、嬸嬸去世後,便分別由我和阿光繼承了下來。阿光是人,對書籍、文稿這些毫無興致,所以清分祖上遺產的時候,他只要了他親,也就是我祖父的哪位童養媳的私人物品留作紀念。而大部分家中的遺物,包括藏書、文稿,以及的珠寶首飾這些,最終都到了我的手裏。

但其中並不包括我眼前的這幅「道法自然」的掛軸。不僅是這幅掛軸,記憶中,祖宅中曾經擺放過的一些裝飾品、老式家電等等也都沒有,這其中也包括當年極為喜的那台老式留聲機……

關於這些物件的下落,叔叔生前倒是告訴過我。

當年他返家清理老宅,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將老宅那邊的東西分類整理,然後打包裝箱,打算一塊運回他在市裏的住所。那個時候,本地也沒什麼諸如搬家公司之類的專業機構,所以,他是通過私人關係,在縣裏找了輛拖拉機,把東西裝在拖拉機的拖斗上給回來的……

結果運送過程中出了些意外。那時也沒省道、國道以及高速這些高級公路。從清源鎮到市裏只能走花橋鎮那邊的老路。老路中間有一段是沿着清江畔的懸崖絕壁修建的。拖拉機速度不僅慢,而且一路顛簸的厲害,在經過江畔那段絕壁路段時,因為顛簸還有就是裝車前物品沒有擺放好的原因,導致放置在拖斗尾部的幾個箱子還有包裹直接從車上顛了出去,順着懸崖滾進了清江裏頭。這其中,便包括放置了這件掛軸以及一些書畫之類裝飾品的箱子和包裹。當然,最喜的留聲機也在其中。

我嬸嬸據説也是極為喜那台留聲機的,為此還抱怨過叔叔幾次,責備他辦事不牢靠。好好的一件古董留聲機,要放在現在能值不少錢的東西,就這麼掉江裏頭去了……

知道這些東西丟失的原因,此刻卻又見到這物品出現在了眼前的這所房屋之中,這讓我產生了一種極度不現實的覺。

「這掛軸在這……難不成,那台留聲機也會出現麼?我記得留聲機一貫都是擺放在右側門內,的卧室裏頭的。」

想到這裏,我不假思索的想要轉身進入右側的房門內一探究竟。就在此時,天井外面的牆壁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我吃了一驚,跟着跑出了正廳,迅速將身體隱藏到了左側廂房一側的房屋側面。

第一百零六章

因為這種傳統院落佈局頗為空曠,天井中央毫無遮擋,基本上進入院落之後,除了被三間房子遮擋的邊角區域之外,基本一覽無遺。所以,在隱蔽好後,我並沒有將頭從牆角探出觀望。只是聽到傳來身體同院牆碰撞摩擦以及物體落地的聲響。

翻牆進來的,毫無疑問是個人。因為落地聲音不大,翻牆者在下來的同時,顯然調整了落地姿勢,減小了發出的聲響。

進入者並未在天井有過多停留,似乎僅僅只是大致看了看院落內的狀況之後,便朝正廳走去。我則開始移動身體,最終轉到了左側廂房的房屋後面。同時心裏嘀咕着……

「沒開門,而是同我一樣翻牆進來的,應該不是胥悦的嫂子。難道是小偷?這可有些巧了。早不來偷,晚不來偷,偏偏撞上我在這裏頭的時候進來偷?」

不過很快,我便打定了主意。這時進來一個小偷,對我而言未必是什麼壞事。

這院落之中氣籠罩,天知道隱藏着什麼可怕的鬼魔妖怪之類的東西。讓這進來的小偷進去替我「打頭陣」也不錯。要他進出安全,我接下來自然可以再次進入勘察,要他撞上了什麼東西,正好給我當個替死鬼……

想是這麼想,但天井中傳來的腳步聲卻又讓我產生了些許疑惑。因為進來的傢伙似乎並未刻意隱蔽自己的行動。走路的聲響也未低,而且對方的腳步聲在我看來有點特殊,節奏有些細碎,聽上去不像男人,倒很像是女人走路的節奏。

「……女賊?」

意識到這點後,我終於抑制不住好奇,從左側廂房的後面牆角偷偷探出了腦袋。結果正好見到進來的人,目不斜視的徑直踏入了正廳。

「胥悦?這丫頭怎麼回來了?我暈,正房裏頭沒準就有不乾淨的東西在裏面,她這樣傻乎乎的直接闖進去要遭……」

當看清翻牆進來的人居然是胥悦之後,我在瞬間產生了極度懊悔的心思!

「太疏忽了。之前我怎麼就沒有給這丫頭身上種個火苗什麼的,以確認她的行動位置這些呢?」

懊悔歸懊悔,但嚴格的説,這責任未必就該歸到我的腦袋上。因為「慎種紅蓮火苗」是我從夏禹城出來後,前往木裏縣城的路上王烈在確認我已經掌握了種植紅蓮火苗的方法之後給我的建議和要求……

具體原因也很簡單。紅蓮火苗的主要作用雖然只是幫助紅蓮能力的擁有者定位和追蹤目標,但終究也還是藴含了微小紅蓮之炎的力量。一旦植入,多多少少都還是會對被植入者的身體產生一定程度的傷害,這一點上,無論是妖魔鬼怪,還是普通的人類而言,都是無法避免的。雖然一次傷害的程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若普通人體內長期都有紅蓮火苗維持存在的話,天長久下來,終究是會造成嚴重的身體不適。而且相比妖魔鬼怪而言,普通人對紅蓮火苗的忍受程度還更低一些。因此王烈認為,若非確實需要,一般情況下,最好不要隨便朝普通人身體之內植入火苗。目的自然是為了避免對無辜人員可能造成的身體傷害。

另外,紅蓮能力擁有者一次植入他人體內的紅蓮火苗總數量是有限制的。具體能一口氣放出去多少,則要看這個紅蓮能力擁有者對自身紅蓮力量的掌握和控制程度。另外,就是這個紅蓮的所謂資質和潛力了。

按照他的説法,歷史上有明確文字記載的紅蓮當中,實力最強者能同時放出八十一道紅蓮火苗。也就是説,這位最強紅蓮能同時追蹤八十一個目標。而實力最弱的,只能同時追蹤三十六個目標。而紅蓮能力擁有者的實力高低,很大程度上,從可以釋放的紅蓮火苗數量上便可以得出結論,不過無論多少,紅蓮能夠釋放的火苗數量似乎都是九的倍數。

瞭解了這個情況後,我當即偷偷的在隊伍當中嘗試的開始試驗我能釋放紅蓮火苗的最多數量。結果一試之下,發現三十六道火苗便是我的極限了,這説明,我這個紅蓮,似乎同歷史上那個實力最弱的紅蓮是差不多的。

跟着我垂頭喪氣的將這個事情告訴了王烈。王烈對我偷偷試驗釋放火苗的做法有些惱火,不過卻又對我進行了安。他告訴我,之前那兩個紅蓮能夠釋放的火苗數據,都是他們一生之中最強時期的結果。一個紅蓮一生之中,能夠同時釋放的火苗數量是不固定的。實力最弱的那個紅蓮,一開始最多隻能釋放九道火苗而已,後來隨着經驗積累和對紅蓮能力的練,才最終達到了三十六道的結果。而實力最強的那個紅蓮,也不是一開始就能釋放出八十一道火苗的,同樣是隨着對紅蓮的理解和掌握,才最終擁有了那樣的實力。我此刻對於自身的紅蓮依舊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這種情況下,能釋放出三十六道火苗,已經證明了我的潛力應該肯定是超過了歷史上那個「最弱紅蓮」的。因為在他看來,當我徹底掌握了體內的紅蓮之力後,我能釋放出的紅蓮火苗數量必然會在現在三十六道的基礎上有所增加。不過,最終能夠達到多少,他也無法判斷就是了。

王烈並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更不會為了替別人打氣或者安就説好話。意識到這點後,我隨即恢復了一定程度的自信。要王烈判斷正確的話,我或許距離「最強紅蓮」還有很大的差距,但將來想必也不會戴上「最弱紅蓮」的帽子才是。

不過無論最強,還是最弱,能夠同時釋放的紅蓮數目都有限制,這就讓我意識到之後不能隨隨便便就費可以使用的火苗數量了。因為我如今尚未掌握消除已經釋放出去火苗的方法。假如我輕易的就費掉全部的三十六道火苗後,在碰到真正需要植入火苗的對象時,我便無法植入新的火苗了。只能等待之前的三十六道火苗因為時間原因而自行消失之後,才能再次植入。

因為以上兩種原因,如今的我,在使用紅蓮火苗的態度上極為謹慎。也正由於謹慎,雖然剛才離開胥悦前,我也考慮過要不要朝她體內植入火苗這個問題,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卻不曾想,這丫頭竟然出乎意料的去而復返,出現在了這所院落當中,讓我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當中。

要不要立刻出聲阻止她進入正房內室?

要知道,那裏頭可能存在着未知的危險。可要阻止了她,我該如何向她解釋我偷偷翻牆進入她堂兄家裏的理由?

我這邊還在糾結,胥悦卻已經跨入正廳當中,從我的視線範圍內消失了。

進入正廳的胥悦似乎是覺到了正房內室裏傳出了某種動靜一樣。跟着開口在正廳裏朝着兩扇偏門輕聲呼叫了起來。

「有人麼?誰在家裏?嫂子是你麼?」

內室之中沒有回應的情況下,胥悦又跟着喊道。「是誰?是嚴哥麼?」

在喊話的同時,她移動腳步的聲響傳入了我的耳中……

聽到胥悦喊出的後面這句話,我一下徹底無語了。

我以為我翻牆進入這裏,神不知,鬼不覺。而現在看來,胥悦這丫頭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的多,竟然猜到了我有可能進入了這所院落的現實。

再轉念一想,我隨之釋然了。這必然是由於我之前那反常的行為舉動所造成的。

這也難怪了,在到達這院落之前,我的行為都屬於正常的範疇之內。可看見了這院子之後,我立刻便藉口有事故意從她身邊溜掉了。胥悦雖然在格和心理方面在我看來有些幼稚,但智商又沒問題。開車離開後,估計只是思考了一下,便意識到了我那突然的反常舉動必然同她堂兄購買的這套鄉村院落有關,所以便又殺了回馬,再次跑回了這邊,跟着像我一樣,翻牆進到了這院子裏頭來。

我進來的目的是要調查這院子煞氣聚集的原因。而她回來則是為了想確認我有沒有像她想象的一樣,偷偷進入她堂兄的住宅裏頭,另外也為了搞清我這樣做的原因和理由。

此刻我從正廳裏傳來的聲音判斷她接下來會直接走入正廳後面的內室之後,終於忍不住從左側廂房後面鑽了出來。

要此刻進來的是小偷之類的,我真不介意讓對方幫我去「滾盤子」。可現在進來的是胥悦,我怎麼可能還會讓她去當這個出頭鳥?

因此,我連忙快步衝到了正廳外頭,一探頭,只看見胥悦拐入了左側偏門的背影。我連忙跑進了正廳,跟着聽到左側門裏面正房側卧裏傳來了沉悶的聲響我哪裏還有任何的猶豫,跟着便一頭衝進了左側的偏門之中。

這院落房屋的形制同我在你清源鎮那邊的老宅幾乎是完全一樣的,偏門內是窄小的一截過道,過道盡頭左右兩邊的小門各有兩個房間,左邊靠天井這邊的房間比較小,記憶中,我祖宅的這一間是充做書房使用的,右側較大的那間則應該是輔卧室,我幼年居住的房間便是這間。所以,當我衝到過道底部之後,幾乎不假思索的便右轉踏入了理論上應該是輔卧的這間房屋內。

接着,我隨即被眼前的景象徹底的驚呆了……

胥悦此時坐在這房間內靠近入口的地面上。之前那沉悶的聲響應該是她在極度驚恐之後一股坐到地上而發出的。而造成她這種情況的原因此時則毫無遮掩的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老式的房樑上,垂下一繩索。繩索上,掛着一具完全靜止不動的屍體。

屍體身形小巧,竟然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幼女。而幼女全身穿着大紅的童裝,最下方同樣鮮紅顏的小鞋子則讓人產生了一種極度刺眼般的覺。

胥悦聽到了背後我發出的聲響,猛的扭過頭朝我望了過來。

「嚴、嚴哥?」

我沒有任何的回應,搶前一步,站到了她身體的側面,舉起手中的鐮刀,朝着正面的空間之中狠狠的劈砍了過去……

鐮刀刀鋒劃過的空間之中,迅速呈現出了一道紅的,如同常人身體遭到切割之後的血痕!

當然,這一切都是胥悦的眼中看到的情形而已。

而在我的紅蓮視線之內,這房間裏除了各種陳設傢俱以及懸掛在房樑上的幼女屍體之外,正翻滾着滾滾血。在胥悦的面前,一個容貌模糊的紅血影正一步步的走向她。

面對這種情況,我沒有任何選擇,只能毫不猶豫的衝到了胥悦的身邊,拿起手中的鐮刀便對面前的紅血影劈砍了過去。

有沒有效果,我是不知道的,砍殺也只是我本能的一種反應而已。不過在揮動鐮刀的同時我也考慮好了接下來的打算。要是鐮刀的實體攻擊對這妖物無效,我就會立刻拖着胥悦衝出這間房屋,然後設法從這院落之中逃出去。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砍出的這一刀居然有效果。

在胥悦看來,我是在虛無的空間之中砍出了一道血印,而在我的視線中,我這一鐮刀,硬生生的在紅血影口的位置狠狠的割出了一條長長的豁口。

血影在遭到傷害之後,模糊的臉上顯出了一張血盆大口,我甚至能看到口中出的森森獠牙。

不過在注意到我雙眼瞳孔四周中散發出來的那一圈金光環之後。血影當即連續後退了幾步,隨即朝翻騰的血之中一滾,整個身體融入了血之中。接着,整間屋子內的血水便如同有生命一般,以驚人的速度從我和胥悦所處位置的兩側朝門外宣而出……

片刻之後,房間內除了依舊瀰漫着的黑煞氣息之外,便再看不到任何血的影子了。

而之前,我剛剛進房間之後能夠聞到的濃重血腥氣息也隨之迅速消散了下去。

我顧不上和胥悦説話,當即轉身跟着從房屋中衝了出來,結果看到一股血的尾巴沿着過道進入了正廳,我當機立斷大步追了過去。

那東西是什麼,我不知道。但很顯然,我手中的鐮刀能夠對它造成傷害,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哪裏還會怕它,腦子裏自然冒出了趕盡殺絕、除惡務盡的念頭。在這一念頭的支配下,我追着這股血進入了正廳。

我原本以為這股血會逃到院子中央的天井當中,但卻沒想到這傢伙進正廳後迅速拐了個彎,緊跟着湧入右側偏門當中,我緊追不放的跟了進去。

經過那邊相同的通道,血又滾進了這邊左側的主卧室當中。但當我跟入這間房間之後,卻驚異的注視到血竟然鑽入了這間卧室地面幾塊青磚之間的隙當中消失不見了。

我當即趕到了這塊地面面前,身子半跪查看了起來。接着,我很快得出了結論:這幾塊青磚之下似乎是空的,隱約能夠受到隙中有空氣通。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我隨即轉過了頭。見到胥悦也跟到這間房門的門口。

見到我轉頭看她,胥悦表情悽慘的開口道:「是囡囡……吊死的是我的侄女囡囡!」

我表情平靜的點了點頭。在過來的路上,胥悦也跟我説過她這個剛剛上幼兒園小侄女。言語之中是喜和心疼。而在剛才剛剛進入那邊房間看到吊掛着的幼女屍體的時候,我便猜到了這一點。此刻胥悦開口,更證實了我的這一猜測了。

「要報警麼?」

胥悦此刻全身顫抖着徵求着我的意見。

我搖了搖頭道:「什麼情況,你也都看見了。這事情,警察管不了的。而且警察來了,我們也解釋不清……」

一邊説,我一邊迅速的觀察了一下眼前這間主卧室的情景。

跟着,臉上的肌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果然一模一樣!只少了那一台老式留聲機。」

雖然只是匆匆一睥,但正房之中幾間房間內的陳設和傢俱等等都已經被我看了個一清二楚。

正如我之前推測的一般。這座院落當中,無論是傢俱形制、擺放的位置;各種裝飾、陳設、物品這些,果然同我記憶當中幼年時居住過的清源鎮老宅那邊幾乎一模一樣。要説區別,也就是這邊的傢俱似乎要新一些,沒有老宅那邊那麼古舊。還有就是,這間過去居住的主卧室當中少了那台招牌似的老式留聲機,而各個房間之中多了一些書畫以及茶具之類的物品而已。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開口向胥悦問道:「我記得你説,這房子是你堂兄四年前才買下來的?」

胥悦此刻已經徹底沒有了主見,對於我突然問這個問題也有些不明就裏,但在目睹了我做出的讓她難以置信的一系列舉動之後,她顯然將我視為了解決她堂兄家中怪事的希望所在。所以還是顫抖着,回答了我的問題。

「沒、沒錯了!當初買下這裏的時候,我還陪他來看過房子……」

「這裏的裝修和陳設都是你堂兄他設計的?」

胥悦的頭搖的跟撥鼓一般。

「不、不是了。我哥他們搬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我哥非常喜這房子的這種復古風格,所以本就沒對這房子做過任何改動。而且當初買這房子的時候,是連傢俱、陳設、還有那些裝飾品都一塊買下來的,為這,他起碼多花了差不多十多萬……」

「呼……」

不住長吁了一口氣。跟着又開口問道:「那這房子原來的主人你見過沒有?」

「原來的主人?」

胥悦息着,明顯正在強行制着自己內心的驚恐和畏懼。在思考了片刻之後回答道。「原來住這房子的,好像是一對寡婦母女了。我陪我哥過來看房子的時候,沒見到那個母親,只見過那個女兒,我記得那女孩當時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很漂亮的一個姑娘……嗯,對了,那女孩眉上好像有棵痣醒目的……對了,嚴哥,你問這些做什麼啊?和現在有關麼?」

「眉上有痣?」

聽到胥悦這句話,我的瞳孔經不住放大了幾分。同時伸手指向了自己右眉上方一點的位置問道。

「那痣的位置是不是在這裏?」

胥悦顯然被我此刻的表情嚇住了,哆嗦着退後了一步。但在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點頭回答道。「好、好像就是那裏吧!因為當時我有些好奇住在這裏的居然會是那樣一對母女,所以陪我哥來看房子的時候,對那女孩多留意了幾眼……對了,嚴哥。你問這些都是為了什麼啊?」

他孃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終於讓我逮住你的狐狸尾巴了……」

我腦海裏思考着,同時從地面站了起來對胥悦開口説道。

「胥悦,你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解釋了!不過,你堂兄買的這院子有古怪。已經完全被煞氣息包裹了,在找到原因,消除掉這些煞氣息之前,絕對不能再住人了。」

胥悦的雙眼睜的溜圓,呆滯的望着我,臉上全是一片茫然……

我嘆了口氣接着説道。「我和你認識時間也不算短了。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我和其他人不同,擁有一些在別人看來比較特殊的能力了。而且我的一些朋友,平裏就是處理你堂兄家現在發生的這些類似的奇怪事情的人。你也看見了,你侄女那樣子,死了恐怕已經有段時間了。你應該清楚,她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之前藉故離開,就是因為發覺了你堂哥買的這間院子有古怪,想着你離開之後進來一探究竟的。之所以這樣做,是我不希望你牽扯到這種事情裏面來……」

「……可,這是我哥家啊,囡囡是我的侄女!我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胥悦聽到這裏,情緒立刻動了起來。

我聽到她的生意陡然抬高了幾度後,慌忙走到了她的身邊,伸手用力拍了她肩膀一把。表情兇惡的喝止道。「你聲音那麼大幹什麼?你難道想把這周圍的街坊鄰居們都招惹過來麼?我警告你,這樣做於事無補!反而會牽連到更多無關人員,沒準還會引起大範圍的社會恐慌。你負得了這個責任麼?」

説這話的同時,我也忽然有了一種對之前王烈那些人行為做派的理解了!此刻,我才忽然有了一種真正融入到他們那個圈子裏的覺。

胥悦是頭一次見到我如此聲俱厲的對她説話。加之她原本就處於極度心神不寧的狀態當中,竟然就在我面前瞳孔一翻,猛的昏厥了過去……

我初時還沒注意到,直到她的身子突然栽倒,腦袋即將撞到地面石磚的時候方才連忙抱住了她的身體。

接着我將她抱到了天井當中,放在了石桌上。正房這邊已經完全被煞氣息覆蓋籠罩,讓她躺在裏面,身體難免會受到氣息的侵蝕和傷害。加之裏頭還有一具吊死了的女童屍體……她要知道她在裏頭睡過,醒來後誰知道會後怕成什麼樣子?

天井這邊雖然也到處瀰漫着煞氣,但相對稀薄許多,讓她躺這裏,至少不會受到過多侵害。

把她擺正放好之後,我摸着下巴思考起接下來該怎麼做的問題。

那個能和無形血溶為一體的血影怪物雖然被我順利驅趕走了。但這院子如今情況卻不容我帶着胥悦一走了之。

因為剛才我發現了這院子之中這些煞氣息真正的來源居然就是主卧室裏那幾塊青磚的隙。

怪物從哪裏消失之後,隙當中依舊不斷在湧出濃烈的氣。我由此而判斷主卧室那幾塊青磚之下恐怕另有乾坤了。

原本我打算把胥悦勸説離開這裏之後,在設法撬開青磚進行查看的。但胥悦這一暈倒,立刻便打了我的計劃。

要知道,我在胥悦進來前,居然意外的再次發動了紅蓮的透視能力,並依靠這能力發現了那幾塊青磚下面似乎隱藏着一條朝下延伸的人工通道。不過透視能力只維持了極短的幾秒鐘而已。所以,我沒有來得急真正看清下面那條人工通道的具體情況。通道有多長,延伸到哪裏去,進去查看需要多長時間這些,我都是不確定的。

胥悦昏倒,我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自己下去查看。但要帶着她先離開這裏,然後再過來也不合適。

氣湧出的速度還有蔓延趨勢來看,我估計再過幾個小時,這院子裏的煞氣息就會擴展到周圍的民居之中了。要不盡快從源頭上消除掉,必然會對李家村這邊其他的民眾造成影響。所以,需要儘早、儘快的對這裏發生的情況進行處理。

確認了這點之後,我當即撥通了葉桐的電話。

「小葉子麼?」

「什麼小葉子?我説嚴平,你怎麼現在也跟着王烈和老韓他們一個德行了!叫我小葉子?我告訴你啊……你再叫我小葉子我跟你急!你才是小葉子,你全家都是小葉子……」

「……成、成、成!我不對……我錯了!不過現在我碰到一些麻煩事。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你有空沒有,趕緊過來李家村一趟!」

「李家村?你跑那地方去幹嘛了?碰到什麼事情了?」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胥悦堂哥家中的變故以及這邊這所院子裏的情況對他進行了説明。

「我,這光天化的,居然有這種情況?你説的沒錯,確實需要立刻處理……不過,我現在恐怕來不及趕過來。我現在正帶着妹子們在雲霄山這邊做運動呢……」

「做運動?」

「那可不是,活屍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家裏的,時間長了,身體肌會僵硬、會萎縮。所以我每個月都會帶她們來雲霄山這邊的山裏活動一兩天身體。我現在出發的話,先得把她們都帶回去安頓好!再趕到李家村那邊的話,沒準都要明天早上了……」

「那怎麼辦?你回不來……王烈、老韓他們還在西昌!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裏知道怎麼處理這邊的麻煩啊!」

我聽到葉桐的答覆之後,有些急了!

葉桐估計也明白了我此刻的處境,連忙在電話裏提醒我道。「你別慌啊?我們不在,可城裏還有其他人應該能趕過去幫你的忙啊。」

「誰啊?」

「小李敬明年就高考了,現在肯定都一直在家裏用功呢!他應該能及時趕過去協助你處理那邊的麻煩了。你等等,我這就把他的聯繫電話給你發過去……」

更新説明:

年後工作方面的事情比較多,因此並沒有多少空閒時間可以碼字。維持一週兩章,也已經是非常勉強的結果了。事實上,這兩個星期,我甚至連週末都在加班狀態中,發佈的四個章節也幾乎都是利用工作間隙堆碼出來的。好在具體情節早都構思完畢,只是碼字,所以都還能按時更新。這裏,希望追我小説的朋友們能夠諒解。

畢竟,寫作對我而言,只是興趣。工作方面則關係到飯碗……

第一百零七章

在我依照約定連續輕輕敲擊了門扉六次之後,李敬的頭從門側的牆頭冒了出來,跟着翻身躍入了院牆之內。

他進來之後,解下了隨身的帆布揹包,將攜帶的桃木劍、符咒香爐等等用於驅魔的法器給掏了出來,同時有些擔心的開口詢問着。

「嚴叔叔,就算知道這房子被氣籠罩了。我們這樣直接進來處理合適麼?要主人家回來了,很可能會把我們當成小偷給警察的啊。」

一邊説,最後將一包香煙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過香煙,跟着從錢包裏掏出錢遞給他,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覆。

「你放心,這家女主人就算回來撞上了我們,也不敢報警的。至於原因,你自己進正房左邊的裏屋看過就知道了……」

害怕耽誤時間,之前在向李敬求助的電話裏,我並沒有將這房子裏發生的具體情況對這年青人做過多的説明。只是告訴了他這邊房子被煞氣籠罩,需要做法驅散。讓他攜帶相關的法器以及符咒這些東西過來。

中途又因為一個人在院子裏乾等,沒兩下就光了攜帶的香煙,所以又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幫忙買煙。所以實際上小李敬至今還不清楚我遭遇了什麼,以及這院子裏究竟出了什麼樣的事情。

李敬注意到我忙着拆開煙盒應付煙癮,也就沒有多問什麼,而是轉身拆掉了他揹負在身後的那個長度接近他身高的長方形包裹上的裹布。

當他把裹布解開一半,出裏面物品的大半截之後、我才看清楚,這年輕人隨身攜帶的竟然是一副弓箭……

李敬認真的把裝載着箭矢的箭囊以及弓箭披掛到了身上之後,隨即依照我的指示進入了正房左邊的房間查看。跟着,表情凝重的從裏面又走了出來。

「太殘忍了……真是太殘忍了!那麼小的孩子……居然都能下的了手……」

李敬雖然年紀小,但作為獵魔師,之前也遭遇過了許多可怕和恐怖的經歷。所以,他並未對見到的事物有任何恐懼,此刻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憤怒和心痛。

我長長的吐了一口煙氣,帶着不確定的語氣向他詢問道:「從小姑娘的死亡方式還有身上穿的紅衣服來看。我懷疑是有人用小姑娘的命來施展了某種轉移壽命的法。不過,這種法門,我也就之前聽老韓説起過一二而已。具體是不是,我也不能確定了。你是怎麼看的?」

李敬點了點頭,對我的看法表示了認同。

「應該是鬼靈移命術了。我查看過地面還有房梁,地面有殘留的蠟痕和硃砂印跡,房梁頂上有煙燻的痕跡。雖然我也對這種術具體的施法過程這些瞭解不多,不過那麼小的小孩子,除了她的壽元之外,恐怕也沒什麼東西會讓人給盯上了……」

説到這裏,李敬垂下了頭,我注意到這孩子的眼眶有些發紅了。

我搖了搖頭,李敬畢竟年輕,膽子雖然很大,但調節心情的能力還是有限,見到小姑娘慘死,在同情心的驅使下,終究還是控制不住情緒。

李敬自己也意識到了這點,在擤了擤鼻子之後,開口向我詢問道:「那嚴叔叔,接下來要做些什麼?要不要通知警察過來勘察現場、給這小姑娘收屍?」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警察來了,你覺得我們兩個解釋的清麼?所以,通知警察就別想了。這周圍的街坊鄰居,估計遲早都會發現這院子裏出了問題。還是讓他們到時候通知警察來處理法律方面的善後吧。我們兩個現在這裏,只管把我們該處理的問題解決了。」

李敬點了點頭,認可了我的説法。不過從他那理所當然的神情之中我也看了出來。這小傢伙是個沒啥主見的人。不過想想也不奇怪,他之前一直都是跟着王烈、韓哲那些人一塊行動的,拿主意,做決定的都是王烈、韓哲這些叔叔輩的人,他呢,就是個小跟班。此刻跟我在一塊,依舊習慣的決定依照我這個「嚴叔叔」的指令行事了。

「叫你過來,主要是要你先設法驅散籠罩在這院子的煞氣息了,免得繼續蔓延,對這邊整個村莊造成影響。另外,我查看過這房子,這裏的煞氣好像都是從正房右邊主卧室的地下冒出來的。我打算把那卧室地面的轉頭撬開,進去查看查看那下面具體是什麼情況。如果有髒東西盤踞在裏面,就設法消滅或者驅離。要是其他什麼原因,就得想法子把那下面給封堵住。斷絕煞氣息湧出的通道……」

對於我的計劃和安排。李敬連連點頭,接着便和我一道迅速行動了起來,拿着各種法器,開始在這院子的四周開始刻畫法陣,佈置香爐和符咒。

勝的儀式方法算是王烈他們這個行當裏入門的本事。我雖然是個半調子,但大致的方式方法卻都從王烈和韓哲他們兩個人哪裏學到了一些,而且李敬在這裏,對於這些法事,他比我更加通,這樣,花了十多分鐘時間,我們兩人就在院子內佈置好了用於驅散這裏煞氣息的若干法陣。

好了之後,我讓李敬在院子中央擺好的香爐和燭台面前開始唸咒施法進行驅散儀式,同時吩咐他注意照看躺在石桌上的胥悦,自己則拿着鐮刀轉進了裏屋右邊的主卧室當中前往查看這裏地面的情況。

用鐮刀艱難的撬開了頭幾塊青磚之後,後面的工作便輕鬆了許多。沒過多久,地面便出了一個尺許見方,足以容納一個人進出的漆黑孔

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之中,一股股黑煞氣息從中冒出。

我皺了皺眉,來到主卧室對面的小房間,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這院子的房屋佈置甚至各個房間的用途以及裏面放置的物品這些都和我在清源鎮的老宅一模一樣,在這間房間的某個屜裏,我找到了備用的手電筒。

藉着手電光的照,我看清了漆黑孔當中的情形……

的高度估計有兩米左右,最底部能夠看到裏面似乎有一條窄小的通道朝着斜下方延伸而入,通道的地面居然能夠看到鋪設的磚石,這同我之前利用紅蓮透視能力看到的一致。

我坐在地面,一邊煙,一邊考慮着。

通道似乎很長,通往哪裏,也不得而知。君子不立危牆,我對於是否真的要進入一探究竟產生了猶豫。畢竟,我都是快四十的人了,早都沒有了少年人一般的好奇心。很多時候思考問題,優先考慮的是安全。

正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李敬揹着弓箭進到了這間房間之中,並立即看到了清理之後,地面出的漆黑孔

「嚴叔叔,煞氣就是從這裏冒出來的麼?」

我點了點頭。同時開口向他問道:「儀式都完成了?驅散的怎麼樣?」

「完成了,除了少量殘餘需要花時間慢慢降解銷蝕外,絕大部分已經被符咒和法陣之力給中和了。只要不繼續增加,應該不會對這邊造成危害了。」

李敬一邊説,一邊解下了背在背後的長弓,拿着就要往孔……

「你這是幹什麼?」

我當即喝止了他的行為。

「揹着弓,我下不去啊。只有解下來,把弓先放進去,人才下的去……」李敬眨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解釋着。

「我有説要進去麼?」我皺着眉,望着他説道。

「可、可要不下去從源頭上堵住,之前的儀式都白做了啊!過不了多久,冒出來的煞氣又會凝聚起來的……」

李敬臉上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抿着嘴對他説道。「這通道很詭異,不知道多長,也不知道通到什麼地方。進去之後的危險什麼的也説不準了。安全起見,我在想,有什麼辦法或者物品能夠在這裏把煞氣給攔住?」

李敬楞了一下,覺得我説的有道理,思考了片刻之後開口道。「法器的話,太極乾坤鏡應該是可以阻隔煞氣的……」

一邊説,一邊從我手上拿過了手電,照向了通道內兩側牆壁上。

「找兩面來,貼到這通道入口兩邊的牆壁上……咦……不對,嚴叔叔你看!這牆壁上有凹槽……還是八角形的……這,這……難道説……」

我同樣看到了手電光照到下面兩邊牆壁上的凹槽痕跡,並立刻明白了李敬此刻驚詫的原因了。因為李敬提到的太極乾坤鏡,我是知道的,這種用於驅魔鎮的法器正是一種八角形的仿古銅鏡。

而從孔下方牆壁兩側殘留的凹槽痕跡來看,恐怕這口原來就有人安放了兩面太極乾坤鏡或者是類似的東西用以隔絕通道內源源不斷湧出的煞氣。但很顯然,這裏原本安放的兩面鏡子已經不在了……

「……呼」

看到這裏,我嘆了一口氣。我忽然意識到,這通道恐怕是非得下去一趟,探個究竟了。

想必以前有人和我剛才想的一樣,使用了放置法器的方法來攔阻通道之中的煞氣息。但有人拿走了原本放置在牆壁兩側的法器。如此一來,我再次放置法器阻攔氣的方法便行不通了。很簡單,法器佈置可以被破壞一次,自然也就能被破壞第二次。假設這裏的之前的法器是被人故意人為破壞的話,我和李敬佈置好了前腳剛走,難保不會有人後腳又過來給我們摘掉。這樣一來,要想徹底解決到這些不斷湧出的氣,便必須想其他的辦法了。

看到李敬年輕稚的摸樣,我怎麼可能讓他這樣一個年輕人下去冒險?無論從道德還是責任心方面都不允許我這樣做……想到這裏之後,我站了起來。

「嗯,看來我必須進去查看查看了……」

李敬當然不知道我心裏在想些什麼,見到我要下去,他反倒躍躍試的自告奮勇起來。

「嚴叔叔,我身材比你瘦,這看上去窄的,我進去或者更合適了!」

「別跟我説這些。你還小,這裏聽我的!這裏必須留人看守,外面院子那個女人需要人照應。所以還是我下去……他們沒有告訴過你我是紅蓮麼?紅蓮是什麼?鬼見了都怕我……所以,還是我下去合適。」

我畢竟是長輩,李敬最終只能無奈的服從了我的指令。並和我約定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小時後,我若是沒有從這子裏出來。李敬便會據我的安排,先設法帶着胥悦離開這個院子回城,等明天葉桐回來,和他匯合後再做計較。

我一手拿着手電,一手握着鐮刀鑽進了孔當中。

沿着狹窄的地下通道前進,除了能看到撲面而來的森森氣之外,通道內空空的,而且走了一小段之後,我發現通道居然越來越寬了。

摸索着前進了七、八分鐘之後,我忽然發現,我居然從這窄小的通道里頭鑽了出來,面前出現了一條橫向的方正隧道。

隧道從底部到頂部大約有三、四的樣子,寬度足有五六米,我是從隧道側面的口進入的,隧道的前後則向外遠遠的延伸了開來,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

拿着手電左右照一下,我臉上的肌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了起來。因為眼前這隧道,讓我一下子便聯想到了鳳凰山下面那座囚籠當中的通道。

「這怎麼可能?難道,鳳凰山囚籠居然一直延伸到了這裏?」

腦子裏冒出這個念頭之後,我的腦海中迅速出現了那些行動快速詭異的屍傀以及在祭祀坑哪裏出現的恐怖殭屍,轉身就想從我進入的通道里再鑽回去。

正要轉身時,我忽然意識到了地面傳來清晰的水聲音,這聲響,讓我下意識的低手電,將手電光束投到了發出聲響的位置……

望着地面中央凹陷下去,同時淌着水的石質溝渠,我很快清了自己此刻身處何處了。

「我的天……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那房間卧室的地道居然通到了這個地方……這不是一截古代的下水道麼!」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的心迅速的安定了下來。同時借用着手電光束,仔細的對我此刻所處的環境觀察了起來。

國外有個名人曾經説過這樣的話:「下水道象徵着一座城市的良心。」

同國外一些先進國家設施完備,集排污、防洪等等多種功能為一體的永久下水道工程相比,我們這個國家現如今的城市下水道規劃以及建設程度都是很難上的了枱面的。

這其中固然有城市規劃水平以及經濟實力等多方面的原因,但究其本,還是因為政府從來沒有把下水道的建設和規劃放在其工作的重心之上。

畢竟,一座城市下水道的規劃建設並非一朝一夕之功。這需要數年,十數年,乃至於幾十年的長期投入和施工建設。對於地方官員的仕途而論,幾乎毫無幫助。加之我國政府的施政方針缺乏連續,地方政府一旦換屆,前屆政府的各種規劃政策很難得到維持貫徹。這也導致了雖然也有官員注意到了下水道建設對於一座城市的重要,但卻無法確保他的繼任者延續他的工作。

不過即便如此,在我們這個國家的歷史上,還是出現了一些在城市建設歷史上值得一提的古代城市水利工程。

其中最有名的當屬江西贛州古城的福壽溝!

福壽溝是由北宋著名水利專家劉彝在熙寧年間建造修建的。到現在為止,保存完好,且依舊在發揮功能,保護着贛州古城近千年來從未遭受過洪澇災害的侵襲,堪稱古代水利工程的樣板和傑作。

同贛州一樣,我所居住的這座城市,在歷史上也曾經修建過類似的防洪和排水工程。只不過到現在為止,知道這事情的人已經不多了。

本地的古代下水道並不出名,一則,修建時間比較晚,據地方誌記載,是南宋晚期修築建造的。二則從效能上比之贛州的福壽溝遠遠不如。下水道竣工之後,小的洪澇災害尚能應付,但遇到大洪水依舊無法保證城市的安全。另外,因為戰爭、人口自然遷徙等等原因,本地居民的主要居住區曾經發生過好幾次大規模的變動,而這一水利工程也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因此到近現代,本地留有古代下水道遺蹟的事實逐漸被人所淡忘了。

此刻當我意識到我居然意外的進入到了本地這座古代下水道之後,很自然的便開始帶着好奇的心思對這裏認真的打量了起來。

事實上,對於本地的這座古代下水道,我是早有耳聞。許多年前,我作為記者參加過本地政府組織的振興本地第三產業的社會研討會。在研討會上,便有人提到過,利用本地遺留的古代下水道作為噱頭,宣傳城市增加知名度的建議。為此,市委市政府甚至請來了歷史和城市推廣方面的專家進行考察驗證,專家過來之後,最終否決了這一建議。

主要原因就是這一古代遺蹟破壞嚴重,已經發現殘存下來的,都是東一截,西一段的,不像贛州福壽溝保存完好。而我確定,我此刻所處的這一段下水道,便是尚未被人發現,而殘留下來的一部分而已。

不過,從水道中央依舊淌着水的溝渠來看,我所處的這一截古代下水道,似乎依舊還在發揮着排水的功能。

我略略思考了一下,先轉向了右側,沿着水道邊緣行進,走了兩三分鐘,便看見了徹底將通道堵了的塌方土石。人無法繼續前進,只有水依舊能夠滲入到塌方底部的碎石隙之中走……

花了三、四分鐘確定這裏除了充斥瀰漫着大量的煞氣息之外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之後,我返身,朝着地道左側方向走了下去。

經過了我之前下來的地道口又向左側前進了幾分鐘後,我的眼前出現了岔路……正面和左側都出現了通道……

我站在丁字路口處用利用紅蓮之力觀察着兩個通道之中煞氣息的動方向。觀察了片刻之後,我發現了一個讓我有些疑惑不解的情況。

這正面和左側的通道之中,都有氣湧出,但兩邊湧出的氣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卻呈現出了不同狀況。

正面動過來的氣在我的眼裏顯得如同墨汁一般漆黑,依照我對氣的理解來看,正面通道湧來的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煞氣,其中煞氣的含量佔了極大的比例。而左側冒出的氣息則不同,在視覺當中,呈現出淡淡的藍。幾乎覺不到煞氣,給我的覺甚至接近於夏姜那丫頭身上散發出來的玄之氣……

這兩種不同的氣在我所處的這個三岔路口匯合混淆之後,順着我過來的路線漂了下去。純淨的氣似乎是在一定程度稀釋淡化了正面過來的那股濃烈的煞氣,這才使得我之前在地上院子和通道中見到的煞氣呈現相對較淡的黑。如若不然,正面過來的這種煞氣如果直接沿着通道從那邊院子的出口冒出的話,只需要很短的時間,便會將外面的整座李家村都籠罩其間了。

不過,這只是我的覺和推測而已。畢竟,我掌握紅蓮探真的能力也就是從成都回到這邊之後這三、四天的事情。夏姜身上的玄之氣在紅蓮眼中是否像此刻從左邊通道湧出的淡藍氣一樣這點,我無法確認。只是這股氣在我仔細的受之中同夏姜那丫頭平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息頗為相似了。

當然,只是相似而已。因為我終究還是能夠分辨出其中的不同,但具體哪裏不同,我自己也有些説不上來。

站在路口受思考了一會。我用手用力捏了捏右手的鐮刀,隨即義無反顧的朝着正面通道走了下去。

原因很簡單,左邊冒出來的雖然是也氣,但我卻從中受不到太多的惡氣息。而正面藴含着濃烈煞氣的這股黑氣,才是會造成不良後果的源頭。假設這水道之中真的存在某種妖惡魔,也必然隱藏在正面水道當中。而之前出現在院子中那個可以無形血溶為一體的怪物,也必然是沿着正面的水道逃走的。這雖然依舊只是我的一種覺,但我卻對此深信不疑。就這樣,我躍過了左側通道的分岔水渠,踏上了正面的通道當中。

黑暗幽深的水道彎彎曲曲,中途也出現再次出現了若干分岔,不過大多和之前右側盡頭一樣,深入很短的距離便被封堵,而有的則是看不到有煞氣息出,因此都被我乾脆的忽略了過去。

這樣一路走下來,我在不知不覺當中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生理狀態當中。

黑暗靜謐的下水道給我帶來了一定程度的恐懼心理。同時冷的煞氣從我身邊過,我的身體或者出於抵禦寒冷覺的本能,不自覺的灼熱了起來。心理上的恐懼以及身體內湧出燥熱讓我產生了某種興奮。

我意識到我居然在潛意識中在期待着什麼,就好像是一個飢餓而且嗜血的獵手在尋覓着自己的獵物一般……

在這種狀態的驅使下,我忘記了一切,只知道沿着煞氣過來的方向不斷的朝着水道深處前進。而原本同李敬定下的兩個小時的約定很自然的被我徹徹底底的忘記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的時間,水道空間之中的煞氣息愈來愈濃烈,整個水道中的温度也愈來愈寒冷。水道中央水渠中的底部在手電燈光的照下已經產生了些許反光,很明顯,因為温度的原因,部分區域已經凝結出了薄薄的一層冰霜。

忽然間,我手中手電散發的光柱之中映照出了一樣未知的物體——一堆黑乎乎的東西出現在了水道中央凹陷下去的水槽當中。

我當即停住了腳步,用手電對那東西進行了反覆的照確認。等看清了那是什麼東西之後,我產生了想要嘔吐的覺。

腐屍……

一具高度腐爛的,大半部分浸泡在下水道水之中的腐屍!

從屍體的形狀可以確認,這是一具人類的屍體,而非什麼動物。死者應該是全身赤的,身體上似乎裹着一件類似於單或者是浴巾之類的編織品。

我謹慎的走到了這具屍體側面……透過紅蓮之眼,我看到了一縷縷細微的煞氣息不斷的從這具屍體身上滲透而出。最終升騰到水道的空間內,和水道更深處出的煞氣匯合到一塊接着朝着我過來的通道當中動。

注意到這種情況之後,我不住深了一口氣……

煞氣息的產生原因多種多樣,人死亡後由腐爛的屍體當中滋生是其中的一種。不過,從韓哲哪裏我瞭解到,雖然死人甚至於各種動物的屍體多多少少都會滋生一些煞氣息,但這些煞氣息的數量都是很少的。正常情況,產生之後都會很快自行消散或者被天地之間不斷動的自然氣息分解稀釋,本不會對普通的活人形成什麼危害。

而眼前這具腐屍分解出來的煞氣息顯然比普通的屍體而言要多的太多了……

接着,我又發現了眼前這具屍體的幾處異常之處。

「居然聞不到常見腐爛屍體散發出來的腐臭味?而且,正常情況下,像這種高度腐爛的屍體上必然會爬蛆蟲,可這具屍體那些綻裂開來了的腐隙之中竟然看不到任何蛆蟲寄生的痕跡,而且這裏有屍體,照理應該會引來眾多的蒼蠅才對……這裏可是的下水道啊?又不是乾燥空曠的沙漠地帶……嗚,難道是因為這裏寒冷的温度?蠅蟲無法生存?」

發覺屍體不臭,並且沒有滋生常見的寄生蟲之類的東西后,我那種噁心的覺消失了大半。畢竟,很多時候人對於腐爛屍體的迴避並非真的就是出於恐懼,更多的則是來源於腐爛屍體對人官造成的不適。而眼前這具屍體既沒有散發惡臭,又沒有滋生讓人噁心的蛆蟲,我因此更接近了一些,下到了水道中央的水渠當中,近距離的仔細觀察了起來。

「似乎是中年男……禿頂……身高適中……」

我並非專業的法醫,只能從腐屍的外貌上得出這樣最基本的一些結論而已。接着我隨意將手電朝更深處照了一下,跟着便見到了距離數米之外,同樣浸泡在水道中央水渠內的又一具屍體……

我的眼皮隨之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第一百零八章

順着繼續前進了幾十米,我自己都能覺到我面部的肌愈發緊繃了起來。原因無他,短短几十米水道中央的水渠內,橫七豎八的躺了十多具腐爛的死屍。

而且接下來的水道之中,依舊能看到新出現的屍體。

在查看過最初的幾具屍體之後,我很快總結出了一些規律。這裏出現的屍體清一的都是成年男。死亡的時候大多全身赤,個別個身上有衣物的,往往也都只穿了襯衣或者背心之類的貼身衣物,而且下身必然是赤的。

而第一具屍體上包裹着的諸如單也許是浴巾之類的編織物並非每具屍體上都有,不過除了一兩具之外,基本上只要是真正赤身體的屍體上都有。

雖然這些屍體在中央水渠之中或俯卧或仰面或斜側或橫躺姿態各異,但卻沒有任何兩具的距離非常接近,似乎至少都相隔了四、五米的長度。而兩具屍體放置在塊的情況本就沒有。

不僅如此,在部分屍體的身上,我還見到了一些用硃砂描繪上去的符號。那些符號對我而言並不陌生,多數正是坦多羅秘符,而有些則不是,但在我印象之中那些符號卻好像在我以往參觀遊覽過的喇嘛寺廟之中看見過,似乎是佛教密宗獨有的符記。

「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有人把這古代下水道當成了殺人拋屍場?」

我停止了繼續前進,因為我估計沒錯的話,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水道之中,恐怕都和眼前這截水道內一樣,擺放了眾多的類似的屍體。而且此刻,我也終於可以確認下水道中這些煞氣息的來源了。

毫無疑問,水道中滋生瀰漫着的這股濃郁的煞氣息正是這些腐爛的屍體「生產」出來的。只是一具屍體顯然無法產生那樣濃烈的煞氣,而是眾多屍體中發散出來的煞氣匯合凝聚之後,方才最終形成了這股可怕的煞氣。

一開始,我一度懷疑這些屍體會不會都是古代遺留下來的古屍,畢竟,這下水道最早是南宋時期建造的,據地方誌記載,明朝初年似乎還修繕過。既然是古代就存在的,那麼水道中遺留下個別古代不幸死者的遺骸之類的也説的過去。但這種想法和念頭很快就被現實的證據所翻。因為雖然多數死者身體赤,但從少量上身穿着衣服的屍體,以及包裹屍體的單或者浴巾之類物品的式樣和材料來看,這些死人顯然都是生活在現代的人。

「從單一屍體滲出的煞氣來以及之前觀察到的煞氣濃度來看,這水道內怕是足有上百具這樣正在不斷製造煞氣的屍體了……這太可怕了!可最近沒聽説我們這裏發生過什麼大量人員失蹤、死亡的案子或者事件啊?要有的話,趙勇毅那老頭,還有唐正波他們那些警察估計早都已經忙的不可開了,而且也早該在本地社會上造成嚴重的民眾恐慌了……這些屍體究竟是打哪裏來的?又是什麼原因出現在了這裏?」

我站在原地默默的思考着……

正當我不得要領陷入茫的時刻,我的耳朵裏忽然聽到從更深處的水道之中傳來活人談以及步行的聲響。我眨了眨眼,迅速關閉了手中的電筒,跟着將身體貼到了水道的牆壁上,融入了黑暗之中……

為什麼這麼做,原因很簡單。我是無意當中發現李家村院子卧室內的那個秘密通道入口的,進入這裏算是意外。

而遠處傳來的談聲和聽上去從容不迫的腳步聲證明,過來的人十有八九不會是像我這樣的意外闖入者。既然不是意外闖入者,那麼過來的人同這裏的這些屍體以及相關事件必然有着彼此的聯繫。

若是他們發現了我,同我之間極有可能會立刻發生衝突。而我在未能清眼下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之前,隱藏自己才是最為明智的。

水道並非是直線的,延伸的通道都存在一定的弧度。我並不擔心,他們會在之前注意到我手電發出的光線。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過來的人絲毫沒有發覺這水道之中還有他人存在,依舊漫不經心的彼此談着,朝着我所在的位置行進了過來。

……整整六個人。

一頭一位兩個人手裏提着兩盞照明燈,中間四個人抬着一副擔架似的物品走在中間。

接着對方燈光的照,我在距離他們尚有數十米的距離上大致看清了他們的形貌。最前面舉着照明燈似乎是個女人,容貌距離遠看不太清楚,不過那一頭披肩長髮和白連衣裙倒是對其別進行了明確的註釋。抬着擔架以及跟在最後的那五個人,從黑的西裝以及領帶這些裝束上看,男的可能極大。

意識到對方似乎一直再朝我所在的位置前進,且沒有任何中途停頓的意思。我扶着牆壁,開始向後後退,因為距離再接近一些的話,我必然會暴在對方燈光的照之下。

總算這幾個人走得並不快,而且邊走邊在嬉笑閒聊,我方得以在從容後退的同時注視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以及聆聽他們談中的隻言片語……

「……還沒到?」

「……八十六吧。之前最後應該是一百零二。」

「……加上這個一百零三,再有五個就夠了!總算可以放鬆休息休息了。」

「是啊……這都忙活了快十天了……」

「最遲明天,最後五個就能湊夠了。」

「……湊夠了也不行!還要再等七天,佛母才能運功納。而且因為那邊在李家村開了個口子,失了一些,七天之後,佛母會不會意還是説不準的事!」説話的聲音是女人,似乎正是隊伍中打頭的那個。

「切,我就不明白了,在那女人家裏開個口子有必要麼?原先佛母看上的不是隻有那個姓彭女人家的小丫頭麼?如今事情已經成了……理那個女人還有必要麼?佛母居然還客客氣氣的接受了她剛才的供奉?」某個男人開口問道。

「……唉……佛母説那女人的來頭讓人有些摸不清門道。以防萬一,在離開之前,還是需要籠絡一下。」女人回答道。

「究竟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她家地道下面那條橫着出來的水道岔路……聽佛母説,哪條岔路里頭有古怪,居然有一股鬼氣不斷的滲出。結果和我們這邊製造的聖氣混合到了一塊。佛母收的聖氣一定要純,中間不能摻雜任何七八糟的東西。要不開個口子把混雜了那些鬼氣的不純聖氣出去,佛母就無法納這裏的這些聖氣了。然後佛母就帶着我們查看,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位置開口子,結果發現,哪裏原本就有一條通道通往外面,開來一看,才發現出口居然就是姓彭的女人她們家的卧室。而且出口兩側鑲了兩面避封氣的乾坤鏡。那東西,可不是一般人去什麼寺廟、道觀之類的地方能求回來的。按照佛母的説法,那東西只有一些通法術的高手才能製作並且擁有。佛母懷疑這姓彭的女人家裏頭沒準和某個法師之類的些聯繫。佛母孤高,雖然未必就是懼怕那個法師,不過也不想同對方結怨了……所以,嗯,到地方了……」

黑暗中的我聽的仔細,等帶頭的女人開口示意已經到達位置之後才發現自己此刻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後退到了最初發現第一具屍體還要更加靠後一些的位置。

在帶頭女的指示下,抬着擔架的四個人在我發現的第一具屍體向外延伸了五、六米的地方一塊用力將擔架側翻,又一具裹着被單的男屍被拋進了中央的水渠當中……

女人提着燈,將裙子捲到間,赤腳走到了水中,拿着硃砂筆,在這具尚未開始腐爛屍體暴在外的皮膚上開始描繪起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符號。一邊描、一邊説道。

「佛母如今有些後悔,她老人家説,之前不知道這姓彭的女人家裏居然同這古代下水道是連通的,更沒想到這女人可能有些來歷和背景,要早知道。也不會讓她供奉那小丫頭了。畢竟,搶着討好她老人家的施主多的是了,隨便另找一個也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難怪佛母對這女人如此客氣了……居然眉花眼笑的接受了那女人供奉的存單和房產證,還刻意把她留在那邊施以恩澤。不過,那小丫頭已經死了……這事情被人發現是遲早的。那邊那個法師要知道了,來找我們麻煩是肯定的了!」抬擔架的一名西裝男人站在一旁,注視着女人的動作,同時開口説道。

「那也未必了。佛母把她留在身邊一同禮佛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把她留在身邊監視着,然後安排人出去打聽這女人的身世背景這些。佛母法力高深,一般的什麼法師、道士之類的,她就不會放在眼力。只是我聽説,這城裏住着一個真正的大高手!即便是佛母,也對他極為忌憚……聽説此人過去同睿宗大人過手。自己毫髮無傷,卻重創了睿宗大人。睿宗大人這幾年隱居靜養,就是為了逃避此人的追殺。佛母擔心,和這女人有牽連的法師就是這個人。要是的話,我們在本地的行動恐怕就要另作打算了。」白衣女人一心二用,語氣平靜的解釋着。中途回過頭,似乎是注意到了幾個男人的臉上出畏懼和膽怯的神情之後,隨即用了輕蔑的語氣接着説了下去。

「你瞧瞧你們幾個……一個個臉僵成什麼樣子?我就説説,你們還真嚇到了?」

「佛母的法力我們可都是清楚的。可你説連她老人家都畏懼那個傢伙啊……我們怕難道不正常麼?咱們替佛母做事,還不是因為出了什麼事,佛母大人都能照着咱們。要知道這些事,被警察抓住了,咱們一個個可都……」抬擔架的某個男人對於女人的蔑視表達了一定程度的不

女人的地位應該在這五個西裝男子之上,因此話語中帶了一定斥責乃至於恐嚇般的態度。

「這些話,你們也就在我面前説説了!可千萬別在佛母大人還有其他瑜伽母面前説。一、二、三、四、五……也不看看,你們剛好五個,這讓其他人知道了,一氣之下,沒準就拿你們五個給來填這最後的窟窿了。」

五個西裝男聽了之後,面面相覷,都保持了沉默。

女人意識到自己的話給這五個人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力後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不是嚇唬你們,跟了佛母,就絕對不能懷疑和忤逆她老人家説的任何話還有決定!我知道你們幾個心裏不安定,所以不妨告訴你們一些我知道的消息。原來,佛母顧忌這城裏住着的那個傢伙,所以從來也不會帶着我們來這邊甚至是周邊的城市傳法授業的。而這次過來是有原因的……佛母其實早都看上了這城裏的這座古代下水道。要知道,這水道被本地人廢棄已久,除了已經發現的那幾個部分之外,多數地方都還不為人知。而且這水道雖然被廢棄了,但卻依舊還連通着本地周圍好幾條江河支,是真正的風水聚會之所。對於佛母而言,是她進行聖氣灌頂儀式的最佳場所。江西贛州那邊也不錯,但那邊的下水道名氣太大,還有人定期清理、檢查,無法避開他人的注意。所以贛州那邊佛母從來都沒去考慮過。」

「這次帶着我們過來,是因為學宗那邊給她老人家通了消息。説那個傢伙似乎盯上了學宗他們,所以離開了本地。佛母估計,那個傢伙會和學宗那邊那些人糾不少時間。所以才當機立斷,帶着我們過來處理聖氣灌頂的儀式。這説明什麼?這説明一切事情早都在佛母她老人家的掌控之中!所以,你們就不需要擔心什麼……」

女人的話彷彿定心丸一般,讓五個西裝男都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其中一個出了嬉笑的表情後,輕鬆的説道。「原來那個高手現在不在這邊啊?那真的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既然如此,佛母又何必跟那個女人客氣呢?明天估計就能湊夠一百零八的數量,再過七天,佛母灌頂。辦完了事咱們拍股就走人了……搞那麼慎重有必要麼?」

女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彎,在屍體上描完了最後幾個符號後,轉身回到了邊緣的台階上,將提燈放到一旁,雙手合什,跪在地上,面朝着屍體,嘴裏唸唸有詞。接着起身,扭動身體,做出了好幾個在普通人看來難以達成的肢體動作。而這些動作,都應該是某種瑜伽姿勢……

畢竟,瑜伽這些年頗為行,各種瑜伽館層出不窮,甚至一些電視節目中也都在教授瑜伽。沒吃過豬,總見過豬跑,憑藉着對電視節目以及一些有關瑜伽圖片的記憶,我肯定了這一點。

女人擺出種種瑜伽姿勢的同時,大半浸泡在水渠中的屍體開始了驚人的變化,原本正常情況下要很長時間才會開始的腐爛過程竟然在短短數十秒的時間內迅速呈現在了眼前的這具屍體身上。但當女人停止擺姿勢之後,這具屍體便停止在了一個腐爛的程度上沒有繼續腐敗下去了……

女人再次提着燈,走近查看了一下眼前屍體的腐爛程度之後,意的點了點頭,跟着方才回到了五個西裝男的身邊,開口對他們之前的疑問進行了解答。

「你們幾個啊……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到現在,你們幾個都還只能跟着我做些這些跑腿打雜的體力活了。一個個都是沒腦子的傢伙。這城裏除了那個高手之外,可也還有其他的法師之類的人物。那些人,佛母雖然瞧不上,可一旦惹上了,多多少少終究會給我們在這裏處理的事情帶來麻煩的。佛母善待那個女人,就是不希望因為那個女人的事情節外生枝!至少在完成灌頂儀式之前!」

提問的男人似乎對於女人的這種説法依舊有些不同看法,開口辯解道:「要真不想節外生枝,在我看來,乾脆把那個女人處理掉不是更好麼?我們哥幾個把她帶出去,隨便找個沒人的山溝搞定,然後挖個坑一埋,神不知鬼不覺的。」

女人一聽,當即雙手合什,嘴裏唸誦了一句佛號。跟着抬頭斥罵道:「罪過、佛母慈悲!怎麼可能做出這種罪孽來!這種念頭,想都不能去想!」説完,又連忙低頭唸誦了起來,聽上去像是某段佛家經文。

聽到這女人説的話,還有遠遠看着她的舉動。令我產生了一種極度荒謬的受!

某種程度上,我忽然覺,自己似乎領悟了某個宗教真正的髓和思想……這那個宗教中叫什麼來着,好像就是所謂的「頓悟」吧!

五個西裝男在我看來,應該同我有相同的覺,但他們似乎頗為畏懼眼前的白衣女人,因此,在女人「寶相莊嚴」的影響下,也都紛紛做出了合十的動作,嘴裏嘰裏呱啦跟着女人一道唸誦。

六個人,誦了一陣經文之後。隨即在白衣女人的帶領下,轉頭朝着水道深處走了進去。

我見狀正準備起腳跟蹤,卻忽然發覺隔着水渠對面的水道台階那裏似乎出現了一道人影。那人影顯然沒有發覺同樣潛伏在黑暗當中的我。當白衣女人領着五個西裝男人離去後,這人影當即開始了行動,在水道的另一側,跟着對方尾隨而去……

我不暗自深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好險,還好我多數時候習慣慢半拍。沒有立刻做出動作。否則,就不是我先發現這道黑影,而是會被對方先發覺了。」

同時,我也對這突然冒出的黑影覺到了一絲疑惑。

「這黑影同我一樣,潛伏在黑暗中觀察、監視着這幾個佛母手下的行動。從這點來分析,他肯定不是對方的同夥了。既然不是同夥,此人就極有可能是那個佛母那些傢伙的對頭。此人是好是壞不好説,但很顯然,這個狗孃養的什麼佛母還有她的這幫子手下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從她們現在乾的這些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行為就可以確認!這黑影跟蹤監視這些傢伙,從某種意義上講跟現在的我算是一條道上的……嗯,我也不要打草蛇,直接跟在黑影后面就行。要對方和我一樣,打算破壞這個佛母的什麼灌頂計劃。我或許可以在暗中協助他,關鍵時候幫他一把……」

打定注意之後,我方才無聲無息的抬腳,順着我這方水渠旁的石階,開始了跟蹤。

之前,我在那白衣女人不知不覺當中,偷偷的在其體內植入了一縷紅蓮火苗。這時再跟蹤,我就不用擔心因為距離遠近的問題失去對方的蹤跡。所以,為了避免被之前那道黑影察覺,我刻意拉大了彼此間的距離。只是慢悠悠的沿着下水道前進,同時在腦海當中不斷追蹤,定位着那道火苗的位置。

前進了接近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後,我在下水道左側牆壁上找到了一處類似我之前進入水道的通道口。

之前,火苗便是在這個位置拐了個彎,跟着向左轉向了另一個方位。

我靠在通道口旁,仔細聆聽,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周圍確實無人,在我前面的那道黑影很有可能已經在我之前進入這條通道後,方才打開手電安心走了進去。

這條通道和從胥悦堂兄家院子裏下來的那條通道略有不同。

胥悦堂兄家卧室內的通道部分區域堆砌了牆磚,地面還鋪有石板。顯然存在時間有些子了,而且經過了人為的佈置和加固。而眼下這條通道,比之那條通道要寬了許多,但通道四周都是暴的土層和碎石,部分區域尚能見到挖掘工具施工後的痕跡,明顯是最近才剛剛挖掘出來的。

確認了環境之後,因為擔心手電光會被前面那個跟蹤的黑影發覺,所以我再次熄滅了手中的手電,憑覺,順着通道向前。

通道似乎是向上延伸,行進了短短十來米的距離之後,通道前方中出現了一絲黯淡的光線……通道盡頭是一道足以容納一人進入的口子,口外一面平整的物體堵着,但邊緣開了一條隙,而黯淡的光線便是由這隙之中透入的。

我把手貼到了那面平整的物體上,發覺是快木板,稍稍用力推了推,木板同口之間的隙隨即擴大了幾分。

我在確認木板外沒有任何聲響和動靜之後,隨即加力,木板順着我的力道朝外挪了開去……

等我從口鑽出之後,才發現,我此刻似乎是置身於某個地下室當中。而我推開的木板其實是一座木頭製作的,用以放置物品的木架子的後背。這座木架子顯然是用來遮蔽地下室當中的這個通道入口的。

意識到這點後,我隨即轉身,將木架子推回了原來的位置。依樣畫葫蘆的將通道口封閉了起來。

地下室不大,十來平米的樣子,頂部懸掛着一盞昏暗的吊燈。出了用以遮擋通道口的木架子之外,還擺放了一些罈罈罐罐之類的物品。

我隨便揭開了其中一個罈子上覆蓋的陶碗,一股泡菜的酸味從罐子裏冒了出來。

我們當地有窖藏泡菜的習慣,看來這裏擺放着的這些罈子應該都是普通的泡菜壇而已。

在確認這地下室沒有任何值得留意的其他物品之後,我溜到了門邊,沿着門後的土階梯上到了上面一層房間。

上來後發現,這裏是間單獨的平房,從房間內的水缸灶台等等來看,是一座廚房。而最醒目的,則是一名四仰八叉躺在地面人事不省的西裝男人……

我彎探了探這男人的鼻息,確認對方沒有死,只是昏闕了過去而已,西裝男人腦袋旁有明顯磕碰痕跡的一擀麪杖明白無誤的表示了它就是造成此人昏厥的「罪魁禍首」。

「應該是在我之前的那個黑影乾的……這傢伙看來伸手不錯啊!現場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這倒黴蛋應該是在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就被敲暈的……」

廚房的大門敞開,我隨即從門口快速的走了出去。一出門,發現這廚房外面是一座被圍牆包圍着的院子。廚房所在的這間平房位於院子的邊角位置。

距離廚房數米處是一座橫排長條型磚瓦平房。房子外形明顯是本地農家長屋的造型,房檐下甚至還懸掛這頗為喜慶的紅燈。

平坦的地面上鋪就着長條青磚,一條碎石小徑從這裏延伸到了長屋的側面。碎石路徑兩側栽種着幾株桃花。

我眨了眨眼,對於眼前的景象有些意外。

我原以為這通道盡頭會是怎樣的「虎龍潭」,卻未曾想,看上去居然是一座頗為雅緻的農家院落。

長屋後面可以看見分佈着數座兩層高的閣樓民居。

「這是什麼地方?應該不是某個居民自家居住的院落。看上去佔地面積不小,從房屋邊角都懸掛着的燈,院子裏種植着的桃花,豎立在碎石路旁的那兩盞歐洲式樣的矮小路燈來看,倒像是農家樂之類的休閒山莊或者園林會所之類的地方……」

我抿了抿嘴,抬頭看了看四周的光線。在下水道里呆了半天,此刻天已近黃昏,但顯然還沒到可以合理使用手電筒的時候,我隨即將手電筒到了口袋裏面,跟着拉開衣服拉鍊,將手中的鐮刀貼着口藏了進去。

邁開步子,沿着碎石小徑從廚房所在的小院落中走了出去。

沿着小徑前進,我很快繞過了橫在廚房外面的這截長屋。長屋的房門和窗户都是敞開的,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面堆積擺放着的桌椅。

跟着我又繞過了比鄰這座長屋的一座二層閣樓,閣樓底層同樣是門窗四面敞開,堆放着眾多桌椅和各種雜物。直到再次繞過了這間閣樓之後,在第三處建築,同樣是一座二層閣樓當中,我才看到了有人活動的跡象。

這座閣樓二層上,傳出悠揚的樂曲,似乎是佛教中唱經文的頌歌。伴隨着輕柔的頌歌聲,我聽到有女的聲音在有節奏的進行着某種指導。

「呼氣……好……氣……好……身體放鬆……神上也要放鬆……」

透過二樓敞開着的窗户,我隱約看見,那間凡間內,有穿白衣服的女人正在帶着十來個女做着瑜伽動作。

我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見到的這一幕,腦子裏冒出了「瑜伽訓練班」這個詞彙。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温柔的女聲音。

「這位先生,這邊是女子班的練習場所。除了工作人員之外,其餘男是不可以隨意進入的。」

我慌忙轉過身來,看見一個身材嬌小,容貌甜美、長髮披肩的青年女人站到了我的身後。她穿着同下水道中出現的那個女人一樣的白連衣裙。口彆着一枚鐫刻着「教習」字樣的金屬徽章。

「是……是麼?抱歉啊……我、我不知道了!進來後,我逛着逛着,不知道怎麼着就跑到這裏來了……」

我裂開嘴,刻意偽裝出了一副憨傻的表情。

我的表情和語氣非常的做作,明眼人一看就是在裝。白衣女子也不點破,朝我出了微笑的同時,發出了吃吃的笑聲「好啦,先生……我明白的。新來的男學員都會有意無意試圖溜到這邊來看看的。不過,我想跟您説,您到這邊,明顯是找錯地方了。這座學習室,還有那邊兩座,安排的學員大多都是中老年婦女。您想看的,想找的,不在這裏……」

白衣女子朝我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我也懂」似的神情,聲音甜美的讓人醉。同時眼神之中更出一種只有男人才懂得領略的風情。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8

第一百零九章

我對於眼前女人的這種態度有些詫異,但卻努力抑制着自己真實的內心受,反而順着女人説的話,表出了輕薄的態度。當然,這也談不上刻意為之,在下水道行進的過程中,我自己的身體似乎產生了某種奇異的生理反應,那就是覺需要找個什麼渠道發。至於發的方式方法:找人打上一架,或者和女人來上一炮,好像都可以。總之就是身體燥熱,需要某種渠道來釋放一般。

當然,這種覺在一開始的時候似乎還並不如何強烈。但當意識眼前的女人似乎不太正經之後,這種念頭卻猛的佔據了我大腦當中主要的空間。

「喔?那我在哪裏才能找到我想看的東西呢?」

我略略歪着頭,語氣輕佻的開口説着,同時眼睛眯成了一條,仔細的打量這眼前的女人。

白衣女子目測頂多二十歲出頭,一雙眼睛水汪汪的,臉盤子也極為乾淨,五官則充分詮釋了青二字。讓人一眼望去,腦子裏便會冒出「清澈」這個字眼。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形象反應在我視線當中卻讓我身體裏的那種念愈發強烈了起來。

正經女人若是見到了我此刻的表情,只要她不是傻瓜,必然會明白我的腦子裏冒出了什麼念頭。要麼心生戒備,要麼也會立刻拉開同我的距離,敬而遠之。

白衣女子卻不然,抿嘴一笑,居然伸手在我的雙腿之間放肆的摸了一把。這倒讓我很吃了一驚,一張臉因此而尷尬的僵在了當場。畢竟,我雖然有強烈的念,但終究還沒有喪失理智。什麼地方,什麼事情做得,什麼做不得,我還是清楚的。白衣女子的舉動完全徹底的超出了我正常的預計……

女人注意到了我的表情,更是發出了軟膩的輕笑。

「好了……看你那樣子!想看什麼,我帶你去……跟我來吧……」

説完,徑直拉住了我的手,扯着我從這邊的院落當中走了出去。

「你是誰介紹來的?我們這裏可是會員制的,要沒人介紹,一般人本就不知道我們這裏的。」

穿過了分隔院落牆壁中的一座圓形拱門之後,白衣女子鬆開了手,一邊在前面引路一般,一邊扭頭向我開口詢問道。

她這一問,我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

「糟糕,要穿幫!難道我還告訴她,我是通過那個古代下水道走到這邊來的?

怎麼辦?「

意識到這點後,我迅速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此刻我已經可以確認,如今的我應該是處於某個園林式的建築羣當中。而且這個建築羣佔地面積頗大,似乎足有十多公頃面積大小。不過具體是在哪裏?我卻毫無頭緒。

本市郊區周邊,類似的這樣的農家樂休閒山莊或者田園休閒會所數量眾多。

甚至連嚴光那小子,兩年前出於轉變經營項目的目的,都在城西的牛家囤村同當地村民協商之後,了一個。

當然,嚴光搞的那個,沒有眼下這座莊園這麼大。平時也只安排了一兩個小弟在那邊照看管理,具體經營還都是牛家囤村的村民在經辦。據説效益相當不錯,去年同村民分紅之後,他和他的那個團伙因為這個項目收入了十來萬。

本地居民週末也都喜到這些地方休閒娛樂,這其中也包括我。在記憶中,

週末和盧志航他們一家子再約上各自彼此識的同事或者好友到這種地方來吃頓

農家菜打打撲克牌什麼的,便是我主要的休閒和放鬆方式。雖然我確認眼前這座莊園我從來沒有來過,但這種莊園會所的一貫佈局之類的我卻是心中瞭然。

本地類似的莊園會所的主要辦公場所都會集中在正門周邊。而餐廳也往往設置在入口周圍的停車場附近。目的是為了方便客人。

而諸如眼下這些分割成若干院落的房間,往往都處於莊園的深處或者邊緣地帶,目的當然是保證客人擁有相對封閉和隱私的環境。

而白女女子所在的「瑜伽培訓機構」出現在這種莊園之中,在我看來也並不奇怪。現如今即將入冬,天氣轉涼。本地居民因此而減少了來這種地方的户外休閒次數。因此,在過年前的兩、三個月中,算是這些場所的經營淡季。本地不少莊園會所都會將場地短期的租賃給一些企業機構或者單位,企業機構和單位等等便可以利用這一時期和場地舉行一些集體培訓或者會議之類的活動。而白衣女子所在的組織,想必便是以這種理由和方式獲得了這座莊園臨時使用權的。

想清楚了這些,我意識到,此刻我和白衣女子所在的這座院落之中,恐怕除了她和我兩個人之外,並無其他人員在場了。所以,我下意識的把左手手摸到了衣服的前。

嘴裏妝模作樣的應付道:「沒人介紹了……我自己偷偷翻牆溜進來的……」

心裏想着,一旦被女人識破我並非通過她們那個機構「正常」的渠道進入這裏之後,便立刻拔刀,用暴力控制住她,然後再做其他打算了。

但沒想到,走在前面的女人聽到我的回答之後,也沒回頭,居然咯咯的笑了起來。

「……呵呵!先生,你真幽默了……想泡我們這些女教練的男學員多了去了。

不過,你算是膽子最大,嘴巴最會説的一個了!「一邊説,女人一邊又彷彿恍然大悟般的開口説道。」……你難道是青年路分會館那邊介紹過來的?「

聽到女人嘴裏説出「青年路分會館」的話語,我楞了一下,原本已經放到衣服拉鍊上的左手不自覺的垂了下來。心裏暗道「不會吧?這麼巧?」

我之所以會這麼想,原因很簡單。「青年路瑜伽會館」這個名字,我昨天晚上才剛剛聽過,而青年路這條路正好位於我居住小區主幹道的附近。

李東那個給他戴了綠帽子的「老婆」,便是在哪家瑜伽會館裏「學習」的。

而青年路整一條街上,也就只有那一所瑜伽會館。不僅李東的「老婆」在哪裏,我小區門口哪家湘菜館子老闆送盒飯的大主顧也正是那所瑜伽會館了。聽菜館老闆夫所説,那家會館最近一段時間才更換了經營者……

「……你怎麼猜到的?是黃月梅介紹我過來的。」

我試探的説出了李東「老婆」的名字。昨夜裏,李東在我們三個人面前訴苦、抱怨,數落着那個女人給他帶來的痛苦和傷害,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向我們「暴」了一些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

按照李東的説法,他老婆進去後沒兩天就被教練指定為了「練習小組」的小組長,負責聯繫和組織她所在小組成員的常聯絡事宜,不僅如此,他老婆還承擔了替那家瑜伽會館宣傳,招人的「義務工作」。而她老婆也正是以這些所謂的「理由」對他進行欺騙和搪,為自己晚歸或者拒不同他聯繫找藉口。

李東的説法不一定完全可信,但空來風未必就沒有原因。因為擔任組長,負責小組成員常聯絡,以及協助會館宣傳招人這些事情,同那個女人藉機和其他男偷腥並無衝突了。

想到這裏,我隨即決定用這個女人的名頭來嘗試一下了。當然,能糊過去最好,要糊不了,大不了我繼續按照之前的預定行事就可以了!不取出衣服裏面隱藏的鐮刀,我一個大男人也能把眼前這女人吃的死死的。

聽到我説出李東老婆的名字,白衣女人轉過了臉,面上的表情既有詫異同時也明顯的表出了「我就説麼」這樣的態度。

「黃月梅?我在學員名單上看到過這個名字了……不過我記得她應該也才是剛剛進來沒多久的學員了,在那邊擔任了學員組長的職務。來這邊的,需要教習或者以上工作人員的推薦,她一個小組長可沒這權限啊?」

「是這樣麼?我不清楚了……反正這邊是她讓我過來的!

我聳了聳肩膀,表面裝出一副「我怎麼知道的?」樣子,同時已經開始暗中蓄力,準備對白衣女人動手了……

白衣女人似乎毫無察覺,她停下了腳步,瞳孔朝天,似乎在思考。就在我即將出手發力打算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角落前的一瞬間,這女人手掌彼此一碰,想到了什麼一般,臉上出了肯定的表情。

「我想起來了……她和另外三個組長上次來這邊參觀、學習的時候,有幸拜會了達耶。仁波切。仁波切當時還對她們四個組長進行了專門的授課。可能那次,仁波切給了她們幾個組長幫忙介紹高級會員的權限了吧……咦,你怎麼了?」

這時的我幾乎有一種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的念頭了。在預定念頭的支配下,我已經做出了近乎於摟抱的預備姿勢,但卻被這女人突然的一驚一乍給臨時阻止……

而她在想當然自言自語説完了自己的推測之後,扭頭便看到了我此刻「怪異」

的身體姿態,就在我想着「完蛋了,必須使用暴力」的時候,這女人的反應卻徹底打消了我的這個念頭。

「……討厭了……原來你是過來人啊!現在就猴急猴急了!也不看看這什麼地方了……」

女人居然媚笑了起來,身子更靠到了我身邊近處,打情罵俏般的在我襠部拍了一下,跟着再次發出了讓人身體發軟的笑。

笑完了,女人歪着頭,別有用心般的望着我笑道:「那個黃月梅你肯定上過了!覺怎麼樣?我可告訴你,她們那幾個組長頂多只學會了幾個姿勢而已。我們會館瑜伽術真正的髓,她們連門都還沒入呢……」

説完,意識到了我臉上現出了尷尬的神情之後,白衣女人嘿嘿的笑了起來,一邊朝我招手,一邊邁開了步子對我説道。

「……跟我來了,看來你情況比較特殊了。我需要先把高級培訓班這邊的手續幫你給完善了。青年路那邊也是的,教習和幾個負責人不出面,讓一個組長介紹會員過來。幫你處理完手續,我得跟仁波切她老人家反映反映。雖然那邊的負責人比較受她重視,但也不能這樣當甩手掌櫃啊。」

「怎麼?你不能直接跟那邊聯繫?」

我跟在她身後,有些猶豫不決的開口問道。

「我們這邊職權分工很明確的,本部和分部都只對仁波切本人負責。我們本部聽着好聽,是本部。但實際上只負責我們自己這塊的事務而已。分部那邊我們管不了的,所以就算知道分部那邊組織工作有缺陷,我們也只能把這個事情反饋給仁波切而已了。至於具體問責什麼的,還是隻有仁波切她老人家説了算。」

女人腳步輕盈,一邊領着我穿院過門,一邊似乎是刻意的扭動着部向我解釋着。

「我沒記錯的話,仁波切似乎就是活佛的意思吧?你們瑜伽館和活佛也能扯上關係?」聽到女人的説明,我終於暫時放棄了暴力挾持的念頭,打起了走一步看一步的算盤。同時腦子裏想着「達耶。仁波切」這個名字,覺好像在哪裏聽説過,同時隨意般的開口向白衣女人詢問着。

「什麼叫扯的上關係?這你就不懂了吧!佛教起源於印度,瑜伽也起源於印度。瑜伽術原本就是佛教還有印度教的一種修煉方式。而且我跟你説,最最正宗的瑜伽術,還就是密教教派當中才存在的。很多密宗活佛、上師才是正統瑜伽術的真正傳人了!」

白衣女人頭也不回的在我面前賣着。

「那這位什麼達什麼仁波切是活佛,也是瑜伽大師了?」

「嘻嘻……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很多介紹來的會員,剛剛過來的時候,都和你一樣了!問這個,問那個的,什麼都在懷疑。我跟你説,我們達耶。仁波切可是正經八百的活佛。不止她是活佛,她父親也是活佛了。她親生父親可是在密宗格魯派中地位不低於達賴喇嘛的前任XX大師。她本人在四歲的時候被確認為XX寺廟XX活佛的轉世靈童。這些東西,連報紙上都能查到。你要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查了。當然了,XX寺不能和布達拉還有扎什倫布寺這些相提並論了。

相對而言,比較小了。所以達耶。仁波切也很少在XX寺駐錫。多數時候都是在全國各地巡迴講經授課,每年只有一小段時間才會回去教授本寺弟子了。對了,我説這些,你聽的懂麼?「

女人走着,扭過頭是輕蔑的朝我望了過來。

既然已經決定裝了,我便決定裝到底。面對女人看着我的那一臉「文盲」、「鄉巴佬」般表情,我再次咧嘴裝傻充愣般的笑了起來。

「不是太懂了,不過我去過四川那邊的木裏大寺。你們達耶活佛的那個XX寺同木裏大寺比起來那個更大了?」

女人的臉上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喲嚯,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還去過木裏葛丹喜珠曲勒巴吉瓦林?那你應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才是了。XX寺自然也不能同木裏葛丹喜珠曲勒巴吉瓦林相比了,那是四川那地方最有名的幾座藏傳佛教寺廟之一了。XX寺比不了了……」

「什麼木裏嘰裏呱啦的……我聽不懂了!」

「嘻嘻……虧你還去過木裏大寺……木裏葛丹喜珠曲勒巴吉瓦林就是木裏大寺的藏語稱呼了。老實代,去哪裏幹什麼啊?許願還是旅遊?」女人似乎對藏傳佛教方面的情況確實比我瞭解要多的多。我自然也沒能力在她面前就這些方面弔書袋,只能隨意的回答着。「……去旅遊」

就這樣攀談着,女人最終將我帶到了同我最初進入的那個院落距離頗遠的一處圍牆包圍着的小院當中,院子中央是一座獨立平房。

跟着女人進到了平房之後,我才發現,這裏同樣是一間瑜伽練習房。

女人讓我拖了鞋,在房間內隨意找地方坐下後,自行走到了房間角落擺放的一張桌子旁,從屜裏拿出了若干紙張,跟着來到了我的面前坐下。

「這是我們本部高級會員培訓班的入會申請和培訓合同書。你看了,然後填一下。」

我接過女人給我的紙張,眨了眨眼睛,開口道:「黃月梅介紹我過來,就是讓我看一看而已。她好像沒跟我説要填這些東西啊?」

女人笑了,躬下身子,爬着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開口問道。「她是不是告訴你,這裏能見到你想見到或者想接觸到的東西?」

這個時候,我自然只能繼續替自己圓謊下去了,因此點了點頭。

女人見我點頭之後,左右晃了晃腦袋,帶着捉般的語氣説道。「那就對了……我保證你肯定能大開眼屆。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得成為我們這裏的正式會員,因為只有會員,才能接觸同時學習我們瑜伽館正式的瑜伽術教學!另外填寫資料必須真實準確,我們很正規的,拿了你的資料之後,我們會上網查詢確認你資料信息的真實這些。」

「真實?去他媽的真實!老子又不是傻瓜,還給你留下我的真實姓名和個人資料。我就胡編造一通,把眼前這狀況給應付過去就成了。找機會在你們這裏偵查一翻就走人。至於該怎麼收拾對付你們,等我和小葉子匯合商量之後再説……」

我腦子裏雖然這樣想,但當面卻不能這樣説。所以我望着女人眨了眨眼睛,故意裝出一副懷疑的表情回應道。

「真的、假的?這東西我真能填麼?你憑什麼讓我相信成了你們的正式會員,我就能看到我想看的東西?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嘛?」

我説完了話,跟着鼻腔內便非常自然的發出了濃重的呼。原因無它,當我説完這話之後,在我面前跪爬着的白衣女人彷彿是故意一般的伸手將口的空擋朝下拉開了幾分。兩坨雪白豐潤的球迅速呈現在了我視線當中。

當意識到我產生了明顯的生理反應之後,白衣女人抿着嘴,鬆開了手,前的隨即被白衣襟再次遮擋了起來。

「就,就只這點?」我出了遺憾的表情,當然,這表情究竟自然不自然,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裝。

「不是會員的話,就只有這點嘍……」

女人笑着,帶着挑逗般的眼神回答着我。

「那價格……」

「新會員頭兩天的學費很便宜,一天按兩個課時算,每個課時四十分鐘收費五百……」

「五百?你的是金不成?老子出去嫖娼包夜也就兩節課的費用了吧?」

這個時候,我意識到自己需要「暴」自己來這裏的「真實目的」了!畢竟,這個女人的種種行徑無不暗示了這個所謂的「瑜伽會所」裏頭真正搞的一些東西。

到討價還價的時候,我要還繼續「裝」的話,就不是一個好的,尋作樂的男人的「真實反應」了!

「説的什麼話啊?我們可是正式的瑜伽培訓機構,和你嫖娼找女能一概而論麼?女有什麼本事?無非給你吹吹,然後兩腿一分。我們教授的瑜伽術可是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女人説着,把身體湊到了我的前,一邊搖晃摩擦着,帶着極盡惑般的語調説道。「……還能讓你體會到極樂般的快。」

説話的同時,右手再次按到了我兩腿之間的位置,輕輕按撫摸着。

息着,把嘴湊到女人耳邊開口道:「老子睡過的女人可多了!你們這裏憑什麼就要賣這麼貴?頭兩天優惠都要老子兩千……那之後的花費不是更高?」

女人柔軟的舌頭到了我的耳垂上,來回輕輕翻着。

「頭兩天不過讓你體驗體驗而已,當了會員之後反而能享受更優惠的待遇!

我們這裏的會員,沒有一個會後悔加入的。我不騙你……「女人豐部在我前擠着,我意識到再裝樣子討價還價下去,我喪失理智把眼前的女人推到強是肯定的了。但潛意識告訴我,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乾女人的。最後的一點理智讓我清醒了過來。

我連忙側身,拿起了地上的表格還有筆,但卻裝出了急不可耐般的態度説道:「……知道了。我這就填,填了是不是就可以……」

女人顯然是擔心繼續貼着我會妨礙我填寫表格,所以主動縮了回去,但卻在我發出疑問的同時,點頭向我確認了我的「推想」。

我拿起女人已經準備好的筆,弓着身子填寫了起來。

姓名一欄中,我略作思考便寫下了「馬仲英」這個名字……

為什麼選這個名字,我其實是存了惡作劇般的念頭。

對方這個所謂的「瑜伽培訓機構」明顯打着佛教的幌子。我便決定戲他們一下。因為,馬仲英歷史上確有其人……

不僅是歷史人物,而且此人還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只是此人信仰的並非喇嘛教,而是伊斯蘭教!作為民國時期一度同馬步芳、馬鴻逵兩人齊名的「三馬」軍閥之一,此人對伊斯蘭教的信仰已經到了一個極度變態的程度。

另外二馬雖然也是出身回族,信仰伊斯蘭教。但其本質卻都是割據一方的軍閥土皇帝。目的無非是佔個地盤稱王稱霸而已。但馬仲英就不同了,他始終夢想着將整個伊斯蘭世界都納入自己的領導範圍之內……

為了達成自己的遠大理想,他率領自己的部隊離開據地甘肅青海等地,開始遠征新疆。作為伊斯蘭教徒的同時,他對這個國家卻同時擁有着讓人難以理解的認同。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把全部伊斯蘭世界都歸入他所在這個文明古國的統治範圍之中。對於分離主義分子,他是極度仇視的。所以到達新疆後,他先就下手把盤踞在新疆南部的某突主義分子殺了個血成河。之後他率領他的一師之眾,同新疆的盛世才來回拉鋸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最終敵不過得到了蘇聯支持擁有飛機大炮的盛世才,被迫同盛世才講和。作為講和的條件之一,他去了「蘇聯留學」……然後便從歷史上徹底消失了。

我此刻冒用了他的名字來填寫這份表格,擺明了是想噁心一下這裏的這些人。

當然,前提是,他們知道馬仲英這個人,同時也清楚馬仲英的具體生平事蹟……

不過當注意到白衣女人的臉笑容之後,我意識到我此舉純屬給瞎子拋媚眼……淨做無用功!

白衣女人或者對藏傳佛教了解程度較高,但對伊斯蘭教,以及我們這個國家伊斯蘭教中的人物幾乎一無所知。在我寫下這個名字之後,居然還靠到了我的身邊,誇獎這個名字不錯。

不錯就不錯吧,我隨即繼續編造了身份證號碼,家庭住址,單位職業等等個人信息。最後填完,除了別、年齡、學歷以及婚否這四項是真實的之外,其他的都是我的臨機一動了。

跟着又在合同文本上籤下了馬仲英的大名後,我將表格和合同書遞到了女人的手裏。女人接過之後,立刻站了起來,看上去是要離開這間房間的意思。

我「慌忙」開口攔阻道。「你、你就這麼走了?」

女人回身朝我嫣然一笑道:「看你着急的樣子,我現在出去要幫你處理會員檔案還有領取自由進出這裏的會員卡這些事情。省的你下次進來又翻牆……處理完了,馬上回來對你進行第一次的單獨授課。」

説完了,女人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在「教室」門口穿上了鞋子,習慣般扭的走了出去。

望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這座院落的門口之後,我迅速的從地上跳了起來,衝到了教室門口,穿上鞋,繞到了這院子的角落旁,同時順着牆從矮牆上翻到了另一邊。

至於我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那個存在於我腦海之中的紅蓮火苗此刻所在的位置便是在這個方向的一段距離之後。

所以當我順利的以非暴力方式把糾着我的這個白衣女人給擺之後,我便迅速跳到了這邊。目的自然是想要繼續追蹤這縷紅蓮火苗了。

但沒想到,越過圍牆的同時,我發現圍牆這邊距離圍牆僅僅不到三米的地方,竟然也有一座獨立的房屋。而且房屋的窗口正對着我翻越過來的位置,最讓我預想不到的是,透過窗口,我意識到房間裏有人……

在落地的瞬間,我也不知道我翻越圍牆的舉動是否被房屋中的人所察覺了。

只能順着落地慣,在地面打了一個滾之後,將身體貓到了窗口的下方。同時仰頭不安的注視着上方窗口的位置。

幾秒鐘過去了,並沒有人從窗口中探出頭來張望。我隨即心中暗自僥倖,但跟着,我的注意力便被房屋中傳來的聲音所引了過去……

第一百一十章

「……都跟你説了,我現在在瑜伽館練瑜伽呢。你怎麼老嘮叨個沒完了!」

在確定房屋內的人員並未注意到窗口正對的牆頭有人跳下後,我原本打算貓着從窗口下面繞到這所院落側面的出口後,繼續去追蹤拿到紅蓮火苗的位置。

但此刻房屋之中傳來的這句女人的對話聲卻如同魔咒一般,將我死死的釘在了窗外的牆下。

「這聲音……不、不會吧?在這裏能碰上她?這也太巧了?」

我移動到了窗口的側面,然後直起了身體,背後緊貼着房屋的牆壁,試探着,微微側身,朝窗口內張望着,只看了一眼之後,我迅速轉回了身體,在不知不覺當中,心口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馬、馬?還、還有張?這兩個人怎麼會在這裏?」

一時間,我覺我的腦子不夠用了。在我看來,我剛才匆匆的一睥,竟然真的看見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情湊到了一塊。

房間內只有五個人。盤腿坐在房屋木地板最中央,穿着同之前那名白衣女子相同衣服的顯然和白衣女子一樣,都是這個什麼瑜伽培訓機構的工作教練人員。

除她之外,另有兩男兩女側對着窗户,盤腿坐在教練的對面的位置。四個人似乎分成了兩組,彼此男女搭配的靠坐在一起。其中一個正在打電話,在場的包括教練在內的另外四個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打電話者的身上,所以之前並未注意到我從隔壁院落翻牆過來的情況,而剛才我探頭朝裏觀望,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依舊沒有被他們察覺。

照理,沒被發覺對我而言已經是難以想象的幸運了,我應該立刻身走人才對的。但當看到房屋內竟然有兩個我認識的人之後,我便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驚異,打算留在這裏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窗户並非窺視的合適位置,我扭頭見到了暴在旁邊牆體側面的空調外部機箱,連接着內部機器的管道從一個一米高開出的一個牆壁口內伸出,我意識到那口開的有些大,除了管道之外,剩餘的隙足以觀察到室內的狀況,隨即輕手輕腳的走到了空調外機的位置,手按在機箱上,低身子,透過隙看了進去……

「……你説,你説!你今天要不説清楚,我跟你沒完!」

「……你在懷疑我什麼?我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你説我!」

拿着電話高聲呵斥着電話那頭人員的女人我非常的悉。原因很簡單,這個女人跟我上過,甚至一度同居過一個短暫的時期,而談婚論嫁也曾經提上過議事程。

「這脾氣……這口吻,和十多年前幾乎沒有變化啊!」望着打電話女人的背影,我產生了歲月如梭般的滄桑

,我退伍回到故鄉後,結識的第一任女友。這麼多年過來,經歷過幾段失敗的情之後,我一度對她頗為留戀。因為在我看來,在我往過的,想要結婚的女人之中,這個女人恐怕才是真正最適合我的。

出身幹部家庭,父母都是知識分子。拋開長相而言,她各方面的條件都比我第二任女友廖小倩要強……受過良好教育,在某事業單位工作,有着穩定且豐厚的經濟收入。格方面,因為受教育程度高,理高過了。在同我戀的過程中,即便是爭吵,也都是會同我説事實,擺道理,從來不會無理取鬧。而且實際上就長相而言,她比之廖小倩也並不遜,之所以過去一度覺得廖小倩比她長的好看的原因是因為她在和我戀期間是戴眼鏡的。而此刻再次出現在我眼前的她卻已經摘掉了我以往記憶中的眼鏡,臉上光潔白淨,眉眼之間更透着幾分我過去未曾注意到的風情……

當年,我年輕氣盛,為了自己的事業和工作沒有考慮她的處境,曝光了她所在單位的一件公眾違紀事件,她因此和我一刀兩斷。之後我聽説她同本地一名基層公務員結了婚,兩人婚姻基本美,而且育有子女。此刻,我對她出現在這個瑜伽會館之中覺到了費解。

在我印象裏是有點小布爾喬亞的。好廣泛,多才多藝,在音樂、文學、美術等等多方面都有着一定的涉獵。是極為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她是我認識的女人當中,最接近我的。

因為沒有母親,所以對我而言,慈祥的便頂替了母親的位置。退伍回到地方後,雖然我自己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後來才發覺,我在最初尋找女友的時候,實際上是將的種種特質當成了我擇偶的標準。

在我的記憶中,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傳統良家婦女。當初和張往時,她給我的印象也是如此。和我確立戀關係後,除了跟着我一道外,她極少單獨外出去從事什麼娛樂或者休閒活動。在我印象中是個標準的好女人。

但現在,她居然會出現在這個明顯「不正常」的瑜伽會館之中,這令我心中原本對她的美好回憶瞬間破裂了開來。

「……虧你説的出口!什麼我在外面鬼混找男人?劉遠洲,你説話要有證據!

你要能拿出證據來,我沒二話,回去就跟你辦離婚手續……「張的言辭極為烈,可身體卻靠躺在了身邊的男人懷中。男人一隻手攬着張肢,另一隻手則漫不經心般的在張盤膝張開的兩腿正中上下撫摸着。

坐在張和男伴側面的那對男女之中,也有一個我的人!當然,説人也不算對,因為他至今對我,是隻知其名,未知其人。我對他,卻已經是瞭如指掌了……

我之所以現如今屈身眼下這間主打時尚內容的雜誌編輯部,很大程度上,便是拜此人所賜!

馬培靜……江湖人送外號「馬」。現任省委宣傳部領導!而此刻的他,卻絲毫沒有往坐在會議主席台上那般一本正經,一臉正氣的摸樣。同抱着張的男子一樣,他此刻笑眯眯的注視着一邊打電話,一邊在男子懷裏扭動身軀的張,同時抱着自己的女同伴,雙手肆意的在女人的身上來回遊走。

「……我都跟你説的很清楚了!這裏沒有網絡,你讓我怎麼跟你視頻?用量麼?你知道那得花多少錢?咱倆賺錢很容易?……你捨得,我還捨不得呢!」

説完這話,扭頭朝眼前的男人眨了眨眼,同時張開嘴,伸出舌頭,在男人面前做出了舐的樣子。

男人的臉上出了興奮,同時醉的笑容。當即鬆手,將張平躺的放到了鋪着軟墊的地板上。將身上披着的,類似於浴衣般的衣服下襬了起來……

他這一,我才發覺,除了身上披着的這件類似於浴衣般的寬鬆服裝外,這屋子裏的男男女女身上竟然沒有其他任何的衣物。

也因此,衣服下襬抬起後,男人的兩腿間那已經堅硬起了的了出來。男人扭動股,將下身湊到了躺在地上,側着腦袋的張面前,張一臉媚笑着伸出了舌頭,用舌尖在面前男人頂端的頭上點了兩下,男人的身體隨之顫抖了起來。

蜻蜓點水般的接觸了男人的頭之後,張縮回了舌頭,對着電話接着説道。

「……你也知道我顧這個家啊?知道,你為什麼總是對我疑神疑鬼的!我已經跟你説的很清楚了,我現在是在瑜伽館練瑜伽。又不是在酒吧、KTV這些七八糟的地方。我們這裏的學員都是女的……連教練都是!」

説完,把頭一探,張嘴一口將男人的含進了一小半,從腮幫上不時的突起動來看,她的舌頭顯然正繞着男人的頭部位來回轉動着……

單獨坐在房間中央的那名白衣女教練,見狀,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聽到了教練的笑聲,張立刻吐出了男人的,側過頭朝女教練笑了一下,接着對着電話道。「聽見了沒有……我們教練正在笑話我呢!」説完,又注意到了面前男人那飢渴難耐的神情,連忙再次側過頭,含住男人的,來回嗦了兩下之後,方才又把吐了出去,説道:「我們這裏的同學,一個個都和我一樣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家的老公都沒像你一樣,成天疑神疑鬼的打電話過來,問老婆在做什麼。就只有你……現在好了,這電話一打就沒個完了。大夥都在看我呢……哦……」

就在張義正言辭的訓斥這電話那頭的丈夫時,她身邊的男人終於忍受不住,起身跪倒了她的身體下方,將她雙腿用力掰開之後,一下子趴到了她的身上,同時部下……兩人的腹部緊緊的貼到了一起。之後,男人的部快速的上下抖動了幾下,張説着説着,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

「……哎呀……哎呀……怪你,都怪你!連我同學都看不過去,已經伸手扭我了!你還扭……哦……討厭了……哦……哦……」

一邊開口「理所當然般」的解釋着自己呻的原因,一邊開口笑罵着那個並不存在的「調皮」同學,同時趁機放肆的開口呻着。

身上的男人顯然受到了難以言狀的巨大刺,張越是伸手想要把他推開,他的部越是加快了速度和頻率。同時發出了哼哧、哼哧般濃重的息聲……

而這息聲,顯然也傳到了電話當中。

「……好了、好了!這位同學繼續打電話,其他同學都有,單抬右腿,儘量向後屈伸!」

女教練反應極快,當意識到男人的息聲不可避免的已經被電話那邊的人接收到後,當即大聲開口説起了話來。

「……什麼聲音?還能什麼聲音?呼聲唄……大夥等不急了,教練決定不管我直接進行下個動作了,這個動作難度很大,很費力了……」

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當即藉着教練的話,對現場傳出的聲音再次進行了「合理」的解釋。看上去,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和這個女教練之間的配合幾乎是珠聯璧合,無懈可擊。

「好啦,好啦……我之前欠的課時有點多了。我得爭取早點補回來……否則的學費全費了!不跟你説了!你自己帶兒子隨便出去吃點就行了。對了,別吃太差……回去後,我給你還有兒子報賬了……嘻嘻!」

電話那邊的人,顯然已經徹底相信了張這邊的解釋,最終掛斷了通話。

隨手將手機朝旁邊一扔,空出的雙手,立刻就抱住了身上男人的腦袋,同時脖頸上仰,和男人瘋狂的親起了嘴。

兩人一邊親,一邊肆無忌憚的在現場三人面前彼此「心肝、寶貝」的低聲喊叫着。

這個時候,我發現,馬培靜這個廳局級領導確實並非得虛名了。眼前發生瞭如此香的一幕活劇,他居然都還能維持着基本的定力,只是盯着張這對男女在地面動,而自己卻依舊只是在懷中的女伴身上來回的……

不過片刻之後,我才意識到我似乎是錯了!

因為他懷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盤着腿的兩個膝蓋已經架到了馬培靜的兩條大腿上了,而且身體還在一上一下的輕輕運動着。

這時我才明白,就在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張這對男女身上的時候,馬培靜懷裏的女人早都坐到了他的身上,用下面那張小嘴將馬培靜的那吃了個整條。

早不知道用觀音坐蓮這姿勢運動了多長時間了……

女教練面帶微笑着注視着眼前的這兩對男女,最終將視線投向了馬培靜一邊開口説道。

「還是馬先生領悟的更多啊……這雙修之術,最重要的就是心無旁鷲,切不能因為外物的滋擾,就隨意的變換姿勢……」

趴在張身上快速聳動了一陣的男人此刻因為體力的原因,頻率明顯的慢了下來,聽到女教練這樣説,笑呵呵的乾脆伸手扯掉了自己和張身上的衣物,暴出了兩人光溜溜的兩具體後,抬頭望着女教練説道。「胡教練這話説的…

…馬兄什麼職務?什麼級別?我哪裏能跟他相提並論啊?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這叫宰相風度!我就不行了……定力太差,挑逗一下,這就只知道急吼吼的上了……「聽到這男人的話,在外窺視的我忍不住臉上的肌動了兩下……

「定力太差?這位大哥你太謙虛了……一邊還能一邊出口成章的拍馬聊天!這本事,哥們兒我可真學不了了……」

雖然曾經是我的女友,我對她至今也依舊尚存着些許美好的回憶。但畢竟分手的時間已經很長了,而且分手的方式也相對平和。所以此刻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我面前表演活,我並未產生太大的心理波動。此刻的我心跳平穩,反倒沒有了之前剛剛發現張在屋內的那種劇烈。當然,這或者也因為張是別人的老婆了,和男人偷腥,帽子戴不到我頭上的原因。

不過,要説完全的平靜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從在古代下水道開始,我這身體就一直處於一種需要發的臨界點上,若非此刻屋內的女教練在一邊説話,一邊在兩對男女之間來回張望,有極大可能會發現屋外動靜,我沒準都會設法溜出這個院落,到外面隨便找個女人去強了。

「這女教練在搞什麼?難道她還真是要在旁邊對這兩對狗男女進行方面的技術指導不成?趕緊加入啊……加入了……注意力都在上了……我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再從這院子裏溜出去啊……」

我心裏嘀咕着,為了制同時也分散心中燃起的那股火,我不得不又一次開啓了腦海之中的火苗地圖,對之前那道火苗進行定位。萬幸的是,那火苗似乎還停留在之前的位置那裏,並未有太多的移動。

定位完畢後,我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室內,結果沮喪的發現,這女教練還真的同我預測的那樣,並未加入到此刻正在房間內全力媾的兩對男女當中。反倒起身,來到了張兩人的身邊,彎將手入到了兩人器官緊密結合的部位撫摸探試着,一邊開口彷彿點評一般的説道。

「林先生,你的起還不夠充分。無法給張女士的道以足夠衝擊和……查的時候也不能一味只是直進直出……適當的需要扭動部,在張女士體內轉動你的莖,以增加張女士道內壁的摩擦。」

「張女士你也是一樣的……分泌不充足啊!這説明你們兩個入前的撫和刺還不夠……」

「不會吧……胡教練,剛才的情況你也都看到了。依照你的指示,為了增加刺,都刻意接了她老公的電話了,而且我們是在她和她老公打電話的過程中就開始了……一邊做,都還在和她老公通話,這都還不夠刺?」

胡教練當即朝林姓男子笑了一笑。

兩手伸出,分別按到林男和張各自前,一隻手撥起了林姓男子的頭,另一隻手則在張的一隻房上按捏了起來。

只是短短運動了數下,林姓男子和張都忍不住發出了極度足和興奮的呻聲。

「我家瑜伽雙修術同外面的那些什麼房中術還有技巧可不能一概而論。如何撫摸身體,刺部位這些,我們都有一套獨特的法門……當然,現在你們也不要急,這些東西在之後的課程中,我作為教練,都會手把手的教授你們的。」

「對了,林先生,你和張女士認識多久了?」

林姓男子尚未開口,張一邊扭動着自己白體,一邊開口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還在上大學就被這傢伙給勾上了,你説他是不是壞蛋……我當時可是豆蔻年華、情竇初開……」

……你話不能這麼説啊!我上你的時候,你都不是處女了……我怎麼就成壞蛋了。你自己以前也説了,破處是在初中二年級的時候,我那時候也才高二,真正童子之身,相比之下,我比你純情多了……對了,胡教練,你問這做什麼?」

林姓男子用力又捅了張幾下,算是對張對他「詆譭」的報復,一邊疑惑的朝胡教練看了過去。張被他這幾下的嗷嗷的叫了兩聲,便又發現林姓男子有些分神,體內的程度有所下降,當即嘟起了嘴巴,出了不悦的表情。

「也沒什麼了……只是想知道你們相處的時間而已。相處時間越久,你們彼此之間應該對對方身體的部位都很瞭解才對了。雙修的時候,也應該比其他的對象更善於刺對方體反應了。可我覺得,你們相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沒有將對方的身體徹底的開發出來呢!」

胡教練一邊解釋,一邊注意到了張的不悦,微笑着彎低頭,和張親了個嘴,同時把舌頭伸進了張的口中,將張的舌頭從嘴裏勾了出來,然後在空中彼此起來。

見到兩個女人彼此攪動舌尖,林姓男子明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刺在張體內的隨即堅了幾分。張覺到了,被這突然的膨的翻起了白眼……

「看到了麼?即便是在查過程中,撫和刺都是不能停頓的,要持續不斷。這樣才能讓身體和心靈始終處於一種高度愉悦的狀態當中,我們才能長時間的去領悟,去體會這極樂狀態,這樣才能達到我們雙修術,雙修的目地……對了,林先生,你們既然那麼早都開始往了,怎麼最終沒有結婚呢?」

林姓男子聳動着部,按照胡教練的指示同時扭動部,讓自己的以螺旋的形式一次次的入張兩腿之間,開口回答道。

「原因很多了……原本確實想過結婚的。不過雙方父母不同意了……我家和她家上一輩好像有點矛盾……」

聽到林姓男子的解釋,張一邊張開嘴,體驗着林姓男子此刻新穎的進入方式,一邊像是補充一般的説道:「……不結婚也沒什麼了!現在這樣不是更好……各自都有家庭,然後偷偷出來約會……」

説完,張伸手摸到了林姓男子的臉上,嬉笑着開口道:「……就是這樣才刺。我們兩個才更快活……説實話,我結婚後跟我老公做,一點覺都沒有!

只有像這樣和他出來,我才能覺到快樂!「林姓男子聽後呵呵的笑了起來,空出一隻手按到了張房上,模仿着胡教練的動作同樣捏了起來。

「還是我的聰明,你這樣一説,我也才發現,我們兩個之所以這麼些年一直過來了。沒準還真的就是因為我們當初沒結婚了!」

「……啊!」

因為身體增加了一處刺點,足的閉上了眼睛,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呻。微微翕動着的睫,令林姓男子覺到了某種雄。因此,他再次加快了下身的節奏,卻不曾想,這樣一來,又變成了之前直進直出的狀態。

再次睜開了眼睛。

「你這樣對我刺不夠,還是剛才那樣舒服……真是的,咱們現在可是在雙修。又不是在旅館開房……你得忍着點……這方面,你比那個傢伙差遠了……」

的最後一句暴了某種信息,胡教練意識到了這點,隨即笑眯眯的問道。

「……聽張女士這話,比起林先生,還有其他男人比他更能讓你意了?」

「切……她説的無非就是當初那個臭當兵的,那傢伙有什麼啊?無非仗着當過兵,身體耐力比我好點,乾的時間長點而已。我……告訴……你……現在…

…的……我……肯定……比……他要強!「林姓男子顯然被張和胡教練之間的對話氣到了,擰着眉,一字一的朝着張的下身,連續的進行了數次衝擊。

這幾次衝擊效果明顯,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白花花的體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別停!繼續説……説那個男人!」

胡教練發覺了張的身體反應後連忙開口説道。「雙修的時候,充分的刺是最重要的,至於刺的方式方法這些,無論何種,都是可以嘗試的。」

「……他就是比你強!」

也不知道是接受了胡教練的建議,還是本身就覺得那個男人在方面強於眼前的林姓男子,隨即在胡教練開口「指導」之後,對着林姓男子叫嚷了起來。

「我他媽的那個姓嚴的……我他媽的……他那點比我強了……長的沒我帥!沒我有錢!就是一傻二愣子……我乾死他……乾死他……」

的叫囂觸發了林姓男子的野,林姓男子一邊叫罵着,一邊不管不顧的部,朝着張兩腿間裂開的衝擊着。

因為動作過大,每一次入,拔出,都帶出了幾點水花。

而原本相對安靜的房屋內,也傳出了極其明顯體碰撞的「啪、啪」聲響……

胡教練雙眼放光,再次將手到了兩人結合的部位,在男子拔出的時候,快速的捏了一下男子的,同時臉上顯出了意的神情。

捏完了男人的,胡教練縮手的同時,在張濃密的上順手抹了一把,將沾了張分泌出來水的手掌拿到面前,伸出舌頭了一下後,嘴角隨即朝上彎了上去。

「……堅硬程度,潤滑程度可以了!看來談起那個男人,真的能充分刺到你們兩個心理呢。有意思……那個男人叫什麼來着?張女士……你能説出他的名字麼?對了,要説就要大聲的説出來!」

在林姓男子的瘋狂的查下,張顯然臨近高的狀態了,聽到胡教練的教唆後,張將身體微抬,眼神的晃動着腦袋,張嘴急促的連續呼了幾下之後,猛的叫喊了起來!

「他叫嚴平……」

跟着上身重重的倒在了墊子上,周身開始了烈的顫抖……

林姓男子見狀,將猛的從張的體內拔了出來。馬步蹲跨在張的身體上方,胡教練見狀,立刻跪倒在了他的身邊,伸手握住了他的練的前後快速來回套。男人的嘴裏發出了「嘔、嘔」的聲響。

接着身體抖動了兩下,緊抓在胡教練白玉般手中的不自覺的顫抖着,一股白濁濃稠的體從頭頂部微張的馬眼之中了出來,順着胡教練的手……一滴、一滴的滴淌到了身下張白花花肚皮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躺在地上搐了一小會兒,從興奮當中清醒了過來。隨即伸手將滴落在肚皮上的抹了起來,放到嘴邊,望着林姓男子,一臉的伸出舌頭舐着自己的手掌,將林姓男子出的吃進了嘴裏。

原本站在她身體上方呼呼氣的林姓男子見狀,喉嚨裏發出了咕嚕的聲響,嚥了口口水後,似乎是因為體力不支,後退一步,跟着一股坐到了墊子上。

胡教練隨着林姓男子坐倒,順着,趴到了男人的雙腿之間,分開了男人的兩條大腿後,把臉貼到了男人萎縮成如同蟲一般的莖面前,伸出舌頭將男人莖上殘存的的乾乾淨淨,跟着又轉過頭來,貼上了張的肚皮,一點不剩的又把張肚皮上殘存的允進了口中,同時發出了哧溜、哧溜的聲響。

此前,還維持着盤腿摟抱懷中女的姿態,在目睹了眼前三個男女一系列的動作之後,也終於耐不住將懷裏的女人推倒在墊子上,兩腋夾着女人的雙腿,用力聳動部。在女人連續的喊叫聲中,馬查了數十下,跟着身體一陣顫抖……

躺在地上的女人意識到了馬顯然快要,慌忙扭動身體,朝上挪動了一小段距離。馬因此而從女人兩腿間外的兩片離了出來。

對於女人此刻的行為顯然有些意外,在發覺莖從女人的道內落後,又慌忙忙的身體前傾,把巴頂到了女人部的位置。不過還沒等他找到準確位置再次入,他的便開始了自然的收縮,伴隨着一陣陣收縮,白從他的頭馬眼了出來,最終全部沾到了女人的部,女人的的到處都是,少部分更是順着女人的股溝,淌到了女人的內……

女人低頭看見了,忍不住叫喚了起來……

「哎呀……之前不是跟你説了,不能到裏面去的麼?要懷孕了……麻煩就大了……」

嬉皮笑臉的趴到了女人的身上,抱着女人親了個嘴。

「還不是因為我的小薇薇太人了……我這不是沒忍住麼?」

女人對於馬的這一説法,不置可否。伸手支撐着坐了起來,開口道。「你自己小心點了……我和孫聰的婚禮是定在三個月之後。他可沒你想的那麼笨……一旦懷孕時間對不上。他會殺了我的……」

也不回答,而是摸索着再次抱住了女人,又是一陣親吻。

房間內充斥着五個男女足的息聲……在外窺視的我卻被自己的發現雷的外焦裏

「我……還好老子當年多多少少為了那所謂的自尊,沒有繼續去追求張。要當時我心軟一點,跟這女人認錯,妥協,最後結婚,那我現在腦袋上的帽子天知道會綠成什麼摸樣?」

「孫聰?這名字貌似在哪裏聽過……暈,我想起來了。這女人説的孫聰,難道是百惠集團董事長孫成章的獨生兒子孫聰?這孫聰最近這兩年在我們這裏名氣頗大,身邊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不過前幾個月卻聽説,這傢伙好像厭倦了風花雪月的花花公子般的生活,正兒八經的同本地電視台的娛樂欄目主持人陳小薇談起了戀,還打算要結婚的樣子……難道現在和馬打炮的這個女人就是陳小薇?的……老子從來都不看本地電視台的那幾個綜藝娛樂節目,這陳小薇長什麼摸樣我都不知道……不過這女人的聲音確實有些好聽,從馬叫她小薇薇這點來看,想必是沒錯的了!這姓陳的女人是傻瓜麼?馬雖然有權,但從年齡上哪裏能同孫聰比?而且百惠集團同路昭惠他們的萬美集團想比,也毫不遜。孫聰擁有的財富,從某種意義上,完全可以抵消馬手中的權利了……她居然會揹着孫聰私下裏和馬?這完全的不合清理啊……」

胡教練從墊子上站了起來,盤腿坐到了兩對男女的中間,拍了兩下巴掌,將兩男兩女的注意力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好了,今天這堂課程暫時就到這裏吧。兩位先生和兩位女士都請把衣服穿好,我現在帶你們去沐浴更衣。另外,達耶。仁波切下午已經回來了。沐浴結束後,你們就可以再次拜見她了。」

胡教練剛剛開始説話的時候,房屋內的兩對男女還有些不當一回事。彼此之間依舊摟抱親熱着,但當胡教練提到那個什麼「達耶。仁波切」的名字之後,房屋內的兩男兩女當即停止了彼此之間的親暱行為,臉上都出了近乎於憧憬般的神情……

接着,在胡教練的招呼下,房屋內的四人起身從房間邊緣的櫃子中取出了新的長袍穿戴了起來。隨後依次從房間的大門處走了出去。

胡教練走在最後,在門口穿上鞋正要出門前,她猛然回頭朝房間內張望了一下,臉上出了狐疑不定的神情。不過,在確認房間內空無一人之後,她沒有過多停留。而是隨意般的在前捏了幾個法訣般的動作,跟着離開了。

當她離開之後,我忽然發現,大門背後的角落之中一股紅的血湧而出,伴隨着出現的血,一團紅的血影從血當中顯出了模糊的形體。

我的瞳孔隨之放大……

「依舊看不清具體的形象。不過看來並不是我在胥悦大哥房間裏見到的那一隻……這一隻妖魔的的形體似乎比那隻要大了一圈的樣子……」

血影出現後,並未四處遊走,而是彷彿接受了某種指令一般,安靜的站立在了房屋的中央,一動不動……

「看上去,現在出現的這隻,似乎是剛才那個胡教練通過手中的法訣召喚出來的。她召喚這東西什麼用意?嗯……我明白了……那女人可能是覺到了之前房屋內有人窺視,但她又不確定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在窺視她們,所以臨走前,召喚出了這個鬼影在房間內留守……可能她覺得,窺視者在她們離開後,有可能會進入與這個房間。而普通人本是看到不到這個東西的,這樣一來,假如窺視者進入,她便可以從血影哪裏得到窺視者的具體情況了吧。不過……很可惜,老子是紅蓮……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污穢東西……」

想明白了之後,我隨即立刻起身,從房屋拐角的位置,繞道了正門所在的方向,在確認了院落門徑和房屋大門的角度後,小心翼翼的貼着牆壁,從這間院子裏溜了出來。

出了門後,我迅速定位了之前那縷火苗的位置,然後沿着石子小徑,朝着目標所在的方位走去。

結果剛剛拐了一個彎,便差點同旁邊過來的人員撞到了一起。總算對方和我都及時作出了閃避姿勢,這才讓彼此沒有最終發生身體接觸。

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名中年男,而他身後還跟了幾個人,其中有男有女,身上都披着之前張和馬那四個人一樣的寬鬆袍子。

中年男對於我突然從旁邊拐角中冒出到非常意外,但卻並未生氣,反而極有禮貌的主動向我開口表示了歉意。

「抱歉啊,沒有注意到這拐角,差點撞了你……」

而我這個時候,自然也不可能為這個事情同對方發生什麼口角或者衝突。在對方主動道歉之後,隨即朝對方點了點頭,接着便沿着斜對面的石頭小徑快速向前邁了幾步。

身穿寬袍的中年男子看見了,主動開口叫了起來。

「朋友,用不着這麼着急……仁波切還要半個小時才會開講,你去早了,也是乾等着而已……」

男子一邊説着,一邊帶着善意的表情,走上了和我方向一致的石頭小路。

聽到了男子的話,我不住回頭張望,這才發覺,這幾個披着袍子的人,此刻前進的方向和我是一致的。

男子隨即走到了我的身邊,先是看了看我此刻的裝扮,跟着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提醒般的開口説道。

「朋友,你難道打算就穿成這樣去見仁波切?」

我眨了眨眼睛,平靜的回應道。「怎麼?有什麼不妥麼?」

男子注意到了我不在乎般的神情後,臉上顯出了些許的不,但很顯然,此人頗有涵養,即便心中不悦,但還是保持了良好的禮貌。

「達耶。仁波切是得道高僧。能聽她講述佛法是很難得的機會,我們為此都專門進行了沐浴更衣……你就這樣子去聽講,對仁波切有些太失禮了吧。」

聽了男子的話,我愣了楞,同時腦海裏再一次對火苗所在的位置進行了定位。最終確認,火苗現在確實就在眼前這條小路盡頭的那間寬闊的二層閣樓當中。而眼前這名男子以及他的同伴這些,前進的目標似乎也就是那裏。

「看來那個出現在古代下水道的白衣女人和他們嘴裏的那個仁波切現在都在那間閣樓當中……而且那個仁波切接下來要在那間閣樓裏面講什麼佛法……眼前這些人,還有剛才的馬、張那些人都會去閣樓裏聽講。這樣的話,一會那間閣樓裏面估計會聚集很多人……」

我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就在此時,又有十多個披着寬鬆袍子的男男女女從拐角處出現,並朝我此刻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人多的話,正好方便我渾水摸魚隱藏自己了……」想到這裏,我瞟了一眼四周,注意到十多米外一片圍牆內能看到屋頂,不出意外,哪裏應該也是一座「練習室」。想起馬和張他們從練習室的櫃子裏取衣服的場景,那座練習室裏面想必也應該有備用的這種長袍才是……

我隨即裝出了的神情,向男人點了點頭。

「多謝提醒了……我是第一次過來聽講,這邊的工作人員之前也沒跟我説過這些。我這就回去換衣服……」

説完,轉身一溜小跑的從陸續聚集過來的人旁跑了回去……

幾分鐘後,我順利的從空擋練習室的櫃子裏找到了一件寬鬆白袍,攏在身上,遮擋了衣服之後再次返回了石頭小路上,混進了正好過來的一批聽講人員當中,隨後順利的跟着這一批人員進入了這條石頭小路盡頭的這所大型二層閣樓當中……

進到二層閣樓之後,我才發覺……這所謂的二層閣樓其實是一座本地傳統式樣的室內戲台。

閣樓的中央是中空的,入口左右有兩道樓梯通往二樓兩側的過道。木質舞台大約有兩米多高,位於一、二樓之間的位置,面積大約有十多平米。同入口的兩道樓梯相對應,舞台後方同樣有兩道樓梯從二樓直接延伸到了舞台兩側。

一樓的地板和二樓兩側的過道上整齊擺了蒲團。此刻,靠近舞台的蒲團多數已經被人所佔據,最接近舞台的第一排蒲團倒是空出了十來個,不過很顯然,這十來個位置是專門為某些人保留的。所以我最終還是跟着和我一塊進來的這批人員,在一樓大廳左側大約七、八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閣樓的安全保衞措施讓人意外的鬆懈。這一路過來,除了在進門的位置見到了幾個穿着黑西服的人員在一旁竊竊私語的談之外,直到我找地方像其他人一樣盤腿坐下,都沒有人對進入這裏的披袍人員進行任何檢查或者盤問。

在蒲團上和其他人一樣盤腿做好之後,我再一次確認了火苗的位置,此刻那名白衣女人正在二樓舞台後方的某個房間內來回移動,似乎是正在忙碌着處理什麼事情。

之後的十多分鐘裏,大廳中以及二樓兩側的迴廊,又陸陸續續的湧進了數十人。如此一來,看上去並不太大的閣樓之中最終聚集了將近兩百人……這有些錯出乎我的意料。

因為之前這座山莊給我的覺頗為空曠。跟着那名一直慫恿我報名的白衣女人在院落中轉了一圈,當時基本都沒看見什麼人,而此刻這裏的眾多聽眾,卻彷彿是如同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接着,我又有了新的發現。此刻坐在閣樓之中的人員相互之間除了臨近的數人之外,多數人彼此之間似乎都顯得有些陌生,而且人員之中分成了兩種。一種便是我這樣的,披了袍子,位置比較靠後的人員,而在前排和二樓兩側迴廊就坐,靠近舞台的這些人,除了和我一樣披了類似於浴袍的這種長袍之外,不少人臉上都佩戴了各種各樣的面具……

就在我不明就裏的時候,前排兩名人員的竊竊私語似乎是解釋了我心中的疑惑。

「……前面這些人戴面具什麼意思啊?也不怕冒犯了仁波切。」

「虛,小聲點……人家戴面具,自然是得到了仁波切的許可的!」

「是麼?那我們要不要也戴面具啊?」

「……我們這些人戴面具幹啥啊?得……我告訴你啊……聽鄒教練説,前排就坐的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這不是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所以才戴了面具掩飾身份。」

「……原來如此。……仁波切居然能允許他們這樣?就算他們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在佛祖面前,人人平等,戴面具,難道不是對佛祖不敬麼?」

「話不能這麼説了……達耶。仁波切説過,人只要有一顆虔誠向佛的心,佛也會體諒他的為難之處!達耶。仁波切是有大智慧的,她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原來如此……看來戴了面具的這些,想必應該都是在本地或者社會上多多少少有些知名度或者社會政治地位的人員了。這其中,恐怕不少都是和馬一樣的內」領導幹部「吧?如此一來,戴面具也就不奇怪了。畢竟章明確規定止信仰宗教……」

我的嘴角自然而然的翹了起來,心裏不對這些戴着面具的傢伙產生了一種鄙視。馬和張他們四個人此刻十有八九便存在於那三、四十名戴了面具的人員當中……此時,我注意前排某個戴着面具的人回頭再向後方張望。從髮式和體型來看,似乎是個女人,我不確定是不是張,隨即將頭低了下來。

不過低下來後,我的眼角餘光忽然注意到坐在我背後側面的人似乎有點眼,彷彿在哪裏見到過一般,而且此人的行為舉止在我看來頗有些怪異。

坐在大廳中的人員有的彼此私下談,而有的則在閉目養神,不過更多的人員則是在輕聲唸誦經文,顯得極為虔誠。不過大多數人都和此刻的我一樣,低着頭。而坐在我身後側面的人卻一反常態,口,探頭探腦的,正在不斷張望着在前排就坐的那些面具人。

我斜着眼睛反覆瞟了他好幾下,腦子裏猛然間想了起來……

「這傢伙不是我和趙勇毅在皮革廠碰到的那個什麼私家偵探杜金龍麼?他跑這裏來做什麼?」

我楞了楞,正打算轉身揪住他問個究竟時,廳堂之中響起了一陣帶有濃厚印度風情的樂曲聲響。

音樂響起的同時,大廳中瞬間變的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自己此刻的行為,不約而同的抬頭,朝着大廳正前方中央的舞台上望了過去。

四名身着藏式服裝的女從舞台上方兩側的房間內走了出來,雙手合十,儀態莊重,伴隨着音樂的節奏,一步步的沿着兩邊的樓梯走到了舞台兩側,站定之後,開口隨着音樂聲又像是念誦,又像是歌頌一般的開口唱了起來……

她們唱的同時,樂曲聲發生了變化。她們唱的似乎是最近一名叫做摩洛洛的女歌手的最新音樂作品。這個摩洛洛據説對佛教頗有研究,還懂得梵語,自稱將她對佛教文化的領悟融匯進了自己的音樂作品當中。其作品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和喜……比如我們編輯部那個從來看我不順眼的李箐箐便是此女的超級粉絲。工作閒暇之餘,經常在編輯部裏播放如今台子上四個女人正在演唱着的叫做《天地滋養》的這首歌曲……

的影響,我對於音樂多多少少還是比較喜的。青年時代喜通俗和行音樂,不過隨着年齡的增長,如今的我更喜的是歐洲古典樂曲,比如肖邦、比如貝多芬。對於如今這首據説是藴含了佛教宗教文化內涵的《天地滋養》是不太冒的……倒不是説我對帶有宗教彩的音樂有多排斥,而是這首歌拖聲拖腔的那種樂曲旋律讓我始終覺有些故玄虛……

正當我無奈的皺起眉頭忍受這這種我並不喜樂曲的侵擾時,我忽然發覺,伴隨着這四名女子的唱聲大廳寬闊的空間當中開始瀰漫起了一股粉紅如同淡淡的煙氣一般的氣體……這氣體以四名女子為中心,不斷的向外擴散,當接觸到台下坐着聽眾時,這些聽眾便迅速的出了陶醉或者是惑的表情……

很快的,這股煙氣也飄到了我的四周,我偷偷用鼻子聞了聞,卻沒有聞到任何的味道。我略一思考,反應了過來……

「是某種帶有攝魂、催眠效果的幻音……粉紅的煙霧只不過這種幻音在我紅蓮之眼視線當中的一種實體化反映。」

明白過後,我立刻眯起了眼睛,妝模作樣的出了同身邊這些人員一樣的陶醉表情,因為我注意到,四個女人在唱的同時,眼睛一直在觀察着大廳中所有人員的表情和反應。可見她們應該很清楚她們正在做些什麼事情……

在確定現場聽眾的種種反應都在她們的預料之中後,左側最前排的明顯是這四個當中帶頭的女人臉上出了意的神情。

四個女人咿咿呀呀的唱着,曲調固然是《天地滋養》的樂曲,但我卻一個字也聽不懂。聽説哪個摩洛洛最初創作這首歌曲的時候歌詞使用的是梵語,此刻四個女人唱的想必就是梵語的歌詞了。

意識到現場的聽眾集體都受到這種「幻音」的影響之後,四個女人隨即停止了唱,而伴奏的樂曲也陡然改變了風格,變的有些快速和烈。緊跟着,兩名頭上戴着類似於影視作品當中《西遊記》裏唐僧戴着的法師頭冠的女人伴隨着樂曲聲,一邊搖晃着部,一邊舞動雙臂從二樓的兩側樓梯舞蹈而下。

這兩名女的出現立刻在現場引起了台下眾人的鼓譟。

原因無他,因為這兩個女人從某種程度上,幾乎是全的……

當然,説全肯定是不對的,因為兩個女人身上掛了各種各樣的金屬飾品,兩隻手中指、無名指和小指頭上則套上了又長又尖的指甲套。除了飾品之外,周身上下只披掛了一條近乎於透明的薄紗……

兩個女人擁有着足以讓男變身禽獸的妙曼型體,高聳的而堅部、平滑的小腹、後翹且圓潤的股。

女人惦着着腳,一步一搖,周身的金屬飾品隨着身體姿態的不斷變幻,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幾乎天衣無的同現場的音樂聲溶為一體。

在我的眼中,整座大廳之內的粉紅煙氣也伴隨着這些聲響變的愈發濃烈了起來。

坐在我左側的一名男突然變的急促,全身彷彿不自覺的輕輕顫抖了起來。明顯出現了某種生理反應。

兩名舞女終於在舞台的正中匯合到了一起……

她們一邊舞蹈,一邊不時的做出貼腹摩擦錯般的姿勢,在現場眾人面前盡情的展示着她們柔軟的身軀。不僅如此,在舞蹈過程中,其中一個舞女盤膝單腿獨立,而另一個舞女則在背對台下聽眾的情況下彎貼上了這名舞女的前身,抬頭同對方接吻……

「這、這不是常見的密宗喜佛造像的姿態麼?她們居然改編成了舞蹈動作?」

兩名舞女此刻的姿態造型讓我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不過就在我饒有興致的打算再看看這兩個舞女還會做出什麼挑逗舞蹈姿態的時候,二樓上又兩名男舞者沿着樓梯舞動了下來。

他們的出現,則引起了現場不少女的尖叫……

健美的身軀,發達的肌,除了金屬飾品同樣幾乎一絲不掛的裝扮。唯一隻是在間繫了一條中間開叉的圍布,在圍布的影下,眼尖的人甚至能隱約看到有一條黑條狀物在圍布之中晃

兩名男舞者到達舞台後,迅速的各自和一名舞女結成了對子,在舞台上呈現出了各種各樣親吻、撫摸甚至是的姿勢姿態。

現場聽眾不少人在耳濡目染之下,開始同身邊的異開始了「互動」。

不過好在幾乎所有的「互動」都還只停留在撫摸和親吻的程度,更重要的是,大廳中男佔了多數,不少人因為缺乏異對象,而只能坐立不安的四處張望,尋找着可能存在的單身女……

注意到四周人羣近乎於放縱的種種行為,我忍不住偷偷豎起了大拇指……

「同樣是蠱惑人心,同樣是集體催眠心理暗示……這個什麼仁波切比學宗那傢伙要高明的多……學宗就安排了泛舟、觀雪她們幾個人吹拉彈唱,跳舞的也只有詠蕙一個,為了調動人氣,自己還得聲嘶力竭的鬼吼鬼叫……何這相比之下,覺上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我之所以會冒出這樣的念頭,是因為此刻,我忽然發現,這大廳除了舞台之外,竟然還事先安裝和設計一些只有在外面的演藝場所才有的聲光設備。比如大廳二樓頂部四個角落炫光彩燈,一樓四個角落此刻開始工作並釋放煙霧的發煙裝置等等……

在不斷轉換的聲光影像中,整個現場呈現出了亦幻亦真的奇妙狀態。

四名舞者在變幻了諸多姿態動作之後,慢慢的將舞蹈的範圍轉移到了舞台兩側的邊緣。

此刻二樓兩側的房門的門簾打開,兩隊總共十六名手持各種樂器的白衣女子依次向下走到了兩邊的台階上,在舞蹈音樂停止的同時,舉起手中的樂器開始了奏樂。

此時的樂曲同之前烈,同時帶有強烈惑力的樂曲聲完全不同。顯得悠揚而莊重……一時之間,就連我都不住覺到了某種心靈上的震撼。

而原本在台子下面已經七歪八倒的聽眾們,在聽到這個樂曲之後,一個個猛都像從意當中警醒過來一般,紛紛停止了各自行為,端坐在了蒲團上。

舞台後方的帷幕慢慢的開啓了。

一名身着藏族盛裝的女子雙手攤開,在兩名白衣女子的攙扶下,緩緩的,一步一步的從舞台後方走了出來。

舞台的地面上,出現了驚人的景象……

藏裝女子走過地方,憑空的便會出現一朵朵荷花的花蕾,當女子再次向前跨步的同時,花蕾瞬間張開綻放。

最終,藏裝女子走到了舞台正前方的邊緣位置,雙手一揮,輕輕掙了兩側女的攙扶,雙手在面前錯,右手朝上指天,左手朝下指地。

如櫻桃般紅潤的嘴輕輕開啓,發出瞭如出谷黃鶯般動聽的聲響。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這女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吧?打着佛祖的幌子招搖撞騙也就算了……她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完全重複了一遍佛祖降世的過程,還他媽的開口説了佛祖出生時候説的這八個字?這傢伙難道就不怕佛祖真的降罪於她?」

我一時之間有些呆滯了……

雖然身具紅蓮之力,雖然明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着妖魔鬼祟這些「怪力神」,但嚴格的説,我其實還是一個標準的無神論者。不僅如此,這次夏禹城我結識了除了王烈韓哲他們幾個之外包括趙中原等等這些人在內的一天到晚和鬼妖之類打道的不少「獵魔人」,在和他們充分接觸和之後,我才發現,不僅僅是周昌,事實上包括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趙中原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講也都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

對於他們而言「無所不能,不處不在神明」本是不存在的!

對於他們而言,「兩儀」也罷、「紅蓮」也罷,其實都是人類自身所擁有的某種尚未被人類自己所瞭解以及充分認識的「未知能力」而已。

王烈和趙中原的説法或者更能解釋他們這些人對於所謂「神明」的認識和看法……

那個所謂的「玄女」是王烈幹掉的,在撤離夏禹城的路上,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向他詢問道:「你把玄女宰了……難道就不怕真的惹怒了上天的神明,然後降罪給你?」

王烈當時懶洋洋的回應道:「會被我殺死……那就證明它不是神!你倒把基督教裏的上帝給宰掉試試?」

我隨即反駁説:「神明不死,這只是部分宗教或者神話傳説的説法而已。在西方神話傳説和一些多神教的宗教概念當中,神明也是會死的!比如北歐傳説中的諸神的黃昏,希臘神話裏的什麼克洛諾斯這些,不都死掉了麼?所以,是否會死,恐怕不能作為是否是神的依據了。」

王烈瞟了我一眼後對我説道:「你説的或者有道理!不過既然會死,那我又有必要去畏懼什麼上天的懲罰呢?上天要懲罰我,無非再派個什麼神明下來找我的麻煩,來了,我再死它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害怕!它殺了我,是它比我厲害,沒什麼好抱怨的!」

王烈這話,當時就讓我徹底啞口無言了……

之後,注意到我和王烈對話後,趙中原湊過來説的話,則令我產生了腦大開的覺。

「其實在老夫看來,神就是人,人就是神……各種宗教神話當中,把神明描述的無所不能!創造光明、創造世界、乃至於創造生命……可你想過沒有?神所能做到的這一切,如今的人類不都做到了?人類發明了電燈,照亮了黑夜,這和上帝創造光明有區別麼?神明創造了自然世界,而人類改造自然世界,人類修建房屋,建造水壩,圍海造田這些和創造世界有區別麼?神明創造了生命,人類改良物種,把野豬馴養成家豬,把野改造成家,育種出了雜水稻,甚至現在還發現了基因的奧秘,用細胞克隆出全新的生命體,從某種意義上説,人類如今的能力比之傳説中的那些個神明還要更加強大,更加無所不能……」

「……所以了。身為人類,本就沒必要畏懼什麼神明!神這玩意兒,其實説白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反倒是我們這些人人為創造出來的東西了。説句玩笑話,沒有了人,神都不是……」

「沒了人,誰給神明塑造神像?修建廟宇?山上的猴子還是水裏的鯊魚?又或者蜂、螞蟻?你倒找個動物或者昆蟲塑造的神像或者廟宇出來給我瞅瞅?沒有了人,誰給寺廟施捨、供奉?沒有普通人們辛勤的勞動、工作和創造……這個世界上本就不會有神明存在的任何跡象或者説法了!你倒是讓山裏的猴子給你念段佛經或者古蘭經來聽聽?當然,鸚鵡除外……那傢伙經過訓練,一張嘴一溜一溜的。不過我聽説會説話的鸚鵡都是修剪過舌頭的,鸚鵡自己可不會修剪舌頭,所以,要沒了人,鸚鵡估計也都不會説話的。所以,與其説神創造世界,倒不如説是人創造世界,這世界裏頭,也包括上帝、真主、佛祖這些七八糟的玩意了!」

「對於老夫而言,固然不畏懼神明。但老夫也不會不尊重他們!原因很簡單,畢竟神明啊、宗教啊這些東西是咱們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自己生產的產品,多多少少你得護不是?而且為了推銷產品,咱還得玩了命的把這產品往死裏了誇!説的天上有,地上沒,這才能推銷的出去不是?才能賣的出好價錢不是?才能帶來經濟收益不是?」

趙老頭一番話,説的我一愣一愣的。我跟着開口詢問他道:「你老現在倒是一套一套的。可之前夏禹城塌陷前的時候,你可是又唱卿雲歌拍大禹的馬,又説王烈唱歌的不對。這可和您佬現在説的這話不搭調啊?」

趙中原眼睛一瞪。「什麼叫不搭調啊?老夫敬大禹,那是敬祖宗!又不是敬神!老夫不信神,但老夫敬天法祖!你知道啥叫敬天法祖不?敬天的意思,那就是要尊重天地間的自然規律,凡事,你得順勢而為。法祖,就是遵循、效法祖先總結出來的關於這世間萬物的原則和規律,一切按規矩來辦!」説到這裏,趙老頭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王烈後森森的説道。

「不過現在有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一點都不知道尊重前輩,按規矩辦事!」

面對趙老頭的指責,王烈只是淡淡一笑,並未接嘴,反倒是最喜和趙老頭抬槓的林默湘聽到後立刻跳出來繼續和趙老頭鬥起了嘴。

「……嘿,趙老爺子,你這話説的我就不聽了!什麼叫不尊重前輩,按規矩辦事?這世道在進步,老的那一套法子早過時了!過時了,就該改,就該變!你還覺得咱們這行當裏的規矩是他媽的四項基本原則,不能改不能碰了?我跟你説,就算四項基本原則,這政府一倒台,他媽的一樣就是個!現在這年頭,講的是創新!您佬講原則,還不准我們搞創新了?」

「你個小癟犢子……少在老夫面前張口閉口帶把子!老夫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創新、創新……有些東西你倒給我創新看看!哪……王烈你是兩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小子能力的運用和發動,都得照着道德經上來吧?你要創新,成,你倒是自個寫本道德經那樣的經典出來,讓你之後的兩儀能夠學習和借鑑啊?姓林的,你是紋章師,對付妖魔鬼祟,你靠的是你師門傳下來的那幾套紋章施法,你喜創新,怎麼不自個新創幾種紋章來試試啊?」

面對趙中原的詰問,林默湘傻眼了。

倒是王烈,聽了趙中原的話後,嘆了口氣回應道:「道德經我是肯定寫不出來的!李聃作為兩儀,窮盡一生的經歷,方才憑藉自身的兩儀之力領悟到了世間萬物彼此之間的聯繫與規律。我如今能夠藉着他的道德經將我自己的兩儀的力量全力施展和發揮出來已經是極限了。學問方面,哪裏還能想着跟他老人家還有明大師比肩呢?」

説到這裏,王烈又自嘲般的向我解釋了起來。「我們這些人,對於神明固然是無所謂的。但並不是説我們就會輕視宗教或者各種宗教理論。比如道德經,對於道教弟子而言,道德經是經書,而對於我們這些人言,道德經是老子他老人家悟天地法則而總結出來的學術經典。當今世上幾大宗教的創始者其實都是和老子一樣的覺悟者。老子思考世間萬物之間的彼此關聯;釋迦摩尼悟到了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原因和理由;耶穌基督則領悟了人本身的價值以及世人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應當遵循的原則……」

從王烈當時的話中,我清了王烈等人對待宗教的真正態度。王烈這些不是不信教,而是不信宗教神的一面,只信奉其理的一面!對於王烈他們而言,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耶穌基督並不是神,而是人……準確的説,是「聖人」!是悟並察了人生真諦、自然真相,並提出了與之相關的哲學或者學術理論的先驅者!

也因為這個原因,即便狂妄如王烈這樣的,也從來不敢做出任何褻瀆或者不敬各類宗教先驅者的行為來。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模仿了釋迦摩尼在誕生之時的「神蹟」,更是大言不慚的説出了佛祖誕生之時説出的那句話語。這簡直讓我覺得難以置信……

要知道,這女人是「仁波切」,是佛家弟子……她此刻出現在這裏,可是要給台下的這些聽眾們講經説法的,又不是拍攝與佛祖誕生有關聯的電視電影,這樣肆無忌憚的模仿行為,即便是現在的什麼輪子功教主、某藏功法大師恐怕都是不敢越過這一雷池的。

不過當我從驚駭之中逐漸清醒過來之後,我才猛然間反應了過來。此刻舞台上自詡為「釋迦摩尼」的藏族女子的容貌,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跟着醒悟了過來。這個女人不正是我昨天傍晚,在南京機場撞上的被幾個黑西裝的保安人員所簇擁的那個女「仁波切」麼?

「原來,那些」教練「所説的達耶。仁波切,就是她了!」

此刻,我忽然想狠狠自己一個耳光。我忽然記起,昨天在機場,這女人的隨行保安在替我解圍的時候,確實報出了「達耶。仁波切」的名頭。我當時只記得看美女了,腦子裏就聽到了仁波切三個字而已。上了飛機後,又光想着自己家裏的事情,跟着就把這女人丟到了九霄雲外,以致於溜到這裏之後,多次聽到這個女人的名號,卻就沒對上號。

達耶。仁波切在做完了「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姿勢之後,沒有多餘的動作,隨即身體向下,盤腿坐在了舞台的邊緣。

此刻房間四周響起了莊重而帶有某種神秘彩的旋律,舞台上以及樓梯上的人員紛紛雙手合十,不管所在的位置是在哪裏,全都面朝這個達耶。仁波切雙膝跪地,同時不斷的大聲的唸誦起了「唵嘛呢唄咪哄」……

在台上眾人的帶動下,整座大廳中幾乎所有的人員都雙手合十,跟隨着開始唸誦起了這佛家的「六字真言」!

連續不斷,而且越念越快。片刻之後,最靠近前台的部分聽眾彷彿進入了某種癲狂的狀態,他們不停的唸誦真言,身體開始來回晃動……這種狀態彷彿會傳染一般,循序的開始向後方的人羣開始蔓延。短短十多秒之後,我身邊坐着的人員也都開始搖晃……

不僅如此,最先開始搖晃身體的前排聽眾有人開始哭泣,有人開始手舞足蹈,跟着,最接近舞台幾名聽眾如同着了魔一般,開始向盤坐在舞台正面邊緣的達耶。仁波切行起了佛教大禮……先跪拜磕頭,跟着身體前撲,身體正面在地面向前摩擦,跟着支撐起身,再次跪拜磕頭,重複之前的動作。

有人帶頭之後,大廳中的眾多人員紛紛為之效法……那場面,讓我懷疑自己此刻不是在參加一個「佛教法會」,而是瞬間轉移到了麥加,置身於伊斯蘭教徒朝聖的現場一般!

「不對頭……這女人不是要講經説法麼?可她現在連講都還沒有開講啊?這些人怎麼都跟瘋了一樣?要瘋,難道不該是聽完了這個女人傳法之後才會開始麼?」

但很快,我意識到問題的所在。就在剛才我短短失神的不經意之間,那粉紅的煙霧已經瀰漫到了大廳的各個角落,原先淡淡的顏此刻已經變的異常深邃,甚至有些接近血紅的顏了。不僅如此,大廳四周的邊緣以及角落,不知何時更泛起了滾滾的血……

現場的情況,讓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通過古代下水道里聽到的那個白衣女人和幾名黑西服之間的對話,我已經確認,眼前的這幫傢伙同夏禹城裏出現的學宗等人即便不是一夥,也必然有着極深的關聯。所以,在我看來,這個達耶。仁波切如果要搞什麼幺蛾子「法會」,其方法和過程,估計也就和學宗在夏禹城地下的「祭祀之所」搞的那些差不多了。先是心理暗示,接着言語導之類的……參與者即便被洗腦,但多多少少應該還存在着些許理智。

可現在大廳內的場面卻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或者在諸如聲光音響這些現代化手段的協助下,這裏現場人員的狀態,比我在夏禹城裏見到的那些人員的狀態更加狂熱,甚至在我看來,本就已經陷入了癲狂的程度了。

我身邊的人,前面的人,還有後面的人,也不管自己坐的位置周圍有沒有足夠的空間,紛紛不顧一切的朝着舞台上的那個達耶。仁波切開示了朝拜。

尤其是我背後的那個傢伙,施行跪拜大禮的時候,撲倒前伸的手臂更是直接打到了我的背上,我為此慌忙的開始扭動身體,以閃避這傢伙的「拍擊」。

結果閃了兩下,我幾乎本能的就從所在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這一站不要緊,舞台上正在反覆唸誦六字真言的那些人立刻就把視線一塊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這也難怪,整座大廳裏,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瘋狂的朝拜舞台上的那個達耶。仁波切,就只有我一個人從人堆當中直起了身子……在一片撅起的股和塌陷的脊背當中,一個人直立起身,自然是要多醒目有多醒目了!

舞台上唸誦真言的人員停止了唸誦,而盤膝端坐在舞台上的達耶。仁波切也將視線筆直的投到了我的身上……

音樂聲停止了,唸誦聲停止了,正在瘋狂朝拜的人羣也停止了動作,紛紛扭頭朝我望了過來!

……驚訝、疑惑、震驚、憤怒!

我可以清楚的從這些人臉上的表情中讀懂他們此刻內心的想法。

「完蛋了,暴是肯定的了……老子沒得選了,趁這些人還沒徹底反應過來,衝出去!」

想到這裏,我反倒鎮定了下來,右手朝口摸去,同時惡作劇般的朝凝視着我的達耶。仁波切遞了個笑臉。

不過就在我即將扯掉長袍,掏出鐮刀轉身奔逃的時候。大廳右側,距離我超不多十多位置的地方,又一個披着袍子的人從眾多盤膝跪坐着的人員當中站了起來。

此人站起的同時,居然開口唱起了歌……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Thatsav'dawretchlikeme!Ioncewaslost,butnowi'mfound,Wasblind,butnowIsee……」

當這人的歌聲傳入我的耳朵裏的時候,我忽然產生了一種極度不現實的覺。

唱歌的顯然是女人,而且唱的還是英文。但這歌對我而言卻一點也不陌生,因為她唱的竟然是基督教中如今頗為有名的《奇異恩典》!

當聽到她唱出第一句的時候,我幾乎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居然在一個佛教「活佛」舉辦的「講經大會」上放聲歌唱另一個宗教的讚美詩歌?這會是什麼結果?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當這女人站起的時候,大廳中的人員還沒多少將注意轉移到她的身上,但當她開口歌唱之後,就連原本臉詫異,死死盯着我的達耶。仁波切都迅速的轉過了頭,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女人站在哪裏,顯得落落大方且漫不經心,一邊高聲歌唱着,一邊伸手將原本自然垂在面龐前方的長髮縷到了耳邊,在出一張清秀面龐的同時,右眉上方的那顆痣也暴了出來。

看清了女人的容貌,我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我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到眉痣女,會是在這個時候,和這種場合。

眉痣女旁若無人的唱着歌,同時卻朝我擠眉眼的做着臉,我一開始還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此刻的表情和態度明白無誤的是在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讓我快跑……

面對眉痣女的示意,我一時之間遲疑了……

看的出來,這女人此刻跳出來唱歌,對我而言,無意是有利的。這裏人的注意力被她引之後,我可以藉着機會,在最少人阻攔的情況下從這大廳裏衝出去。

但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在這種場合,還有這個時候幫我?

在建一寺,她躲在樹後偷襲我和王烈,然後又在公墓盜掘我母親的墳墓。雖然最終都沒有得手,但無論她的目的是什麼,我和她都結下了樑子。至少我對她是沒有絲毫的好可言的,更多是對她種種行為的疑惑,還有就是仇恨。

至於昨天她在機場,情不自的對我使用了「哥哥」稱呼的這個事情,當時雖然讓我產生了很大的困惑,但事後,我也沒太放在心上。因為我原本就應該比她要年長,在我認識和接觸過的女中,比較悉的,年齡比我小的,有人也會在某些時候和場合直接對我使用「哥」或者「大哥」之類的稱呼,比如文招娣,還有我原來當記者那會兒在新聞部裏帶過的幾個小丫頭。

所以,在我內心深處,是把她當成對頭來看待的,我怎麼也不理解,她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主動犧牲自己,引他人的注意力來幫助我。

眉痣女見到我站在那裏,半天都沒動,臉上出焦急和惱怒的表情。又連着向我使了好幾個眼……

她之前擠眉眼的時候,我還沒覺得如何,可當她臉上顯出怒容之後,我更是看的驚呆了……

因為她此刻那種焦急和惱火的表情,竟然讓我猛的聯想到了周靜宜!

又看了幾眼之後,我臉上的肌不住的動了起來。

我發現,她的五官容貌雖然咋一看和周靜宜幾乎沒有任何的相似,反倒同我自己在眉宇之間有些接近,但她此刻那種微嗔的神態,幾乎同周靜宜生氣發火時的樣子如出一轍。當發現這一點之後,我更是有些痴呆的傻在了當場。

為什麼會這樣,我自己有數。雖然我到現在為止還死撐着沒有直接去找周靜宜,但實際上,我在潛意識當中不知道有多想見到她。現在在這種情況和環境之下猛然見到一個能讓我產生見到了周靜宜本人錯覺的人,我心裏的那種執念便徹底爆發了出來,同時抹去了我對實際情況的掌握和判斷……

《奇異恩典》這首歌並不長,從頭到尾唱一遍,也就三分鐘左右的時間。眉痣女唱完了最後:「we'venolessdaystosinggod'spraisethanwhenwefirstbegun。」這一句後,見我還傻傻的站在哪裏後,終於忍不住衝我大罵了起來。

「你是白痴麼?快跑啊……」

罵完了,眉痣女抬腳便將坐在她身邊抬着頭如同看怪物一樣看着她的男聽眾踢翻到了地面,接着朝大廳的門口衝了出去。

她一動,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坐在我側後方的那個「笨蛋偵探」杜金龍卻跳了起來,跟着朝大門衝去,嘴裏大叫着:「嚴小姐……等等我啊……你怎麼一個人跑了?」

「嚴小姐?這杜金龍是在喊眉痣女?她居然也姓嚴?」

杜金龍的叫嚷彷彿重錘一般,將我從痴的狀態當中中給驚醒了過來。此時,坐在我身邊的幾名聽眾面對我直起了身子。透過紅蓮之眼,我忽然發現,他們此刻的雙眼之中,都閃爍着某種詭異的紅光,不止如此,一張張原本正常的臉,更是在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變的扭曲而猙獰了起來……

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此刻視線當中所看到的一切,但卻本能的對這一張張醜惡的臉孔產生了極度的厭惡和恐懼。因此,幾乎是在條件反般的狀態下,我重重的一拳打到了距離我最近人的臉上,在把這傢伙打翻在地之後。跟着轉身,朝着阻擋在我面前的另一人,抬腳踹了過去。

被我踹倒的傢伙倒地的同時,我看到了大廳後方到出口處的情況。

眉痣女順利的避開了守在大門旁的那幾名西裝男子的撲擊,在用肩膀撞翻了堵在出口中央的西裝男後,衝出了大門。而反應慢了一拍的杜金龍才跑出兩步,便被身邊的人員扯住了腿腳,跟着撲倒在了地面。

不過他顯然還在奮力掙扎,同身邊的人員抓扯在了一起。他的舉動,迅速在大廳後面造成了混。在紛的人羣當中,紅蓮之眼似乎瞬間在我的腦海之中為我規劃出了一條能夠通往大門的行進路線……我隨即不顧一切的順着這條路線朝大門衝了過去。

中途有人伸手抓住了我的長袍,我雙臂外振,同時用手扯掉了袍子上的繫帶,原本攏在身上的長袍被人扯掉在了地上。袍子落地的同時,將兩名跟在我背後想要抓我的傢伙絆倒在地。我趁着身邊無人干擾的機會,拉開了上衣拉鍊,一把出了藏在懷中的鐮刀,朝着身體前方揮砍了出去。

一名西服男子原本正從正面向我撲來,看見鐮刀的同時,本能的身子朝側面閃避。他這一躲,我順利的衝到杜金龍的身邊。

在經過杜金龍側面的時候,我的眼角餘光忽然發現,杜金龍竟然沒有同現場其他人員一樣,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發生任何特殊的變化,發覺了這個情況的我隨即一腳踢開了在他身上的傢伙,彎伸出左手扯住他的手臂,用力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接着,拽着他一塊朝門口衝去。

此時的我和杜金龍已經衝出了那些眼睛冒着紅光的眾多聽眾的包圍,攔在我們面前只有幾名身着西裝的傢伙。這些傢伙作為那個達耶。仁波切的手下,同樣沒有出現大廳裏那些聽眾身上發生的變化,一個個顯然都是神智清醒的。

因為神智清醒,所以懂得害怕。在預料到被我手中鐮刀砍中後果的情況下,不約而同選擇了閃避。

我居然就這樣,奇蹟般的拖着杜金龍,從人洶湧的大廳之中衝了出來。

衝出大門的同時,我扭頭朝後面望了一眼。

只見那個達耶。仁波切依舊一動不動的端坐在舞台邊緣的中央,表情平靜。當我的視線同她的視線匯在一起的時候,我似乎看見了一股如巨般的赤紅水鋪天蓋地的朝我湧了過來,我的腦子裏一下產生了一種被這水淹沒後的眩暈覺。

不過這覺只是瞬間,因為就在我覺得自己將要暈倒的同時,我的腹部忽然彷彿升騰起了一股灼熱的火焰,這火焰順着我的腔一直向上,最終衝到了我的大腦當中,同水接觸的同時便將整座巨蒸發的乾乾淨淨……

回過神後,我忽然發現,遠處的那個達耶。仁波切的臉上出了一絲驚異的神情。不過當她意識到我的視線凝聚到她臉上之後,她迅速的恢復了平靜,竟然還朝我微微一笑。

「這女人好厲害……無聲無息,不知不覺就把這大廳裏的幾百號人全都蠱惑了心神!我這一回頭看她,也差點着了她的道道……」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已經沒有了和她對視的勇氣。轉過頭,朝着甩開了我的手已經跑到前頭的杜金龍跟了過去。

在我們背後,成羣結隊裹着袍子的「聽眾」還有穿着黑西服的傢伙們從大廳門內湧出,攆着我和杜金龍的股追了上來!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8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園林中的道路尤其是分割這周圍眾多庭院的路徑幾乎都是凹凸不平的鵝卵石路面,設置成這種路面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增加園林當中的古典文化韻味而已。但此刻,卻讓我和全力奔跑之中的杜金龍叫苦不迭。

在這樣的路面上,一腳下去,腳掌接觸的這點面積都有高低起伏。之前正常步行還沒覺到,這一跑起來立刻覺到了磕磕絆絆。

照理我和杜金龍跑的慢,後面的傢伙也應該是一樣的。但還沒等我們兩人跑到房屋外第一個拐角的位置。一道人影便從我們身後撲了上來,伸手扯住了杜金龍後背衣褶……

杜金龍本能的側身用胳膊肘頂到了這名追擊者的口,想要將對方抵開,卻沒想到這個傢伙在口遭到杜金龍肘擊之後竟然沒有任何疼痛的反應一般,僅僅只是上身後傾,緊接着居然猛的低頭,張嘴一口咬到了杜金龍的手臂上。

杜金龍此刻穿的是一件短風衣,手袖很厚實,追擊者咬下來,並未咬破袖子並給予杜金龍什麼實質的傷害,但卻也把杜金龍嚇的夠戧,連忙又抬腿朝着對方的腹部猛踹了一腳,這才把這名追擊者踢倒在地,同時擺了對方的抓扯糾

杜金龍剛剛擺,我這邊也跟着被另一名追擊者追上了。總算身負紅蓮之力的我,在反應神經方面遠遠超過了常人,所以當這名追擊者幾乎是跳躍着朝我撲擊過來的時候,我提前覺到了背後傳來的空氣動,主動轉身用鐮刀的正面刀背頂了上去……

追擊者閃避不及,口撞在了鐮刀的刀背上,整個人因為撞擊的後座力,摔倒在地。

在我看來,在高速運動中,口撞在了鐮刀刀背這樣堅硬而且窄細的物體上,必然是非常疼痛的。正常人的身體要遭到了類似的撞擊,最起碼也該在地上恢復一下,哼哼兩聲才能起身繼續行動。但此刻這名身着白袍的人員在倒地之後,沒有任何的停滯,身體一扭,雙腿機械般的一伸,便再次站立了起來,伸開雙臂,張着嘴,出了白森森的牙齒朝我撲來,那情形讓我瞬間想起了「殭屍」……

殭屍我在李子坪那次就接觸過一隻,雖然剛剛打了個照面,就被當時心情抑鬱的我用榔頭一頓砸敲破了腦袋,但那殭屍行動的姿態卻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在一看後面這些穿着袍子的追擊者的動作,我心頭一緊!暗自叫苦……

地面凹凸不平,我和杜金龍即便穿了皮鞋,可一旦踩到了突起的的石頭上,還是會覺到些許的疼痛,之所以我和他跑步不快,真正的原因便是因為這疼痛。可後面這些穿着袍子的追擊者一個個都大步邁着雙腿,踩着遍地突起的鵝卵石若無其事般的朝我們快速奔跑過來,其中不少人還是赤着腳的。

「我,這些傢伙被洗腦洗的還真徹底……連疼痛看上去都消失了……」

我將面前朝我撲擊的「白袍殭屍」再次一腳踢翻之後,手腕一抖,將鐮刀的刀刃翻轉了過來。

就算被洗腦,被控制了。但這些追擊者之前畢竟都是普通的信徒,是活生生的人。所以我之前還真沒想過要用鐮刀砍殺他們。可當意識到他們被控制得如此徹底,已經喪失了正常理,再對他們手下留情,我自己恐怕都會被他們追上咬死之後,我心頭髮了狠!

轉身又跑了幾步,意識到又有人接近了我的後方後,我再無任何猶豫,頭也不回的反手朝後就是一刀,在傳來「噗」的聲響的同時,我能到刀刃入的那種阻。回手時,我聽到了某個男人連續的慘叫聲。

從手上傳來的覺判斷,我確認,我應該是砍中了那人的手臂,既然沒砍死,而且還能聽到那傢伙持續的叫聲,我便沒有回頭,只是朝前奔跑。考慮到杜金龍手中沒有武器,被對方追上難以反抗,我在潛意識中低了自己的速度,刻意落到了杜金龍的身後,為他阻攔和遮掩後面的追擊者。至於這樣做的原因,或者便是王烈那傢伙所説的「身為擁有特殊能力者的責任」了。

當「英雄」的結果和代價則是我在砍傷了第一個追擊者僅僅數秒的時間後,便被五、六個「白袍殭屍」追到了身側。

面對多名追擊者的撲擊,我只得拳腳鐮刀一塊上,先側踹,踢翻了右側的,跟着左臂揮擊,把拳頭砸在了左側最接近我,並試圖張嘴咬我的傢伙的臉上。砸碎對方鼻樑骨的同時,我的手上也沾上了他飛濺而出的鼻血……

在用右手鐮刀頂隔開了第三名追擊者後,我的身體終於失去了平衡,向左朝地面栽了下去。接觸地面的瞬間,堅硬的鵝卵石重重的撞在了我的肋骨上,讓我產生了劇烈的疼痛

摔倒在地,在我的預料之中……

以一敵多的要點是什麼?

不僅僅是平時身體的鍛鍊和反應能力的培養,最重要的是要維持冷靜的心理和清醒的頭腦,要考慮好攻擊和防禦以及閃避的方式。説白了,就是要預先推測可能的狀態,並在極短的時間內考慮好應付各種狀態的方法。

追上我的人員有五個,我很清楚,就算我一擊能夠擊倒或者延遲其中一個的攻擊,在使用了雙手和右腳之後,我肯定是會被剩餘的兩個傢伙給揪住的。要想不被他們抓住,最好的方法便是借勢倒地,閃開他們可能的撲擊,然後通過身體在地面的翻滾轉移所在位置。跟着再起身應付剩餘的兩個……

因此,倒地之後,我強忍着身體因為撞擊而產生的劇痛,不顧一切的向左邊連續打了幾個滾後,伸手撐地從地面跪爬了起來。

剛剛抬起頭來,便見到一張醜陋的人臉便湊到了我的面前,張嘴朝我的臉上咬了過來。

就在我以為被咬中無法避免的時刻,一隻腳從側面伸了過來,重重的蹬到了這張人臉的側面,將這名想要開口咬我的傢伙踹到了一邊……

有人扯着我的胳膊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同時再次抬腿,將第五個試圖接近並襲擊我的白袍人踢到數米遠的地方。

「這腿上的力道……」

我不暗自咂舌!要知道這個白袍人身材頗為壯,目測最起碼也有一百五、六十斤的重量,我自己就算用盡全力,也未必能一腳把對方踢出這麼遠的距離。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好像只有夏姜那個女金剛有這樣的怪力了。而除夏姜之外,只有一個人似乎也能做到這點……

那便是眉痣女,那丫頭在墓地和夏姜硬生生的撞過一次,顯示出了不輸於夏姜的力道。而除了眉痣女之外,即便是王烈事實上,都沒這麼大的力氣的。

眉痣女在建一寺同樣和王烈撞過一次。那次兩人的碰撞中,王烈佔了絕對優勢,不過王烈後來向我説明過,他和眉痣女硬扛的那次,其實是動用了他的兩儀能力,利用二氣的旋轉化解掉了眉痣女向他撞擊的大部分力道,跟着還將眉痣女的撞擊力給反彈了回去。而單就力量而論,眉痣女絕對在他之上了……

果然,當我扭頭朝來人望去時,那眉上招牌似的小黑痣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眉痣女注意到了我在看她,也不説話,只是朝我恨恨的瞪了一眼,接着轉身扯着我撒腿就跑……

當眉痣女握住了我的手帶着我跑路時,我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覺。這覺再次令我想起了周靜宜……

和周靜宜一樣,我覺眉痣女的手温暖而柔軟,那是一種親近且似曾相識般的受。便好像她是我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再聯想到她在機場情不自口而出的對我的稱呼,以及杜金龍剛才叫她「嚴小姐」這點,我心中一動。在任由她拉扯着我奔跑的同時,猛然開口向她詢問道:「你是我妹妹?」

眉痣女聽到之後,身體不自然的顫抖了一下,但卻沒有停步,依舊扯着我朝前繼續奔跑,直到轉過了第一個拐角之後,方才用不耐煩的聲音對我的問題進行了回應。

「隨便你怎麼猜了……」

「那你叫什麼名字?」我跟着追問道。

眉痣女似乎沒反應過來,隨口便説出了讓我震驚的兩個字……「嚴靜」!

「男孩,就叫嚴平,要是女孩就叫嚴靜……因為大哥天安靜、平和。只希望他的孩子將來能夠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在你出生前,他在給我寫的信裏,是這麼向我解釋給你取這名字的原因的……」

我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了叔叔對我説的我名字的由來。

「什麼?你叫嚴靜?」我隨即驚訝的再次確認道。

眉痣女似乎意識到自己説漏了嘴,隨即把我的手甩到了一邊,獨自奔跑的同時叫嚷道:「沒空跟你鬼扯……逃跑要緊……」

意識到眉痣女不會回答我這個問題後,我才猛的又想起了如今我和她還有杜金龍的處境,只得按下了心中疑問,一門心思的跟在兩人的身後奔跑起來。

總算拐彎之後,我們三人順利進入了這座園林當中的「主路」,主路是標準的青磚石板路,在這裏我們總算可以全力奔跑了,同後面追擊人羣之間的距離也隨之拉開。

順着主道跑了十多米,眉痣女猛然拐彎,轉到了另一條道上,我和杜金龍想也不想的跟了上去。眉痣女人似乎對這地方比我和杜金龍要悉的多,一邊跑,一邊帶着我們兩個人連着拐了好幾個拐角,終於徹底逃出了後面「追兵」的視線……

隔着幾道房屋,我發現追蹤者似乎失去了目標,開始了分散的搜索和追擊。

眉痣女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同樣放慢了腳步。一邊小跑着,一邊開始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很快,她確定了新的前進路線後,伸揮手示意我們跟上。我和杜金龍隨即跟着她在新出現的丁字路口拐向了左邊。

一拐過來,便看見這條道路的對面,兩個略顯矮小的身影朝我們行走了過來。

我們三人大吃一驚,正想要扭頭往回跑,卻沒想到對面過來的人員卻主動開口喊叫了起來。

「嚴哥……你果然在這裏……」

聽到聲音之後,我楞了一下,扭頭朝來人望去,接着便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居然是揹着弓箭的小李敬和胥悦……

見到這兩個人,我瞬間產生了頭大的覺。我三步並做兩步的衝到了李敬的面前,朝着小夥子低聲吼了起來。

「不是讓你帶着她趕回城裏的麼?你和她怎麼也跑到這裏來了?」

李敬面對我的憤怒,臉的委屈和無奈,一副有苦難言的表情。

胥悦則主動攔在了我和李敬之間,咬着嘴説道:「和他無關了……是我堅持要下那個子,他沒辦法,為了保護我才跟着過來的。」

説完,還沒等我將怒火轉移到她身上,這女人便將視線死死的盯到了眉痣女的臉上,驚愕的低聲輕呼道:「是你?」

眉痣女快步的走了過來,同胥悦擦身而過,同時朝胥悦隨意的揮了一下手道:「其他事情之後再説,你們兩個是不是從那個廚房裏面鑽出來的?過來的時候沒有撞見其他人麼?」

胥悦眨了眨眼睛,顯然沒清楚此刻的狀況。見到眉痣女開口詢問,條件反般的回答道:「廚房?哦,你是説地道出口的房子麼?嗯……沒有看到了……」

聽到胥悦如此説,我隨即忽略了李敬和胥悦沒有遵照我的安排行事的氣憤,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胥悦的回答和眉痣女詢問的目的上來了。

胥悦説一路過來都沒看到人,這應該是沒錯的。因為很顯然,這片園林建築羣中的人員剛才應該都集中到了那座「講經大廳」當中了。但我記得那廚房裏頭應該躺了一個被人敲昏的黑西服才是,而胥悦的回答中居然沒有提到。

想到這裏,我隨即向胥悦追問確認道:「真的一個人都沒看見麼?那廚房外間都沒一個昏倒的男人麼?」

胥悦對我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搖了搖頭對我的詢問進行了否定。

「我敲的又不重,躺到現在也該清醒了……」

眉痣女一邊開口説着,一邊腳不停步的朝胥悦和李敬過來的道路奔跑了過去。杜金龍見狀,隨即跟了上去。意識到在這裏停留,隨時可能被後面的那些瘋子發現並追擊,我顧不上對胥悦和李敬兩人解釋太多,也只能伸手拽着她們兩人,抬腳跟了過去……

一邊跑,我一邊朝眉痣女説道:「那傢伙是你敲暈的?你現在難道是想從哪裏再逃出去?那傢伙醒了,肯定會去給這裏的人員報信的,那地方還走不走的通你想過沒有?」

「那傢伙早都已經報過信了……所以那個婊子今天才沒有像過去那樣,正常宣講她的那套歪理説。而是直接就給大廳裏的人洗了腦,控制那些人的目的就是要抓我們這幾個混進去的人了……不信你問這個傢伙……」

眉痣女一邊説,一邊伸手指了指杜金龍。

杜金龍則一邊跟着跑,一邊哭喪着臉般的向我解釋道:「我四天前就參加過一次法會了。那次和這次可不一樣。就是幾個男男女女的在台子上跳舞、表演打炮,然後那個仁波切上來嘀嘀咕咕説了一堆什麼道理。最後讓聽講的人捐錢、入會什麼的。我也不清楚,這次究竟是怎麼了!這些人都跟瘋了一樣……」

聽完了杜金龍的解釋,我略一思考,便恍然大悟了。

情今天我碰上的這次「法會」和之前這個什麼「瑜伽培訓機構」組織的其他「法會」是不一樣的……之所以不同,是因為被敲暈在廚房的那個黑西服已經清醒了過來,跟着跑去把有人混入的消息進行了彙報。那個什麼仁波切估計是知道了這點之後,臨時改變了和往不同的洗腦方式,直接強行對聽講的人員進行神控制。一則可以甄別混入的人員,二則可以直接利用這些聽眾充當她的臨時打手來對付我這樣的混入者了。

可正是這樣,我跟接着對眉痣女要採取的下一步行動進行了質疑。

「這樣的話,那古代下水道就更不能走了……他們都知道我們是從哪裏混進來的,現在肯定安排了專人蹲守,我們過去就是自投羅網。」

眉痣女頭也不回的回應道:「怎麼走不通了?他們兩個不是剛剛才從哪裏過來的麼?而且一路上都沒碰到人……我跟蹤追查那婊子好幾天了,那婊子自以為是慣了……估計就沒想到我們能從那麼多人的圍堵當中衝出來。所以現在,就算她想到安排人去封堵那地道,我們也能趕在她之前溜進去逃走!」

聽到眉痣女如此説,我才又想了昨天在南京機場撞上眉痣女的情況來,情這丫頭出現在機場並非為了我,而是在跟蹤那個什麼達耶。仁波切了……

説着説着,我們便衝到了地道所在的那間獨門小院當中。

眉痣女一進廚房,也不説話,七手八腳的將廚房內堆積的諸如蜂窩煤,引火用木柴這些東西快速的堆到了房間的入口位置,接着朝我一伸手。

「打火機!」

我和另外三人正站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呢,隨即開口問道。「要打火機幹嘛?」

「還能幹嘛?放火唄!」眉痣女當即朝我翻了個白眼!

「你説什麼?你要放火?」

我雖然開口詢問,但還是本能的從衣服口袋裏把打火機給掏了出來,不過當聽到這丫頭説要放火之後,我慌忙的又想給裝回去,但眉痣女動作迅速,一把就把我手裏的打火機給搶了過去,接着便將堆放在柴火煤堆周圍的幾塊引火用甲烷給點燃了……

「這種地方,就該一把火把它給燒了……」

眉痣女一邊不停的四處點火,同時表情兇惡的嘀咕着!片刻之後,房間內便出現了數個着火點……我在來不及阻止這瘋丫頭行動的情況下,只能率先領着胥悦三人下到了廚房下面的儲藏室中躲避。

十多秒後,眉痣女從上面跑了下來,見到我們四個站在這裏等她,但卻顯然懶得跟我們打什麼招呼,一馬當先的鑽進了地道入口。

看見眉痣女進去了,杜金龍連忙跟進。我則將李敬和胥悦推進地道之後,望着樓梯上方冒出的滾滾濃煙和火光看了片刻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鑽進了入口。

在地道和下水道的連接處,我剛探出頭,結果和一個正面來的黑影撞了懷,我從覺到了那對突起的柔軟意識到對方是個女,再低頭一看,才發覺是胥悦。

「胥悦,你搞什麼?怎麼往回走了。」

胥悦確認是我後,結結巴巴的回應道:「我看你沒跟着進來,所以想回去看看。」

胥悦這話讓我頗意外,因為從對方的話語中,我能明顯的覺到一絲關心的意味藴含其中。

即便在黑暗當中,胥悦也注意到了我此刻略顯詫異的目光,隨即出了尷尬的表情,但接着又低了聲音對我説道。「嚴哥,我告訴你一件事啊……那個女的,就是那個眉上有痣的女的!就是她把李家村那房子賣給我哥的!她就是那房子原來的主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輕輕的呼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胥悦的肩膀輕聲道:「我知道了……這事情我心裏有數!」

卻不曾想,我這話音剛落,黑暗中便傳來了眉痣女的聲音。

「你們兩個在哪裏嘀嘀咕咕説什麼呢?有什麼話要説,就當面説出來。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一邊偷偷摸摸的對別人説三道四……」

我將胥悦輕輕推開,伸手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手電,打開開關,照亮了下水道。看見眉痣女雙手抱臂,背靠在距離我數米遠的水道牆壁上朝我和胥悦這邊冷冷的望着。淡淡一笑的回應道。

「你耳朵還真靈……這麼遠都能聽到我們説話。也沒什麼了……胥悦只是告訴我,她大哥現在住的那房子是你賣給她大哥的而已。」

眉痣女皺了皺眉頭,表情明顯顯示出了極度不願意提到這個事情的態度。但即便如此,她還是開口説了話。

「那又怎麼樣?那不成房屋買賣還犯法了不成?」

我嘆了口氣,語氣鄭重的對她説道。「房屋買賣自然是不犯法的,但現在那房子裏出了人命,胥悦的小侄女在房間裏被人吊死了。還有,咱們都是明白人,有些廢話也用不着多説了。那房子現在不斷的煞氣!做買賣,總該講究個誠信,那房子卧室連通這節古代下水道的事情,你在賣房子的時候恐怕本就沒有對買主全盤出……現在這裏的煞氣息外,有可能會對李家村的那些無辜村民造成影響的事情,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作為當初賣房子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怎麼也不了干係吧?」

眉痣女聽了我的話,一臉沮喪的低下了頭。沒有回答我,嘴裏卻不斷的自言自語的嘀咕了起來。

眉痣女可能覺得自己嘀咕的話語聲音極小,只有她自己聽的到。卻不曾想,覺醒了紅蓮之力的我,如今的聽覺早已超過了普通人的範疇。所以,在距離數米的情況下,我依舊斷斷續續般的聽到了些許她嘴裏的唸叨。

「……早知道會惹出這種麻煩,當初就不該着老媽把這破房子賣掉的。怎麼辦?怎麼辦?要老媽知道了這邊的情況……肯定又會抓住我嘮叨個沒完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站在這邊平靜的注視着這丫頭臉上不斷變化着的諸如悔恨、委屈、難過等等諸般彩的表情。同時腦海之中也掀起了滔天巨……

嚴靜……這個名字要真是她本名的話。我覺得,我之前一些近乎於異想天開般的推理和分析此刻似乎都能説的過去了……

按照叔叔的説法,因為我是男孩,所以父親給我取了嚴平這個名字。而嚴靜這個名字,是為女孩準備的。如果之後我父母又生了一個女孩,起的名字必然會是嚴靜。

現在眉痣女自稱名字叫嚴靜,這一切絕對不是巧合就能解釋的通的。再聯繫到她在機場稱呼我「哥」,以及在墓地盜掘母親衣冠冢的行徑來看,我覺得,我似乎已經發覺了她和我之間彼此的聯繫和關聯。

她沒準真的是我和有着血脈聯繫的妹妹了……因為,只有她是我妹妹,我和她之間發生的一些列接觸,才有可能説的通。

如果她和我是毫無關係的人,單純因為王烈或者學宗那些人一樣的原因和目的接近我的話,她有必要去盜掘母親的墳墓麼?盜挖母親墳墓是因為她知道母親的骨灰盒裏本沒有骨灰,只有母親留下的那一枚手鐲。會知道這個事情的人,恐怕除了父親和他們兩個人之外,便只有至今生死不明的母親本人了。

眼前的這個眉痣女知道這點,證明,她必然和以上這三個人有着密切的關聯。要知道,即便是叔叔嬸嬸兩口子,還有嚴光對此事至今恐怕都還一無所知。而我,也是因為韓哲覺不對,親手打開了母親的骨灰盒之後,才發現了這一秘密。

而以上三個知情人當中,父親和兩個人,二十年前就前後腳去世了。而且事發突然,都沒來的急將這事情對我進行告知。而眉痣女從她的言行和行為習慣這些來分析,頂多也就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而已,她自然不可能從父親和兩人哪裏獲悉這個秘密。這樣一來,她能夠獲悉這一秘密的渠道便只剩下了我那個神秘的母親了。

能從母親那裏獲知母親骨灰盒內的真相,同時在相貌上和我有幾分相似,而且名字居然還叫嚴靜……

她要和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我自己都覺得不可能了。

但她做那些事情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搶先一步想要奪走骨灰盒,應該是想要掩蓋骨灰盒內沒有骨灰的這一真相。掩蓋這一真相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為了對我掩蓋母親有可能依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現實?

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難道説……

想到這裏,我心中一動。瞟了一眼等候在一旁,傻傻的望着眉痣女的另外三人後,將手電往胥悦手中一,跟着無聲無息的走到了眉痣女的身邊。低了聲音在她的耳邊説道:「搶在我前頭去把骨灰盒搶走,是老媽讓你去幹的?我猜的沒錯吧?」

這丫頭此刻正全神貫注一邊嘀咕,一邊盤算着自己心裏頭的小九九,居然沒有意識到我的接近。在聽到我的這句話後,幾乎是條件反的回應道:「……猜到了你還問。這些事情別找我,你自個找老媽她算賬去……」

但當「算賬去」三個字説完,丫頭立刻反應了過來,猛的扭過頭,望着我的目光中充了震驚和難以置信般的神采。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扯着她朝前方連走了十多步。

這丫頭的力氣不比夏姜小,正常情況下,我哪裏控制的住她,但她此刻顯然已經陷入了驚慌失措的狀態當中,居然就這樣被我拖到了一邊。

望着嚴靜那不知所措的樣子,我臉上的肌控制不住的連續搐顫抖了起來。

照理,我在猜測得到證實之後,應該有無數的疑問想要從她這裏獲得解答。但我卻在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説起了。心中想要説的千言萬語,竟然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先是臉部肌,最後,我的全身都控制不住烈的顫抖了起來。嚴靜和我的情況也差不多,之前顯得那麼強勢和霸道的一個女孩子,此刻卻如同被人發現了最隱私的一面,像個無助的孩童一樣,在我的面前低頭不語。不過,她很快發覺了我此刻的身體狀況,連忙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同時看着我的表情,也從之前的故作冷漠,便成了明顯的擔心。

過了好半天,我終於從本能的反應神經手中,用大腦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在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後,我制住了自己真實的情和內心受,扭頭瞟了一眼不遠處的胥悦等三人,低聲音對嚴靜説道:「好、好了……現、現在的當務之急,得、得先把他們送、送到安、安全的地方。其、其他的事情,等、等把現、現在的局面給應、應付過去再説。」

此刻的我,因為心情的原因,説話都不利索了。

嚴靜垂着頭,瞳孔上翻盯,望着我。半天憋出一句:「我……我憑啥要按照你的意思辦事?」

此刻的我,臉上的五官都不自覺的扭曲了。再聽到嚴靜半是抱怨,辦是嘀咕的這句話後,我努力的從牙齒裏擠出了幾個字。「憑、憑啥?就憑老子是你哥!」

説完這句,我嚥了口口水,接着補充了一句:「你要認我這個哥,就聽我的,不認,你就給我滾蛋!老子不稀罕有個妹子……」

當聽到我最後這句話後,嚴靜當即臉大變,再次垂下了腦袋。

我死死的盯着她,體會着對自己情緒以及身體再次掌控的受。

嚴靜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同樣深了一口氣後,抬頭輕聲對我説道:「我知道了……這、這裏我聽你的。」

從嚴靜此刻有些閃爍的眼神當中,我猜測到了一些東西。隨即低聲音開口問道。「跟蹤、調查這個什麼仁波切,是你自己的自作主張……老媽是不知道的?」

嚴靜歪着腦袋,苦着臉,承認了我的推測。

「你為什麼調查這個仁波切?」我又追問了一句。

「我、我發現了這老房子的異常,進來看見了那小姑娘的屍體。知道有人利用了這老房子來做法。這房子老媽原本是不打算賣的,可我當時想和老媽分開住,又不想繼續住在這老房子裏頭!所以着老媽把房子賣了然後自己出去買了一套。現在買了房子的這家人出了這種事,我怕老媽知道了對我嘮叨……所以僱了那個偵探,找他一塊調查。這次本來是想混進去把那個女人給收拾了,替那小姑娘報仇的……」嚴靜癟着嘴,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我一邊醒了醒鼻子,一邊連續點頭。一瞬間,許多在我原來看來始終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在這一刻彷彿都變的清晰明瞭了。

此刻的我,已經可以確認以下幾個事情了。

第一,我的母親還活着……

第二,這麼多年來,她居然帶着這個我從來都不知道的妹妹就居住在和我同一座城市的這個李家村當中。

第三,我母親的身上應該存在某種秘密。李家村房子裏的這些陳設,物品當初可都是在叔叔運輸回市內的途中掉到江裏給衝的沒影了,而她竟然能夠把這些東西給找了回來,然後原封原樣的裝飾在了這邊的房屋當中,憑這一點,我甚至可以懷疑,我的母親恐怕和王烈還有韓哲那些人一樣,擁有一些特殊的本事。而嚴靜這丫頭的本領,也從另一個角度可以證明這點。

第四,這次和妹妹嚴靜在這種情況下撞到一起,純粹是個意外。

很顯然,我這個妹子和大多數這個年齡段青期叛逆的女孩一樣,想要離開父母獨自生活。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在幾年前,教唆母親把李家村的這房子給賣了。母親作為異能人士,很清楚李家村老宅連通古代下水道,以及下水道可能用作的用途。想必一開始是反對的,但經不住妹子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順着女兒的意思把這房子賣給了胥悦的堂兄一家。

不過賣了之後,母親應該是和嚴靜達成了某種約定。就是嚴靜需要負責這賣出房子的善後工作……因此,嚴靜這傢伙才會過來查看這房子的現狀,接着發覺了胥悦小侄女慘死、以及煞氣息通過卧室地道外的情況。嚴靜害怕這事情被母親知曉,然後找她的麻煩,所以才瞞着母親,追查跟蹤那個什麼達耶。仁波切和那個瑜伽培訓機構,想要自己把這個事情給擺平。但她沒想到,我和胥悦認識,並且因為胥悦嫂子的怪異行為最終也發現了老房子這邊發生的事件,並手進來。

接着,在剛才法會我站起來之後,同樣混跡在信徒之中的她發現了我。因為知道我是她哥,她才主動跳出來唱歌,想要引其他人員的注意力讓我逃走……

……這丫頭很明顯對我是有情的。想到這裏之後,我看她的眼神中也多少產生了一絲温暖。

此刻的我終於從之前那種動到難以自的狀態當中逐漸平靜了下來。

我掏出手機,開口道。「這裏不是解釋説明的地方,説號碼……別告訴我你連個手機都沒有啊!」

嚴靜眨了眨眼。「這地方信號連不上……」

「連不上怎麼了?記下你的號碼,方便我以後找你!」

嚴靜的臉瞬間變成了苦瓜。

「哥,你放過我成不?我知道你找我想幹嘛!可有些事情我真跟你解釋不清的……這些年,你怎麼樣,在做什麼事,我和老媽都是知道的。之所以沒聯繫你、二哥還有叔叔嬸嬸他們,老媽有她自己的考量。你真想知道咱家的事情,你得去找她。」

「我不管!既然這次你撞我口上了……我不找你還找誰了?」我抬頭,表情堅定的死死的盯着嚴靜説道。

「二哥?你是説阿光?好……總算你清楚你還有個二哥!我這裏明着告訴你……阿光什麼事都聽我的。你要不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和方法……從此之後,我們這兩個兄長你也就別認了!」

此刻的我説白了,就是着嚴靜在母親和我之間做出一個選擇。而且我覺得我這個哥哥的分量似乎還不夠,在知道她同樣知道阿光的存在之後,立刻也將阿光算了進來,以增加我這一方的籌碼!兩個哥哥……一個老媽!你自己看着辦……

嚴靜聽了我的話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陷入了某種兩難的境地。

她緩緩的低下頭,輕聲喃喃道:「哥,我理解你的心情,換了我……估計也是一樣了。但很多事情,你現在真的不適合知道的。知道了……我都擔心你會發瘋。老媽做的一切,有她自己為難的地方……你該理解她才是!別我在她和你之間難做好麼……」

嚴靜的聲音小的跟蚊子嗡嗡的聲音一般,但她此刻的那種痛苦和為難的神情,以及那種我從未見過的柔聲細語,卻猛的觸動到了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某些東西。

我不自覺的哽咽起來,拿着手機的手也軟綿綿的垂了下來。我懷疑我此刻的行為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剛剛確認和發覺自己居然有一個妹妹,確認之後,就立刻想要將對方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下。這難道是一個做哥哥的,應該有的行為?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妹妹和自己分別不知道多少年……

我的心在不知不覺當中軟了下來。

沉默了一陣之後,我緩緩的開口問道:「處理完了這裏的事,你會主動過來找我麼?」

嚴靜意識到了我態度上的軟化,連忙點了點頭。「找你和二哥是肯定的……因為我其實也早都想過來認你們的,只是因為老媽不準才……不過現在都這樣了,我也沒必要在你面前隱藏自己身份了。有空我會過來找你……當然,是偷偷的……不能讓老媽她知道!」

「究竟是什麼原因……居然可以讓一個母親自己不見自己的孩子,甚至還不允許兄妹之間相認往來?」

我腦子冒出了這個讓我無法理解的問題。

但看着嚴靜此刻近乎於委屈的表情,我最終將這個問題狠狠的制在了腦海當中,沒有問出來。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問了,嚴靜也絕不可能給我答覆,相反,還會破壞我和她此刻似乎剛剛建立起來的那一點點彼此的親情和信賴。

我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之後,想到了一個事情,隨即開口問道:「能告訴我你的生麼?」

嚴靜面對這個問題,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沒別的意思……我這當哥的,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妹妹究竟多大年齡什麼時候過生?現在問清楚了,等你來找我和阿光的時候……我們或許能把之前欠你的生禮物還有蛋糕這些給補上……」

我伸出右手食指,在鼻子下方來回擦拭了兩下。因為我自己都知道,我這話説的有些煽情了,鼻腔裏自然的產生了某種酸澀。為了掩飾自己不自覺的情,不得不用這一動做加以掩飾了。

我在掩飾,嚴靜的眼眶卻明顯出現了些許的反光……

或者在她看來,我問的這個問題屬於她自己的私人事務,應該不會受到母親的控制和干涉。隨即低着頭,小聲的對我説出了一個年份和生辰。

當聽清了那個時間之後,我楞住了……

嚴靜報出的年份和生辰,對我而言,太過悉了。因為這一個期,竟然就是在我老家祖宅發生父親不幸慘死事件的幾天之後。而那時,我正被叔父安排在了縣城醫院之中調養。

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因為想起那段痛苦往事後悲傷的心情,朝嚴靜擠出了一絲笑容。跟着轉身望了望遠處不明就裏,只是站在原地朝我倆張望的另外三個人後對嚴靜開口説道。

「行了,其他的事情,估計我問你,你也不會説。我這個當哥的,也不想讓你為難下去了。」

嚴靜聽了「嗯」的應了一聲,出了的表情。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是不是先設法溜走……然後匿名給警察報警,讓他們去搜查老房子還有這邊這個瑜伽培訓基地?讓這幫傢伙的所作所為大白於天下?」

我隨即向嚴靜詢問起了她接下來打算的處置方法。

嚴靜聽了我的建議,腦袋當即像撥鼓一般的搖了起來。

「不能報警,報警了的話,老房子這邊死人,還有這個下水道里面的事情鐵定會被老媽知道的。她一知道……我就慘了!」

「那怎麼辦?對了……這麼長時間了。他們難道都沒發覺我們從那院子逃進下水道這個情況麼?連個追兵都沒跟進來?難道外面的房子已經燒塌了……時間上好像又不夠啊……」

我一邊説,一邊將思維調整到了現在我們這幾個人面臨的實際問題上來了,同時隱約發現了這其中的不妥之處。

嚴靜此刻也把思維轉移過來。面對我的疑問,她「嘿嘿」的輕笑了起來。

我不解的將視線轉移到了她的臉上……

此刻的她快速的從親情當中擺了出來,解釋了沒有追兵的原因。

「應該他們吃了一次虧,這次學乖了……兩天前,我在無錫伏擊了她一次,她手下那幫傢伙追着我攆,結果我一邊跑,一邊轉身收拾追的最快的傢伙,連着廢了她七、八個手下。下來的地道這麼狹窄,一次進來頂多兩個人。那女人很聰明,知道我們要想堵口子的話,下來多少人都不夠我們揍的……所以沒敢安排人直接追進來唄!」

「兩天前無錫……昨天南京……今天又是這邊……這女人這麼忙?幾個城市連軸轉?」

我眨了眨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沒啥奇怪的……這女人的仁波切身份是真的!這年頭,她這樣的活佛比政府官員都吃香……沒辦法!現在這世道傻子太多了,多到騙子騙錢都騙不過來了!」

嚴靜此刻似乎恢復到了她正常的狀態當中,揶揄的同時還聳了聳肩膀。而這個姿勢和動作,也是我和嚴光時不時會冒出的習慣姿態。從這點來看……這丫頭的身上恐怕真的着同我和嚴光類似的血脈了。

「要真是這樣最好……至少我們從水道撤離的時候,不用擔心股後面有人一直攆了。」

我一邊説,一邊轉身朝胥悦三人招了招手。胥悦等人確認到我和嚴靜之間的已經結束後,連忙打着手電跟了過來。

嚴靜顯然不肖於跟胥悦他們三人有什麼接觸和,見到他們過來,開口對我説道:「先設法從這地方撤離再説了,我去前面開道。」

説完,便自顧自快步走入了黑暗當中。

我對此也無異議,在胥悦等人過來後,隨領着他們沿着過來的下水道原路朝回走。

走了一段路之後,見到前方水道中央冒出了滾滾濃煙和火焰。

再一看,我才發現,這些火焰和濃煙竟然都是那些屍體在燃燒所造成的。

當遠處又一具屍體燃燒起來並看清了屍體旁正拿着我的打火機的嚴靜後,我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她的「傑作」。

「你在幹嘛?」

我隨即扯開嗓子朝她喊了起來。

嚴靜聽到了,隨即大聲回應道:「那女人想利用這下水道,湊齊一百零八具煞屍為她自己實施煞灌頂!我這一路過去,把這些煞屍一股腦全給她燒了!我看她還怎麼聚斂煞氣……我氣死她!而且這些煞屍被她們乾的……一點就着,不燒白不燒了!」

「我的姑……這裏可是下水道!你這一路燒過去……很快整座水道里頭都是煙氣了。你要把大夥都給嗆死不成?」我哪裏想到,我這妹子做事居然如此不靠譜,想到什麼動手就做!絲毫沒有考慮到所處的環境以及可能造成的後果……

「怎麼沒想到?你們走快些,跑到前面去……這煙飄的又不快……趕在煙氣瀰漫之前從下水道里出去不就得了!不燒的話,煞氣會不停的產生和聚集。燒了正好解決掉煞氣外的問題!」

嚴靜一邊走,一邊跑到了下一具屍體的旁邊,再次打燃了打火機。

我一聽,這丫頭説的也有道理。從李家村老房子的卧室下來,我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查清煞氣息的來源,以及要設法解決掉這些煞氣可能對李家村造成的威脅。

之前我還在思考具體該怎麼處理這個事兒。這下倒好,嚴靜用最簡單,也最實際的方法,就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清楚了這點之後,我隨即帶着胥悦等人加快了行進速度,超越了嚴靜。

胥悦之前跟着李敬過來的時候,已經見過一次這些屍體了,雖然不清楚她當時是怎麼捱過來的!但此刻還能保持着鎮定,跟着我們一路前進。

總算這水道中的屍體總共只有一百零五具。快速行進了將近一公里左右的距離之後,我帶着胥悦等人終於從那一截停屍水道當中跑了過來。

在確認已經離開了那一截「恐怖路段」之後,我的心情隨即稍稍的放鬆了些許。

和嚴靜過手過,我很清楚這丫頭的本事和能力。對於讓她一個人留在最後焚燒那些屍體,我一點也不擔心。

此刻的我又將思緒轉移到了發生在我家的種種奇怪事件當中。

此時的我已經確認了一點:我的母親,恐怕才是我家裏發生的那些事情的關鍵所在!可我怎麼也不明白、不理解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懷疑我母親恐怕是和王烈或者韓哲他們一樣的獵魔師了。但獵魔師這行當雖然見不的光,但也沒有到需要家庭離散、骨分離的程度啊?王烈、韓哲、甚至於這次在夏禹城結識的趙中原、林默湘他們這些人,在斬妖除魔之外,也都擁有屬於自己正常的常生活。

我在思考,走的也就慢了下來。胥悦和李敬保持了我和一致的速度。只有杜金龍,很明顯對於剛才見到的那些腐屍依舊存在着嚴重的心理影。在我們三人降低行走速度的情況,依舊自顧自的拼命朝前趕……似乎是想距離那段道路越遠越好。所以,沒多久,他便衝到了最前頭,甚至於消失在了我們三人的視線當中。

不過正當我陷入深度思考並試圖從中理出若干頭緒的時候。前方下水道內忽然傳來了杜金龍的慘叫聲。

那聲音在水道之中回着,讓人產生了骨悚然般的驚悚

我從思緒當中猛的清醒過來後,和李敬彼此對視了一眼。

「我過去看看……你守着胥悦!」

我對李敬下達了指令之後,將在後背皮帶上的鐮刀了出來,朝杜金龍慘叫聲傳來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更新説明:

《紋面》四月份暫停更新,再次更新時間應該是在五月份後的首個週四。

具體原因很多,一則是因為工作關係,四月大部分時間要出公差。二則,因為碼字時間緊張,我自己也對於最近章節的寫作質量不意。雖然大致還是將構思的具體情節這些都寫出來了。但卻覺有些類似於水賬一般。

這次借出差停更,清理一下頭緒。對已經構思完善了的之後的故事情節如何形成文字這些進行一些考量。

希望各位壇友能夠理解,並繼續支持這部小説!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奔跑了一百多米,當轉過一截弧形的通道後,幾道刺眼的強光猛然出現,並瞬間集中照到了我的臉上。猝不及防之下,我本能閉上了眼睛,一邊倒退,一邊揮舞起了手中的鐮刀。

隨後,我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嗤笑聲……

透過眼皮,我覺眼前的強光似乎暗淡了一些,方才止住了倒退的腳步同時睜開雙眼。

在對方眾多照明工具的作用下,我方才看清了眼前的狀況,同時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狹窄的古代下水道前方,此刻陡然出現了一大羣男男女女。男的清一的黑西裝,而女的則都穿着瑜伽館裏標準的那套白連衣裙。

杜金龍被一名黑西裝用手頂在腦門上,跪在黑西裝的面前臉恐懼的依舊還在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此刻我如何還不清楚如今是什麼情況。對方顯然藉着之前我和嚴靜談的時間趕到了胥悦堂兄的宅子那邊,或者是我所未知的其他入口進入到了下水道內,直接等在這裏頭堵截我們一行人。而杜金龍一個人跑在前面,最先被他們控制住了,接着再用着杜金龍在這裏慘叫,目的就是想把我們直接引到他們的面前。

轉身逃走?

我腦子裏冒出這個念頭,正打算實施的時候,卻見到數十名人羣超兩側一分,那個叫做達耶。仁波切的藏族女人從人羣之中冒了出來。她的出現,瞬間讓我腳底抹油的打算消失的乾乾淨淨。

原因無他,因為這個女人此刻出現的方式實在過於讓人驚駭了,以至於我在目睹了眼前狀況的同時,居然忘記了逃跑。

因為這女人居然是雙腿盤坐漂浮在空中,然後在兩側人羣分開後直接從人羣后方漂出來的……

「不、不會吧……這女人難道真是什麼活佛、菩薩轉世?竟然能夠凌空飛舞?」

陡然見到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我都快傻眼了。

人在天上飛……我不是沒見過。

那個紋面女妖在皮革廠同我初次相見的時候,便展現出了「飛行」的能力,當然,她是妖,不是人,而且從當時的情況來看,那女妖的「飛遁」其實嚴格説算不上是真正的飛行。她顯然是利用了她當時那件兜風的大衣,藉助了那陣風勢,然後利用她異於凡人的妖魔體質「御風而走」的。説白了,那女妖是接風滑翔。可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是盤腿懸空,身體一動不動便從眾人的簇擁當中飄出來的……

達耶。仁波切盤腿懸空,左手平放在膝蓋上,右手則粘了個雕塑中菩薩塑像常見的手勢,要是左手上再拿個着柳枝的瓶子,活就是在模仿民間傳統當中觀音菩薩的姿勢。不過我卻從她身上覺不到任何菩薩的所謂「莊嚴寶相」。因為她正歪着腦袋,眯着眼睛,就像看一件稀有動物一般,上下打量着我。

見到我出現,杜金龍一面用歉意,且無耐的眼神朝我望來,同時也停止了慘叫和哀嚎。對於他的行為,我倒也並不介意……易地而處,換成我被頂在腦門上,且眾寡懸殊的狀態下,估計也是一樣的結果。

對方既然選擇在這裏堵截我們,想必是算定了要從這古代下水道里出去,必然會經過這裏。如此一來,轉身逃跑似乎也無濟於事。想透了這點後,我嘆了口氣,隨即準備開口試圖和對方涉。但沒想到,還沒等我開口,達耶。仁波切突然停止了對我的打量。開口説道:「這男人我看着煩,把他解決了……」

聽到仁波切的話,原本拿搶頂着杜金龍腦袋的黑西服立刻抬手,將口對準了我。

接着我只聽到「呯……」的一聲響,同時覺頭部被什麼沉重的東西重重的撞擊了一下。我甚至能在視線當中看見我的眼皮上方飛濺而出的紅物體。

我的身體隨即朝後轟然倒下,當身體撞擊地面的痛傳到我的腦部神經時,整個世界在我眼前瞬間變成了一片黑暗……

沉悶的聲在下水道內反覆的迴響着。

達耶。仁波切在那神秘懸浮力量的推動下,身體一動不動的飄到了我的側前方,瞟了瞟地上的我,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這樣就死了?看來不是了……想必是別的什麼能力。這倒有些可惜了……或者可以為我所用。嗯……算了,就算是別的能力,但破幻這點,終究對我有所剋制,死了也好……要不能用,活着遲早對我也會造成威脅。」

跟着懸空轉了個身,望着那些瑜伽教練還有黑西服道:「除了這兩個傢伙,還有那個小貨應該也在這下水道里面。進去堵,都小心點,別像上次一樣,讓她各個擊破了。」

聽到達耶。仁波切的話,眾教練和黑西服動作一致向她雙手合十朝拜後,成羣結隊的朝着下水道深處湧了進去。而那邊親眼目睹了我被一命中腦門然後倒下的杜金龍早已經被驚嚇的面無人了,在黑西服用手稍稍示意之後,哪裏還敢有任何的反抗和遲疑,當即在黑西服的「押解」下也跟着眾人返了回去。

片刻之後,下水道內響起了某個黑西服遭到攻擊後的叫罵聲:「小心,不止那娘們兒一個人,還有其他人,他們、他們在箭!」

達耶。仁波切聽到這聲響,皺了皺眉頭,接着隨着眾人前進的方向,朝着下水道深處飄浮了過去。在到達之前那個弧形轉折處時停了下來,扭過頭,再次朝我的「屍體」瞟了一眼,確認了我腦門上破裂的創口後搖了搖頭。隨後,便不再理會,朝水道深處飄去……

「我死了麼?」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覺。」

「也就剛剛倒地的瞬間有點痛而已,腦袋被打爆了也就這樣,嗯……因為我的神經系統已經停止工作了,所以更多的疼痛都來不急傳導進我的大腦當中!這覺還不錯了……雖然黑暗……但卻平靜……因為世界上的一切從現在起都跟我沒關係了!」

「從此用不着再為了一三餐,去編輯部點卯,然後看宣傳部那些領導們的臉了。也用不着經常去面對老鄔那張市儈的嘴臉還有主任那臉褶子的面龐了……不過話説回來,他們都是好人,這永別了,我還真有點捨不得。要説真解,應該是劉箐箐那幾個吧……從此都用不着聽她們在辦公室裏嚼舌了。那才叫真清淨……」

「還有李峯、劉濤他們……唉,老盧葬禮那陣子,也沒多少時間跟他們好好聚聚,這再也沒機會了。嗯,不過我死,他們肯定都會再次過來奔喪吧……沒想到我這次反倒成了他們再次聚會的因了……」

「……還有周靜宜……我也用不着再去考慮着該怎麼跟她説明解釋,並設法和她重歸於好了!這到省事了……説實話,我倒現在也沒想好一個我和觀雪她們幾個做的,可以拿的出手的正當理由。因為她們都是美女,還那麼……我怎麼説也是個正常的男人,要能把持的住,那我就是太監了!關鍵是……那個女妖還在我腦子裏慫恿我……對了……我怎麼把那妖怪忘記了?雖然到現在為止……我也就近距離的和她接觸過兩次而已。不過,她給我的覺真的很奇怪……至於哪裏奇怪,我也説不上來!明知道她是妖怪……可我如今卻偏偏對她有一種極為親切的意識。現在想起來……和她短信鬥嘴,被她挑逗玩,其實真的是愉快的一件事情。嗯,她説她想從妖變成人?要我幫忙……天知道我該怎麼幫助她?不過現在也沒必要去考慮這些了。因為我已經死了……」

「……呵呵,看看我這悲劇的一生!居然就這樣死在了一條古代下水道里。事業上一事無成,情上也總被人利用和玩……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死都死了……老老實實的躺着等腐爛,等收屍不就完了……我還想着想那的……」

「……想?不、不對……我他媽的怎麼還有思維?腦門上捱了一……這子彈頭應該直接打進我的大腦裏了!我的大腦不是該立刻停止工作了麼?開什麼玩笑?一堆碳水化合物也能抵擋重金屬的衝擊?難道説……人死了之後還能有思維?不會吧……」

「……還是説,我沒死?這可能麼?我是紅蓮……可沒聽王烈那些傢伙説過,紅蓮能夠在手子彈入大腦之後還能生存啊?紅蓮很厲害……但也不是不死之身。王烈他們明確的告訴過我,歷史上可是出現出現過好幾個紅蓮的,而他們無一例外的現在都死掉了啊?」

「等……等等!我想起來了……王烈好像曾經説過。紅蓮有一項非常無賴的天然能力!叫做紅蓮反噬……就是任何殺死紅蓮的對象,都會立刻遭受到紅蓮業火的頻死反擊,在紅蓮業火焚燒下和紅蓮同歸於盡。因為這個原因……即便有能力殺死紅蓮的人或者強大的妖魔,若非迫不得已,面對紅蓮時,也都只有退避三舍,而不會選擇和紅蓮同歸於盡的。也因為這個原因,歷史上的那些紅蓮才一個個橫的像螃蟹似得,世界的追殺妖魔鬼怪,而本不考慮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不是真的比被追殺的妖魔強大。因為紅蓮本身便揹負着某種讓他們自己難以忍受的負面效果。所以在他們看來,追殺妖魔是消除紅蓮負作用的有效方式,假如真的碰上了強力的妖魔,大不了就是和妖魔同歸於盡,自己也就能夠通過死亡的方式從紅蓮這種能力,也許是詛咒當中徹底解了。」

「我是紅蓮……可我中彈的瞬間,我好像沒有看見那個開的傢伙遭到紅蓮之火的反噬衝擊啊?難、難道説……我沒死?」

「我想想……子彈擊中了的我腦門……我看見我自己的頭皮似乎還有頭骨被打裂開,飛濺了出去……跟着,我好像覺中彈的部位瞬間異常的灼熱!嗯……灼熱是必然的,發出來的子彈本來就是滾燙的,能覺到灼熱不是很正常?」

「那我現在究竟是死了?還是活着?」

就在我對自己的狀態疑惑不解的時候,我忽然發覺自己從徹底的黑暗世界當中出現在了一處原野之上,我連忙環顧四周,結果卻看見了數不清的,穿着古代盔甲手持戈矛等等冷兵器的士兵在我的四周捨生忘死的進行着烈戰鬥……

「這……這是夢境!如此説來……我難道沒死?而是又一次,進入到了這連續的古代夢境當中?」

因為在這片烈的古代戰場上……我見到了能夠明確辨認鐫繡着戰雙方身份來歷的戰旗……

「吳」還有「楚」!

雖然我對古代戰爭的瞭解極其有限,但只看了看戰場形勢之後,我便意識到,這場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而且勝負已經非常明顯了。楚軍戰敗了,吳軍即將勝利。因為打着楚軍旗幟的士兵們正在四散奔逃,完全沒有了隊形。而高舉着吳字大旗的士兵們則在眾多指揮官的指示下,組成了一羣羣的方陣,這些方陣正在如同墨跡一般不停擴大,並四處出擊,不斷追殺着陣型散的敵兵。

我眨着眼睛,莫名其妙的在這寬闊的戰場上漫無目的的行走着。戰鬥中的士兵們顯然本就意識不到我的存在。他們只是不斷的追殺着自己的敵人,偶爾獰笑着彎割取戰死敵兵的頭顱。對於這些士兵割取死者人頭的行為,我並不奇怪,中國古代戰爭很長一段時間都實行的是「割首記功」制度,士兵們在戰鬥中,通過獲取敵人的人頭以計算自己在戰鬥中所立下的功勞。他們的行為,不過是為了獲取自己的戰利品和獎勵憑據而已。

遠處,相對平坦的區域當中,能看到成羣結隊的古代戰車向着某個方向快速突擊。很顯然,整個戰場分散成了若干的小戰場,那塊區域,是雙方戰車部隊鋒的場所,而我所處的位置,則是步兵戰陣的戰場。

走了很久,沿途都只能看見稀疏的樹木以及來回奔走的士兵。最終,我看到了原野上一座突起的丘陵上出現了用原木製作的柵欄圍成的一片營地。我不自覺的,便朝着那片營地的所在走了過去。

營地看來是吳國軍隊在這場戰鬥當中的臨時指揮部。遠處的戰場上,士兵們四散出擊,追擊敵人,而這營地周圍卻依然排列着整裝待發的若干軍陣。

意識到他們本就看不見我,我隨即大搖大擺的從這些防守嚴密的軍陣當中徑直走到了營地的內部。最終,來到了一座位於營地正中央的巨大帳篷前。結果,就在我剛剛來到門口時,便見到一羣人從帳篷的大門內簇擁着一個人走了出來。

很快,我認出了被簇擁者的身份,正是我在之前夢境之中見到的哪位吳王闔閭。此刻的他也披掛着一身皮甲。

望着遠處的戰場,他一臉志得意的笑容,顯得極為暢。圍繞在他身邊那些將軍們也都多是臉笑容,七嘴八舌的對着戰場指指點點,像是彙報戰況,也像是正在恭維和奉這位君王。

很快的,在這羣簇擁着闔閭的人員當中,我認出了幾張我在前次夢境之中見到過的悉面龐,比如白頭髮的伍子胥,在喜悦的人羣當中,他顯得格外醒目,因為此刻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笑容,出來更多的則是一種仇恨之下的暢快。

注意到伍子胥此刻的表情後,我回頭望了望遠處的戰場,思考了一下後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難道説,我此刻所處的地方是柏舉?要是的話……也就可以解釋伍子胥此刻的表情了。柏舉之戰是闔閭攻擊楚國的最後一戰,這次戰鬥之後,吳國的軍隊順利的攻入了楚國的都城郢都。對於伍子胥而言,他揹負的家族仇恨,這一刻終於可以雪恨了。」

思考的同時,我發現了站在人羣邊緣的屈巫,和伍子胥一樣,這傢伙在此刻的眾人當中也顯得卓爾不羣。因為現場的所有人,包括闔閭以及伍子胥在內,人人都披掛着皮質的盔甲,只有他,依舊穿着長袍戴着高冠,維持着他那戰國士大夫的形象。

闔閭頗為興奮,和周邊的人員談笑風生了良久,似乎是覺得該出發去摘取自己最終的勝利果實後,他才連連揮手,終止了同身邊人員的談。不過,就在他正要一馬當先,越眾而出時,屈巫卻藉着這個機會,快步擠到了他的身邊,主動把頭湊到了闔閭耳畔,對闔閭説了一堆話。從表情上看,似乎是在向闔閭説明同時請求着什麼。

闔閭站在原地,微笑着聽完了屈巫的話語。接着表情僵硬的乾笑了起來……

從闔閭此刻的表情當中,我明確的意識到這傢伙似乎對於屈巫的要求本的是在敷衍。

笑完後,闔閭非常隨意的説了兩句,伸手招呼着身邊的其他人員,然後在眾多隨員的簇擁下,蹬上了排列在營地入口外處的一輛空置戰車,隨即延長而去。

營地外列陣守衞的軍陣也隨着闔閭以及身邊將領們的車駕開始了移動。片刻之後,偌大的營地當中,除了少量留守以及善後的士兵之外,便只剩下屈巫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中軍大帳之外發呆。

很顯然,這傢伙也明確意識到了闔閭對他敷衍的態度,而且他似乎對此頗為意外,臉上明顯表出了失望以及難以置信般的表情。

在更早之前的夢境當中,我親眼目的這傢伙在夏禹城施展某種法術,將已經死亡了的夏南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妖魔,所以,我對這傢伙的觀並不好。對我而言,他的行為和那些蠱惑林美美步入歧途,並最終和兒子盧松一塊變成妖魔的惡之徒是一樣的,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麼好人。

但他此刻那種落魄的神情,卻又讓我對他產生了某種程度的同情。

為此,我不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傻瓜……闔閭是什麼人?放在古代,是君王!放在我所處的時代,那就是個政客!政客説的話,能信麼?估計闔閭之前答應過他,佔領郢都之後足他的某種要求,而現在,闔閭是打算食言了!」

同情歸同情……不過這一切顯然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對於我而言,眼前的一切都僅僅只是一場幻象而已,我能看見他,他卻對我的存在本的一無所知。

就在我打算轉身離開,然後沿着闔閭那些前進的路線跟着過去追尋歷史真相的時候。中軍大帳後方一道新出現的身影將我的注意力再次引了過去。

「夏姜?哦……不對,應該是夏姬!」

雖然已經多次在夢境中看到這位古代第一「女」了。但她的每次出現,都能讓我覺到身體因此而產生的某種生理反應。

而此刻,不出意外的,我再一次意識到自己身體開始了某種「異化」!

「這……這怎麼回事?難、難道説我真的沒死?此時此刻……我只是和前幾次進入夢境一樣,陷入了某種程度的深度睡眠而已?因、因為……我竟然能夠受到那個部位明顯的生理反應!」

夏姬一步一搖緩緩的走到了屈巫的身邊,每一步,都彷彿着在盡情展示着她成美女難以抗拒的魅力。

果然,見到夏姬出現的屈巫立刻一掃之前沮喪、無奈的神情,面對夏姬出了他之前特有的笑容。當夏姬走到面前之後,屈巫立刻迫不及待的將夏姬摟在懷中。同時伸手按在了夏姬的前,肆無忌憚的大力捏了起來。

夏姬被屈巫的動作的嬌連連,臉上出了渴望和期待的表情。就在我以為這對男女會因為火中燒,在着中軍大帳門外的平地上就要乾柴烈火的時候。夏姬卻顯然意識到了場合的不對。

因為她們兩人的舉動,已經引起了依舊留守在營地當中部分士兵的矚目。

夏姬隨即表情害羞的推開了屈巫的「魔爪」,仰頭在屈巫耳邊嘀咕了兩句。屈巫隨即大笑着,牽着夏姬的手,朝着夏姬之前過來的營地深處走了回去。

我站在原地發呆。

「這兩個這態度和做派,擺明了是打算回營地屬於他們的帳篷裏幹那事啊……這、這……我現在該去哪裏?是追着闔閭那些人,親眼見證歷史上吳國進佔郢都的歷史時刻?還是藉着這個機會去偷看屈巫同夏姬叉叉圈圈?」

片刻之後,我生理上的那種反應徹底制了我思維當中探索歷史真相理的一面。

因為雖然多次在夢境當中看見夏姬了……但除了第一次之外,之後這麼多次,我居然還真就沒有真正看到過這個女人和男人具體的過程。

而第一次的夢境當中,這女人還是一個青澀的少女,種種方式和行為,在我看來,和現在的那些年青女孩子也沒太大區別。而就是這樣一個曾經青澀的女子,卻在歷史上留下偌大的「名」。這讓我對「現在」的她產生了極度的好奇……

我很想知道,成為女之後的她,究竟是怎樣讓一個個男人瘋狂的跪倒在她的那對雪白大腿當中的?被妖附身了的她,究竟為什麼對於眾多男擁有着近乎於魔般的引力?

畢竟,從外貌來講,雖然她確實美人,但單從容貌姿而言,離「國天香」多少還有些差距。至少在我見過的女人當中,只有周靜宜達到了這個形容詞所能涵蓋的程度。如此一來,能夠解釋她能引眾多男為她瘋狂的理由便只有她的「上功夫」了。

就這樣,懷着這種在我自己看來都異常猥瑣的思維,我最終還是追着屈巫以及夏姬兩人一道走進了後方營地的深處。

越往營地後方走,四處行走的士兵們越少。當確認身邊再看不到任何士兵之後,屈巫隨即迫不及待的再次將夏姬摟進了自己的懷裏肆意撫摸起來,而夏姬在確認周圍已經不會再有窺視者後,也毫不猶豫的合起了男人的輕薄。

兩人就這樣摟摟抱抱的走完了最後的幾十步後,最終一塊鑽進了營地邊緣一座並不起眼的帳篷當中……

我則懷着腦子的齷齪念頭快步的跟了進去。就在我以為進入帳篷後,應該立刻就能看到旎漪場景的時候,帳篷內首先映入我雙眼視線的卻是一具站立在帳篷當中渾身浴血的體男身體。

而我在見到這具恐怖身軀的瞬間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在夢境當中,驚駭的一股坐到了帳篷門口的地面上。

「是……是夏南……」

好半天,我才從對方布血污的五官面孔當中認出了這具軀體的身份。

此刻的夏南一動不動的佇立在帳篷的中央,雙目緊閉……身上沾染着的鮮血甚至順着其赤的雙腳直接淌到了地面。其身體的四周,散落着被剝離掉的皮甲組件,以及好幾把斷裂或者豁口了的金屬刀劍,而這些盔甲、刀劍上同樣浸了鮮血。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望了半天身傷痕累累的夏南之後,腦子裏方才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難道説……屈巫把夏南妖魔化後,便直接將妖魔化之後的夏南投入了戰爭?……應該是這樣不錯了。夏南的身上雖然也都傷痕累累……但正常情況下,了這麼多血,早該死掉了。而眼前的夏南還在正常呼……説明依舊存活。那這些血跡,更多的應該都是他在戰場上敵人的血跡……」

我的視線隨即轉移到了地面上那幾柄殘破到已經不可能修復的刀劍上來。

冷兵器時代,武器砍入人體之後會因為人體自身的體温和摩擦而產生高温,短時間頻繁砍殺,即便是最好的金屬刀劍都會產生捲刃的現象,眼下地上這些刀劍中,除了青銅短劍之外,明顯還有生鐵鑄造的原始鐵劍,但無論是青銅刀劍還是鐵劍的殘存劍刃部分都不同程度的呈現出了扭曲……從這些情況分析,我都不知道這些刀劍已經奪走了多少士兵的生命了。

古代戰爭中,個體戰鬥能力優異的武勇戰士往往能夠在戰鬥中發揮驚人的戰鬥效能。不單單只是個人殺敵的成績,還能起到勵己方士氣,瓦解敵人鬥志的效果。

一隻軍隊之中,有人帶頭衝鋒,一往無前,往往能帶動身後成千上萬的士兵和他一道捨生忘死衝突敵陣。

當看到夏南此刻的狀態之後,我忽然明白了他……也許是它,在這場戰爭之中所扮演的角以及發揮的作用了。

「難怪強大的楚國在歷史上幾乎被吳王闔閭亡國……有伍子胥和孫子這樣的戰爭大師運籌帷幄,再加上妖化了的夏南這樣的勇士衝鋒陷陣!唉……」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不住嘆了口氣,不住產生了一種對歷史真相的鬱結氣息。

就在我嘆自己發掘了某些歷史真相的同時,我忽然看到原本站在原地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夏南睜開了雙眼。布血絲的眼眶中,一對血紅的瞳孔展現了出來,如火焰般的視線直直的映到了我所在的位置,同時張開嘴做出了呼急促的樣子……

「怎、怎麼回事?難道説,妖化了的夏南能發現出現在夢境之中的我?」

我驚恐的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在後退的同時,我眼角的餘光方才注意到了此刻同樣身處帳篷之內的屈巫和夏姬兩人。

進帳之後,我的注意力和思維都被夏南所引,而直到此刻,我才發現,這對男女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光了衣服,摟抱着,如同兩隻白蟲子,在帳篷鋪設了地毯的側面忘情的糾在了一起……

第一百一十六章

確認了夏南那赤紅目光接下來注視的方向之後,我方才長呼了一口氣平靜了下來。

因為我終於可以確認,他的突然睜眼並非是注意到了出現在夢境當中的我,而顯然是因為旁邊這對忘情樂的男女發出的聲響將他從沉睡之中驚醒了過來。

在夢境中,我只能看到畫面,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響。但從那對白蟲彼此糾,且不時張嘴息,也許是叫喊的情況來看,歷史發生這一幕的時刻,現場的動靜絕對不會小……

看着看着……我居然在夢境中忍不住的嚥了一口口水!

「尤物」……無以倫比的「尤物」……

我一直認為「尤物」這個詞彙形容的女同其他諸如「國天香」、「傾國傾城」之類詞彙形容的女是完全不一樣的。

後者那樣的詞彙,形容的僅僅是女容貌和難以言表的一種氣質和風情。而「尤物」這種詞語放到現在,則應專指「」這一方面的受。

周靜宜在上,固然讓我神魂顛倒,但從某種程度上講,她最引人的還是她近乎無完美無缺的五官容顏還有她身上令我説不清道不明的那種氣質和引力。而此刻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夏姬,給我的則是完全不同的一種受……真要形容的話,似乎除了我腦子裏冒出的「尤物」這個詞語之外,便只讓我聯想起另一個字……「」!

雪白而豐體,幾乎看不出任何一絲肌的線條,但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近乎於完美無缺整體的勻稱。當這具體同男的身體糾在一起的時候,覺男的身體彷彿是貼在一團柔軟且温暖的棉花上一般。這其中的愉悦觀,從此刻那個男人的表情上便可以看的出來。

男人把頭埋在了女人的懷中,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一般用手抓捏着女人雪白高聳的豪,但那房的彈以及肌膚的滑膩程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因為無論男人怎樣的抓捏,卻總無法將那團球完全的捏拿在他的手中。不過這樣似乎更令男人興奮和快樂,他見拿捏不住,便乾脆用嘴含住了女人的頭,拼命的。總算女人的頭邊緣也擁有和普通女一般微微凸起的狀顆粒,這使他總算能用嘴頭牢牢的固定在的口中,同時出了醉一般的陶醉神情。

而夏姬,在男人玩這她自己房的同時,卻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男人的兩腿之間的物體之上。

也難怪,屈巫但從外形上看,同那個時代其他那些温文儒雅的士大夫並無太大差異,但卻讓人震驚的擁有一令人難以想象的龐然大物。以至於當我看到他的尺寸之後,我都迅速產生了嚴重的自卑

一邊嘆,一邊自我解嘲般的在心裏面嘀咕道:「……什麼情至上,情至上,還有顏值……這些都是虛的!到最後,女人最喜的,終究還是這玩意兒!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廣州的那些女人,就喜找黑人!原因無非就是黑人那玩意兒最大!歐洲人、亞洲人、美洲人用科技、用資本改造世界、創造世界。但最後卻被非洲黑人,用一巴征服了他們的女人……這真是巨大的諷刺……」

屈巫的那真的很大,非常的大!以至於超出了我對男外生殖器正常的理解和認知!其長度和細,恐怕已經接近於一匹成年公馬所擁有的尺寸和直徑了。

我在確定了這點之後,不無惡意的在腦海中思考着,這傢伙平時是怎麼放置他下面這的?難道説是綁在大腿內側的?

女人臉的貪婪,不斷的用手撫摸、套着男人的莖……因為長度足夠,女人在無需躺倒在地的情況下,只微微低頭,便能伸舌舐到男人頂端的頭。

但當女人把舌頭全部伸出之後,我再次驚駭的手腳並用向後方挪動起了自己的身體。

「這、這夏姬的舌頭也太長了吧?居然能環着男人的頭繞了兩圈?這他媽的還是人的舌頭麼?」

將身子蜷縮在帳篷的角落裏又觀看了片刻之後,我的腦海中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不是人……絕對不是人!他們都是妖怪……正在配的……他媽的本就是兩個怪物!」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原本已經幾乎被徹底摧毀了的生理方面的自信,終於再次昂揚起來。

我是紅蓮,但多數生理指標等等方面來説,終究還是一個正常人。正常人就應該同正常人去相比較,拿眼前的「怪物」作為指標參照,我這不是吃了撐的麼?

隨着心態的變化……我終於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在不知不覺當中,我已經不把眼前的所見所聞當成「免費」來欣賞了。反倒產生了一種觀賞電視裏《動物世界》欄目般的隨……

女人一邊用舌頭繞着男人的頭,一邊不時的張嘴將頭含進口中用牙齒來回刮擦着,當男人的頭被她從口中吐出時,能夠清晰的見到頭和女人舌頭之間連着一絲晶瑩閃亮的體。

在女人的運動下,男人的那,不……準確的説是巨型條開始膨,堅起來。最終直直的杵在了女人的面前。女人彷彿是面對着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一般,雙眼中閃現出了熱切的目光。

不過男人條的堅只維持了片刻,便又略略軟癱了下去。女人隨之換上了不悦的神情。

我則在心中嗤笑了起來。

「長是夠長,也夠……不過這堅程度和維持時間應該是這傢伙的缺陷了!看來,這世界上確實沒有十全十美的玩意兒。亞洲男,那玩意兒在大小方面是無法同黑人、白人相比的,但起的硬程度卻普遍比這兩者要強……嗯,看來上帝也許是女媧對待不同人種,終究還是公平的!」

男人顯然覺察到了女人的不快,連忙停止了對女人部的刺,主動側身躺下,把腦袋探進了女人原本就是岔開的雙腿之間,同時扭着脖子前後的拱了起來。拱的同時,雙手抱住了女人兩條肥白的大腿。

男人似乎是把整張嘴都貼到了女人部之上,從他脖頸肌的不斷運動可以推斷,他正在賣力的用自己嘴着女人下面的那兩片,同時舌頭也在女人的之中反覆刮擦。女人之前稍稍的失望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同樣側卧躺倒的同時,再次賣力的刺起了男人的器……

因為男人的東西太大,她本無法徹底咽,所以這新一輪的刺,主要集中到了男人的部,在用舌頭舐着部的同時,女人也用嘴反覆嚥着男人鄒巴巴的囊。總算這男人的丸和普通人倒沒有太大差異,這讓我在心理上多少有得到了一些平衡。

也不知道是夏姬的口活太好,還是屈巫這傢伙的耐力不濟……

兩個人就這樣斜躺這用69口的姿勢彼此刺了一陣,男人便迅速出現了的徵兆。他全身顫慄般搐了幾下,跟着便能看到一股突起從他那條的底部向頂端快速延伸,延伸的同時,條也劇烈的顫抖起來。

女人注意到了男人這一明顯的生理徵兆,連忙抬起脖子,揚着頭,把嘴湊到了男人的頭旁,並在男人頭馬眼張開,冒出白體的同時,飛快的張開了兩張紅潤的嘴,將男人的頭整個一口喊進了口腔當中,憋着腮幫子,將出的內容一滴不拉的進了嘴裏。

吐出男人的頭後,女人扭動着身體,旋轉着,把頭湊到了男人的面前,仰起頭,微微向外吐出舌頭,讓男人看清了他在她嘴裏的,接着用她那長的驚人的舌頭沿着嘴了一圈,將白體對男人進行了充分的展示之後,方才嚥下……男人注視着女人鼓動的喉嚨,臉上盡是極度興奮之後足的神情。

女人雖然嘴上並沒説話,但其不的神情卻明顯的了出來。男人如何不清楚女人的意思,但卻顯然沒有辦法短時間再次讓自己的那條膨起來,一時間,出了歉意和尷尬的表情。不過就在此時,他注意到了此刻已經醒來,同時瞪着紅彤彤兩隻眼珠子,正死死盯着他和夏姬的夏南後,臉上迅速浮現出了他那特有的,帶有幾分氣的微笑。

跟着,他忽然起身,用力推了夏姬一把,用手指着夏南,開口説起了什麼。夏姬在聽完了屈巫的話語之後,臉上迅速浮現出了複雜的表情。

在這無聲的夢境世界當中,我自然不知道屈巫對夏姬究竟説了些什麼的。但從他的表情、口型還有隨後的那些肢體動作之中,我意識到,屈巫正在慫恿、教唆着夏姬……

從夏姬不斷變化着的表情來看,我確定,這肯定不是第一次屈巫讓夏姬做同樣的事情了。因為夏姬那不停轉變的態度當中,我能意識到留戀、回味、惑、牴觸等等諸多心理變化。

最終,夏姬似乎還是承受不住生理上對的渴望和追求,在屈巫連續輕微的推搡之下,終於光着股,就這樣爬行着,來到了站立在帳篷中央的夏南面前……

夏南的身體似乎並不受他本人意識的控制,因此在之前的整個過程當中,他都維持着分腿站立的姿態,只有雙眼的視線,隨着他自己母親身體的移動而移動着。

爬到夏南面前的夏姬抬頭呆呆的仰望着兒子那張原本英俊,但此刻卻顯得異常猙獰惡的面龐,臉上充了對情戀。她緩緩撥開了繞在夏南間,原本用於遮擋兒子私處的衣服下襬。接着伸出舌頭,把臉湊到了夏南的私處……

這一刻,原本只是目光呆滯,凝視着母親行為的夏南猛的雙目放光,同時張大了嘴,急促的息了起來。

望見這一幕,我嘆了一口氣……

原本我就一直在懷疑,這對歷史上「青史留名」的母子,彼此之間極有可能存在着某種不為人知的隱秘關係。而這一刻看見的一切,讓我終於坐實了這一猜測!

夏南顯然沒有屈巫那樣的恐怖的「本錢」,因為從夏姬仰頭吐的身體姿態來看,她應該把兒子的那徹底的吃進了嘴巴里,不停動的喉頭部位,證明夏姬含的非常深……

不過同之前同屈巫那近乎於狂野的動作強度不同,此刻的夏姬顯得極其温柔。運動着口舌反覆吐着兒子的莖,伸手緊緊摟着兒子的大腿,上下來回撫摸着。為兒子口的同時,我注意到她還不停的把臉貼到了兒子大腿的內側上下摩擦。那種覺,和之前同屈巫之間進行的完全是兩種概念。

屈巫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從他此刻惡的微笑當中,我看到一種仇視、乃至於妒忌的神情……

夏南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享受着母親對他的刺撫。

當夏姬緩緩的把頭從夏南下縮回的時候,我清晰的見到了夏南那起堅

「還好……亞洲人正常的尺寸……相比之下,我的似乎還更大一些……」

夏姬在夏南面前站了起來,抬起右腳,盤到了夏南的部……

相比之下,夏南的身材頗為高大,夏姬則身材則顯得嬌小。母子間的體型在這一時刻呈現出了某種令人難以名狀的反差。

「……母親和兒子。兒子是從母親體內產生的生命……曾經是那麼的弱小,沒有母親的保護和照料便無法生存。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嬰兒最終成長為了一個體格健壯身材高大的壯漢。而其身體的那個器官,現在卻能夠像其他男一般的起,並入母親的體內……」

望着着種反差……我的腦子裏居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了這種慨。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我自己的母親。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種惡,而且荒誕,同時肆無忌憚的念頭。

「不……不……我究竟是怎麼了?這不過是夢境……我怎麼會聯想到媽媽身上去?他媽的……難道是因為我最近連續接觸了好幾對倫的母子?母子倫的這種行為已經在無形當中鐫刻進了我的意識思維當中?該死的學宗……除了何秋母子,林美美母子表面上是被李勇慫恿的,但其背後十有八九也是學宗在背後縱了!還好那雜種被釘死在了石壁上……否則的話,恐怕還會有其他的人也會被他拉下水,最終落得悲劇收場。別的不説……經過了這些事,連我這個成年人都他媽的開始產生這方面的望和念頭了……尤其是現在,我居然和嚴靜這個失散多年的妹妹相認了,找到媽媽,並揭開家裏之前的種種謎團只是時間問題。這種念頭也難怪會猛的從我的腦子裏冒出來……」

我努力的用理排擠着腦海中冒出的那種念,讓自己平靜下來。但眼前發生的一幕卻讓「母子倫」這個念頭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在我腦海之中反覆縈繞……

眼前這位母親的右腿最終盤上了兒子的部,因為雙腿叉開而暴在外的女部,一覽無遺的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母親的部肥美而,同她豐體一般人心魄。兩片紅潤反的光芒向外翻卷,微微翕動着的彷彿在召喚着兒子下身那異常堅硬的起……

上方,如同紅豆一般小巧的蒂微微顫動着,下方微張的口中甚至能見到一股淡淡翻湧着的水光。

母親緊抱着兒子的後背,口貼着兒子的膛,扭動着部,張合之間的小不斷的接近着兒子的那,就在凹凸不同的兩種器即將嚴絲合的緊密結合的瞬間。一旁不斷嚥着口水,目不轉睛欣賞着這一幕的屈巫猛然站了起來,衝到了摟抱着的這對母子身邊,用力暴的把母親的身體從兒子的身上硬生生的給扒了下來……

緊跟着,男人正對母親,將母親的兩條大腿掰開,架在了自己的雙臂之上,接着部一聳,他那此刻正處於半軟硬狀態的條,藉着母親體充分的潤滑,一整進了母親的之中……我見到夏姬的腹部中間,跟着迅速突起了一塊。在夏姬為兒子口的時候,這傢伙或者因為目睹母子倫行為之後的刺,居然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了過來。

「我的老天……這要是普通的女人,子恐怕都被捅穿了吧?這世上,或者也只有夏姬這樣的天生娃,能受得了屈巫這一下子了!嘶……我記得屈巫這傢伙好像和屈原是一個家族的。這都姓屈……一個是為了自己的望,不惜背叛家族,國家。一個卻在歷史上留下了國主義的美名……差別真是太大了!嗯……不對,屈原那傢伙沒準也,他寫的《離》單從文字上看,也是在不停的追求傳説中的美女來着。雖然後人説他那是一種比喻……但誰他媽的知道屈原寫《離》的時候腦子裏真的在想些什麼了?那些解讀《離》的傢伙難道還是屈原肚子裏的蛔蟲?何況……喜美女有錯麼?喜美女才證明是正常的男……不喜的,不是審美偏差,就是心理變態,要不就是同戀,無能!對於屈原而言,投江自殺足以證明他對祖國的熱了……估計他都想不到後世的人會對他寫的東西進行那種莫名其妙的解讀吧?」

一系列快速的思維跳躍,終於讓我將自己從之前腦子裏「母子倫」這種可怕念頭當中給解放了出來。雖然這種思維轉移,在一定程度上嚴重的冒犯了偉大的國主義者屈原同志!

不過冒犯歸冒犯,只是我腦子裏在冒犯,又沒有別人知道……平靜下來的我終於又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夢中幻境當中了。

夏南身體不能動……但卻顯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獵物」被他人半路截取了……而他似乎也本不在乎,這一獵物正是生育了他,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母親。他張大了嘴,衝着正架着自己母親雙腿快速着的屈巫怒吼了起來。

要知道此刻的夏南渾身浴血,從形象上看,要多嚇人,有多嚇人。屈巫顯然被夏南此刻的舉動也驚駭到了。了幾下之後,停滯了下來。不過他很快再次出了他招牌似的惡笑容,抱着夏姬的身體,朝夏南走了過去。

最終,被屈巫架着雙腿的夏姬那豐圓潤的白股貼到了夏南的腹部……

夏姬顯然覺到了這點,隨即腹部下沉,扭動着部,最終用兩個股蛋「夾」住了夏南硬頂的莖,接着似乎是調整了一下位置,跟着用力朝後一矬。夏南暴在外的那消失在了夏姬雪白的股當中。

見到順利「入」。屈巫搖晃着身體,再次恢復到了正常的動作當中,而夏姬,則一邊順着屈巫的時產生的前後作用力,一邊股用力向後撅,原本怒吼着的夏南臉上也出了足和舒適的神情……

站在一旁的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這一幕。

「這……這他媽的也太會玩了!兩男一女……夾心餅乾……歐美動作片裏倒是經常能見着……可我現在看的可是國產古裝片!關鍵其中一男一女還是母子……還好老子是在做夢!要是在現實當中……我估計都會開始管了吧?」

現場的三個人,顯然也都被這種罕見的方式刺的異常興奮!

無論是屈巫,還是夏姬,甚至於身體明顯受到了某種限制的夏南都張大了嘴巴,瘋狂的叫喊起來……

一具強壯的男軀體,一具相對瘦弱,但卻勻稱的男身軀,中間夾着一團雪白、豐碩的女體。彼此之間前後來回運動着、顫抖着……關鍵是,在這烈的運動當中,三個人的下體始終緊密的結合在一起,過程之中,只能見到合的位置不時的有體濺落到地面,兩個男作為支撐的大腿上同樣不斷的有體順着大腿淌下來。

「絕對不是第一次……之前這三個人之間必然有過類似的過程,否則不可能配合的如此天衣無……」

即便是在夢中,我也覺到了口乾舌燥。

這個時候,我忽然對自己之前放棄求證吳王闔閭攻入郢都的歷史時刻而來到這裏偷窺屈巫和夏姬的決定覺到了一種極度的慶幸!

「能看到這樣彩和香的一幕……老子這次做夢!值了……」

快速查了一陣之後,屈巫猛的將自己的巴從夏姬的道當中給了出來,同時鬆開了夏姬的那兩條雪白大腿。夏姬似乎預到了屈巫會有這樣的動作,在屈巫鬆手的瞬間,雙腿後襬,反向盤到了身後夏南的兩腿大腿上。同時部用力身體後仰,雙手反轉摟住了夏南的腦袋,整個身體像章魚一樣背對着夏南,在了夏南的身上……

住夏南的同時,這女人部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歇,依舊在快速的上下扭動肢,扭,運動門夾緊摩擦着夏南的莖。而她暴且外凸的道因此而大大的張了開來……屈巫之前入的白體,隨着她身體的運動,以及道肌自然的收縮被擠,一絲絲的從紅潤的道口中淌了出來……最後,都灑落到了地面上。

「呼……終於明白那個時代的男人為什麼都像瘋子一樣沉湎於她的體了!別説什麼陳靈公了……就這扭動着的雪白體。換成是我,和她做坐到盡人亡都願意……」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終於能夠理解那些歷史上如同飛蛾撲火一般追求着夏姬的男人們的想法了!和夏姬過的男人,再和其他女,想必都是味同嚼蠟了……

夏姬扭過頭,和自己的兒子開始了瘋狂的舌吻。

表面上看,她正處於一種極度興奮和快樂狀態之中,但我卻無意間注意到了她眼角不知何時出現了些許的閃光……

沒有男人能在夏姬這具幾乎就是之神般的體面前支撐太久,哪怕是身體已經妖化了的夏南也是一樣。

夏姬連續上下快速運動了幾下之後,猛的撅起了自己的股,在離母親肝門的瞬間,夏南也開始了,同狀態綿軟無力的屈巫相比,夏南頗為「威猛」,的白體飛的老遠,其中的一小部分甚至直接到了正對着的帳篷門簾上。

之後的夏南跟着重重朝後仰倒了下去。帶着極度足般的表情,再次閉上了雙眼。而夏姬,在夏南倒地之前,便鬆開了攀附在兒子身體上的四肢,姿態輕盈的站在了地面上。

屈巫起身笑眯眯的正想要説些什麼的時候。

原本遮蔽着的帳篷門簾被人一把掀開,一羣全身甲冑的士兵湧進了這間原本並不寬敞的帳篷裏面。他們快速的分散到了帳篷的四周,手中長戈不約而同的將目標指向了站在帳篷當中,對發生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的屈巫身上。

面對這些士兵表情上明顯出的敵意……屈巫顧不上和夏姬説話,也顧不上自己此刻正全身赤。他聲俱厲的衝着其中一名似乎是隊長的士兵咆哮,叫罵了起來。

面對屈巫的叫罵,領頭的隊長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只是警惕注視着屈巫的一舉一動。很明顯,他對於屈巫的叫罵並不在乎,而只在乎屈巫是否會有反抗的舉動。若是反抗,周圍數十長戈便會朝着屈巫所在的位置戳過來。

屈巫叫罵了一陣,見到這些士兵們並無反應後,似乎稍稍平靜了一些下來。

就在此時,帳篷的門簾再一次被人掀開,一名全身甲冑的將軍走了進來。此人身材略顯矮小,容貌普通……正是我在前一場夢境當中見過一次的「兵聖」孫武!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8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孫武進到了帳篷之中,和屈巫對視了一眼之後,便從鎧甲護腕的袖口處出了一張絲。絲上似乎寫了一些字。

孫武也沒過多的動作,雙手將絲張開,望着絲照本宣科般的將絲上的文字唸了出來。

在無聲的夢境中,我聽不到孫武究竟唸的是什麼內容。而絲上的字都是一個個彎來繞去的古代文字,我也不認識。但很顯然,孫武此刻宣讀的內容,卻給予了屈巫巨大的心理打擊。聆聽着孫武的宣讀,他的臉上不斷的變幻着表情。先是震驚,接下來是委屈和憤怒,到最後,他那種原本英俊的面龐呈現出了冷酷的鐵青

孫武唸完了絲上的文字後,上前將絲遞到了屈巫的面前。在屈巫伸手接過後,退後了兩步,表情平靜的注視着屈巫。

屈巫顫抖着攥着手中薄薄的這卷絲,最終卻沒有攤開再次閲讀上面的文字。過了半響,開口向孫武説話,從表情上看,似乎是試圖同孫武進行溝通或者協商。

孫武在屈巫説完後,也沒回答,僅僅默默的搖了搖頭。

屈巫注意到孫武看似平淡,但卻異常堅決的態度之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但緊跟着,卻又抬頭放肆的狂笑了起來。

孫武也不説話,只是伸出手指勾了兩下,帳篷內的披甲士兵們隨即着手中的戰戈向屈巫聚攏了過去,就在最近士兵手中的武器即將接觸到屈巫身體的時刻,屈巫猛的朝這名士兵抬起右手,手掌張開的瞬間,一團火球從屈巫的手中而出,並打在了這名士兵手中武器的銅質戈頭上……

眨眼之間,銅質戈頭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熔化成了一灘銅水,濺落在了地面,滾燙的銅汁四散飛濺,周圍三、四名沾上了銅水的士兵當即出了痛苦和喊叫的表情,本能的連連後退。

而其他的士兵見狀,也都在驚恐和畏懼下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幾步。

炎……」

在見到屈巫出手的方式之後,我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學宗的形象。不僅如此,在釋放火球熔化了士兵武器的同時,屈巫的身上同當時的學宗一樣,陡然升騰起了一股環繞全身的紅光芒,顯然就是炎所特有的那種「護身烈焰」。

望着後退的士兵,孫武皺了皺眉頭。但卻並未開口斥責,只是平靜的望着屈巫。似乎對於眼前的這種狀況早已有所預料。

屈巫狂笑着,望着孫武出了囂張和猙獰的表情,眼神中透出的全是不削。完全就是一副「你奈我何」般的態度。

我雖然明知眼前的一幕不過只是歷史上發生現實的幻影,但卻也忍不住為孫武擔心起來。

炎的力量,我在夏禹城的地下窟當中是見識過了。我要不是紅蓮,學宗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把我燒成灰燼。強悍如王烈,在疲力盡之下,也僅能依靠兩儀的力量勉強自保而已。此刻的我對於孫武是否能夠應付已經徹底撕掉了身上古代士大夫種種偽裝的屈巫覺到懷疑。

孫武在歷史上被稱為「兵聖」,但似乎在個人武勇這些方面沒聽説有多厲害。就個體的戰鬥或者搏擊能力而言,他同普通的士兵似乎也毫無差異。面對屈巫這個擁有「炎」力量的古代超能力者,他會如何應對?

面對充分展示了自身力量的屈巫,孫武的表情平靜而安寧。眼神中,看不到絲毫的畏懼和惶恐,相反的,我甚至從他的那種安之若素的態度之中隱約的覺到了某種近乎於憐憫般的意味……

這一點,甚至連兇相畢的屈巫都發覺了,屈巫也因此變了臉,表情中顯出了某種疑惑。疑惑的同時,身上的那層赤紅護體火焰也隨之黯淡了許多。

就在此時,帳篷邊緣,有人以驚人的速度衝到了屈巫的身後,將手中的某件利器深深的入了屈巫的後心部位。屈巫遭到重創後狂吼的轉身,揮手將此人推到了一邊。當看清刺殺者的模樣之後,屈巫的臉上充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不只是他,我也被眼前這電光火石般發生的一幕覺到不可思議。

原因很簡單……這突然暴起,刺殺屈巫的人竟然是夏姬……

之前士兵一擁而入的時候,夏姬當即作出了所有體女都會做出的行為。她尖叫着,逃到了帳篷邊緣的角落,然後迅速的拿起了散落在角落中的衣物,把自己的身體包裹了起來。一個忙着遮掩自己體的女,自然不會對全副武裝的士兵造成任何的威脅。因此進入的士兵們也徹底忽略了這個女人以及躺倒在地面陷入了沉睡狀態之中的夏南,僅僅只是將屈巫當成了首要的目標。

而之後一系列過程中。孫武、士兵們和屈巫構成了事件的主要人物。連我都在不知不覺當中幾乎忽略了夏姬的存在。我本就沒有想到,夏姬居然會在這一時刻,這一狀態下,突然襲擊屈巫。要知道……可能僅僅幾分鐘之前,夏姬都還在和她親手刺殺的這個男人正在進行着「靈與的全面」。

我想不到,屈巫自然更想不到。

他瞪着雙眼,死死的盯着被他推倒在地後,支撐着從地面爬起的夏姬,臉的驚駭。他大張着嘴,似乎想要説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在全身顫抖的狀況下,一頭栽倒在了地面上,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孫武則在此刻面無表情的走到了屈巫的身邊,一腳踏到了那顆不久之前還囂張不可一世的頭顱之上。踩了兩下,確認屈巫已經死亡之後,孫武又走到了夏姬的身邊,將身後的披風解下,蓋到了一絲不掛,同時目光呆滯注視着屈巫屍體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全身赤的夏姬身上。

帳篷中的士兵們這時才反應了過來,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搬運起了屈巫的屍體,以及陷入沉睡當中的夏南。

就在我依舊沉浸在眼前這難以置信反轉情節的時候,我身邊夢境中的場景陡然一變,四周的畫面不知何時竟然轉移到了一處昏暗的地下通道當中了。

「……是……是鳳凰山囚籠?」

畢竟是一度讓我九死一生的場所,因此我很快認出了夢境中的場景所在。

在我的身邊,一隊隊的士兵們抬着幾具棺槨等待着。孫武順着隊列,逐一檢查着棺槨內的屍體。每確認一副棺槨和裏面的屍體之後,孫武便點一下頭,士兵們方才蓋上棺蓋,跟着抬起,步入暗而幽深的通道深處。而第一副棺槨之中,放置的赫然便是屈巫的屍體……

我在一旁,默默的計算着數字,最終,有七副棺槨在孫武查驗之後被抬走。正當擺放在孫武前的棺槨全部消失之後沒多久,頭白髮的伍子胥帶着十數名軍士抬着一付棺槨出現在了場景畫面當中。

伍子胥見到孫武之後,也沒説話,用眼神和孫武招呼過後,便示意讓身後的軍士將這副棺槨抬到了孫武面前,當棺槨從伍子胥身邊經過時,這白髮老者朝着這副棺槨內憤憤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看也不看的轉身揚長而去。孫武望着伍子胥手中抓着的皮鞭,輕輕的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並未像之前檢查其他棺槨一般仔細確認,便揮了揮手讓抬棺的軍士們從他身邊走過了。

就在我以為這座場景中的事件就這樣結束了的時候,又一羣士兵抬着第九副棺槨出現在了孫武的面前。而夏姬此刻也再次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此刻的她一身縞素,臉淚痕,拼命的想要撲倒在這副棺槨上,但身邊的幾名軍士卻死死拽住了她的雙手……

孫武面無表情前進了幾步,低頭望了望棺材裏的情況,點頭確認後,示意軍士封蓋棺槨。當棺蓋封閉的一刻,夏姬似乎終於經受不住神上的痛苦,暈倒在了地上。孫武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示意控制了夏姬人身自由的那幾名軍士將夏姬抬出了囚籠的通道。當夏姬被士兵們抬走的同時,一名身穿着可能是祭祀麻布灰袍的中年男子領着十餘名穿着相似服裝的人員步入了場景之中。

鳳凰山是厭勝鎮魔的囚籠,出現祭祀或者巫師之類的人員並不稀奇。但關鍵是,這名中年男子的懷中居然還抱着一個看起來,同整座場景毫不搭調的一名嬰兒。這就讓處於旁觀地位的我產生了幾分好奇。

中年男子抱着嬰兒來到了孫武身邊,將嘴湊到了孫武耳邊耳語了幾聲,孫武聽後微微楞了一下,同時雙眼的視線集中到了他面前這副尚未被軍士們抬起的棺槨之上。孫武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棺槨,開口向這名中年男子詢問着什麼,當男子點頭確認之後,我注意到孫武那張極少出現情緒變動的臉上罕見的出了複雜的神情。

孫武接過了中年男子懷中的嬰兒,將其放置在了面前的棺槨蓋上,接着,出了隨身佩戴的利劍,劍尖朝下,緩緩的刺向了嬰兒的身體。旁邊的軍士和那些祭祀和巫師們則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望着孫武的動作。

當鋭利的劍頭距離嬰兒的身體只剩區區幾釐米的時候,孫武手腕一抖,將手中的佩劍扔到了一邊,表情痛苦的嘆了口氣,又反覆搖了搖頭。接着轉身再次向那名中年男子詢問起了什麼。

中年男子沒有太多的神情變化,似乎只是單純的對孫武的詢問進行着説明和解答。在中年男子講解完畢之後,孫武的眉頭擰到了一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思考的同時,他不時的斜過目光注視着襁褓中沉睡着的嬰兒的臉蛋。他思考了很長時間之後,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在眾人的注視下,孫武轉身拾起了被他自己拋在地面的佩劍,再一次持劍來到了嬰兒面前,接着乾脆利落的用劍割裂了自己的左手手腕,手腕上出的鮮血,一滴一滴濺落到了嬰兒的臉上……

孫武滴血的同時,中年男子立刻招呼起了自己身後的那羣祭祀,在中年男子的指令下,十多名祭祀同中年男子一道,迅速的將孫武以及棺槨還有棺槨蓋上的嬰兒圍在了當中。祭祀們圍成一圈之後,紛紛快速連續的做出了各種不同的手勢,明顯是在實施某種羣體的法術。在法術的作用下,孫武的血彷彿有生命一般,在滴落到嬰兒臉上的同時,便迅速滲透進了嬰兒的身體之中。於此同時,原本睡中的嬰兒也在法術的作用下猛然睜開了雙眼和小嘴,一股股的黑氣從嬰兒的七竅之中緩慢的漂而出。

裂口的血越滴越慢,孫武在手臂上接着又割了一刀,新的血再次滴落在了嬰兒的臉上……

孫武下了自己身上的甲冑,赤上身,不斷的割取着自己的血,原本健壯黝黑的身軀在大量失血的狀態下呈現出了病態的蒼白澤……

當中年男人注意到嬰兒七竅之中冒出的霧氣逐漸由黑轉變為一種近乎於深藍的彩之後,連忙終止了四周眾多祭祀們的施法動作。而孫武則在中年男子叫停之後,一股坐到了地上。此刻的他臉煞白,嘴之中幾乎看不到一絲血,神情萎頓。中年男子和周遭的軍士們慌忙圍到了孫武身邊,為孫武止血,同時包紮着他那條遍佈傷口的手臂。

孫武坐在地上,休息了很久,最後在軍士們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他望了望再次陷入沉睡的嬰兒一眼後,冷漠的神情之中出了幾分讓人難以覺察的慈。他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幾句話後,最終向待命的軍士揮了揮手。軍士們迅速在他的指示下,抬起了他面前的這副棺槨,連同棺蓋上的嬰兒一道,消失在了鳳凰山囚籠那森恐怖的通道盡頭。

中年男子率領的眾祭祀尾隨着抬棺軍士們一道進入了更深處的通道。而孫武,則在其他軍士的攙扶下,反方向離開了現場。

孫武離開後沒有多久,他離開的通道方向那邊很快湧出了成羣結隊的屍傀……這些屍傀快速的沿着如同一般的通道散佈到了囚籠的各個區域之中。

我站在原地,平靜的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最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那個慵閒齋主人的推測才是準確的。這鳳凰山只鎮了一個妖魔,如果我判斷的沒錯的話,這所謂的妖魔,便是屈巫那傢伙的屍體了。全部九具棺槨之中,他的棺槨最大,也最為特殊。其他幾具棺槨,從大小形制方面來看,都是一模一樣的。包括最後抬進來的那一副。看夏姬那樣子,最後一具棺槨當中,存放的恐怕就是夏南的身體了……」

「不過,那個嬰兒是什麼人?難……難不成就是夏姜?」我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在低頭思考了一陣之後,我不對自己的判斷達成了某種肯定。

「應該沒錯了……那嬰兒最後吐出來的氣息是深藍的……隱約呈現半透明的狀態。而當初在李子坪我給夏姜包紮傷口的時候,她身上出來的血就是那種顏。這應該不是巧合了……」

「……嗯,那些祭祀羣體施展的法術似乎是某種媒介置換法術。老韓當初曾經跟我提到過這種古代術法。按照他的説法,這種法術需要某種特殊人物犧牲自己,貢獻出自己體內相當數量的血,然後用這種特殊人物的血用來中和和置換目標對象體內的某些東西。可以驅毒、甚至於徹底轉變目標對象體內的魔氣甚至於妖氣。不過能夠用於施展這種法術的特殊人物並不多,按老韓的説法,在史料中提到過的能夠用於這種鮮血置換法術的只有所謂的烈士、義士以及勇士這樣的幾類人物。可人心隔肚皮,不到死後蓋棺定論,誰也不知道一個人活着的時候究竟是不是以上這幾種了。尤其秋之後,禮樂崩壞,華夏民族原有的許多淳樸的道德思維和觀念隨之顛覆,能夠配得上以上這些稱號的人越來越少。所以,這種法術到魏晉時期,基本上就失傳了……」

「等等……嘶……勇士?對了……勇士!孫武這人烈不烈,義不義不好説!但就憑他面對屈巫的炎威力時,那面不改的從容與平靜,最起碼證明他對於死亡的威脅是毫不畏懼的!不畏懼死亡,勇士這個稱號是絕對當的起的!我明白了……孫武正是犧牲奉獻了自己體內的勇士之血,讓那些祭祀能夠順利施法,徹底改變了那個嬰兒體內的魔氣息……原來,夏姜體內的玄之氣,竟然是靠着孫武子替她徹底換血才產生的……」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了一種想要手舞足蹈般的覺。因為我忽然發覺,我居然在夢境之中發掘出了夏姜的部分秘密,而這秘密,則是韓哲那傢伙以前百思而不得其解的。

跟着,我抬起頭正想放聲大笑,對面牆壁上的壁畫卻猛然映入了我的眼簾……

之前,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場景中的這些人物和物品身上,並未注意到牆壁上的壁畫。而此時抬頭,我才意識到了壁畫的存在。最重要的是,這壁畫我已經是第二次看見了。看見壁畫的時候,我才真正確定了我此刻在夢境中所處的場景是鳳凰山囚籠當中的哪個地方。

夢境中,我所處的地點居然是在那座機關謎樓和囚籠主結構的連接位置……而我眼前正對着的,則是當初我進入囚籠之後見到的那一系列壁畫當中的最後一幅!

畫面中兩個武士的形象,其中一個躺卧着,而另一個則站在躺卧武士的前方。兩個武士的造型完全一樣。而在兩個武士畫面的遠處,站着一個衣袖寬大的男,男雙手向天,在呼祈禱,男形象的背後站着赤的形象,赤的手中拿了一把劍,劍的半截進了前面男的身體……

望着眼前的這副壁畫,我終於明白了當初在囚籠中看到的這最後一幅壁畫的意思了!

這分明就是在表現屈巫用法術「復活」夏南,以及之前我剛剛目睹過的夏姬刺殺屈巫的這兩幕場景。

望着這近乎於悲劇般的事件結局……我思維中剛剛冒出的那股喜悦心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貴族也罷,平民也罷,男人也罷,女人也罷……甚至於孫武、伍子胥,還有那個吳王闔閭……不管活着的時候多麼的意氣風發,但最終都只不過是在歷史和時間的長河之中痛苦掙扎的人罷了!」

我的心,隨之慢慢的消沉了下去。

在我心情低落的同時,夢境中的場景又一次的發生了轉變。

離開了暗恐怖的囚籠通道,我發覺自己轉而置身於寬廣空曠的天地之間,天空中飄散着漫天的白雪。

夏姬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當看到夏姬此時樣貌的時候,我的心不住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刺痛

曾經名揚諸國的一代「姬」,此刻披頭散髮,赤着上身,步履蹣跚的在冰天雪地中艱難的跋涉着,她的身後雖然跟隨着車馬以及眾多的人員,但每當其中有人想要接近她為她披上衣物時,都被她狀若瘋狂般的推到了一邊。

跟隨的人員中有男有女,但都對她此刻的行為無可奈何,卻又無法離她而去,只得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後。

從夏姬不合常理的行為以及她悽慘痛苦的表情,我知道……她在自

跟隨夏姬的人顯然是她的隨從!她是公主出身,而且所嫁的夏氏家族也是貴族。雖然經歷了諸多戰爭和人生變故,但依舊擁有封地和領民。這些人對夏姬宣誓效忠,無論夏姬做什麼經歷了什麼,只要夏姬還是他們的主人,他們都會義無反顧的追隨其後。

夏姬一邊顫抖着,一邊哭天喊地的行走着。

走着,走着……這個女人突然跪倒在了雪地之中,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一般,低下頭,拼命的四下打量着自己的身體,同時雙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來回的摸索着……

跟隨在後的幾名隨從武士見狀,慌忙快步趕到了她的身邊,顯然是要詢問狀況。夏姬暴的將這些武士用力的從身邊推開。但卻趁着一名武士疏忽的機會,拔出着名武士隨身攜帶的佩劍。

武士們對於夏姬的這一舉動顯得格外驚慌,紛紛退後。畢竟,刀劍無眼……主人此刻又處於一種神異常的狀態,退後避險是正常的反應。

夏姬一手拿着劍,另一隻手摸到了自己的小腹的位置,接着做出了讓包括我在內現場所有目擊者都震撼的一幕……用劍進了自己的肚子,接着割開了皮……

主人一定是瘋了。四周的武士們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再次圍攏了過去,試圖搶奪武器,同時搶救自己的主人。

但夏姬卻支撐着身體,揮舞短劍,不斷的將靠近的武士迫退,同時依舊不停的摸索着自己的身體,似乎想要從自己的身上尋找什麼一般,而且在迫退武士們的過程中,又連續的在自己的身上割了好幾刀……

「終於發現了麼?」

我悲哀的目睹着夢境中見到的這一切……

現場的武士和隨員們不知道夏姬究竟在做些什麼。而我卻清楚夏姬此刻所作所為的原因。

很顯然,到這一時刻,夏姬終於發覺到了體內存在的妖。也隱約意識到了自己人生所經歷的這一系列悲慘遭遇的真正原因。而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想找出寄生在她身體內的妖……

不過,她所做的一切顯然都是徒勞的。畢竟……妖是無形的鬼祟……

在連續「自殘」後,夏姬的體力隨着身體血失而消逝,她再也沒有了力氣揮動手中的刀劍,也沒有力量支撐自己站立的身體,最終搖搖晃晃的栽倒在了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之中。

我慢慢的穿過了聚集在她身邊那些驚慌失措的人員,走到了她的面前,低頭憐憫的望着這個可憐的女人。

從四周人員悲痛絕的表情當中,我確認了這一代「姬」的死亡。

對於她而言……死亡或者才是真正的解。所以,她此刻的表情非常的平靜……一張曾經惑蒼生的美麗面龐之上,這一刻,再看不到任何的妖媚,在漫天白雪的映襯之下,顯得異常純潔和安寧……

我彎下,伸手在夏姬幻想的臉上輕輕拂過。這一舉動純屬條件反,因為我從內心深處,對這個女人一生的遭遇覺到了同情。

一系列的夢境讓我知道,這個在中國歷史上留下諸多醜聞和事的女人,其實就是一個普通女而已。她從未想過傷害別人,但卻在不知不覺當中被妖以及其他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最終背上了本不應由她所承擔的千古罵名。我撫摸她面龐的行為,僅僅只是希望我的這一舉動能夠稍稍的撫她痛苦的心靈,讓她的在天之靈明白,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我這樣一個旁觀者瞭解了她一生的遭遇。

「看來,一切都結束了……但是,這一系列的夢境究竟預示着什麼?為什麼我會不斷的進入這一夢境之中?這一切和我究竟有什麼關係?」

我直起了身子,有些莫名其妙……

但就在此刻,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讓我難以置信的一幕。

一名侍女來到了夏姬的身邊,為死去的夏姬整理遺容。在她接觸夏姬身體的瞬間,一團白的虛影從夏姬的遺體上飄了出來,並試圖順着這名侍女的手臂進入到侍女的體內。

不過這團虛影剛剛冒出,卻彷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拖拽和牽引一般硬直在了半空當中。緊跟着,又一團白的虛影從夏姬的遺體內升騰而出。這一團虛影彷彿是跟前一團虛影有仇一般,在空中盤旋並不斷撞擊着前一團虛影。

「是……是妖?是之前寄生在夏姬體內的妖……可……可怎麼有兩隻?我沒記錯的話,在夢境中,我不是隻見到一隻妖寄生到了夏姬的體內麼?而且……這兩隻妖似乎在打架?」

後出現這一隻妖從虛影的大小來看,要小了許多。但卻顯得異常瘋狂,它似乎毫不在乎自己同對方在大小上的差異,一次又一次衝擊着前面這一隻試圖寄生侍女的妖。

前一隻妖一開始好像只是急着想要進入新的宿主體內,所以對於遭受到的攻擊並未給予太多反應。但在遭受了小妖連續衝擊之後,其形體不斷的縮小,可能是意識到這樣下去自己會被對方消滅之後,方才開始了同樣的反擊。

就這樣,兩團常人本視而不見的白虛影在我的視線中彼此攻擊了起來。

略大的那一隻妖顯然存了某種患得患失的心理,在面對小妖的攻擊下顯得有些躲躲閃閃。看上去,它並不想和對方爭個你死我活,而僅僅只想趕緊找機會進入到新的宿主體內。而小妖則不同,完全就是一副要和對方同歸於盡般的樣子……

結果,一番爭鬥下來。略大的妖在空中盤旋飛舞的速度越來越慢,且身體白的虛影顏也越來越淡。最終,在小妖一次瘋狂的撞擊之後,徹底在我的視線當中煙消雲散了。

妖消失後,小妖似乎終於平靜了下來,它圍繞着夏姬的遺體來回的盤旋……顯出了某種戀戀不捨般的態度。隨着時間的逝……它自身的顏也逐漸開始淡化。

當它的狀態已經接近之前那隻妖消失前的狀態後,這隻妖方才無奈般的鑽入了那名依舊在為夏姬整理遺容的侍女體內,最終消失不見了……

過了良久,我方才領悟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之前大的那隻妖應該就是最初附身到夏姬身上的那一隻了,這隻小的,應該是夏姬死亡後,從夏姬的體內重新產生了一隻。它是夏姬死亡後自行產生的,夏姬對它而言差不多就是母親,想必是在產生的同時,也寄託了夏姬對造成其自身悲劇的這隻妖的怨恨。所以一產生,便不管不顧的對前一隻妖拼命的攻擊,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復仇……這倒是令人意外。老韓説過,各種類型的妖魔都是憑着天生的本能而存在的。這隻妖居然會不顧自己的生死,去攻擊同類?嗯……見到老韓後,我一定要把這次我在夢境中見到的一切都告訴他。」

剛剛想到這裏,夢鏡忽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身邊場景不再像以往那樣與正常的時間同步,彷彿就像是有人按下了快進鍵盤一般開始了快速的推進……

在極短的時間以及快速變幻着的各種場景之中,我目睹了被小妖附身的那名侍女的一生……和夏姬類似,這名侍女被妖附身之後,行為變的極為,身邊不斷的變換着各式各樣的男。不過她只是一個卑的使女而已,在那個女平民缺少尊嚴,更多的被男或者貴族視為玩物的時代,她經歷的男也都是同她類似平民和下人,因此,她的放行為並未引起周圍人們的過多關注,因為沒有造成他人死亡的情況下自然也就不會產生什麼嚴重的後果。最終,她平靜的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而那隻寄生在她身上,由夏姬體內孕育而出的妖則在她死後,幸運的找到了又一個所謂的「四」之人後再一次的附身人體。

接下來,場景畫面速度的變幻越來越快。出現在我面前的幾乎都是那隻妖附身者的人生經歷以及它尋找下個宿主的過程……每一次的附身和轉移都彷彿是一次生命的輪迴。而每一次附身和轉移都令那隻妖的力量愈發強大起來……從第五次附身之後,它幾乎完全控制了宿主的思維和意識。與其説是它附身在宿主身上,倒不如説它徹底佔據了宿主的身體,而將宿主原本的思維和意識凍結在了宿主的身體之內。而先後被它控制和寄宿的人中,有男也有女,有貴族也有平民。但這隻妖似乎格外的謹慎和小心,彷彿是擔心再次製造出如夏姬那樣的人生悲劇一般,種種行為都控制在一個相對合理的範圍當中。至少我沒有見到有人因為同妖的宿主發生關係而丟失命。每一任宿主的人生都是在平穩而波瀾不驚的狀態下步入正常的衰老死亡,最多也就是讓人覺得他們的人生稍稍「風」了一些而已。

就這樣……似乎經過了兩、三百年的時間。這隻妖居然完成了第九次的附身寄宿,而這一次它附身在了一名貴族女的身上。

同之前被附身的那些宿主一樣,這名貴族女在經歷了充實而風的一生後,來了自己生命的最期。親友們為她建造了豪華奢侈的墓,並舉行了盛大的葬禮……

在停放遺體接受親友以及賓客憑弔的一個夜裏,守靈的人們在經歷了連的葬禮活動後因為疲倦而紛紛睡去。貴族女的遺體卻在這個時候發生了讓人瞠目結舌的變化……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貴族女的腹部開始隆起膨……便如同懷孕的女一般。

沒過多久,她隆起的腹部又幹癟了下去,在乾癟的同時,從她下身位置竟然爬出了一個一絲不掛的嬰兒……

嬰兒一誕生便擁有着如同粉妝玉飾般白以及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披散而濃密的頭髮遮蓋了嬰兒的容貌,但透過頭髮間的隙,我能受到它那雙如黑寶石一般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所散發出來的目光。

嬰兒沒有哭,應該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靠着自己的努力一點點的從棺槨當中爬了出來,接着坐在靈堂的大廳觀察着它所處的世界。

當發覺守靈的人中有人即將醒來後,它快速的從靈堂當中爬了出去。醒來者起身觀察了一下靈堂,又謹慎的查看了死者的遺體,覺得一切如常之後,茫然的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再次打起了瞌睡。

我瞠目結舌的目睹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是嬰兒,是真真正正的一個嬰兒……不再是一團白的鬼祟氣息……難、難道説,那隻妖經過了九次附身轉移之後,竟然得到了真正的身體?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恐怕本不會相信會發生這種事情。老韓也從來沒有提到過妖最終會發展成什麼形態和樣子的!嗯……估計他也不知道是這種情況。因為他所知曉的最強大的妖,也就是南北朝時期出現的那隻七轉妖而已。而我現在看見的這隻,是九轉……完完整整的完成了九次附身和轉移……老韓恐怕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曾經誕生過這樣一隻九轉妖吧?」

這時,夢境中的場景再次發生了轉變。我在瞬間轉移到了貴族女生活城鎮的街道當中,很快的,我看見了那個從貴族女體內誕生的嬰兒……

也不知道它用了什麼方法,居然順利的從貴族女葬禮的現場爬到了這個地方,但很顯然,它已經疲力盡了。它蜷縮在街道某處住宅的牆角,無力的息着。這時,天亮了,住宅的大門打了開來,一名中年女從房門內走出來後一眼就看到了趴伏在牆角的嬰兒。中年女連忙跑了過去,將嬰兒抱在了懷中,從女那意外的表情以及小心翼翼呵護着嬰兒動作來看,她顯然將這個由妖轉化而成的嬰兒當成了普通的人類棄嬰。

這可是妖變成的嬰兒,不是人類!天知道它會對普通人造成怎樣的傷害?

想到這裏,我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身在夢中的這一現實,急忙忙的衝到了這名中年女的身邊,想要提醒她。

但很顯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中年女本就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相反,意識到嬰兒還活着後,她立刻下了外套,小心的把嬰兒包裹了起來,憐的抱在懷中輕輕搖晃。同時伸手縷開了遮蓋在嬰兒面前的頭髮……

「……太、太可!太漂亮了……這世界上居然有這樣致完美的嬰兒五官?」

在看到嬰兒真容的瞬間,我的腦海中跳出了這樣語句,而同時,我對這嬰兒的容貌又產生了似曾相識般的覺。

就在我想要睜大眼睛,打算再次仔細端詳嬰兒的相貌並檢索腦海中存儲的容貌記憶時,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異常淒厲的女慘叫聲。

在這聲音傳入我耳膜的瞬間,我覺到了一股骨悚然般的顫慄!這覺並非是因為那女的慘叫聲有多麼的可怕,而是因為當我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我的心彷彿遭到了什麼東西沉重的打擊一般。而且這種覺我之前也有過……

和當初嚴光遭到妖化了的曹子軒傷害時的覺一樣,我的心臟以及身體幾乎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了起來。眼前的夢境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猛的的睜開了雙眼……黑暗,冰冷的古代下水道……我再一次回到了我所存在的現實世界當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甦醒過來的我依舊還沉湎在夢境中的所見所聞而帶給我的哀傷心境之中,對於周圍的一切有些懵懵懂懂。對於自己此刻是生還是死,以及究竟是身處幻境還是現實都有些不清楚。我受着周圍的環境,雙手不受控制,本能的顫抖着,摩挲着接觸到的事物……

堅硬的地磚;從手指過的冰冷水;空氣中瀰漫着的強烈腐臭以及刺鼻嗆人的煙氣。

這一切讓我回憶起了進入睡夢前的種種經歷。

「我、我還活着?、這不科學……我不是明明被那個西裝男一爆頭了麼?這樣都沒有死?」

剛剛發覺到這點,我再次注意到了耳邊傳來的聲響。

慘叫聲,咒罵聲,不明物體的碰撞聲響不斷的湧入我的耳中,同時在這封閉、靜謐的古代水道內反覆迴響。

「……是嚴靜和李敬他們!他們正在和那個什麼仁波切還有仁波切手下的幫兇們打鬥!不好……對方人多勢眾,而且還有手。嚴靜和李敬兩個人絕對不是對手!我必須去幫忙……」

意識到現在的狀況後,我已經沒空去思考自己為什麼被一命中腦門之後還能活下來的原因,而是艱難的側過了身子,雙手支撐着從是積水的地面爬了起來,順手抓起了跌落在旁邊的鐮刀,搖晃着,踉踉倉倉的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蹣跚而行。

轉過了之前的那個彎道,一名黑衣人在他身邊提燈光線的映照下映入了我的眼簾。當我看見他時,他正坐在水渠邊緣的階梯上拿着一繃帶爆炸着手臂上的傷口。聽到我涉水的水聲後,茫然的抬起頭來朝我過來的方向張望。

因為提燈只照亮了他自己身邊的部分位置,所以,當我看見他時,他尚未看清從黑暗中蹣跚而來的我的形狀。只是疑惑而警惕的停止了包紮的動作,起身做出了防備的姿態。

息着,深一口氣,全身發力讓自己的身體停止了顫抖,接着大吼一聲從黑暗中衝了出去,揮舞着鐮刀撲向了對方。

我對我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心中有數,能站起來行走幾乎已經是我現在的極限了。對方雖然看上去手臂受了傷,但顯然依舊擁有格鬥的能力。最重要的是,這個什麼仁波切身邊的這些黑西裝應該都是擁有專業技巧的保鏢。我即便在身體正常的情況下一對一打鬥也未必能佔太多便宜,更不要説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態了。所以,我只能設法在攻擊對方前先試圖在氣勢上倒對方,然後利用對方心神不定的狀態發起攻擊。也因此,此刻的我再也沒有任何顧忌的直接使用了鐮刀……

當我從黑暗中衝的瞬間,黑西裝終於看清了我的樣子。他先是楞了一下,跟着發出了讓我都難以置信的驚恐悽慘叫聲……他的這種反應反倒讓我吃了一驚,這口氣一鬆,整個人的動作都變的遲緩了下來。

就在我心裏暗叫不好,擔心對方會藉機衝過來將我打到的時候,這黑西服居然當即轉身,連放置在階梯上的提燈也不顧的朝着水道另一邊的方向玩命般的奔跑而去,口中更語無倫次般的大吼大叫起來。

「鬼啊……惡、惡魔啊……是惡魔啊……救命啊……來人啊……是妖怪啊……」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黑西服的這一反應,有些莫名其妙。這片刻的停滯,居然讓我覺到身體內的氣息還有力量都得到了些許的恢復。發覺到這點之後,我也沒有多想,息着彎拾起了黑西裝拋下的提燈,跟着再次一腳高一腳低的朝着黑西裝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一邊跑,一邊努力的調解着自己的呼。當覺呼的節奏終於正常之後,一股灼熱的氣息猛的從我的口丹田之中湧而出,同時快速的散佈到了我的四肢百骸。受到灼熱的同時,我也同時覺到了力量。片刻之間,我竟然產生了一種浴火重生般的人生體驗……

我越跑越快,只想着追上前面的那個黑西服,卻本就沒注意到,在那股熱量影響下,我的整個身體連同皮膚都呈現出瞭如烈火燃燒般的赤紅澤……我身上的衣物,在我完全沒有意識的狀況下,被皮膚中滲透出來的一股股蒸汽般氣體的燻蒸下開始了崩裂和分解……

黑西服的慘叫明顯引起了水道深處其他人員的注意。一時間,原本傳來烈打鬥聲音的地方陡然安靜了下了。

整個水道中一時間就只聽到那名黑西服的大呼小叫。

奔跑了百餘米,在提燈光線和映照下,數名黑西裝和白衣女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鐮刀,打算接近之後就朝着他們一頓砍。但當這幾個傢伙看清我之後,卻做出了和之前那個黑西服幾乎一模一樣的反應!先是一愣,跟着一個個全都出了驚恐和極度畏懼的表情,然後不約而同的轉身撒腿就跑。

「怎、怎麼回事?」

我心裏頭不住覺到了疑惑。前面那個黑西服估計是膽子小,看見我一副拼命的樣子,因此產生了畏懼心理轉身逃跑還説的過去。可現在對方有好幾個人,在人數上佔了絕對優勢。要説他們畏懼我手裏的鐮刀也沒道理,因為他們中有好幾個手裏拿着鋼管和木之類的武器。真要對打的話,吃虧的應該是我才對啊?

我眨了眨眼,不清是什麼情況了。

不過我也懶得去想太多。他們不敢攔截我最好,這樣我才能立刻趕去增援嚴靜和李敬他們三個人。

追着這幫人又轉過了一個彎道,眼前一下變的光亮了起來。在眾多提燈和手電的照下,此處下水道內的景象清晰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清了眼前景象的我忍不住熱血上頭,不住發出了近乎於野獸般的咆哮!

這是一處頗為空曠的十字水路匯點,小李敬憑藉着手中弓箭殺傷的威懾力,帶着胥悦背靠在一處塌陷物堵的邊緣角落同近十多名距離了他一段距離的人羣對峙着。

水路的中心位置,嚴靜在幾名黑西裝的包圍中搖搖晃晃的憑藉單手正在勉強抵擋。她的右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右側……顯然是受了什麼傷,無法運動了。總算她身手了得,單手的情況下,幾個黑西服也尚未將她制服。

對於我而言,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沒有自己親人的安危來的重要!在我潛意識當中,不管是誰,只要敢於傷害我的親人,那我就一定要他付出代價!就算他是國家領袖甚至於佛祖、上帝也是一樣的!

也因為這個原因,確認嚴靜受到了傷害,咆哮過後,我提着鐮刀徑直朝着嚴靜被包圍的所在衝了過去。

我的突然出現以及隨之發出的咆哮聲令原本吵雜混的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當意識到我有所行動之後,黑西裝和眾白衣女方才做出了各自反應。

許多人在看到我後,全都驚恐的四散躲了開來。

我腦子裏只考慮着要救嚴靜,對這具體的原因也沒有過多考慮,或者是我「死而復生」這種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意料,因此他們才對我產生了畏懼心理。

幾名正在圍攻毆打嚴靜的黑西裝見我朝他們這邊衝來,好幾個也都和其他人員一般,驚恐的選擇了閃避。而沒有閃避的其中一人拉開了西裝的衣襟,從中掏出了手

這一刻,我認出了這個傢伙,正是之前朝我開擊的那個。

他有,卻在赤手空拳攻擊嚴靜,想必是打算活捉嚴靜,所以才放棄了使用武器。不過此刻要對付我了,他毫不猶豫的再次取出了手,臉上全是驚駭和緊張的神情。口對準我之後,便立刻扣動了扳機……

暴怒之下的我早已經喪失了基本的理,即便看見了口,我依舊沒有停下腳下的步伐,而是維持着直線運動,朝着此人撲了過去。

巨大聲響之後,烏黑的口中冒出了子彈出膛時摩擦產生的火光。我幾乎同時覺到身體的正面遭到了某種強烈撞擊……

我知道,子彈必然已經命中我了。但我就沒去思考……在身體還能運動的狀態下,我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救下嚴靜,然後砍死眼前這個狗孃養的黑西服……」

黑西裝在出第一顆子彈後,緊跟着又連續的扣動扳機。將手內的子彈一口氣全都發出了來。

擊的同時,黑西裝原本驚恐的表情也轉變成了絕望下的猙獰!他拼命扣動扳機的同時,瘋狂的叫喊起來。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妖怪!打死你這個惡……」

最後的「魔」字尚未出口,我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鐮刀的刀刃從他的左頸位置朝身體的右下方劃了過去……

揮刀的同時,我才發現,我手上的鐮刀連同我的手臂竟然籠罩在一圈熊熊燃燒的火焰當中。

黑西裝死亡前絕望的慘叫聲在空的古代下水道內回……

我像丟了魂魄一般,呆滯的站在原地。

「……我……我……我這是怎麼了?」

「殺人了……我殺死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顫抖的將自己的雙手抬到了眼前。

一雙屬於我的,原本悉到不能再悉的手臂此刻在我的眼前變得如此陌生。因為,這兩隻手臂之上正環繞着一層燃燒着的紅火焰!

火焰的顏同學宗身上那金同時微微帶有些許泛藍澤的護身火焰不同。我手臂上此刻環繞着的火焰是赤紅的,鮮紅的顏如同人的鮮血一般,甚至接近血乾涸之後的黑

倒在地上的黑西裝與其説是被我用鐮刀「砍」死的,倒不如説是被活活燒死的。因為當我鐮刀的刀刃砍入他的體內之後,他的軀體在我面前全身劇烈的顫抖、搐起來!

農用鐮刀遠沒有軍用刀具那般鋭利的鋒刃,所以刀口沒入對方肩頸之後,便再也砍不下去了。我隨手條件反的又將鐮刀的刀刃拔了出來。

在我拔出刀刃後,黑西裝臉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口鼻,雙眼也在極度震驚的狀況下擴張、凸出……接着,黑的濃煙從他外的七竅當中冒了出來,緊跟着他的體內傳出了一陣陣連續的輕微爆裂聲響,伴隨着這一陣輕微的炸裂聲,黑西裝栽倒在了地面。

如同當初妖化了曹子軒一般,倒地黑西裝的身體毫無徵兆的四處隆起,隆起的位置破裂後湧灼熱的赤火焰……

在劇烈的灼燒和煙霧過後,或者因為死者是人,並非曹子軒那樣已經變成了怪物的原因,死亡了的黑西裝沒有和曹子軒一樣,徹底變成灰燼,而是成了一具焦透了乾屍呈現在了我的面前。

但這從某種程度上比曹子軒那時的場面更為讓人恐怖,我在目睹了發生的一切後,由原本極度狂暴的心理狀態當中陷入了極度的恐懼。

理智告訴我,這一切應該是我擁有的紅蓮能力所造成的。

但再一次見到紅蓮這可怕的能力以及造成的結果後,我又從恐懼之中陷入了深深的茫……

「這是一個人能夠擁有的力量麼?人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擁有這種力量的我,還能算是人麼?」

「這一路過來……他們見到我後,都在喊我什麼……妖怪?……惡魔?……魔鬼?」

望着依舊在不斷燃燒中的雙手,我不自覺地連續後退了幾步。

就在此時,我的耳邊傳來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黑西服被我劈砍後被燒成焦炭,對於四周所有看見了這一過程的人員而言,都太過恐怖和震撼了。以至於黑西服死亡之後,整個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也因為安靜,所以這一聲佛號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顯得格外清晰甚至於……莊嚴!

順着聲音,我轉過了頭。

達耶。仁波切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

這女人和之前一樣,盤腿懸浮在半空中。見到我神情恍惚,表情茫,一邊快速唸誦着某種我本就聽不懂的經文咒語,一邊緩慢的向我漂浮而來。

但當她移動到距離我只有兩、三米距離的時候,她盤着的雙腿之下猛然冒出了一股濃烈的白蒸汽,白蒸汽翻湧的同時,她的身子朝下一墜。總算她反應極快,在墜地出醜前岔開了原本盤膝的兩腿,略微有些狼狽的站立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了這一切之後,我猛的發覺了這個女人之前之所以能夠懸浮在半空當中的奧秘了。

這女人就不會飛,之所以能夠懸浮在空中是因為在她的身體下方居然有一道不仔細觀察就無法發覺的透明水幕在支撐着她的身體!她盤腿坐在曲型分佈的透明水幕上,距離稍遠一些的情況下看去,就好像懸浮在空中一般。

雖然我不清楚我現在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狀況,但從我雙手繞着一圈圈燃燒着的火焰來看,我的身體,以及身體的四周必然處於一種高温之下。這女人沒有意識到這點,貿然想要接近我,結果還沒等到和我接觸,支撐着她身體的這一層水幕就被我散發出的高温給生生的蒸發掉了。

雖然姿態狼狽,雖然被我發覺了她凌空懸浮的秘密,但此刻的我卻並未對她試圖接近我的行為產生任何的警惕。

原因很簡單,導致一個活生生的人死亡之後的我此刻陷入了一種極度痛苦和悔恨的心境之中,而達耶。仁波切之前那句「阿彌陀佛」更是在瞬間觸動到了我心底深處最軟弱的一面。

殺人……對我而言實在過於痛苦的一件事情了!

因為直到剛才,我都從來沒有真正的殺死過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此刻躺在地上的這具焦炭般的屍體,則是我從出生到現在,真正意義上殺死的人類。

一時間,恐懼,驚慌、茫等等諸般心情紛至沓來。那一聲「阿彌陀佛」出現的時候,便如同一絲光明一般,瞬間驅散了這些讓我不知所措的負面心情……望着雖然有些狼狽,但卻迅速在我面前調整了狀態雙手合十,神情莊重的達耶。仁波切。我忽然產生一種極度想要向她朝拜的望。

這一刻,這個女人在我的眼中彷彿真的成為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仁慈佛祖,她原本就十分美麗的容顏此刻散發着某種聖潔的光環,婀娜的身姿更展示着無限的温柔氛圍。似乎向她朝拜,我才能夠充分向整個個世界表達我此刻痛苦和悔恨的心情,同時獲得神上的平和。

我目光呆滯,搖搖晃晃着自己的身體,兩隻膝蓋彎曲了下去……

「大哥!你要做什麼?」

「小心……別中了她的幻惑之術!」

就在我即將跪倒朝拜的時候,我的耳朵兩側同時響起了嚴靜的叫喊和李敬的提醒之聲。李敬提醒的同時,繃緊上弦的箭矢同時出。之前,他憑藉着這蓄勢待發的箭矢迫着數名黑西服不敢近身,但意識到我即將落入達耶。仁波切的磬中之後,再無遲疑,終於將這箭矢發了出來。

箭矢飛出的同時連續反覆的散發出了刺目的強烈光線,飛行當中,整片場地籠罩在一片明暗錯的光線之中,當光線黯淡的時刻,達耶。仁波切的容貌雍容華貴,高雅端莊,但在刺眼強光的時候,這女人雙眼之中卻出了一種讓人畏懼的殘忍和赤的貪婪望……

箭矢從我和達耶。仁波切的中間穿過。伴隨着快速的光影變幻,我兩個眼眶中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了一股金的光線。當金光線同這個女人的視線織在一塊的同時,我和達耶。仁波切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慘叫,身體不約而同的彼此連連後退……

就這一瞬間,我從達耶。仁波切的眼中看到了無數如同飛散着的照片般的定格畫面。在畫面中,我見到了一雙雙恐懼的眼神、吶喊着的人臉、掙扎揮舞着的手臂、血淋淋的肢體、冰冷乾癟的遺骨殘骸、漫天飛舞的赤紅烈焰……

我搖晃着止住了身體的倒退,口在極度氣悶下產生了嘔吐的強烈望。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乾嘔了起來。

碰到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人,經歷了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那樣的地奇境,我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而從達耶。仁波切眼中看到的一切卻徹底衝破了我所能承受的心理底線,以至於讓我本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

達耶。仁波切在連續後退了幾步之後,同樣停住了腳步。在垂着頭劇烈的息一陣之後,再次抬起了頭。一張原本嫵媚動人的漂亮臉蛋上此刻呈現出了因為痛苦而扭曲到近乎於猙獰的表情。

「……紅、紅蓮!你居然是紅蓮!」

這個女人從我見到她到現在,一直都給人一種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般好整以暇的從容態度。但現在,息的話語當中第一次讓人覺到了一絲驚慌。

見到我沒有回應,依舊站在原地捂着腹部彎乾嘔。

這女人的眼中光閃現。厲聲對閃避到四周的那些黑西裝和白衣女子下達了指令。

「你們還楞着幹什麼?把這裏的人都殺了!」

這一刻,這女人顯然剝掉自己「高僧、活佛」的全部偽裝,徹底暴出了她兇殘的本

達耶。仁波切高聲叫囂着,但散佈到四周的那些黑西服還有白衣女們行動的卻沒有多少。除了少數幾個人在聽到指令後,緩慢的朝李敬和胥悦所在的方位謹慎移動外,多數人,卻都紛紛把身體貼到了下水道邊緣的牆壁上,一個個躊躇不前。

即便是朝李敬和胥悦那邊行動的幾個,其實也都存了柿子撿軟的捏的念頭。嚴靜此刻站在我不遠的地方,攻擊嚴靜,極有可能會遭到我的攔截,而且嚴靜身手極好,受傷的情況下都能在數名黑西裝的圍攻下支撐。怎麼看,都是個硬骨頭……

出了箭矢和李敬和胥悦顯然要弱的多,所以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決定把達耶。仁波切的指示落實到他們兩個人的頭上了。

在嘔吐了數下,並未嘔吐出什麼東西之後,我終於強行抑制住了那種難以名狀的噁心狀態。抬起頭,歪着腦袋,咆哮着喝止了那幾個傢伙的企圖。

「這裏誰敢動?再動一下……別怪我下狠手!」

伴隨着我呵斥的回聲,那幾名想要攻擊李敬和胥悦的傢伙也隨之停止了自己的動作,表情極不自然的僵直在了原地。

發覺到這種狀況的達耶。仁波切先是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接着,全身在憤怒之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可能她都沒有預料到,她的這幫手下,竟然如此的膽小怯懦,在見識到了紅蓮的力量之後,全都被徹底嚇倒了。

「好……很好……不愧是紅蓮!就這麼了一手,居然就把我手下的這幫窩囊廢全給鎮住了……好……太好了!」

達耶一邊顫抖着,一邊望着周圍的人羣,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居然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看到達耶的表情,眾多的黑西裝和白衣女,全都出了恐懼的表情。有人左顧右盼,躍躍試,但注意到沒人領頭後,便又垂下了腦袋,做了縮頭烏

這些細節我看在了眼裏,卻沒有打算去理會什麼。我只需要他們停止圍攻嚴靜三人的行為就好。而我,在使用了紅蓮之力殺掉一個人以後,已經真的不想再次用這可怕的力量毀滅任何人的生命了。

我大口大口的呼着,斜着腦袋,抬起左手指向了對面的達耶,微微顫抖着開口説道。

「你……你……你絕對不是什麼佛門子弟!我、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什麼?」

達耶瞪大了雙眼,高傲的揚起了自己的下巴,朝我凝視過來。

「……地獄!我看見了你的眼裏,只有地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哈、哈、哈……」

達耶。仁波切仰着頭,肆無忌憚的狂笑了起來。甚至於笑的前仰後合,捶頓足。彷彿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一般。笑完了,望着我時,還連續了好幾下。

「地、地獄?就因為你從我的眼睛裏看見了地獄……你就説我不是佛門弟子?哇哈哈哈……」

説完後,這女人又一次笑了好一陣方才止住了在我看來,近乎於癲狂的行為。

注意到這個女人的表情趨於正常,我的心境也隨之平復了下來。開口説道:「難道你覺得我説的不對?」

女人面對我的再次詢問,深了一口氣道:「你對我佛瞭解多少?」

「讀過幾本佛經……」

「《地藏王菩薩本願經》讀過麼?」

「讀過……就因為讀過,所以,我才能把從你眼裏看到東西和地獄對上號!」我冷冷的回答道,此時,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我如今這種奇怪的身體受了。也因此,我的思維也同時恢復到了往的冷靜狀態當中。

「原來如此……那我問你!從我眼裏看到地獄,就能證明我不是佛門子弟?你這是個什麼道理?」

達耶的這一句反問,倒把我給難住了!我因此微微垂下了頭。

見我沒有回答。達耶緊跟着拋出了她第二個問題。

「那你覺得佛門弟子的眼中應該能夠看見什麼?」

面對對方的步步追問,我並不打算一直保持沉默,隨即立刻對她的這第二個問題給出了我的回答。「難道不該是凡世間的芸芸眾生和西方的極樂世界麼?」

達耶對於我立刻的回答有些意外。略略遲疑了一下,臉上出了一絲難以捉摸般的笑容後忽然再次拋出了第三個問題。

「你覺得佛在哪裏?」

我的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再次以反問的方式對她進行了答覆:「難道不是在西方極樂世界麼?」

「錯……」

達耶。仁波切的表情凝重了起來。在立刻否定了我的反問之後朗聲説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萬千神佛,眾世菩薩,他們都不在你所説的那個什麼極樂世界!他們在地獄!我佛如來在,地藏王菩薩在……還有觀世音菩薩……所有的神,所有的佛!此時、此刻……他們都在地獄!」

聽到達耶。仁波切這種聞所未聞的説法,我都能覺到自己臉部的肌在不自覺的狀態的動了起來。

「你是説,佛祖,菩薩們不在西方極樂世界?而是都在地獄裏頭?他們在地獄裏幹嘛?難不成是在拯救靈魂,普度眾生?」

面對我近乎於調侃的新問題,達耶。仁波切的表情平靜而安寧。

「你説對了……我佛慈悲,地獄一不空。他便會在地獄中忍受一的煎熬!不止是他,其他所有的神佛和菩薩們都會在地獄中拯救世人!」

「連個假期都沒有?」我眨了眨眼。我注意到,在她説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上居然又一次浮現出了那種虛偽的所謂莊重神態。也因此,我毫不客氣的持續了調侃的語氣。

達耶微微搖了搖頭,她這一刻似乎意識到我真的是在調戲她了。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並未向之前那樣失態,變的歇斯底里,而是依舊保持了此刻的那種平和語調。

「地獄是什麼地方?西方極樂世界又是什麼地方?」

我眨了眨眼,沒有預料到她居然如同打禪機一般,又一次向我拋出了新的問題。

「地獄麼?應該和俗世間的監獄類似了!懲罰罪犯,同時清洗他們身上的罪惡,然後再把他們丟進六道輪迴裏頭去重新來過。極樂世界麼?好地方……給予善良者以獎勵,讓他們獲得行善積德之後的福報。和基督教裏的天堂類似吧!伊斯蘭教裏倒是明確描繪了天堂的樣子,説有很多處女隨便,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

説到後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説些什麼了。而原因很簡單……就在我和達耶。仁波切問答的過程中,我覺到了體內湧動的那股望。而且我明確的確認了,就是

這時的我有些煩躁起來。我想要發……而發的方式在我看來只有兩種。一種是找人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而另一種就是把女人按到在地,狠狠的捅!

眼前的達耶。仁波切是個實實在在的美人兒。雖然之前我對她產生了極度的仇恨,但當這股無名火升騰起來之後,我對她的那種仇恨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也轉變成了一種望。畢竟,我管她是不是佛門子弟……她是女人,這點最重要……是女人……就能被我上!也因此,在回答她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在胡説八道。要麼怒她,和她幹上一架。要她不動怒,説這些調戲的話,則似乎能從某種程度上緩解我體內升騰起來的這股望。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聽到我後面的胡言語時,達耶的眉頭雖然跳動了兩下,但卻沒有動怒,而是出言制止了我的話語。

「……那麼?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去天堂,還是去地獄?」

「難道説這世界上還有人心甘情願想下地獄的?」我對於她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問話有些莫名其妙。

達耶。仁波切原本試圖注視我的雙眼,但忽然意識到我是紅蓮之後,她將視線遊離到了我的身側。

「看來,你也只不過是個凡夫俗子而已了!」

「我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什麼超凡俗的人。」我條件反般的回應道。但隨後,我聽到了達耶。仁波切的喃喃自語。

「……我想下地獄。」

我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般的望着眼前的女人。我基本可以確定,這女人不僅心理不正常,連思維都不正常了。

「……只有在地獄之中,我才能真正的見到我佛,然後夜夜的朝拜他,聆聽他的教誨,覺悟他的所想所!」達耶。仁波切説着説着,臉上顯示出了無限的憧憬和虔誠,這一刻,我意識到,她説的這些話絕非是在演戲了,我甚至能受到她從內心深處湧出的那種對佛祖的崇拜!

「這女人走火入魔了?」我呆呆的望着此刻自言自語的達耶。仁波切。

「極樂世界無佛……有,也只有接引佛。他對我毫無意義……我去哪裏,什麼也得不到。因為你所想象的一切,我在這凡塵俗世之間就能得到。能得到……我為什麼要去追求?人只會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而我追求的,就是佛祖本身!我想要見到他……我想要詢問他……請他為我開導、解惑!為我揭示一切的真理!那些自稱佛門子弟的人,他們對佛祖沒有任何眷戀和憧憬……他們只想着去西方極樂世界享樂,快活!存了這種念頭的人……真的會是佛的信徒麼?他們都該死……所以,我才要先把他們統統都投進地獄……讓他們有機會真正接受我佛的拯救。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好……極樂世界有什麼可去的?佛在地獄……所以地獄才是佛門子弟該去的地方……去那裏,追隨我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佛是這樣對我説的……」

達耶。仁波切低着頭,絮絮叨叨的嘀咕着,説到最後,猛的抬起頭,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道。「……至於你,看來註定是我在凡塵之間的劫數。不……也許是機緣!你就是我求證大道的凡塵終點……」

話音消失的同時,這女人身邊猛然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漂浮水珠,這些水珠在我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朝我所在的位置飛而來……

「小心啊!」

遠處傳來了胥悦的尖叫聲以及李敬的驚呼!

部分水滴從我身邊不遠處掠過,一粒粒,一顆顆的撞擊到了我身後下水道牆壁之上,瞬間在磚塊上砸出了數不清的孔,其撞擊的威力幾乎等同於一顆顆的子彈。

而命中我正面的水滴卻都在接觸我身體前的一瞬間被我此刻身上散發的高温蒸發成了一片蒸汽煙幕。

附近的嚴靜似乎早都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沒有像胥悦和李敬那樣大呼小叫。

我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彎伸手從乾涸了水道中央地面上拾起了一小塊金屬。金屬塊在我的手指間快速的溶解,最終汽化成了一團煙霧。

這塊金屬不久之前還是一枚子彈,從黑西裝的口之中出,命中我身體的同時被熔化成了體,落在地面後再次凝固。而現在,在我的手中徹底消失了。

此時的我也明白了之前為什麼我腦門上中了一之後沒死的原因了。

……是紅蓮業火,在子彈穿透我腦門皮膚甚至於部分頭骨的瞬間,我體內陡然升騰的紅蓮業火將那枚子彈溶解、蒸發掉了。因為這個原因,那枚子彈最終沒有穿透我的大腦,僅僅只是將我震暈了過去。

手指,朝之前捏着金屬塊的位置吹了口氣,抬頭朝達耶所在的位置望了過去。我確實沒有料到這個女人會如此乾脆利索的就對我發動了攻擊,之前和她一問一答,我甚至萌生了一絲能夠和她協商解決,各退一步,和平離開這裏,之後再各算各帳的念頭和打算。

而她的攻擊,已經明顯的表達了她此刻的真實念頭了……那就是「不死不休」,本事之下見真章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左手攥緊了拳頭,右手將鐮刀橫在了口。

在遭到達耶。仁波切之前的水彈攻擊後,原本僅僅只是繞在我雙手之上的紅蓮業火徹底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我沒有覺到太多的不適,但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高温卻如波般向外陣陣的擴散了開來。無論是眾多黑西服和白衣女,連李敬、胥悦等人此刻也都清晰受到了這滾滾熱

一時間,現場的眾多人員忘記了敵我關係,扎堆般的逃離到了水道邊緣的區域。即便是嚴靜,此刻額頭上也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她意識到連她也經受不住我身上高温的燻烤之後,猛的用左手扯下右手的手袖。出了一隻乾癟的,幾乎同乾屍一般的右手手臂,衝我大叫起來。

「大哥,留神這女人!這女人玩水的能力比你能想象的還可怕……」

我見到嚴靜此刻右手的狀態之後不住瞳孔都放大了幾分。嚴靜右手此刻的樣子,我似乎在哪裏見過?緊接着,我猛的想起了唐正波之前給我的那張乾屍照片……

「小蹄子……還真是多嘴啊!」

達耶。仁波切似乎是覺得穿着寬大的藏袍不方便和我手,一邊隨意的將外罩的藏袍解開,拋到了一邊,出了裏面的緊湊裝束。同時像是挑釁,又像是恐嚇威脅般的開口説道。

「水這東西,無處不在……天上有,地上有,空氣中也漂浮着眼看不到的微粒……就算是人,身體中百分之七十的成份也都是水!而我的能力叫做弱水!這世界上一切的水,都能被我縱和控制……和她一樣,先廢掉你一隻手再説了!」

話剛剛説到這裏,她忽然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做出了抓取的動作後猛的往回拽了一下。

在我的視線當中,無數條水絲竟然從我右手手臂密閉着的孔之中像受到某種力量牽引一般,被活生生的拉扯了出來,水絲剛剛冒出,就被我自身的紅蓮之火蒸發成了氣體。我的手臂在不斷冒着白水汽的同時,以驚人的速度乾癟了下去。手臂乾癟的同時,我也喪失了右手的全部覺和控制,整隻手,無力的垂到了前。

我大吃一驚,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對方的這種能力時,我右手上原本繞和燃燒着的赤紅火炎則在將冒出的水絲蒸發之後,快速的從孔由外向內滲透了進去……

隨着紅蓮火焰的充斥,我一度乾癟的右手從手腕,到肩膀再次膨起來,並恢復到了之前正常的狀態之中,只是皮膚的顏變成徹底的赤紅,炙熱的温度甚至扭曲了手臂周邊的影像。手臂形狀恢復的同時,我再次覺到了對自己右手的控制和掌握,也因此再一次將手臂抬了起來,將鐮刀的刀尖指向了達耶。仁波切!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達耶。仁波切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她臉上原本並不明顯的橫向肌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了起來。

在深一口氣後,這女人止住了面部肌搐,一張臉緊繃了起來。

嚴靜同樣目睹了我身體的驚人變化之後,也沒説話,轉身飛快的朝李敬和胥悦兩人所在的位置跑了過去。此刻的她或者意識到了,我和達耶。仁波切之間的這場鋒,已經不是她所能手的了。

達耶。仁波切之前和我對視過一次,雖然沒有在其體內發紅蓮的內燃和炸裂。但此刻她顯然再沒有膽量又一次直視我的目光了。此時的她只能在避免和我視線錯的情況下目光閃爍的觀察着我的動作。又因為我和她之間還有那麼一段距離,我若要主動攻擊,先動的必然是兩隻腳,所以,她的視線隨即集中到了我的下半身上。

看着看着,着女人的臉上又出了怪異的神情!

此時的我正全身關注的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意識到她神情不對後,到了些許詫異。隨即低頭朝自己的下身看了一眼,看過之後,我差點沒想找個地鑽到地底下去了……

原因很簡單。

直到此刻,我才發覺,我的周身衣物,包括貼身的內竟然早在不知不覺當中被我自身散發出來的紅蓮業火燒的乾乾淨淨了。也就是説……從剛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早都已經是全身赤的。

達耶。仁波切視我為對手和敵人,看上去一門心思的就想殺掉我。我作為她的目標,穿着衣服也好,光着身子也好,她當然毫不在乎。

可關鍵是,嚴靜那丫頭,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一絲不掛的狀況,但這傢伙,居然都沒開口提醒我一下。

在這種狀況下,體,我其實倒不是太在乎。這周圍雖然有不少女人,不過這些女人大致都是些什麼樣的女人,我心理有數。光股的男人恐怕比我在部隊澡堂子裏看見過的都多。可關鍵是,我居然發現我的那話兒,竟然在這種狀況之下也高高的立在兩腿之間,昂首的朝着達耶。仁波切行着「注目禮」。

這算什麼事啊?一時之間,一種難以言狀的羞湧上了我的心頭。我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左手想要遮擋這個部位,同時夾住了雙腿……

卻沒想到,達耶。仁波切就在這個時候飛身躍起,在我沒有絲毫防備的狀況下騰空躍到了我的面前,落地的同時右腳探出,狠狠的踹到了我左臉上。

她這一腳踹的我眼冒金星,整個身體隨着她踹擊的力道在空中翻滾一圈後重重的栽倒在了地面。

我憑着以往打鬥搏擊的經驗,落地後朝一側連續打了幾個滾後,方才用左手支撐着,從地面站了起來,心理暗罵着眼前對手偷襲我的卑鄙行徑。

但當我看清了達耶此刻的樣子後,我卻又愕然了。

這女人趁我不備,一擊得手。她自己的身體看上去倒還沒什麼問題,但她和我瞬間的肢體接觸,卻同樣引燃了她身上的服裝。紅蓮之火幾乎是瞬間就把她右腿上的羣燙成了蒸汽,也因此,她光潔,白皙的整條右腿從大腿部開始,徹底暴在了我的眼前。

不過她似乎對此毫不在意,依舊只是表情嚴肅的注視着我的動作。

確認了這點之後,我咬了咬牙……很顯然,她似乎本就不在乎和我手她全身服裝都有可能被我身上的紅蓮之火燒光的這一現實。一門心思只在考慮着怎麼打到我而已。既然如此,我也就拋開了心裏頭那種普通人的,真正的把心思放在了對付眼前這個女人的事情上了。

很顯然,在不知道什麼條件的情況下,我體內的紅蓮之力已經大規模的呈現並且爆發了出來。但這爆發出來的力量究竟應該如何運用,如何發紅蓮傳説中的種種強力技巧這些,我是本都不知道的。

而且此刻,也不容我靜下心去悟或者領悟這種力量運用的方式方法,所以,對眼前女人的反擊,我依舊只能採取了和普通人搏擊格鬥一般的方式……衝過去,拿手裏的鐮刀砍她!

達耶冷靜的觀察着我身體的運動,在我衝到她面前揮刀橫砍的瞬間屈膝低頭,輕鬆的避開了鐮刀的鋒刃,朝後轉身的同時上身低埋,白皙光潔的右腿伸出,在地面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圓弧,後跟反向重重的命中了我的右腳腳踝。以一記標準的,搏擊教科書般的掃堂腿再一次的把我放倒在了地面。

我則又一次的在地面打了幾個滾,拉開了和對方的距離後站起了身子。

攻擊失敗……但達耶的衣物則又一次被我身上的紅蓮之火燒掉了部分。此時她的已經不僅僅是右側大腿了,上身左側的服裝因為在迴旋掃踢的過程中近距離的接觸到了我的身體,一大半在高温之下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雪白的左肩、整條左手手臂以及心口上方微微顫動着半截房暴在了我的視線內。

達耶面無表情的伸手將這部分服裝殘留的幾縷未被燒化的布條拉直,跟着在腋下打了個結,殘存的部分上衣因此而繃緊,遮蓋住了依舊還在顫動着的半截酥。跟着淡淡的開口説道:「玩火的人,我見識過幾個!不過……你是我見過的最下的一個!打不到我,居然燒我的衣服!」

面對她此刻極為突兀的指責,我本能的開口辯解了起來。

「這怪不得我……它碰到哪裏,就燒哪裏……我也控制不……」

最後的「住」字還沒出口,達耶。仁波切再次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了我的面前,右腿膝蓋高抬,重重的撞在了我的下巴上面。她攻擊的時候,我都還在説話。我的牙齒在張合之間咬到了舌尖。不僅如此,頭部再次遭到重創,天旋轉着的星星又一次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本能的連連後退。在我後退同時,達耶。仁波切在單腿支撐的情況下,練的甩動着她的右腿,快速的在我的身上連續蹬踹。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這女人的身手遠遠的超出了我的預料。此時展出連續攻擊的腿上功夫,就算我的鐵哥們兒劉濤也不大可能在實戰搏擊中施展的出來。

不過,在承受了她這一串如行雲水般的腿部組合攻擊後,我也清了這女人敢於直接用身體攻擊我,而不會被紅蓮之炎燒傷身體的原因了。她的每一次擊打,接觸我的身體部分表面都會在瞬間形成一層薄薄的水膜。當水膜被紅蓮的温度蒸發掉灼傷到她身體之前,她的攻擊部位就已經離了紅蓮的灼燒範圍。

不僅如此,我在連續後退的時候,還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此刻這條古代下水道水槽內動的水越來越稀少。在紅蓮之眼的視線範圍內,我能夠看到地面淌着的那些水變成一粒粒、一顆顆微小水珠飛騰到空中,並最終聚集到了面前的達耶身體四周。

很顯然,她用於隔離我身體表面紅蓮高温的那些水分,就是這些在溝渠內不停淌着的水

在連續的後退了十多步後,我終於再次拉開了和這女人的身體距離,而女人在給予了我連續的重擊之後,也停止了追打,謹慎的再次觀察起了我的一舉一動,並尋找着再次攻擊的時機。

「你……你好卑鄙!」

別看達耶。仁波切是個女人,可這腿上的力道之強,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連續的擊打,讓我切切實實的覺到了身體上傳來的劇烈疼痛。

因此,在勉強獲得了息的時間之後,我用左手撫摸着遭到打擊的身體部位,吐了一口沾鮮血的口水後朝着對方破口大罵起來。

達耶聽到了我的漫罵後,居然朝我出一絲嘲般的笑容。同時開口回擊道:「卑鄙?我無非就是趁你不備而已。相比之下,你這個紅蓮恐怕才更卑鄙,更無賴吧?」

「你説什麼?我卑鄙、無賴?我你姥姥……敢不敢堂堂正正的和我過招、單挑!少玩你這套偷襲的把戲!」

此刻的我學聰明瞭。一邊張口漫罵的同時,加倍小心的注意着女人的一舉一動。

「哈哈哈哈……」

達耶笑過之後,眯起了雙眼,開口説道:「堂堂正正的單挑?你好意思説這話?你們這些紅蓮,什麼時候堂堂正正過了?仗着自己就算死,都能和對手同歸於盡的無賴本事,行事從來都是橫行霸道!乾的也都是欺男霸女的事情。想和我堂堂正正的單挑……你收了你這身紅蓮火焰啊!就憑你的身手……我打你三個沒問題啊!」

聽了達耶這翻話,我居然無言以對了……因為我説話做事憑良心!

和王烈那些人接觸的多了,我自然也從王烈、趙中原那些人哪裏瞭解到了我之前,過去的那些紅蓮們的一些傳説和事蹟。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從傳下來的事蹟來看,歷史上的那些個紅蓮,一個個的名聲都不是太好。

和達耶説的差不多。因為紅蓮擁有臨死反噬對手的能力……在同時期和其他獵魔師接觸的過程中,總顯得有些霸道。加之生理上的需求,過去的那些紅蓮們也都幹過一些仗着自身本領以及財大氣橫刀奪、搶奪良家婦女之類的行為。

而達耶。仁波切顯然也聽説過歷史上那些紅蓮的所作所為,此刻朝我過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了。

就這樣,我和她彼此對峙沉默了片刻。我開口説道:「收掉身上的紅蓮火焰,我做不到!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我要怎麼做才能消除掉身上的這身火焰……」

達耶。仁波切聽到我這樣説後,眨了眨眼,出了意外的表情。但隨後又「嘿嘿」的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這樣説的話,你還沒有真正掌握紅蓮的力量囉?」

在我老實的點頭承認之後,這女人居然的雙眼之中閃現出了某種奇異的神采。同時接着説道:「那沒事……我來幫你解決掉你身上的這身紅蓮之火吧!」

聽到這話,我楞了楞。

「你死了……紅蓮之火自然也就消失了!」達耶。仁波切森然説出了這句話。

「你要殺我?你自己也知道殺死我的話,會是什麼結果!」我對於這女人的狂妄到了意外,忍不住開口提醒她,我可是紅蓮……殺我是要承擔「紅蓮反噬」的。

女人再一次放聲大笑了起來。

「沒聽到我之前的話麼?你是我的劫數,也是我的機緣!殺了你,我就能見到佛祖了!其實我早都想下地獄了……現在你出現了。我不僅能立刻實現我的夢想,還能拉着一個紅蓮一塊下地獄。你知道我有多興奮麼?」

達耶。仁波切雙目放光,趁着我一臉驚駭的時機,又一次衝到了我的眼前。

第一百二十章

「這女人難道是瘋子麼?」

聽到女人説的話,我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意識到這傢伙又想要故技重施,利用我分神的機會對我下手,所以在女人啓動身體的第一時間把鐮刀架到了前,封堵正面大部分的攻擊線路。

女人見到沒有趁虛而入的機會,並未收手,徑直伸手抓住了鐮刀的刀背,身體前傾,幾乎貼到了我的前,腳步用力前移……

我則在同她爭奪鐮刀的掌控權的同時被她推的全身向後平移。即便我採取了弓步的站立姿勢,也未曾止住絲毫退後的趨勢。

「糟糕……」我心裏暗暗叫苦!

這女人之前坦然自稱自己的能力是弱水後,我隨即想起了和觀雪兩人當時關於「隱世三宗」的談。並初步推斷,這個達耶。仁波切,極有可能就是和觀雪她們提到的擁有弱水能力的「思宗」。

「三宗」在他們那個團伙之中互不統屬,地位平等。我由此而對眼前這個達耶。仁波切的能力進行了一個初步的推斷:那就是應該和學宗的能力差不多。

在夏禹城地下窟和學宗過手,雖然事後無論是王烈還是趙中原等人都認為學宗的實力極為可怕,但我並沒認識到學宗有多厲害。畢竟,和他貼身搏鬥的過程中,我甚至有自信佔到些許的上風。也因此,當決定和眼前的這個達耶。仁波切打上一場後,我一度產生了盲目的自信!覺得她就算擁有特殊能力,終究還是一個女人。我的紅蓮能力抵消掉她的弱水能力之後,我最起碼也能擁有別上的優勢。

可打到現在,我發覺我大錯特錯了!

同為三宗之一,這個達耶。仁波切可以説佔盡上風。我幾乎就只能勉強抵禦而已。而且和學宗不同,達耶在意識到弱水能力無法對我的紅蓮造成致命打擊之後,直接放棄特殊能力的攻擊方式,而乾脆和我比拼起了拳腳功夫。而她顯示出來的格鬥底子,明顯在我之上。

之前我還在想,她終究是女人,體能和力量方面應該是短板。只要堅持下去,等她體力不支後,便是我翻盤的機會了。可現在這女人抓着鐮刀刀背,推着我全身倒退。這一刻更是從力量上完全對我造成了制。有這麼大的力氣,體能上還能差到哪裏去?如此一來,我打的各種如意算盤這一刻算是徹底落空了。

伴隨着「轟」的一聲,我的後背重重的撞到了身後的下水道牆壁上。疼痛通過脊柱神經傳導到了我周身的每一處骨骼和肌。一時間,刺痛,痠痛充斥了我的全身。

但這劇烈的痛卻又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嚴重刺到了我體內的紅蓮。在撞擊牆壁的同時,我身上的赤紅火焰陡然升騰,燃燒的更加旺盛。

達耶為了抵禦這突然產生的強烈高温,瞬間在全身上下凝聚了一層厚重透明的保護水層……保護水層在高温的燻烤下伴隨着「滋啦」的聲響產生了濃郁的蒸汽煙霧。

煙霧短暫的遮蔽了她和我彼此的視線。這女人似乎是出於安全考慮,主動鬆開了抓扯着鐮刀的雙手,迅速的退後規避。

在短暫的「失明」狀態後,紅蓮之眼透視探真的能力被發了出來,這讓我雖然處於蒸汽煙霧的籠罩之中,卻依舊能夠透過濃密的蒸汽團看清外部的情況。也因此,我居然注意到了遠處嚴靜等人的行為。

胥悦或者不明白,但嚴靜那丫頭可是搏擊高手,她應該看出了我處於下風的狀況。因此在確認了周圍那些黑西裝和白衣女的注意力都被我和達耶之間的戰鬥所引之後,果斷的拽起了不知所措的胥悦,拉着胥悦從眾多黑西裝和白衣女的身邊快速衝向了我之前過來的通道之中。李敬看上去有些遲疑,但應該是意識到留在現場幫不到我任何忙後,也當機立斷的跟在了兩個女人的身後。最讓我意外的還是那個杜金龍……這傢伙居然也注意到了嚴靜、李敬他們三人的舉動,在確認身邊的幾個黑西服沒有注意到他後,同樣腳底抹油悄無聲息攆上了李敬。

「聰明的丫頭……不愧是我妹妹!處事幹脆利落有決斷!」

對於嚴靜的「臨陣逃」,我沒有覺到任何的難過或者不快。恰恰相反,我最害怕的就是她們會留在這裏一直看着我和達耶。仁波切之間決出勝負!

我不顧一切趕過來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想要把她們從達耶。仁波切和仁波切手下的這些爪牙手中給救走。而眼下的狀況是,我已經不確定我有擊敗達耶。仁波切的把握了。我被達耶死了,嚴靜她們還留在這裏的最終結果就是黃泉路上熱鬧一些而已。那我過來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現在她們跑了,最不濟,他們也能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之葉桐還有王烈他們。這樣,就算我死了……王烈和葉桐也必然會替我報仇!要她們幾個跟着我一塊死在這裏,那葉桐和王烈他們那些人就算想追查此事,恐怕都不清究竟我們這幾個人究竟怎麼回事就突然從世界上消失了!

「那些黑西裝和白衣女都還沒注意到……不行,不能讓他們有發覺的機會!尤其是這個達耶。仁波切!其他那些個人即便發覺了,也未必攔的住嚴靜。在嚴靜他們拉開和這裏的距離之前,必須住這個變態女人!」

我想到這裏,不顧身體上的劇痛,狂吼着,從籠罩着的蒸汽煙霧中衝了出來,朝着達耶。仁波切猛撲了過去。

見到我從蒸汽中殺出,達耶的臉上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幾個回合的手下來,她估計已經看透了我如今的實力和能力。也因此,對我再沒有之前的那種忌憚。在輕鬆的閃開了我此刻明顯已經有幾分遲緩的劈砍攻擊後,又一次抬起了她雪白的大腿,快速的,連續的命中了我的身體。

……我被踢的連連後退,但嚴靜等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通往胥悦堂兄家出口的通道。我因此而發出一陣喜悦的笑聲。

見到我忽然發笑,達耶皺起了眉頭。

很明顯我的「豬突」行為確實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直到此刻,她也還沒有注意到嚴靜等人開溜的情況。

但我自然不會告訴她我笑是因為嚴靜等人順利逃的原因,為了繼續引她的注意,並給自己的笑聲找個合理的解釋,我刻意在臉上出了猥瑣的神情,伸手指向達耶。仁波切説道:「沒想到啊……你的身材還真不錯!夠火辣……要是能上你!應該會很吧……」

為什麼這麼説,原因很簡單!在剛才比拼力量的過程中,這女人幾乎全身都和我貼到了一塊,她的身體憑藉着不斷生成的水護層倒是毫髮未傷,但全身的衣物卻不可避免的都被我身上的紅蓮之火燒成了灰燼。此刻的她,和我一樣……也成了一絲不掛的赤身體。

我説話的目的固然是為了引她的注意,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位叫達耶的女活佛的身材,真的是沒得説……豐的雙峯,平坦同時甲線分明的小腹,圓潤、舒緩的大腿。此刻站立的姿態,便如同一尊古希臘的女體雕塑一般。最讓我意外的是,她居然是個白虎……大腿部看到不任何黑發,微微凸起的丘顯得豐

在我見過的女體之中,除了周靜宜之外,恐怕再沒有第二個女人能夠像她一樣,擁有這樣近乎於完美的火辣型體了。

面對我的刻意挑釁,達耶竟然沒有出任何憤怒的表情,相反,她扭動着身體,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嘴邊「咯咯」的輕笑了起來。妖媚的身姿看的我心中一

「嘻嘻……這種時候了,都還想着爬女人!看來傳説中紅蓮都是狂還真是一點都沒錯呢!」女人一邊笑的花枝顫,一邊帶着一種極度挑逗般的語氣回應着我的挑釁。

不過我卻的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依舊在不斷觀察着我的身體姿態,很明顯,此刻的她依舊在尋找着我的破綻,並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對我再次攻擊。

「既然知道紅蓮都是狂……那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接着來?比如,在上……你覺得呢?」

再確認了嚴靜她們應該能夠安全逃離這裏之後,我產生了一種極度的安定。心理安定之後的我,腦子也跟着活絡了起來。想着這個女人之前屢屢趁我不備對我實施突然打擊,我此刻也來了依葫蘆畫瓢,拋掉常人之間際的種種虛偽,説起了肆無忌憚的言語。若是能影響到這女人的心神,我未嘗不能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討厭了……一點情調都沒有!你難道就只知道麼?其他很多地方也都可以啊……」

這女人善於人心,自然不是我這個剛剛入門的新手所能比擬的。因此,對於我的調戲完全不在乎,反倒順着我的話,進一步的引申下去了。

「你是指車上……樹林這些地方?嗯……不合適了!……我在KTV和電影院裏也做過……好多姿勢做不出來!起來其實不舒服了……」

我裂開嘴,開口笑道。這倒不是我信口開河……因為我還真的在這些地方都做過。刺倒是刺……不過就像我説的那樣,因為環境的限制,很多時候只能採取適應環境的姿勢進行,真正從的舒適而言,還是柔軟的大上是最好的。

「舒服不舒服,哪要考慮是和誰了!要是和我的話……我保證你的連魂都找不着呢。」

達耶。仁波切絲毫不在乎自己此刻赤的樣子,相反,故意,一對酥因此而微微跳動了幾下,其堅的程度展無遺。

體內的燥熱刺着我的。但理告訴我,我和她眼下的彼此挑逗和打情罵俏,真正的目的卻都是為了擾、分散對方的心神並尋找合適的時機出手至對方於死地!

「説的你哪方面很能是的?誰信啊……我可是紅蓮!紅蓮乾女人的本事,大家都知道,所以我都不用多説什麼!你可是活佛……活佛難道不需要遵守戒的麼?」

達耶。仁波切「嘻嘻」的笑了起來。

「還説你看過佛經……修為不夠的人才需要守戒!我可是仁波切……我那叫做修行、參禪!喜禪……」

「原來如此……受教了?難不成你們這些仁波切都是要參這個什麼喜禪的麼?」

「那可不是……喜禪中才能領悟大智慧!修得無上阿羅漢果!」

「嘿嘿……那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和你一塊參這個什麼喜禪呢?」

「有機會試一試了!誰知道呢……不過我現在已經有固定的雙修對象了!你想跟我雙修,估計得排隊等着。」

「哦?誰那麼有本事……居然有資格和您這樣的女活佛雙修參禪啊?」

「你想知道啊?嗯,告訴你也沒什麼了。那人的能力和你這個紅蓮有些類似!是炎……」

炎?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姓朱,叫朱席什麼來着?要是他的話,我這可能需要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了。你這位雙修對象已經不在了!死了……被人用刺刀釘在了一處石壁上!死的不能再通透了!」

當我惡毒的告之了達耶。仁波切學宗朱席的死亡消息時,我注意到了這個之前臉輕鬆的和我「調笑」的女人臉上終於再次顯出了微小的表情變化。我意識到她和學宗之間,恐怕真的存在着男女之間的那種關係。

「是麼?説的跟真的似的……難不成是你殺的?那可不好……雖然説我和他只是修行的夥伴。但要真是你把他給殺了的話,我少不得是要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的了。」

「你看你這話説的……人當然不是我殺的!我只不過是看見了他被釘在石壁上的屍體而已。我告訴你這個消息也沒別的意思!要你沒有其他雙修夥伴的話,我自薦枕蓆應該總是可以的吧?」

達耶。仁波切的眼睛眯了起來。她善於控人心,因此,對於判斷他人是否撒謊這個問題上,有着自己的一套辨別方法。而我此刻也並未撒謊,説的都是實話。如此一來,我注意到了她的遲疑……

「沒拒絕的話,就是説我如今應該是有這個自薦的資格了嘍?嘿嘿……我想了想,你剛才説的也有道理,在上的話,這確實不夠刺!所以我已經考慮好了咱倆雙修的場地場所了!你覺得咱們找個廟子……就在如來佛祖的塑像面前雙修怎麼樣?要不,就觀世音菩薩……而且最好是那種雕刻的特別漂亮的……我一邊幹你,一邊還可以欣賞觀世音菩薩漂亮的臉蛋!你説我這想法刺不刺?」

當我説到這裏的時候,達耶。仁波切陡然變了臉!原本一副雲淡風輕,不以為然的表情變的極度憤怒和仇視!

「住嘴!你竟然敢當着我的面褻瀆佛祖……」

「……機會」

當注意到達耶口起伏加速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出手了!在衝向對方的同時,考慮到距離的關係,我將手中的鐮刀直接投擲了出去……

如我所料,在我無法無天、胡説八道的語言刺下,達耶。仁波切的反應終究慢了一拍。她雖然做出了閃避的動作,但卻沒有料到我會投擲鐮刀。

刀刃朝外,反向旋轉的鐮刀帶着一縷紅蓮之火破開了這女人身上時隱時現的那層水波防禦。刃尖部分入了女人的左肩……女人隨即發出了痛苦的慘叫。

刃尖的並不深,因此在刺傷了女人的身體之後,便因為自身的重量跌落到了地面,整把鐮刀,在離了我手掌控的同時就開始了自我燃燒,木質把手在刀刃命中女人身體的同時化為了灰燼,而刀刃也在造成了對女人身體傷害,落到地面前就因為高温而溶解變形成了一塊廢鐵。

受到直接傷害的女人動作隨之遲緩了下來,我接着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趁着她來不及做出合理防禦姿態的情況下,重重一拳緊跟着砸到了她的臉上。

灼熱的拳頭接觸到她身體的瞬間,在我和她之間升騰起了濃烈的蒸汽。透過蒸汽,她滲透出鮮血的肩膀受傷位置顯得格外醒目。

這時的我也顧不上卑鄙不卑鄙,下作不下作了。意識到這傷口絕對是她此刻的弱點所在的情況下,跟着的下一拳就狠狠的打擊到了這個位置。

女人接着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慘叫。我同時覺到我的腹部遭到了女人蹬踹,她這一腳的力量極大,我的身體幾乎不受控制朝後倒了下去。

「狠狠揍了她兩拳……夠本了!」

仰天倒下的我心裏冒出了近乎於阿Q般的得意。不過我終究還保持着清醒,倒地之後,又一次的快速的朝着一個方向連續的打滾。並在確認拉開了足夠的距離之後,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爬起來一抬頭,達耶。仁波切的臉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曾經俊美的五官此刻在狂怒之下扭曲的猙獰異常!

儘管我全神貫注的將全部力集中到了眼前的打鬥當中,但這忽然遮蔽了我幾乎全部視線的可怕面容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依舊全身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那覺,就跟在電影院看恐怖片,鏡頭忽然轉換到惡靈面部特寫時的覺一般。

在本能的驅使下,我不顧一切的用額頭撞向了這張恐怖的面孔……接着就覺到了難以忍受的劇痛。在疼痛的刺下,環繞周身的紅蓮火焰再一次劇烈的升騰了起來,朝四面八方濺出了大小不一的火星,我甚至聽到了這些火星飛出後在空中的炸裂聲。

伴隨着連續不斷的「噼啪」聲響,達耶。仁波切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瞬間形成的濃郁水蒸汽再次遮蔽了我的視線。等我連續後退了幾步,重新用紅蓮之眼透過瀰漫了大半水道的霧氣開始觀察四周環境的時候,我才發覺,之前四散飛濺的那些火星甚至灼傷到了若干遠處觀戰的黑西裝和白衣女,下水道中由此成了一片。

發覺站在遠處觀望也不安全後,這些達耶。仁波切手下的爪牙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懼心理,有人帶頭之後,一大半都開始了奔逃。

少數幾個達耶。仁波切的死忠,出於對達耶的忠誠和關心。雖然依舊大着膽子留在了我和達耶手的這片區域,不過也都移動到了更遠的邊緣區域。

下水道是四處奔逃的人影以及遭到燒傷人員的慘叫。場面混不堪……

我一隻手按在腦門上產生了劇烈疼痛的位置,一邊按,努力嘗試着減少這種劇烈的疼痛,恍惚間,我注意到十多名達耶手下的爪牙順着嚴靜等人剛才溜走的通道試圖逃離這裏。隨即跌跌撞撞也朝那裏衝了過去……

嚴靜、胥悦他們過去已經有幾分鐘了,這段時間足以讓她們跑出很長一段距離。不出意外,在無人阻擋的情況下,她們必然能順利到達胥悦堂兄住宅的那處出入口然後逃到地面上。只要衝出這條古代下水道,那就是天高地闊,往城裏一跑,達耶。仁波切這幫人哪裏還能抓的住她們?

我跑回來的目的是為了救人,如今,在確定應該爭取到了足夠她們險的時間之後。我再也沒有留在這裏和這個達耶。仁波切戰鬥下去的意志了。想着也給對方造成了一定程度傷害的情況下,我想到了逃跑……

在我看來,打不過就跑,並沒有什麼可丟人的!雖然有的時候,我也會不顧命的做些死繃面子的事情。比如在面對玄女的時候……但那時候我更多的是在走投無路狀況下維護自身尊嚴的一種偏執而已。現在,有機會開溜,我自然沒打算死撐下去!

我不知道紅蓮火焰剛才那一次的爆發,究竟給達耶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但我很清楚,我此刻的身體狀態已經很難讓我繼續支撐着和這個女人周旋下去了。

頭部傳來的劇烈疼痛着我身體內的每一條神經。還能保持着思維正常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而想要繼續和對方打鬥,那就需要全神貫注和神高度集中……而這一切,我覺我已經辦不到了!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我明確了一個現實:「……現在的我打不過這個女人!」

儘管所有的人都告訴我紅蓮這種能力非常強大,而且到現在為止,我這身也不知道怎麼冒出來的紅蓮之火也顯示出了對對方能力一定程度上的抑制,但在沒有掌握紅蓮其他能力發動方法的情況下,我本無法對這女人造成致命的傷害。能堅持到現在,也僅僅是靠了這身火焰的防禦效果。

而單憑拳腳功夫的話,她明顯在我之上……

這也不奇怪,畢竟,這女人身上可還頂着一個瑜伽大師的名號。瑜伽術,既是一種修煉和生活方式,同時也能運用到格鬥和搏擊這些方面來。世界上那些貨真價實的瑜伽高手,基本上也都能列入格鬥家或者武術家的範疇之中。這女人打着培訓瑜伽的名頭開設了眾多的分支機構,絕非單純靠着招搖撞騙、蠱惑人心能夠發展到如今的這種程度。從剛才手的情況來看,她在瑜伽術方面的修為,那是實打實的高手。甚至我判斷,即便不使用特殊能力,她的搏擊能力都足以和那些職業的格鬥選手相提並論。

我雖然在服役期間下過苦功鍛鍊過自己的格鬥能力,退伍後,在普通人當中算是能打的。可同真正意義上的職業拳師相比,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一旦碰上了,被打得地找牙幾乎是必然的。之前被這女人打的沒有還手之力,與其説是她偷襲我,其實更多的是我和她在搏擊能力和技巧方面差距的真實反應。

總算我隱約摸到了她心理上的些許弱點,並利用這一弱點對她實施了反擊,但我心裏有數,要沒對她造成致命傷害的情況下,接着打的話,她能一拳一腳的活活把我給打死。就算紅蓮有拖着對方陪我一塊去死的能力,但若非絕望……我是真沒興趣陪着這個瘋女人一塊下地獄去朝見那個什麼地藏菩薩的!

所以,當意識到現場混,有機會開溜之後,我當即尾隨着那幾個試圖逃走的黑西裝和白衣女衝到了剛才我過來的通道里頭。

逃跑的這些人很快注意到我居然跟到了他們的後面,一個個大呼小叫的拼命加快了奔跑速度而且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紛紛都選擇了靠邊閃避。結果在不知不覺當中,在通道中央給我讓出了一條筆直的逃跑路線。

雖然一開始跑的搖搖晃晃,但調整了呼節奏和氣息之後,我的速度隨之加快。

紅蓮、兩儀這些特殊能力,一旦覺醒不僅僅只是讓擁有者擁有特殊力量這麼簡單,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擁有者各種正常的生理機能,比如耐力、視力、跳躍能力、奔跑能力等等,雖然提升的能力並不足以讓擁有者達到職業運動員那樣的運動水準。但也絕對超出了一般人正常所能達到的水平。

而此刻,我充分體會到了這其中的效果。並憑藉着我過去本無法達到的奔跑速度一個一個的超越了這些逃亡者,衝進了通道的深處。

奔逃的這些人員很快意識到我過來並非是要傷害他們而是要跑路之後,紛紛帶着驚慌不安的表情,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畢竟,他們逃跑,是害怕我和達耶。仁波切之間的戰鬥波及到他們的生命安全。而現在,我主動離戰鬥,選擇了開溜。這樣一來,他們反倒不需要再逃跑什麼了。

不過還沒等他們完全的放下心來,身後的水道當中迅速的傳來了幾聲慘叫聲……伴隨着慘叫聲一塊傳來的還有達耶。仁波切幾近於歇斯底里般的怒吼!

「追上去……攔住他!否則就送你們都下地獄!」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8

第一百二十一章

聽到聲音,原本已經減慢了步伐的人員一個個彷彿聽到的是地獄傳來的索命梵音一般。哪裏還敢繼續逶迤不前!全都再次快速奔跑了起來……之前的慘叫聲已經説明了一切。達耶。仁波切在暴怒之下對他們這些人員中的某些人下了殺手。要不想成為仁波切大人憤的對象,就只有玩命追趕了。

不管追不追的上?攔不攔的住?仁波切大人的指示必須執行,態度一定要端正。否則,發出慘叫的那幾個傢伙就是榜樣!也因此,已經被我甩到身後的這幫傢伙此刻只能竭盡全力的再次追擊了過來。

我並未將他們放在眼裏,仗着身上燃燒着的紅蓮之火,這些人本就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不過接着奔跑了一段路程之後,我隨即惶恐不安起來。

原因很簡單,我忽然發現環繞在我周身的紅蓮火焰出現了即將熄滅的跡象。曾經一度織炎沸騰的火勢變的平緩柔和。再繼續奔跑了百餘米後乾脆從我的身體四周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糟糕……這怎麼回事?沒了紅蓮護體,別説仁波切了。跟在後面的那些個黑西裝們追上來,我都未必應付的了……」不過同時,我也對自己剛才果斷選擇開路走人覺到極度的慶幸!要還留在原地和達耶。仁波切鬥下去的話,現在這種情況,我別説堅持戰鬥了,估計皮都能被那個變態女人給活剝了。

確定眼下只有逃命一個選擇之後,我哪裏還有任何的遲疑,更是努力撒開兩腿,玩命的奔跑了起來。紅蓮火焰消失對我而言未必就是完全的壞事,因為伴隨着火焰的減弱和消失,我周身的不適也隨之降低,尤其頭部傳來的那種極度的疼痛,此刻幾乎覺不到了,這也讓我能夠集中力一邊奔跑,一邊思考。

後面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然後某個倒黴蛋「哎呦」的叫喚聲響也跟着傳到了我的耳朵當中。我幸災樂禍般在心裏罵了一句「活該」!

從前後傳來的聲響可以判斷,這傢伙為了追我徑直和水道中的某處牆壁發生了極為烈的親密接觸。

這些傢伙之前為了躲避我身上濺出的紅蓮火焰,在驚慌逃竄的過程中幾乎都忘記了攜帶照明工具。此刻追着我跑進了漆黑幽深的水道深處,在不減速的狀況下,跑錯路線,撞上牆壁一點也不奇怪。

而我此刻,則佔了極大的便宜。之前靠着身上紅蓮火焰散發的光線,我能夠準確看清前方的道路。此刻火焰雖然消失了,可我紅蓮之眼的探真能力還在發揮作用。雖然紅蓮之眼並不擁有夜能視物這一功能。不過水道內動着的那些煞氣息卻給我指明瞭通道的大致方向。煞氣息在我看來是一道道黑的線條,但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卻同整個黑暗的下水道空間區分了開來。有煞氣息動的區域,必然就是空曠的通道。沒有的,十有八九就是堅硬的牆壁了。

仗着這個優勢,我繼續拉大了和追擊者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在又奔跑了百多米後,我隱約受到了來自後方的光照。

「不好,有拿着照明設備的人跟上來了。」

就在我又一次覺到威脅的時候,後方傳來的追擊者的對話讓我心中一動。

「怎麼回事?這鬼地方還會起霧……」

也就是在聽到這話的同時,我注意到了空氣中新出現的一股氣味。

嚴靜放火燒乾屍,我又靠着紅蓮之火和達耶。仁波切狠狠的幹了一仗,使得原本充斥着腐臭氣息的水道當中混合進了刺鼻的煙燻味,那種味道,要多難聞有多難聞。所以,我之前一直刻意的讓自己忽略了下水道中的氣味。而當追擊者們嚷嚷着看見了冒出的霧氣的時候,我不心中一動,這才發覺了水道中居然出現了一股新的氣味。這氣味雖然混合在腐臭和煙燻味裏並不如何突出。可我一旦注意到它之後,便迅速辨別出了這股氣味的由來。

「……妖氣?居然是妖氣?而且這妖氣怎麼讓我覺得在哪裏聞到過一樣?」

就在我剛意識到這點的同時,我後方通道內傳來了尖利的呼嘯聲,聲音傳到我的耳膜的時候,幾乎讓我產生一種極度眩暈的覺。

「玄女?」

回過神來的我接着便想到了夏禹城中玄女出現時所經歷的一幕。整個身體都不住在陡然產生的恐懼當中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連奔跑中的雙腿都軟了下來,朝前趔趄了幾步。

為此,我連忙調整起了心理,雙腿又重新覺到了力量,並恢復到了正常奔跑中的狀態中來。

「不對……不是玄女!很像……但這尖嘯聲和我在夏禹城內經歷過的玄女所發出的聲音不太一樣!玄女的叫聲更像類似狼之類野獸嚎叫的聲音。而這聲音給我造成的心理力以及生理反應上的覺雖然類似,但更接近某種鳥類的聲線了……」

嘯聲停止之後,水道中迴響起了達耶。仁波切的嬌斥。「大膽妖孽!敢來找死!」

我在奔跑中忍不住又仔細覺了一下空氣中那股妖氣的味道之後,猛的反應了過來。

「是……是那個紋面女妖?她怎麼跑這裏來了?這妖氣的味道……沒、沒錯,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雖然我對於這女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場合覺到莫名其妙。但我很快意識到,紋面女妖和達耶。仁波切那些人撞到一塊,正好給我逃命爭取了時間。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努力加快了速度,沿着通道奔跑了數十米。但跑着跑着,我的腳步不知不覺的又緩慢了下來。倒不是我沒有體力跑不動了,而是我忽然沒由來的擔心起了紋面女妖的安危……

我也不理解自己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念頭。

略略遲疑了一下,我猛的轉過身來,朝着原路跑了回去。

結果剛剛邁了兩步,我的腦海中卻響起了紋面女妖的聲音。「別回頭,跑……趕緊跑……不聽我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聽到女妖這樣講,我呆滯了片刻。接着轉身又一次朝着出口的方向奔跑了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那麼聽那妖怪的話?她叫我跑我就跑?我幹嘛要按她的指示行事啊?還不理我?不理就不理唄……難不成我還稀罕她了?」

腦子裏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我卻沒有往回跑的任何念頭了。一方面,我忽然明白了這女妖出現在這裏應該不是巧合,她攔下達耶。仁波切的本目的極有可能和之前我和達耶對抗的原因類似。我是為了救下嚴靜她們,女妖則是為了替我爭取逃跑時間。從她在夏禹城謀取玄女遺體的情況來看,這女妖心計頗深。此刻她既然敢於攔阻達耶。仁波切,即便沒有戰勝對方的把握,只怕也都給自己留好了退路。我回去,或許反而會壞了她的事先安排惹來不可預測的結果。另一方面,我還真的有些擔心不聽她的話,她不再理我了……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我自己都説不清楚……

後面的傳來的聲響越來越小,我逐漸遠離了女妖和達耶。仁波切那些人手的場所。追蹤着通道內煞氣息的向,我最終來到了我進入下水道時遭遇的第一個三岔路口。直線穿過這裏,就是胥悦堂兄家出口的位置。但我卻不自覺的在這裏留了下來。

煞氣息的來源如今我是清楚了。嚴靜那丫頭乾脆的處置方式也基本消除了繼續產生煞氣的可能。不過,右側岔路中冒出的那股藍氣則再次引了我的注意力。

這種氣同我從夏姜身上覺到的玄之氣頗為相似,從理論上講,這樣存粹的氣不會像煞氣那樣對普通人的身體和神等等造成直接的損害,也不會發這附近村落墓地中的死者產生屍變和魔化之類的不良後果。但卻會實實在在的造成我老家清源鎮祖宅那樣轉地的轉變。

胥悦堂兄家卧室地下通道中有人曾經放置過兩面可能是乾坤鏡之類的法器用以阻擋下水道內的氣。水道中那些屍體都是達耶。仁波切她們進駐這座城市之後才放置的,而黑煞氣也是在哪之後才開始在水道中聚集。最初安放那兩具法器的人恐怕預料不到達耶。仁波切之後會利用這古代下水道來聚斂煞氣。所以,放置法器的初衷應該是為了隔絕這種藍氣以防止胥悦堂兄家的宅子發生清源鎮祖宅一樣的變化。

此刻的我對於誰放置了那兩具法器還有岔道中這種藍氣的由來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不過好奇歸好奇,我最終還是沒有轉身進入這條通道一探究竟。

畢竟,雖然有紋面女妖在後阻擋,但天知道達耶。仁波切那些人會不會繼續追來。在這種情況下,我只有制住了自己內心的疑惑,而選擇了朝出口方向前進。然後在心裏計劃着等解決了達耶。仁波切這邊的事情之後,再空下到這條古代下水道內一探究竟了。

很快,我找到了最初下來的那條地道並順着地道鑽回了胥悦堂兄家卧室的出口。當我剛剛把腦袋從出口位置探出,眼前便閃過一道寒光。我本能的大叫了一聲後,忙不迭的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接着便聽到了一個驚喜的聲音。「是……是嚴叔叔!你終於出來了!」

意識到是小李敬的聲音之後,我才又一次探出了腦袋,結果看見杜金龍拿着菜刀,小李敬反擒着弓臂站在通道口兩側。很顯然,他們是打算利用這狹窄的通道出口,對可能出現的追兵進行阻擊。

在確認是我之後,兩人慌忙伸手把我從通道內給拽了我出來。

「嚴靜和胥悦呢?大家都安全沒?」

「嚴姐姐把原本守在這裏的兩個傢伙給打暈後就帶着胥姐姐去村子外頭開車了。走的時候讓我和杜叔叔斷後。説如果出來的是你,就馬上帶着你出去找她們兩個匯合後然後開溜。」李敬一邊拉着我朝外走,一邊開口解釋着。

「要出來的不是我呢?」

「嚴小姐説,要出來的不是你!就説明你被他們幹掉了!讓我們馬上逃走和她們匯合。」

這話估計李敬不好意思説,所以選擇了沉默,倒是杜金龍沒任何顧忌,大喇喇的説了出來。

的……這死丫頭片子!一點都不在乎我這大哥的生命啊!」我不住在肚子裏對嚴靜腹誹了起來。不過對於嚴靜的這一安排,我卻沒有任何的反對。因為假如是我做決定的話,十有八九也只能這樣安排了。

從卧室出來後,我們三人跨過了被嚴靜打暈了的躺在地面的兩個黑西裝後,來到了房屋正廳。李敬指着小卧室的方向開口説道。「胥姐姐剛才還想把她侄女的遺體帶走的。不過我們晚出來了一步。那些人已經搶先一步把小姑娘的遺體給移走了。」

聽到李敬這樣説,我嘆了口氣,沒有開口多説什麼。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居然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給出賣,小姑娘也算命苦了。不過現在我們這些人先保全自己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哪裏還有時間和力去尋找那小姑娘的遺體。

從矮牆翻牆出來確認沒被四周的街坊鄰居們發覺和注意之後,我們三人快速的從村子那狹窄的街道當中穿了出來,來到了大路附近。在寂靜的黑夜之中同已經發動了車輛,並早就等候多時了的胥悦匯合到了一起。

在胥悦的招呼下,我、李敬、杜金龍三人擠進了胥悦小車的後座。

上車之後,我才發現嚴靜此刻居然沒了蹤影,隨即朝胥悦開口問道:「嚴靜……就是跟你一塊的那個女孩呢?」

胥悦坐在駕駛座上沒有轉身,帶着某種驚懼的神情從後視鏡上望着我回答道:「她帶我來到這裏把車發動之後,就自己一個人走了。」

「什、什麼?那丫頭自己一個人跑了?」我大吃一驚。伸手扒住駕駛座,探出上身朝着胥悦叫嚷起來。「你怎麼不把她給拉住呢?」

嚴靜這傢伙到現在為止,一直都是神出鬼沒的。這次溜掉了,天知道我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再碰到她!雖然她説會找機會私下聯繫我……但誰知道她會不會遵守承諾了。所以從地道里出來後,我還是決定一定要到她的住址或者聯繫方式才會讓她走。

但沒想到這傢伙滑的跟泥鰍似的,趁着和胥悦過來取車的機會,居然就這樣不辭而別了。

面對我的叫嚷,駕駛座上的胥悦整個人趴到了方向盤上,全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我莫名其妙!我在發火是沒錯,但她至於害怕成這個樣子麼?

李敬則拽住了我的胳膊,指了指車廂正前方的後視鏡説道:「嚴叔,你別嚇胥姐姐啊……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摸樣。」

我依照李敬的指示把臉湊到了後視鏡前一看,身子控制不住劇烈顫抖了一下,跟着整個人坐回了座位之上,呆若木

在後視鏡中,我見到了可能是我有生以來見到的最為可怕的一張面孔……

從額頭中心被子彈命中的位置為中心,我眉骨以上的皮膚徹底裂成了兩半,聳拉着掛貼在腦袋上,微微開裂混合着鮮血的灰白顱骨和頭蓋骨徹底的暴在了皮膚之外。也就是説,我腦袋眉以上的部分本就成了的骷髏。

「我……我現在居然是這樣的鬼樣子?而且居然還沒死?」

在這一瞬間,一股灼熱的力量直衝到了我的頭頂,在覺到整個腦子燃燒一般的同時我天旋地轉,跟着整個人無力的靠躺在了後座上,雙眼的視線變的模糊……

隱約間,我聽見李敬驚慌失措的呼喊聲,胥悦也似乎也一時間忘記了我此刻摸樣的恐怖,慌忙從駕駛座上轉過身來查看我的狀況……而我,則在之後陷入了徹底的昏當中。

我不知道我已經多長時間沒有這樣舒舒服服睡上過一覺了,彷彿上次像這樣完全放鬆的沉浸在睡眠中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似乎還是在我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

夏夜的微風吹拂着我的赤的身軀,坐在我的邊,輕輕拍打着我的臂膀,講着田螺姑娘的傳説故事。而我則在柔聲細語的敍述當中幻想着第二天和小夥伴們外出嬉戲的節目,糊糊的閉上了雙眼,最終進入夢鄉。

幼年的回憶對我而言非常幸福……所以,成年後一切舒適的、美好的事物都會讓我聯想起深深銘刻在我腦海深處的種種往事。

的呵護下,我總是睡的那麼香,那麼甜!本就不知道煩惱和憂愁究竟是為何物?

現在,我覺自己就躺在小時候的那張小木上,懶洋洋的舒展着四肢……

隱隱約約當中,我聽到隔壁父親的房間裏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響,我茫然的從小上坐起,光着腳丫,一邊着眼睛,經過過道,來到了父親的房門外。

父親在城裏工作和上班,只有週末才會坐班車回家來探望我和。在家裏住一晚之後,第二天傍晚又要乘坐班車返回城內工作。

所以,我格外珍惜父親回來後,能和他共處的時光。不過父親每次週末回來,總會在晚飯過後早早的把我帶回我自己的房間,哄我睡覺。所以,父親陪我遊戲的時間基本上都存在於次上午半天而已。

今天好像也是這樣,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平時週末晚上,我都會睡得很死,而現在,我卻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己醒了過來,並注意到了父親房間內的聲響。

我悄悄的把頭探到了門框裏朝內觀望。隨即對看到的一切充了疑惑……

「是爸爸和……他們在做什麼啊?」

在我的視線當中……的光溜溜的坐在一張椅子上,兩條腿高高抬起,架在了爸爸的肩膀上。爸爸同樣光溜溜的站在椅子前,雙手用力的在前來回撫摸着,同時股還不停的來回向前聳動……

烏黑的長髮遮住了她大半的臉龐,嘴裏發出了「咿咿呀呀」的奇怪叫聲。雙手在爸爸的着,不時的抬起上身伸長了脖子和爸爸碰嘴。

我睜大了眼睛……不解的望着房間裏看到的一切。

的頭髮不是花白的麼?怎麼現在變的那麼黑?黑亮的甚至可以映照出周圍的景物。

而且,的身子真白啊……我怎麼從來都沒意識到皮膚顏那麼好看呢?就像牛一樣光滑白皙!

就在此時,爸爸毫無預兆的側了一下頭,一眼就看到了門框邊上我探出的小腦袋。

「不好……爸爸發現我了!」意識到這點的我,連忙縮回了腦袋,朝自己的房間跑了回去,跟着爬上了,把被子蓋到了自己的頭上。

不一會,從被子的隙中,我看到爸爸來到了我的房間門口。不過,他並沒有進入房間批評我,或者追問我偷看他和的事情。只是靜靜的站在哪裏……表情温和的注視着「裝睡」的我。

在爸爸的注視下,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閉上了眼睛……

「等等……我看到的,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在麼?」此刻的我忽然間意識到了這點……

「……這、這怎麼可能?爸爸和?他們在……他們不是母子麼?他們……那、那不就是母子倫麼?」

「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見到這種荒誕不經的場景?對……對了……我這是在做夢!這他媽的是個什麼夢啊?這是噩夢……可怕的噩夢!」

不住叫喊了起來……同時猛的睜開了雙眼……睜開眼睛的同時,明媚的光照進了我瞳孔當中。

我大口大口的着氣,發覺自己正對着一扇敞開着的窗户,光從窗户外透入,映照到了我的臉上,除了光線,我還看見了窗外的綠植物。我本能的想要觀察四周的環境,結果一扭頭就看見了胥悦那張掛了驚喜的面容。

此刻的我有些茫然,而胥悦則直接一把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撲倒我的身上,開心的叫喊了起來。

「醒了、醒了……嚴哥他終於醒過來了!」

接着,從胥悦身後的房門外,李敬、杜金龍兩人跑了進來。我眨了眨眼,正打算開口詢問我如今的處境時,葉桐那傢伙也嘴裏叼了香煙,吊兒郎當的出現在了房門外頭。

看到葉桐的時候,我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葉桐出現後,大喇喇的走進了房間,把站在前的李敬和杜金龍擠到了一邊,彎,伸手捏到了我的下巴上,左右晃着腦袋,觀察着我的摸樣,同時嘴裏嘀咕着:「讓我瞅瞅……嗯,恢復的還不錯!怎麼樣?你們誰還敢懷疑我的本事?」

注意到葉桐此刻的動作,我才猛的回憶起了我之前昏厥的原因……從某種程度上講,我其實是被自己的樣子給活活嚇暈過去的。

想到了這點,再結合此刻葉桐的舉動,我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撫摸自己的額頭上。葉桐注意到了我的這個動作,連忙伸手把我的手給格擋了開來。

「都還沒完全癒合……你別摸。」説完,朝胥悦使了個臉,胥悦反應極快,迅速的把一面小鏡子拿到了我的眼前。我從鏡子裏看到了我現在的樣子。

曾經的頭骨被合完好的皮膚所覆蓋,原本掛貼在腦門的頭皮此刻也都恢復到了原本所在的位置。一條明顯的從腦門頂部延伸到眉心上方的合線痕清晰可見……

「還好……開裂的部分只到你眉骨的位置。將來戴個帽子,帽子低點,或者留長頭髮,把頭髮縷過來就可以完全遮住。基本沒有破相……而且麼……你是爺們,爺們腦門上有些個傷疤什麼的算個事啊……」

望着鏡子,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葉桐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話語,我就沒聽進去。不過就像他説的那樣……鏡子中的我此刻也就是額頭腦門位置多出了一條細長的合線痕而已。五官,容貌什麼的幾乎同之前沒有什麼變化。確認了這點之後,我抬頭望着葉桐問道。

「你的?」

葉桐臉上出了得意的神情。「你以為會是誰?」

「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一般的外科醫生恐怕都沒這水平吧?」我不住嘆道。

「嘿嘿!現在知道了吧……不是我葉某人自吹!單就合傷口這些,國內的那些個專家教授,沒幾個能跟我相比的……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帶那幫妹子出去幹活,每次回來一個個都傷痕累累的。你這次這傷口,跟她們過去我處理過的傷口相比,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我跟你説……有次……」

半個小時後,在胥悦的照顧下,我坐在上喝了一碗稀粥,然後開始傾聽胥悦對我講述我昏厥後,她和李敬以及杜金龍三人具體的情況。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是説我昏了整整三天兩夜?這期間你們三個人一直都呆在小葉子這裏?」

胥悦點了點頭。

「金龍哥説你頭上的傷是被打的……所以你暈過去後,我就想着趕緊把你送到醫院那裏去。但是小李敬反對我這樣做。他説一旦把你送到醫院裏面,那些經驗豐富的醫生一下就能看出你頭上的是傷,肯定會報警。一旦警察捲進來了話,事情最後會成什麼樣子,誰都無法預料了。金龍哥也支持李敬的説法……金龍哥説他調查那些人調查了一段時間了。那個女人的勢力非常龐大,照他的説法,不要説公安局了,連省委、各個政機關、政府部門裏到處都有那個女人的信徒。要去了醫院,醫院報了警,那個女人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而一旦她找到了我們,我們絕對不可能像這次一樣能順利逃的。去醫院,和自投羅網沒什麼區別。」

「然後呢?」我點了點頭,認可了杜金龍的這種説法。別的不説,馬可是政府裏司局級的官員,而很顯然,馬早成了那個達耶。仁波切的虔誠信徒。這些年,宗教在政府機關和政部門中傳播的勢頭極猛,並滲透到了社會每個階層的角落。馬必然不是唯一信教的官員,除他之外,信奉各種宗教的大有人在。這些人從本心上講,不一定會為了宗教信仰背叛自己作為政府官員的原則!但關鍵是,達耶。仁波切卻擁有蠱惑人心,控制他人思想以及行為的能力。到時候都不用達耶她親自出手,只需要控制一個擁有法律方面管轄權的官員作為她的傀儡發號施令,就能把我和胥悦這幾個人輕易的給收拾了。所以,杜金龍和李敬兩人的擔心是存在可能的。

「你傷成這個樣子!又必須立刻救治,不去醫院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李敬説葉哥那個時候應該回到城裏了,所以,就讓我開車把你帶到這裏來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現在這裏是在小葉子家裏了?」我此刻總算清楚自己身處何地了。

「嗯……總算葉哥懂醫術,替你清理還合了傷口。你現在也醒了……這次這事情本來和你都沒有關係的。是我當時硬把你拉過來的……你要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我……」

説到這裏,胥悦鼻子一酸,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我一看這架勢,連忙伸手拍到了她的肩膀上。安她道:「話不能這麼説……那些人做出了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撞上了怎麼可能袖手旁觀?而且要不是你當時拉我上車,我也不可能撞上嚴靜那個丫頭了……」

聽到我提到嚴靜,胥悦抹了一把眼淚,抬頭望着我疑惑的開口問到:「嚴哥,我看你的樣子,好像過去就認識嚴靜一樣,我只知道,她是我哥那套房子原來的房主。她到底是什麼人?你和她都姓嚴……你和她什麼關係啊?」

看到胥悦一臉疑問的表情,我才意識到。嚴靜並沒有告知胥悦以及杜金龍、李敬她們三個人,她是我妹妹這個事情。嚴靜不提,我這裏似乎也沒必要把這事情四處張揚。畢竟,我和嚴靜之間,涉及我家裏的私事。而胥悦等人是外人,完全沒必要攪合進來。隨即開口敷衍道:「也沒什麼關係了。她和我還有小李敬算是同行,過去我和她接觸過幾次而已。這次都是為了那些人的事情碰巧撞到了一塊罷了!」

「我明白了,她和你還有李敬一樣都是抓鬼捉妖的法師!難怪那麼好的身手和功夫了。」

聽到胥悦這種説法,我詫異朝她望了過去。胥悦連忙解釋道:「你究竟是做什麼的。葉哥和李敬已經給我解釋的很清楚了。我和金龍哥也都發過誓了,絕對不會把你們的身份還有這次經歷的事情説出去的!」

我擺了擺手道:「發誓什麼的其實沒必要了。這次這事情,就算説出去,估計也沒幾個人會信。葉桐和李敬讓你和杜金龍保密,更多的還是擔心會引起社會上的各種謠傳和恐慌而已。至於我,哪裏是什麼法師,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雜誌編輯罷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胥悦低下頭,輕聲回應道:「嚴哥,你用不着説這些話。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希望我再牽扯到這些可怕的事情裏面去!所以才想着説這些話,讓我將來可以置身事外……」

「……這……你要這麼理解或者認為,我也無話可説。」我嘆了口氣。因為胥悦所説的其實正是我心裏真實的想法。在我看來,胥悦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健身教練而已,就算這次的事情牽扯到了她的家庭和親人,但她有自己正常人的生活和將來。在這次事情有了一個結局之後,總是要回歸到普通人的常生活中去的,而要是跟我、葉桐這些人接觸過深的話,難免會再次捲入到這次一樣的危險當中,這是我不希望見到的。卻不曾想這女孩頗聰明,居然看穿了我的心思,主動把這話題攤到了桌面上來講了。

胥悦擤了擤鼻子,在臉上努力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我明白的,嚴哥,你是好人!一直都在替我考慮。」説完,注意到了我邊的空碗後,連忙站起身子道:「你昏睡三天了,現在肯定很餓了,一碗稀飯不夠的。我再去給你些來。」

説完,胥悦拿着空碗離開了房間。胥悦離開後,葉桐方才再一次優哉遊哉的逛了進來。大馬金刀的朝邊一坐,跟着掏出香煙遞到了我的面前。

雖然我的煙癮早都發作了,但還是疑惑的朝這傢伙詢問了起來。「我這種情況可以煙?」

「放心……我療傷的手法和醫生們不一樣的!儘管,放心,大膽的……我包管對你的恢復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一邊説着,一邊直接把煙到了我的嘴裏,接着用打火機給我點上了。

他話是這麼説的,不過在我煙的同時,又一次仔細的檢查了我頭部的傷痕之後方才帶着幾分慨的語氣開了口。

「不愧是紅蓮啊,三天而已,這傷口癒合的速度,起碼是普通人的兩倍……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和王烈這樣的傢伙究竟還算不算是人……」

我一口煙氣直接到了這傢伙的臉上。「……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個話題。明知道我和王烈都忌諱,你丫的少説一句話會死麼?」

葉桐哈哈大笑起來。看的出來,他從我此時的反應上非常意我傷勢的恢復狀況。也因此,他自己也點上了一香煙,坐在我身邊悠閒的了起來。

「你這次真是命大,手子彈爆頭居然都沒打死你……合前,我檢查過你的頭骨,都裂開了,但居然沒擊穿。對方用的什麼口徑的手啊?這穿透力也太……」

「7。62毫米口徑,六四式……」我身體朝後,靠到了的靠背上,然後斜着眼睛觀察着葉桐那傢伙臉上彩的表情變化。

「你……你開什麼玩笑?以為我不懂械麼?杜金龍那傢伙説開的人距離你頂多十來米,要是六四式,會打不穿你的頭骨?」葉桐的眼睛差點沒突出來。

「六四式我玩的少,不過不會認錯!沒打爆我腦袋不是穿透力不夠,而是彈頭被我身上突然冒出來的紅蓮火焰給熔化了。」我抿着嘴,狠狠的了口煙,把全部的煙氣一點不剩的都悶進了氣管。

葉桐努力抑制住了面部肌縮,最後惡狠狠的從嘴裏吐出了一句:「你他媽的就是個妖怪!」

「我是不是我不知道了,不過這次還真的遇到妖怪了。」我仰起頭,稍稍活動了一下脖子。

葉桐眯起了眼睛,顯得有些意外。「你是説那個叫達耶。仁波切的瑜伽母是妖魔?這不可能吧……那女人名氣不小的。互聯網上能查到她的全部資料,密教那邊也承認她護法金剛轉世的身份,而且她有她自己駐錫的寺廟。密教再怎麼來,也不可能讓一個妖怪冒充轉世金剛混進自己的隊伍裏頭的。」

「切,她做的事情。比妖魔也好不了多少。不過我説的妖怪不是她了,而是那個紋面女妖出現了……」

我隨即將我逃跑過程中,紋面女妖出現主動攔截達耶。仁波切的事情告訴了葉桐。葉桐皺眉開口確認道:「你是説,那女妖出手救了你?」

「是不是為了救我不知道。不過要沒她半路一槓子,我沒準真的就會被追上了。」我一邊眨眼,一邊就事論事的答覆着。

葉桐揚了揚眉,跟着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端詳了起來。我被看的心裏發,伸手把他推到了一邊。「我的傷你不早看過了,這瞅啥呢?」

「瞅你長的帥不帥了……你還別説,雖然你長了張大眾臉,不過仔細端詳一下,還是有味道的。有些女孩子還就喜你這種長相的大叔型。那女妖出手救你,不會是看上你了吧?所以才奮不顧身跳出來拯救她的人?」葉桐臉上出了惡作劇般的神情,説的話也開始不着邊際了。

「你垃圾吧倒吧……少拿我尋開心了!老實跟我説,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對付那個什麼狗達耶。仁波切。她乾的那些個事兒,李敬他們應該都告訴你了吧?」我把完的煙頭彈到了一邊,打算跟葉桐商量這個正事了!

「我都知道了。不過,不是我打擊你。如果她確實是弱水的話,我手下的妹子一擁而上都未必乾的過她的。光靠我們這幾個人,找她的麻煩,不現實了!還是等王烈他們回來再從長計議了。」葉桐此刻顯的極為慎重。

雖然心有不甘,但我卻知道,葉桐説的有道理,隨即沮喪的垂下了頭。

「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她在我們這地方到處謀財害命,等着王烈他們回來收尾麼?」

「這你倒不用擔心什麼。她已經離開我們這地方,昨天就到長沙了……」葉桐一邊説,一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在上面搜索了一條信息之後,遞到了我的眼前。

這是一則地方新聞,新聞的標題是「應本地宗教界人士邀請,香港清空法師,藏傳佛教達耶仁波切女活佛,著名歌手摩洛洛、著名影星張某某等社會知名人士齊聚一堂,共同出席了某某寺鎏金大佛開光儀式」而新聞的落款時間則是昨天的期。

我怒了努嘴。在新聞配發的圖片中,我見到表情鄭重,一副寶相莊嚴摸樣站在香港清空法師身側的達耶仁波切。這女人顯然沒有分身術,從接觸她後她所顯出來的格來看,使用替身也不大可能。單從這則新聞來判斷,這女人確實已經離開了我們這個地方。而且估計短時間不會再出現了。因為這則新聞後面的鏈接內容中還提到,在參加完了開光儀式後,出席儀式的宗教界人士還將在之後的數內參加一系列諸如辯法會,佛學推廣會、研討會等等一大堆的公開活動,歌手摩洛洛甚至還要舉辦一場佛學音樂的專題演唱會!而包括達耶。仁波切在內的諸多宗教人士都將參加,安排頗為緊湊。從這些安排來看,就算她能搭乘飛機在天上飛來飛去,也不大可能在這緊張的程安排之中再次到我們這個地方來興風作了。

「熱鬧吧?……清空和尚是淨土宗,這女人是密宗,佛像開光的那座寺廟我去長沙旅遊時逛過,記得好像是天台宗的。唱歌的這個摩洛洛聽説拜了一個高僧學佛,那高僧據説是禪宗的……宗派不同,也能聚到一塊!你不覺得有趣麼?呵呵」

葉桐顯然早都對新聞的內容瞭如指掌了,見我看的仔細,在一旁也不知道是向我解釋,還是自言自語般的説着。

這時,胥悦端着熱好了的稀粥再次進了入了房間。

葉桐注意到後,帶着別有用心的笑容從我手裏搶走了手機,跟着離開了房間。

胥悦把碗、勺遞到了我的面前,我機械的伸手接了過來,然後開始吃。腦子裏卻依舊在思考着接下來該如何處理應對這次達耶。仁波切造成的一系列事件。

胥悦意識到我的注意力沒有在她身上後,臉上顯出了失望的表情,但卻沒有明顯出來,在輕聲囑咐我慢慢吃,吃完了躺着休息一會,碗、勺她一會來收拾後,也主動退出了房間。

「難道就真的什麼也不做,等着王烈他們回來再找那雜種女人算賬麼?」

我吃完稀飯後,皺起了眉頭。因為我很清楚,短時間內,王烈他們恐怕是趕不回來的。夏禹城之行,死的人多了,要想無聲無息在不引起社會關注和政府部門注意的情況下完成善後工作頗為麻煩,即便路昭惠願意幫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王烈他們至今都還滯留在西昌無法身。

但我又不甘心讓這個女人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後,還能夠像現在這樣逍遙自在,這讓在我心理上難以接受。

可是我想來想去,卻也想不出一個立刻就能對那個女人進行報復和打擊的方式、方法來,腦子跟着成了一鍋粥。

思維混都還算了,偏偏這一時刻,我的大腦還不斷的想起甦醒前在夢境中見到的那一幕香場景。

古樸的老式懸窗……窗外透進房間的朦朧月光……父親獷而健康的身軀……紅木椅上高高翹起的雪白勻稱的女人大腿……隨着身體運動起伏飄散的黑長髮……現在回憶起來的那人心魄的呻息聲……彷彿是一副渾然天成的古典圖。

和爸爸……這怎麼可能?這都他媽什麼七八糟的夢啊……」

我產生了一種想要打自己耳光的念頭。身為後代……居然會在夢境中幻想長輩的場面……這讓我產生了嚴重的道德負罪

但另一方面,我卻又懷疑這恐怕並不是什麼單純的夢境。

因為在做那個夢的同時,我產生了一種頗為微妙的覺,那種覺之前也有過。和我在夏禹城見到人面鷹,跟着挖掘出記憶深處某處回憶片段時的覺是一樣的。這讓我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恐懼當中……

我開始懷疑,夢境中的場景恐怕和記憶中人面鷹的情況類似,同樣是被我忽略了的或者説被我刻意拋棄了的一段久遠記憶!

「該死的學宗、該死的李勇……到處製造母子倫這樣的齷齪事!先是林美美母子,然後又是何秋母子……搞的我現在東想西想,居然都能聯想到我老爸和他們這對母子身上去了……嗯?等等……」

我此刻忽然意識到了我好像犯了一個主觀認識上的錯誤。

「夢裏好像只能看見老爸的摸樣……那個椅子上翹着兩條大白腿的女人,因為頭髮遮擋的原因,我好像就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啊?」

想到這裏,我眨了眨眼睛,心理上覺到了些許的舒緩……

「樣子都看不到……憑什麼我就認為是?嗯……肯定不是了!那時候頭髮都花白了……臉上也有皺紋。夢裏的女人,皮膚光滑白膩……怎麼可能是上了歲數的老年女?或許是因為最近連續接觸了幾對倫的母子,不知不覺中產生了慣思維,看到,看到做,加之那個時候,家裏正常情況下,就只有我、爸爸、三人的情況下,不由自主的就朝哪方面聯想引申過去了……一定是這樣。」

不過接下來,我又陷入了新一輪思維的悖論當中。

「如果夢中的場景是我一段隱蔽的記憶片段的話,那椅子上的女人會是誰呢?家裏那時候就只有我、老爸、三個人而已啊。老爸可是鰥夫……有生理需要是正常的,找女人解決問題也不算錯。畢竟,那玩意長期憋着的話,心理都會扭曲。不過印象中,老爸從來沒有帶女人回過老宅這邊來啊。如果有……我不可能沒有印象的。畢竟那個時代和現在不一樣,現在哪怕是老家那樣的小鎮子,只要花錢也能臨時找到小姐,帶回家裏叉叉圈圈。那個時代也就廣東、沿海地區剛剛出現賣行業的苗頭而已。老爸想趁我睡着之後,像現在的人一樣,臨時在鎮上找個女人回來解決生理需求本就是不可能的。因為本找不着……」

「難道就是周圍街坊鄰居中的某個女人?老爸和她有不正當關係,所以半夜偷偷溜過來和老爸幽會?永發嬸?張權嬸?……也不可能啊!周圍街坊那幾個嬸嬸阿姨包括年長一些的幾個姐姐……一個個都是黑不溜秋的,皮膚也糙……哪裏會有那種雪白光滑的大白腿?而且老爸眼界高,要沒幾分姿,他應該看不上眼……記得我進城念初中和他在一起的兩年多時間裏,他單位同事、朋友不忍心讓他當一直當鰥夫,所以熱心的給他介紹了好幾次對象。表面上他拿我當藉口,擔心後媽對我不好,給推辭了。但私下裏吃飯的時候卻跟我説,介紹的幾個女的,長相都不咋地,他看不上。老爸説這話雖然明顯是在和我説笑。但卻也未必就不是他拒絕的真實理由了。憑這點可以看出,老爸對女人的容貌應該還是在意的。老家街坊裏的那些個女的,以他的眼光,恐怕一個都看不上吧?而且老爸和周圍街坊的那些個叔叔、伯伯關係跟親兄弟似得,他絕不可能做出和兄弟老婆通這樣的行為。」

「這就奇怪了……夢境中和老爸做的女人會是什麼人呢?」

就在我覺自己快要進入死衚衕的時候,我忽然間腦子靈光一閃……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難、難到是……是媽媽?」

午餐的飯桌上,葉桐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你們幾個躲我這裏白吃白喝幾天了……之前因為擔心那變態女人會找着你們,所以我發善心,讓你們住,讓你們吃,還捎帶替你們治病療傷。現在可以確定那女人去了外地,一段時間也不大可能繼續過來找你們的麻煩了,你如今這傷口也基本癒合了……該回自個家裏休養了吧?」

我搶先一步,把這傢伙盯上的一塊紅燒夾到了筷子中間後,迅速放進了自己的嘴裏。咀嚼下後,順手拿袖子朝嘴上一抹道:「你放心……不出意外的話,下午就走!知道你這裏麻煩多,我們呆久了不合適。」

葉桐望着我袖子上的油膩,出了惱火的神情。

也難怪,因為我如今身上穿的,都是他的衣服。我自己的衣服連帶衣服內攜帶的全部物品都被我自己散發出來的紅蓮火焰燒的乾乾淨淨。這其中包括錢包、身份證、工作證、各種磁卡、鑰匙、電話、打火機、香煙等等……所有的一切。李敬他們把我抬到葉桐這裏的時候,我本就是光豬一條。

因此當刨完了面前的飯菜之後,我接着朝葉桐伸出了手掌。

葉桐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望着我道。「朝我伸手幹啥?」

「還能幹啥?如今的我一無所有……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借我點錢花花!否則,我連趕車回家的錢都沒有了……」

葉桐進門時,重重的關上了房門。我則心情舒暢的坐在汽車的副駕駛上,悠閒自得享受着從這傢伙家裏搜刮來的香煙,接着朝漂亮的美女司機下達了指令。

「先送咱們的杜偵探回他事務所,然後是小敬,送完了你自個回家休息。過青年路的時候,在青年路街道辦事處停一下,我要辦張臨時身份證得找他們先開個證明……」

胥悦一邊發動了車輛,一邊擔心的開口詢問道:「我們真的不用擔心那些人來抓我們?就這樣各回各家?」

面對胥悦的擔憂,我笑了笑!

在出發前,我和葉桐也討論過這個問題。不過最終的結論是無須多慮!

原因很簡單,達耶。仁波切極其手下當中,真正可怕的就是達耶。仁波切本人而已。她在的情況下,才可能對我和葉桐還有李敬我們這幾個人形成絕對的制能力。而除了她,她的其他那些爪牙和部下,本就不是我們這些人的對手。而且她手下中有不少人可是親眼見識了我紅蓮的力量的。在沒有達耶本人撐的情況下,這些人敢於挑戰我的可能近乎於零。

而且在我昏的這三天中,葉桐除了替我療傷合傷口之外,也沒有閒着,而是空外出打探了城裏如今的狀況。打探的結果是……一如既往!

不知道究竟什麼原因,總之達耶並沒有動用她在這座城市裏已經發展的信徒力量搜尋我和胥悦等人。相反,在次傍晚就急匆匆的登上了前往長沙的飛機。她走之後,她的那幫手下也都紛紛打了退堂鼓。在這兩天之內就迅速的撤離了這座城市。甚至連青年路那家才開張沒多久的譚崔瑜伽館。也在毫無徵兆的狀況下,閉門歇業了。在極短的時間內,這女人似乎徹底放棄了她在這座城市裏原本打算進行的一切計劃和圖謀。

也正是確認了這些情況之後,葉桐方才會放心的把我們幾個從他家裏給「趕走」!

在我和他的分析和討論中,認為達耶極其團伙緊急撤離本地是可以理解的。原因很簡單,她之前一直畏懼王烈這個「兩儀」。這次之所以突然進駐本地,是因為得到了王烈外出追擊「學宗」等人的情報,趁虛而入!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學宗」死亡的消息。學宗團伙的覆滅,意味着「兩儀」隨時可能迴歸。一旦王烈回來了,在加上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紅蓮」。就算她擁有「弱水」的力量,也未必就能從王烈和我還有本地其他獵魔師的聯手攻擊下全身而退。所以,與其留在這裏被以王烈為首的我們這幫人「圍剿」,趁王烈尚未迴歸,搶先一步全員撤離才是明智的選擇。畢竟,這女人是瘋子,但絕對不是傻子!

綜合以上分析結果,我和葉桐得出了「市內安全」的結論。當然,杜金龍和李敬兩人擔憂達耶會在本地留下傀儡代理人暗中追查我們這些人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出現。但在葉桐看來,即便如此,在達耶本人不在本地坐鎮的情況下,達耶的傀儡代理人也不會直接對我們這些人採取行動。假如她真的打算動用世俗的力量對我們實施打擊,其結果必然會引起我們的拼命反抗。一旦反抗,就會造成不可預測的後果。而她和她擁有的這個打着傳播佛學幌子,經營着瑜伽連鎖機構的團伙組織必然會因此而徹底暴在政府以及全社會的視線當中……這絕對是達耶本人不願意看到的。她能夠在無聲無息當中,建立起如此規模的團伙組織,必然也是廢了一番心血的。所以,做出這樣衝動和不計後果行為的可能,微乎其微了。

「放心了!我們怕……那些人恐怕比我們更害怕了!她們做的那些事……那一件是上的了枱面的?就憑這點……我估計短時間內,他們不會主動來找我們麻煩的!倒是你……家裏出了這樣的事,你大哥回來了,該如何處理才是大問題了……」

胥悦聽到我這樣説,估計是立刻又想到了慘死的小侄女,整個人再一次陷入了傷心和痛苦之中。

在青年路街道辦門口下車的時候,我再三確認了胥悦如今的心理狀態後,方才放心的讓她一個人開車返回了自己的住所。這姑娘比我想象的要堅強的多,雖然一度在車上哭的稀里嘩啦,但在眾人的鼓勵和勸解下,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決定坦然面對家中的鉅變。當然,小女孩死亡的真實原因,胥悦並不打算對兄長説實話,因為這對於她大哥而言,太過於殘酷了。而具體該如何解釋,則需要找到她的那個嫂子之後,再做打算了。

尋找她嫂子的事情,她一個人顯然是做不來的。所以,包括杜金龍在內的我們三人,都答應了在處理完了自己手頭急需處理的事務之後,一塊過來幫她應對此事。也因此,她才決定趁這個時間段,回自己家休養神。

總算街道辦和派出所都有人,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順利的搞定了在街道辦和派出所需要處理的各項手續。拿到了臨時身份證的同時提出了新身份證的申領要求。跟着我又來到了附近的電信營業廳,用着從葉桐那傢伙手裏「訛詐」來的現金購買了新的手機並取回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結果手機一開機,便跳出了一大堆的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

在看清了這些電話和短信各自的號碼來源之後,我忽然產生一種想要立刻找到達耶。仁波切,然後把這個混蛋女人大卸八塊的衝動!

原因很簡單……電話和短信十之八九都來自於周靜宜!

依時間順序,其中最後幾條短信內容是這樣的。

「……不打算繼續解釋了麼?」

「……好了!我明白了……看來你也煩了!」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要麼接電話,要麼回短信!」

「看來對你而言,還是你自己的自尊心更重要了……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和你到此為止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坐在電信營業廳大門外的樓梯上,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盲音。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哭無淚般的痛苦當中!因為周靜宜此刻徹底關閉了自己的手機……連前幾天接通後立刻掛斷的這一過程都省略了。

「臭娘們兒……我你祖宗十八代!」

我咒罵的對象當然不是周靜宜,而是達耶。仁波切這個瘋女人!在我看來,我之所以沒有收到周靜宜的電話和短信並及時給與對方回覆。一切的責任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而我的手機實際上是被我自己身上的紅蓮火焰燒燬的這一現實,則被我選擇的忽略了。

「都是她……就是她……要不是她!我現在沒準已經和周靜宜重歸於好了!下次再碰到她,我要不把她送進地獄去和地藏王菩薩參那個什麼喜禪!我他媽的把自己名字反過來寫!」

在意識到自己現在本就不可能衝到長沙去找達耶報仇,而且去了也絕對幹不過那個女人之後,我終於停止了在心裏對達耶的侮辱、詛咒和漫罵!

經過仔細分析之後,我忽然意識到雖然周靜宜在短信中明確説跟我分手了。但實際上,我應該還有機會獲得她的諒解。

因為我想起了在夏禹城祭壇,她向趙中原索要那個鋁製水壺的行為……此外,她如今只是關機,證明她非常生氣!生氣,就意味着她還在乎我。要她真的放棄了和我的情,以她冷靜現實的處事原則,恐怕就不會採用關機這種方式來對待我。而會以異常冷漠的口吻和言語在電話中對我直接説明,接着把我的手機號碼拉成拒接!這樣做,恐怕才會讓我徹底的真正死心!

意識到此刻周靜宜必然是在氣頭上,短時間內我做任何努力都不會有太大效果之後,我只得臨時編輯了一條短信,向她解釋我這三天手機毀損的情況。

短信發出後,我接着無奈的翻看起了其餘的電話信息。

最長的信息是韓哲發來的。「……查過資料了!照片上死者的死亡原因有以下幾種可能:一、死於枯屍咒法,該咒法傳於……二、死於魃鬼上身,魃鬼產生原因如下……三、死於擁有弱水能力者……四、……」

我搖了搖頭,按過了這條信息。見過達耶取我手臂上水分的過程以及嚴靜當時那條幹癟的手臂後,我就已經確定了照片上的那具屍體十有八九是達耶。仁波切的所為了。韓哲這條信息來的太晚,已經喪失了關注的價值。

而其他信息當中,除了路昭惠出於關心,詢問我是否獲得周靜宜諒解的一條詢問信息之外,便是一名本地人發來的小孩月酒的邀請。

看完了全部信息之後,我不知為什麼忽然覺到了一種極度的失落。因為那個紋面女妖在這我昏的三天之中,竟然沒有發來任何消息。

失落之餘,我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緊張。「那女妖……不會讓達耶。仁波切給幹掉了吧?」

結果剛剛想到這裏,我便聽到有人在招呼我的名字。

「嚴……嚴平?這麼巧啊?你一個人傻坐在這裏做什麼啊?還有,你頭怎麼了?受傷了?怎麼還着紗布?」

我抬頭一看,是認識的人,隨即禮節的朝此人勉強的出了微笑。

招呼我的人叫方劍明,是本地郵政部門的工作人員。和我們編輯部有業務上的往來。而我在和他的工作接觸過程中,一來二去,多少也攀了一些情。近一兩年來,也算走的頗近的朋友了。一塊吃個宵夜,在酒吧喝喝酒或者打保齡球之類的娛樂休閒活動也經常邀約同行。

近幾個月,我因為老盧的意外去世,還有遇到了王烈這些傢伙,被捲入了種種七八糟的事件當中後便基本沒有和他再聯繫過了,卻不曾想在這裏又撞上了他。

嚴格説,我和他只能算是有些工作來往的酒朋友而已。不過他還是對我此刻的「異常狀態」出了朋友間必要的關心。

「啊……也沒啥了!前幾天喝醉了,和人幹了一架,結果腦袋被對方敲破了。手機也那個時候沒了。這不……剛買了個便宜貨,正查看這幾天的電話信息呢!」我從樓梯上站了起來,笑着進行了解釋。

方劍明聽後,臉上出了極為詫異的神情。「我,咱們這地方還有人敢打你?他們難道不知道你是嚴老二的大哥麼?這不找死麼?傷的重不?你兄弟沒有幫你找回場子?」

方劍明能夠和我成為朋友並非偶然,其中必然的原因是他和我還有盧志航一樣,都是退伍軍人。轉業後,進入了本地郵政部門工作。相比我和老盧,此人進入社會後依舊留存着部隊上濃厚的兵痞習氣。他不止認識我,和嚴光那傢伙也有些來往和情,算是對我們兄弟兩個知知底的人了。不過實際上,他和我們本地另一個黑道大哥張靖武的關係更為親密了。甚至在嚴光和張靖武兩個團伙曾經發生過的一次衝突當中,充當過和解中間人的角

看他一副要是嚴光沒出面,他就要替我出頭的樣子,我連忙編了個瞎話給應付了過去。

「得啦……當時兩邊都喝醉了酒,幹了兩下而已。大點的事情,我犯得着找我弟弟出面麼?而且傷的也不重,要重,我能像現在這樣子,在街上晃?」

方劍明是個疏的子。見我這樣説,也就沒有就這個問題接着跟我糾下去。而是立刻親熱的扯了我的胳膊,請我去酒吧喝酒。這也不奇怪,他和我有段時間沒見面了,這次碰巧遇上,他拽着我去「娛樂」一翻,聯絡情也是人之常情。

我一聽連忙推。「要平時,你不拉我,我自個顛也會跟過去。可你看我腦袋上還着紗布,喝酒恐怕不合適了。」

「切,少來了!你看你周圍一地的煙股。煙的!酒幹不得?嫌跟我一爺們兒出去喝酒沒勁是不?我跟你説,我帶你去一地方,保管有美女!不過勾不勾的上,就看你自個本事了。走啦……不走你丫就是看不起我!」

方劍明話都説到這份上了,再不去,估計就會影響我和他之間的情了。我略略盤算了一下自己之後原本的預定計劃。也就只有和杜金龍、李敬兩人約好了次早上去和胥悦商量尋找她嫂子的這個安排而已。

周靜宜在短時間內也不大可能願意和我聯繫,所以我也就被方劍明拖上了他停在附近停車場的私家車。

上車後,利用方劍明開車前往目的地的時間,我下載了備份在網絡上的電話簿,跟着撥打了某個在銀行工作的人電話,把次時間去他那裏補辦銀行卡的事情落實後。方才掛掉了手機。

方劍明在一旁聽的真切,頗有些意外。

「嚴平,你丫這次醉酒打架可打的有點瘋啊……手機什麼的砸了都還算正常,難不成連錢包都你拿出來打人?連銀行卡都搞沒了?」

我苦笑着繼續編着瞎話。「誰知道呢……反正醉的一塌糊塗。清醒之後就發覺錢包、鑰匙這些全沒了。不過剛才你也聽到了,應該沒事,那朋友已經設法先幫我把賬户給凍結了。明天空去一趟,辦張新卡在解凍了。鑰匙什麼的,阿光哪裏還有單位辦公室保險櫃都有備用的。而且我那破地方,也沒啥值錢的玩意。偷不偷了。」

方劍明一邊開車,一邊朝我抖了抖大拇指道。「你行……身上東西全沒了,居然還這麼淡定!你牛……要我,早急的世界找去了。」

我心裏想「全都燒成灰了,又沒被別人揀走,我擔什麼心啊!」但嘴上卻同方劍明開起了玩笑。「那是,你和我不一樣……就你那手機,各種美女的照片、視頻、號碼少説也有好幾十個。要被人撿到了,放到網上,你可就等着出名了……我可不需要擔心這些東西。」

方劍明聽後不以為意,反倒得意的笑了起來。其實我説的,也算是他最自以為是的事情。因為他最大的好,一是喝酒,二就是找女人玩一夜情。手機上隨時存儲着相當數量的女炮友電話,此外還有各種他自己的自拍視頻、照片。對於他這樣又不是什麼官員,也算不上富翁的尋常百姓而言,有這種能耐,也算他的本事了。

「那是你丫的不打麻將……我跟你説啊!要説那種女人最容易,不是那些酒吧、迪吧裏的,而是哪些喜泡麻將館的女人了。幾圈麻將打下來,故意輸她點錢,就開心的跟什麼似得。然後再厚着臉皮説點恭維體己的話,請她吃頓飯什麼的,接着就可以去旅館開房了。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

男人在一塊,聊天的話題十有八九就是女人。和方劍明這樣的朋友在一塊,我也是不能免俗的。不過和他聊這些倒也能舒緩我此刻鬱悶的心情。隨後沒多久,方劍明在一處酒吧門口的路邊停了車。

酒吧的名字取的頗為隨意,叫「歲月鎏金」,裝修風格屬於英國維多利亞簡約類型。談不上有多引人注目,但卻給人一種輕鬆明快的覺。

方劍明帶我來酒吧喝酒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為之前和他出來聚會多是在燒烤攤、大排檔或者正規飯館、餐廳之類的地方。因為他酒喝的豪,一貫不大喜在酒吧這樣講究情調的地方喝。

所以確認是來這家酒吧喝酒之後,我隨即開口調戲起了對方。「喲嚯……幾個月沒聚,你這檔次提升了啊?知道泡吧了?」

方劍明對於我的揶揄沒有理睬,大喇喇的就把我拽進了大門。

酒吧空間不大,也就三、四十個平米的空間,正對大門的是吧枱,吧枱內,一名容貌麗且體態豐碩的中年女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方劍明和這個女人似乎頗為悉,笑着和對方打了個招呼,也沒更多,就跟着把我扯到了臨街靠窗的卡座座了下來。

中年女似乎非常瞭解方劍明的習慣,在我們兩人剛剛坐好的時候,便迅速提着一個冰鎮的小桶來到我們的桌前,佈置了起來。

先是三瓶啤酒,最後卻從桶底拿了一瓶二鍋頭放到了方劍明的面前。我看到之後,差點沒笑起來。

的……我還以為你層次提高了!情來酒吧你還是喝這玩意兒啊……我服了你了,在酒吧喝二鍋頭,也就只有你小子想的出來了。」

「嘿嘿,少跟我説這套!酒吧、酒吧,不就是喝酒的地方麼?你管我喝什麼酒了!二鍋頭不是酒?」

「得,你有理!我懶的跟你扯這些……」

很顯然,三瓶啤酒是那名中年女老闆為我準備的,所以我也就毫不客氣的拿了一瓶過來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同時給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啤酒下去之後,我抿了抿嘴,詢問起了方劍明選擇這家酒吧的真實原因。很顯然,這傢伙來這裏絕對不是為了喝酒那麼簡單,必然是藴含了其他的目的。

方劍明倒也沒買關子,直接指着返回到吧枱忙碌的中年女對我説明了他選擇這裏喝酒的原因。

「女老闆看見沒?她是張靖武的女人……我和武爺的關係你是知道的。這酒吧開張沒多久,賣武爺的面子,近段時間我們這些兄弟過來給這女人湊湊人氣,順便照顧她生意了。」

我笑着搖了搖頭。「這主意可真不怎麼好!」

方劍明楞了楞,顯然不理解我為什麼這麼説。

我隨即解釋道:「你們到這裏喝酒照顧她生意的用意是好的,不過酒吧這地方,玩的是個情調……你、我這樣五大三的漢子。你覺得跟這種地方搭調不?聽你的意思,除了你之外,武爺手下的那些人也經常來這裏?外頭人一看,這裏頭一天到晚坐了一幫混混,真正的客人誰還敢進來消費啊?」

聽我説完,方劍明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了一下後,方才頗有認同的拍了一下大腿道。「原來如此……我就説怎麼搞的。這酒吧開張也幾個月了,兄弟們沒少過來捧場。可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酒吧基本就沒從其他客人那裏賺到什麼錢,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現在明白還不晚……回頭把這跟其他人也説説。要想這地方正常經營起來,就少過來臉。我們倆也別在這裝了,趕緊喝完了走人。你要還想喝,咱們換個地方更合適了。」

方劍明聽我這樣説,連忙伸手示意讓我稍安勿躁,跟着低了聲音對我説道。

「要走也不是現在……等等再走!我跟你説啊……我已經連續五天這時候跑這裏喝酒了。你知道為什麼不?」

「為什麼?」

「因為一會不出意外,有美女看!」

「美女?」我先是疑惑,接着才算清了這傢伙來這裏喝酒的真正目的了。

「這酒吧就像你説的一樣,基本沒啥正常客人來。不過前段時間我發現,每天下午差不多就這個時間,會有一個大美人固定跑到這個酒吧來喝悶酒。不瞞你説……我這輩子,女人見的多了。可那樣的美女,我是真的頭回見着……一見,我他媽的覺連魂兒都找不着了。也不怕你笑話,這五天,我一直想着上去找那美女搭訕。可每次最後都沒敢過去……這次正好你在,一會幫兄弟扎個場子。我今天怎麼着,也得把那美女的聯繫方式給到。這才是我今天拉你過來的真正原因了。」

方劍明嘿嘿的笑着向我進行了坦白。

我聽了之後,哭笑不得,不過隨之也產生了些許的好奇。能讓方劍明這個花叢老手都產生了羞澀,而且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逶迤不前的美女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明確了到此的真實目的之後。我也就耐下了子,慢慢的品嚐起了面前的啤酒。等待着方劍明所説的那個超級美女的登場……

方劍明估計覺得讓我喝啤酒陪着他有些怠慢了,便接着又叫老闆送上了一瓶高檔葡萄酒以及小吃和糕點。

聽説糕點是女老闆自己親手製作的後,我隨即興致的打算嚐嚐這個黑社會老大情婦的烹飪手藝究竟如何。但接着門口傳來的開門聲打斷了我的動作……

從面前方劍明光閃閃的視線之中,我意識到目標出現了。隨即側過身來朝門口那裏望了過去,結果一望之下……我自己倒呆滯在了當場。

原因很簡單……推開大門,進入酒吧的美女,居然就是周靜宜。

周靜宜此刻穿了一身簡約的女士風衣,寬大的下襬不但沒有掩蓋她完美的身材,反倒在微微的起伏當中襯托出了她優雅的形體線條。進入酒吧的她目不斜視的徑直走到了吧枱面前,在用最簡短的話語向中年女説明了自己的需求之後,便轉身走到了大門另一邊最靠裏角落的位置,跟着彷彿渾身無力般的朝座位上一靠,仰頭閉目養神。

整個過程之中,都沒有望向酒吧其他的位置。也因此,她並未意識到我也在這間酒吧的現實。

方劍明見到周靜宜坐定之後,興奮伸手拍到了的我肩膀上。低了聲音對我説道:「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這貨如何?長這麼大……我估計你就沒見過這樣的美女吧?嘖嘖……看了沒?就她這樣的,才叫絕美人!」

我冷冷的把方劍明按在我肩膀上的手給掰到了一邊。方劍明對於我的這一舉動有些意外。

我轉過身望着方劍明淡淡的説道:「見過,不止見過,而且和她很了!」

方劍明顯得非常意外。「什、什麼?你認識她?」

我點了點頭。這一刻,我已經沒有了和他繼續談下去的意思了。所以直截了當向其説明了我和周靜宜的關係。

「她是我馬子……」

望着方劍明那難以置信般的表情,我再沒有向他做任何的解釋,而是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緩慢的穿過廳堂,來到了周靜宜座位的面前。

周靜宜覺到有人接近後,方才懶洋洋的睜開了雙眼……隨即看清了我的樣子!

「你頭怎麼了?還有你這衣服怎麼穿的……小號了,不是你的……」

這是周靜宜開口説的第一句話,但緊跟着,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閉上了嘴巴,把臉朝側面一扭,發出了重重的「哼」聲。

我陪着笑臉,拉開了她對面的椅子,正想要坐下。結果周靜宜手一抬,指着旁邊座位的椅子冷冷的開口説道。「我約了人,一會兒就會過來。你坐那邊去……」

我一時之間僵在了現場。坐她面前也不是,依照她指示坐到旁邊位子去也不是。最後,我只能站在原地,輕聲向她解釋了我沒接她電話的原因。

「前幾天碰到了點麻煩事,手機沒了。又因為腦袋受傷,睡了整整三天,今天早上才醒過來。剛剛才去手機店拿了新手機。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短信不接你電話的。」

説完了,我平靜的注視着周靜宜的反應。周靜宜臉朝着臨街的落地窗,隨着口的起伏,我能聽到她此刻濃重的呼聲。

周靜宜似乎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之後,方才懶洋洋的做出了回應。

「説完了?這就是你的解釋?」

我點了點頭。「我沒騙你,真的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你要不信……我能找人替我證明!」

周靜宜冷笑了一聲,猛的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衝我吼了起來。「這就是你的解釋?我要你解釋的是這個事情嗎?我要你解釋的是你和那幾個七八糟的女人之間究竟怎麼回事!」

説完了,再一次氣呼呼的扭頭望向了窗外……

面對周靜宜的咆哮,我徹底傻眼了!

和觀雪那幾個女人做的事情,要真能找到一個能夠自圓其説的理由,我和她之間的冷戰又怎麼會持續到現在這種地步。而且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把我和觀雪她們發生了實際關係的事情對周靜宜老實代。

説白了就是不敢!因為我不確定,當週靜宜知道我真上了其他女人之後,會是怎樣的一種反應。不過從常理來講……悲劇是必然的。

「怎麼了?不説話了?」

我注意到周靜宜的上身在微微的顫抖着。

「沒話可説了是吧?」

周靜宜再一次轉頭朝我望了過來。

「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就夠了!」她一邊息着,一邊開口説道。

「什、什麼問題?」我磕磕巴巴的回應道,因為我已經預計到她會問我什麼問題了。

「你上沒上那幾個女人?就這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周靜宜死死的盯着我的雙眼,咬牙切齒的問出了這個我最害怕,也始終不願意正面回應的問題。

「要撒謊麼?」我做着烈的思想鬥爭。但最終否決了這種想法……

因為撒謊騙的了一時,但遲早會被揭穿。包括在內的其他幾個「聖女」會不會替我圓謊,我不知道。不過觀雪必然是不會的……雖然接觸時間很短,但我對觀雪的格也算有了個初步的瞭解,那女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子,而且似乎跟周靜宜天生犯衝。從紋面女妖哪裏我瞭解到,那個學宗朱席沒了的情況下,和我做,才能夠制住她們幾個體內的妖化力量。對於她們而言,需不需要和我產生情之類都還在其次,要不定期維持和我之間的關係,則就是命攸關的事情了。

在前往木裏縣城的路上,私下裏也對我坦白了這一事實。她倒是非常坦率。她明告訴我,她對我沒有任何那方面的覺,也不會像觀雪那樣沒臉沒皮的為了自己的命就刻意的巴結我,她有她自己的尊嚴。不過假如我出於對她們處境的同情,願意和她們幾個女人維持單純的「炮友」關係的話,她也不會拒絕和我做。畢竟,她也不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變異成為一個妖魔。

算是那幾個女人的代表了。她找我談,實際上更像是把這事情當成了一種易。而我從某種程度上,成為了她們維繫人類身份以及生命的「解藥」!作為補償,她們可以像追隨學宗朱席一樣,追隨我,為之效命!當然,她也做出了某種暗示,那就是除她之外,包括觀雪在內的另外四個「聖女」對我這個紅蓮那方面的能力非常意,所以多多少少對我都有一些好……

我最終和達成了易。我倒不需要她們像之前在學宗身邊像奴僕一般的亦步亦趨,也不想束縛她們的人身自由,只是希望在我處理一些事情需要她們出手協助時,她們能夠出力幫忙。而作為代價,當她們找到我時,我必須替她們「化解身上的妖力」。

達成這一協議的原因,更多的是出於一種人道上的思考。當然,我也不是聖人,幾個「聖女」的「上功夫」我也是見識過了,多多少少也有些留戀和沉湎。但我堅持認為,這只是次要的方面……即便我清楚我是在自欺欺人!

達成了協議,就需要遵守協議。所以未來和她們幾個維持關係是不可避免的。

此時欺騙了周靜宜,即便能夠應付過去,但將來遲早穿幫!

我沉默了許久,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這種心理支配下,終於鼓足了勇氣,抬頭正視着周靜宜的雙眼向她確認了這一事實!

「上、上了……而且是都上了」

雖然實際上到現在為止,並未和我發生體關係。但只要她不像變妖魔,和我上也是遲早的,所以我此刻乾脆把她也算了進去!

在我考慮如何回答的這個時間段,女老闆小心翼翼的為周靜宜送來了酒水和零食。接着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的從我和周靜宜之間的氣場當中逃離了開來。

而她剛送來的酒水立刻就成為了突然站起的周靜宜用於憤的工具。當我話音結束之後,冰冷的紅酒便直接被她潑到了我的臉上……

「好啊……終於承認了!」

周靜宜此刻的態度冷靜的讓我害怕。在潑了我一臉酒水之後,她優雅的坐回到了座位上,一邊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的再次為自己斟了葡萄酒,一邊事不關己般的開口問道:「是同時上的?玩的羣?」

「……嗯!」此刻的我彷彿變成了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只知道在對方面前低着頭,機械的回應着對方的詢問。這種情形竟然讓我不知不覺的聯想到了小時候,因為犯錯,被坐在椅子上的訓斥的場景。

「喔……?是不是特刺?」

周靜宜舉起杯子,拿到嘴邊輕輕的呡了一口。但顫抖的杯沿,暴了她此刻真實的心理狀態。見我半天沒有反應,她抬頭起了頭望着我。

對於她這個問題,我是真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了。

因為對我而言,和觀雪她們四個的那場「戰」確實是異常刺,也非常快。那也是我第一受到了「羣」是怎樣一種覺。

但之前的那杯紅酒讓我意識到,這個時候再也不能老實回答了。天知道紅酒之後,她又會對我發起怎樣的「攻擊」……

我注意到周靜宜的雙手正在微微的顫抖着,她放下了杯子。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就在我做好了接她暴力毆打準備的時候。酒吧外的街道上傳來了高檔賽車急剎時才會產生的剎車聲響。這突如起來的響聲,分散了我和周靜宜的注意力。我和她幾乎不約而同的把視線投向了窗外……

一輛即便在國內都屬於極為罕見的高檔賽車停靠在了酒吧的路旁。接着一名看上去二十來歲,穿着一身運動休閒裝束的青年男人從駕駛室內鑽了出來。

隔着酒吧的玻璃,男人看見了周靜宜,微笑着向周靜宜揮了揮手。在鎖好車輛之後,邁着輕快的步伐走進了酒吧當中。

看到了此人向周靜宜招呼後,我忽然認出了他的身份和來歷……

「孫、孫聰?這個男人不就是百惠集團的哪位公子爺孫聰麼?在網絡新聞上見過他的照片!而且在達耶。仁波切開設的那個瑜伽培訓會所裏和馬」雙修「的那個陳小薇就是他如今的未婚!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好像還認識周靜宜的樣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孫聰一進酒吧,就注意到了站在周靜宜面前的我。很顯然,我是其意料之外的存在,為此,他站在門口出了遲疑的表情。

周靜宜連忙對他出了微笑,主動伸手向他示意過來後,他方才確定般的走到了這邊。

「就坐哪裏吧……特別給你留的。」周靜宜接着又主動示意對方坐到我已經拉開了的座位上,同時極為隨意的朝我甩了一下脖子。

「你站在這裏堵着人家了!我現在要和他談正事,杵在這,你不覺得你自己很礙事麼?」

「你……你説什麼?」

周靜宜此刻那極為輕蔑的態度,讓我一時之間覺到了熱血上湧,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攥成了拳頭。她要不是女人……我此刻十有八九一拳頭就給她砸過去了。

孫聰注意到了我的細微舉動,他先是楞了一下,跟着連忙伸手到了我的手臂上,同時開口説道。「這位先生……你冷靜點,這可不是惹事的地方……」

若是平時,我肯定是不會主動招惹他這樣家財萬貫的富家公子的。像他這樣的富豪,九成九都是擁有政治背景的。而剩下的,則直接就是高官子弟。比如李老闆那樣的……像我這樣的小老百姓,招惹上這樣的人物,被整的死去活來是必然的。

但現在,我已經被這突然冒出的火氣衝昏了頭腦,理除了告訴我,不能毆打像周靜宜這樣的女人之外,其他的,我哪裏還會注意。因此在孫聰按我手臂的時刻,條件反般的捏住了他的手腕,跟着朝上一翻……

孫聰雖然是公子哥,但很明顯平時非常注重身體鍛鍊。其身體素質遠遠超過了一般的普通人。不過卻缺乏近身擒拿和格鬥方面的經驗。在被我捏住手腕反別關節的時候,沒有正確的轉身力,反倒想憑藉力量和我硬抗,這樣一來,不但被我順利的別住了整隻右手手臂,而且還因為自身用力的原因加劇了身體上的疼痛

他的腦門上冒出了汗珠。不過他倒是很有幾分硬氣,居然強忍着沒有叫出聲來。

「放開他……你要幹什麼?」周靜宜見狀,叫喊着拿起了身邊的挎包,劈頭蓋腦的朝我身上砸了過來。

皮包砸在我身上,幾乎沒有什麼覺。但在遭到周靜宜打擊的這一瞬間…

…我的心隨之崩潰了。

「她居然會為了其他的男人拿皮包打我?」

我扭過頭,難以置信的望向了周靜宜。周靜宜在出手擊打了我之後,也呆滯在了現場。拿着皮包的手僵在了半空……

這一刻,我忽然產生了一絲「哀莫大於心死」的心痛。我鬆開了孫聰的手臂,將他推到了一邊……在極度痛苦和難受的狀態下居然發出了輕微的笑聲。

「呵呵……是我不對!破壞了兩位的約會……這樣太沒有風度了!我道歉……希望兩位不要介意。」

我一邊説着,一邊聳了聳肩膀,攤開了雙臂示意我不會繼續出手或者干涉他們。接着轉過身,朝着一直在原座位上看的目瞪口呆的方劍明走去。

經過門口時,我也沒興趣繼續陪方劍明在這裏喝酒的意思了。朝他揚了揚下巴道:「老方,你自己繼續在這喝吧……我走了。」隨即推開了酒吧大門,跨了出去……

周靜宜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因此在我轉身離開時,她依舊只是呆若木般的注視着我的行為舉止。

反倒是孫聰被我推開後,稍稍思考後推測到了什麼,連忙追了出來。並在門口拽住了我的外套後襟。

此時的我只剩下僅存的行動本能而已。在覺到有人拉我衣服後,轉身就朝後揮拳打了過去。

孫聰預料到了我可能的舉動,準確的做出了預判,後退,避開了我攻擊。同時開口道:「……等等,這位大哥。你是不是錯了什麼事情?」

錯了事情?抱歉……我一貫很自信。我確認的事情很少會錯……」我慘然的朝孫聰説完了這句話後,再次轉身朝着前方大步行走。

「……你是周女士的男朋友吧?我想你誤會我跟她的關係了……我們這次見面是有事情需要商量……不是你想象的那種約會……」

孫聰大聲的在後面解釋着。

而我此刻彷彿本就聽不到,也不知道他在説些什麼!在我渙散的視線當中,只有腳下的這條人行道一直向着前方延伸……

隱隱約約中,我似乎覺到周靜宜也從酒吧裏衝了出來想要追我。但此刻的她在我心目中卻猶如恐怖的惡魔一般,我害怕再次看到她的臉,也不願意或者説不敢再去接觸她!所以我不斷的加快了腳步的頻率,最後更是飛快的奔跑了起來。

我繞過一個街角,接着又是一個……

終於,我再也聽不到身後男女的叫喊聲後,方才又慢慢的減緩了步伐。當我逐漸清醒過來的時候,我才發覺,我不知不覺當中,居然來到了市公安局的附近。

上次和趙勇毅一塊吃早餐的那家小飯館赫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麻木的抬頭望了望此刻的天,意識到已經有些昏黃後,喃喃自語道:「是吃晚飯的時候了。在這家將就一下了……吃完了,回去睡覺。明天要去銀行辦事,還要去找胥悦,商量怎麼幫她找她嫂子的事情。」

就這樣,我一邊嘀咕着,一邊走進了飯館。

因為比鄰公安局,這不大的小館子裏此刻三桌客人當中倒有兩桌是穿制服的。

不過他們對我這個新出現的客人並未產生任何的注意。依舊一邊飲食,一邊自顧自彼此談着。

找空位置坐下後,我懶洋洋的拿起了菜單,對着聞聲來到桌旁的女服務員任意的指了幾個菜名,跟着對她説道:「有酒麼?要白的……給我拿兩瓶過來…

…「女服務員快速的記下了我點的菜單後,只花了片刻,便為我拿來了杯子和兩瓶二鍋頭。像這樣的蒼蠅館子,一般也不會準備什麼高檔白酒,二鍋頭基本就是標準配置了。

雖然菜都還沒上,但我卻毫不介意的打開酒瓶,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飲起來,連着灌了自己三杯。

就在我借酒消愁的時候,又有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談着走進了這家飯館。

「……波哥,你難得請次客。就帶兄弟們來這吃啊?」

「吃不吃?不吃拉倒!自個去食堂打飯去……」

聽到這聲音有些悉,我隨即抬起了頭。接着就看見了唐正波,而他進來正好和我打了個照面。見到我後,唐正波出了意外的表情。接着,他把跟着他一塊進來的幾個警察安排到了靠門口的圓桌後,直接走到我面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稀奇了……你也會跑這館子來吃飯?我記得你好像不住在這附近啊?還有……你頭上的紗布是怎麼回事?受傷了?」

面對唐正波的詢問,我倒猛的想起了他之前拜託我的事情。想着遲早要給他一個回銷,借這機會正好把他詢問我的事情給了了。所以我也沒回答,直接拿出手機,把韓哲給我的短信翻了出來,遞到了唐正波的面前。

唐正波拿着我的手機,很認真的,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完了全部的內容後,臉上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後將手機遞迴到了我的面前,嘆了一口氣輕聲道:「看來確實如我最初預料的一樣,這案子不是我們這些警察適合介入的了。

這樣也好……我們正好可以專注於眼下的正在經辦的其他案件了。「他剛説完,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低頭一看,顯示的是周靜宜的號碼,我搖了搖頭,嘀咕了一句:」都這樣了……給我電話還想做什麼?「隨即拿起手機按下了拒接按鍵,接着又選擇了關機選項。

做完了這一切,我又斟了一杯白酒準備一飲而盡,唐正波看見了,隨即出了不悦的神情。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制止了我此刻近乎於自般的牛飲行為。

「嘿……我説你今天是怎麼了?從剛進門就看見你幹了幾杯……你當這是白開水啊?少喝點……這可是在局子門口,喝多惹了什麼事情的話……別説我了,趙局都保不住你!」

唐正波説的直白,不過我知道他是為我好。隨即笑了笑。開口道:「你放心……我就是心裏煩,多喝幾杯解解悶罷了!我酒品好……喝醉了要麼睡覺,要麼找女人打炮……不會尋隙滋事的!」

唐正波皺起了眉頭,正準備繼續勸説,結果同他一塊進來的一名警察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快步走到了他的身邊,低聲向他詢問道。「二科那邊來電話,問要不要給之前帶回來的那個女的辦理手續?要不辦的話,就得先讓人家回家了。」

聽到此人的詢問之後,唐正波出了猶豫不決的神情。手指頭敲打着飯桌桌面嘴裏嘀咕起來……

「雖然沒有任何直接證據……不過那天她和死者之間發生抓扯扭打的情況是很多人都看見了的……而且死者搶走了她的存單以及房產證這些情況也都屬實!

即便兩人之間存在親戚關係,但從動機方面考慮,還是不能把她排除在外……她可能沒有直接參與行兇,但買兇報復或者僱兇殺人的可能是存在的……這樣,你回覆二科那邊,還是先把手續辦下來再説了。「」存單?房產證?親戚關係?「

聽到唐正波提到這幾個詞語後,我產生了某種似曾知曉的覺。仗着此刻開始作用的酒勁,大喇喇的開口問道:「什麼存單?什麼房產證?什麼案子啊?」

唐正波身邊的警員白了我一眼,似乎對於我這樣一個明顯的外人居然過問警察正在經辦案子的行為覺到了不。要知道,在案件未偵破完結以前,具體案情這些,公安部門都是需要保密的。

唐正波卻對我此刻「管閒事」的行為並未介意。或者因為他本人經辦的各種刑事案件太多了,眼下這件,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不是太看重。也或者是為了表示他對我的重視和善意,所以倒不介意向我介紹了案情。

「也沒什麼了……前天下午在南華區一個廢棄了的拆遷屋內發現了一對母女的屍體。從現場勘查情況看,應該是一起搶劫殺人案。兇手搶劫殺害了死者之後,同時殺害了和死者在一起的女兒,手段非常殘忍。然後把母女倆的屍體轉移到了拆遷屋內。屍體是被買下了那塊土地,計劃拆遷的拆遷公司工作人員發現的,然後就報了警。因為案發現場並非那座拆遷屋,所以我們過去的時候並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破案線索。只能先查死者的身份,然後從死者身份的社會關係入手了。

結果一查,還真發現了一些線索。「」死者母女長住東郊的李家村,三天前死者應該是因為什麼經濟原因,同她的小姑子發生了爭執。好像是在小姑子的工作單位那裏,當着她小姑子同事還有許多人的面搶走了對方的存款單還有房產證這些東西。目擊者説她們兩個女人因此而扭打糾着離開了工作單位。「

「前天發現死者和她女兒屍體後,我們就決定尋找這個和死者發生了糾紛的小姑子瞭解情況。結果死者小姑子事發後這三天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家裏本就沒人。我們的偵查人員因此在這個小姑子的住所附近蹲守了兩天,才在今天午後她回家的時候把她給堵住,帶回了市局詢問。這女人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麼?只是堅持,死者母女的死亡跟她無關!但要她解釋她失蹤這三天的原因以證明她自己清白的時候,她卻始終保持沉默,就是不説。説實話,我去看過那個女人,以我個人的辦案經驗來講,我覺得她不是那種能狠心下手殺害自己嫂嫂以及侄女的人。不過現在這案子,我們沒有任何其他線索,唯一確定的就是她和死者之間有矛盾糾紛而已……而她又説不清她這幾天的具體動向,這樣一來,就很難洗掉她自己身上的嫌疑。所以,我打算還是先把她繼續扣下來,看能不能問出些東西再説了。「聽到這裏,我楞了楞……東郊李家村?三天前?小姑子和嫂嫂?這説的不就是胥悦家裏發生的事情麼?

此時的我已經有了幾分酒意,但思維還算正常。旋即開口問道:「那個死者的小姑子是不是姓胥?」

唐正波和站在一旁的刑警都對我出了驚訝的神情。

「你、你怎麼知道的?喔……我想起來了。那嫌疑人工作的健身俱樂部跟你上班的編輯部是在一塊的……莫非你認識她?」唐正波片刻之後便反應了過來。

畢竟,我是進過局子有「案底」的人。趙勇毅也早把我的個人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唐正波又打算和我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自然也對我的情況進行了瞭解……

「認識!你、你們懷疑她殺了自己的嫂嫂和侄女?」我朝唐正波咧開了嘴,散發的酒氣令唐正波身邊的刑警皺起了眉頭,對我出了厭惡的表情。

「你説對了……當然,就像你説的那樣,只是懷疑她和死者母女的死亡有關而已。但這是我們眼下唯一的線索了……」唐正波則沒有他身邊的人那樣多的表情變化,只是平靜的對我的詢問給予了回應。「……因為她無法解釋她這三天究竟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你們不用懷疑了!胥、胥悦的話……她、她這三天都跟我在一塊!」

喝下的白酒酒終於在我的體內開始產生了作用,我説話都有些磕巴了。

唐正波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道:「嫌疑人確實是叫胥悦!你是説,她失蹤的這三天,都和你在一起?」

我在酒的刺下,嘿嘿的笑了起來。「沒、沒錯了!」

「你能證明她和死者母女被殺無關了?」唐正波的雙眼開始放光。「能告訴我,她這三天的具體行蹤和具體行為麼?」

我這時的腦子已經有些暈呼呼的了。但卻清楚,絕不能把我和胥悦等人和達耶。仁波切那些人接觸手的事情向唐正波坦白。可要不説,還是無法洗清警察們對胥悦的懷疑。

我也不知道我這時究竟是怎麼想的,不過為了替胥悦證明清白,我藉着肚子裏的這二兩黃湯就在唐正波面前不顧後果的胡扯了起來……

「啥具體行蹤和行為?這、這有什麼可説的!你、你説一男的和一女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地。三、三天都在一塊,那都沒去,能做什麼事啊?」

唐正波固然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而他身邊的那名刑警則更是顯出了某種猥瑣的笑容……

接着,唐正波扭頭對身邊的刑警説道。「……難怪怎麼問都不説,原來是這麼回事。你給二科電話,不用辦手續,可以放人了。」

刑警低了聲音問道:「波哥,這人可靠麼?他説什麼,你就信了?」

唐正波正道:「這你就別管了,照我説的給二科電話就好。」

此時,服務員把飯菜送上了桌面。我也沒興趣和唐正波等人繼續談,拿起筷子就着手裏的杯子,一口菜,一口酒的猛吃了起來。

唐正波見我不再理他後,也不介意,自顧自起身回到了自己同事的那一桌,在身側刑警打過電話之後,招呼着眾人也開始了用餐。

我風捲殘雲般的把面前的菜餚一掃而空,中途刨了一碗米飯,接着拿着酒瓶吹掉了剩下的小半瓶白酒,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百元鈔票朝桌子上一拍,叫女服務員結賬。女服務員過來,從桌子上的錢中走了兩張後,我把剩餘的錢朝兜裏一,搖搖晃晃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飯店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時,隱約看見一名刑警領着胥悦從公安局大門裏出來,朝這間小飯館走來……接着便覺到天旋地轉整個人軟軟的朝地面攤了下去。

「小心……」正坐在旁邊桌上吃飯的唐正波一直都在觀察我的狀況,見狀起身伸手把我及時給架住了。而從公安局大門走出的胥悦也看見了我現在的狀況,隨即甩開了陪伴着她的民警,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恍恍惚惚當中,我似乎聽到胥悦在和唐正波談。沒過一會,我又覺自己被進了車子的後座……跟着被人從車裏架着出來進入了電梯。最後被放置在了一張軟綿綿的上……

「這躺着好舒服……還香的……」

這就是我睡着前最後的一點印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覺到邊有人……

糊糊的睜開眼。在朦朧暖調光線的映照下,我彷彿看見「周靜宜」

正一臉關切站在頭,彎低頭查看着我的狀況。我二話不説,一把伸手把她摟進了懷裏。絲毫也沒有在乎女人此刻發出的驚呼和尖叫。

我翻過身,暴兇狠的撕扯着女人身上的衣服,女人在掙扎,但反抗的並不強烈!直到對方白晃晃的體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後,我隨即不顧一切的了上去。

女人的皮膚光滑且富有彈,在不停的扭動掙扎中摩擦着我的身體,摩擦不但沒有對我造成任何的阻礙,反倒令我產生了強烈的生理望。我摸索着,找到了女人下身雙腿間的隙,手掌入後,用力強行掰開了對方繃直緊閉的大腿。

這一刻,我聽到了女無助的嗚咽聲。這聲音刺的我獸大發……

我雙手按在了女人的膝蓋上,朝兩邊用力推開,腹部接着就貼到了女人雙腿間最柔軟也是最隱秘的部位。

「嗯??怎麼有些硬?這娘們兒我記得這裏軟綿綿的跟棉花似得,貼上去舒服的不得了啊?的……管她的。給老子戴綠帽子……當着老子的面和小白臉約會……還敢為了那個小白臉動手打我?我他媽的死你!」

想到這裏,我哪裏還會去考慮去區分此刻身下的「周靜宜」和記憶中有什麼不同?跟着便用已經早就堅硬起了的老二在對方的這一部位一陣戳。

女人的這個位置就那麼大點區域,就算我沒刻意去尋找,在我堅硬的如同鐵一般的連戳幾次之後,終於捅進了一處温暖的當中。

「……!」這就是我此刻腦子裏唯一的意識!

伴隨着入的覺,我好像聽到了女人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呻。伴隨着痛苦的呻聲,身下女人的身體劇烈的顫抖搐同時也更加瘋狂的扭動了起來,似乎想要掙我的束縛。

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死死的制着身體下的這具體。女人烈的掙扎,愈加刺了我的獸和心理上的征服

「……怎麼回事?覺和之前幾次不太一樣?……,管那麼多幹什麼?反正這還是那麼緊,嗯,不對……比以前還緊!是因為她在掙扎麼?呵呵……這樣更好!反正她要跟我拜拜了……這就是所謂的分手炮吧?分手炮怕什麼……要個痛快!」

這一刻,我心底最自私、最無、最暗、最惡的種種醜惡思維和想法念頭一塊都徹底的暴了出來。

我只想到了發,只想到去追求那無盡的……

身下的女人在掙扎了一陣之後,似乎用光了自己的體力,最終停止了反抗。

只剩下低聲的哭泣和痛苦的呻。而我,則在一次又一次的進出之間逐漸攀登上了快的高

在用力的了最後幾下之後,我的全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我能夠覺到

腹部淤積沉澱了良久的那些東西伴隨着莖連續收縮傳來的難以名狀的快一股

一股的被從我的體內擠了出去。

的過程完畢之後,我之前心裏的痛苦、難過、委屈、不甘心這些種種的負面心理因素彷彿也隨着那些的東西一塊被我排出了體外。

我緊緊的抱住了身下的女人,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口中也跟着胡言語起來。

「嗚嗚……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倒黴?每一次我以為我找到了自己真的時候,卻發現我總是被人利用被人玩!張在玩我……廖曉倩在騙我……現在又是你……你們一個一個,究竟要把我折磨到什麼程度啊?」

「嗚嗚……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我沒控制住自己,睡了其他的女人…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去睡的……那個時候,我不那樣去做的話,他們真的會殺了我……嗚……你那個時候沒在現場,你要是在的話……我相信你一定會原諒我的……「聽到了我的話,一直還在微微掙扎和扭動的女人停止了動作和哭泣。反而伸手温柔的撫摸起了我的頭髮。

「這覺好舒服……就像小時候撫摸我腦袋的覺一樣。嗯……但卻又不是……還是有些區別的……」

就這樣,我受着女人温柔的撫,一邊哭泣,一邊向她傾訴着自己的痛苦……在不知不覺當中,再次進入了夢鄉。不過,在這一切的過程中,我產生了一種非常奇特的覺,我覺在黑暗中,在窗外幽深的黑夜裏,有一道視線,始終在觀察着我的一舉一動,但我覺不到來自這道視線的任何惡意……相反,在那道視線的注視下,我能受到某種温暖和關懷,那種覺令我安定,令我能夠逐漸的從劇烈的心理波動當中平靜下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了有人談的聲音之後,方才恍恍惚惚的清醒了過來。

清醒之後,我聽到了其他房間傳來的對話內容。

「……胥姐姐,這是淳安道長的聯繫方式了。真正會做法事道場的和尚道士我就認識他一個。不過聽葉叔叔還有王叔叔他們説,淳安道長雖然不是太擅長驅魔捉怪,但堪輿風水,超度安魂這些方面還是很有能力的。只是可惜韓叔叔不在,要他在的話,葬禮、法事這些方面由他辦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我眨了眨眼,辨認出了這似乎是李敬的聲音。

「沒事,只要是真的會處理這些的人就可以了。嫂子和囡囡死的太冤了,我只希望她們的在天之靈能夠真正安定了。這也是我作為妹妹還有姑姑現在唯一能替她們盡到的一點心意了。」

「説話的是胥悦?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哪裏?」我伸手支撐着從上坐了起來,四下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一處完全陌生的房間當中。這房間不大,十來平米而已,但處處透出的粉紅調,以及周圍擺放着的布娃娃、絨玩具之類的擺設已經充分説明了這房間應該屬於一名青年或者少年女的事實。

「難、難不成這裏是胥悦的卧室?」這一刻我猛的反應了過來。

「其實現在這種情況也不見得就是壞事了……至少,你大哥那邊你會好應付一些!你嫂子母女被犯罪分子劫財殺害,你大哥固然會非常痛苦。但至少也比他知道了你那個侄女其實是被他老婆自己賣了的要好一些了。」

説這話的是杜金龍,雖然他此刻説的是就事論事,但很顯然,完全沒考慮到胥悦的心理受。果然,杜金龍剛説完,就遭到了李敬的反駁。

「杜叔叔,你這話不能這麼説啊!什麼不見得就是壞事?那些壞蛋把胥姐姐的嫂子也殺死了,把這事情偽造成了一起單純的刑事案件。我們倒是不用出去繼續尋找她嫂子的行蹤並考慮如何應對胥姐姐的大哥了。但你想過沒有,胥姐姐的嫂子也是無辜的……這難道不是壞事麼?你是覺得少了麻煩,我可絕對不會讓那些傢伙逍遙法外的。等王叔叔、韓叔叔他們回來了。我一定會設法讓他們替小姑娘母女討回公道的……」

我坐在上,聽着李敬在外面房間和杜金龍説話。猛的想起了什麼,連忙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看過之後,我傻眼了……

上的我一絲不掛……粉紅潔淨的單中央則點綴了幾點刺眼的櫻紅……

章節説明:向讀者道歉,這一章我沒有采用戲的寫法。因為破處對於女而言,絲毫沒有快可言。在缺乏女互動的情況下,除非我採用待或者調教類寫法,才可以達到一定戲的效果。但這不符合文章主角的格。考慮再三,我還是決定放棄把這段作為戲來寫的決定。而單純只描述過程以及主角的心理活動。希望一直期待戲的部分讀者能夠諒解了。

此外,藉此機會自行説明幾處筆誤。

一、在防空搶奪畫的過程中,作者寫作的有些混,兩個保鏢各自的行為描寫中有矛盾的地方。總算不影響情節發展……

二、在夏禹城幻象章節中,懷抱嬰兒時期主角的是父親嚴抗美;而後來在機場遭遇嚴靜的章節中,主角回憶是母親懷抱着嬰兒時期的他……這算是一個比較嚴重的情節錯誤。因為章節已經發表,無法進行修改。所以只好請讀者自行把幻想章節中懷抱主角的人換成父親身邊的女身影了。好在總體上也不是過於矛盾。

三、下水道中的乾屍數量,前後文有不匹配的地方。

四、一百二十三章中關於方劍明的部分描述中有矛盾,先是説和主角經常去酒吧喝酒。然後在後面的段落中又出現了主角調笑方劍明不適合酒吧這種地方的話語。

五、文章開頭第一章,主角住所被寫為出租屋,而之後又寫成該住所為主角擁有產權的自有房產。

工作和家庭事務佔據了作者大部分時間,有限的寫作時間中也主要都在構思具體場景細節、對話這些。文字、段落的修訂,考量方面,作者確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注意。所以,以上這些筆誤請讀者能夠原諒。

如果壇友們還發現了其餘地方類似的這些筆誤,不影響閲讀的情況下,望能多包涵。至於我將來是否會自行整理修訂版本……基本是可以否定的。我雖然是強迫症,但很多時候,懶惰對我的控制遠遠超過了強迫症!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坐在上發呆,直到外面房間傳來關門聲。我才猛然警醒了過來,自欺欺人般的慌慌張張的又把被子拉過來,遮蓋住了自己赤的身體。

如我所料,片刻之後,胥悦便推開了卧室的房門走了進來。注意到我已經醒來坐在上看着她後,這丫頭的臉瞬間變成了紅蘋果。

「嚴、嚴哥,你、你醒了?」

「啊、哦……是、是啊……」

這時候我和她一塊彷彿都同時染上了嚴重的口吃症狀。口吃之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

最終,還是胥悦主動打破了我們兩人彼此之間的沉默。

「……嚴、嚴哥,謝謝你昨天在警察哪裏替我作證了。要不是你出面證明,我可能到現在都還被扣在公安局哪裏被詢問呢。」

「應該的、應該的……」

我下意識的回應着,但是,重複了兩遍之後,我又不知道該説什麼了。

胥悦意識到了我此刻的心理狀態,確認了她和我之間的談恐怕需要她來主導之後,連忙又開了口。

「我嫂子的事情,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大哥昨天晚上也已經從南京趕回來了。我在電話裏沒有告訴他囡囡的真實情況。我怕他受不了那個打擊……嗯,剛才金龍哥建議我對我大哥要一直隱瞞下去。我覺得他説的是對的……」

「嗯,沒錯!不能告訴他真相……這也是為他考慮。」我不自覺的垂下了腦袋,本就不敢面對胥悦那雙明亮的眸子。

「你也是怎麼認為的就好了,現在我們幾個也都達成了共識了。嗯……我哥現在在公安局,我家裏其他親戚也都正在朝這邊趕。我馬上也要去公安局,和他們一塊處理那邊的善後。還得向我哥道歉,畢竟,他之前給過我短信,讓我有空注意一下嫂子那邊的情況,及時通知他的。而現在我顯然沒有做到這一點……」

説到這裏,胥悦的聲音哽咽了起來。不過她隨即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淚後,迅速終止了和我之間的對話。

「……所以,我要出門了。」

跟着這丫頭伸手拿起了掛在腳的我的子,拿出一把鑰匙裝進了子口袋裏面。「這裏的鑰匙,我給你留一把。你出去的時候,幫我鎖下門了。」

當她轉身走到卧室門口的時候,她低着頭,用微小的,近乎於蚊子一般的聲音開口説道。「鑰匙就放你這了,我這裏……你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了……」

接着,丫頭快速的離開了卧室門口,我眼底的餘光注意到她走路,幾乎是夾着腿的……幾秒鐘後,我再一次聽到了外面大門開關的聲響。

胥悦走後,我像個白痴一樣,傻傻的在上坐了半天。忽然,我就像大白天見到了恐怖的妖魔鬼怪一般,從上猛的跳了下來,以飛快的速度穿好了全身的衣物,然後不顧一切的、倉皇的逃離了這所在我看來,是我實施了某種犯罪行為的,並將作為犯罪現場永遠存在的住宅。

逃到大街上的我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惶惶然的在大街上逛遊了半天。方才猛的想起自己昨天曾經和銀行的那個人約好,要去銀行解凍賬户重開銀行卡的事情。隨即下意識的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打算給對方先打個電話,確認對方現在是否有空。

結果手機一開機,我就看見了一連串的未接電話,號碼顯示的都是周靜宜。

我見了之後,先是不削的嗤笑了一聲,接着便打算忽略掉直接給銀行那邊的人掛電話,但沒想到正準備撥號時,不經意對這些未接電話時間順序瞟了一眼之後。我楞住了……

十分鐘……每一個未接電話的間隔時間都是十分鐘!從傍晚黃昏時刻第一個電話開始,直到凌晨兩點……一個小時五個未接……整整幾十條未接電話信息依次排列。

「她……她難道一個晚上什麼都沒做?就只在不停的給我打電話了?」發現到規律之後,我痴在了現場。這一刻,我才隱約的想起……當我從酒吧離開的時候,她和那個孫聰孫大公子好像都跟着追了出來。那個孫大公子還試圖拉住我,並向我叫喊,説我誤會了之類的話語。

未接電話顯示之外,就是一條凌晨兩點後周靜宜發給我的一則短信。我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按開了這條信息。

「撐不住,要睡了……這期資料寄到我這了,晚上八點快遞送來的。我在温泉賓館三樓五號房……你來過拿,我在房間等你。」

看完了短信,我忍不住深了一口氣。我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陷入了一個難以抉擇的漩渦當中!

胥悦走的時候,至始至終沒有提及我昨夜究竟幹了什麼事情這個問題。但我心裏有數,我他媽的趁着酒勁,把那姑娘給強了!現在回憶起那時的覺,以及單上的落紅痕跡,我還確認了一件事……胥悦竟然還是個處!

要她不是處,我或者還沒有這麼強烈的負罪。這年頭,男人女人隨便的多了,不管認識不認識,網絡上聊幾句天,酒吧裏乾幾杯酒或者向方劍明説的桌子上幾圈麻將之類的,然後約會開房滾單的多的是。我之前也不是沒經歷過這種事……但女方是處女對我而言,則是破天荒頭一遭了。

因此,在胥悦走後。我像只野狗一樣落荒而逃……

逃走之後,我腦子裏都是胥悦臨走前説的最後那句話:「我這裏……你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了……」

情方面,我總是弱勢的一方,但畢竟也談過幾次戀,接觸過各種各樣的女。胥悦這話什麼意思?我難道還不清楚……這姑娘雖然沒明説,但實際上已經明白無誤的表明了對我態度了。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我,我不確定,但很顯然,她對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警惕和防範,哪怕就算我打算玩她,她都不在乎了。

所以就在剛才,我開始很認真的考慮起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離開周靜宜,真正徹底結束和她的這段情,然後承擔起對胥悦的責任,哪怕我自己非常清楚,我其實對胥悦就沒有那方面的覺。我對她一直以來的態度,從某種意義上有些接近於夏姜,我更多的把她當成了妹妹一樣的存在。而且還不如夏姜……因為和夏姜在一起時,我有時還會有生理衝動。而胥悦,儘管她的外貌屬於妖嬈一類的,但我還真從來沒有過哪方面的想法和念頭!當然,這隻持續到昨夜為止。

因為,我已經把人家給上了……再説這些,就純粹是混蛋了。

可現在,就在我以為我自己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之後,卻又看見了周靜宜這一連串的未接電話顯示還有這最後一條短信。

十分鐘一個電話……周靜宜非常聰明,她用這種方式,明白無誤的向我説明了她自己同孫聰昨天在我離開之後,彼此之間關係的清白。

原因很簡單……沒有任何男人能夠容忍和自己約會的女在約會、娛樂或者進行上運動的過程中每隔十分鐘就定時給另一個男人掛一個電話這種行為的。

就算是心理變態,也不可能,因為這將徹底破壞兩人之間一切行為的連續。試想一對正在熱烈接吻的男女吻到一半,女的忽然説我要打個電話,等下繼續…

…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男人,能夠有足夠的耐心,從傍晚時刻陪伴在女人身邊,等待女在幾個小時之內一直重複這種行為,直到凌晨兩點之後的。

而在我記憶中從酒吧逃離,到進入公安局門口的飯店之間經過的時間並不長,似乎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樣子。這麼點時間,她和孫聰能夠做的,除了為酒吧裏發生的一切向酒吧老闆娘道歉並處理善後之外,再找地方做些什麼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情,恐怕是不夠的!

當一切都被我想明白之後,我幾乎產生了一種極度荒謬的覺!整個世界在我的眼前彷彿瞬間都變成了某種幻象。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在銀行辦理完了新開卡和解凍賬户的手續之後。最終還是坐上了前往温泉賓館的出租車。

只是我前往賓館的目的,已經不再是試圖修復同周靜宜之間的關係或者打算和她和解什麼。而是覺得有些事情,見面攤開説清楚之後會比較好。此外還有就是取回遞送到周靜宜那邊的期刊資料……

期刊資料遞送給周靜宜,應該是路昭惠故意的安排。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她才是最希望我和周靜宜之間能夠言歸於好的人,目的麼?自然是為了讓她自己能夠在心理上獲得一定程度的自我安

她對周靜宜頗為了解,知道周靜宜做事,表面上的公私分明是做足了功夫的。

所以,她才會刻意通知國家地理雜誌那邊將周靜宜作為了遞送對象。

假如周靜宜始終對我不理睬的話,那麼接資料,也能為我和周靜宜製造一個可能的見面機會。畢竟,製作期刊內容是公事,無關我和周之間的情!我以此藉口強行去見周,周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若是這資料早一天被送到周靜宜的手中,我恐怕會對路昭惠的這一安排恩戴德!

但我萬萬沒想到,這資料會在現在這個時候被周靜宜拿在了手裏……這資料如今反倒立刻又一次成為了周靜宜強迫我去找她的一個籌碼了。

在車上,我忍不住對國家地理那邊遞送資料的人員進行了惡毒的詛咒!

進入賓館後,我來到了上次曾經來過的那棟獨棟房客樓,腦海裏同時浮現出了上一次在這裏遭遇的場景:「周靜宜一絲不掛,埋着頭,趴在那個中間人岔開的雙腿中間……」

「明知道她就是那種女人……你為什麼始終執不悟呢?」一個聲音在我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不過緊接着,又一個聲音立刻反駁了這個説法。「從電話記錄分析,她這次和那個孫聰之間應該沒有發生你想象的那種事情才對啊?而且上次她在這裏和那個男人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你不是還沒有和她確立彼此的戀關係麼?那個時候的她,想做什麼都是她的自由!你有什麼資格以此為憑據對她説三道四?」

「她就是個婊子,自私自利,喜的是錢!為了錢,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可以出賣一切。她就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想清楚……絕對不能再被她控制和玩了!」前一個聲音再次響起!

但後一個聲音也隨之又一次進行了反對:「可是她説到做到了!她和你確立戀關係之後,你能找到她和其他男人之間曖昧或者出軌的任何證據或者事實麼?

就算她昨天和那個孫聰見面,你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她在情或者體上對你進行了背叛!反倒是你自己……先是上了路昭惠,接着又和幾個聖女大戰了一場,昨天更是強了胥悦,奪走了胥悦的貞。背叛了你們彼此情難道不是你麼?你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她?「

這腦海裏一來一回的兩個聲音,搞的我暈頭轉向……而我原本已經非常堅定了的決心,在這一刻又一次動搖了起來。

我就這樣在胡思想當中,進入了住宿樓,爬上了樓梯,最終走到了三樓的五號房門前,正準備敲門,卻忽然發現門是虛掩着的,把手上也並未懸掛「正在清掃」之類的牌子,我看了一眼之後,突然緊張了起來……

「難,難道是歹徒破門,搶劫住客?」

印象中,周靜宜雖然開放,但一直都有隨手關門的好習慣。上次她和那個中間人在這裏「易」,是關了門後,被我強行撞開的……想到這裏,我連忙推開了房門,衝了進去。

房門正對的會客廳空空,我轉身就進了裏間……正對面的浴室門開着,但同樣沒人,扭頭再看鋪,也是空的。我楞了楞,這客房就這麼大點地方,人哪裏去了?

注意到側面台門同樣開着之後,我接着又衝上了台。結果剛跨出房間,右手便被人一把抓住,往下用力一拉……

猝不及防之下,我一股就坐到了地上。就在我想要做出某種自衞反應的時刻,周靜宜的臉湊到了我的眼前,同時瞪着眼睛把手指放在嘴中間,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下意識的執行了對方的指示,但卻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周靜宜見我沒出聲後,連連朝我擠眉眼,同時伸手透過台下方窄小的柱子間的隙,將我的視線引導到了某個方向……

在確認我已經順着方向朝那裏張望之後,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説道:「快看……池子左邊邊上,躺椅旁邊的那幾個人!」

很快的,我便透過隙在視線當中找到了周靜宜所指的對象。

因為今天並非什麼節假,又是中午時分,温泉賓館臨近這座住宿樓的公共

温泉泳池周邊就只有周靜宜所指位置有零零星星七、八個客人在池邊、池內游泳

嬉戲。

這七八個客人似乎是一塊的,全都集中在周靜宜所指的那幾張太躺椅周邊。

有男有女,從泳裝暴出的身材和膚判斷,基本都是中年或者青年人。

不過我只觀察了片刻之後,便意識到了這些人行為的「異常」。

池畔並排靠在一起的兩張躺椅上,分別躺了一男一女……表面上戴着墨鏡的兩人似乎正在悠閒享受着午間的光浴,可彼此的手卻都放的不是地方。男人的左手在女人的着,而女人呢……似乎非常享受男人的動作,側着身子方便男人左手行動的同時,則把右手按在了男部下面某個已經突起的位置上來回撫摸……

而比鄰這兩張躺椅的另一張躺椅上……一名男子側着身子,正拿着手機拍攝着眼前這對男女「情四」的曖昧舉動。

泳池邊上三位的行為在我看來,已經非常出格了。但再仔細確認過正在池內「游泳」的幾個人之後,我更是無語了……

一名長髮女子上身趴在泳池邊緣,下半身完全侵泡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之中,前泳裝罩的細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肩膀上,一對房一大半倒在了外面,她身後的男子同樣半身浸在池水當中,緊緊的貼在她的背後,雙手伸到前方着女人暴房的同時,能夠清晰的看到身體也在連續快速的抖動着。

因為池水折光線的原因,即便是我如今的視力,也看不清水下具體的情況。

但女人微微來回晃動的長髮,以及她股和男緊貼着的部部位……兩人正在從事的運動,不言而喻了!

至於同樣在泳池內的另外一對男女,則更為誇張。

一個女人慵懶的躺在漂浮在水面的氣墊上,下半身在水中悠閒的輕輕蹬踏,但在她半泌在水中的雙腿中央,卻聳拉着一個短髮男的腦袋。

這女人戴着潛水鏡,相貌無從確定,但從其微微張合的嘴上可以判斷出,她雙腿中央那顆腦袋「工作」的極為賣力,她已經完全沉浸在體極度的愉悦當中,而徹底拋棄了這種公眾場合下多少應該採取的偽裝和掩飾。

雖然距離稍遠了一些,但這明目張膽的一幕迅速對我造成了生理上的刺,在不知不覺當中。我的兄弟也跟着起了反應。而且,就在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一隻手按到了我兩腿之間的部位,練的撫摸按起來……

同時周靜宜的聲音也在我的耳邊輕輕的響了起來。

「嘻嘻……他們膽子真大,在這種地方都敢這樣玩!我自愧不如呢……」

或者因為見到這一幕對我而言完全超出了基本的社會常識,一時間,我徹底忘記了我過來和周靜宜見面的具體打算和真實目的。隨口輕聲接過了周靜宜的話頭。

「賓館工作人員都不管的麼?」

「現在是中午,泳池管理員,這周圍兩棟樓的服務員基本都去食堂吃飯了。

沒個一時半會不會回來的……回來了,也都是走那邊人行步道,不會經過泳池這裏。周圍那些綠化帶又高,過來的時候,本看不到泳池裏頭的具體情況。這泳池水也淺,最深一米八,最淺只有一米,都沒安排救生員留守!一般到下午兩點,泳池清洗換水的時候,才會固定有工作人員特意過來這邊。他們這幾個應該和我一樣,都是賓館的常客了。所以對這邊的作息時間這些都摸透了……「周靜宜一邊在我耳邊輕聲解釋着,一邊整個人都貼到了我的側面……解釋的同時,滑膩的舌尖不時舐、刮擦着我的耳垂和耳廓。而且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當我的兄弟不爭氣的徹底起之後,更是隔着子,一把將其牢牢的握在了手中,輕輕捏了起來。而這動作,則進一步刺了我老二的反應。我襠中的隨即漲的更大,的更高更硬了。

「你……你躲在台,就是在偷看這些人在這裏調情做?」我一邊發出着濃重的呼聲,一邊難以置信般的開口詢問道。

「那可不是……剛才我出門買午餐外賣,剛進門就聽到這邊有女人在叫喚,聽的我這小心肝兒一顫一顫的,我把東西一扔,就溜到台這邊來偷窺了!你運氣好……來的晚了幾分鐘,不過也趕上了!」

周靜宜嘻笑着,用另一隻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跟着朝自己下身的位置一貼……

隔着內,我的手背就已經受到了哪裏的和微微散發的温度。

周靜宜抓着我的右手手背在自己的隱秘部位用力摩擦了兩下,在發出了幾聲急促的息聲後,猛的站了起來,扯着我的手,就把我拉進了裏間卧室。

在我毫無防備的狀況下,把我朝上一推,整個人就撲到了我的身上……

一邊撕扯解我衣服上的扣子,一邊用她紅潤的雙貼到了我的嘴上,那條柔軟滑膩的舌頭更是輕車路般的分開了的我口,肆意在我的口腔內來回遊走了起來。

我因此而又一次忘記了一切,腦子裏都只剩下和這個女人之前有過的種種温存,種種快樂。並迅速的,徹底的,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

我不甘示弱的將舌頭同樣探入了女人的口中,在來回刮擦着女人兩排牙齒的情況下,和女人的舌緊密繞起來。

雙手也按到了女人的股上,用力遊走撫摸着,在我的撫摸下,女人的鼻腔內發出了顫顫的哼聲。

在彼此撫摸拉扯的同時,我們的腹部也緊貼在一起,來回摩擦刺着對方。

就在此時……台外傳來了某個女在高當中情不自的的幾聲叫喊。這叫喊聲讓我產生了難以控制的衝動。我用力翻過身來,將周靜宜反在了身下……

周靜宜順勢將我已經鬆開了的上衣從我身上一股腦都拽了下來,甩了出去。

空出的雙手緊緊按在了我的頭部兩側……

「……給我,呼……給我!呼……我要……」

一雙朦朧的杏仁眼中,全是望的火焰。她劇烈的息着,一邊如同哀求一般的輕輕叫喊了起來。

她膩人的聲線本就是這世界上效力最大的藥。幾乎發着我體內全部的荷爾蒙都要爆炸了一般。

我瘋狂的低下了頭,將遮掩着她部的低連衣裙朝下用力拉拽,在繃緊了的位置鬆開的瞬間,那對跳的兩瓣球彈了出來……

周靜宜此刻居然就沒戴罩。

不過我哪裏還會去管這種事情,一低頭便含住了她的右邊子,拼命的大口舐,起來。我都嫌我的嘴太小,恨不得能把她的着半邊房一塊都進口中。左手用力着她的左邊子時候,我的右手則還在持續不斷的下拉着她的裙裝……

「……喔……唔……」

周靜宜一邊發出着近似於痛苦般的呻,一邊不斷扭動身體,配合着我右手的「工作」。在經歷了一系列提,抬腿的姿勢變化之後,周靜宜身上的主要防禦被我順利的扒下,扔到下。

至此,除了依舊覆蓋在三角地帶的那片黑布條之外,女人整個白花花的體徹底暴在了我的視線中……

「這完美的曲線……雪白滑膩的肌膚……找遍全世界,我恐怕也再難找到一具可與之媲美的相同存在了……」

我搖晃着,支撐起了身體,俯視着身下的這一具完美無缺的體……

尤其是她雪白滑膩的大腿……甚至讓我產生了一種想要頂禮膜拜般的覺。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的腦海中猛的再一次閃現過了夢中出現的香場景。

「……前幾次和她做,只顧着享受她的體了。從來沒有像這樣仔細觀察過她的身體!現在再看……她的腿,她的這雙幾乎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大腿……怎麼和夢境中那雙在我眼前晃動的白膩大腿那麼相似?」

就在我剛剛湧出這種似曾相似覺的時候,周靜宜憑藉腹力量起了上身,把臉湊到了我的前,接着我的頭位置便傳來了一陣令我全身顫抖的快

在快的刺下,我再一次重重的把周靜宜倒在了身下……

下縮,屈膝、分腿……幾個動作後,周靜宜身體上最後的阻礙也消失了。

我用力扯開了皮帶,做出相應的蹬踏動作後,也甩掉了身上最後的束縛。

當週靜宜的那雙大白腿盤上我身後窩的時候,我順着她回拉的力量,部一,彼此器嚴絲合般的完成了最後的結合過程。

我趴在周靜宜的身上,和她瘋狂的親嘴。股不間斷的聳動着……周靜宜則伴隨着我聳動的節奏,不停從鼻腔內發出着令人瘋狂和着魔的輕微哼聲。

一股股的體從我和她合位置的隙中被擠了出來,沾了大腿,沾了腹部,順着股溝浸透在了單上,並不斷的向外擴散……

房間內充斥着男人、女人在極度興奮狀態下的息和呻聲,以及男人的莖同女人的道在快速、烈摩擦、擠後產生的「吧唧、吧唧」的滑水聲。

媾的同時,我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覺。從夏禹城回來之後,便一度開始不斷在我身體中累積的那種燥熱、那種難以抑制不斷升騰的望,在這不斷的、進出之中,似乎一點點的被銷蝕了下去。

我原本我的體力是很好的,正常情況下,不停運動半個小時對我而言是小菜一碟。但或者因為昨天夜裏同樣在你胥悦身上消耗了體力的原因。這一次我運動了十多分鐘之後,便開始覺到了疲倦。

我的速度開始減慢,同時我覺到體內傳來的清涼……

我慢下來後,周靜宜顯然不幹了!她鬆開了盤在我後的雙腿,猛的用力把我朝側面推了開來。快速起身雙腿一分,跨到了我的間……雪白的股一沉,在我的注視下,兩片紅潤中央的鮮瞬間沒了我高高聳立的

女人沒了我的男之後,伸手扯着我的手臂,將我上身拉了起來。跟着把我的腦袋緊緊的摟在了前,肆意的,用她那對豐,且充球在我臉上來回摩擦。

一邊摩擦,一邊上下運動。女人興奮的發出了愉悦的叫喊聲。

「……唔……唔……我的寶貝兒……我的心肝兒……」

女人的叫聲刺着我的大腦神經。我同樣回應着抱緊了女人的肢,並配合着女人努力部。女人道內緊湊而柔軟的壁來回碾磨着我的,最深處更還有一陣陣有節奏的力在不斷拉扯着我的頭。

維持了數分鐘這樣的烈運動之後,我終於把持不住了……後尾椎的位置,一陣極度舒適的酥麻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

我的莖也開始了連續的收縮,隨着頭頂部的開合,我終於了。

滾燙的隨着那股力,向着道伸出湧……周靜宜則在受到那種温度的狀態下,全身劇烈的縮,顫抖了起來。伴隨着她腹部烈的痙攣,又一股暖從她的體內衝出,和我出的碰撞,匯,最終融合在了一起……

周靜宜捧起了我的臉,低頭再一次和我美美的親了一個嘴之後,立刻從我身上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後,突然伸手把我推翻在了上……咯咯咯的嬌笑了起來。

在我對她的這一舉動覺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方才帶着得意洋洋的語氣開口説道:「以後每天至少一次!一次不夠就兩次……老孃我要把你榨的乾乾的……看你還怎麼出去應付別的女人?哼……」

説完,她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房間大門那邊透出的光線。驚呼一聲後,光着股就衝出了卧室。嘴裏嚷嚷着:「糟糕……你剛才進來的時候難道沒有隨手關門麼?」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就這樣,我像個傻瓜一樣,呆呆的盤腿坐在上,聽着房門關閉的聲音,接着看見周靜宜光着身子,手裏拎着幾個紙提袋子又進入了裏間。

周靜宜把袋子朝上一扔,直接就進了旁邊的浴室。擰開了淋雨頭放水,跟着出腦袋朝我招呼着。

「把袋子都打開,趕緊試一下……」

「試?試什麼?」我楞楞的反問道。

「還能試什麼?袋子裏的衣服啊!你都沒注意你之前穿成什麼樣子麼?衣服、子全都繃的緊緊的……一看就不是你自己的衣服!而且款式、顏這些,都和你自己不搭調……也只有那些俗、絲毫沒品位的傢伙才會買這種衣服!虧你也能套的進去!這些都是我上午出去逛街的時候給你買的……內也順道給你拿了兩條。在成都我就發現,你到現在都還穿部隊上發的那種綠三角。那子不好,勒的很……都退伍多少年了!還穿……你現在穿就要穿寬鬆一些的款式。所以我給你挑的是大號的四角肥佬,穿着肯定比你之前的那些舒服。」

周靜宜在浴室內衝着淋浴,一邊解釋着。

聽清了周靜宜的話後,我不住苦笑了起來。我身上的衣服可都是葉桐那傢伙的,要他知道,周靜宜對他欣賞水準是這種評價的話,估計能跳着和周靜宜大吵一架。

而周靜宜後面的的那些話,則直接對我造成了難以想象的心理殺傷。

十多年了……

退伍十多年來。除了和張那陣,張曾經給我買過服裝,並作為生禮物贈送給我之外,我所有的衣物都是自己購置的。風格式樣這些方面也都延續了部隊上的某些習慣。

撫摸着上的這一堆提包,我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周靜宜顯然不知道我在外面的受。情之後的她顯得格外輕鬆和愉快,一邊衝着水,一邊還哼起了行歌曲。當她衝完了澡,裹着浴巾慵懶的從浴室內走出見到我依舊還像白痴一樣傻傻的坐在上發呆後,漂亮的臉蛋當即就垮了下來。

「嘿……我説你秀逗了不成?叫你試衣服,不合適,一會我好出去換。你怎麼還傻坐在哪一動不動的啊?」

聽到呵斥,我才連忙抑制住了自己極有可能失控的內心,同時也猛的想起了自己之前過來的計劃和目的,隨即抬頭想要開口對周靜宜進行説明。卻沒想到周靜宜見到我依舊沒有依照她的指示安排開袋、試衣之後,表情兇惡的直接衝到了我的面前。又一次伸手把我推翻在了上,接着麻利的快速打開了一副購物紙袋,掏出了裏面的嶄新內……

「腿抬高!」嚷嚷的同時,張手就拍到了我的側面大腿上。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彷彿帶着一種讓我無法抗拒的魔力!因為她此時的舉動……讓我想起了,還有嬸孃以及只存在於我記憶當中的那曾經温馨、舒適的童年家庭生活。

就這樣,我躺着,在周靜宜的命令下,重複着伸腿,提之類的動作。直到她把購買來的幾件包括內在內的裝在我身上試穿完畢。而令我驚訝的是,這女人對於我的尺寸居然拿捏的恰到好處,試穿的這幾件子在套上之後,都令我覺極為合適。

穿完了子,她又把我從上拽了起來,接着直接伸手摸到了我頭頂至今還包裹着的紗布上……

「昨天就想問你,你腦袋怎麼了?跟人打架了?」

我條件反般的「嗯」了一聲。

「傷的重不重?還疼不疼?你都多大的人了?快四十了……還跟那些小青年一樣那麼衝動?本來我一直覺得你平時還是蠻穩重的,可看到你昨天在酒吧一言不合就發脾氣的那樣子。跟沒長大的孩子一樣……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好了……衣服一會再試,一身汗臭味,先進去衝個澡,注意別讓水淋到頭。」

周靜宜抬着頭,認真的查看着我頭部的包紮,嘮嘮叨叨的教訓起了我,可能覺得包紮狀況這些還不錯,隨即拍了我股一巴掌之後,就把我直接推進了浴室。

「一會洗好了出來,就穿淺藍那條休閒。黑那條腳長了些,我拿回去幫你收下邊,好了再拿給你穿。」

我站在浴室裏,聽着外面周靜宜持續不斷的嘀咕聲,產生了嚴重的不現實

按照她的指示,我衝完了淋浴,出來後,周靜宜直接拿了一件襯衣就了上來,不容分説套上了我的身子,接着,我只能繼續充當着她的人體模特,把她替我購買的幾件襯衣、上衣外套全部都試了一遍。搞完了這一切,我又在她的命令下,穿戴起了她給我指定的服裝搭配。而她則從我之前的外衣口袋裏拿了打火機,把其餘不穿的新衣服一塊抱到了邊的沙發椅上,坐着,一邊燒服裝上的商標牌,一邊持續着對我的指責!

「……真不知道你這些年都過的什麼子?連衣服怎麼穿,怎麼搭配這些都不清楚!還有你那破脾氣……遲早得給我改掉!否則你看我將來怎麼收拾你……」

周靜宜的話,某種程度上是在罵我……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温暖。我甚至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徹底的停止,哪怕這僅僅只是一個夢境,我也希望永遠的呆在這夢境當中永遠不要醒來。

燒完了商標牌,周靜宜又一件件的把衣服摺好,裝進了空置的紙質購物袋放好。然後輕車路的從我那件從葉桐哪裏借來的外套口袋裏掏出了裏面的香煙,出一,拿到自己嘴裏點燃了一口之後,到了像白痴一樣站在她面前的一動不動的我的嘴裏。

做完了這一切,她牽着我的手,把我按到了沙發上坐下。接着自己也點了一着,然後靠到了頭皺着眉,吐了一口煙氣後説道:「好了……總算給你拾掇乾淨了。我現在有些話跟你講。你聽着就好了……」

這一刻,我方才從之前的「夢境」當中清醒過來,同時再一次想起了自己這次過來本來的目的,連忙開口道:「我、我也有話想跟你説。」

周靜宜眼睛一瞪。「我先説,你閉嘴!」

我不知怎地,隨即選擇了退縮……

見我縮回了沙發內坐着後,周靜宜靠坐在頭,了一口煙,咬了咬嘴之後方才再次開口説話。

「……昨天在酒吧,你的行為讓我很生氣,不對,是非常的生氣!你跑掉之後,我只想追上你,用刀子捅死你算了……」

我臉上的肌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你衝我發脾氣……這沒什麼!可那個時候有外人在……你這麼做,你讓我的臉往那擱?」

聽到這裏,我立刻又產生了火氣,不服氣的回嘴道:「你的意思是説,昨天的事都是我的錯嘍?你那個時候對我是什麼態度?你要臉?我就可以不要臉了?」

周靜宜當即柳眉倒豎,側過臉惡狠狠的朝我盯了過來,我不甘示弱的抬頭和她對視了過去。

周靜宜在同我對視了十多秒後,兇惡的表情最終鬆弛下去,而且還避開了我的眼神,自行低下了頭……

就在我覺自己獲得了這場視線鋒的勝利,打算開口對她進行惡意的語言攻擊的時候,我發現周靜宜的眼角潤了,在室外光線的照下,居然產生了一絲反光。這一來,我原本已經想好了的,打算趁機指責她放、勢利、無情、貪財、不講道理之類種種的話語一下子都説不出來了……

眼淚……才是女人最可怕的武器!

「對……對不起,昨天的事,我是衝動了些……」這一刻,我選擇退讓。

通過之前的分析,理告訴我,單就昨天的那種情況,我恐怕確實沒有資格指責她和孫聰。但直到現在,我還是對她和孫聰之間的關係存着懷疑態度。因為我認為,我昨天如果沒有碰巧出現在酒吧,那麼以周靜宜的個而言,未必就不會真的和孫聰那傢伙發生一些事情的。不過,拿賊拿髒,捉捉雙。沒有證據,她和孫聰見面這事,我本就説不上話。唯一能夠讓我理直氣壯的,就是周靜宜當時的那種態度。但她是女人……我如果因為這個原因咬住不放,反倒顯的小肚腸了。

以我對周靜宜的瞭解,當我退讓之後,她必然會打蛇隨上,倒打一耙,並徹底在神層面對我造成制。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一次周靜宜沒有利用我退讓的機會趁機「反攻」。相反,在我説出了道歉的話語之後,她依舊只是垂着腦袋,同時輕輕的搖了搖頭。

過了良久,她才帶着些許哽咽的語氣再次開了口。

「你沒錯的……錯的是我……」

聽到她説這話,我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因為,這恐怕是我認識她到現在,她頭一次在我面前説自己犯了錯誤!要知道之前,不管她的決定、説法是多麼的離譜或者不切實際,她總能拐彎抹角的給自己的想法和決定作出種種看似合理的解釋。而現在,她居然主動説自己錯了?

發覺到這點的我,傻眼了!

周靜宜把手裏的煙頭朝地面一扔,整個人靠到了頭,仰着頭彷彿自言自語般的説道:「你剛走的時候……我真的很火,很生氣!給人道歉,把人送走之後就給你打電話。你關機,我就一邊回這裏休息,一邊定了鬧鐘,十分鐘一次,定時給你打!一邊打,我自己也在一邊想……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我後來意識到,我對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些?」

「太……太高了?」她的語氣,此刻的表情,讓我之前產生的那點火氣徹底消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對她此刻狀態的某種心疼。

「是啊……或許我對你的期望值太高了!也許我太自私了……」周靜宜抿了抿嘴。「你又不是我第一個男人了……我自己也清楚,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有幾個不偷腥的?我前面的男人都沒辦到的事……我憑什麼就要求你一定能辦到呢?」

我不自覺的把身子朝沙發內蜷縮了一些……我意識到,我最心虛,也最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的事情要攤到枱面上來説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我就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覺!你不就是和其他女人睡了覺麼?我只要你我,能夠一直陪伴着我,把我當成你的歸宿。偶爾身體出軌一兩次又算的了什麼呢?而且我又想起了你昨天下午跟瘋子一樣那種舉動…

…想通之後,我又回味了一下,我居然產生了一點點小開心呢。因為我忽然明白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説這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阿Q很花痴啊?「説着説着,周靜宜扭過頭朝我望了過來,眼神之中卻出現了某種期待……

我這一刻心中一顫,幾乎忘掉了一切,起身走到了邊,伸手把她摟在了懷裏,最終和她在頭靠在了一起。

「你、你是説……你願意原諒我了?」這才是我此刻最關心的問題,我一路追着她從四川跑回來,不管回來之後經歷了什麼,最終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獲得她的諒解麼?

周靜宜斜着眼睛,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後,似乎是有些無奈般的説道:「都已經發生了……我就算不原諒你,又能改變什麼?」但接着臉一變,忽然側身伸手用力捏住了我的鼻子,狠狠的掐住,阻了我的兩個鼻孔的同時用力搖晃起來。

「我明着告訴你……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睡其他女人,我能忍……但我不能容忍的是你居然打算一直對我隱瞞!你以前告訴過我説,教育你,做人要誠實!你跟我説,你故意隱瞞這事,算不算撒謊?跟你説的那些話,你都不聽了是吧?」

周靜宜此刻是在玩真的,我覺我的鼻子都要被她給活生生的給揪下來了。

我只得張開嘴大口的呼,同時嚷嚷了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放手,放手,我真的要憋死了!」

周靜宜見我服軟,方才心意足的鬆開了手,一臉得意的朝我「哼」了一聲,跟着開口説道:「我沒跟你開玩笑,從今天起,每天至少給老孃我一次公糧!

雖然這樣未必就能徹底杜絕你出去找別的女人,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你還有多少力能放到其他女人的身上!老孃我就是這麼自信!我不管你在外頭睡了多少女人……但我就有把握讓你從其他女人的身上一路老老實實爬到老孃面前,最後撲到老孃的身上!你信不信?不信你不妨試一試?「

「我信,我信!」我捂住鼻子,低聲下氣的附和着她的言辭。當然,這也算不上討好,因為除她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夠讓我不顧一切,瘋狂上,併為之痛苦掙扎的女人了。

周靜宜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嘻笑了起來,跟着側身抱住了我,把頭埋進了我的懷裏,用臉輕輕摩挲着我的膛。這一刻,我和她之間一切的矛盾和誤解在一瞬間都彷彿煙消雲散了。

這讓我的心中充了喜悦,不過跟着我忽然意識到一個細節。在和周靜宜往的過程中,我確實跟她談起過我和的一些往事,小時候教育我做人要誠實的事情是有的,對我而言印象深刻。因為在教育我誠實的時候,給我講了木偶奇遇記裏匹諾曹因為撒謊鼻子變長的故事。而且在老家生活的那段子裏,假如她懷疑我對她撒了謊的時候,都會像剛才周靜宜那樣捏我的鼻子……但在我印象中,我好像從來沒有對她説起過我和之間的這段故事啊。

因此我一邊受着她的温存,一邊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我不記得我給你説過我是如何教育我做人要誠實的事情啊?你怎麼會知道的?而且跟她一樣,你居然也揪我鼻子……」

周靜宜懶洋洋的趴在我的口道:「我説講過就講過,你自己忘記了唄!」

聽到周靜宜如此説,我隨之釋然了。或許是我自己記錯了,畢竟和她認識時間也不算短了。期間和她的我也不可能全都記憶猶新。什麼時候對她講過教育我誠實的這段往事,沒準真是我自己忘記了。

和周彼此温存了一陣之後,她詢問起了我追着她回來之後的情況。當然,主要的目的自然還是想清我頭上傷勢的由來。

周和我一道經歷了鳳凰山囚籠,夏禹城這幾乎全部的經歷。也早都清楚妖魔鬼怪以及王烈、趙中原他們這個行當的存在。算是徹頭徹尾的知情者,所以,當她詢問起我回來之後這幾天的經歷之後,我也就對她開始了從頭到尾的講述。而且她剛剛也表明了她的態度,她對我的期望,就是誠實!不希望我對她有任何的隱瞞。如此一來,我哪裏還敢在她面前有所保留而引起她的再次憤怒。便如同倒豆子一般,老老實實把發生的一切都説了出來。

知道我和葉桐一塊跑了趟南京,就賺到了五十萬「驅魔酬勞」的時候,她的眼睛當即亮了起來……

「原來這行當這麼來錢啊?看來公司那邊我都不需要再拼命往上爬了,靠着你,用不了多久,我都能實現自己的理想了!我的寶貝兒真厲害。」

千穿萬穿,馬不穿,尤其這拍馬的還是一個超級大美女。我聽她這麼説,控制不住的裂開嘴笑了起來。「這次算我和葉桐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按照他的説法,像這種容易應付的差事,不是每次都遇的到的。多數時候,獵殺妖魔都是非常危險。而且我還沒想好,是不是真的要加入他們這個行當裏頭。所以,你還是別指望我真能從這行當裏面賺到什麼大錢了。還有,你能不能別稱呼我寶貝兒……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就我是這麼喊我的。而且也只在家裏頭,有外人在,她都叫我阿平。你這麼稱呼我,老讓我想起她老人家來……」

周靜宜當即嘟起了嘴,用力在我懷裏蹭了幾下。「怎麼啦……我就喜這麼喊!你管的着麼?」雙手捧着我的臉,美美的和我親了一個嘴道:「我的男人,就是我的寶貝兒。嘻嘻。」

她堅持,我也無可奈何,其實我內心深處,更希望她直接叫我「老公」!

接着我又講述了我遭遇李東老婆偷情,胥悦嫂子盲信盲從,並同達耶。仁波切那個教團夥發生接觸的一系列情況。周靜宜聽的目瞪口呆,她估計本就沒想到,就這短短差不多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裏,我們生活居住的這座城市裏,居然發生了這麼多匪夷所思而且可怕的事件。

「太可惡了……才三歲的小女孩他們都能下的了手!簡直沒有人……」

我嘆了一口氣道:「或者對於哪個什麼達耶。仁波切而言。只要有佛就夠了,人什麼的她不需要!」當然,在講述過程中,我回避了嚴靜是我妹妹的這個事實,而只將她描述成了一個湊巧和我同仇敵愾共同對抗哪個恐怖團伙的夥伴。

而周靜宜顯然只關心我在這一系列過程當中的經歷而已,對於同行的其他人員的具體情況,她也並不在乎。

「下水道里的那些腐屍讓那個女的放火燒了就好。那些人要那小姑娘的屍體做什麼?那個什麼仁波切不是已經奪走了小姑娘的壽了麼?」

「還能做什麼,偽造兇案,湮滅罪證唄!昨天我從酒吧那邊出來之後……」

説到這裏,我心理咯噔了一下。因為我忽然意識到,接着説下去的話,以周靜宜此刻刨問底的詢問方式,我藉着酒勁強胥悦的事情,沒準就要代出來了。

而周靜宜兀自不知,依舊扯着我不停追問。

我的心情也因此再次消沉了下去。

「説?還是不説?真的向她坦白我昨天離開她後,都幹了些什麼?經歷了什麼嗎?她知道了以後,又會是什麼反應?」我忽然呆滯了,呼也隨之濃重了起來。

「……你怎麼了?怎麼不説了?」周靜宜注意到了我突然的異常,疑惑的來回掃視着我的臉龐。在反覆確認了我此刻的狀態之後,她眼珠子一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跟着忽然開口對我問道:「你是不是因為心理不痛快,一氣之下就跑出去睡了女人?」

面對周靜宜這突如其來的質問,我在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情況下,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是。」話説出口後,我立刻後悔的幾乎想要找個地鑽進去。

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當口,周靜宜居然只是出了一種意料之中般的平淡神情。

「切……果然如此。我當你緊張個什麼勁呢……知道你心虛,我這裏就讓你心安。我之前説的那些話可不是白説的。看你昨天走的那個情況,我就猜你肯定會找地方發一翻的。男人發無非就那麼幾種方式,打架、喝酒、睡女人。雖然你睡女人確實讓我很不,不過我前面的那些話也都説出口了。你覺得我還能把你怎麼着了啊?而且找小姐火,也比你出去酗酒、打架要好。碰上警察,還不得把你直接給進派出所裏去。」

面對周靜宜淡然的態度,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我意識到她顯然理解錯誤了。

以為我昨天睡女人,是隨便找了個小姐或者KTV公主之類的發而已。但她的這一態度卻又在某種程度上使我最終結結巴巴的,向她説明了我昨天夜裏「睡女人」的真實情況,甚至在説明的過程中,坦白了胥悦是處女這個情況。

「……啪」

周靜宜的巴掌在和我左臉接觸的過程中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接着她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領子,衝我叫喊了起來。「你這個禽獸!處女你都下的了手?人家閨女二十多年的貞是那麼好守的麼?」

我忍受這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本能的辯解道:「我那個時候喝什麼都不知道了!半夜醒過來,她正好在旁邊,我那時候就只想乾女人而已。而且我都不知道她還是處女啊!」

「喝醉了?不知道就可以當藉口麼?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所以我才説你這破脾氣要不得……不改,遲早要惹來大麻煩的!你説,你給我老實説……你打算怎麼善後?你倒是説啊?」周靜宜用力搖晃起了我的身體。

這一刻,我幾乎喪失了對自己理的控制能力,下意識的把我原本來到這裏的計劃和打算爆了出來。

「……所、所以我才過來找你,想和你攤、攤……」説到這裏,我發覺自己説不下去了。

「攤、攤什麼攤?原來你過來是想找我攤牌?跟我分手?然後去找那個胥悦,跟她在一起!承擔你應該承擔的責任是麼?」周靜宜此時顯然是真的憤怒了。手上用力,勒緊的衣領讓我覺到了窒息。

就在我覺瞳孔上翻,即將即將進入「瀕死」狀態時,周靜宜的手猛然鬆開了!

「分手?你想都別想!從來只有我周靜宜甩別人……還從來沒人敢甩我!要和我分手,行啊!除非我死了……有種你就殺了我。……你現在動手,殺了我……我死了,你才能去找那個胥悦,承擔起你對她的責任!動手啊……馬上動手啊!」

周靜宜雙眼四周晶瑩閃爍,一面息着,一面聲嘶力竭的在我面前咬牙切齒的叫嚷着。那悲切的神情讓我無可奈何。

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這個陷入了歇斯底里狀態的女人死死的抱在了懷裏。

「靜宜……靜宜……你聽我解釋啊!」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氓、混蛋!見到你以後,我以為我找到了這輩子的依靠,想着和你一塊努力賺錢,然後建立我們的家庭,事業。你説不喜我和別的男人上……我就依着你,劉晉那個雜種想強我,我寧可被他打,我也沒讓他佔到我的便宜。我對你這樣……你是怎麼對我的?先是和那幾個不三不四的女人睡覺,這我都忍了!現在就因為睡了一個處女,你就要跟我分手?你對的起我麼?

你自己摸摸你自己良心……「周靜宜掙扎着,一邊哭罵,一邊用手,用身體撞我,最後直接一口咬到了我的肩膀位置,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她咬的地方,居然跟路昭惠咬我的位置幾乎重疊在了一塊。我差點痛的大叫起來。

但我只能忍。因為現在真的攤開來説之後,我才發現……這所有的錯居然都在我自己身上!而我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責或者是反擊周靜宜的口實或者藉口。

而且就算真的有……如今的我哪裏會用這藉口試圖同她分手?

原本我來找她攤牌的想法,就是建立在她已經移情別戀哪位孫聰孫大公子的基礎之上的。而現在看來,這種想法本就是我自己的捕風捉影。我倒不會懷疑她此刻是在做戲或者別的什麼。畢竟,我和哪位公子哥之間的差距是明擺着的。

對方比我年輕,有錢有勢,甚至單從外貌上講,我也不得不承認孫聰比我長的帥,更英俊!我都想不出我有任何方面比孫聰強的……

現在她不願意跟我分手,我又怎麼可能會主動離開她?

所以,這個時候,我早已經把曾經的想法和念頭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竭力安撫着懷裏的周靜宜。

她這一鬧騰,我足足花了將近個把小時,好話説盡,把自個貶得個一文不值,甚至連在夏禹城沙馬居住的窟中用來調情的「媽媽」、「」這些稱呼都用上之後,這才終於讓她稍稍安定了一些下來。

「總之,你惹出來的事。你自己負責善後……我才是你將來的老婆!那個胥悦哪裏,怎麼給人家一個代,怎麼善後,你自己考慮……想甩我?沒門!」周靜宜多少安靜下來之後,朝我撂了狠話!

都這種情況了,我還能怎麼樣?過去,我總以為自己在道德方面,基本上還算過的去,可現在,我才發現,我從某種意義上講,完全也可以劃入所謂的「渣男」範圍之內!破了別人的處女身,卻又承擔不了責任,這不是渣男是什麼?

我垂頭喪氣,愁眉苦臉的考慮着之後該怎麼去面對胥悦,不過嘴裏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小聲嘀咕着:「……要不是我碰到你和孫聰見面,我又怎麼會對你誤會,又怎麼會發生後面的這些事情啊。」

不想周靜宜耳朵尖,聽到之後,就朝我叫喚了起來。

「我和孫聰見面怎麼了?我見他還不是為了我們兩個的將來考慮,想着聯繫他,看能不能趁機做回中介生意,從他那裏賺點中介費什麼的!」

聽到這裏,我楞了楞,因為到現在,我都還沒清楚周靜宜和孫聰見面的原因呢。

「中介生意?什麼中介生意?」我疑惑的朝周靜宜看了過去。

周靜宜見我問起這個問題,或者是因為跟金錢有關係的原因,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哼哼……我告訴你吧!這個孫聰正在通過各種渠道,各種方式尋找像唐先生、趙老頭他們這樣的獵魔人,或者説能人異士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周靜宜一邊説,一邊從桌子上拿了正在充電的手機,遞到了我的面前。「自己看了……在社軟件的朋友圈裏面。」

我接過手機,翻看着周靜宜在社軟件上同孫聰的聊天記錄。一邊忍不住詢問起了她和孫聰往來的歷史。對此,周靜宜顯得格外坦然。

「我認識他比認識你可早多了,已經差不多快三年了。三年前我們集團公司剛剛進駐本地,為了打開知名度,還有協調和本地各個部門機構的彼此關係,所以贊助了這裏電視台組織的一次大型慈善公益募捐活動。我在公司是負責業務推廣和廣告宣傳這些方面的,當然由我代表公司出面。孫聰他們百惠集團也是該活動的主要贊助商之一,認識他就是在那次了。活動搞完了,幾個主要贊助企業出面的負責人也就都相互留了聯繫電話,軟件里加了好友。之後又在其他類似的情況下見過幾面。不過除了在軟件裏開開玩笑,相互轉發一些新聞、信息之外,他和我基本也沒什麼來往。這次要不是他在朋友圈裏莫名其妙的發佈了那條懸賞尋找高人異士的消息,我也不會私下約他見面了。」

正如周靜宜所説,孫聰在自己的社軟件上確實發佈了這樣一條信息。而且在信息中明確説明,自己要找的不是風水師,不是念經的和尚,道士,而是要真有本事能夠降妖伏魔的能人異士!

他的這條信息在這款社軟件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身為國內小有名氣的二代富豪,他的好友以及粉絲數量眾多,足有數萬之眾。不過多數人似乎並沒有把他的這條信息當成一回事。許多留言和回覆者甚至懷疑這是他為他的百惠集團搞的一次另類的策劃或者公關。

不過周靜宜卻顯然看出了孫聰這條信息的與眾不同。並嘗試着私下和孫聰取得了聯繫。在中,孫聰對於自己尋找能人異士的原因有些閃爍其詞。但卻明顯出了某些對王烈、唐輝等人從事的那個行當的瞭解。周靜宜在意識到這點之後,同對方約定了昨下午的見面。

「看完了沒?」周靜宜一邊詢問着,一邊爬上,坐到了我的身邊。

「看完了……」我一邊點頭確認,一邊開口判斷了起來。「從他和你談的情況來看,他似乎是知道一些趙老頭、蔡勇這個行當裏的事情的。不過很明顯,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聯繫到這樣的人。所以,才在這個軟件裏發了這麼一條信息。可能是希望軟件裏的網友中有人能夠提供相關線索或者聯繫方式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你看他對所謂的能人異士的這些描述……五行法術、能夠預卜吉凶,能夠借用自然的力量等等這些。那個王烈還有趙老頭他們不就有這本事麼?」周靜宜説着説着,顯得有些興奮了起來。「別人不知道趙老頭這些人的存在,可我們知道啊!而且孫聰説的很明確了。只要能提供聯繫方式或者與此有關的各種信息,他就可以支付一筆費用。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所以我才決定和他見面細談。看能不能賺到這筆錢了。」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向周靜宜確認道:「那昨天你和他見面,這事情談妥了沒有?」

周靜宜隨即嘟起了嘴巴,意興闌珊的回應道:「談妥了才怪!而且本就沒談。你發羊癲瘋跑掉了,我哪裏還有心思跟他繼續談下去啊。他比你可理多了,發覺我心思已經不在這事情上面後,主動向我道歉,説是他引起了你的誤會,主動把責任攬到了自己的頭上。然後建議我找其他合適的時間再找他聯繫此事,然後就走了。」

確認周靜宜在我走後,並未同孫聰深入詳談。我不住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心中暗道:「還好!」

周靜宜對我這個反應有些莫名其妙。我隨即連忙向周解釋了起來。

「靜宜……雖然對唐先生還有趙老頭他們那個行當裏的情況瞭解的不多。不過據我所知,他們那些人的規矩多的很了。而且似乎格外的注意隱蔽各自的真實身份……你要在沒有經過他們允許的情況下,為了錢就隨隨便便在孫聰這樣不清真實目地的人面前暴了他們。我真不知道會不會惹來什麼麻煩呢?」

「不會吧?趙老頭那麼貪財……我把他推薦給孫聰,等於是替他介紹客户。能有什麼麻煩啊?」周靜宜眯起了眼睛,顯然不認可我的看法。

「話不能這麼説了……蔡勇啊、奧托啊、唐先生啊他們這些人你也都接觸過了。他們中間有哪一個人是公開了自己是從事降妖除魔這個行當身份的?蔡勇是磚場老闆;奧托那傢伙是天主教的正牌牧師;唐先生之前一直跟賀老大那些人混在一起,要不是在鳳凰山下面顯了真本事,誰都以為他只是一個單純的盜墓賊而已了。還有王烈,表面上是放高利貸的。趙老頭我聽説在河北老家明面上的營生是幹廢品回收的。這説明什麼?這説明他們沒有一個人希望自己真實的身份被普通的外人所知曉。而且他們這些人接生意,都有自己的渠道和方式……比如王烈,按照他的説法,除了少量人介紹之外,基本上只會接受一些宗教組織或者團體的僱傭。蔡勇更直接,除了同行的介紹和邀請,他本就不會接受來路不明人員的僱傭。路姨之所以能夠僱到唐先生,是因為那個大師王森的推薦和介紹。王森雖然和王烈他們是對頭,但也是這個行當裏頭的成員了。這説明,他們這個行當裏有着自己的一套聯繫或者易的方式和方法。應該不是你這樣的外人能夠隨便手的。我懷疑你就算給了孫聰趙老頭、唐先生他們這些人的聯繫方法,他們也不會同孫聰進行任何接觸,而且要知道是你把聯繫方式給孫聰之後,他們沒準還會對你產生不好的印象了。」

聽我説的鄭重,而且分析的有道理。周靜宜不瞪大了眼睛,現出了幾分慶幸的神情。但隨後卻又沮喪了下來,顯得意興闌珊。同時嘟嘟囔囔的嘀咕道:「什麼破規矩啊?搞的那麼複雜!有錢都不賺……」

她説是這麼説,不過我心理清楚,她真正遺憾的恐怕是她無法藉此機會從孫聰哪裏獲得中介費用這一點了。

我正打算開口就此安她幾句時,這女人眨了眨眼,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跟着從上跳了起來,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收揀起了房屋裏的東西!

「你這是要幹嘛?」我看的莫名其妙。

「還能幹嘛?收拾東西,趕緊退房走人!這地方很貴的……」周靜宜把散落在桌子上的諸如化妝品之類的私人物品進了提包後,又跑到衣櫃前開始穿衣服,一邊穿,一邊説道:「昨天中午快遞公司就給我電話,説有國家地理雜誌的東西寄過來。想到上次那種情況,我就知道是路姨故意安排寄給我,好讓你有藉口和我見面。我開機的時候,看見了你打的未接電話,想着晾了你幾天也差不多該給你個機會解釋了,所以才特意跑這裏來開了房間。想着你只要能向我老實代,我就原諒你,而且正好用從孫聰哪裏賺的中介費跟你一塊在賓館泡温泉漫兩天的。可現在你這麼一説,這中介費是沒指望了。在住下去,那就純粹是費錢了!」

聽了她的解釋,我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你用不着這麼現實吧?再住一天也就多一天的費用而已。而且現在好像已經過了中午一點了,我記得這賓館是從十二點開始就要新算一天的!」

周靜宜此刻穿好了衣服,從提包裏拿了一盒口香糖,自己吃了一顆,接着把盒子扔給了我。轉身再次收揀起了放置在衣櫃裏的物品。「什麼現實不現實的……以後過子,就得打細算,你還以為和單身時候一樣啊?這賓館前台的人我都認識,多一個小時,我去,她們不會給我加計費用的。不過要再多個把小時,就難説了……」

看到她一副小家子氣的摸樣,我不想敗了她和我漫兩天的原定計劃,隨即開口向她提醒道。「得啦……別收拾了!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了,我這次去南京,和叫葉桐的那個人賺了五十萬呢!兩人平分,我能得二十五萬。賓館這邊的費用,這次就我出了。」

「什麼你出?……將來家裏的錢都得歸我管。你的錢都是我的!而且這錢是你冒險賺來的辛苦錢,怎麼能花?我賺中介費只需在孫聰和唐先生他們之間打幾個電話,動動嘴皮子,來的輕鬆,算是意外之財……不一樣的!嗯……」周靜宜正在分析這兩筆錢之間的差異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跟着扭頭朝我望了過來,一邊眨眼,一邊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裏轉悠。

在我印象之中,她只要現出這個表情,必然是腦子裏冒出了什麼鬼主意,想到這裏之後,我不住心裏發起來。

周靜宜望了我一陣之後,忽然雙手一拍。欣喜的叫了起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算外人,當中間人,唐先生他們或者會覺得不和規矩!現在不是還有你麼?」

「我?」聽到周靜宜的話,我楞了一下!

「對……就是你!」周靜宜轉身輕快的跳到了上,趴在了我的面前,那姿態,活像一隻發現了獵物的大型貓科動物。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從夏禹城回來!趙老頭、唐先生還有蔡勇他們路上可都跟我説了你的事情了。你好像擁有一種什麼特殊能力,叫,叫……對了,叫紅蓮什麼的!所以,他們説你其實也可以算是他們那個行當裏的人了!你雖然還沒決定要不要真正入行,可他們顯然已經把你看成是他們的同類了!這樣的話,要是你出面當中介,把他們介紹給孫聰,就不算壞了他們的規矩。而且我倆還是能賺到那筆中介費!」

自從發覺自己的紅蓮能力之後,我並沒有想過在周靜宜面前刻意隱瞞這件事。不過周靜宜和我的中從來沒有涉及到這方面來,我也就沒想過主動對她進行告知。

此刻她提及此事,我卻也並不覺得意外。夏禹城活着出來的人裏,差不多一半都是這個行當裏討飯吃的人。周靜宜回來的路上雖然沒有理我,但同那些人卻有着正常的。從趙中原、唐輝等人哪裏知曉我是紅蓮的情況幾乎是必然的。或者是因為我們同玄女、學宗戰鬥的時候,她正在夏禹城的殘破廢墟中昏不醒。所以她顯然對於我擁有的紅蓮這一能力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概念。僅僅只是從唐、趙哪裏知曉了我能力的名稱而已。

見到周靜宜提出了讓我出面當中介的建議後,我不心中一動。不知不覺聯想起了當初下鳳凰山囚籠以及湊巧捲入夏禹城之行的種種經歷,一種奇異的覺再次湧上了我的心頭。「這女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好像都在不知不覺裏要把我引入某些未知的事件當中啊?」

冒出這種念頭之後,我忽然覺到一種難以言狀的寒冷。但這寒冷卻也清醒了我的頭腦。我隨即不着痕跡的開口試探了起來。

「你就只想到了中介費?你也説了,我雖然沒入行,但跟唐先生還有趙老頭他們算是同類。其實你可以直接把我介紹給孫聰,要他覺得我的紅蓮之力符合他要求的話,沒準就會僱傭我。這樣一來,我們不就能賺到兩筆費用了麼?」

「你胡説什麼啊?」周靜宜爬到了我面前,雙手捧住了我的臉。

「雖然不知道他到處找唐先生那種人究竟是什麼目的?但我推測,沒準是非常危險的工作了!我才不要你去冒那種風險呢……有什麼危險,讓唐先生、趙老頭那些人去應付就好了。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貪心,能拿到中介費我就心意足了!來……波一個!」周靜宜説完,摟着我親了個嘴。

周靜宜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幾乎是瞬間就推翻了我腦子裏剛剛出現的對她的某種猜測。而接下來的主動親暱,則又一次讓我陷入到了和她濃情意的温存當中……

周靜宜的温柔的我暈頭轉向,未幾便答應了她,作為「中介人」和孫聰見面的要求。周靜宜隨即拿起手機,利用軟件給孫聰發了約定再次見面的信息。

在確認信息發出後,周靜宜拉着我到了客廳,一塊吃起了她之前購買回來的小吃外賣。小吃外賣數量很少,周靜宜解釋了原因。她知道我昨天生了很大的氣,所以並不確定我是否會真的過來找她,所以買的很少,更多的是當做她自己下午等待時的零食。見我明顯沒有吃的樣子後,便拉着我離開了賓館,決定兩人找家館子,好好的吃上一頓。結果剛出賓館大門,她的手機便收到孫聰的回覆。

「抱歉,剛才人機分離,剛剛看到你的信息。現在我正好有空,見面可以麼?」

周靜宜看到回覆後,嘻嘻的笑了起來,扭頭朝我眨了眨眼睛。「他要現在見面,正好,就算易不成,也藉此機會敲他一頓午飯。」説完,給孫聰回覆信息:「現在啊?我和中間人都沒吃午飯呢……」

正如周靜宜預料的一樣。孫聰很快便大包大攬的給予了回應。「這樣啊……正好,我這邊也還沒吃,我定餐廳,見面後邊吃邊談。」

幾分鐘後,周靜宜收到了孫聰發來的餐廳地址,我隨即和她坐上了前往餐廳的出租車。

半個小時後,在本地某高檔餐廳的臨江包間內,我和周靜宜再一次見到了孫聰。這一次,孫聰並非一個人出現,除了一名看上去像是他秘書或者高級經理人的中年男子之外,他那個早已經在影視娛樂圈內名聲在外的「未婚」陳小薇也赫然出現在了包間之中。

孫聰顯然並未在意昨天我和他之間發生的「誤會」,見到我和周靜宜進入包間後,主動起身向我們兩人打了招呼,同時禮貌的介紹了陳小薇和中年男子。

「這位是我未婚,陳小薇,現在在電視台工作。綜藝節目」快樂XXX「的主持人,如果你們看過她的節目的話,我想我應該不用介紹太多了。這一位是我們百惠集團海外拓展部總經理孫明。他其實是我的堂兄了……」

禮節的開場白之後,我和周靜宜在餐桌邊坐了下來。孫聰並未急着直奔主題,而是熱情的招呼包間內的人員先用餐。用餐期間,彼此的話題也幾乎都圍繞着娛樂圈內的一些新聞八卦來進行,陳小薇作為圈內人,向在場的人抖摟了不少所謂的「隱私秘聞」。其在飯桌上的種種表現,讓我很難把她同幾天前在瑜伽會館裏同馬「雙修」的那坨白體聯繫到一起。

待得用餐者都吃的差不多之後,周靜宜起身,藉口和對方聊女人私房話的理由,笑眯眯的主動拉了陳小薇外出散步,出門後,主動替我們關閉了包間的房門。

在確認兩個女人都離開後,我極其尷尬的笑了笑,開口向孫聰就昨天酒吧發生的事情進行道歉。「真是對不起。昨天我太沖動了,沒有清你和周靜宜見面的原因,就發了脾氣……」

孫聰搖了搖頭。「你用不着道歉……將心比心,如果周小姐是我的女朋友,見到她和其他男私下見面,我估計和你的反應是一樣的。畢竟,像她這樣的美人,基本上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其實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萌生了追求她的念頭。而且不瞞你説,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有徹底放棄過這個想法呢。」

「你追求過她?她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説過?」我楞了楞,因為周靜宜之前並沒有告訴我這一點,而僅僅只是説明了她和孫聰認識的具體經過而已。

「……她對你隱瞞了這點,我估計是害怕你進一步誤解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了。畢竟,你昨天的表現,真的很讓人害怕了!我反倒沒什麼可顧忌的,畢竟我很快要和小薇訂婚了。雖然遺憾,但説出來反倒能讓自己痛快一些。」孫聰此刻倒顯得頗為光,毫不介意的在我這個周靜宜的男朋友面前表他對周靜宜的覬覦之心。

不過他的這種態度,卻令我對他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好。在我看來,男人本來就該如此,是是恨,坦的表出來。

「我為她在意大利訂製了賽車,她轉手把車鑰匙扔給了她的女同事。我在她公司門口送她鑽戒,她從公司出來,接過來之後直接放到了門口討飯的乞丐碗裏。送她別墅,第二天她就把房產證這些捐到了慈善機構……只有花,她接受了。但卻拒絕我的任何約會邀請,我追了她大半年,結果最後連她的手都沒牽到過。」孫聰苦笑着講述着他追求周靜宜的種種方式方法和最終的結果。而這一切讓我覺到了不可思議……

因為從接觸周靜宜到現在,我始終覺得她即便比不上趙老頭,但對財富的貪婪也是顯而易見的。我怎麼都想不到,她居然能夠如此瀟灑的抵禦住孫聰孫大公子的這一系列銀彈攻勢!

孫聰説到這裏,長嘆了一聲。臉上的遺憾溢於言表,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因此連忙將話題轉移到了這次我們彼此見面的真正話題上來。「好了,不説了……我這都是快訂婚的人了,説這些也沒意思了。還是談談正事吧……周靜宜剛才給我消息,説你才是真正的中介人。不過,我到現在也不確定,你們真的知道我要找的是什麼人嘛?」

面對孫聰的質疑,我表情平靜的回應道:「我能夠為你介紹的人員是否就是你要找的那一類人,這點我也不確定。所以我希望你能先説明你發佈那條信息的具體原因以及你想要尋找那些人的真實目的了。」

「這個……」孫聰出了躊躇的態度。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易正常情況下應該建立在某種相互信任的基礎上。假如你們連發布消息的原因和目的這些都不願意對我告之的話,那你們覺得現在我們還有必要下去麼?」

事實上,我到現在為止,對於充當這個什麼「中介人」都是毫無興趣的。見面,也僅僅只是為了兑現我對周靜宜的承諾而已。因為我很清楚,王烈他們這次瓦解了學宗這部分人後,接下來,很快就會考慮再接再厲的對這個組織剩餘的兩個頭目及其勢力進行打擊。趙中原和唐輝那批人原本與此事是無關的。但學宗在夏禹城內的行為,引起趙中原的憤怒。這老頭不僅貪財,而且還記仇。所以從夏禹城出來後,事實上已經站到了王烈等人的一邊。

另外就是路昭惠……要知道李老闆的命實際上已經被趙老頭搶回來了。結果學宗那幫人一發手雷,把李老闆給活活炸死了……李老闆進鳳凰山盜墓,也是被王森、李勇等人教唆的,而現在學宗那夥人更直接造成了李老闆的死亡。路昭惠在清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之後,對於學宗極其團伙的仇恨可想而知!因此在從夏禹城返回時候,路昭惠也同王烈進行了接觸。萬美集團將在經濟方面給予王烈等人支援,願意協助他們把以「隱世三宗」為首的這個團伙徹底剷除掉。於公,是盡社會義務,於私則是為李老闆報仇!

而我和葉桐也已經把那個達耶。仁波切很有可能就是三宗當中的「思宗」以及她在我們這個地方的種種情況通知了王烈那邊,因此,處理完了夏禹城的善後工作,王烈那批人估計很快就會轉過頭來對付達耶。仁波切這邊。是否還有力或者是人手願意接受孫聰這邊的委託都是難説的事。

因此當此刻孫聰對我是否真能聯繫到他需要的人員產生質疑後,我乾脆順水推舟將決定權直接推到了對方那裏。在等待了片刻,孫聰都還在猶豫不決後。我隨即起身打算離開……人我已經見了,事情也談了。周靜宜那邊我也可以以對方不信任我作為理由加以應對。就在我正要轉身出門的時候,一直坐在孫聰側面未介入談話的孫明連忙出聲,喊住了我。

「嚴先生,請等等好麼?」

聽到孫明挽留。我想了想,還是再次又坐了下來。畢竟,對方請了我和周靜宜一頓飯。出於起碼的禮貌,我表面上也應該留給對方一定程度的餘地。否則倒顯得我和周靜宜過來單純的只是騙他們一頓飯吃了。

孫明和孫聰兩人頭接耳了幾句,聲音很小。但卻被我如今超人的聽力一句不落的全部聽進了耳朵。

「阿聰,這都什麼時候了?我不知道你還在猶豫什麼?」

「哥,不是我猶豫。要這人介紹來的不是我們需要的,告訴他具體情況有必要麼?」

「四個月後就要開懂事會了。要那個時候還沒有叔叔任何消息的話,我們要怎麼給懂事會代?而且之後監事會,審計工作等等這些都要逐一展開。你覺得我們能瞞到什麼時候?」

孫聰的眉擰到了一塊。孫明見狀接着説了下去。「你無非就是擔心這人不可靠,還是像之前那幾個一樣最後介紹的都是些神、騙子之類傢伙而已。可我們已經拖不下去了……事先的準備工作、具體的過程這些,我們必須要在三個月內完成。否則結果會是什麼?你比我更清楚。我倒是無所謂,公司是叔叔一手創立的,我如今説白了也只是給你和叔叔幫忙而已。可一旦那個女人以你隱瞞重大事項為名,利用董事會搞點什麼事情。百惠集團則極有可能就會落入她的手裏了,你真想事情最終按照她的如意算盤進行下去麼?」

孫明的話明顯觸動了孫聰,孫聰原本的想法隨之動搖了起來。

「而且之前你不是也很有信心麼?你説那個周靜宜雖然過去拒絕了你的追求,但在處理她們集團公司和我們公司之間的業務這些方面,一貫認真負責,信用方面無可挑剔!這次她主動表示有相關渠道,接觸到我們想找的人,希望很大!」

「可現在已經明確,中介人是他,不是周靜宜啊?」孫聰聽到孫明這樣説,小聲嘀咕了一句。

「可他是周靜宜介紹來的!」孫明眯起了眼睛。「你信任周靜宜的話,那麼也該信任她介紹給你的人!」

孫聰咬了咬嘴,最後終於抬頭朝我望了過來,同時向我示以了某種歉意的表情。

「剛才真是很抱歉了。請原諒我對你的唐突,畢竟!這次我們找人的原因和目的在一定程度上關係到我們集團公司的未來。我對此不得不謹慎從事。但就像你説的那樣,易,必須要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這樣,能否耽誤你一些時間,讓我説明事件的前因後果呢?」

我攤了攤手,跟着點了煙,等待着對方的説明。雖然我對於孫聰他們的事情持消極的態度。但如果對方面臨的麻煩是同南京的蘇先生類似的情況,我倒也不介意直接把葉桐介紹給他們。尤其在對方的談中,我意識到他們這次尋找能人異士的原因似乎是同百惠集團真正的掌舵人孫成章有關之後!

究其原因,是因為我對孫成章這個人,印象還不錯了!

孫成章同我眼前他這個之前八卦緋聞始終不斷的兒子不同,雖然身為國內商業巨擘,卻一貫的低調謹慎。當王建林、潘石屹、王石這些他的同輩企業家們名聲遠播的同時,他卻始終不聲不響經營着他的百惠集團。而且據我瞭解,此人熱衷慈善事業,尤其對偏遠貧困地區的醫療、教育、環境保護等方面投入極大。算的上是「真正有良知」的國內富豪,同那些高調宣傳喜自我標榜博取名聲的所謂「慈善家」有着極大的區別。這一點,在南京與秦沛以及蘇先生兩人的飯後閒聊當中也得到了他們的肯定!

「嗯……説明之前,我想詢問你一下?你有我們百惠集團公司的股票麼?」孫聰選擇的開頭方式倒是令我覺到了幾分新奇。

「我炒股……不過貴集團公司的股票我好像從來沒有買過了!現在股市垮的一塌糊塗,我之前的投資幾乎都陷在裏頭了,現在只能等着經濟好轉恐怕才能解套了。」我笑了笑,做出了回答。

孫聰點了點頭。「沒有就好!因為三個月前,我們集團公司出了一件大事!出事後,出於對投資者負責的態度,我們集團公司內部封鎖了相關消息。具體的情況就是,我父親失蹤了!」

我悶了一口煙,很有一些意外。「失蹤了?我記得前兩個月我好像還在財經新聞上看到過有關令尊大人的一則新聞啊。我記得那則新聞好像説,令尊大人身體不適,去了西班牙長期療養。」

「你看到的那則新聞是我們兄弟兩人故意放出去的。畢竟,董事長長期不面,總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的!」孫明此刻出聲,解答了我的疑問。

「原來如此?具體什麼情況,難不成是被犯罪分子綁架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應該找警察才對啊?」

面對我的新問題,孫聰苦笑着搖了搖頭。

「不是被綁架,而是他自己帶了一批人外出探險考察!最後沒了音訊……」

面對我一臉驚愕,孫明在一旁開始瞭解釋。「我叔叔在下海經商前,原本是從事地質學、古生物學以及青銅器考古這些方面研究工作的。上世紀八十年代,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原來的研究機構,下海經商。雖然他一手建立了百惠集團,但骨子裏,依舊是個學者了。自從將集團大部分實際權力和工作到我們兄弟兩人手中之後,他本人更多的力其實都投入到了他原本敢興趣的這些研究方面去了!從三年前起,他就一直在從事一個課題的專門研究,併為此多次組織考察隊外出實地探險考察。之前幾次,都沒什麼問題。所以四個月前他再次率領考察隊外出的時候,我和阿聰也沒太在意。但沒想到這一次就出事了。他在內,考察隊總共十一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事後,我和阿聰已經連續組織了兩批搜救人員前往他和考察隊最後失蹤的區域尋找,結果至今也沒有找到生還者或者遺體……」

「我的天……你們兄弟兩個知道自己在幹些甚麼嘛?居然只是自己組織搜救人員前往搜救?碰到這種事情,你們難道不該報警?找專業人員,藉助政府和國家的力量出面尋找嗎?」我聽完解釋後,忍不住衝兩人嚷嚷了起來。

孫明似乎預料到了我的這種反應,連忙對自己和孫聰的行為進行了辯解。「嚴先生,請不要動!你説的是常理……但我們兄弟之所以如此行事,有我們不得已的苦衷!這其中涉及到我們集團公司內部的一些權力之爭,一旦政府介入,公司內部的問題就會浮出水面。具體細節,我們確實不能再對你透太多!最重要的是,我們最初派出的搜救人員在考察隊失蹤的區域,找到了一些在我們看來,同樣是無法對外公開的東西。」

孫明説着,從攜帶的揹包中取出了一件物品,走過來,擺放到了我的面前。

第一百二十八章

孫明拿出來的是一本有些殘破了的筆記本。

「這東西是第一批搜救人員在考察隊失蹤區域搜索時,從發現的一件挎包內找到的。我們找到了事先參與了考察隊出發前準備工作的一名人員加以辨認,確認該挎包應該屬於失蹤的其中一名考察隊成員所有。」

我翻開了筆記本看了幾頁之後,表情凝重了起來。

筆記本中的內容非常雜,除了有手繪的圖畫,潦草的文字外,還繪製了許多難以辨認的各種符號。這其中,有一些應該是道家常見的寶印符,但更多的則顯然是古代的坦多羅秘符。而最讓我吃驚的是筆記本第三頁中繪製的一個動物圖像,雖然繪製者因為繪畫水準限制,畫的有些變型和潦草,但我卻能夠準確的辨認出對方繪製的分明就是一隻屍傀……

而在之後的頁面中,還出現了若干我也未曾見過的動物也許是怪物的圖案。

記錄者文字非常潦草,加之筆記本似乎遭到過體浸泡的原因,多數難以辨認。少數一些可以辨認的文字當中,數字和期佔了絕大多數。

在我翻看筆記本的同時。孫明在一旁帶着極其遺憾的語氣繼續對我進行着説明。

「第一批搜救人員在獲得該挎包的當天夜裏,遭到了不明生物的襲擾。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領隊人員還是出於安全考慮,率領搜救人員撤離了該地區。半個月後,在我們兩兄弟的協調和安排下,增加了人員以及安全保衞措施後的第二批搜救人員再次進入搜救。結果進入後不久,又遭到了不明生物的襲擊。第二批搜救人員配備有武器,並對不明生物進行了還擊。領隊人員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應對得當,退了不明生物。但在其中數名有經驗搜救人員的建議下,二次率領人員撤離。他們這次回來後,隨即表示了不願再次前往的態度……」

我翻閲着筆記本,同時開口詢問道:「從失蹤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快四個月時間了。你們不會還認為孫先生和他的那隻考察隊中有人能倖存吧?你們如此執着的想要找到探險隊,難道只是為了尋找屍體?」

孫明沒回答,孫聰則認真的點了點頭。「你説對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尤其是我父親的……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家父失蹤的消息,並非只有我們兄弟兩人知曉,集團董事會中也已經有人從其他渠道知道了這一情況的部分細節。他們現在隱忍不發,但卻已經在私下裏散佈起了不利於我們兄弟兩人的一些信息。並計劃在明年年初的集團一系列例行會議利用這一情況對付我們孫家。目的麼……你應該清楚的,就是為了把百惠集團的領導權從我們手中給奪走。」

我皺起了眉頭。「對於你們百惠集團內部的權利鬥爭這些,我不興趣了。但我不明白,你們現在尋找能夠驅鬼滅妖的能人異士是為了什麼?難道你們覺得,有了這些人,就能找到孫先生以及失蹤的考察隊?」

孫明在我身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明確的點了點頭。「我們正在組織第三批搜救人員。其中有幾個是參加了前兩次搜救的,包括那名領隊。原本他是不打算再接受我們的僱傭了。但是對於我們兄弟而言,前兩次,他能率領搜救人員全身而退,充分證明了他的能力值得信賴。所以我們還是對他進行了竭力挽留。而這次他明確表示,如果要讓他再次率隊前往,就要為他找來他認為合適的幫手。他明確告訴我們,襲擊搜救隊的應該就是傳説中的鬼魔妖怪之類的東西,所以想要深入那片區域,隊伍中必要有能夠降妖伏魔的能人異士。這就是我們尋找此類人員的原因了。」

「呼……你們不覺得你們有些病急投醫了麼?居然在網絡社軟件上發佈這類信息……」

「病急投醫?你這形容的還真貼切呢……」孫明苦笑了起來。「不瞞你説了,一個月前我們就安排人去了廣西龍虎山,此外也同許多正式的宗教派系、團體進行了私下接觸。希望能通過他們,聯繫上領隊所説的,真正能降妖伏魔的高人法師!但是……安排去的人員,無一例外的都被對方婉言謝絕了。拒絕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門……我這裏也就不一一贅述了。不過基本上都明確否認了領隊所説的妖魔鬼怪的存在。既然妖魔不存在,所以也就沒有降妖伏魔的法師存在。最後是那位領隊給我們出主意,建議我們報紙、電視、雜誌、網站,社軟件……所有信息渠道一塊發。按照他的説法,一般人看到消息,只會當成是笑話。但真正那個行當裏的人自然會明白其中的真實含義,若是願意出面的,就會自動找上我們。」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因為從實際效果來看,哪位領隊的建議現在確實收到了成效。周靜宜不是這個行當裏的人,但卻接觸了到了這個行當裏的內情……為了賺錢,果然自動跑來聯繫這孫家兄弟了。

也就在此時,我翻到了筆記本的最後幾頁,筆記本的最後幾頁基本都是繪製的圖案。而看到圖案的同時,我的注意力被深深的引住了。

旁邊的孫明意識到了我此刻的表情的變化,在我未曾察覺的情況下出了某種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這畫的一共有九個鼎……難、難道説……」

「你也看到這頁了……沒錯了。這筆記本上繪製的九個鼎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傳説中的禹王九鼎的想象圖了。而尋找傳説中這九鼎的下落……就是我叔叔之前一直在從事的研究課題!而且在他失蹤前,曾經給我們兩兄弟談起過一些他的研究狀況。雖然沒有明確説明,但從他當時的語氣來看,似乎是取得了重大進展!」孫明恰到好處的在旁邊開口對我進行了説明。

閉合上了筆記本後,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陷入了沉思!

「騙局……這明顯是一個騙局!但就不知道,設計這個騙局的人是眼前這兩兄弟呢?還是那個已經失蹤了的孫成章,亦或是另有其人!」

雖然我並不是什麼專業的歷史或者考古工作者。但我對於中國古代歷史上幾樁著名的「歷史懸案」多多少少還是瞭解的。而九鼎的下落,便是這諸多歷史懸案當中的一個……

古往今來,傳説從漢代開始,便有無數的帝王以及歷史學者曾經試圖尋找九鼎的下落,但無一例外,全都沒找着!也因此,我就不相信,孫成章這麼一個現在的民間歷史學者能在這個問題上取得什麼真正的重大進展!就算他擁有龐大的財力以從事這項研究也一樣!畢竟,他再有錢,能比的過歷史上的那些專制帝王?

不過,設計這個騙局的目的是什麼?針對的對象又是誰?我有些疑惑了……

目標是我?我稍一分析,立刻否定了這種想法!我之前和百惠集團毫無瓜葛,同眼前的孫聰和孫明也毫無來往……以他們的能力和財力而言,收拾我只需要花錢僱殺手或者氓混混就夠了,用得着設計這種騙局引人上鈎麼?

而且我也始終在觀察着孫聰和孫明兩人先後的反應。孫明在我身旁,我倒沒看出什麼來。不過當我和孫明談到九鼎的時候,斜對面孫聰卻明顯出了一絲熱切的眼神。

我略一思考,腦子裏大致形成了一個相對合理的看法!

這眼下的「九鼎之局」針對的對象只怕就是眼前的孫聰和孫明兄弟兩人了,而這兩人卻並未意識到這點。反而很認真的正在計劃着朝着這個騙局一步步的深入。而且與此同時,我又想到了李老闆……

當初的李老闆下鳳凰山囚籠盜墓,不也是類似的情況麼?被王森和李勇利用,給對方打了頭陣,帶出了對方想要的東西。

不過,設計這一騙局的人是誰?最終目的又是什麼?我卻無法確定。因為百惠集團內部存在權利鬥爭這點,似乎確有其事。但具體情況是怎樣的,我因為沒有特別關注過這家公司,因此知之甚少。設計騙局的原因是因為百惠集團的內部鬥爭是有可能的。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另有別有用心者,正在像當初利用李老闆一樣,試圖利用孫氏兄弟及其百惠集團的財力來達成他們的某些目的。

想到這裏,我習慣的再次點燃了一煙,開口道:「如此説來,兩位搜救孫先生的目的倒在其次,真正想得到的還是這九鼎嘍?」

「你這是什麼話?」孫聰的臉有些發紅,斬釘截鐵的對我的這一説法進行了否定。「再次組織人員前往搜救,第一任務當然是我父親以及其他考察隊員的下落。」

孫明則進行了補充。「九鼎那可是權利的象徵,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我們這個民族!這樣的東西,就算真找到了,又怎麼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能夠持有的。上繳國家和政府是必然的!當然,我是説如果在搜救過程中,真的能蒐集到與之相關的線索或者實物的話,對於我們而言肯定是有巨大的好處的。首先,集團公司內部我們兄弟……其次,政府那邊……」

孫明在列舉收益的過程中,我皺起了眉頭!因為我很意外。

在我看來,像這樣荒誕而且類似於天方夜譚般的騙局,連我都能判斷的出來,眼前的兩位搏殺商海的青年企業家竟然能夠沉湎其間?我覺到了難以理解……

「……以上種種的關鍵,都在於我們現在能否聯繫到真正有着斬妖除魔道行的高手法師相助。所以,嚴先生,假如你真有這方面聯繫渠道的話,還請你一定設法為我們聯繫到相關人員了。至於僱傭費用方面,可由對方自行開價!至於你,只要真的能幫我們聯繫上這樣的高手,中介費用我們也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孫明最後終於把話題轉移到了眼下我和他們之間這次談的現實問題中來了。

我心裏冷笑了一陣後,開口道:「擁有驅鬼除魔能力的人,我確實有方法能夠聯絡到一、兩位。不過他們是不是就是你們要那種道行高深的能人異士?這個我也不敢確定。這樣吧……我需要時間同他們聯繫一下,看看他們是否願意和你們接觸。如果他們願意,那麼我再時間把結果告之你們。這樣可以麼?」

「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孫聰問道。

「兩到三天……不知道行不行?」我回答着。

孫聰和孫明彼此對視了一眼。孫明對孫聰道:「相關的搜救設備籌備還有其他人員的組建工作還在繼續,估計還需要將盡一個月左右。時間上應該還來得急了。」

孫聰隨即朝我點了點頭道。「……那行!我們就耐心的等待你和那邊的回覆了!」

在離開包間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半是調侃,半是玩笑般的朝兩人問道:「我如今已經知道了孫先生失蹤的具體情況,你們就不擔心我回去以後,把這消息散佈出去?」

孫明聽了我的話,臉一變。但孫聰卻表情鄭重的回答道:「我信任周小姐!所以我也信任她向我推薦的人!她説你是她的男朋友,我相信,你作為她的男友,應該不會做出這種讓她信用受損,並無法面對我的事情吧?」

我微笑着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這一説法和判斷,跟着走出了包間。

「九鼎?哼哼……咋不乾脆説找的是傳國玉璽呢?」

在過道上,我不在肚子裏暗自腹誹着這一對異想天開的「富二代堂兄弟」。

從主建築物出來,遠遠的便看到了在飯店小花園內態度親密,談論着女話題的周、陳二人。周靜宜看到我後,禮貌的同陳小薇道別,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我則在向陳小薇點頭示意後,徑直領着周靜宜步出了飯店大門。

出了大門後,周靜宜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了我和孫家兄弟之間的商談結果。

「怎麼樣?他們打算給多少中介費?」

「具體費用這些,就沒談!靜宜……孫聰這傢伙是不是智商有問題啊?」我一隻手挎着周靜宜,一隻手完成了拿煙,打火點燃的全過程,在吐了一口煙圈之後開口問道。

「智商有問題?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百惠集團名義上的領頭人是他爹孫成章,可實際上這幾年都是他説了算……就這幾年,百惠集團的總資產幾乎翻了幾翻!你覺得他要智商有問題,能有這樣的經營成果?」周靜宜撅起嘴,有些不的回應着。畢竟,孫聰也算她的朋友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朋友是白痴,連帶她也會跟着被拉低智力檔次了。

「切……要智商沒問題?他又怎麼會放着他自己好好的生意不做,卻想着去打九鼎這樣虛無縹緲東西的主意呢?」在此事上,周和我是同夥。我對她沒任何隱瞞的意思。

「虛無縹緲?九鼎?什麼東西啊?」或者因為我説的隨意,周靜宜腦子裏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有什麼東西?就是代表華夏九州神聖象徵的,傳説中,大禹他老人家鑄造的那九個大鼎了!那玩意,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後據説就沒了蹤影。具體下落眾説紛紜。從漢朝開始,歷朝歷代都在尋找,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找着。他們兩兄弟可好……居然異想天開的想去這玩意兒了。」我解釋道。

周靜宜聽後,眨了眨眼睛,開口確認一般的問道:「你、你是説,他們尋找除妖師、獵魔人的目的是為了尋找禹王九鼎?」

「那倒沒有明説……表面上找人説是為了去搜救失蹤的孫成章!可那態度,我懷疑找鼎才是他們真正的目地了!」

「什、什麼?孫成章失蹤了?」周靜宜聽到我如此説,不住驚呼了起來。再我連忙做出噤聲手勢之後,周靜宜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總算此刻周圍沒有什麼行人,她這一驚一乍,並未引起路人的注意。

「孫董事長失蹤了?你確定?」周靜宜把嘴湊到了我的臉旁,再次確認到。

「究竟是真失蹤,還是假失蹤……我現在也不確定!那兩兄弟的話,頂多能信一半!」我説出了我個人的實際判斷。

「要真失蹤就糟了……消息傳出去,絕對跌停!我手頭還有好幾百股百惠的股票呢……不好……現在已經收市了!這可怎麼辦啊?」

「你慌什麼?這不消息還沒傳出去麼?就算傳出去了,你也就是個小散户,能有多大損失?你平時下幾次館子還有這次住賓館的錢,沒準都比這要多……」這女人吃大餐,出入豪華賓館一擲千金,從來沒覺得她心疼過。此刻她那牙酸的樣子倒讓我有些哭笑不得了!

「話不能這麼説啊!下館子、住賓館,我享受到了!可股市上的損失那就是淨虧本……怎麼能相提並論呢?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的……這裏頭究竟怎麼回事了?」周靜宜伸手在我眼位置狠狠的擰了一下,小聲追問了起來。

我隨即一邊走,一邊對她講述了我和孫氏兄弟談的全部細節。説完了,我順便也談了我自己對此事的看法。

「……這兩人説的這些東西,不盡不實的。反正,我是不相信的。這人都失蹤快四個月了,找到估計也都是腐爛的屍體了。有意義麼?他們集團公司應該是有自己的章程的,董事長意外失蹤或者死亡,關於繼承、關於管理權接這些照着章程走不就完了!這些東西法律上都有明確的規定,我記得孫聰是孫成章的獨生子吧?沒聽説他有什麼兄弟姐妹的。孫家作為百惠集團最大的持股人和實際控制者,就算有其他懂事覬覦,難不成還真能從他孫聰手裏把百惠集團給搶走?什麼確認失蹤者下落以確保權利鬥爭的優勢這些都是藉口而已。目的恐怕都是為了九鼎!而且這九鼎也是扯巴蛋的玩意兒,要那麼容易找着,早不都被之前的那些古代帝王們給發現了。估計你對這歷史不是太瞭解,我當初對九鼎還有傳國玉璽這些傳奇物品的下落也產生過興趣,曾經花時間專門看過一些相關的研究資料。別説找了,那些資料的內容都是南轅北轍,同鴨講!九鼎找了兩千多年,找不着,好幾個皇帝乾脆自己新鑄……你想想,連那些皇帝君王都找不到。孫成章一個民間專家他能有什麼進展?而且我都懷疑,孫成章那傢伙沒準本就不是在找九鼎,而是打着找九鼎的幌子,幹倒斗的營生都説不定……」

「孫成章找九鼎的事應該是真的吧……」周靜宜聽我説到這裏的時候,忽然了一句嘴。當我扭頭意外的望她的時候,她連忙進行了解釋。

「你在網絡上沒關注過孫聰,也沒加過他好友,你不知道了。剛認識孫聰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孫成章在尋找九鼎的事情了。」周靜宜很認真的説明着。

「我記得之前,經常能夠看到他在自己的博客、還有社軟件圈裏發佈他爹孫成章尋找九鼎的一些信息。什麼老爹去了哪裏哪裏,又有新的發現,過個把月又是老爹組織的考察隊已經整裝待發,這次想必又有新的進展什麼的。他在網絡上的粉絲少説也有幾萬十幾萬。他爹在尋找九鼎的事情,我們這些朋友圈的人,還有他的粉絲幾乎沒有不知道的。他發那些消息,除了文字,很多還配了照片。而且不僅是他的微博了,孫成章自己也有微博的。當然,更新的沒有孫聰那麼頻繁。好像只是偶爾更新一些相關的歷史資料和圖片什麼的。孫成章的粉絲數量也不少,你要不信。可以找一、兩個他們的粉絲問問。這幾乎都是公開的事情了。所以,從這幾年他們連續發佈的這些消息來看,孫成章似乎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尋找九鼎的下落了!」

看着我意外的表情,周靜宜接着又告訴了我一個情況。

「還有關於百惠集團內部權利鬥爭以及繼承的問題。孫聰確實是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可他有個比他年齡還小的後媽啊!孫聰生母許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孫成章因此成了鰥夫,大概是兩、三年前,差不多就是孫聰和我認識的那個時候,續絃娶了一個年輕女孩當老婆。孫成章為人低調,加之那個女的既不是明星也不是名媛,好像是他們集團公司自己的內部職工。所以結婚領證的事情,幾乎不為外界所知了。我也是因為加了孫聰好友,在他的軟件社圈裏才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這個情況。孫聰貌似跟他這個繼母的關係非常惡劣,幾乎是水火不容。好幾次都能看到他在自己的朋友圈罵那個女人。你也是懂法律的,這領了結婚證,就是合法夫,配偶的繼承順位可是比子女還要靠前的。」

聽完了周靜宜的説明,我不住張大了嘴巴。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在周靜宜面前顯得多麼的無知,一時間,漲紅了臉都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了。

總算周靜宜意識到了我此時的尷尬,主動替我打了圓場。

「你不知道這些很正常了!畢竟,你雖然當過記者,不過以前就沒關注過百惠集團還有他們孫家父子的情況。我因為算是他的朋友,而且進了他的朋友圈,所以才多少了解到了這些情況。好啦好啦……別老這樣紅着個臉,我又沒怪你什麼。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説着肆無忌憚的把嘴湊到了我的臉旁,毫無預兆的親了我一口。這反倒成了我臉紅的最佳掩飾了。

不知不覺的,我和周靜宜走到了江邊小道,趴在堤壩護欄上,觀賞起了黃昏前的清江景。周靜宜則問起了我具體應對此事的打算。

「聽你説了這些之後,孫聰他們的講的那些或者真有幾分可信之處了。不過,要不要真的把唐先生還有趙老頭他們那些人介紹給他,我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呢!實話告訴你,就算我真的替孫聰聯繫了唐先生他們,唐先生那邊恐怕也空不出力接受孫聰的委託和僱傭呢。」接着,我就把路昭惠,趙中原等人已經決定跟王烈聯手對學宗那股勢力展開報復的具體情況對周靜宜進行了説明。畢竟,周當時雖然也跟着我們在返回的路上,不過這些事情,無論是趙中原,還是路昭惠,都沒打算把周靜宜給牽扯進來。因此也就沒有對她透過任何信息。

不過當我説完這個情況之後,周靜宜居然瞪着眼睛朝我白了一眼,接着説出了下面的話。

「你傻的啊……唐先生他們有沒有空或者力接受孫聰的委託關我們什麼事啊?我們只是中介人!目的是為了賺中介費!只要我們介紹的人確實是孫聰他們要找的高手,能人!我們這中介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唐先生拒絕接受委託,那是唐先生他們跟孫聰之間的事。我們倆的工作完成了,這中介費我們就能找孫聰理直氣壯的去要。因為我們確實幫他聯繫上了他們要找的人啊!他沒能請動唐先生、趙老頭,是他自己沒本事,我們作為中介,該收的錢,一分都不能少。」

聽完了她的話,我不住張大了嘴巴!

「這、這樣也行?」

「怎麼啦?難道你覺得我説的不對麼?」

「這,這從道理上講好像是這麼回事!可要真這樣做的話,咱倆這行為和詐騙可就真沒什麼區別了。」

「什麼詐騙不詐騙的……説的真難聽!我們可是依合同辦事……誰讓孫聰他們自己説的,只要能幫忙聯繫上,就給錢的!要怪,也是他們自己在發佈信息的時候沒加附帶條款,確定要僱傭合同成立才支付中介費。哼……還能怪我們了。」

我微笑着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你也太貪財了……這種錢你也伸的出手!」

周靜宜表情「兇惡」的伸手再次在我的上狠狠的擰了一把。「怎麼啦?我就是貪財。你咬我啊?」

我為了躲避她接下來的「攻擊」,連忙扭身躲閃了幾下後,伸手強行把她摟進了懷裏。輕聲問道:「你既然這麼錢,當初孫聰追你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答應他?他可真的是萬貫,跟了他,不止你的夢想,估計你想要多少錢,他都應該能足你吧?」

周靜宜本來還在我的懷裏假意掙扎着,結果聽到了我的詢問後,方才楞了一愣,接着臉上居然泛起了紅暈。

「……他,他難道跟你説了?」

「嗯哼……鑽石戒指,拿過來就扔到路邊乞丐討飯的碗裏了!你還真是瀟灑啊……説我對你隱瞞了事情,你不也對我隱瞞了這事?不過,我現在只想知道,他那麼有錢,你為什麼當初拒絕他了?」

周靜宜抬起頭,凝視着我的雙眼,同時伸手撫摸着我的臉頰道。

「我沒跟你説他追過我的事,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破脾氣!天知道你會不會又因為這事情發火生氣啊?我錢,我貪財……我可以為了金錢出賣很多東西!但有一樣,我怎麼都不會出賣……那就是我自己的情!我相信我的夢想,只要花時間去努力,總有一天能夠實現。而我的情,我只會給我自己喜的對象……而且一旦決定,我就無怨無悔!哪怕這傢伙是笨蛋、是傻瓜、長了一張大眾臉,動不動就疑神疑鬼,生氣發火,還世界的睡女人……」

剛聽,我是真的動了,而接下來的這幾句,則讓我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算了。這女人,看來依舊還是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這找着機會了,就開始對我上綱上線了。

就在我面對周靜宜犀利的言語攻擊而無所適從的時候,兩片温柔的嘴貼到了我的嘴上,在江畔黃昏落的映照下,我和周靜宜緊緊的擁吻在了一起……

返回賓館的道路並不遠,這讓我微微有些失望。同周靜宜依偎而行,讓我內心深處充情的甜,我只希望這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不過殘酷的現實終究還是讓我們兩人一道步入了客房的房間之中……

進了房間能做什麼?自然是做……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更留戀回來的時候那種温柔和漫的氛圍。對於更為直接也更為刺反倒不像以前那般期待和渴望了。

不過就在我和周靜宜擁吻撫摸,打算進入再次的情時刻的時候,周靜宜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周靜宜嘟着嘴,離了我的懷抱,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手機接聽了起來。

「喂……誰啊?喔……朱迪……這時候找我什麼事啊?什麼?你們的那份企劃案被會計財務部給打回來了?前天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説預算那邊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還説能讓我痛痛快快的放鬆幾天的麼?」

「什麼他們只認我?你個死丫頭……這個時候拍我馬有用麼?趕緊的,把企劃預算重新核算一遍……我明天過去找文姐!什麼?她明天上午上海的飛機?你們在搞什麼啊!這不是這我要過來加班麼?」

聽到周靜宜在談工作方面的事情,我這才猛的記起了我過來找周靜宜原本還要從她這裏那這期的專欄資料。

想到這裏之後,我不想周靜宜在她公司那邊難做,隨即從身後輕輕攬住了她的肢。

「靜宜……聽起來你公司那邊急需你回去處理了。我剛才想起,我過來是要找你拿期刊資料的,你看?」

周靜宜側過頭和我彼此換了一下眼神,終於抿着嘴對電話那邊説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現在立刻重新核算,我過一會就到。」

掛掉電話之後,她撅着嘴靠在我懷裏嘟囔着:「一幫討厭鬼……我還想着咱倆再好好親熱親熱,然後休息一陣,晚點找個地方好好吃頓晚餐回來和你一塊泡泡温泉的。結果讓她們全給攪黃了。」

我笑了笑安她道。「工作麼……總是需要放在第一位的。這樣也不錯,你去公司加班,我也正好拿了資料回編輯部,趕緊把這期專欄的內容給敲定,省的主任那裏老擔心我這邊給雜誌開天窗。順道我還需要去編輯部拿保險櫃的家裏備用鑰匙……等把事情都處理完了,電話聯繫,再一塊出去找地方宵夜?」

周靜宜聽後,點了點頭。「嗯,這樣安排也不錯了!」説完,反手揪住了我的鼻子道:「算你小子走運,本來今天我想徹底把你給榨乾的……這下讓你給逃了!我可警告你……別想趁着機會又出去勾搭別的女人。到時候吃完了東西回賓館,我看你怎麼給我差!」

我嘿嘿的跟她調笑道:「你不是説可以容忍我睡其他女人的麼?」

「沒攔住,那自然只有忍了!但主動的防範措施,我還是必須要實施的!」周靜宜捏完我鼻子後,扭頭朝我恨了一眼。説完,走到邊收拾起了散落在腳我原先穿着的衣物。結果一拿起我之前的那條子。便捏到了我子口袋裏的東西,隨手一掏,把胥悦裝進我口袋的那把鑰匙給掏了出來。

「你不是説要去編輯部拿家裏鑰匙?這不就是鑰匙麼?」周靜宜轉身問道。

這時的我哪裏還會對她打什麼馬虎眼,嘆了口氣後向她坦白道。「那不是我家的鑰匙,是胥悦家的,早上我離開她家的時候,她給我留了一把,讓我走的時候替她反鎖家門。」

周靜宜當即出了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開口揶揄道:「不錯啊……人家把自己閨房的鑰匙都到你手上了。這意味着什麼?我想不用我給你解釋了吧?」

我苦笑着正打算辯解,結果周靜宜忽然轉身,從她自己的挎包裏拿出了一枚漂亮的鑰匙環,把胥悦的鑰匙掛上去之後,又從包裏掏出一串鑰匙,從裏面拿出一把後也掛了上去,一邊動一邊開口説道。

「這鑰匙環是上次公司搞活動時候剩下的,我覺得好看,隨手拿了一個!人家既然能把家鑰匙都給你,我怎麼也不會比她做的差了,這把是我那邊的鑰匙,也給你掛上。」

説完,把串了兩把鑰匙的鑰匙環以及儲存了期刊資料的移動閃存朝我面前一拋,我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就在我對她的這一舉動覺到莫名其妙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這女人又轉身一邊摺疊着葉桐借給我的衣物,一邊搶先開口説道:「我的鑰匙你有了,回去編輯部的時候,你那邊的鑰匙記得也給我預備一把了。這些衣服,找時間給那個叫葉桐還回去。以後,你的衣服子只准穿我給你買的!聽到了沒有?」

「聽、聽到了……」

望着周靜宜忙忙碌碌的樣子,我看的幾乎痴了。

上讓人死,在生活上無微不至……對於男人而言,還有什麼可以奢求的?這一刻我終於堅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我這一生最終的歸宿了。

「寶貝兒,完了,及時給我掛電話了!」周靜宜在車上,對我叮囑完後,方才示意出租車師傅繼續前往她公司的所在地。

而我,則懷着輕鬆愉快的心情進入了編輯部。對於我們編輯部多數人而言,夜裏加班什麼的算是家常便飯。倒不是説編輯部的工作真有多忙,而是編輯部的不少員工都有白天無所事事或者忙活私事,晚上來加班加點的破習慣。至於原因,一方面是夜裏加班能夠彰顯工作的積極,另一方面則是由於從事我們這個行業的部分人,在夜裏,往往才會產生一種工作中的靈,無論是撰寫文字還是設計版面。所以,當我此時來到編輯部的時候,除了老鄔、主任以及幾名年長的員工因為生物鐘的原因按時下班離開之外,倒有一多半的人員依舊還在「堅守崗位」。

我一邊找到了編輯部負責後勤的行政人員從保險櫃裏取出了家裏的備用鑰匙,然後以極高的效率製作完了這一期期刊雜誌的户外專欄內容,並將預製版面給了負責整體頁面設計的相關編輯人員後,離開了編輯部。

從商務樓的大門出來,我預計周靜宜那邊結束的時間還早。隨即先來到商務樓后街的一家尚未關門的五金店為她配了一把家裏的鑰匙。接着,我拿着新配的鑰匙,穿過後街的窄巷前往主幹道的路上經過一家尚在營業的食店。看到食店招牌的時候,我猛的反應過來,這家食店在我們本地的吃貨圈子當中頗有名氣。周靜宜在成都和我泡酒吧聊天聊美食的時候還特別提到過這家小店裏的水晶肘子極有特。想到她似乎吃,在公司加班也不知道具體要加到什麼時候,我隨即決定順道切一斤過去,要她下班早,就當之後我們宵夜的佐餐,要下班晚,則可以臨時給她肚子墊墊底。

我隨即走到櫃枱前,張望了一下玻璃櫥櫃裏擺放着的各類食,然後開口詢問道。「水晶肘子還有麼?幫我切一斤……」

商家有些抱歉的答覆道:「肘子還有,不過應該不到一斤了。」

就在此時,有人從我身後快速的走到了櫃枱前,此人顯然是聽到了我和商家之間的對話,因此搶先開口朝商家招呼起來。「水晶肘子有多少秤多少,我全要了!」

我聽後不高興了,怎麼説都是我先來的,要買也該我優先。隨即轉頭朝對方望了過去。

「……嘿,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先來……嚴、嚴靜?」

嚴靜之前顯然沒有注意到背對她,站在她前面的顧客是我,當看清和她爭買肘子的居然是我之後,先是一楞。接着扭頭就跑……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望着這丫頭飛一般縮小的背影……我被她氣的個咬牙切齒!

正待抬腳去追,耳邊卻又傳來了商家的詢問。「客人……肘子你是要整塊?還是給你切好?」

對於商家而言,眼前發生的事情或許有些讓他莫名其妙,但買賣更重要,所以他對於嚴靜突然的逃離毫不在意,只在意我會不會完成和他之間的易。

不得已,我只得耐下了子,扭頭回復商家道:「切片,調料這些也用小袋子包好,我拿回去自己拌。」同時心裏頭對嚴靜暗自咒罵了起來。「死丫頭!居然在這讓我給撞上了……這次居然又想跑?門都沒有……還以為能從我手頭溜走麼?小樣兒……看我怎麼把你從這城裏頭給揪出來……」

我之所以敢在心裏説這狠話原因很簡單。就在嚴靜轉身逃跑的時候,我已經悄無聲息的在她體內植入了紅蓮火苗。

上次在古代下水道里,因為遭遇了達耶。仁波切的攔截。我的所有力都用在瞭如何應對那個可怕的女人身上,當時雖然多多少少也預計到了嚴靜那丫頭有可能不辭而別,但卻忘記了朝她體內植入火苗,導致她順利溜走,至今蹤影全無。這次看到她的同時,我便推測到了她可能的反應,所以在她轉身抬腳的瞬間,毫不猶豫的採取了措施。

從商家手中接過裝袋的肘子後,我當即轉身順着嚴靜逃跑的路線快步跟了過去。同時在腦海之中打開了火苗圖譜……

的……跑的還真快!」

就在商家切片,打包的短短數分鐘之內。剛剛被植入嚴靜體內的那縷火苗便已經在圖譜之中拉開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依據我之前運用火苗定位獲得的經驗,我推測這傢伙此刻離我的直線距離恐怕已經接近一公里半了,而且這一距離還在不斷拉大。

從火苗移動的軌跡判斷,嚴靜這丫頭的移動方向忽左忽右,但卻朝着某個固定的大方向移動。我一開始以為她那詭異的移動軌跡是為了迴避我的追擊,但片刻之後我意識到我錯了,這丫頭本就沒考慮那麼多,單純的只是在沿着錯綜複雜的城市通路線奔跑而已。這樣一來,她的速度就更讓我瞠目結舌了。因為並非直線運動,她現在距離我一公里半,而跑動的實際距離恐怕比這多了一倍都不止……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急速衝刺三公里?世界級的中長跑運動員,恐怕都無法望其項背了。

嚴靜如此的速度,迅速打消了我即刻追擊的念頭。原因很簡單,本追不上……不過我倒也沒有因此就放棄對她的定位。我才不信她會真的一路狂奔,最終跑出這座城市。她逃走,只是為了逃避和我照面而已,按照常理,在離了我的視線範圍,確認我找不到她之後,她極有可能會尋找一個地方設法躲藏、休息。而我則可以憑藉紅蓮火苗的定位能力,最終找到她的藏身之所……

因此,我一邊沿着嚴靜逃跑的路線軌跡依照常規速度正常行走,同時盤算起了接下來的計劃和打算。

「那丫頭剛才好像背了個什麼東西?似乎是一把吉他?嗯,應該不會錯了。看上去她應該很喜音樂了……上次在瑜伽會館,她唱《奇異恩典》,當時那種情況還沒覺如何。現在想起來,唱的非常好聽了,幾乎就是職業歌手的水平!難道她現在對外的身份和職業同音樂有關?」

「對了,也不知道周靜宜那邊什麼情況……雖然已經和好了。但我們之前的誤會以及對彼此造成的傷害這些還是需要小心維護和調理的。要因為追嚴靜,放了她的鴿子,她估計又會給我甩臉……嗯,還是先給她打個電話看看情況。火苗植入之後,最起碼三天才會逐漸熄滅。就算現在不追,明後兩天,我也應該有時間把這丫頭從城裏找出來……」

想到這裏,我隨即給周靜宜撥了一個電話,電話一接通,我便聽到了周靜宜正在下達指令:「安琦,這份資料立刻複印三份,一件部門歸檔,文姐那邊一份,李總那邊也要一份。」

在向下屬發出了明確指示後,周靜宜才把通話對象確定成了我。

「寶貝兒你那邊忙完了麼?我這,估計你要失望了!這幫傢伙,把企劃方案的個一團糟……我就説會計財務部那邊怎麼搞的,這次居然直接給我們部門打回來了!換成是我,一樣給她們踢回來!」

「呵呵,聽到了。好像的。」我回應着,因為電話那邊現場似乎頗為嘈雜,不停的能聽到電腦鍵盤、複印機、打印機等辦公設備發出的各種聲響。

「安娜,朱迪那邊她自己會,用不着你摻和,你過來把禮品發放支出還有代理商那邊的人工費重新算過……」

聽到周靜宜又在訓人,我微笑着搖了搖頭。開口問道:「還需要多少時間?能確定麼?要不要我過來接你?」

「……看現在的情況,不到凌晨估計是搞不定了!我這都不好意思讓你過來等了,要不你先回賓館休息,餓了的話就自己找地方先吃些東西墊底。我這邊完了過來找你?寶貝兒,對不起,我真沒想到這次我一不在,她們居然就給我桶出這麼一個大簍子。」周靜宜此刻顯得有些無可奈何,語氣中的低落顯而易見。

「呼……這樣啊!那你還是專心把工作處理好再説了。我這邊你不用擔心什麼的。宵夜還是一塊,我先在街上逛逛……你結束了,給我電話,我來接你。你覺得呢?」我提出了建議。

「看樣子也只能這樣了……逛街把衣領子裹嚴實些,彆着涼了。也別瞎逛,找個茶座、飲品店什麼的休息休息更好。好了,我這得加快速度……否則真要搞到明天天亮了。」

確認周靜宜那邊掛斷電話後,我深了一口氣。她那邊似乎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忙完手頭的工作。這樣一來,我便決定,對嚴靜繼續追蹤下去了。

當我再次開啓腦海之中紅蓮火苗的定位圖譜之後,我忽然發現,嚴靜的火苗居然就在我剛才打電話的那個時刻已經停止了快速的移動,此刻似乎逗留在了某個固定的位置。

「看來,她已經確認把我擺了。正在那個地方休息……」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確定了我如今所在的街道,憑藉着對城市基本分佈的悉,隨即推測出了嚴靜此刻大致所在的地點。

「這丫頭倒是不笨,知道人多的地方更適合隱藏了!居然跑到市中心最為繁華的區域去了。嗯……和我直線距離有差不多兩公里左右,應該在市中心商業步行街一帶。」

在街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後,我讓司機徑直開到步行街口然後下了車。

此時大概是夜裏八、九點鐘前後,正是這條街道最為繁華熱鬧的時段。街道兩側的店鋪燈火通明,被地方政府特許的夜市攤販在街道兩側依次排開,路上行人如。我照着譜圖之中的座標,逐漸的接近了嚴靜火苗所在的位置。

最終我站在了一座建築物的入口處,抬頭望了一眼門口上方閃爍的霓虹燈招牌。……「BIUE慢搖吧」。

當看清招牌上的字樣後,我楞了一下,接着連忙又再次確定了一次火苗所在的位置後,隨即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嚴靜那丫頭居然在這裏頭?她在搞什麼鬼啊?」

我之所以冒出這樣的念頭原因很簡單,這家「藍慢搖吧」我雖然從來沒有進去過,但卻早就已經「久仰大名」了。因為這家質介乎於酒吧和迪斯科舞廳之間的娛樂場所是我們這座城市公認的「鴨店」以及同戀聚集地。早年更有「先生酒吧」的雅號,而所謂的「先生」便是指的男了。

在門口躊躇了片刻之後,我還是抬腳邁入了大門,卻不曾想,剛剛步入門徑,便被兩名保安人員給攔了下來。

「先生,請您出示您的會員卡!」

「什麼?這裏需要會員卡麼?」我頗為意外。

「看來先生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裏消費娛樂了。真的很抱歉,我們實行的是會員制,如果不是這裏的俱樂部成員,並持有會員卡,我們不能讓您進去了。」保安人員的語氣非常客氣,但態度卻也異常的堅決。

「臨時辦可以麼?需要多少錢?」我此時口袋裏還有從葉桐哪裏搜刮來剩餘的千把塊現金,想着堵嚴靜,我決定豁出去了,如果錢不夠,我就決定直接刷卡。卻不曾想,保安的回答立刻否定了我的這一想法。

「先生,我們倒是非常願意為俱樂部增加會員。不過俱樂部裏有嚴格的俱樂部章程,不是你有錢就可以立刻辦理入部手續的。想加入我們俱樂部,您需要俱樂部裏兩名以上的會員作為介紹人。」

最終,我被兩名保安「客氣」的從門徑內禮送了出來。

出了大門,我皺起了眉頭。翻兩名保安,直接硬闖進去,對我而言,算不上難事!但關鍵是,這樣一來,必然會出很大動靜,要裏面的嚴靜發覺闖入者是我,立刻再次腳底抹油了的話,那我絕對就是勞而無功了。

就在我站在搖吧門口猶豫不決的時候,斜對面街道上傳來了一個女吃吃的笑聲,我聽着聲音有點耳,隨即朝傳來聲音的方向望去。結果一望之下,便看到張同一名我不認識的女手挽着手出現在了數米遠的地方彼此正説笑着朝這裏走來。可能是覺得在這家「藍慢搖吧」門口同她撞面會顯得尷尬的原因,我下意識的側過了身子,朝側面快步行走了幾步,離開了慢搖吧的門口。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張和那名女本就沒注意到我這個步行街上隨處可見的「行人」居然手挽着手大大方方的便直接拐進了藍慢搖吧的大門……

「不、不會吧?張有老公,有情人……居然還會跑到這裏來嫖鴨?」

這一發現令我大跌眼鏡。不過還沒等我在心裏對這個我曾經的前女友進行深層次的行為剖析時,我注意到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大男孩神情鬼祟的從張兩人過來的那個方向跟到了慢搖吧的門口。

男孩朝慢搖吧門內張望了一陣,確定沒有機會進入之後,跟着便繞到了慢搖吧所在建築物和相鄰建築物之間的窄巷裏面去了……

「這個年齡的小孩子,會對這種鴨店興趣?他進那窄巷子又是做什麼啊?」這令我多少產生了一絲好奇,不由自主的溜到了窄巷的入口朝內張望。

結果看見那孩子進到窄巷之後,迅速攀上了窄巷之內一條外置的下水管道,並沿着管道,爬到了慢搖吧所在建築物二樓的位置,從管道旁敞開的一個窗户鑽了進去……

我眨了眨眼,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身側數米處的慢搖吧大門,當即醒悟了過來。

「那孩子想進去,但無法順利經過保安那裏,所以乾脆從這邊窄巷二樓的窗户翻進去了。」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心虛的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周圍沒人注意到我此刻的行為後,也當即鑽進了窄巷,學着那孩子來了個如法泡製,順着管道爬到了二樓的位置,透過窗户朝裏一看,這裏應該是二樓的男公共衞生間,裏面空無一人,先進入的男孩已經沒有了蹤影,隨即用手支撐着窗沿,跟着翻身入內。

略略收拾了一下因為攀爬管道而顯得有些凌的衣服後,我從衞生間的大門走了出去,進入到了二樓的過道當中。過道內除了衞生間之外,分佈着許多敞開或者關閉着的門。沿着過道走了十多米後,清了慢搖吧內大致的環境設置和分佈。

靠我左手邊的那些門內是一間間擁有住宿洗浴功能的包間。而右手的門這邊則連同着搖吧內部主大廳二樓一個個懸浮式的包廂。在我經過的三個門內,一個包廂是空置的,另兩個包廂內則已經有客人坐在其中飲酒聊天了。包廂下方就是搖吧內部的主場地,中央是佔地近百平米的一座小型舞池,四周則分佈着各式包座和卡座。此時此刻,整個慢搖吧內人聲吵雜,聚集了大量的賓客,而中央舞池內,也有許多客人正隨着大廳內播放着的藍調樂曲彼此擁抱慢舞。

確認了看到的場面之後,我皺了皺眉,心裏嘀咕道。「這不是和一般的舞廳沒什麼區別麼?怎麼搞的進來那麼麻煩?還實行什麼會員制?還要兩名以上的已加入會員出面介紹?」

正想着,我同時走到了靠右的第四個門邊。因為力不集中,結果同這個門裏忽然冒出的一名女客人重重的撞到了一起……

我身強體壯倒是沒事,那女人卻被我直接撞到了門框上,發出了一聲尖叫。

「對,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我一面伸手扶住了對方,一面連連開口致歉。

「沒事、沒事……」女人頗為通情達理,在我主動道歉之後,隨即給予了友善的回應,不過當我和她彼此抬頭注視對方相貌的時候,卻都覺到了幾分眼

「咦……怎麼是你?」女人率先從自己的思維中發掘出了關於我的記憶,伸出手指頭,笑嘻嘻的指着我説道。而我也隨即反應過來。「真、真巧啊……居然能在這裏碰上。」

這個和我發生了碰撞的女人,居然就是昨天方劍明帶我去的那家酒吧的女老闆!

認出對方之後,我立刻出了尷尬的神情。我昨天誤會了周靜宜和孫聰見面的原因,在人家的店子裏出手打人,之後更是揚長而去。連句抱歉都沒對對方説,這時在這裏見到,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而女老闆倒是完全沒把我昨天在她酒吧內的所作所為放在心上。在確認我也認出她之後,站在門邊主動向我攀談了起來。

「你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的?我聽劍明説,你不是嚴老二的哥哥麼?要找樂子,你兄弟地頭上不是更方便。估計連錢都不用花,來這裏純屬費啊。」

眼前女人自然、隨意的態度讓我對她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好。我隨即低了聲音解釋了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我哪裏是來玩的,我是來找人的!不瞞你説,因為沒有會員卡,這裏的保安剛才都沒讓我進來。」

「沒會員卡?那你現在怎麼進來的?」女人眨了眨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從二樓廁所那邊爬進來的……」我小聲的回答道。

「……噗嗤」女人一聽沒忍住笑了起來。

「你不會去保安那裏揭發我吧?」我有些拽拽不安開口問道。這女人的一言一行讓我頗親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她面前説了老實話。

「揭發你幹什麼?揭發了我又沒任何好處!揭發了還會得罪你……你弟弟嚴老二,就算武爺都不敢招惹。我一個小女人,吃了撐的啊?對了,你跑這裏來找什麼人啊?」女人止住了笑聲,繼續問道。女人終究是比較八卦的,喜問底。

「……找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女孩!這邊眉上有顆痣。」我指了指自己的眉

「年輕女孩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你自己看看……」女人善意的拉着我進到了她的這間懸式包廂,朝下方的賓客指了一指。「到這的,基本上都是少婦或者像我這樣多少有些年紀的中年婦女了。年輕女孩要漂亮點的,身邊還會少了男人,用得着來這種地方消費娛樂麼?」

我順着她的手指朝下觀望了一陣,確實如她所説的那樣,此刻這傢俱樂部裏出現的女,最年輕的也都是接近三十歲的樣子,而十多歲,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幾乎看不到一個。但腦海中紅蓮火苗的位置,卻又明確的指向了大廳當中……

我皺了皺眉,跟着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的火苗圖譜能夠表示遠近距離和八方方位,但卻似乎對上下的高低層次無法識別。之前在夏禹城地下的那個「獻祭之地」,趙老頭等人爬到了窟頂部藏身,我就沒能找出他們的所在。想到這裏,我隨即抬頭朝大廳的天花板望了過去。

女人注意到了我動作,主動開口解釋道:「這俱樂部很大的,現在的一、二層是舞廳和演藝廳,地下室和上面三層是客房、桑拿、SPA會館、健身房還有俱樂部的辦公場所。你懷疑你要找的人在這些地方?」

我點了點頭道:「有可能。」

「那可有些麻煩了……這裏的管理制度非常嚴格!一般的會員正常情況下都只在一、二層活動。其他樓層入口都有保安看守的,你沒有會員卡的話,在裏面闖,絕對會被保安給堵住的。」女人搖了搖頭,説明了我此刻的處境。

「你的會員卡可以借我用一下麼?」我望着他,提出了一個在我看來,都有些過分的要求。但沒想到的是,這女人笑了笑轉身從包廂圓桌上自己的提包裏掏出了一張磁卡,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你要借,完全沒問題。不過我認為,你就算拿着也沒用了。你知道麼?這傢俱樂部正常只接受女會員,有卡的男會員不是鴨子就是基佬……除此之外進來裏面的那些男人,都是跟着擁有會員卡的女伴進來的。你拿着我的會員卡出去到處逛的話,被保安識破是必然的。」

聽着女人的講解,我臉上的肌控制不住的抖動了起來。我哪裏想到,這地方居然有那麼多的規矩。

「……呼」女人把卡放回了自己的提包,嘟着嘴呼了一口氣。然後招呼我在包廂的桌子邊坐了下來,一邊主動倒了一杯檸檬水遞給我,一邊開口説着。

「情況就是這個樣子……畢竟,這店子名聲在外了。針對的客户羣比較特殊。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所以制定了各種規章制度。要不然,你覺得會有那麼多像我這樣的女人選擇到這裏來娛樂麼?畢竟,他們這樣搞,我們在這裏才能玩的放心。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情傳出去……」

聽到對方這樣説,我只得暫時熄了直接在建築物內尋找嚴靜的打算,拿起了她遞給我的杯子,抿了一口水,隨意的開口問道:「劍明跟説我,你是武爺的女人啊……你跑這種地方來玩,武爺難道不生氣麼?」

聽我問她這個問題,女人的臉上居然出了一絲落寞的表情。

「武爺是好人……對我也很好。沒他,我估計現在也就和外面那些生意的女人沒什麼兩樣。你也應該知道的,武爺身邊女人很多了,又不止我一個,他那裏照顧的過來。一個月能過來看看我就不錯了。他自己清楚這點,也知道女人有正常的需要,所以呢,對於我偶爾出來找個男人解決解決生理需求什麼的,不是太在乎了。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時間他甚至建議我如果有喜的男人就嫁了,除了那間酒吧,他還願意給我一筆錢當嫁妝。不過呢,我想我或者是真上他了,明知道他不可能給我一個名分,但就是捨不得離開他……」

我聽了微微有些意外,但隨即朝她伸出了大拇指。「聽你這麼一説,武爺倒真是個看的開的人,而且夠灑,確實值得女人去了。」

女人聽我誇獎她的男人,臉上隨即出了開心的笑容。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後針對我到這裏來找人提出了她的看法。

「你要是確定你要找的那個眉上有痣的女孩在這地方的話,我倒建議你不妨安心的和我一塊在這包廂裏多坐坐多等等了。因為這俱樂部就只有一樓哪裏的那個出口,對方只要不像你一樣去爬旁邊那個廁所,我估計她遲早也得從這下面經過,然後從這裏離開的。你只要安心盯着入口那邊那個通道,找着她是必然的……」

女人的建議有道理,但對於我而言的可行卻不大。因為周靜宜那邊加班一結束,我就需要按約定去和她匯合。雖然她很可能會忙到凌晨,但總會結束。要她給我電話的時候,嚴靜那丫頭還沒面的話,我這趟追蹤也就無功而返了。

注意到我遲疑的表情後,女人皺了皺眉。推測出我此刻應該是處於某種兩難的處境,隨即開口問道。「你找那女孩究竟什麼事情?你不方便在這裏到處走動,不過我作為女會員,倒是比你要自由的多了,可以出入其他樓層的附屬設施。要不,我四處走走幫你去打聽打聽?」

「這……」我苦笑了起來。眼前這女人和我聊的投機,脾氣格也頗和我投緣,但我如今連她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把嚴靜的情況以及和我的關係等等這些對她和盤托出,然後請她代為搜尋?

女人眨了眨眼,接着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對不起啊……我倒是忘記了,我們這才是第二次見面。彼此連名字都還不知道,你估計也不好意思拜託我幫忙呢。我叫郭玲了……你呢?嚴老二的大哥,應該是姓嚴吧?」

「嚴、嚴平。」面對郭玲朗的格,我也終於自報了家門。

此刻彼此確定認識之後,郭玲隨即主動的指着二樓以及一樓的各處地方向我講解起了這傢俱樂部的一些情況。

「這地方其實跟外面的迪斯科舞廳基本也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女人能在這裏花錢找到鴨子了,你看一樓靠邊那些坐着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是幹這行的。另外,這家老闆聽説是個玻璃,所以,那些個基佬、百合也都喜在這裏聚會。現在這裏坐着的那些男人,除了基佬、鴨子,其他的幾乎都是跟着一些女會員過來見識見識這種場合的。畢竟,自己不是,但有很多人還是對這些好奇。我帶我弟弟過來玩過一次。不過一次他就不想再來了,現在還好,再晚點,下面還有其他二樓包廂裏,我保證你什麼東西都能見着。」

「你是説,就在大廳裏就有人開幹?」

郭玲抿嘴笑了起來。「常有的事了……警察不來查的時候,這裏保安也懶得管。不過,多數人還是喜隱秘一些的環境的。所以二樓外面,上面三、四樓,還有地下室都設有專門的包間。來這裏消費的女人,正常情況下都是找下面的鴨子,先聊天,跳跳舞,覺得合適,就直接找包間開房。跟你説啊……我剛才就是盯上了斜對面左下角那個穿風衣的傢伙了,正準備出去找這裏的服務員讓他幫我把人叫上來聊聊,看看合不合適。結果出門就和你撞上了!呵呵」

郭玲説的隨意,我倒不好意思起來。「真是抱歉,打了你的計劃。」

郭玲擺了擺手。「沒什麼了……我來這裏,很多時候其實就是想找人聊聊天,説説話。或者找人陪跳舞,看看這裏的歌舞表演這些,也不是每次都會開房。」

「你長這麼漂亮,用得着來這種地方找男人麼?我可不信,你就真沒男人追?」此刻的我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太好的方法能從這棟建築物中把嚴靜給揪出來,索耐下子和郭玲聊了起來。通過她,我可以瞭解到關於這個俱樂部很多事情,若是嚴靜常來這裏的話,我下次再到這裏堵她,會比這一次更有把握。

「有啊……不過你是不知道。真要上過了,一個個都糾不放的。武爺是不介意我找男人,但卻出面替我善後了好幾個這樣的。我是怕了……最後發覺還是這裏好。鴨子麼……都是為了錢,上就是易,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也惹不上麻煩。」

「嗯,有些道理。男人很多也是因為你説的這種原因出去嫖的……單純解決生理需要,不承擔任何情方面的責任了。」郭玲放的開,有什麼説什麼,我也隨着她在言語方面隨意了起來。

雖然在和郭玲談,我的視線卻並未放過一樓大廳中的情況。郭玲此刻佔據的這間包廂視線位置極佳,整座一樓大廳幾乎一覽無遺,甚至連門徑那邊延伸進入的部分空間都能觀察的到。因為這個原因,我在附和了郭玲的看法後,迅速捕捉到了大廳邊緣某個角落裏發生的小小曲。

那名先我一步,偷爬進來的男孩此刻出現在了一樓大廳的角落,但很顯然,他這個年紀的男出現在這種場合當中實在是過於扎眼了一些,因此迅速的被一名保安發覺,並出手進行了控制。十三、四歲的男孩自然不是身強力壯成年男的對手,在試圖反抗失敗後,就被保安夾在了腋下。而且保安或者擔心他大喊大叫驚擾了正在一、二層休閒娛樂的眾多賓客,更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男孩自然是竭力掙扎,又是扳身,又是蹬腿,出的動靜雖然聲音不大,但終究還是引起了周圍小範圍幾桌客人的注意。

我饒有興致的望着樓下發生的一幕,推測着孩子接下來的遭遇。

這家藍慢搖吧的安保措施確實非常嚴格。實際上就在郭玲邀請我進入她的包廂,坐下談話的這短時間之內,外面過道中至少經過了兩名或者是保安,也可能是服務員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名就曾隨意的扭頭注意過郭玲包間之中的情況。我因為有郭玲作為掩護,順利的被其認為是陪伴郭玲這名女賓客來到這裏的正常男賓。而這小男孩卻顯然沒有我這樣的好運氣,雖然躲躲閃閃、遮遮掩掩的溜到了樓下。但終究還是被無處不在,四處巡查的安保人員給揪了出來。

保安夾着這孩子就朝出口門徑方向走去,如果不出意外,我推測他應該是打算把這孩子直接從大門那裏給扔出去。畢竟,對方怎麼都是一個未成年人,就算偷跑進來了,他們這些保安也不大可能真對這孩子做些什麼過分的行為,最多就是趕出門了事。不過跟着發生的事情則出乎我的意料。

被驚動的那幾桌賓客當中有人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保安身邊同對方進行了涉,並對保安出示了自己會員卡。保安先是楞了一楞,接下來兩人具體涉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最後保安卻放下那個男孩,並把男孩的手到了這名出面涉的女人手中。

女人隨即牽着男孩返回到自己的座位,結果還沒坐下,座位上的另一個女人猛的站了起來,一把把男孩拽到了身邊,接着,拖着男孩一路疾走,並順着邊緣繞到了位於我和郭玲包廂下方的樓梯口。

之前因為距離較遠,加之大廳內光線昏暗,我只能從服裝式樣這些方面分辨事件中人員大致的別而已,男孩,因為身材瘦小,在這種場合極為顯眼,迅速的被我認了出來。當牽着男孩的那名女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認出了此刻拖着男孩的女人……居然是張

第一百三十章

男孩一路掙扎,但終究年紀不大,被張硬拽到了樓上拐角的位置,我和郭玲所在包廂正是樓梯口的第一間。張並未繼續前行,或者覺得拐角這裏足夠清淨了,也沒注意到比鄰的包廂內有人便在這裏同男孩談了起來。她們談的內容則一句不落的被我聽在了耳中……

「小睿,誰讓你來這裏的?你怎麼進來的?」張此刻的語氣當中充了氣急敗壞和意外。

「哼……」男孩也不回應,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雖然看不到,但我卻可以想象這孩子此刻的表情和態度。

見到男孩不回答,張的呼變的濃重起來,接着我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張低了聲音,但卻是用近乎於咆哮般的語氣衝着男孩訓斥了起來:「你是不是在偷偷跟蹤媽媽?誰讓你這麼做的?説,你説啊?」

男孩顯然極為倔強,即便被張了一個耳光,也始終咬牙,一言不發!

面對男孩的表現,張則有些束手無策。她息了半天,似乎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換上了稍稍平和一些的語氣。

「小睿,你才多大啊?能到這種地方來麼?媽媽和劉阿姨是成年人,工作累了,來這裏娛樂放鬆一下。這地方真的不是你這個年齡的孩子能來的。你看看你……剛才多危險啊?要不是劉阿姨過去替你解釋,這裏的保安沒準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了……派出所啊!你難道不怕麼?」

這連哄帶騙的説詞終於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男孩似乎也擔心自己真的會被送進派出所去面對警察,發出了帶有委屈質的哽咽聲……

聽到這裏,我和郭玲彼此對視了一眼,但卻都不約而同的繼續維持了安靜。

男孩醒了一下鼻子,嗚咽的説道:「媽媽你騙我……你還騙爸爸!你説你今天在單位加班的,其實你是和劉阿姨出來找男人的!」

聽到男孩的這句話,我不知道張現在具體是怎樣一種表情,不過我對面的郭玲倒是神情瀟灑的揚了揚眉,嘴角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男孩的話,顯然讓張陷入了極度尷尬的境地,她半天都沒有説一句話,隔了良久,方才開口問道:「你跟蹤媽媽,爸爸知道麼?」

「爸爸晚飯後被單位喊過去加班了……我出門本來要去體育場踢球,看見你和劉阿姨,所以跟過來的……」

「呼……」

我聽到張發出代表着某種放鬆意味的息聲。

「好了小睿,媽媽對不起,媽媽給你道歉,媽媽不該動手打你的……你能答應媽媽一件事麼?」

「嗯……」

「你今天看到的,回去了,千萬別跟你爸爸説好麼?你要答應了,媽媽就幫你買你上次看上的遊戲機!」

郭玲在對面,用手遮着嘴,低了聲音對我説道:「還以為自己兒子是小孩子啊?居然打算用遊戲機收買?」

我則不置可否的攤了攤雙手。不過接下來的情況似乎應正了郭玲的推測。雖然不知道男孩具體給了母親怎樣的表情回覆。但很顯然,這個叫小睿男孩似乎是拒絕了……

的呼又一次濃重了起來,很顯然,她在思考着這一次究竟該如何才能把兒子拉到自己一邊,以避免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丈夫知曉。

「小睿……嗯、嗯……你除了那台遊戲機之外,還有什麼想要的麼?告訴媽媽,媽媽會設法都足你。」終於,她開始嘗試着加碼了。

小睿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説道:「媽……我知道,你想收買我!我跟你説,你瞞着爸爸和我在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和林叔叔也……」

就在此時,那名出面同保安協商,拉回了小睿的張女伴也趕過來,走上了樓梯。張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當即阻止了小睿未説出口的話。而那名女伴則主動開口對張招呼了起來。

「好啦,我已經在客房部哪裏開了房間。我們去哪裏和小睿説吧……這裏上上下下經過的人不少……」

「嗯……你帶路,小睿……跟媽媽走!」

跟着,我便看到張同她的女伴,牽着小睿,從樓梯走了下去,並進入了位於我所在包廂對面,通往上層建築的通道入口。

在確認三人進入通道之後,我還沒開口,對面的郭玲皮笑不笑冷冷的説了句:「切,這小子現在就這樣了,張大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壞種!不過有這樣的媽,生出這樣的小雜種也不奇怪了……」

我楞了楞,我不明白郭玲怎麼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隨即嘗試着問道:「你指誰?那孩子?」

「你説對了……」郭玲舉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後説道:「你是男人,觀察的不仔細。你沒注意到麼?那小雜種跟着他媽還有那個女的下樓一路走過去的時候,那小眼睛就一直在他媽和那個女人的股上瞄……」

我眨了眨眼睛,雖然郭玲沒明説,但話語中隱含的所指卻是明白無誤的。

「你在開玩笑麼?那孩子看上去頂多不超過十四歲啊……」

「現在的孩子都早……你還以為都像你那時候,一個個營養不良發育遲緩啊?嗯……告訴你好像也沒什麼了!我跟你説……我第一次破處你猜多大年齡?」郭玲表情懶散的朝我望了過來。

我有些懵懂的搖了搖頭,這我怎麼猜的出來?

「十二歲……」郭玲輕佻的瞟了我一眼,在我尚未從震驚當中反應過來時拋出了更讓我吃驚的話。「我是被強的……強我的是我表哥!他只比我大一歲,十三歲!」説完,郭玲顯然是想起了令她不願回憶的往事。整個人都立刻消沉了下去……

過了半天,注意到我依舊處於震驚的狀態當中後,自嘲般的笑了笑。「……其實你沒必要驚訝什麼?現在這事情常見的很……有些女孩子十二、三歲發育的跟十五、六歲的一樣。男孩子十三、四歲就追女孩的也到處都是。我一個遠房表弟,今年才十五,人長的帥,女孩子跟蒼蠅一樣圍着他轉,他自己説,兩年前就和女的做過了,到現在,女朋友都換了七、八個了……」

郭玲的這番講解,讓我徹底無語了。

我想起我十六歲,在經歷家中鉅變之前,都還只知道和朋友瘋玩……雖然多少產生了一些懵懵懂懂生理上的衝動,但實際上卻就沒有太多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種意識。直到那天……

不知不覺當中,我又想起了那個夜晚,我躲在下看到的那具渾身血污,但卻散發着無窮魅力的女體……於此同時,我的下身跟着也產生了某種反應。我連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竭力的制着腦海中的記憶。

「……那個時候因為躲在下,就只看到了身體,沒看到那個女人究竟長什麼樣子!……要當時我膽子大點,把頭朝外探出一些的話,估計就什麼都看到了……」

郭玲自然是不知道我此刻真正在想的東西,不過卻從我比之前濃郁的呼聲中注意到了我生理上的變化,隨即吃吃的笑了起來。

「不會吧?你這麼?這麼聊了幾句,就有反應了?」很顯然,她過去也是在風塵中摸爬滾打的人物。談到這方面,倒是絲毫沒有顧忌。

「……要不我陪你在這開個房?費用我出,畢竟我來這本來就是找男人的……不過先説清楚,只打炮,事後別糾我。」郭玲對我調戲般説道。

我清楚她此刻這話玩笑成份居多。何況我很清楚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隨即苦笑着回應道:「妹子……你別拿我開心成不?我來這是找人的。何況你可是武爺的女人,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碰你啊!」跟着立刻轉移話題……

「不過你之前説那孩子在打他媽那方面的主意……我可是真不相信。要那孩子真有那種想法……那可是母子倫啊!這事能隨便猜的麼?」

郭玲當即揚了楊眉,語氣頗為自信的肯定道:「不信?不信你走着瞧……那小雜種看上去聰明的很。我估計他打這主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次跟蹤他媽到這種地方來,目的就是為了給給他媽製造心理力,同時掌握他媽的把柄。我大學是學心理學的……從那小子的一言一行就能推測出他腦子裏打的什麼鬼主意!」

「你、你上過大學?」我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了?我上過大學很奇怪麼?」郭玲皺了皺眉頭。「當初我就是不想和村裏其他女人那樣,一輩子都在老家被男人欺負。所以拼命讀書……想着上了大學就能改變自己的人生!可是呢……大學畢業後才知道,這社會靠的是出身,是關係。就算我讀了大學,沒有那些,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最後沒辦法,還是了皮生意,不過總算運氣好,碰上了武爺……看來,你心裏面還是看不起我的……」

「沒、沒那回事……你好歹上過大學,我他媽的連大學都沒上呢!真的,我現在的本科都是工作後自修的,跟你沒的比,你應該是正規全制吧!那可比我硬氣多了。」

郭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正準備擠兑我幾句的時候,大廳中的燈光猛然黯淡了許多,之前一直在播放的藍調音樂也突然停止了。

發覺到這點,郭玲當即把椅子轉了個方向,表情興奮的望向了一樓大廳。「不跟你説了……趕緊看,紋面樂隊要出場了!」

「紋面樂隊?」我楞了楞,疑惑的四下張望了起來。我發現,原本吵雜的各個包廂以及樓下那些卡座上的賓客們此時都安靜了下來,並不約而同的將視線集中到了舞池中央,原本在舞池內輕歌曼舞的賓客們也都紛紛的離開了舞池,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郭玲意識到了我的茫然,隨即向我解釋了起來。「我跟你講……這地方過去的生意也就一般般而已,哪裏有現在這麼多的客人。不過幾個月前,他們找來了一個叫做紋面的搖滾樂隊!這個樂隊非常有特,這幾個月在這裏火的不得了。只要有演出通知,很多人都會趕過來捧場……我也是這個樂隊的粉絲呢!今天過來這,就是因為看到會員圈發了演出通知。實話實説,我來這,看樂隊演出是第一位的,找男人都排在後面呢……」

郭玲話沒説完,現場響起了震耳聾的大鼓敲擊聲,在聚光燈的照下,舞池邊緣出現了一面足有兩三人高的蒙皮大鼓!一名上身赤,並有紋身的男子手持鼓槌,動作剛勁的快速敲打着鼓面。當一段烈的鼓點聲結束後,男子面向四周觀眾轉身一圈舉手示意!隨後便是現場觀眾一陣狂熱的呼……

「看見那個男人臉上的花紋了麼?這個樂隊的每個成員登場前都會在臉上描繪紋面,所以叫紋面樂隊!」郭玲顯得格外興奮,在同其他觀眾一樣起身呼後,坐下來熱情的向我解釋着樂隊名稱的由來。

對觀眾示意結束後,紋面男子再次轉身,先是緩慢,接着速度逐漸加快,最後用一連串昂的鼓點節奏引出了之後的旋律樂章……一名貝斯手和一名吉他手從場地邊緣一邊演奏,一邊快步的衝入了舞池中央,演奏的旋律與鼓聲進行了完美的結合……

不少觀眾隨着音樂節奏狂熱的跳動起來,同時發出了各式各樣的尖叫聲。

望着身邊郭玲同樣的姿態,我卻在這一刻陷入了異常的冷靜當中!

「……粉紅的煙氣……惑心之術!」

整個現場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之中,瀰漫起了一股普通人本無法察覺的淡淡紅煙霧。這煙霧與我在達耶。仁波切那個法會上見到的煙霧幾乎如出一轍!只是相比之下,這煙氣要淡了許多……不過從現場觀眾狂熱的情形來看,即便淡,卻也充分發揮出了效能!

這一刻,我的眉擰到了一塊。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場合中,竟然也能碰到有人使用這種控制他人意識的法!

大廳中央,一縷縷聚光燈先後亮起……位於舞池內的架子鼓、電子琴紛紛亮相……

伴隨着舞池周圍一圈發煙設備的煙火齊放,樂隊主唱從舞池正中央的位置由鋼絲牽引着「從天而降」!

主唱揹負着一把吉他,上身裹着短披風,短披風連帶的頭罩蓋住了除臉之外的其餘頭部。主唱臉的上半部分戴着半截式面具,暴的下半張臉的兩側臉頰和樂隊其他成員一樣,刻畫着紋面花紋。

當我看清主唱的這身行頭之後,我一時間幾乎呆滯了!

因為主唱的這一身打扮和裝束,幾乎同我在夏禹城地下溶中見到的那個紋面女妖如出一轍!要説不同,女妖沒有戴那半截面具,僅僅只是把披風帽檐的很低,遮蔽了自己大半張臉。此外也沒有揹負吉他,最後我發現,主唱臉上顯出來的花紋似乎和我當初從女妖臉上看見的花紋有所不同。若非如此……在見到主唱出現的瞬間,我幾乎都會以為那個紋面女妖公開在我面前現身了!

主唱落地,當即擺了一個半跪的POSS!做動作的同時也摘掉了掛在背後的鋼絲吊鈎,並將原本後置的吉他轉到了身前。這一系列動作,連我都不得不承認,非常瀟灑,非常剛勁,讓人產生了一種力與美般的既視

在聚光燈的照下,主唱快速的彈撥起了手中吉他,完成了吉他旋律同其他樂器的協同。跟着張嘴發出了一種近乎於中的聲線演唱了起來。

一開始我只注意着主唱的一舉一動,直到郭玲在我身邊尖叫道:「哇,這是新歌!歌詞好狂野!」之後,我方才注意到主唱此時演唱歌曲的歌詞。細聽之下……我差點沒把椅子坐歪,栽到地面上去。

「……烈焰升起東方,光芒照耀西方,紅蓮之炎灼四方!焚燒所有罪孽,燃盡一切惡,冥府惡魔在歌唱!從太平洋的西岸,到大西洋的東岸,靈魂在飛揚!上帝也會畏懼,真主也會退避,無人可抵擋。你的力量,毀滅一切,你的威光,震懾八方……你就是哪,你就是哪……毀天滅地的地獄之光……」

我拼命的眨着眼睛,難以置信般的望着舞池中央又蹦又跳的主唱。這一刻,我真的是傻眼了……

「這、這是什麼歌?這唱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啊!」

我其實算多多少少懂些音樂的,畢竟從小受薰陶。成年後尤其對歐洲古典樂曲特別的熱衷,甚至時間專門學會了小提琴演奏。拉的不好,但基本上能完成幾首簡單的基礎曲目。不過對於搖滾樂,我是真的一竅不通,而且也不喜,不僅不喜,甚至還有些反!因此,對於搖滾樂具體的樂曲旋律以及演唱歌詞等等這些,我是不知道的!對我而言,搖滾樂,尤其是眼下這種重金屬搖滾樂太嘈雜了,已經失去了旋律本身的美

盯着主唱看了半天,接着我又用火苗圖譜確認了一遍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了!

你媽……嚴靜你個死丫頭!我説你怎麼會跑這種地方來,而且進來之後看不到你!原來你他媽的就是這個什麼狗紋面樂隊的主唱啊!」

「這他媽的什麼歌?你小子唱的這玩意兒,是在拿你大哥開涮是麼?你給我等着……一會你唱完了,老子就去後台堵你!我他媽的看你小子這次往那跑?」

我最終通過紅蓮圖譜以及主唱的身型確認了嚴靜的身份,同時被她這胡編造的什麼狗搖滾歌詞給氣的渾身發抖!

她説過,她和媽媽一直都在暗中關注着我的情況!她和媽媽顯然都不是普通人,想必如今早也應該知道了我是紅蓮的這個事實。但這個傢伙,居然編了這麼一首跟紅蓮有關的歌曲,還得意洋洋的在這種場合肆意的演唱。我這一刻,是真的想要發火了!

不過,我總算維持了幾分理智,現在這種場合,可不是我發飆的合適地點。惹來這裏的保安什麼的都是小事,關鍵是打草驚蛇讓嚴靜這傢伙從我手上溜走才得不償失。

「……我忍!」我竭力制住了火氣。同時開口向郭玲詢問了起來。

「這主唱是從上面下來的……莫非上面是演員更衣室什麼的?」

郭玲在樂曲以及那淡淡的惑心術法的影響下正陷入狂熱之中,但總算嚴靜這些人搞的術法似乎僅僅只是為了增強音樂對聽眾的染力而已,並非是真的要控制他人心神,所以在我連着問了兩遍之後,郭玲方才反應了過來。不過很明顯,她對於我影響她加入這場「旋律狂」頗為不,不耐煩的回答道:「舞池頂上的三樓就是演員休息室,地板上有個可以開閉的閘口就是專門為需要這種效果的演出準備的。」説完,轉過頭,再次狂熱的搖擺、跳躍、尖叫起來。

之前郭玲給我留下了一種「知麗人」的印象,但此刻,卻又徹底顛覆了我剛剛對她建立起的這種認知。我隨之無奈的搖了搖頭……

望着整座大廳之中近乎於癲狂的人羣,我皺起了眉頭。我是紅蓮之身,惑心之術對我沒有任何效果,加之我對搖滾音樂興趣缺失,音樂自身的染力此刻也對我沒有任何作用。整座大廳之中,也就只有我一個人維持着一種冷眼旁觀般的態度觀察着舞池中央的這隻「紋面樂隊」。片刻之後……我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不僅僅是現場的觀眾,原本分佈在場地四周的那些安保人員此刻似乎也受到了嚴靜施展的惑心之術的影響,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也隨着烈的節奏在熱情的舞動。

「……有意思,這也許是個機會!」

我望了望對面一樓通往上層的通道口,原本一直守候在哪裏的兩名保安雖然依舊還在通道口附近站立,但卻已經走到了舞池邊緣最後排那些觀眾的背後,而且全部的注意力和集中力也都被正在表演的嚴靜等人所引。確定這種狀況之後,我隨即悄悄的離開了包廂,接着下樓來到一層,貼着場地的邊緣繞道了通道口邊,跟着無聲無息的爬上了樓梯。一度曾經是我搜索這座建築最大障礙的這些保安,本就沒人注意到我的行動。

走上樓梯之後,我冷笑了一聲。「死丫頭……自作孽,不可活!我現在就去休息室等着你,等你表演完了,回來換衣服的時候,我看你往哪跑?」

當我繞過樓梯拐角時,大廳中的旋律進入了尾聲,走上這邊二樓時,音樂聲逐漸停止。接着,我聽到了嚴靜刻意裝出的那種中聲音!

「謝謝……謝謝大家!這首《紅蓮之炎》是我昨天才完成的新歌,希望大家喜……這首歌,其實是我送給我大哥的禮物!因為我是從他的身上得到的靈,才寫出這歌!不過麼……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機會唱給他聽,你們是我這首歌的首批聽眾了!」

樓梯外的現場隨即傳來了一片鼓譟聲,跟着現場聽眾齊聲有節奏的喊叫了起來:「SKY……SKY……SKY……SKY……」

「SKY?天空?是嚴靜這丫頭的藝名麼?的……我好像有個朋友家裏養的哈士奇也叫這個名字了!」我在心裏惡意的貶低着嚴靜。

「謝謝、謝謝……接下來我將帶給大家帶來一首來自德國,經過我們樂隊改編的歌曲:《水晶之夜》……」

新的旋律,新的曲目,迅速再一次的將現場全體人員的注意力引到了正在表演的樂隊身上,我也因此,得以輕鬆的通過了這邊二樓注意力同樣被樂隊所引的幾名保安身後,爬上了前往三樓的樓梯。

這座建築物各層之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轉過二樓階梯來到三樓之後,下方原本震耳聾的搖滾樂曲聲迅速安靜了下去。我意識到這點後,刻意的制了自己行走產生的聲響,步入了三樓的走廊過道當中。

或者因為嚴靜的這個「紋面樂隊」對於這裏的賓客具有極大引力的原因。作為留宿客房以及演員休息、準備室所在地的三樓此刻幾乎空無一人。我在拐過了一個拐角之後,便望見了樓層中央過道位置,懸掛着「演出人員休息室」銘牌的大門。

來到休息室緊閉的門外,可能因為休息室地板那個專門用於演藝人員「從天而降」設計的閘門並未關閉且處於工作狀態的原因,我又聽到了從下方一層傳上來的一些隱約樂聲。

「看來沒有錯,就是這裏了!行……你哥哥就在這等着你小子演出完畢之後出來!」我隨即雙臂一抱,背靠在了門口的牆上。

等了幾分鐘後,過道拐角的那一頭忽然傳來了開門聲。我心裏不住咯噔了一下,看來我之前認為三樓沒人的推測是錯誤的。我無法判斷開門進入過道的人員是房客還是這裏的工作人員,要是房客,我倒無需顧慮什麼,但要出現的是這裏的工作人員的話,沒有會員卡的我沒準會惹來節外生枝的麻煩,意識到這點之後,我迅速的觀察了一下過道情況,結果發現休息室斜對面就是這層的公共衞生間。看見衞生間的標記,我隨即起身,快步走進了男用衞生間。鑽進了水馬桶的專用隔間,反扣上了門板。

很快,我聽到了高跟鞋踩擊地面以及運動鞋膠底摩擦地面發出的兩種不同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竟然直接進入到了對面的女用衞生間當中。

「好了……媽媽按你的要求出來了。這裏就只有你和我……劉阿姨她在房間裏等我們!你現在可以説了吧……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媽媽怎麼做才肯原諒媽媽?小睿……你説啊……你告訴媽媽?」

儘管對方竭力低了聲響,但在這幾乎極度安靜的三樓之中,對面女用衞生間的聲音還是清晰無誤的傳到了隔壁我的耳朵裏。

聽到這悉聲音的同時,我反應過來了。

「是張?還有她那個叫小睿的兒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都分了那麼多年了,這女人兒子都這麼大了……關我事啊?」

我對自己提醒着,同時掏出一香煙到嘴裏,拿出打火機正準備點,接着又放了下去。三樓太安靜了,我確定即便是打火這樣微小的聲響,估計也能輕易的傳到隔壁。被隔壁的那對母子兩人所察覺。

照理,那對母子察覺到男用衞生間這邊有人,極有可能會立刻轉移到其他她們確認無人的區域談,這對我在這裏等待嚴靜的決定更方便。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產生了嚴重的窺私心理。十分期待能夠偷聽到一些對方隱私的東西……

對於這種心理,我歸結於等待下的無聊亦或者是對郭玲之前某種推測的一種驗證。

面對張已經帶有幾分哀求語氣的詢問,小睿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連續發出了言又止般的嗯、嗯聲。

似乎是有些着急了,我聽到她高跟鞋在地面來回篤步而發出的聲響。

過了好一會,小睿才用他那剛剛開始變聲沒多久,類似於公鴨嗓子般的聲音輕聲開了口,但卻並非是直接回答母親的之前的詢問,相反,卻説起了另一件彷彿與現在他和母親之間問題毫無關聯的另一件事。

「……上個月去外公家,外公叫我幫他一塊收拾那邊的舊書。裏面除了書之外,我還看到了媽媽你過去用過的作業本,筆記本那些東西……」説到這裏,小睿居然賣起了關子,沒有再繼續説下去了。

但張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突然急切的追問了起來。「……除了筆記本、作業本你還看到了什麼?」

「……還有、還有媽媽你上學時候以及剛剛上班時候的記。」

「咚……」這是身體碰撞木質隔板的聲響。

我翹着二郎腿,坐在水馬桶的蓋子上,側過頭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身後的牆壁。從聲響推測,碰撞的聲音應該正好就是我背後這堵牆後的位置。同時無意識的來回動着右手的食指和拇指……

隔壁女的呼聲逐漸濃重了起來,過了一陣,張方才再一次的開了口,聲音當中居然帶着幾分顫抖。

「……你、你偷看了媽媽的記?」

小睿沒有回答,但應該通過點頭或者是其他方式確認了這一事實,因此,張接下來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你都看了些什麼?」

「我全看完了,全部!看完了,我才知道……我不是爸爸的兒子!」處於變聲期男孩的聲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再配合上語言的內容,對於張而言,幾乎同地獄之中傳來的鎖魂聲響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再次傳來的隔板於身體的碰撞聲充分的説明了張此刻的心理狀態。

而作為子女的小睿,卻全然沒有體諒母親此刻心理的自覺,接着,幾乎是近乎於冷酷般的説了下去。

「……媽媽嫁給爸爸的時候,已經懷上我了!而且媽媽你自己也在記裏寫的很清楚,你和爸爸結婚,就是想給我找個爸爸而已。你其實一點都不爸爸!」

「……夠了!夠了!別説了!」張用顫抖的聲音試圖制止兒子的講述。但小睿卻沒有停止的任何意思。

「媽媽你那個時候和包括爸爸在內同時跟幾個男人都在往。那個時候,除了林叔叔,你最喜的是一個叫嚴平的男人……」

隔壁的我聽到自己名字之後下意識的極其小聲的吹了聲口哨,心裏自嘲道:「還不算太差,至少排第二……」右手兩個指頭摩擦的速度在不知不覺當中加快了。

「所以,發現沒來月經之後,你一開始想找那個叫嚴平的結婚的。但你很快發現難度太大了!因為那個叫嚴平的似乎非常喜你,因為喜,所以為了能夠將來給你更好的物質條件,在一段時間內,都在拼命跑外勤。你在記裏説你因此非常動,但也因為這個原因,你反而無法跟他結婚了。因此從懷孕時間上看,他那段時間正好跑去參加了一個大型考古工作的跟隨採訪任務。而且你也説他很聰明,從時間上無法瞞過他,所以才退而求次,找了老爸。因為老爸在你懷我的那個月和之前一個月,跟你上過。雖然都帶了套,但是都是先做了一陣後才戴的,男人有的時候,再未之前,也會有出。所以老爸就無法確定不是他的種……」

「……小睿,你、你、你知道你現在都在説些什麼嘛?你、你才十三歲啊?你怎麼會懂這些的!」隔壁張的聲音已經近乎於恐懼了。

「呼……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看來,郭玲的推測真的很有幾分道理了……這是一個兒子對母親能説的話麼?」我用舌頭攪拌着嘴裏的香煙過濾嘴,對這個叫小睿的男孩的早到了難以置信。

「……媽,我其實也不是太懂。但這些不都是你自己記裏寫的內容麼?我只是把它們都記下來了而已。我記得,你在記裏也後悔的……按照你自己的説法,你後悔懷我那次太不小心了。否則的話,你沒準就能順利的跟那個嚴平在一塊了……你在記裏不是寫的很清楚麼?那個叫嚴平的巴,是你身邊男人中間最大的,也是最硬的,而且他是退伍兵,體力好,可以連續一個小時不帶休息的,的你每次都非常的享受……」

「……啪!」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男孩的講述。同時張的嗚咽聲也傳了過來。

「小睿、你、你説這些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媽媽怎麼樣?我是你媽媽啊……你究竟要幹什麼?」

了一個耳光的男孩似乎退後了兩步,對於母親此刻的失態,他似乎毫不在乎,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的開口繼續了下去。

「……媽,你打我沒用的!你就算打死我,也改變不了我不是爸爸的孩子這個事實!你在記裏除了確定我不是那個叫嚴平的人的種之外,甚至都不清我究竟是誰的孩子。因為你在推測懷上我的那幾天裏,跟至少五個男人上過!林叔叔當然是最有可能的,因為他和你的次數最多,但就算這樣,你也都不能確定我就是林叔叔的孩子。媽……你知道我看到這一段記的時候,我是怎麼難過的麼?我才發現,我是一個野種!」

男孩一開始還維持着之前那種略帶膽怯的語調,但之後,卻是越説越有力度!最後的那句話,更是像尖刀一樣,深深的重創了張。張這一刻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徹底失去了作為母親的尊嚴,她竟然泣了起來。

「小睿,媽媽求你,媽媽求你了……你別説了好麼?媽媽現在只想知道你跟媽媽説這些,你要什麼?你要什麼?」

我眯着眼睛,注視着自己下意識間反覆摩擦着的兩手指,在持續的摩擦之中,我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尖皮膚顏開始了變化,從向紅轉變,接着顏加深,並開始逐漸向赤紅靠攏……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告訴媽媽你,我知道這些而已。」男孩的話顯得模稜兩可。不僅是我,張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

「你、你不會把這些告訴爸爸對吧?你跟媽媽説,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男孩遲疑了一陣之後回應道。「不……我不會説的。我怎麼會告訴爸爸……他要知道了,一定會跟媽媽你離婚的,我們這個家就分了。我也不想這樣。」

「呼」張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接着發出了劫後餘生般連續的濃重呼

隔壁衞生間出了張的呼聲外,暫時陷入了一片平靜。

我則如同發呆一般的觀察着自己兩個手指的顏變換,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同張分手前後的一些細節。

「……原來和我分手的真實原因是懷孕啊?呵呵……你這個傻瓜!居然一直都還對她存了一絲愧疚和自責的心理!我就説當時怎麼搞的……我是曝光了她們單位的一起違法行政的事情。可類似她們單位那種情況,那家政府機關和事業單位沒有了?別的不説,公安局、工商局、城管大隊違法行政的行為一年被媒體曝光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也沒見同事裏頭和那幾個單位耍朋友的那幾對立刻就吵吵着鬧分手啊?情是因為覺得瞞不住我,所以乾脆來了個一刀兩斷!張啊張,你比我想象的有心計的多啊。也對啊……和她最後一次滾單,是在我和她分手前三個月。當時我以為我和她應該是成了,所以想着在集團公司那邊掙表現,爭取能在婚後儘早混個行政職務什麼的,所以連續參與了幾次大型採訪任務。那幾個任務,都沒人願意去,也就只有我覺得齊家有望,接着該努力修身奔事業所以去了。現在看來,那一步居然無意中走對了。要沒參與那幾次外勤,我估計在她意外懷孕前後也會跟她發生關係的,她要説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沒準就真信了。翁失馬焉知非福……現在看來,她和我分是好事了。否則如今該頭疼的就不是她現在的丈夫,而該是我了。嗯……她老公叫什麼來着?對了,上次在瑜伽會館裏好像聽到過,叫劉遠洲什麼的……那這個叫小睿的孩子,大名應該是叫劉睿了。」

就在此時,隔壁忽然傳來了張略顯驚慌的輕聲呼喊。「……小、小睿,你、你要幹什麼?」

接着傳了的是輕微的肢體碰撞聲,對方雖然再一次刻意的低了聲響,但我如今的聽力遠超常人,所以輕易的聽到了那個叫劉睿的男孩,估計是在自己母親耳邊小聲嘀咕的話語。

「媽媽……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就是想親親你!我記得小時候,你經常親我的,也叫我親你,為什麼現在我親你,你要躲呢?」

我快速摩擦的手指此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赤紅的指尖在錯中隱隱的閃現出了一絲絲的火花,一開始只是一點兩點的零星出現,但隨着動作的不斷持續,摩擦中一次產生的火花數量逐漸增加……

「……小睿,難、難道你是想?」張此刻顯然已經徹底陷入了驚慌失措的狀態當中了。

「啪」背部身體撞擊隔板的聲響再次傳來。劉睿那孩子的呼也變得劇烈和濃重了起來。

「媽媽、媽媽……求求你,求求你了……你不知道我多你。一次……就一次,你答應了。今天的事,還有你記裏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告訴爸爸的。」

相互肢體間扭動,撞擊的聲響雖然輕微,但我卻聽的一清二楚。不過我卻沒有任何想要現身出去阻止的想法和念頭。

這一時刻,我已經完全沉浸在對自己手指的觀察以及對體內某種力量的悟當中去了。隱隱約約中,我似乎覺得自己即將抓住什麼,只需要繼續下去,再一會兒,我就能夠徹底的掌握某種東西。

其實我的腦子此刻異常的清醒,隔壁男孩在對自己的母親做些什麼,我一清二楚。但冷漠的情緒卻完全佔據了我的全部思維。對此刻的我而言,周邊發生的一切事件以及後果都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的眼中就只有自己的兩手指以及那不斷躥出閃耀着的火花。

「別這樣……小睿,我是你媽媽……我是你媽媽啊。」作為成年人,張的力量和體能原本在劉睿之上。但很顯然,此刻的她已經陷入了徹底的心慌意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身原本擁有的絕對優勢。而女人的天則讓她在面對眼前超乎其思維範疇的事實面前選擇了不斷的躲避和退讓。

「媽……求求你。你不是問我要什麼麼?我什麼都不要,我就要媽媽……」

水馬桶隔間擋板的開閉聲,身體撞擊牆壁和碰撞其他物體的聲響逐次傳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回去我就把記,還有你和林叔叔,還有劉阿姨來這裏的這些事情都告訴爸爸。」

男孩進行了連續的努力和嘗試,但都失敗了。男孩終於氣急敗壞的開始了對母親的威脅。而這對於張而言,無疑是致命的!

「……不要啊!小睿,不要……唔、唔。」母親出了破綻,男孩顯然抓住了這一破綻,最終成功堵住了母親的嘴。

拉扯衣物的聲響隨即傳出。過了一會,支支吾吾的聲響漸漸變成了帶有某種互動質的咂舌聲。伴隨着這種聲音的,則是急促的男女息聲。這一刻,誰還分的出發出聲音的男女具體的年齡,以及彼此的關係?

「媽媽……我發誓,爸爸絕對不會知道的,以後你做什麼,我都幫着你。你叫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男孩呼哧呼哧的在母親面前賭咒發誓。

而母親對此只有沉默,不過同樣急促和濃重的息聲則從某種程度上表明瞭母親對此實際的態度了。

「答應媽媽,就一次,就這一次好嗎?我們是母子……這樣是倫。」在息聲中,母親有氣無力般的最終做出了回應。

「我答應、我答應……」男孩語氣中的興奮之意表無疑。「媽媽,你摸這,你摸摸……已經很硬了。」

「嗯……」母親的聲音細微的如同蚊子一般。

雖然注意力都在手指上,但當隔壁的聲響傳入我耳膜當中後,我還是下意識的咕噥了一句:「……有一次就有二次,這事兒能控制的住麼?」

「媽媽……我想看你下面……你腿張開,抬起來……」

「對、對……就這樣……」

「……內了!」

男孩不斷的向母親提出着自己的要求,而母親顯然都照做了……

片刻之後,男孩的息聲陡然加重,很顯然,他看到了他夢寐以求想要看到的東西。緊跟着,一陣烈的,呼哧呼哧的舐、允的聲響傳了過來。

「別、別……哪裏髒。嗚、嗚……」母親的反對僅僅只是口頭上的,而接下來發出的嗚咽聲恐怕才是她此刻對於身體受的真實反應。

也就在這一時刻,一連串飛濺的火花在我兩指摩擦中快速的碰撞和融合,一縷指頭細,暗紅的火苗陡然出現在了我的食指指尖!

望着茁壯燃燒着的這縷火苗,我努着嘴,把在嘴裏含了良久的香煙湊了上去……火苗迅速點燃了香煙。我深深的了一口,眯着眼,盡情享受着煙氣順着氣管在我體內蔓延而產生的。接着自言自語道:「嗯,將來買打火機的錢可以省下來了。」

隔壁衞生間不斷傳來女人輕微的呻聲。男孩格外的賣力,哧溜的氣聲以及呼不暢的哼聲也是不絕於耳。

我靠着後背水馬桶的儲水箱,瞳孔上翻,注視着天花板……

「是現在母子倫這情況很常見?還是我他媽的和這種事犯衝?這已經是我碰上的第三對兒了……關鍵是,這三對兒母子,還他的都能跟我扯上點關係!林美美母子是我鐵哥們兒的老婆和兒子。何秋那對,母親何秋我也早都認識。現在又是張……居然還是我過去的馬子!現在看情況,和她自己兒子搞上看來已經是無法避免了……」

「要過去阻止她們麼?」我從鼻孔裏出了一股煙氣,煙氣升騰起來,模糊了我雙眼的視線。「切,關我事……張她媽的就是一婊子!老子當初瞎了眼,怎麼就看上她了?現在她被自己兒子搞了,和我有關係。而且隔壁這對和林美美還有何秋那兩對還不一樣,那兩對是有人教唆,引,而且最終妖化的結果。這對,我倒沒發覺有任何妖異的現象。要有,我或者需要出面干涉一下,既然不是,我何苦那份心。我自己身邊還一堆事情,一股屎沒擦乾淨呢!胥悦那邊我該如何面對人家?還有一會兒下面表演結束了……我怎麼才能把嚴靜那丫頭給逮住?」

女用衞生間那邊的聲音發生了變化,張的呼聲忽然消失,或者説變的極其微弱了。那個男孩發出的聲音則陡然清晰了許多,夾雜着男孩濃重的呼息聲,我能聽到他正在不停「媽媽、媽媽、哦、哦」的輕聲叫喚着。

「……話説回來了……男人一生之中,好像或多或少都會對自己的母親產生一定程度的非分之想吧?只不過絕大多數因為種種原因,本無法實現而已。隔壁這小子膽夠大,心思也夠險,現在看來居然得手了!郭玲説的沒錯,這才多大年齡就能算計自己老媽,而且還真就上了,將來長大了,不知道能禍害多少女人……哼哼,比我厲害,我好像從來都是被女人算計……對了,我過去有沒有過對媽媽的那種想法呢?心理學上好像叫,叫戀母情結?」

「應該沒有吧……我倒現在為止,連老媽長啥樣子都不知道呢!對哦……我是帶大的,一直以來,在我心目中都是温柔、慈祥的樣子。她一老太太,年輕時候固然是美女,不過從我有那方面衝動的年齡開始,也不可能對她老人家產生任何那方面的念頭……而對老媽,我一直以為她早都死掉了,自然也從未產生過任何那方面的想法……現在總算知道老媽還活着……一會等把嚴靜那丫頭給堵住,怎麼都得從她嘴裏把老媽現在的情況給撬出來……等等!」

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了自己之前剛剛忽略掉的一個關鍵問題。

「嚴靜那傢伙出來表演唱歌,穿的那身衣服怎麼跟那個女妖在夏禹城地下溶裏穿的幾乎一模一樣?還有,她是樂隊主唱……一般來説,樂隊主唱不出意外,往往都是樂隊的靈魂人物或者擁有實際決定權的人物也就是樂隊的老大!她的這個樂隊叫紋面樂隊……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她們表演的時候在臉上畫花紋?我記得那個女妖的臉上,也有紋面,而且她在皮革廠搶走那些珠寶首飾時候説的話……難、難道説……」

就在我腦子裏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煙頭上長長的煙灰掉落了下來,我的身體本能的做出了扭動閃避的反應。這一動,便撞到了隔間的側面擋板,併發出了一聲明顯的撞擊聲響。原本在隔壁呻,動作着的那對母子在聽到聲響之後,當即停止了正在進行的一切行動,並陷入了極度的安靜當中……

過了一會兒,悉悉索索整理衣物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衞生間隔間的擋板被推開,高跟鞋以及膠底運動鞋接觸地面的凌聲響飛快的從衞生間這裏延伸到了外面的過道,最終減弱,消失在了不遠處拐角的盡頭。

而我對聽到的動靜毫不在意,因為我此刻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我腦子裏突然冒出的一個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設想當中。但若是這個設想真的成立的話……我忽然發現,清源鎮老宅二十年前發生的可怕且詭異的家中悲劇,還有近期發生在我身邊讓我莫名其妙的部分人和事,這一切的一切在這個設想成立為前提條件之下的話,就都能夠得到合理的解釋了!

我低着頭思考着,目光呆滯的凝視着自己攤開的雙手。在思考的同時受着身體中不知何時突然冒出的某種覺。這覺是從我之前摩擦手指,併成功在手指間觸發紅蓮火焰的那一刻而出現的。

在我雙眼的注視下,我雙手的的皮膚顏同之前手指指尖的顏一樣開始發生變化,先是發紅,跟着呈現出如同燒紅烙鐵般的深紅,甚至於散發出了扭曲周圍視覺效果的灼熱蒸汽以及黯淡的紅光……

伴隨着一股突如其來的無名悸動,我攤開的雙手猛的抖動了一下,一層眼便可以看見的,薄薄的紅蓮火焰瞬間從我的手掌四處冒了出來,圍繞着手掌劇烈的燃燒着。

我輕輕的來回翻轉着雙手,開始嘗試着控制依附於手部的火焰。火焰剛剛冒出時,直接把我左手部分衣袖袖口燒出了幾個缺口。不過很快的我便摸索出了控制火焰範圍,防止其過渡升騰和延伸的方法。

「……原來如此。情緒的波動,還有我自己的主觀意識是控制紅蓮之力的關鍵!紅蓮擁有的各種不同能力,是需要在不同的情緒狀態下才會觸發,並接受我內心實際的主觀意識控制的。嗯,不僅僅是明面上的意識思維,真正起作用的恐怕應該是我自己之前都沒有留意過的我內心深處絕對真實的潛層意識。」

,要這樣的話,想要發揮出各種不同的紅蓮技能,不是需要我不停的轉換自己的情緒?熹、怒、哀、樂……這讓其他人看見了,還不得把我當成瘋子和神經病?」

「唉……基本的方式方法應該是這樣沒錯的。不過實際運用當中估計應該不需要太大的情緒轉換和波動吧?從王烈他們講述的過去那些紅蓮的事蹟來看,好像並沒有一個紅蓮給人留下喜怒無常或者情緒波動大的相關記錄……嗯,應該是了,我才剛剛發覺到這其中的基本方法,細節、悉程度這些還無從談起。王烈也説過,歷史上的紅蓮們幾乎都會選擇一種修身養氣的心法,其中道家子弟是最多的,唐朝中期有一個昄依了佛門……那傢伙也是所有紅蓮中最奇葩的,一個光頭和尚,帶了一羣女人到處斬妖除魔,關鍵是,那和尚所屬的宗派好像還是律宗,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那些律宗高僧們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允許一個本不守戒的和尚留在自己的宗派當中?清初時期,也就是我之前最後的那個紅蓮則成了心學弟子。從覺來看,王守仁知行合一的理論倒是跟我現在身上的紅蓮之力極為相宜了。也對,將來有空,可以多看看明學派的相關書籍了……」

之前在夏禹城下面掌握了紅蓮火苗這種能力的我一度非常的興奮,即便是在受制於人的情況下,也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開心。但是現在,當我意識到自己已經真正摸索到了掌控紅蓮之力的奧秘和竅門之後,我反倒沒有了和那個時候一樣的心境了。

究其原因,便是在掌握紅蓮竅門的同時,我腦子裏冒出的那種幾近於天方夜譚般的設想。那種設想的可能,直接沖淡了我對於自身能力成功發掘之後的喜悦心情。

「要真是她的話……她的很多行為,也就可以解釋的通了!不過……她發給我的那些短信又該怎麼解釋?最初的那些短信可都稱得上是赤的挑逗啊?」

就在此時,我聽到了三樓樓梯口那邊傳來了相對嘈雜的腳步聲,伴隨着腳步聲的還有行走者的彼此談……

「……沒想到啊,SKY的那首《紅蓮之炎》效果那麼好,最後居然被要求重唱了兩次!」

「你沒想到而已了!我昨天看到譜子和歌詞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我們的原創本來就少,一直以來都是靠她一個人在創作,要不就是改編,布魯斯,你也該加把油了,上次你那首寫了一半就沒了。我們紋面不能只靠着SKY一個人的努力啊!咱們可都是男人,要別人知道我們樂隊裏SKY作為唯一的女,同時也是我們唯一能進行原創創作的成員的話,咱們恐怕都不好意思再跟她搭檔下去了。」

「……話不能這麼説了!BEYOND裏面不也只有黃家駒一個人才是真正的靈魂麼?我們寫不寫的出來倒是其次,關鍵是要配合好SKY!高斌……SKY覺得剛才收尾階段你貝斯的旋律還不夠完美,到我身邊的時候,跟我説了一聲,讓我空提醒你一下了。」

「知道了,畢竟這首歌我們就練了一個白天而已,下次演出前,我會抓緊練習的……」

「……都快點,SKY應該返回休息室了,趕緊過去幫忙搬東西。每次都讓她一個女孩子拿那麼多,你們幾個難道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上樓的這些顯然都是「紋面樂隊」的成員!我眉一揚,雙手一握,縈繞在手掌四周的紅蓮火焰瞬間熄滅。接着從蓋着的水馬桶上站了起來,推開了隔間的門板,從男用衞生間裏走了出來……

在我走出衞生間的同時,休息室的大門也同時被人推了開來。嚴靜摘掉了臉上的半截面具,手上拿着電話貼在耳邊,同時伸手站在門邊招呼着正向休息室走來的那幾名同伴。嘴裏不耐煩的對着電話裏説道:「媽……我知道了!你別嘮叨了好不?我才想跟你説呢……你不是説哥這些天你會盯着的麼?怎麼我之前去買水晶肘子的時候會在食店門口撞上他啊?還好我反應快,轉身跑掉了……否則的話,沒準就被他給堵在哪了……」

嚴靜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通話中,視線當中也只注意到了樓梯口那邊過來的樂隊夥伴。完全不知道從另一個方向的側面衞生間內走出來的我。

我當即快速的衝到了她的左側身後,跟着伸手用力把她往休息室內一推。嚴靜猝不及防之下,趔趄着被我推回了房間!

「幹什麼?誰啊?」嚴靜在後退着調整自己身體平衡的同時,張嘴就叫了起來!

地板上的翻蓋隔板已經關閉;房間其他三面牆壁沒有窗户或者是任何通往其他房間的門徑;房間內除了幾排衣架,便只有若干樂器和其他演出道具……我快速的確認了此刻房間內的情況!

「你是誰?想對SKY幹什麼?」

樂隊成員中走在最前方,身材最為高大也最為強壯的那名鼓手見狀,大喊着朝我撲了過來。我側身閃開了此人的撲擊,在他剛剛止住身形的同時,伸出右手拍擊到了他頭側的牆壁上,出手的同時,手上紅光閃動,在我收回右手之後,牆壁上現出了一個黑乎乎凹陷下去的明顯掌印!

我當然沒有那麼大的力量能夠在包裹了壁紙的磚牆上拍出這樣的痕跡,而是在出手的瞬間朝掌上加諸了紅蓮之炎,依靠着紅蓮火焰的温度,強行在牆上瞬間燒出的痕跡。

鼓手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掌印後,整張臉上的肌都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我朝他歪了歪脖子,説了句「滾!」後,立刻轉身斜靠在了休息室大門的門框上,望着室內呆若木般的嚴靜擠出了一絲笑容。

「跑啊?接着跑啊?怎麼不跑了?這次,我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看的出來,我的出現,完全出乎嚴靜的意料之外。以至於在我出手恐嚇鼓手以及樂隊其他成員的那幾秒鐘時間內。這丫頭就只呆呆的站在室內注視着我的行為,都沒想到利用這個機會憑藉她的速度從房間內衝出去。

盯着我的臉看了片刻,這丫頭方才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左手猛然發力,將貼在耳邊的手機捏成了兩截,斷裂的手機部分掉落在了房間的地板上。

我平靜的注視這她的這一舉動,沒有任何的反應。在她挑釁般的向我出了「勝利了」的笑容後,淡淡的開口説道:「反應快的……電話那邊是老媽吧?你覺得你毀掉了手機,你不開口,我就查不到老媽的聯繫方式了麼?」

聽到我這話,嚴靜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香煙進嘴裏,右手打了一個響指後,食指上燃起了一縷火焰,點燃了嘴裏的香煙。我甩了甩手,揮滅了火焰,開口説道:「據説女孩子在潛意識中經常把自己老媽當成某種意義上的榜樣,並在不知不覺當中對老媽進行某種程度上的模仿。比如言談舉止,行為習慣,還有就是穿着……」

聽着我的話,嚴靜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看她自己此刻演出的行頭之後,一張小嘴跟着就癟了下去。

「……估計你覺得老媽的這種打扮很酷了!所以呢……也沒考慮太多!直接就拿來當成了你自己演出時候的裝扮了!」我左手把香煙從嘴上夾開,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孔,觀察着嚴靜這傢伙的反應。

嚴靜垂着腦袋,沉默了良久,忽然抬頭,聳了聳肩後,膀嬉皮笑臉的開口道:「既然大哥你都猜到了……那你自己去找老媽不就得了?幹嘛還到這裏來堵我啊?」

我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我有她的電話號碼……不過,她要不樂意的話。我打過去,或者給她短信,她也不會理我的!要想着她和我見面,我手上得有籌碼不是?」

嚴靜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笑嘻嘻的回應道:「你説的籌碼就是指我嘍?」

我連連點頭。「你真聰明……不愧是我妹妹!」

雖然被我展示出來的恐怖力量所震懾,但是紋面樂隊的其他成員出於責任以及對嚴靜的關心,沒有一個人逃離現場,都在距離着門口幾米外的地方緊張的注視着我和嚴靜之間的互動,並對我報之以兇狠和仇恨的目光,但當聽到了我和嚴靜之間的對話之後,他們一個個都出了莫名其妙般的表情。但對我的那種敵視的態度,卻在不知不覺當中有所緩和……

嚴靜嘟起了小嘴,臉扭到了一邊。嘴裏嘀咕着:「有你這樣的哥哥麼?居然打算拿妹妹當籌碼?」

我同樣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沒辦法啊……你和老媽,一個一個,都神神秘秘的。我要不狠點心,天知道還會被你們兩個玩到什麼時候呢?我剛才沒有直接搶你手上的手機,為的就是讓那邊的老媽能夠聽到這邊的聲音。這樣一來,她那麼聰明的人,很快就會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接下來,就該考慮如何面對我的這個問題了吧?」

嚴靜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忽然開口問道:「哥,我走之後,你沒買肘子麼?」

「買了……」我回應道。

「沒看你拿啊。」

「放在二樓剛才的包廂裏了。怎麼,你想吃?」我楞了楞,我不明白這丫頭忽然把話題轉移到那東西上面什麼意思?

「沒有啦……我在想,一會如果你和老媽見了面,怎麼着也該考慮着給媽送點見面禮啥的不是。我跟你説啊,我和老媽都喜那家的水晶肘子,拿那東西當見面禮,好的!」嚴靜表情認真的開口説道。

「是麼?一包水晶肘子也能當見面禮麼?也行啊……那肘子本來是給我現在的女朋友買的,不過要你和老媽想吃,隨便了。」我回答着,還真沒把這當成一回事。

聽到我的話後,嚴靜忽然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跟着笑嘻嘻開口説道:「那就謝謝大哥你嘍!我之前過去,本來就想買了給自己演出之後宵夜的。結果讓你給搶先了……嘻嘻。」接着,這丫頭走到了我的身邊,側過身子,朝門外聚集的那些樂隊成員招呼到。「得啦,他是我大哥!剛才跟我開玩笑呢……沒事的。你們也別老站着了……布魯斯,高斌,你們要不都先下樓,把下面演出場地的設備給收拾了。這讓我和我哥單獨説會兒話。」

聽到嚴靜明確了和我的關係之後,幾名樂隊成員也不説話,紛紛帶着疑惑不定的表情,依照嚴靜的指示,都返身離開了過道。不過就在他們轉身離去的時候,我卻意外的看見了在拐角盡頭探頭探腦的張……當她注意到我看見她後,慌張的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看來她已經知道之前在廁所發出響聲的人是我了。不過對此我毫不在乎,以我如今的能力而言,我可不認為她會對我造成任何的威脅。即便我估計她猜測到我已經知曉了她和她兒子之間的隱私,並對我產生了某種惡意的想法也是一樣。

反倒是現在走到內側門邊的嚴靜,更需要我的注意。因為這丫頭的速度實在太快,儘管我認為我有能力徹底把她堵在這間房間之內,但也説不準會發生什麼意外。畢竟我對她真實的能力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瞭解和認識,而且她此刻還在跟我東拉西扯,提什麼關於肘子的話題,分明就是打算分散我的注意力了。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丫頭在接近門口,對樂隊其他成員下達了指示後,便立刻又老老實實的後退了幾步,主動站回了休息室內。撿起了地上裂成兩截的殘破手機,拎在手上向我晃悠着説道:「哥……你害我自己把手機爛了。你得負責任!」

我聽後皺了皺眉。「你自己捏壞的……難不成還要我賠?」

「不是你賠,誰賠啊?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把我嚇到了,我至於捏我的手機麼?我現在又沒男朋友,想找人敲詐都找不着……」嚴靜可憐兮兮的把我望着。

「……這死丫頭!」

明知道她是在耍無賴,但看到她雖然做作,但卻帶着幾分嬌憨的神情後,我搖着頭,嘆了口氣。「知道了……我出錢,再給你買一個了!」

「噢耶!」嚴靜立刻眉花眼笑的朝我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我是果粉……一定要用最新的蘋果……」

「果粉?你就扯吧……你手裏現在這個就不是蘋果手機!」我瞪着眼睛朝她兇了過去,這丫頭居然蹬鼻子上臉,想趁機狠狠敲我一回。畢竟,現在市面上最新的蘋果手機幾乎快等於我在編輯部一個月的工資了。「給你買……但只能是國產的。」我鐵着臉,表明了在這個問題上我的底線。

嚴靜的嘴巴當即撅得可以掛油瓶,同時出了鄙視的眼神,嘴裏嘀咕道:「小氣……」

就在此時,我覺到了口袋裏手機接收短息而產生的震動,當即立刻把手機拿了出來,一看之下,我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手機屏幕上終於出現了那個紋面女妖使用的電話號碼。

點開信息,我看到了短信內容:「別為難小靜,她是你妹妹!我明天會和你見面,具體時間和地點,單獨通知你,請相信我!」

看清這段信息的每一個字後,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種撥雲見般的覺。往茫,疑惑都彷彿在瞬間一掃而空了……

「老媽給你發消息了?」嚴靜側着腦袋,斜着眼睛瞟着我問道。

我沒有回答她,僅僅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我不知道我自己此刻應該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因為我本找不出任何一種形容詞能夠形容這種覺……

我曾經以為我會動、會興奮亦或是極度的喜悦。但結果,卻只是一種憋屈了良久之後突然放鬆般的覺。但伴隨着這種覺而來的,卻又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愉快。在確認信息內容之後的一瞬間,我甚至有一種整個世界都變得寬闊而廣大般的受。

嚴靜見我只是死死的盯着手機屏幕發呆,當即賊特兮兮的溜到了我的身邊,一邊把腦袋湊到了我的旁邊也朝手機屏幕望了過去,很明顯,她也很好奇母親會給我發怎樣內容的短信。

對於她的舉動,我本的視無睹。再反反覆覆看了這則短信不下十幾遍之後,我抬起了頭,在不知不覺當中,我的眼眶居然有些潤了。短信中最後的那四個字:「請相信我」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單獨通知?……咱媽這人,最講究的就是信用!説到就一定會做到,這也是我最服她的地方了。」嚴靜在看清了信息內容之後,立刻替母親做起了背書。

「用不着你跟蒼蠅似的在我耳朵邊叨叨……」我斜過眼睛,朝這丫頭白了一眼。無形中,我已經徹底融入了兄長這個身份當中了。

再回頭望着這則信息,我不住喃喃自語起來。「我真蠢……本就蠢到家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她説的話,我就該猜到的……在夏禹城,還有在下水道……她一直在暗地裏幫助我,守護我……」

説着説着,淚水竟然控制不住的從我的眼眶中湧了出來。

嚴靜在我旁邊看見了,先是楞了楞,嘴巴跟着撇到了一邊。惡毒的挖苦着説道:「一個爺們兒,看個短信能掉眼淚,好惡心!」

我也沒扭頭,只是高高的把手舉了起來,攥成了拳頭,然後狠狠的朝她的頭頂了下去,她則跟着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我的動作並不快,她也沒有躲閃,一切彷彿就如同已經事先排練過一般……

「死丫頭,你這嘴怎麼這麼毒啊?手機不買了……」

嚴靜則毫無顧忌的從身側伸手抱住了我。「……我記得上次你就説要送我禮物的,有你這樣説話不算數的老哥麼?」

嚴靜明顯是在朝我撒嬌,但這一刻,我卻忽然產生了一種遠行的遊子迴歸到家庭般的歸屬

幾分鐘後,我坐在休息室內的直板坐墊上,擺着嚴靜使用的吉他。這丫頭則一臉沮喪的盤腿坐在我對面的地板上嘴裏不停的嘟囔着:「……我怎麼就沒想到紅蓮火苗呢?唉……點背啊……」

終於有時間和機會和嚴靜面對面,安靜的説話了。原本我有數不清的問題想要從她這裏得到答案,但一時之間,我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我彈撥了幾下琴絃,這把低音吉他沉悶的聲響更令我有些心煩意,我隨即把吉他朝旁邊一放向嚴靜開口説道:「今天晚上你唱的那什麼紅蓮的歌,以後別唱了!」

嚴靜抬頭瞪大了眼睛朝我望了過來。「為什麼?這歌可是我靈突發,好不容易才寫出來的!」

「是麼?不過你哥我臉皮子薄,聽不得那歌詞!這要讓我那幾個朋友聽到了,還不得把我給笑死?」

「你朋友?你是説兩儀那幾個人?切……關他們事了!你是我哥,我唱我自己老哥礙着他們什麼事了?唉……不過哥,説真的,那天你在下水道里真是酷斃了!出來全身都在燃燒……就跟電影裏哪亡靈騎士似得……電影裏是特技,你可是真的地獄之火!你是不知道,我溜回家之後,就睡不着覺,腦子都是你那時候的樣子……跟着爬起來就譜曲、寫詞……」

「得、得、得……你給我打住!再説,手機真不給你買了!」

「切……動不動就拿這個威脅我,説得我真稀罕似得!我才發現,你跟老媽都一個德行!啥事都喜管……」

「嘿,你個死丫頭片子。怎麼這麼跟你哥説話的?」就在我打算藉着機會好好向這丫頭宣示一下身為兄長權威的時候,我口袋裏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不是短信,而是正經電話……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周靜宜打來的,隨即皺起了眉頭。她來電話,很顯然是因為她已經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可對我而言,這時機,確實有些不合時宜了。

但我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寶貝兒……我終於、終於把事情給搞定了!全是一幫不讓我省心的傢伙……都快把我給累散架了!你得好好勞我……好了……你在哪兒?是我過來找你,還是你到我們公司這邊來接我?」電話裏響起了周靜宜疲憊而慵懶的聲線。

「累了就別四處跑了,還是我找輛的士過來接你。現在都凌晨了,你一個人上街也不安全。」我隨即在電話中做出了決定。

「那好吧,我就在公司保安值班室這裏等你,到了給我電話,我再出來。」周靜宜説完,打了個哈欠,跟着掛掉了電話。

聽到電話裏傳出的盲音,嚴靜的臉上瞬間冒出瞭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的神情。「寶貝兒?哥……你現在這個姓周的馬子難道一直是這麼叫你的麼?」

丫頭大驚小怪的樣子的我有些尷尬。「我跟她説過的,可她偏偏喜這麼叫,我有什麼辦法?嗯……你怎麼知道她姓周的?」我接着反應了過來。

「有啥奇怪的……我記得上次就跟你説過的啊。老媽可無時不刻都在注意着你和二哥現在的情況。她要沒空盯你,有時候就讓我偷偷關注。你住院那次,她有事出去了,所以我才跟蹤你的。沒想到你丫警惕那麼高……所以了,你和二哥最近的具體情況我都知道了。你現在的馬子姓周,叫周靜宜,在松前製藥上班嘛……」嚴靜伸着懶,接着着雙手抱頭,一臉「我都知道」的樣子,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在我看來,格外的欠揍!

欠揍歸欠揍,但我也不可能真的就一巴掌給她蓋過去。如今母親已經發來了明確的短信,我也知道了這丫頭如今對外的身份和職業,加上她體內被我植入的火苗,她已經很難像之前那樣躲避我了。雖然我非常想多花些時間和她在一起説説話,向她詢問了解更多關於她和母親這些年的情況,但考慮着之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找她,最終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裏,把周靜宜給安撫了。

畢竟,我直到今天中午也才剛剛和周靜宜言歸於好。這到了晚上要是因為我不守和她的約定而再次引起她對我不的話,我就真有些對不住她了。

想到這裏,我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原來如此,本來麼,我還有很多話想問你的,不過我和靜宜已經約好了一塊宵夜。所以,算你幸運,我今天也只能就這樣放過你了。」

嚴靜歪着腦袋嘻嘻的笑了起來,同時模仿着我的聲音拖聲拖調的開口説道:「……靜宜,哎喲,好麻喔……」見到我瞪眼,這丫頭連忙換了一副討好般的嘴臉説道:「我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

確認我真的是要離開之後,嚴靜連忙站了起來,從我手上把手機一把搶了過去,就在我以為她又要耍什麼花招的時候,這丫頭快速的在手機上輸入了一串電話號碼,並給號碼標註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時還在名字後面加註了括弧,括弧內寫上了「偉大的SKY」字樣,接着回到了我的手裏。

「好啦!反正你遲早都會着我給你留電話號碼的,我乾脆趁現在主動代得了!不過先説清楚,我現在可沒手機了。要想這個號碼啓用生效,那得看老哥你答應我的手機什麼時候能夠落實到位了。」丫頭笑眯眯的模樣,其目的分明還是為了督促我儘快實現給她購買手機的承諾而已。

我對此很有一些哭笑不得的覺。「那買手機的時候,我怎麼找你?」

「正常情況白天我都是和樂隊一塊練習的,我們樂隊有自己的微博,紋面樂隊,加上我們這裏地名,直接網上就能查到。羅毅在負責更新,對了,羅毅就是剛才被你嚇唬的那個大個子了。微博上有他的聯繫電話,你啥時候要帶我去買手機了,給他打電話,跟我約好時間地點就成。」事關切身利益,這丫頭這時候倒是代的非常清晰。

走到門口時,我忽然臨時想起了一個問題,跟着轉身開口向嚴靜問道:「對了,你上次為什麼要在建一寺那邊伏擊我和王烈?」

在瑜伽會館之前,我和嚴靜共有三次遭遇。第一次是在老盧遇害後,我住院期間。這丫頭剛才無意中解釋了那次跟蹤我的原因。第三次是在公墓,那次她的目的很明顯,無非是想搶在我的前頭取走墓內偽裝的骨灰盒,指使她的人自然是母親……所以那件事情,我也無需多問。

現在唯一讓我不清楚原因的便是她在建一寺偷襲我和王烈。此刻臨到出門,我方才想起此事,連忙朝她詢問了起來。

「……老媽安排的唄!我又不是瘋子,你那個叫王烈的朋友可是兩儀,現如今這行當裏,他基本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我吃了撐的敢去招惹他。而且我那次也不是真的要襲擊你們兩個,老媽給我的任務是引你們兩個的注意,拖延時間。」嚴靜習慣的聳了聳肩,回答道。

「媽為什麼要這麼安排?」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媽告訴我説,那個周靜宜得了幾張畫,打算出手賣掉,不過你和兩儀有可能會趕去阻止。所以讓我在建一寺那邊攔截你們,拖延時間,讓周靜宜和買家那邊能夠完成易。至於老媽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具體原因和理由,你明天見到老媽的時候,自己問她不就得了!我反正只是替她跑腿,辦事而已。」説完了,嚴靜撇了撇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她接着想到了什麼一樣,又補充了幾句。

「老媽她應該一直在計劃着一些什麼事情。不過具體內容啥的,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了。我幫她辦事,她也只會告訴我去做些什麼而已。問多了,她就會找一堆七八糟的藉口來威脅我,不是我退出樂隊了,就是説要把我送出國去留學之類的!你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説服她同意我和羅毅他們搞了這個搖滾樂隊!她那樣一説,我哪裏還敢多問什麼啊?而且她那時候絮絮叨叨,囉囉嗦嗦的樣子,要多可惡有多可惡!」一邊説着,嚴靜便彷彿看到了老媽當時的那幅嘴臉,臉上的表情跟吃了蒼蠅一般的難過。

「知道了……」我微笑着點了點頭。

「肘子我放在二樓左邊樓梯第一個包廂的桌子上了,那個包廂的女人叫郭玲,估計她不會對那玩意兒興趣,要吃的話,就自己下去拿,她要問,你就説是我讓你去拿的,她知道我的名字。」

説完了,我快步的走出了休息室。跟着一路疾走,從三樓下到了一樓大廳,並順利的從藍慢搖吧的大門來到了步行街上。這傢俱樂部對於進入者盤查的很嚴,但對於離開的人則似乎好像缺乏警惕,所以一路出來,我都沒有遭遇到任何保安的阻攔和盤問。來到街上後,我才想起,剛才應該去二樓包廂跟郭玲見個面的,畢竟這樣不辭而別非常不禮貌了。但想着既然已經都跑到街上了,再回去也沒必要,她的酒吧地點我已經知道了,大不了下次去照顧她生意的時候順道向她賠禮道歉就是了。

「讓周靜宜完成易的目的是要讓李勇、學宗他們順利收齊用以開啓夏禹城地下通道的十六張畫。而她才能夠順利跟隨着進入地下通道,才有機會伺機殺死玄女奪走玄女的屍身和天妖血……」我一邊思考着,一邊再次點燃了一香煙。我用手指頭點火的動作引起了若干路人的注意,不過很顯然,他們將此視為了某種簡單的魔術,其中有人甚至小聲的喝了聲彩……

「嚴靜幾次出手,面對的對象都是我和王烈這邊。我就不用説了,王烈、老韓他們都是有原則的人,即便嚴靜失手落到了我們這些人的手裏,我們也不可能對嚴靜做出什麼過分的行為。但夏禹城那邊……面對的就不僅僅是王烈、蔡勇他們了,還有學宗、程子龍這些為了自己的目的無所不為的危險分子!最關鍵的是,還有可怕的玄女!所以她沒有讓嚴靜參與到她夏禹城之行的計劃當中……」

想到這裏,我忽然明白了母親行事的諸多考量,並從中體會到了一絲母親對於嚴靜的關心和護。

站在步行街口,我迅速找到了一輛正在等待着的出租車,上車後告知了松前製藥公司所在的地點。

接到了我的到達通知後,周靜宜在物管大樓夜班保安的陪同下,安全順利的坐上了出租。一上車,朝我肩膀上一靠,有氣無力的抱怨着。「以後再也不能相信她們這幾個不靠譜的傢伙了。今天晚上可把我給整的個死去活來……」

我則安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事情完了就好!説那麼多也沒意思,現在趕緊的,找個地方宵夜了。想吃點什麼?我請客了……」

「我是快累死了……酒吧、燒烤什麼的就算了。我就想吃點扎實的,比如炒飯、麪條什麼的。」周靜宜懶洋洋趴伏在我的懷中,嘴裏嘀咕着。

出租車司機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當即熱情向我們推薦了一家深夜營業的麪館。我和周靜宜商量了一下,覺除了司機師傅推薦的這家之外,似乎也沒什麼特別好的其他選擇。隨即便由着他把我們拉到了麪館。

吃着熱騰騰的湯麪,周靜宜顯得神異常萎頓,吃着吃着差點趴在桌子上直接就睡着。我見她累成這個樣子,有些心疼,三、兩下把自己的麪條吃完後,趕緊結了帳,攙扶着她又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把她拖回了温泉賓館。

回到房間,周靜宜徑直朝上一趴,嘴裏嘟囔着「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趴着沒一會兒便發出了鼾聲。知道她疲憊,我也就沒有吵醒她。而是幫她了衣鞋襪,蓋上了被子讓她安心睡覺。

把周靜宜安頓好後,我返回到了房間的客廳,燒水給自己泡了一杯茶,跟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着紋面女妖發給我的短信發呆……看着看着,在不知不覺當中靠在沙發上就睡着了。

就在我睡的糊糊的時候,卻被人用力的搖醒了過來。周靜宜見我睜眼,隨即伸手把我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怎麼睡這裏?當心冒了……」説着,用力把我拽進了卧室,把我往上一推,被子拉過來給我蓋到了身上後,徑直走進了浴室,打開了淋浴。

「幾點了?我睡了多久了?」我躺在上昏昏沉沉的問道。

「快八點了。你也是的……累了也躺上睡啊。跑客廳泡什麼茶?一口也沒喝,靠着就睡着了。還好你身體結實,看上去還沒着涼。」周靜宜了衣服,開始沐浴。她簡單的衝了一下後,從浴室裏鑽了出來,擦着頭髮,一邊光着身子整理起了桌子上的各種物品。

「……我們這次預算案被財會部打回來的事,被李總知道了。昨晚上給我電話,把我給熊了一通。今天白天説要來我們部門現場指導,沒辦法了,一整天估計都只有陪着他挨訓了。」

「房卡,開房收據這些我放桌子上了。你編輯部那邊反正也沒事了,趁機睡個回籠覺補補瞌睡。記得12點前去把房退了。昨天出了那種事,我怎麼着也得在李總他們那些領導面前裝裝樣子,所以中午估計得留在公司和他們一塊吃盒飯,掙表現。你就只有自己解決了……」説着,轉身撲到了上,捧起我的臉,跟我親了個嘴,一臉的歉意。

「對不起了,寶貝兒,本來説好了今天偷懶,陪着你泡泡温泉的。現在看來,徹底泡湯了!」

我撫摸着她一頭秀麗的短髮,笑了笑。「什麼時候都是工作第一了。沒事了……我知道的。」

周靜宜隨即笑眯眯的從上爬了起來,開始穿衣服,一邊穿,一邊對我代道:「你的衣服、子這些我都已經給你裝好了,你退了房,記得都提回家了。還有我的一些衣服,包括泳裝這些,我放那個小拖箱裏了。你走的時候一塊提回去了……」

我楞了楞,開口確認道:「也提回我哪裏?」

「嗯哼……」周靜宜站在穿衣鏡前整理着自己的頭髮,明確回應道。「你哪裏將來也是我的地盤了……這些衣服放過去,搶佔有利地形!對了……你家裏鑰匙拿回來沒?」

我連忙把手伸到被窩裏,摸索着從口袋裏掏出了給她新配的鑰匙。周靜宜一點都不客氣,轉身拿了就套進了自己的鑰匙環內。接着伸手用力捏住了我的臉,表情兇狠的對我恐嚇道:「本來早上就該讓你兑現公糧的。但是現在看來時間已經不夠了。算你運氣好,暫時放過你了。我在公司期間,你最好別想藉此機會出去跟其他女人勾勾搭搭!否則的話,晚上我看你拿什麼來應付我……」

見我一臉唯唯諾諾的表情後,這女人方才意的又回到穿衣鏡哪裏。整理完畢後,拿起了隨身的提包。

「你手機快沒電了,所以我幫你我手機充電器上充電了,充完了,記得幫我收好。我單位上還有充電器,我去單位充了。晚上一塊吃飯,注意等我電話了。」代完畢後,方才最終垮着提包,快步離開了賓館房間。

望着女人離去的背影,我下意識得嘀咕了一句。「真是有夠囉嗦的……」但話一出口,卻又啞然失笑了起來。因為我意識到,女人你,關心你,才會在你面前囉嗦、嘮叨,並試圖考慮和控制你的一切。明白這些後,一種幸福不知不覺的再次湧上了我的心頭。

周靜宜離開後,我躺在上,假寐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周靜宜幫我放在客廳充電的手機傳來新的短信聲響後,我才驚醒了過來。並快速的衝到了客廳當中,打開手機一看,果然再次接收到了紋面女妖新發來的信息。

「下午一點整,東郊獅子山,山頂觀風亭!一個人來。」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三十三章

確認了短信內容後,我看了看手機時間是上午十點多,隨即立刻轉身去衝了個澡,接着開始收拾房間,收揀周靜宜充電器時,我才想起,我自己新買手機的充電器似乎是遺留在方劍明那傢伙的車上了,若非周心細,注意到了這點,主動用自己手機充電器替我充電,我的手機此刻恐怕早就已經沒電,也無法及時接收到女妖發來的信息了……

提着周靜宜遺留下的大包小包物品,到賓館前台辦理了退房手續後,抓緊時間趕回了自己的住所。進門後意識到,在我不在家中的這段時間裏,我的住所再次受到了「田螺姑娘」的光顧,被整理的乾乾淨淨。不過我如今已經大致推斷出了「田螺姑娘」的真實身份,對此也就視若無睹,而是把東西往客廳一堆,急急忙忙的便又離開了住所。

獅子山和之前我和王烈去過的楓陵山景區一樣,是本地的一處自然景點了。不過這處景點距離市區有些遠,位置頗偏僻,是最近一兩年前才開始規劃開發的,加之市政投資不足,修的斷斷續續,迄今為止,也沒有形成配套的遊覽設施。在本地市民中知名度不高,除了城東一些喜遠足登山的健身好者外,很少有人會去光顧哪裏。

不過也正因為這點,我才需要立刻趕去,女妖很顯然充分計算了距離和時間這些,從發短信到和我約定的時間中,預留的空間並不多。雖然市區內有直抵獅子山景區的公車,但我還是選擇了乘坐出租車前往。事實證明,我的這一決定非常正確,因為我乘出租車抵達山腳的時間都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前後了……

踏上登山步道時,天空中傳來了隱約的雷鳴聲,注意到四周昏暗的光線,我抬頭張望了一下……雲密佈,下午會下雨這點應該毋庸置疑了。

不過我卻沒有任何的遲疑,義無反顧的朝山頂的方向走了上去。

獅子山的遊人本來就少,此刻眼見山雨來,一路上碰見的零星遊客以及登山者都選擇了下山返回,只有我逆行而上,朝着最高處的觀風亭逶迤而行。

花了將近半個多小時的攀登,我最終接近了山頂。在後半程的路上,我再沒有碰到任何一名遊客。當我繞過通往山頂的最後一個山坳後,位於頂峯絕壁畔的觀風亭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空空的亭台中隱約坐着一個人影。

「是她麼?」我不住產生了一絲動的心情,腳下的步伐逐漸加快……

隨着距離的不斷拉近,我逐漸看清了亭內人影現在的狀況後,腳步卻又遲緩了下來。

因為亭子裏坐着的人此刻的注意力似乎本沒有在我這着個接近者的身上……女人姿態慵懶的靠坐在亭子的圍座上,翹着二郎腿,正對着我過來的山道。一隻手搭在身側的護欄上,而另一隻手正在作着手裏的手機。

我最終來到亭子的前方,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打量着亭中的女人。

女人穿了一身黑貼身包的連衣短裙。僅僅只是在上身裹了一件寬鬆的運動休閒上裝作為外套。休閒裝上自帶的防風帽檐的很低,遮蔽了她大半張臉。修長而豐的右腿架在左腿上微微搖晃着,包短裙和大腿部絲襪頂端條狀的連接物明確的表示她穿了一件極為的連網格絲襪。透過拉鍊半開的運動休閒上裝,突兀高聳的部幾乎毫無遮擋的暴在了我的眼前,即便包裹在棉製連衣裙裝之內,也依舊散發着某種難以抗拒的惑。當然,最印象深刻還是她那張暴在防風帽檐下端的櫻桃小嘴,微微翕動的張合之間,足以讓人產生某種想入非非般念頭,只有臉頰兩側依稀可見的紋面花紋讓我最終得以確認了她紋面女妖的身份。

在我觀察她的同時,女妖似乎本就沒注意到我的出現,只是低着頭,單手擺着她的手機,不停的在打字輸入,時不時的發出了一陣陣輕輕的笑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拿着手機的手自然的垂落到了架着的大腿上,被防風帽徹底遮蓋了的頭部微微來回的晃動了兩下,似乎在透過帽檐下狹窄的隙觀察我,然後發出了一陣輕笑,笑聲又軟又嗲,我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心臟居然都因此而加快了跳動……這一刻,我算真的理解了所謂「人心魄」是個什麼概念了。

「嚯嚯……來見我穿的周正啊,衣服、子都是新的。」女妖第一次開口,居然説的是這樣一句話。

昨天離開嚴靜後,我曾反反覆覆的在腦海中預演過同她見面,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但很顯然,眼下的這種狀況卻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外。因為毫無準備,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回應道:「不是特意的,昨天我女朋友正好給我賣了幾套新衣服而已了。」

「哦,是這樣麼?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同我見面,所以特意打扮了一番呢……嘻嘻!」女妖的語氣極為隨意,甚至於有些肆無忌憚。

我皺了皺眉,正準備開口説些什麼,結果女妖手中的手機發出了接收信息的聲響,女妖立刻又把手機拿到了風帽下端,看了手機上接收的信息之後,咯咯的笑了起來,同時拇指在手機上快速的點擊起來,彷彿站在亭子外面的我本就不存在一般。

這種情況,令我覺就像是一潑冰水從頭淋到了腳底,整個人都陷入了難以忍受的寒冷當中……

「這麼、這麼會這樣?難、難道説我的推測和判斷全部都是錯誤的?這紋面女妖本就不是我的母親?否則的話……她現在見到我,怎麼會是這樣一種態度?這是一個跟兒子分別了幾十年的母親見到兒子時會有的行為麼?」

「可、可從發生的種種情況來看,她要不是我母親就奇怪了!而且嚴靜昨天也看到了她發的短信和電話號碼,從本上已經確認了發來短信的人就是媽媽了!這、這究竟怎麼回事?」

我臉上的肌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

因為無法看清她全部的容貌,我只能通過她風帽底端出的嘴的情況來判斷她此時的表情和心理狀態。女妖坐在亭子裏,嘴角時不時的揚起,顯然是在微笑,同對方打字聊天聊了好一陣子之後,方才又一次放下了手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好了,我很忙的。多餘的廢話我就不講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我。不過,在你問我之前,我想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猜到我就是你媽媽的?」

女妖的話讓我全身控制不住的一陣哆嗦!

「她、她居然如此直截了當的就承認了?她,她果然是我的媽媽……可,可她現在見到我,怎麼會是這樣一種態度?」

我雖然想不通她此刻為什麼會這樣對待我,難道和電話那頭的人比和我談更為重要?但總算她已經承認是我的母親了!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我連忙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此刻已經陷入了一片混的心神,深了一口氣,竭力用平靜的語氣回答起來:「第一次在皮革廠,你從廖小倩手裏搶走首飾時候説的那些話;夏禹城,你在暗中幫助了我;前幾天在下水道,你又出手替我攔下了那個達耶仁波切;還有就是昨天嚴靜的那身演出服,和你在夏禹城時的穿着一模一樣……」

「就憑這些?不止吧……」女妖,或者説母親撇了撇嘴,質疑着。

「當然,主要還是嚴靜,上次在那個下水道里,她承認了她是我妹妹。在這個條件能夠確認的情況下,再加上前面那些,我才最終確定了你就是媽媽這件事!」我隨即進行了補充。

「切……難怪那個死丫頭從下水道溜走後,就一直躲着不敢見我!原來是因為在你面前坦白了……怕被我收拾!枉我那個時候還不顧一切的趕過去救她。」母親語氣中的不削顯而易見。

聽到她説的這話之後,我遲疑了一下,謹慎的開口問道:「你、你是説,你當時出現在下水道哪裏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嚴靜?」

「你説的沒錯了……趕過去之前,我只知道小靜出事了。趕到的時候,正好發現你在逃命,所以就順便出手把那個瘋女人攔下來了而已。當時我出現在哪裏,並不是為了你,這點我想我應該跟你講清楚,免得你對我產生了什麼誤解。」母親的語氣非常平淡。

「誤、誤解什麼?」我眨了眨眼,不明白她強調這點是什麼意思。

母親的嘴角微微揚起,發出了一聲嗤笑。「小靜對我很重要,那丫頭遺傳了我一部分的能力。所以和我之間存在一定程度的心靈應和彼此的聯繫,她要出了什麼事,比如受了傷之類的,我第一時間就能覺到。對我而言,她是我真正的孩子和後代了。」母親解釋着。

聽到母親這樣説,我楞了楞,略微思考了一下後,疑惑的朝母親望了過去。

「你是説,小靜和你存在心靈應,所以是你真正的子女。可你之前不是也能直接通過我的思維和我對話麼?」我質疑着,因為在我看來,這也應該是所謂的心靈應了。

「那是傳心密語,在一定範圍內可以同選定的目標短暫進行內心溝通……原本只有妖魔或者擁有妖魔血脈的人才可以掌握的一種秘術,一些道行高深的修行者通過長期修煉也可以掌握。不過現在麼……人類的修煉方法已經失傳了,包括你那個兩儀朋友再內,我敢説如今世上已經沒人會這種秘術了。理論上小靜應該也能練成,畢竟,她身上繼承了我的血脈。不過看她一天到晚只知道搞她那個樂隊的情況,估計也沒太大希望了。而你麼,雖然也是我生的,不過卻沒有遺傳或者繼承到我任何的力量。我這樣解釋你能明白吧?」母親進行了説明。跟着開口説道。「好了……我總算知道你是怎麼選知道我是你媽媽的原因了。行……現在你可以提問了。不過我事先聲明,我沒有義務對你所有的問題都進行回答。我只會回答我覺得可以告訴你,或者你現在應該瞭解的東西。」

母親的語氣極為冷淡,甚至藴含着一些不耐煩的意味,這是我未曾預料到的。

之前,她通過短信,建立了和我的聯繫,接着又在夏禹城實際上幫了我的大忙。因此,在我之前想象中的情景預演當中,我和她見面,彼此間就算沒有什麼動的情,最起碼也應該多少存在着些許的親人間的温情。但此刻我發現,母親對待我的態度,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我內心極度的失落可想而知。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想方設法的同她在這裏見上一面是否值得?

看着她此刻對待我的冷漠態度,我的心開始隱隱作痛。當她開口允許我提問之後,我盯着她那雙極為人的櫻桃小嘴,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原本,我有無數的心理話想要對她訴説,也有數不清的疑問想要她來為我解答,而她的態度,以及她的那一事先聲明,竟然讓我不知道從何問起了。

估計因為我始終沒有開口,母親伸手捂嘴,輕輕打了個哈欠後開口道:「沒有什麼想問的麼?那好吧……這次見面就到此為止吧。我有事需要你幫忙,明後兩天再聯繫你了,到時候……」

「……爸爸、爸爸是、是死在你手上的麼?」意識到母親想要立刻結束這次見面之後,我終於忍不住提出了這個尖鋭的問題。

從理智上講,即便明知道她是妖,我也不相信她會做出血祭父親的這種行為,但我在那個夜晚的經歷,卻不得不讓我產生了這一懷疑!父親的死顯然不是什麼單純的謀殺,明顯是死於某種神秘祭祀。她作為女妖之身,知曉此類秘法是極有可能的。如此一來,當我確定了她是我母親的身份並擁有妖魔的力量之後,她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這一血祭儀式的第一嫌疑人!原因很簡單,那天夜裏出現的那個呼喚我名字的體女……能夠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避開周圍眾多的街坊鄰居,潛入老宅家中,除了身為妖魔之身的母親之外,我想不出還能是誰了!我一度對於要不要在這第一次明確了彼此關係的見面中提出這個問題而猶豫不決,但母親此刻的態度最終讓我再無顧忌的把這個問題擺在了她和我的面前……

母親對我打斷她的話到了不快,嘴角當即撇了下去,但在聽清了我的這個問題之後,卻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我以為你想問我什麼呢?原來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啊……」説到這裏,她頓了一頓,似乎在觀察我此刻的反應。

「抗美不是我殺的……」見到我面無表情的望着她後,方才接着開了口。「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我真要想殺他,有各種各樣的方法,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甚至連屍體都不會留下。更何況,他怎麼説也是我的丈夫,我要吃人、找血食也不會找上他的。」

「父親是被某種血祭儀式給死的,我親眼目睹了法陣和父親當時的情形。我想不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佈置那樣的法陣,並實施血祭過程。」母親在談到父親死亡的時候,語氣平淡,就彷彿是在講述某個陌生人一般。她態度終於對我造成了某種程度的怒,我忍不住大聲的衝她質問了起來。而且當我心神的同時,我的體內傳來了灼熱的覺,隱約間,我甚至能夠受到紅蓮之炎出的那種狀態。

母親覺到了我此刻心理的急劇變化,原本悠閒晃着的左腿從右腿膝蓋上抬起踩到了地面,兩腿併到了一塊。

「阿平……你看來有些動呢!你真以為你的紅蓮之力能夠對我構成威脅麼?」

「説不準了!我知道你道行很深,很厲害。要在之前,我可能連應該如何對付你都不知道,不過巧的很,昨天我剛剛學會了一些新東西……」我説着,將右臂平舉到了前,右手紅光乍現,赤紅的火焰瞬間圍繞着手掌劇烈燃燒了起來,併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輕微爆裂聲。

當我展示力量以示威懾後,母親不但沒有出任何驚慌,帽檐下的嘴角反而微微的翹了起來。同時把手輕輕按到了自己小腹的位置。

「你難道打算在這裏對我動武麼?你別忘了……我可是你媽媽,你是紅蓮也好,是普通人也罷,都改變不了你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事實哦!」

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令我猛然間的警醒了過來!無論她是人是妖,無論她做了什麼,對我的態度如何,她總歸是我的母親。我作為她的兒子,難道真的可以對她動手麼?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控制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同時後退了兩步,手上剛剛冒出的紅蓮火焰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母親透過風帽的隙看到我的反應之後,再一次發出了那種人心魄的笑聲。我聽到後,呆立在了當場,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做些什麼,該做些什麼了!

「行了……我知道我説的話,你心理上難以接受。所以,你的舉動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不過我確實沒有對抗美下手了。這一點,我可以明確無誤的告訴你。」

「如果不是你……那爸爸他……」

「他是為救你,還有整座清源鎮的人而自行血祭的!」母親雙而充惑,但説出的話卻寒冷的不帶一絲情

「你説什麼?」

「我是妖,這一點想必你已經非常清楚了!那個時候我懷了小靜即將臨盆,這一期間,我隨時可能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妖而變得嗜血而狂暴。一旦發作,不要説你和抗美了,整座清源鎮裏男女老少,恐怕都會被我全部殺的乾乾淨淨!我自己,還有肚子裏的小靜也有可能會因此而徹底轉變成只知道不斷殺戮的惡魔。抗美那時無計可施,最終決定血祭自己,用於制我的妖化。目的是為了拯救當時清源鎮裏所有的生命!」

聽完了母親的解釋,我呆滯了。我萬萬沒有想到,父親死亡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母親安靜的注視着我此刻的狀態,繼續接着説道:「雖然抗美血祭自己,和我有關。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沒有要求他,也沒有強迫他,更沒出手傷害他。在這個問題上,我問心無愧了。」

「問、問心無愧?」母親平靜的態度讓我在情上難以接受,我幾乎是顫抖着向她質問了起來「他、他是你的丈夫啊?是你孩子的父親!而、而且説到底,他是因為你才選擇了血祭自己。這麼多年來,你、你難道從來都沒有為了這件事,覺到一絲難過或者是愧疚麼?」

母親靜靜的坐在哪裏,接着竟然恢復了架腿的慵懶姿態。「阿平,你説話難道從來不經過自己的腦子麼?」

「你説什麼?」我瞪大了眼睛死死望着她。

「我為什麼要難過和愧疚?我剛才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作為子,為他生了你和小靜兩個孩子,除此之外,作為他子的時間裏,我也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你説他是因為我才選擇血祭自己,我可戴不起這頂帽子,我當時懷了小靜,我是妖,妖和人不同,懷孕臨近生產的期間,妖大發是難以避免的過程。我明告訴你,剛剛懷上小靜的時候我就警告過抗美這個事情,是他堅持要我把小靜生下來的,臨到事前,他為了承擔自己的任……」

「那我呢?我出生的時候,難道爸爸和你也曾經施展過這種血祭之術?」我打斷了她的話,大聲質疑起了她這種説法的真實

母親聽後,嘴角出了一絲輕蔑。「……切,你能和小靜比麼?你是男孩,所以本就沒有遺傳到我任何的力量,出生的時候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哪裏用的着什麼血祭之術。小靜是女孩,半妖之身,從我身上繼承了一定程度的妖力,引起了我體內妖的共鳴。才有可能使我妖大發……」

聽着母親的説明,我目瞪口呆。我想不到,我和嚴靜之間居然存在如此大的差異,而這其中的差異,竟然直接導致了父親的死亡。

「……該説的,我都説了。抗美要我做的,我也都做了,作為子,我已經盡到了我全部的義務。最後發生那種事情,我憑什麼要承擔責任?而他作為丈夫,為了孩子,用生命去換,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都不難過,我為什麼要難過?我又為什麼要愧疚?阿平……你覺得你説那些話的時候,真的用你的腦子想過麼?」母親至始至終保持着言語的冷酷。而我則如同望着一個怪物一般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眼前的這個……竟然就是我的媽媽?我的母親?把我生下來,給予我生命的偉大母親?」

在不知不覺當中,我一度迸發出來的情漸漸發生了變化,也許是受了眼前這個女妖的影響,我竟然順利制住了中那股鬱結之氣。心理和思維也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但是,這一刻,我已經淡化了她是我媽媽的這一現實。對我而言,這樣的母親,有沒有,好像都不重要了。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講,沒有,更好!我曾經的,對於母親種種的幻想以及對未曾體驗過的母的憧憬也在這一刻變的四分五裂。如同鎧甲碎片一般,一片片從我內心深處被硬生生的剝離了開來……

「我知道你現在這種態度的原因是什麼!無非就是怨恨那之後我只帶走了小靜,卻把你扔給了援朝他們兩口子去照顧……其實吧,那天夜裏我是想過要把你也帶走的。不過因為抗美的血祭之術,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原本擁有的大部分能力都被祭祀的效果給制了。你當時也不知道躲到了哪裏,我只有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去找,結果還沒找到,隔壁的邱永發就在門口敲門了。我怎麼可能讓他看見我的樣子,而且那時候我覺小靜也馬上要出生了。所以只有先設法從老宅哪裏逃了出去。等我生下了小靜,恢復了能力之後,你已經被援朝接到他那裏去了。我看援朝對你還可以了,所以也就決定讓你跟着他們一塊生活,沒有考慮再去找你!畢竟,你和小靜不一樣,那個時候就是個普通人而已,跟着我,也沒什麼用處。和援朝他們那樣,平平靜靜過一輩子也不錯了……」

「用處?」我眨了眨眼,重複了一遍母親話語中出現的這個詞語。

母親聽到後,嘴角上揚。「嘻嘻……你聽到了?好吧……你聽到了也沒什麼。都這樣了,我也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什麼的了。實話跟你説吧……我是妖!雖然和那些普通的妖魔不一樣,不需要屈從於妖的本能,隨時考慮着獲取血食,或者取人類的氣這些。但我終究是妖……和抗美戀、結婚、生孩子什麼的,不過是我一時起而已。其實我也沒把和他的婚姻太當一回事。不過呢,我覺得我還是對得起他和你們嚴家的,畢竟,我把你生下來,也算是完成了給你們嚴家傳宗接代的任務了。小靜擁有我一部分力量,跟着我,能幫我處理不少事情。你嘛,那時候就是一個小孩,對我而言,在我的計劃當中派不上任何的用場。所以抗美死後,我也就沒打算和你有任何的聯繫或者接觸了。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這個之前在我看來毫無用處的兒子,居然會覺醒紅蓮這種力量。這真的讓我非常的後悔了!要早知道紅蓮會出現在你身上的話,我那個時候怎麼都不會把你丟在援朝他們家了。肯定是會跟小靜一樣,帶在我自己身邊。」

「請等等……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説,帶我或者帶小靜,是不是你生的孩子,男孩、女孩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能力,對你有沒有用處?」我的眼睛不住眯了起來,望向母親的目光也越發冷漠起來。

母親居然點了點頭,發出了她那招牌似得動人笑聲。「嚯嚯……你比你爸爸要聰明呢。居然這麼快就對媽媽瞭解的這麼透徹!好吧……你説的一點都沒錯了。其實我當初找上抗美,並不是説我上了他什麼。他説白了就是一個書呆子,單位上的會計而已。要長相,一般般,要本事,倒是從你們嚴家上輩哪裏學了一點點東西,不過也僅僅只是些皮……」

「請再等等……我們嚴家上輩哪裏學了一點點東西?你什麼意思?能解釋一下麼?」

母親似乎並不在乎我此刻語氣中的變化,坐在座位上搖晃着她修長而勻稱的長腿懶洋洋的回答道:「你遲早也都會知道的,現在告訴你也沒什麼了!你們嚴家就你曾祖父而言,算的上是驅魔高手了!你祖父一直到抗美這裏,多多少少也都繼承了一些道法秘術。你曾祖父,當年曾有」當代霞客「之稱,對了,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你曾祖父的手稿、筆記這些好像現在都在你的手裏了。不過,你肯定也有不知道的……那就是你曾祖父當年遊遍宇內,可不僅僅只是遊山玩水而已。他曾經探索過大量的秘境、古蹟。並掌握了許許多多關於古代秘法、秘術甚至於秘寶的資料和線索。而我,説穿了,就是看上了你們嚴家手裏的這些東西,所以,才主動找到了抗美。我需要的很多東西,都只有從你們嚴家手裏,才能到了。你如今也對這個行當裏的情況多多少少有些瞭解了,抗美對於人妖結合什麼的也不排斥,我就成了你們嚴家的媳婦。當然了,我是妖,不方便拋頭面,所以除了固定時間我會來找抗美過過夫生活、儘儘我身為子的義務之外,一直都是隱瞞身份的。你出生之後,抗美覺得我是妖,你知道這個情況後有可能影響到你的成長或者造成心理上的自卑什麼的,因此對你隱瞞了這個事情,只説我生你的時候難產死了。」

這裏,母親的講述停頓了下來,嘴角間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在注意着我的反應。

我鐵着臉説道:「如此説來你接近爸爸,接近我們家是別有用心的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太爺爺和爺爺他們的書稿都在我哪裏,我過去也都看過那些東西,怎麼從來也沒看到你説的那些?」

「你沒看到很自然了,因為那些東西你們家藏的非常嚴實。你叔叔援朝因為是次子,對此都一無所知。抗美死後,我也是花了好長時間,通過他留下的一些蛛絲馬跡才在十年前一點一點的從清源鎮老宅哪裏把那些東西都給找出來的。」母親説到這裏的時候,居然撅了撅嘴,看樣子是對父親沒有直接把相關秘密對她告之而極為不了。

「十年前……不就是老宅鬧鬼的時候麼?原來當時造成街坊鄰居們恐慌的元兇居然就是她了。」通過她的講述,我印證着以往發生的種種怪事。

「都是些什麼東西?」確認時間之後,我開口問道。

「你曾祖父多年來的探險筆記,還有他關於一些秘境、秘寶的分析以及線索資料!」母親一邊説,一邊隨意的把手機又拿到了面前,似乎在確認是否有新的信息。

我望着她此刻的舉動,微微搖了搖頭。這一刻,我算真正清楚了我這個兒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了。……在探尋自身身世的這個事情上,本就是我一廂情願在行事而已。對於母親而言,因為沒有從她身上繼承到任何的力量,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一回事……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説,她或許就不想認我這個兒子。

就在此時,原先只是稀疏響起的雷聲逐漸頻繁而密集了起來,在連續幾個清脆的炸雷之後,雨點一點一滴的從空中落了下來。在淋了我周身衣物的同時,也讓我陷入了徹底的意蕭瑟之中……

確認母親此刻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後,我對自己説道:「下雨了,她都沒有開口叫你進入亭中避雨,看來,所謂的母子之情也就是如此了……現在你也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以及老家發生那些怪事的原因了。還留在這裏做什麼?該走了……」

想到這裏,我慘然一笑,轉過了身,準備離開。不過當我剛剛轉過身正要邁步時,身後傳來了母親招呼聲。

「等等,你不會是打算要走了?」

我沒有回頭,嘆了口氣後回答道:「看的出來,你其實本就不想見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在你面前晃悠惹你心煩了。老家那邊發生的事情,我現在也都明白了。所以,就不打擾你了。」

一陣膩人的笑聲隨即傳了過來。「是麼?你倒是自覺的很了……本來麼?我打算明後兩天再找時間跟你説這個事的,不過現在,媽媽已經講了那麼多了,你難道就沒有對媽媽的目的,也就是媽媽提到過的計劃興趣麼?」

母親這時候倒是一口一個「媽媽」自稱的極為頻繁了。用意無非就是在提醒我和她之間現實的關係,不過挽留的意思倒是非常明顯了。

我深了一口氣,思考了片刻,終於還是再一次轉過身來,朝母親望了過去。

「我知道你在計劃着一些事情。小靜也跟我提過……你到夏禹城取走玄女的屍體還有天妖血這些我也都看到了。不過説真的,不管你計劃什麼,都跟我沒有任何關……」説到這裏,我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上一次,她以紋面女妖的身份給我發來的那幾條「煽情短信」!

「我想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我厭倦了我以往的生活……我承受不了我的人一個一個的離我而去所給我帶來的痛苦和悲傷!這就是我想要變成人的具體原因。現在的我只想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找一個我的人,陪伴着他走完一生,和他一起步入死亡……」

當這兩條信息的內容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裏後,我隨即沉默了,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這母親接下來的説明。

「我計劃着獲得永恆的生命!」

「永恆的生命?」聽到母親這句話,我呆了一下,下意思的回應道:「可你上次給我短信裏不是説你想變成人麼?」

聽到我的話,母親隨即咯咯咯的嬌笑了起來。

「你還記得那天發給你的消息啊?我也就是隨便給你説了那麼兩句而已,你還真當真了?傻孩子……」説着,拿起手機晃了兩下。「我剛剛還在跟這個男人聊天,説空了和他見面滾單呢,你覺得我真的會因為和他聊的開心就陪他睡覺?就算我願意陪,他恐怕也沒那個命來消受呢……」

面對母親輕佻的語言和態度,我的眼皮控制不住的跳動了起來,我這時才知道,她之前不停玩手機,竟然只是在和一個網絡上認識的男人打情罵俏!

「你昨天和百惠集團的孫聰見過面了吧?」母親開口詢問着,把手機裝進了上身運動裝的口袋裏,從座位上站起姿態優雅的向我走來。她始終把握着自己的動作和姿態,走到亭子門口的整個過程之中,我依舊無法看到她那遮擋在風帽之下的真實面容。

「怎麼?難不成你也在打九鼎的主意?」我努力的抑制着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表情嚴肅開口問道。很顯然,我之前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之下,她既然知道我和孫聰見面的事,想必也會對孫聰等人現在的打算以及和我見面的原因這些有所瞭解。這樣一來,她現在提及此事的目的所在也就呼之出了。

「你猜對了……對於九鼎,我是志在必得!拿到之後,我追求永生的計劃也就能夠實現了。怎麼樣……阿平!願不願意幫媽媽這個忙了?」

見我沒有回答,母親接着説道:「我知道我長久以來一直都忽視了你,這讓你非常不高興了。不過現在不同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視無睹了。而且媽媽可以告訴你,現在,在媽媽的心目中,你要比小靜更為重要了。」

「因為我是紅蓮?」

冰冷的雨水淋了我的面龐,眼睫上沾染的水滴在我的視線當中產生了某種物理光學的折反應。因為這個反應……母親的形象,輪廓等等,變的扭曲,詭異。

「何必説的那麼直白呢?」母親嘻嘻的笑了兩聲。「不管怎麼説,現在的你有足夠的資格同媽媽合作,一塊來進行這個計劃!媽媽最終得到的,也必然有你的一份……」

「永恆的生命?」我眯着眼睛,帶着嘲諷般的語氣確認道。

「難道還不夠麼?」母親説着,頓了一頓。「那就再加上你一直以來都想得到,並且夢寐以求的……」

我皺起了眉頭。「什麼東西?」

母親在我面前伸出粉紅的舌尖輕輕舐了一下自己的紅潤的嘴後説道:「……你渴望的母以及媽媽……我!」

母親一邊説着,一邊踏出亭子,走到了距離我不足半米的位置,手臂伸直,右手食指輕輕的伸到了我的面前,並最終朝上起了我的下頜……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母親説的話是我本就無法想象的。因此,當我最終意識到她除了「永恆生命」之外再增加的「附帶條件」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我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順着她手指的力道楊起了自己的下巴。

而母親則藉着我這一短暫的失神,迅速的向前跨了一步,同我緊緊的貼到了一塊。頭部也埋進了我的口……

我立刻便覺到了母親正在用她那一身柔軟同時又富有彈的女體在我的身體正面輕微摩擦起來,不僅如此,她甚至伸出了舌頭,探進了我襯衣釦子間的隙,用舌尖直接觸及了我前的肌膚。她的兩隻手,一隻在我的頭周圍來回畫着圓圈,而另一隻則乾脆直接的按到了我的襠部,並用手隔着襠輕輕握了一下我那因為突如其來的觀刺而已經開始膨了的器。

母親動作的刺作用,思想上的毫無準備,神上的難以置信,令我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全身戰慄了起來。

我不明白我此刻究竟是怎麼了……

從之前的談和接觸中我已經對她做出瞭如下判斷:「這是一個心機深沉、冷漠無情、極端自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本無視情、家庭、親情的惡毒女人……不,應該是女妖!」但此刻,當她不知廉,肆無忌憚貼到我的身上,並對我採取了挑逗行為的時候,我的大腦竟然一瞬間如同空白一般,能夠受、知到的,竟然只有本能的生理反應。

觸電般的酥麻,愉悦通過神經末梢,不斷的滲透進我的大腦皮層。那種神和體上能夠覺的刺,我甚至認為超過了我往和其他女人直接時所能達到的快……

「唔……舒服麼?」

母親一邊舐着我的膛,用她那又軟又嗲的聲音,不斷的在我的懷中呢喃着。輕聲漫語不可阻擋的敲擊着我的耳膜。

「男人活着,最大的享受是什麼?最大的成就是什麼?不就是女人嘛!這個世界上有數不清的女人在等着男人來征服……你之前也睡過各種各樣的女人……可你想過什麼樣的女人是一個男人最難以得到和征服的麼?讓我來告訴你吧……就是男人們自己的媽媽!」

「幾乎所有的兒子都會想過和自己的媽媽做配……對於絕大多數而言,這卻僅僅只能是夢想。」

母親的手來回按捏着我的器,本能的生理反應讓我的呼變的急促和濃重。

「對於兒子來講……還能有什麼事情,比在體上征服自己的媽媽更能足他的成就嗎?對於別人而言,可望而不可求的機會現在就在你的面前了……」

母親原本正在刺着我的部的手垂了下來,拉住了我的右手,接着牽引着,把我的手按在了她那微微隆起腹部,雖然隔着衣物,但那柔軟富有彈的手卻令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這裏……就是你出生前居住的地方……哦……唔」一邊説着,母親發出了輕微的呻。同時引導着我的手緩緩下移……

「……沿着這裏,被媽媽擠了出來。」

最後拉着我的手,按到了她兩腿之間最下方的位置,並用力按了兩下。

「你離開了媽媽的身體,知道媽媽有多空虛麼……我渴望着,渴望着我的兒子能夠有一天回來,填我空虛的一切。像這樣……喔……」

「你長大了,身體已經回不來了……可你的這個……」母親在我的部加重了力量。「卻可以……回來……回到媽媽的身體裏來……填媽媽的身體……讓媽媽再一次受到你的存在……對媽媽的……驅散媽媽的空虛……那個時候,你能看到媽媽的身體在你身下快樂的扭動……媽媽會被你征服,會為你自豪……你將得到媽媽的,媽媽的體,媽媽的一切……」

母親肆無忌憚用着穢的語言教唆着,動作着……

我緩緩的抬起了左手,伸向了始終覆蓋在她頭部的風帽。至始至終……母親的頭都垂着,我因此怎麼都看不到她的模樣。而現在,我很想知道,能夠如此主動,如此厚顏無,赤勾引、惑自己兒子的母親,究竟是怎樣一副尊榮。

不過就在我的手即將接觸到她帽檐,並打算翻開的瞬間。母親離了和我的接觸,並以難以置信般的速度,倒退着返回了亭內邊緣。而她下體在我右手上留下的那種觸覺和温度都還未曾消失……

「嘻嘻……阿平,你太調皮了!難道在這裏就想推倒媽媽啊?」母親嬉笑着,低着頭斜靠在了亭口的亭柱上。

我維持着同她離接觸時的動作。平靜的應對道:「不好意思……真不是想推倒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長相而已……從小和你沒啥接觸,我真的沒有其他男人那麼強烈的戀母心理的!我只喜漂亮女人……所以,就算你是我媽媽。長相要不能讓我意的話,我恐怕入的興趣也會嚴重缺失的!」

這已經不是一個兒子會對母親説出的話了,但我此刻,卻説的格外坦然。當然,我也並沒有説實話,和她發生體上的關係,和她母子倫?我想都沒有想過。我只想知道,這個徹底捅破了我道德底線的媽媽,究竟會是個什麼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這你放心!媽媽的長相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你應該知道抗美在這方面也挑剔的……可每次和媽媽在一起,媽媽只要撅撅股,他立刻就會像小狗一樣的撲上來哦!」

「我不准你這樣説爸爸!」我猛地衝着母親咆哮了起來!如今,我已經知道了父親的死亡真相,為了我,為了子肚子裏的孩子,還有清源鎮的那些父老鄉親……父親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並獻出了生命。或許他確實好,因為貪戀母親的美而選擇了和同母親這個女妖締結婚姻,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在我心目中完美、高大,甚至於高尚的形象!也因此,我無法容忍母親在言語中對父親可能是唯一的這麼一個缺點進行延伸和放大……

觀察着我溢於言表的憤怒表情,母親吃吃的笑了起來。「知道啦……知道你從小就崇拜抗美!」説完,輕輕了一口氣道「……不提他了!不過,你要真想看媽媽摸樣的話,就要先幫媽媽把九鼎給到手。拿到了九鼎,媽媽就能實施計劃的最後一步,你和媽媽一塊都能獲得永恆的生命。到了那個時候,媽媽光了天天給你看,別説臉蛋了,你想看什麼還不全都由着你了。」

「對不起了,我對什麼永恆的生命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不會幫你的!」面對母親的言語惑,我就懶得思考,斬釘截鐵的説出我的答覆,接着我再也沒有同她下去的任何想法和念頭了。轉身,頭也不回的邁着大步朝着下山的道路走了下去。

隱約中,我聽到母親在身後自言自語。「……這犟牛脾氣,也不知道是像誰了。算了,不幫忙,我自己也能混進去。」

雨越下越大,一路向下的我則沉浸在了難以想象的失望和難過之中。

曾幾何時,我想象中的母親本就是完美的存在。她應該具備了所有子、母親應當具備的所有美德和優點……但現在,紋面女妖現實的言行,則徹底摧毀了我往的幻想。

「我居然能就這樣轉身離開她?嗯,很正常了,畢竟,即使她生了我,可我對她幾乎沒有任何記憶,也沒有共同生活的經歷,不存在正常人同自己母親之間的那種難以割捨的骨親情。」

「老爸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和女妖戀,這不算什麼了。可難道真就僅僅因為長的漂亮,其他什麼都可以不用考慮了麼?」

「永恆的生命?扯巴蛋……這世界會有永恆的東西麼?」

「身為母親,居然勾引自己兒子?這世界還能找到更不要臉的女人,不,女妖麼?要不是從小就教育我,要孝順父母,子女對父母不敬是十惡之罪,我剛才就能跟她翻臉了……她比我厲害又怎麼樣?我現在未必就真的收拾不了她……」

「……不、不對。……我怎麼把遺體的事情給忘記了!那天晚上過了,的遺體不翼而飛……那妖已經承認她在現場。因為永發叔敲門把她被驚走了……永發叔後來帶着街坊鄰居們撞門進來的時候,的棺材就空了!難、難道説是她把的遺體帶走了……」

這一刻,我忽然反應了過來。

在趕來同母親見面前,我雖然沒有考慮過穿着打扮這方面的問題,但在腦海之中,卻早已經設想過了各種各樣的可能,在想象會面場景的同時,我也思考了許多我認為母親應該或者可能知道的關於我們嚴家之前我所不瞭解的往事,並決定在同她會面後,嘗試着從她這裏得到答案。

而這其中,遺體的下落也被我列入了計劃中的問題列表當中。我當然沒有想到這次會面會是這樣一種結果……而在來到這裏之前,我認為母親雖然沒有同我和父親還有直接在一起生活過,但她是妖,神通廣大。想必同現在觀察我和阿光一樣,之前恐怕也一直在暗中關注着老家這邊的生活狀態。二十年前家中鉅變的真實情況,她十有八九是知道具體細節的。

事實上我也沒猜錯,她確實知道。

但這徹底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見面過程,她對待我的態度等等這一切,在一開始便徹底打了我原有的思維。在意外、失望、難過、氣憤等等這一系列心理狀態的作用下,我原本計劃想要向她詢問的許多問題在剛才同她會面的過程當中都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此刻當我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我立刻轉過了身子,朝着觀風亭所在的地點跑了回去。

「不行……的遺體要真是被她帶走了的話。就算她是我老媽,我動用暴力都要從她嘴裏問出下落來!她這樣母親,我寧可不認……但辛辛苦苦把我拉扯長大的,我怎麼着也得找回她老人家的遺體,讓她和爺爺還有老爸他們葬到一塊,入土為安!」

懷着這個念頭,我又一次衝回到了觀風亭這裏,結果一看,哪裏還有那個紋面女妖的影子?觀風亭極其周邊的整片區域空空,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雜種、婊子、狗孃養的!」此刻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邊瘋狂在觀風亭四周拼命的搜索着女妖的下落,一邊在風雨之中不顧一切的叫罵起來。

找了半天,甚至開啓了紅蓮之眼,但最終不但沒有找到那妖孽,甚至連對方可能殘留下來的妖氣蹤跡這些都沒有發現分毫。

我咬牙切齒的走進了觀風亭,拿起手機,撥打了女妖的電話號碼。聽着電話中傳來的「對方已關機」的語音提示,我更是氣的差點把剛剛購買這台手機直接給砸到地上。

吁吁的在亭子裏思考了片刻之後,我開始一條接一條的編輯併發送起了短信。

「……的遺體是你帶走的麼?」

「……你要的遺體做什麼?難道那東西對你也有用處?」

「如果是你帶走的,告訴我現在在哪裏?」

「我沒別的意思,就只想要回她老人家的遺體,然後妥善安葬……」

一條條短信編輯完畢後被我發送了出去,一開始我還的短信還相對客氣,之後的信息中,我開始罵人,開始加入了威脅和恐嚇的語言……一邊發信息,我一邊開始思考着要怎樣才能找到她,或者再次建立和她的聯繫。

「看樣子,不願意和她合作,替她辦事,她也就沒興趣再跟我有任何接觸了!我怎麼就那麼衝動?虧我以前還總覺得自己處事慎重……剛才一氣之下,轉身就走了?都沒意識到向對付小靜一樣,先朝她體內也植入火苗?現在可好了……她這一消失,我還真的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再去找小靜?算了吧……這次只怕一點效果都不會有了!就她那冷血無情利己主義的處事原則,我就算把刀子架到小靜脖子上,她估計都不會面,而且她應該很清楚,我本就不可能真的做出任何傷害小靜的行為!……可現在除了小靜之外,我還有其他什麼更好的辦法再找到她麼?……要不,像昨天一樣,再試一次……小靜在下水道被那個達耶傷了手臂,她沒過多久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這説明,她還是擔心小靜的……我要不然也狠狠心……嗯……怎麼覺有點不對勁啊?」

此刻的我沒由來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覺,而覺產生的同時,我煩躁的心情也隨之真正意義上的逐漸冷靜和清醒了下來。

「……在夏禹城的時候,她用那個什麼傳音秘語提醒我合理躲避玄女幻化的黑氣,要不在乎我,她有必要提醒我麼?」

「拿走玄女屍體的時候特意留下了足以開啓逃生通道的妖血,把我、王烈這些人丟在夏禹城裏,對她而言,不是更有利麼?畢竟,她是妖,王烈他們這些獵魔師,始終對她構成威脅。有這樣的機會把如此數量的一堆人困在夏禹城內無法逃離,她為什麼不做?」

「下水道里,她面對達耶。仁波切,在我轉身想要回去幫她的時候,她卻堅持要我先行逃離……」

「這些行為是一個極端自私自利的女妖會做的事?」

「她説我對她而言就是個廢物,所以這麼多年來懶的管我,也懶得同我發生任何的聯繫……可嚴靜那丫頭卻説,她們母女倆至始至終都在暗中關注着我和嚴光兩人。廢物也需要關注麼?」

「要説是我覺醒了紅蓮的能力之後,她才開始注意我的話也説不過去啊……」

「王烈和老韓都説過,每個人的身上其實都擁有某種特殊能力的潛能。關鍵是,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將潛能發出來而已。而發潛能的方式方法各異,有些人通過修行,鍛鍊能夠逐步一點點的發掘出自己潛在的特殊能力。而運氣好的人則能通過一些特殊經歷和事件瞬間發!東方兄妹的師傅是生孩子的時候發的,東方英那個女人則是通過溺水獲救這一過程,我如果老韓他們沒有猜測錯誤的話,似乎是因為在老宅哪裏使用了那個道士留下的四象金光陣符,通過陣符力量刺才誤打誤撞觸發並覺醒了體內的紅蓮之力。但嚴靜那丫頭跟蹤我是在我前往清源鎮老宅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我,應該還沒有覺醒紅蓮之力,依舊是那女妖所説的廢物一個啊……既然是廢物,她有必要讓嚴靜暗地裏盯着我麼?而且嚴靜也説了,那次是因為女妖臨時有事,沒空,才讓她頂班跟蹤我的。而在更早之前,那個女妖就一直都在暗中關注我的常行動了……」

「要那女妖、不……母親説的話都是真的,她為什麼會在我能力覺醒之前就做這種事情?我不是廢物麼?她何必把力和時間費在我這個廢物的身上?」

不知不覺當中,紋面女妖在我心目中的稱呼又一次從「女妖」變成了「母親」!而我也在不斷的思考當中意識到了之前同母親見面、談等等一系列過程中的種種矛盾和不和情理的狀況。

「整個見面過程中,母親的言行,本就是在做戲,不斷的挑戰我的情底線,道德底線。冷漠、輕蔑、惡語相向……一切的目的似乎都只為了讓我發火,讓我生氣,讓我一氣之下轉身走人……」

「要是她真的像她説的那樣,想拉攏我為她辦事,她反倒不應該這樣對我了。她應該竭力的強調和維護我和她母子間的親情,而不該運用情以及倫的忌來試圖惑我……她暗中觀察了我那麼長的時間,難道連這都沒有意識到麼?」

我編輯短信的動作遲緩了下來,最終停頓。並再次陷入了茫……

「母親再搞什麼鬼?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發出的短信,每一條都很自然的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的回應。我坐在觀風亭內無所事事般的差不多一直等到了下午三點,目睹着山雨逐漸減弱直至停止,天際線再一次現出些許的白亮澤。

這期間,我又嘗試着撥打了幾次母親的手機號碼,無一例外,全都是關機的提示。最終,我懷着一肚子的疑竇,離開了觀風亭,朝山下走去……

「母親説的話裏真真假假……但有一件事值得注意,就是她刻意提到了孫聰他們正在尋找九鼎並明顯想要摻合進去的這個事情……」

「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好像在嘀咕她自己會想辦法混進去。嗯……難道是指孫聰他們即將組織出發的那第三批搜救隊?」

來到山腳下的景區入口處,我方才取出了香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支。

「不出意外,她對九鼎的渴望應該不是假的了……」

「我要不要真的介入此事呢?……原本也答應了孫聰,為這個事情替他聯繫能人異士……不管怎麼樣,既然答應了,哪怕是形式也還是需要走一通的,否則就真像我自己説的那樣,純粹成詐騙了!也罷……還是跟西昌那邊聯繫一下了。不過聯繫誰比較合適呢?王烈?趙老頭?……嗯,還是給王烈打算了,趙老頭那傢伙,年紀雖然一大把了,但相比王烈,真的有點不靠譜。」

我隨即叼着香煙,蹲在景區外空無一人的公站台撥通了王烈的電話。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了王烈的聲音。

「嚴平麼?找我什麼事情?」

我這裏也沒廢話,腦子裏稍稍歸納了一下,便把我和周靜宜同孫聰見面,以及孫成章失蹤、孫聰計劃僱傭獵魔師尋找,同時可能涉及尋找九鼎等事件對王烈進行了簡要的説明……

「……情況就是這樣了。你和趙中原那邊,有沒有人想接這趟生意?」講解完畢後,我也就直截了當的把我同他聯繫的最終目的給拋了出來。

王烈聽完,開口向我確認道:「……孫成章尋找九鼎的事情,我前兩年也有所耳聞。你剛才説,他兒子孫聰認為,孫成章這次之所以失蹤,很可能是因為孫成章已經發現了關於九鼎下落的具體線索,因此遭到了諸如妖魔、屍傀之類怪物的襲擊?僱傭我們這些人除了找尋孫成章那個探險隊的下落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為了九鼎?」

「嗯哼……我是這麼認為的。具體的,我也不敢肯定了。」

「……九鼎麼?」王烈在電話中沉了片刻後開口説道:「蔡勇、林墨湘他們都跟我簽了合同的,我這邊事情沒處理完前,他們照着規矩是不會接手其他委託的,趙老頭昨天和唐輝回河北處理私人事務去了,走之前,和路昭惠又簽了新的委託。我估計你聯繫他們也是一樣的。」

「那行,那我就去拒絕孫聰好了。周靜宜之前打得如意算盤,叫我把你們的聯繫方式給孫聰,讓他直接聯繫你們,你們即使拒絕,她也能撈到中介費,現在看來她要失望了。」我淡淡的回應着,因為這在我的意料之中。

「等等,你別急着就去拒絕。」王烈當即在電話中對我的打算進行了制止。

「怎麼了?你哪裏又不出人手接受他的委託,你自己之前不是也跟葉桐説過,很快要去找那個達耶。仁波切的麻煩麼?」我楞了楞。

「我想拜託你,先出面把這事情給應承下來。」王烈説的話讓我很吃了一驚。

「你讓我去接?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你們這個行當裏的人,之前去南京,因為是秦先生的委託,我欠他人情,這才和葉桐跑了一趟……」我皺起了眉頭。

我忽然意識到,冥冥中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不斷的試圖把我推入到孫聰他們即將展開的這次什麼搜救行動中去。而直覺告訴我,一旦摻合進去,恐怕極有可能遭遇到類似鳳凰山坑道以及夏禹城那樣的危險經歷……而我,是真的對這樣的事情覺到厭倦了!

我不怕死,也並不畏懼危險。否則當初也不會想着提出申請去中東地區從事戰地新聞報道的工作,但我是真不想被動的在去遭遇鳳凰山囚籠和夏禹城這樣的事情了。面對各種事情,我更希望將一切可能控制在自己所能掌握或者可以預期的範圍之內,可這幾個月來我的各種經歷,無一不是在我幾乎毫無準備的狀況下被動遭遇的。去鳳凰山坑道收集素材,被李老闆挾持;和周靜宜跑趟川南採風,被程子龍等人攆的世界竄,結果闖進了夏禹城……

這一次孫聰要組織搜救隊,最初是周靜宜介紹的。剛才母親和我見面時明顯在慫恿我參與,王烈現在更是直接了當提出了讓我出面接受對方的僱傭……周靜宜想賺筆錢,我可以理解;母親則似乎是為了她的那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永生計劃」!而此刻王烈提出的這一要求,則令我覺到了某種程度的無奈。

從認識王烈到現在,王烈直接或者間接的救過我兩次,一次是尋找林美美,一次是在夏禹城出手斬殺玄女,我因此欠了他不少的人情。他要求我出面去接受孫聰的委託,我很難拒絕,但我還是決定要他在電話裏説個子醜寅卯出來。畢竟,他也説過,他近期的主要目的是要瓦解「隱世三宗」為首的這個帶有質的犯罪團伙。孫成章父子這邊的事情和他又扯不上任何的關係,我不明白這種情況下,他為什麼會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

「因為我懷疑,孫成章正在尋找的,是真正的九鼎……」王烈在電話做出了這樣的説明。

「真正的九鼎?難不成九鼎還有真假之分?」我被王烈這話得摸不着頭腦了。

「你説對了……上古時代到現在,九鼎曾被多次鑄造。雖然大部分人都認為九鼎所指的應該是夏禹他老人家當時鑄造的以九州命名的九個青銅鼎。但實際上,除了夏禹之外,歷史上還有很多人也曾經以九州之名自行鑄鼎。你知識面是比較廣的,想必應該知道,唐、宋兩代就曾經自行重新鑄造過象徵九州王權的九鼎,以宣示其王朝統治的正統和合法。」

聽到王烈如此説,我不住點了點頭,唐、宋兩代自行鑄鼎的事蹟,文史資料當中有明確的記載,只不過這兩個王朝皇室的這一行為,更多的被後人當成了笑話來看待。當時的人並不認為他們鑄造的九鼎同大禹鑄造的九鼎有任何的可比,但王烈提及此事卻提醒了我一個可能,那就是李唐、趙宋可以自己鑄鼎,那之前的王朝統治者們難道就不會有類似的行為?

「而據我所知,不止唐、宋兩代,周王室和漢王朝也曾鑄造過九鼎……」

「等一下,漢朝鑄鼎不奇怪,周王室也鑄造九鼎?不對吧……周王室的那九個鼎不就是夏禹鑄造後傳下來的麼?」王烈此刻説的,已經同我所瞭解的歷史出現差異了,我隨即開口質疑了起來。

「你説的沒錯,周朝建立之初,得到的確實是夏禹鑄造後傳下來的真正九鼎。但這真正的九鼎卻在周王室東遷的過程中就遺失了。進入東周列國時代後,周王室私下重新鑄造了新的九鼎,並對外宣稱那九個鼎就是九州鼎,目的麼?你該猜的出來,無非就是為了維護周天子的權威和體面而已。你也知道,東遷之後的周王室實力衰弱,已經失去了控制各個諸侯國的能力。要是再傳出丟失九鼎的消息,你覺得他們這個所謂的周天子還當的下去麼?所以周王室封鎖了消息,直到被秦國徹底滅亡之前,都一直堅持他們自己新鑄的九鼎就是禹王九鼎!而為了這個事情,我之前的另一個兩儀還最終的下落不明瞭。」

「另一個兩儀,下落不明……你是指老子李聃?」我隨即反應過來了。

「你説的沒錯,我的這位前輩,做的是周王室的官,負責管理周王室的各種文書、檔案之類的東西,他所在的那個時代,周王室擁有的九鼎就已經不是大禹製造的九鼎了。而他當初西出函谷關的目的之一,就是調查和尋找真正禹王九鼎的下落。」王烈説着,嘆了一口氣。「這裏頭的事情有些複雜,我現在在電話裏也無法給你解釋的很清楚,對了,你今天晚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

「特別的安排?沒有了,只是和周靜宜約好了一塊吃晚飯而已。」

「嗯,那這樣,晚上你找個能視頻聯線的地方,我們視頻裏再詳細面談,而且我也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跟你代了。」

就這樣,和王烈約好了晚上利用網絡視頻會面詳細談後,正好開了新的公車,我隨即登上了公車,返回市區。在上車後,我想了一想,給母親的號碼再次編輯了一條短信。

「……知道你在演戲,但拜託,下次再演的時候,請再真實些!今天的表演在欺騙上很成功,但時效持續的太短了!」

編輯完後,我又想起了遺體這個問題,接着補充了一句:「對我真的很重要,你跟她之間應該也不存在什麼婆媳矛盾之類的。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求,她老人家遺體下落的事情,請你告之了。」

我按下了發送鍵,跟着抬頭,望着車窗外不斷變動着的景物,腦子裏陷入了某種空白。車即將進入市區時,我忽然覺到了手機的震動,以為是母親有回應,我隨即興奮起來,連忙拿起一看,結果卻是周靜宜發來的消息,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之前給她的短信裏,算是把她給得罪死了……就算她今天是在我面前演戲,但看了那些短信,估計都會七竅生煙。會立刻答覆我才奇怪了。算了,還是看看靜宜那邊什麼消息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傍晚前,我到達了周靜宜指定的西餐廳,選好座位,依照她短信的指示提前點好了餐點。等了不到半個小時,周靜宜順利到達,服務生開始上菜。

我注意到她雖然努力裝着一副微笑的模樣,但眉宇之間卻始終着幾分沮喪,忍不住開口關心道:「怎麼了?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事情,被老總訓斥了一整天吧?」

周靜宜知道我看穿她有心事後,也就乾脆放棄了在我面前的偽裝,換上了愁眉苦臉的表情。「那倒不是了……老總雖然不高興,不過上午現場觀摩了部門正常的工作狀況後還是比較意的。我後來看他和另外幾個高管心情不錯,就決定趁機把我之前曾經設想的一個項目計劃又給提出來,可結果呢……再一次被被駁回了!你知道麼?這已經是我第三次遞這份項目計劃了。結果三次都被拒絕了!唉……」

「什麼項目計劃啊?説來聽聽,我幫你參詳參詳,或許是細節上有問題,不夠完善,你自己一直沒注意到呢?」我幫她倒了一杯香檳,遞了過去。一份項目計劃,連續遞了三次都沒被上級採納,若非完全不具可行,就是在細節上存在嚴重漏,實施困難了。周靜宜這麼聰明,可行方面出問題,在我看來可能不大,再次被上級駁回,那基本上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畢竟和周接觸了這麼久,我覺她有時候會比較情緒化,比如在夏禹城,離趙老頭他們的大隊,堅持出來尋找我和路昭惠就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這點。不過這也算是女的通病,超越理,這樣在考慮問題時難免會有疏漏,沒有注意到自己項目計劃中的漏也算正常。而如今我和她已經確定了彼此的關係,不出意外,將來組建家庭是極有可能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倒是非常願意在她正常的工作當中,儘自己能力對她協助,查缺補漏。

周靜宜接過香檳之後卻歪着臉朝我斜了一眼。「怎麼啦?想騙取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麼?告訴你……門都沒有,我很有職業道德的!」

我望着她此刻的妝模作樣,有些哭笑不得。盜取商業機密一般只存在於同業競爭當中,我編輯部和她公司就是兩個不同的行業,這捱得上麼?

「得,得……你有職業道德,我居心叵測行了吧?」

知道她其實是不願意對我透那個項目計劃的內容,我也不在乎,打着哈哈便將話題轉移到了下午我同王烈的通話中來了。而這個話題在我看來,必然是她所關心的。

「下午空給西昌那邊掛電話了……」

周靜宜先是茫的楞了楞,但隨即反應了過來,之前因為工作不順而愁眉苦臉的一張臉接着恢復了神采。

「西昌?……西昌那邊怎麼什麼態度啊?」

「接是可以接,但沒人能立刻趕過來……預料之中的事」

周靜宜聽了到前一句,眼睛亮了起來,而我後一句出口,眼神瞬間就黯淡下去了。跟着左手的叉子朝我兩隻手背就捅了過來……「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呢……我的意思你難道沒明白嗎?你只需要把那邊誰誰誰的電話告訴孫聰就可以了,讓孫聰自己去聯繫。然後我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找他要中介費了,現在你可好,你聯繫,那邊直接説沒人,咱們還怎麼好意思跟孫聰説咱們替他聯繫過了,伸手要錢啊……你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啊……」

雖然是餐叉,可在手背上連捅幾下也還是非常痛的。周靜宜的連番「攻擊」害的我連忙把刀叉一放,把手從桌面上縮了回來,同時急忙解釋着:「別鬧了、別鬧了……沒人能回來接,但這中介費,估計還是能賺到手的!」

聽到我的話,周靜宜停止了對我的「襲擊」。一雙漂亮的杏仁眼瞪的溜圓,漆黑透亮的瞳孔內甚至能看到餐廳內光線的反光。「你説什麼?你不是説沒人能趕回來接委託麼?」

「王烈的意思是,不管具體什麼情況,讓我先出面把這樁委託給接受下來。既然已經決定了接受委託,你覺得中介費你還會拿不到麼?」

周靜宜手中的餐叉在桌面上劃出了幾道極為優美的線路,最終準確無誤的在了自己面前的一塊排上,並抬手將排放入了嘴中,在大肆咀嚼的同時,鼻孔發出了濃重的呼!一邊嚼,一邊含混不清的嘀咕了一句語:「嗦嘎……」那表情和態度立刻就讓我聯想起了某些抗神劇裏虛構的本女特務!

不過當她吃完了嘴裏的排之後,似乎意識到什麼之後連忙又問了起來。「……等等,剛才你好像説那個王烈叫你先出面把委託接下來什麼意思啊?我沒理解錯誤的話,就是讓你去接受那個參與搜索失蹤人員的委託?」

我點了點頭,因為從下午王烈和我的通話來看,他似乎就是這個意思了。周靜宜隨即瞳孔上翻,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思考了一會之後,周靜宜臉一變。衝着我就嚷嚷起來了。「那個叫王烈的啥意思啊?他不出面,倒讓你去接這委託了。這可和咱倆這次商量的不一樣啊,咱們這次不是計劃着只賺中介的麼……」

她的聲音大了些,引來了附近幾桌客人的注意,見我示意她小聲後,方才有些尷尬的低了音量,皺這眉繼續問道:「嚴平,你在搞什麼啊?你都説了,孫聰他們這次的這個委託,沒準會非常危險。所以我才考慮着把具體委託扔給你那些朋友們去做,咱們不貪心,只賺中介費的。你要出面把那委託給接受下來了的話,那質就不一樣了。那就是你直接接受孫聰的委託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唉,這不我過去欠王烈的人情欠的有些多了麼?而且下午他和我在電話裏也還沒説定這事情我和他之間具體該怎麼分工協調。他約我晚上找地方視頻聯線,具體的原因和其他需要溝通協商的,視頻見面後再談了。」我連忙解釋道。

周靜宜聽完,表情方才稍稍舒展了一些,並同我一塊開始專心用餐。

離開餐廳後,我和周靜宜坐上了前往她住所的出租車。我個人有一台筆記本電腦,但圖方便,基本上都是放在編輯部那邊使用。而同王烈和韓哲視頻,説不準會涉及到一些關於他們那個行當裏不方便外傳的信息,這樣一來,去編輯部或者隨便找個網吧之類的就顯得不合適了。周靜宜因此建議我去她那裏使用她的電腦和王烈以及韓哲聯繫。想着周早已經是所謂的「知情者」後,我採納了她的建議。

在名為「水岸威尼斯」的小區門口下車後,我不自覺的望了望小區比鄰的市公安局大門一眼,方才進入了小區。

跟着周靜宜沿着小區內的道路一路前行,最終到達了小區邊緣的一棟單元樓前,看了一眼這棟單元樓和旁邊頂端帶有鐵絲網的高大圍牆後,我確認了這棟單元樓和旁邊的市公安局竟然只有一牆之隔的事實。

「這旁邊就是公安局了吧?當初選房子怎麼選了這棟?」在單元電梯口等待時,我開口詢問道。

「一是便宜了,二是安全啊!」周靜宜注視着電梯樓層的變化,解釋着自己選擇住所的理由和原因。

等電梯到達,我和她一塊進入電梯後她又進行了更詳細的解釋。「我買這邊房子的時候有些晚了,小區中央的那些好單元早都已經被人定完了,就剩小區邊上的這幾棟單元樓了。那邊邊上幾棟,圍牆外面靠大街,天知道會不會有小偷啥的從外面翻牆進來了。而這邊靠的是公安局。我想了一下,自己一個單身女住,靠公安局這邊肯定要安全一些,所以最後還是選了這邊。」

電梯最終停在了四樓,我隨着周靜宜步出電梯口時注意到電梯旁過道懸窗的正對面就是市公安局的辦公樓,不僅如此,透過懸窗,我甚至一眼就看到了之前我被當做嫌疑人曾經被拘押的那間二樓監室,那座監室我印象非常深刻,在監室馬桶的上方有一扇用於通風的窄小百葉窗,現在,那造型明顯有異於旁邊其他窗户的百葉窗就位於過道懸窗斜下方直線距離只有十來米的地方……

我注意到這點後,心裏不住咯噔了一下。

周靜宜當然沒有注意到我此刻的這些情況,而是大大方方的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電梯正對面的房門,進入後按開了房間內的照明。

「進來吧……這可是你第一次到我這裏來呢。在温泉賓館住了兩天,家裏糟糟的,也都沒打掃,你看了可不準笑話我。自己找地方坐,我先去泡茶了……」

我諾諾的走進了房間,隨手關上了房門。在客廳內的沙發上坐下,藉着周靜宜進入廚房準備茶水的機會觀察起了周靜宜的住所。雖然周靜宜自稱家裏「糟糟」的,但實際上卻幾乎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傢俱、擺設等等也都井井有條。同大多數女調不同,周靜宜的房間裏以天藍為主,給人一種明快、簡約的覺。

當我的視線移到客廳飄窗所在的位置後,飄窗旁擺放的鋼琴赫然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情不自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鋼琴面前,琴譜架上擺着一份樂譜,我低頭一看,曲譜名稱正是肖邦的《即興幻想曲》!

從鋼琴旁的客廳飄窗朝斜下方望去,我再一次看到了那間我曾經呆過的監室……

「怎麼了?對我的鋼琴興趣?」周靜宜此刻從廚房返回到了客廳當中,把茶盤放在茶几上,倒了一杯茶水,走到我身邊,將茶杯遞給我後。側過身子,直接坐到了鋼琴面前,揭開了琴蓋,隨意的彈奏了幾下琴鍵,就在她正打算為我正式演奏一曲的時候,王烈的電話打了過來。

「嚴平麼?視頻的電腦找到沒?」

我望了一眼周靜宜,周靜宜立刻起身帶着我來到了客廳比鄰的書房內,開啓了書桌上擺放的個人電腦……

幾分鐘後,視頻軟件上出現了王烈的形象。此刻的他鬍子拉碴,一臉倦容,看上去極為疲憊,我和周靜宜對他的這副尊榮都覺到了意外。

「這才一個多星期沒見,你怎麼這樣了?出什麼事情了,你看上去至少一天一夜沒睡覺了吧?」我對着話筒開口詢問了起來。

「你猜對了,不過不是一天一夜,而是兩天一夜沒閤眼了。周小姐也在麼?」王烈一邊答覆着,注意到了我身邊的周靜宜後,隨即接着説道:「……可能難以啓齒,不過我現在有些事情需要同嚴平私下,能否請你迴避一下了?」

周靜宜楞了一下,出了不愉快的表情。但卻也沒多説話,起身走到了書房門邊對我説道:「談完了出來找我。」跟着離開並主動替我關閉了書房的房門。

確認房間內只剩下我後,我對王烈抱怨道:「有必要這樣麼?你們的存在還有你們那個行當裏的事情,靜宜又不是不知道……犯得着對她保密嗎?」

「倒不是信不過她,而是眼下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了。」王烈一邊説着,一邊似乎是移動起了那邊的攝像鏡頭。我的屏幕上隨即出現了一連串的延遲殘影。當畫面結束運動最終靜止下來之後,屏幕中一個奇怪的東西映入了我的眼簾。

那東西大概有兩人左右的大小,半透明的形制似乎是某種結晶,圓咕隆咚,整體散發出出了淡淡的藍光暈,像極了一個藍的水晶蠶繭。

「這、這什麼玩意兒啊?」我知道王烈應該就站在攝像頭旁邊,隨即開口問道。

「什麼玩意兒我也不知道,我只想説,你和路昭惠她們進鳳凰山囚籠,真是從裏面帶出來了個不得了的傢伙啊!」王烈的語氣當中是無奈。

「你什麼意思啊?」我聽清了王烈的話後,瞪大了眼睛,又一次仔細了觀察了那個藍蠶繭般的物體之後,方才透過它那半透明的藍外殼,隱隱約約的注意到其中心似乎存在着一個人形的影子!

王烈接着在攝像頭前進行了解釋。「你跟周靜宜回去後,夏姜原本一直都在睡覺。大概是昨天早上,這丫頭忽然翻了幾次身,好像還嘀咕了幾句夢話什麼的,守着她的老韓還以為她要睡醒了,卻沒想到,人沒醒來,她身上原本不停在散發的玄氣息反倒忽然發生了變化,玄氣散發出來後在空中凝結成了這種藍結晶,並一層層的把她整個身體都包裹了起來。形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望着屏幕上這塊晶瑩剔透藍水晶般的繭狀物體,以及王烈的相關解釋,我一時之間目瞪口呆,喃喃的反應道:「你、你是説,這塊大水晶是夏姜變的?她本人現在就被包裹在水晶裏面?」

王烈在屏幕那邊點了點頭,接着自己給自己點上了一香煙,開口嘀咕着:「氣化繭、破繭成蝶……夏姜噬了十二墮天的離魂,現在看這樣子是要羽化成仙的節奏了!」

「羽化成仙?」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王烈。王烈狠狠的了一口香煙道:「當然,這是老韓的推測了!而且我也希望他的這一推測是正確的,否則的話,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鋼琴演奏的旋律在夜空中回……被王烈要求迴避之後,周靜宜一個人在客廳無聊,所以彈起了鋼琴。但是她此刻彈奏的曲目並非是擺放在鋼琴譜架上的《即興幻想曲》,而是貝多芬《悲愴》中的第三章節,這一章節節奏明快,具備了一定的演奏難度。但對於周靜宜而言,卻似乎毫不費力……

我推開書房大門進入客廳後,琴聲嘎然而止。

「怎麼樣?孫聰那邊的委託,你和他具體怎麼協調的?」周靜宜從鋼琴前起身,先一步坐到了沙發上,並替我倒好了茶水。

「……只能我先出面接受孫聰的委託了!沒辦法,誰讓我欠他人情呢!」我在周靜宜身邊坐下,一邊喝茶,同時告之了之前我和王烈在書房內最終的討論結果。

周靜宜嘟起了嘴巴,小聲嘀咕起來。「……鬧了半天,還是要讓你去接那個委託啊?怪我了,我原本就只想賺點中介費的,沒想到現在把你給繞進去了!」

我搖了搖頭道:「怪不得你了……就算你沒把我介紹給孫聰。估計王烈那邊過兩天也會知道這個事情並讓我主動去接觸孫聰的。」

「那現在怎麼辦?難不成你真的要參加那個孫聰組織的什麼搜救隊?」周靜宜皺着眉頭問道。

「看來是需要加入了。」我在給予了周靜宜明確的答覆之後,側過臉,把嘴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説道:「剛才在書房就聽見你在外面彈琴,光顧着和王烈説話,都沒機會好好靜下心欣賞欣賞。現在不知道能不能專門為我彈幾首曲子來聽聽呢?」

周靜宜嫣然一笑,起身再次坐回了鋼琴面前。「想聽什麼曲子?説吧。」

「即興幻想曲……」

周靜宜如玉葱般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琴鍵當中來回穿梭,悠揚的樂曲旋律在我耳畔迴響。我閉上了雙眼,靜靜的躺靠在沙發的靠墊上,平復着之前一度動的心情……

「我明天就買機票過來……」知道夏姜異常後的我立刻便做出了這個決定。但王烈的話卻直接在我發熱的腦袋上澆了一瓢冷水!

「你過來能幹什麼?你有辦法能抑制夏姜的變化?還是説,假設她意外妖化之後,你能像我一樣靜下心來加以對應?」

在我意識到我兩者都無法辦到之後,王烈對我説明了他的決定。

「夏姜這邊有我和老韓盯着,你就不要擔心什麼了,當初把這丫頭留下來,是你和我最終決定的,所以夏姜這邊,無論出了什麼情況,我都會負責到底的!但我和老韓還有其他人也因此都不能輕易離開了。如此一來,對付那個達耶。仁波切的事情就只能延後。不過那個女人名聲很大,我過去都沒意識到她居然也是三宗裏面的人物,現在既然知道了,反倒不着急這一時半會了!除非她像那幾個亡在外的傢伙一樣,跑出國去,否則落我手上是遲早的。反倒是孫聰那邊,我是真需要拜託你替我跑上一趟了。」

「是要我代替你尋找九鼎麼?」

「不是尋找,而是監視!」王烈在視頻中表情鄭重的解釋道:「老實説,九鼎找不找的到其實不重要!那東西下落不明已經兩、三千年了。不過真正的九鼎確實擁有某些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我更擔心的是它們會落到別有用心者的手上成為害人的工具。讓你接受委託,加入那個搜救隊其實是希望你能夠代替我監控那些人的行動。一旦你覺得他們動機不純或者另有圖謀的話,你就還需要出面進行制止和阻攔了。」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我就如你所願,出面接受孫聰他們的委託好了。不過我也不妨直説,答應你是因為之前欠了你太多人情的原因,事實上,你們這個行當裏的事情我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此刻,我坐在沙發上,聆聽着周靜宜的演奏,同時回憶起了唐輝唐先生當初在鳳凰山囚籠下面曾經對我講過的一些話。「……王烈他們有時候管的太寬了。有些事情,不管和他們有沒有關係,只要他們看不過眼,便會橫地裏上一腳。」

現在這種情況,也驗證了唐先生當初對王烈看法!孫家找九鼎,王烈僅僅是懷疑對方動機不純,就堅持要我隨行監視,我因為人情的關係,即便不願卻也只有再一次被動捲入了其中。想到這裏,我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腦子裏冒出了一句俗語:「樹靜而風不止!」

我唉聲嘆氣的舉動,很自然的映入了周靜宜的眼中,她再一次停止了彈奏,起身坐到了我的身邊……

「怎麼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要這事情真的非常麻煩的話,大不了我去跟孫聰説,沒聯繫到他要找的那種人就行了,我兩個置身事外好了。什麼中介費我不要了……」她注意到了我此刻內心的煩躁,想打退堂鼓了。臉上顯出了某種自責般的表情。

「要,為什麼不要!不止中介費,委託費到時候也要跟他好好計較一下!畢竟,我們兩個將來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努力的將腦海裏的各種想法和念頭都掃了出去,而將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眼前的美人身上……

下午和母親見面,母親的種種舉動雖然令我厭惡和反。但生理上所造成的刺確是實實在在的!此刻伊人在前,又想到了母親在雨中對我的所作所為,我瞬間產生了強烈的需求和望,將周靜宜按倒在沙發上撫摸親吻了起來。

「……討厭了,卧室在那邊。」周靜宜一邊和我彼此撫摸着,一邊示意卧室的所在。

可我卻就想在這裏直接把她給辦了,隨即回應到:「就在這裏……這裏做讓我想起之前在車上……」

周靜宜也想起了之前和我在越野車後座上那次車震,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完後,把我朝邊上一推,起身跑到了照明開關那裏,乾脆利落的關閉了房間裏的全部燈光,然後一溜小跑衝回到沙發旁,撲到了我的身上。

「關燈,別讓外面的人看到……這麼主動?看來今天是沒出去偷吃了……嘻嘻,老孃我收公糧無所謂場合地點。要喜在客廳,我就陪你在客廳……」

話沒説完,我抬頭堵上了她的嘴……

在黑暗的房間中,我和周靜宜去了彼此的衣物,直至一絲不掛。來回的撫摸和親吻讓我淡忘了之前一切的煩惱。

在完成了撫和前戲過程後,我掰開了周靜宜的雙腿,彎着將自家兄弟送入了女人温暖而緊湊的密當中,伴隨着前後的運動,我和周靜宜也在不知不覺調整着各自的身體姿勢和體位,目的當然是為了讓彼此更加的舒適……

周靜宜的雙腿被我擔上了肩膀……運動中,我忽然注意到飄窗哪邊的玻璃鏡面上居然能看到一絲我和周靜宜做模糊的影像反。這更進一步刺了我此刻的

又看了兩眼之後,潛藏在我腦海中父親和那個不知名女子在老宅木椅上的畫面卻突然冒了出來,並同我視網膜看到的我和周靜宜正在進行的畫面在我的大腦思維當中彼此混淆、重疊到了一塊……以至於我一時間都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亦或者虛幻當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伴隨着刺耳的剎車聲響,火車車皮最終停靠在了貨場站台旁。

「咣郎、咣郎」接連兩聲金屬碰撞,俞明純拔下了悶罐車皮上的銷,跟着用力的將鐵門「嘎吱、嘎吱」的推了開來。

巨大的聲響將蜷縮在車廂角落邊的我驚醒了過來。俞明純注意到我睜開眼睛後,朝我笑着招呼道:「到地方了,估計很快就會有人過來和我們聯絡,你守着車皮,我去辦手續,順道找廁所,快憋不住了……」

見我隨意的朝他擺了擺手後,俞明純隨即跳下了火車車皮,一手攥着貨運單據,一手捂着肚子衝了出去。而我,則在他跳車後起身走到了車門旁邊,隨意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座看上去極為蕭條的鐵路貨場,給自己點上了一香煙……

從西寧發出的這趟貨車,因為碰上鐵路檢修,以及調度、讓車等等原因,最終花了超過兩天的時間才最終抵達了目的地格爾木。這比原定的時間晚了差不多整整一天。車站那裏調度牽引車頭又等了三、四個小時,此刻到達卸貨場站已經是黃昏十分了。

望着遠處天邊地平線上的最後一絲殘紅,我把堆積在口腔內的煙氣順着鼻孔裏出去後,低頭檢查起了揹包內攜帶的物品。

最終視線落到了一本薄薄的筆記本上。這本筆記是臨出發前,葉桐依照韓哲的吩咐給我送來的,看到這本筆記,我才知道,韓哲居然也曾經花時間和力調查過「真九鼎」或者説「禹王九鼎」的具體下落,而這本筆記,就是他過去通過查閲各種文獻資料後,通過分析考證形成的最終推斷和研究成果。

而從上火車到剛才我睡着前,我一直都在閲讀他的這本研究筆記。筆記中他的一些推論和看法徹底改變了我之前對「九鼎」這東西的理解和認識。

「請問……這車皮是百惠集團公司託運的貨物麼?」

就在我打算藉着等待的時間把筆記本掏出來再多翻幾頁的時候,耳邊響起了詢問的聲響,抬頭一看,見到一名身着西裝的青年男子大聲開口詢問着,一路小跑的來到了車廂門前的站台上。

我點了點頭回應道:「沒錯了,請問你是?」

青年男子見我確定,往前一步主動伸出了手道:「我是馬國富,百惠集團青海分公司的。您是嚴先生還是俞先生?」

我同他握手後回答道:「我是嚴平。」

「哦,是嚴先生,那俞先生呢?」馬國富在確認了我的身份後,隨即問起了俞明純。

「他去上廁所了,順道辦提貨手續。」

「這樣啊,那我去辦公室哪裏和俞先生見面了。車廂這裏,還請嚴先生你繼續看守一下,我馬上出去讓他們把車開進來準備裝貨。」

這個叫馬國富的百惠集團工作人員頗為幹練,在同我談完畢後,便又立刻轉身跑了回去。十多分鐘後,我便看到他和俞明純兩人一道引導着一輛小型越野車和兩輛中型運輸卡車開上了貨運站台,跟隨他倆和司機一同到達的還有十多名裝卸工人。

車輛穩後,除了裝卸工人,我同俞、馬兩人以及三位司機也都一起動手,花了半個小時,將運送的貨物都順利搬上了兩輛卡車,隨即驅車離開了這座不知名的鐵路貨場站。

「……生命探測儀三台,金屬探測器四台,便攜式急救設備兩套,輕型山地履帶車四輛,無人遙控偵查機四台……」馬國富和俞明純兩人在越野車上出於謹慎,又一次核對起了貨品實數和貨單數據。再次核對無誤後,馬國富方才説明了接下來將要帶我和俞明純前往的地點。「我們現在去城裏同最後一批到達的搜救隊成員匯合,順便在哪裏把晚飯吃了。」

俞明純點頭詢問道:「吃完飯呢?是不是在城裏住一個晚上?」

馬國富搖了搖頭。「我們這批原本計劃是要在格爾木這邊休整一天的,但現在因為火車晚點,恐怕是不能再拖了。吃完飯最多休息一兩個小時,就要連夜出發。往西南,經納赤台,過崑崙山口。先期抵達的人員應該已經在楚瑪爾河北岸的預定區域紮營了,他們在哪裏已經等了三天了。」

「你們孫總呢?」我靠在後座上開口詢問道。

「你問的是孫聰先生還是孫明先生?」馬國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側着身子朝我望來。

「嗯,他們不在一塊麼?」我雙手抱臂,平靜的説道。

「孫明先生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在楚瑪爾河那邊的營地了。孫聰先生的話,據我瞭解,因為和他同行的那幾位女士以及攝製組提出的要求,前天抵達後,並沒有直接前往營地了,而是帶了那幾位女士和攝製組沿着南下的道路一路拍攝遊覽。現在有沒有抵達楚瑪爾河營地,我也不是太清楚了。」馬國富解釋着。

我聽完後,皺了皺眉頭。

馬國富注意到了我的表情,一邊主動為包括司機師傅在內的車上諸人分發香煙,一邊替自己的老闆辯解着:「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陳小姐畢竟是孫總的未婚。孫總怎麼也需要考慮一下她的建議和需求了。這次搜救行動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們兩人將來總是要結婚組建家庭的。而且陳小姐也不單單是為她自己的事業考慮,如果這次搜救行動能夠取得一定程度的進展,她的拍攝計劃也能在某種程度上會對百惠集團產生積極的影響了。」

我抿了抿嘴對於馬國富的這一説法不置可否,側身把嘴上的香煙湊到了俞明純打燃的火機上點燃,跟着整個身子靠在後座上不再説話了。

在市內一間餐廳裏用餐並略微休息了一陣後,在頭車的引領下,由十多輛各種型號車輛組成的車隊在夜中沿着朝南向西藏方向延伸的公路開始了行進。

此時已經入冬,入藏的公路兩旁反月光的小片積雪隨處可見,部分路面上也已經形成了冰凌,因此車隊行進的極為緩慢,從格爾木到納赤台不足百公里的路程我們這隻車隊就行駛了接近三個小時。而經過納赤台後,車隊的速度愈發緩慢起來,不過還是順利的通過了崑崙山口……

通過崑崙山口後不久,車隊駛離了公路,開始向正西偏北的方向前進。坐在副駕駛上的馬國富取出了車載對講設備,不斷詢問各車的狀況同時與領頭的越野車保持着密切的聯繫。晴朗的夜空下,遠方漆黑高聳的山脈影像隨着車隊的移動而逐漸高大清晰了起來。

這時一隻坐在我身邊的俞明純起身拍了拍副駕駛座位上的馬國富道:「馬哥,能不能停停車,我想找地方方便方便……」

馬國富聽到後,立刻和領頭車輛取得了聯繫,兩邊協商了幾句之後,整個車隊隨即在高原戈壁灘上停止了前進。

「停車休息半小時……建議都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四處走走,但別離開車隊太遠!要上廁所的,男的全部車隊左邊,女的右邊!」

馬國富算是現在這隻車隊的實際負責人,下車後,扯着嗓子宣佈了車隊在此臨時休整的決定。

俞明純停車後,立刻拿着一卷衞生紙遠遠的跑到了車隊左側數十米遠的位置解決個人問題去了,馬國富見我也從車上下來活動四肢後,走到了我的身邊,接過我分發給他的香煙,注視着下車四處活動的車隊人員,同我隨意攀談了起來。

「……嚴先生是第一次來青海?」

「第二次了……我八年前去過可可西里!不過走的不是現在這條路線,而是從阿爾格山基什拉克那邊南下的……」此刻的我有些漫不經心,隨意打了個響指,用手指上的紅蓮火焰替馬國富點燃了嘴上的香煙。

馬國富驚異的注視着我手指上跳動燃燒着的紅蓮火焰,直到我點燃自己的香煙並揮滅火焰為止。

「……去過可可西里?那嚴先生也算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的了……私下裏孫明先生告訴我,您就是我們百惠集團這次專門請來應付那些麻煩的高人了。到時候,還請您多多費心了。」馬國富想必是從我手指發出紅蓮火焰這點上確認了我的能力,對我語氣和態度在不知不覺當中帶上了敬語。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你就放心了……不過,我好像聽説除了我之外,你們集團還找了其他人來應付那些麻煩啊?」我靠着車門,仰頭望着空中皎潔的明月以及漫天星斗,悠悠然吐了一口煙圈。

在從西寧坐火車前往格爾木前,我一度以為我是孫氏兄弟找到的唯一的「能人異士」!不過和俞明純那傢伙一塊呆了兩天之後,我才從那傢伙口中得知。除了我之外,百惠集團還找到了至少六個能夠「降妖伏魔」的「高手」參與此次「救援行動」,這令我頗意外,此刻在馬國富面前提及此事,無非是打算從他這裏得到進一步的確認。

「嗯,好像是的,那幾位不出意外,現在應該已經都在營地那邊集中了。」馬國富對我的問題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我搖了搖頭道:「可你們兩位孫總,卻沒告訴我這些……」

馬國富解釋道:「孫總他們應該不是故意對您隱瞞這個情況的!據我瞭解,除了您之外,這次參與我們救援行動的那另外幾位高手,幾乎都是隊伍出發集中前的頭一兩天才最終接受我們集團僱請的。而孫明先生當時急匆匆的提前趕到西寧也是為了同那那幾位協商簽約。您因為主動要求同救援設備同行,所以孫明先生才沒機會專門把這個事情對您告知了。」

聽完了馬國富的解釋,我點了點頭。

為了確認孫氏兄弟這次救援行動的「真實目的」,我在同這兩兄弟簽訂了僱傭協議之後便主動提出了參與運送行動相關設備的工作和任務。而我之所以和俞明純乘坐悶罐火車車皮最後抵達格爾木的原因也在於此。而這期間,從我和俞明純在南京接手設備物資的運送工作之後到現在的幾天時間內,我都再沒有同孫明以及孫聰兩兄弟有過任何的照面。馬國富的這一解釋也算説的過去。

和我同姓的俞明純是百惠集團公司的內部人員,即使是在和我一塊處理設備託運,押運任務的過程中依舊保持了和他們集團公司人員的聯繫和並從其他渠道瞭解到相關情況也屬正常,而我最後也是從他的口中瞭解到了有其他「能人異士」加入的這一消息。

從我本人親自經手並運送的這些設備和貨物來看,孫氏兄弟尋找失蹤考察隊的目的基本還是真實可信的,在確認了這點之後,我也就對其他事情多少看淡了一些。

就在我和馬國富正要繼續聊點其他什麼話題的時候,車隊後方先是穿來了幾聲女的尖叫聲,接着又傳來了鼓譟聲。我和馬國富不約而同的將視線一道轉移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當確認聲響來自車隊右側之後,我和馬國富隨即趕了過去……

繞到右側之後,便看見一名車隊成員正在往前跑,見到我和馬國富後,立即了上來。並迅速解釋了他們發出鼓譟聲響的原因。「劉和朱鈺在那邊看見了一具死人骨頭!」

「什麼?」馬國富聽到了楞了一愣,在和我對視了一眼後,立刻在這名隊員引導下和我一塊朝現場跑了過去。當我們到達距離車隊停車區域足有二、三十米的事發地點時,現場周邊已經聚集了十幾二十多個車隊成員了。

撥開圍觀的眾人,一座垮塌並廢棄了的瑪尼堆出現在了我和馬國富的眼前。而在自然光線以及幾名人員手中照明光線的映照下,瑪尼堆下方碎石隙中,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顯了出來……

「我和朱鈺看到這堆石頭可以遮擋一下,所以就打算在這方便的,結果一繞到這背後,就看見了這個東西!」名叫劉的集團女成員見到馬國富後,説明了她和另一個女人跑到這裏的原因。作為女,總是比較羞澀的,即使是在這樣的荒野當中,對於個人隱私也非常注意了!為了防止走光,兩人跑到了相對偏遠的這一位置解決生理問題。但卻沒想到在這個她們看來最為合適的地點卻看到了這樣可怕的東西。

馬國富看了一眼暴在外的骷髏頭後跟着把視線又轉移到了瑪尼堆,伸手指着瑪尼堆對眾人説道:「着玩意兒是瑪尼堆……在藏區,這可是極為神聖的東西!你們居然跑這裏來大小便……」

「……好了,這瑪尼堆是已經廢棄了的。這裏也沒有藏民居住,用不着尊重什麼風俗習慣!」我止住了馬國富的話頭,蹲下了身子觀察起了眼前的座瑪尼堆。

「……沒有六字箴言的石刻,只有刻繪了坦多羅符文的石刻,和之前在夏禹城山谷外圍區域我見到的那座不同!這不是普通的瑪尼堆,應該是魔堆!」在仔細觀察了整座瑪尼堆的狀況之後,我在腦海當中得出了這個結論。

馬國富並未因為我打斷了他的話語而對我有任何不,相反,只是緊張的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他很清楚我是什麼人,來到這裏的原因又是什麼,因此,當面對這些可能意味着怪力神有關事件或者物品的時候,他會毫無條件的支持並服從我的全部決定。

我眯着眼瞅了瞅那顆骷髏頭,瞳孔之中散發出了金的光芒……

最後我站直了身子,對聚集在周圍的人羣招呼起來。「好了,就一具死人骨頭而已。沒啥可看的……大家都散了吧,要方便,找其他地方解決就是了。都走了,都走了。」

説完,我帶頭轉身返回了車隊所在。馬國富緊緊的跟在了我的身後,而其他人員見狀最後也都各自散去了。

見到身邊無人跟隨,馬國富湊到我的身邊不安的詢問道:「嚴先生,不管那玩意兒真的沒事麼?」

「那不是瑪尼堆!你對藏區應該是比較悉的,正常的瑪尼堆你應該見過,基本上都必然會有佛教標記、坐像或者六字箴言之類的石刻!這玩意兒那些東西都沒有,所以它不是了。至於它究竟是什麼,因為已經廢棄,喪失了功能的原因,所以也並不重要了。讓它在哪裏就可以了……」我淡淡的對馬國富進行了答覆。

「你確定了就好……」馬國富點了點頭。

再次回到乘坐的越野車旁,馬國富也沒了同我繼續聊天的興致,只是不斷注意着時間的逝,並在確認車隊全體人員都返回各自乘坐車輛周圍,三十分鐘已到之後,下達了上車繼續前進的指令。

坐回車上的我表面上若無其事的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但腦子裏卻是波濤翻滾。

「……埋屍谷,具體地點未知,但已知的情況是其周圍數百公里之內分佈着大小近百座魔堆。魔堆相應神堆而言,兩者之間的區別在於是否存在神聖石刻!神堆受神佛眷顧,必有佛祖真言、符號、坐像等石刻。而魔堆則無。且累積魔堆,必以亡者屍骨奠基!魔堆真正的用途尚不完全明朗,但有凝聚、鬼、魔氣效能,在某些方面類似京觀,奠基之屍骨能夠獲得、鬼等氣滋養長期留存而不腐……」

這是韓哲那本筆記中關於魔堆的相關記錄。正是通過筆記上的這一記錄在比對了剛才那座瑪尼堆的具體情況之後,我方才確定了其魔堆的實際質。不過魔堆雖然被稱為「魔堆」,但在實際使用方面其實和神堆的效果是一致的,只是原理不同而已。

神堆往往建立在人們正常居住、生活的區域當中,憑藉神聖的力量驅趕惡,保護居民。而魔堆則相反,一般建立在荒無人煙的場所,常用以引、錮亡靈和惡鬼之類的東西。所以説,雖然它的名字叫做魔堆,但實際上並不意味着它就是什麼惡的東西。

「……居然在這裏就見到了一座廢棄的魔堆,那説明孫成章的那隻探險隊沒準已經找到了埋屍谷的具體地點了。」

想到這裏,我的眉頭擰了起來。

幾天前,當我和俞明純順利接收到那些搜救設備和物資的時候,我一度確認了孫家兄弟此行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搜救失蹤的考察隊,心理也因此產生了幾分鬆懈。但現在這座意外出現的魔堆卻又讓我的心情緊張了起來。

因為魔堆的出現,意味這孫成章那隻考察隊只怕已經陷入了埋屍谷所在的範圍之中,就算孫家兄弟組織這第三批救援隊單純的只是為了尋找考察隊的下落也極有可能步其後塵而誤入埋屍谷……而在韓哲的筆記當中,這傳説的埋屍谷地,是極為危險和可怕的場所和所在。我因此開始後悔之前對周靜宜的妥協了。

「不行,現在看來,這次搜救行動之後遇到的種種麻煩極有可能超出我之前預計的狀況。在營地見到她之後,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她跟隨百惠集團的後勤支援人員撤離了……」

……六天前,我得到了孫明的正式通知,和百惠集團的俞明純一道前往南京接收為了此次搜救行動而特地從國外購置的相關搜救設備同時運送這些設備前往西寧。結果夜裏我發現周靜宜在替我收拾這次外出所需的衣物和常用品之餘,自己也在打點行裝。

「怎麼了?我出去賺錢,你就打算一個人外出旅遊麼?我可是會疑神疑鬼的哦!」我躺在上回味着剛剛和她之前情的同時跟她開起了玩笑。

「疑你個頭了……孫聰他們的這次搜救行動我也要參加了!」周靜宜把收揀好的揹包往邊上一扔,跳到上摟着我親了個嘴。

親完之後,我莫名其妙的望着她道。「什麼?你也去?你開什麼玩笑啊!孫聰他們僱傭的可是我,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去做什麼啊?」

周靜宜拿起邊的手機,咔嚓一聲直接給我拍了一張照片後得意洋洋的回答道:「拍照、攝影,蒐集下期雜誌欄目的素材!集團公司那邊,我把工作都安排好了……」

「等等……你説什麼?」我當即從上坐了起來!「蒐集下期欄目素材?你沒搞錯吧?孫聰他們這次可是去找人的。又不是遊山玩水,你去搜集欄目素材?這不是添麼?他會允許你跟着去才怪了!」

「嘿嘿,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他還真允許了……而且不止我這裏,他未婚陳小薇也會帶領一個節目攝製組全程跟隨拍攝記錄這次搜救行動的全過程。而且實際上同意我隨隊一道蒐集素材不是孫聰,而是陳小薇了!」

「你説什麼?居然有這樣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聽到周靜宜的話,我目瞪口呆。

周靜宜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側着身子坐到了我的身邊,進一步向我説明了起來。「陳小薇覺得和孫聰訂婚之後不方便繼續拋頭面從事節目主持人的工作了,決定轉行節目策劃和製作方面。所以這一次她打算全程記錄拍攝孫聰他們此次搜救行動的全過程並製作一期叫做」絕地搜救「的專題節目!一方面表示她對孫聰此次行動的重視和關心,另一方面也藉此機會直接轉型。我昨天去電視台聯繫我們集團公司的電視廣告業務,湊巧碰上她,才知道了這麼個情況。她跟我講了之後,我就想到了咱倆負責的那個專題欄目的下期內容不是還沒有着落麼?這下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我也加入她的那個專題節目攝製組,並拍攝記錄搜救行動過程。我們那個欄目的主題是户外運動和探險,野外搜救行動的內容應該也沒問題!此外,她的節目是電視媒體,你們雜誌是紙質媒體,兩者並不衝突!所以我跟她説了之後,她就答應了!嘻嘻。」

「她答應了?我不答應!」我衝着周靜宜吼了起來。「我跟你説,這次搜救行動恐怕遠沒孫聰他們講的那麼簡單。要不然他們會到處尋找能夠驅鬼除魔的能人異士?靜宜,鳳凰山坑道還有夏禹城你也都經歷過了。那多危險啊?要不是咱倆命大,運氣好,能不能活着回來都難説。這次我參加搜救行動,是王烈那傢伙拜託我,我才去的。而且我推測,這次孫聰他們的什麼搜救行動的危險不會比鳳凰山還有夏禹城小。我怎麼可能讓你和我一塊又去經歷這種風險?不行,絕對不行!」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看到我臉紅脖子的樣子,周靜宜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一邊親吻,一邊朝我撒嬌。

「寶貝兒,別那麼大聲嚷嚷好不?我知道你擔心我,所以不准我去……可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咱倆的將來打算麼?你們雜誌的那個專欄現在可是咱倆在負責,我還指望着把它好以證明我的個人能力呢!至於這次搜救行動究竟有多大的危險,我覺得你恐怕擔心過頭了!」

「你想過沒有,孫聰既然同意陳小薇和她的那個節目攝製組前往拍攝搜救過程,想必在安全方面也是經過了充分考慮的。要真像你説的那麼危險的話,你覺得孫聰會讓自己的未婚帶着電視台的那些人一塊去麼?這不是把他自己老婆還有電視台的那些工作人員往火坑裏送麼?」

「這……」面對周靜宜的這種説法,我一下愣住了。

看到我啞口無言的樣子,周靜宜嘻嘻的笑了起來。「你放心了,我向你保證,我去了之後,肯定不會像夏禹城那次再單獨行動了,我會一直跟着陳小薇她們的那個節目攝製組一塊行動。跟着攝製組的安全係數肯定是最大的!不會讓你擔心的好麼?寶貝兒,答應我,就讓我一塊去了……而且你以為我去就只為了工作麼?你這麼好,我擔心我要不在你旁邊盯着,你沒準又會跟別的什麼女人勾搭到一塊去了……」説着説着,她在我的部狠狠的扭了一把……

就這樣,我在她軟硬兼施之下只得妥協,同意了她參與孫聰這趟救援行動的要求。而現在當我預到行動的危險在上升之後,我便打定主意見面之後無論如何要讓她立即退出了。

魔堆的出現影響了車隊整體的氣氛,原本時不時還在對講機內開些玩笑説些私人話題的各車聯絡人員此刻也都沒有了聊天的興致,整體氛圍抑而沉悶。我也在這種狀況下隨着車輛的晃動糊糊的陷入了假寐當中。

也不知道又行駛了多長時間,我被馬國富輕輕推醒了過來,當我睜眼的時候,覺四周的光線已然發白,順着馬國富手指的方向,我終於看到了作為這次搜救行動而由百惠集團所建立的搜救大本營!

遠處,在一片內凹的山脊正中,臨接着一片天藍的湖泊。幾座天藍雙層木質板房和數十頂雪白的帳篷整齊排列着,板房和帳篷周邊稀稀落落設置了高矮長度不一的原木柵欄。在營地鄰接湖泊的部分,先期抵達的工作人員甚至搭建了一座延伸至湖內數米的木質小碼頭。

在山脊兩側高大林木以及藍天白雲的映襯下,整座營地顯得整潔有序!配上四周的湖光山,簡直讓人無法想象這裏居然是臨時搭建的一處野外搜救行動基地,反倒更像是經過心設計和佈置,兼具西部和高原風格的簡易度假山莊!

那景,就連我這個極度缺乏美學應能力的人都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染力!

「……不、不會吧!孫明和前期工作人員幾天時間就搭建出了這樣的營地?」望着出現在視線當中搜救大本營。我瞠目結舌的開口問道。

「哪裏有那麼快!營地能有現在這樣子,是經過了前兩批搜救隊以及相關後勤保障人員加上這次進駐的各路人員斷斷續續花了快三個月的時間才建成的!能夠形成現在這樣的規模和形制,真的很不容易了!想着一旦搜救行動終止這裏就會被廢棄,我個人覺得可惜的。所以出發去格爾木接你們之前我都還在跟孫明孫總提建議,是不是跟自治區政府協商,將來想辦法以集團公司的名義把這裏以及周邊區域給拿下來,建設成集團公司未來的夏季培訓以及療養基地什麼的。不過呢……兩位老總如今的心思沒在這上頭,至今也沒給我明確的説法了。」

作為百惠集團在西部地區負責人之一,馬國富顯然對這座臨時建成的搜救營地傾注了不少的心血和力,此刻提及此事並聯想到營地之後可能的結局,馬國富出了某些不捨。

我對於他的這種心理有所瞭解,但這畢竟只是對方集團公司的內務,我作為外人也無從手,因此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

數分鐘後,車隊終於抵達了營地入口處,在同先期到達的各種車輛一樣在入口外的大片空地內依次停靠完畢後,車隊成員下車開始清點搬運物資和設備。我則在馬國富的引導下攜帶着自己隨身物品先行步入了木柵圍成的營地之內。進入之後,我才意識到,這營地比我剛才預想的還要更大一些。但從建議板房擁有的房間數量和帳篷的數量來看,這座營地足以同一座團級規模的野戰營地相提並論,容納千人生活住宿都不會顯得擁擠……

營地正中是一片近百平米的空地,以這座空地為中心,整座營地程標準田字型分佈。左下位置鄰近營地入口除了一棟兩層簡易板房之外,多為作為倉儲用途的大型帳篷。右側上下兩部分除了三棟板房外分佈着近四、五十個軍用野營帳篷,應該是搜救人員和後勤保障人員居住和休息的場所,而左上位置是六棟雙層板房,哪裏傳來的發電機轟鳴聲以及一座用於假設大型照明設備和通信天線設備的數米高的鋼架塔證明其營地中樞的作用。

馬國富最終帶着我來到了左上位置的一座板房面前,孫明從板房二樓正中的房間內走出,在二樓過道上向我揮手示意。馬國富見到後,向我點了點頭,便又轉身返回營地入口去指揮物資和設備的裝卸和分配工作去了。我則自行沿着樓梯來到二樓,和孫明見面。

「真是辛苦了……接收和運送設備這些工作本來應該是我們公司自己的工作人員負責承擔的。但這次卻麻煩你一路持。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孫明在同我禮節的握手之後,客氣的將我請進了房間。

「你客氣了……接收運送設備是我自己主動要求的。而且一路上辦理手續,聯繫運輸方式這些也主要都是俞明純在具體經辦,我並沒經手什麼實際事務,只是跟着他行動而已。真正辛苦的是他了。」我一邊回應着,一邊進入了房間。

房間內地的各種纜線,孫明一邊替我找了一張塑料便椅,一邊來到靠窗的桌旁用紙杯為我倒了一杯熱茶。

「你們是最後一批抵達的人員了,明天應該就可以開始正式的搜救作業了。所有直接參與一線搜救工作的人員都需要聽從領隊關悦然的指揮和調配。她馬上就會過來,你和她先見見面,彼此悉一下。前兩次搜救雖然失敗了,但她卻能帶領全體搜救人員全身而退,其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希望你和她能夠誠合作,全力配合了。」孫明一邊將茶水遞給我,一邊微笑着進行着説明。

「關悦然?怎麼取了這麼個名字?聽起來像是個女人似得……」我接過茶水呡了一口,隨意的回應着。

「她本來就是女人!」

聽到孫明這句話,我噗嗤一聲控制不住的將口中滾燙的茶水給了出來,在咳嗽了兩下之後,我抬起頭,難以置信的望着孫明確認到。「你是説,你們的這個領隊居然是個女的?」

孫明鄭重的點了點頭。「一會見到她你可別吃驚……她很年輕,今年剛三十。但是已經參加過兩次北極科考探險,一次南極科考探險。不僅如此,她還擁有許多重大災害的災後救援,以及各類極地區域的探險救援經驗!在我看來,她很了不起。至少在國內,我相信很難再找到比她更為優秀的救援領隊人員了。」

我從來也沒有所謂的別歧視心理,假如這個叫做關悦然的女人真如孫明此刻介紹的一般優秀的話,我並不介意接受她的領導,並遵照她的指示行動了。因此在孫明説明完畢後,我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算是對孫明做出了某種程度的承諾。

就在此時,板房樓梯那裏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一個略顯矮小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孫明叔叔……我看見營地外面好像有那種四輪的山地摩托車。不知道我能不能去騎一騎了?」

聽到這聲音,我的腦子裏便如響起了炸雷聲一般……

「……應該可以了。不過你不能自己駕駛,讓駕駛員叔叔載你在營地周圍轉一圈是沒問題的。」孫明對門口的來人淡淡的回應道。

來人見孫明鬆口後,當即又轉身嘭嘭嘭的從樓梯那裏衝了下去。

「……我沒聽錯吧?這營地裏居然有未成年人?」我制着自己的內心的震驚,一邊不着痕跡的向孫明確認着。

「唉……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了!那孩子是跟着薇薇那個節目攝製組一塊過來的。聽説是薇薇什麼乾姐姐的孩子……這孩子純粹就是來遊山玩水的。阿聰既然已經同意了薇薇的全程拍攝計劃,所以關於攝製組那方面的事務也徹底都給了薇薇負責。我也不知道她怎麼考慮的,居然會在攝製組相關人員之外還帶上了這麼兩個莫名其妙的人跑來這裏。不過好在應該不會對我們整體搜救工作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所以我也就由着她了。畢竟,她和阿聰很快就要結婚了,將來她就是百惠集團的女主人。我雖然是阿聰的堂兄,但説到底也只是替他們兩口子打工而已,犯不着為了這種小事情和她發生矛盾。」孫明似乎並未注意到我此刻表情上細微的變化,淡淡的對我説明着他所瞭解的情況。

「原來是這樣……那這孩子的父母也真夠大膽的,居然讓他一個人就跟着陳小薇跑到這種地方來!」我拿起紙杯,喝了一口茶水掩飾着自己真實的心理狀態。

「怎麼可能只有這孩子一個人過來,他母親也跟着一塊來的。不過前天抵達營地之後,就跟着阿聰還有薇薇那個攝製組一塊出去拍攝外景去了。嗯,對了,周靜宜小姐也跟他們一塊去去了……剛才忘記告訴你這個事了!」孫明進一步向我進行着説明。

「靜宜也跟去了麼?難怪我到了,她都沒有出來接我了。」我點了點頭,算是確認了周靜宜此刻的狀況。

這時樓梯那邊再一次傳來了腳步聲,片刻之後,一名穿着冬季運動裝,頭扎馬尾辮身材高挑的青年女步入了房間之中。

女人臉龐消瘦,顴骨微凸,但卻有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柳葉眉,鼻子小巧堅,薄嘴,給人一種英姿颯颯之

「孫總,我好像看到營地口那邊最後一批物資設備和人員到位了?」女人進來後,隨意的瞟了我一眼,便向孫明開口詢問起來。

「剛剛到,對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也是我們應你的要求,特意請來的特殊專業人員!他叫嚴平……」孫明對這女人顯得格外重視和尊重,在女人進入開口詢問的同時主動起身回應並立刻為我和對方進行了介紹。「……而這位,就是這次搜救行動的領隊兼總指揮,關悦然小姐了。」

我隨即起身向主動向關悦然伸出右手。關悦然在禮節的同我握手之後,開口向孫明詢問道。「既然物資設備都已經全部到位了,那我們搜救隊是不是可以立刻投入搜救作業了?」

孫明回應道:「物資設備雖然到位了,但調試設備能這些還需要時間,而且新到這批人員是連夜趕來的。他們如今已經非常疲憊了。之前我和阿聰也通過電話,討論了一下這個情況。他的意思是今天還是休整一天。正式的搜救行動明天再開始……當然,你是領隊兼總指揮,如果你認為現在這種情況搜救行動可以立即開始的話,我和阿聰也會尊重你的建議,並全力支持你的所有決定的。」

關悦然聽後揚了揚眉邊道:「難得你們兩位老總考慮的周全,那就按照你們二位的決定實行吧。」

見到關悦然沒有異議,孫明朝我抬了抬手對關悦然道:「那嚴先生我就給你了。」接着轉頭向我説明道:「一線搜救人員的具體分組和安排這些,都是由關小姐來決定的。你沒意見吧?」

我點頭後,便隨着關悦然離開了孫明所在的房間。

下了樓梯,關悦然一邊走,一邊開口向我問道:「你看上去不像是宗派門人了。之前真的對付過那些髒東西?」

「如果是屍傀或者殭屍之類的話,有那麼點經驗。」我淡淡的回答着。

關悦然點了點頭,轉身朝我望來。「那就好,我家裏祖上曾經當過薩,所以我知道哪些東西的存在和可怕。只可惜,我們家過去傳的一些法門術術早都失傳了。前兩次碰上了類似的東西,我是一愁莫展,只能優先考慮隊員的生命安全而主動撤離。」

「薩?」我聽到她提到這種稱呼,出了疑惑的神情。

關悦然笑了笑。「我是族了,真正的姓氏是瓜爾佳。關這個姓氏,是民國之後才改的漢姓。」

聽了關悦然的解釋,我恍然大悟。東北地區的族在入關建立清王朝前,很多部族依舊信奉原始的薩教,而關悦然的祖先想必擔任過薩教的祭司,她因此而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王烈他們這個行當裏頭的事情也就不算奇怪了。

「嗯,我聽説除了我之外,百惠集團還聯繫上了另外六個高手。你見過他們了?」在彼此談了幾句稍稍悉後,我詢問起了百惠集團僱傭的另外幾名「能人異士」的具體情況。

「説實話,這個行當裏的能力強弱這些,我是真的看不出來。不過從之前接觸的狀況來看,應該都有些道行吧。至於是不是高手,估計只有你們這些人自己心裏才清楚了。另外,我也不妨直説,前兩次搜救失敗後,我是真沒打算再接受兩位孫總他們的委託了,只是因為他們一再挽留和堅持,我才決定留下來,最後嘗試一次。建議他們找驅魔師,其實也只是我的一個藉口而已。要他們沒找到,我就可以以此為理由徹底終止搜救行動。現在他們真把你們這樣的人給請來了,我只有遵守協議,再替他們組織一次搜救行動了。」關悦然領着我在營地中穿梭行走,但很明顯,她恐怕對於這第三次的搜救行動並未抱有多大的期望。

「……我過去參與過不下三十次這樣的搜救行動,有官方組織的,也有私人僱請的。如今其實早都已經過了有效的搜救時限了,再找下去本就沒任何的意義。我真不明白,那東西的引力真就有那麼巨大?」

聽到關悦然説出這樣的話後,我心中一動,在一旁試探的開口問道:「東西?你是指九鼎?」

關悦然楞了一愣,再次扭頭朝我看了一眼,我和她在不經意間彼此都出了會意的眼神。

「原來你已經猜到了。」她在出無奈的表情之後,輕輕搖了搖頭。「我家和他們孫家是世了。我和他們兩兄弟算從小玩到大的。要不是這個原因,我才不會神經兮兮的陪着他們兩個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這裏冒險。當初孫叔叔出事,我從國外趕回來也只是想盡些自己的心意,不管是死是活,要能把孫叔叔的遺體找回來就好。可沒想到,遺體沒找着,卻找到探險隊遺留下來的那些關於尋找九鼎的線索和資料。他們兩個拿到了那些資料之後,就跟着了魔似得。千方百計的想要把孫叔叔的這個研究項目繼續下去。你説的沒錯了……現在的這個什麼搜救行動無非是個幌子,他們兩個真正的目的恐怕就是九鼎了。而我,現在也是騎虎難下,就算這次搜救真把叔叔的下落找着了,要沒得到九鼎,他們兩兄弟只怕也不會罷手的。」

「你跟他們關係那麼好,難道就沒勸勸他們?」關悦然的態度讓我對她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認同,這也讓我和她的談彼此更深入了一層。

「怎麼沒勸過……可有什麼用呢?孫明哥多多少少還有些鬆動,可阿聰那傢伙!你是不瞭解他了,他要真的決定了什麼事情,那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我現在也算看開了,這是最後一次,要這次和前兩次一樣無法繼續進一步深入考察隊失蹤區域的話,我是鐵定撤退的,絕對不會再陪着他瘋下去了。」

關悦然説着,將我領到了一間帳篷邊上,掀開了帳篷門簾先行步入,而我提着揹包跟着走了進來。

帳篷內擺放着幾張空置的行軍板。其中幾張板上堆放着棉絮、單、枕頭、被套。角落裏還有疊放整齊的睡袋等各種物資。

「這間帳篷還沒人,你連夜坐車過來想必也很疲倦了,要不就先在這裏睡一會。中午起來吃完飯我再徵求你個人的意見安排你在搜救隊裏的具體工作和分組。」關悦然指了指帳篷內的那些物品接着説道:「帳篷裏的東西都是配套的,鋪或者圖省事用睡袋自己隨意。電源線板,熱水器這些也都有,不想去湖那邊取水燒水這裏還有瓶裝的飲用水備用。這些方面,孫聰他們考慮的還是比較周全的。發電房旁邊就是臨時食堂,吃飯就去那邊排隊。不過現在才早上六點,食堂哪裏要7點半之後才開始供應。」講解完畢後轉身朝我望了過來。

我看了一下帳篷的具體情況,點頭表示了意,隨手將揹包扔到了最近的板上後繼續問道:「營地這麼大,孫聰他們這次究竟動用了多少人員啊?」

「整個營地如今加上你們這批抵達的,現在應該有接近四百人。不過大部分都是後勤保障和工程技術人員。明天開始直接參與搜救行動的一線搜救隊員到現在為止,包括你我在內,確定的有一百三十七名。」關悦然給予了明確的答覆。

「哦,那孫聰他們什麼時候會返回大本營這邊?」

「阿聰和攝製組他們昨天夜裏是在章乃湖附近宿營過夜的,正常情況下今天下午前怎麼都會返回大本營。因為陳小薇之前跟我説過,希望搜救隊這邊在營地周邊配合攝製組拍攝一些搜救鏡頭和畫面之類的,孫明哥和阿聰希望搜救行動明天正式展開除了剛才的那些原因之外,我估計也是希望我這邊能夠空出一些時間來完成那個攝製組的拍攝需要。」

「配合拍攝?聽起來攝製組不會跟隨搜救隊深入搜救現場?」

「他們倒是想,但是我拒絕了!真正的搜索區域非常危險,説不準就會碰上那些四處出沒的髒東西。那個時候我需要你們幾位高手全力保證我們這些搜救隊員的生命安全,哪裏還有力去照顧陳小薇她們那個攝製組?所以之前我也跟阿聰她們達成了協議,攝製組拍攝可以,但只允許他們按照他們那個節目的預設劇本在大本營周邊確定安全的區域內進行擺拍。我是來找人,救人的,友情協助陪她們擺擺造型什麼的可以。但要她們真的影響到了我的整個搜救行動,我恕不奉陪!嗯,還有什麼需要我現在給你回答的問題嗎?」

「哦……暫時沒有了!其他的,下午再向你諮詢了!」從關悦然的神情以及言語當中,我意識到她可能還有其他需要立刻去處理的事情後,主動終止了和她之間的對話。

關悦然微笑着向我點頭示意告辭,跟着離開了帳篷。而我則抱了一窗單和被套,收揀出了一張鋪,跟着往上一躺……

「有意思……剛才雖然沒去看那孩子的樣子,但從聲音上可以確定,那男孩絕對就是張的兒子劉睿了。孫明説那男孩的母親也來了,那就是張了!張和陳小薇認識是可以肯定的,否則她們兩個也不會一塊和自己的情夫跑到達耶。仁波切的那個瑜伽會館裏頭玩羣了。可關鍵是,張母子兩個怎麼也牽扯到這事情裏頭來了?張帶她兒子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又有什麼人想利用這對母子玩什麼」降神儀式「?可我從她們兩母子身上覺不出任何修煉了什麼功法後產生的妖氣息啊?」

「難道這對母子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真的就像孫明所説的,僅僅是張利用和陳小薇之間的關係,帶着兒子跑過來遊山玩水?」

「對了,不出意外的話,周靜宜現在正和張在一塊呢?她們兩個人之間會不會談起關於我的話題?嗯……應該不會了!她們兩個又不認識,而且過去我也從沒在靜宜面前説起過張,張也應該不知道靜宜是我現在的女朋友了!不過,等她們都跟着孫聰和陳小薇返回營地之後,説不準我和她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就會穿幫……」

「穿幫就穿幫……都分了那麼多年了!我怕個鳥啊……跟靜宜老實代就是了!而且張未必就敢在我面前面……她應該知道我掌握了她們母子之間秘密這個事情的。相比之下,她更心虛……」

我躺在上胡思想有些心煩意,忍不住又起身把揹包提了過來清點起了揹包裏的東西。

因為我這次接受委託是王烈要求的,那傢伙也因此設法儘可能的為我的這次委託工作做了大量的準備。除了讓葉桐給我送來了韓哲之前關於九鼎的研究筆記之外,還讓葉桐為我準備了諸多用以驅鬼降魔的法器、符咒之類的物品。而最重要的是,那傢伙為了讓我能夠安心執行他代給我的任務,為我特意安排了「後援」!

「後援」的名字叫做黃炎棟!此人其實也是王烈、韓哲他們這個小團體當中的骨幹成員之一。只不過去年年底,黃炎棟接受了東南亞某宗教團體的僱傭,跑南洋處理一起委託去了。前幾天才剛剛返回,我至今尚未和他有過照面。按照葉桐的説法,黃炎棟最大的本事就是尋找和追蹤,被葉桐等人戲稱為「人體雷達」!王烈當初和我一塊去雲霄山區尋找林美美之時曾經提起過他。我記得當時王烈還在惋惜,若是黃炎棟在的話,尋找林美美的工作會非常的輕鬆。

依照王烈安排,我將我過去曾經長期使用過的一隻鋼筆留給了葉桐,黃炎棟從葉桐哪裏得到那隻鋼筆之後,就可以憑藉我殘留在鋼筆上的氣息和痕跡這些對我進行跟蹤。二十公里範圍外,黃炎棟能夠追蹤我的大致方位,而在距離我直線距離五公里之內則能夠對我進行確定位。乍一看,他的這個本事同我的紅蓮火苗有些類似,但實際上他的這一能力比我的紅蓮火苗還要強大了。畢竟,我的紅蓮火苗植入之後有時間限制,而且前提是我必須見過目標並順利將火苗植入目標體內方可追蹤。而黃炎棟則不同,他只需要目標使用過的物品或者殘留了目標某些痕跡的東西就能進行定位追蹤……

在王烈的計劃中,黃炎棟將在暗中對我進行尾隨。如無需要,他將一直處於待命狀態,當我確定需要協助之後,他就會設法同我接觸並協助我完成王烈代的工作任務。這讓我在出發之前安心了不少。而且出發前我和王烈最後一次通訊的時候,王烈還表示,除了黃炎棟之外,他還正在考慮尋找安排其他的人員和黃炎棟同行並給予我支援,這就更讓我產生了一種有恃無恐的心態。

而召喚黃炎棟的工具就是如今我包裹中的幾隻大號特製二踢腳!這種二踢腳飛的很高,在空中爆炸後,若無特別高的障礙物阻隔視線的話,方圓七八公里之內都能看見其產生的特殊火花!黃炎棟看見了我發這種二踢腳,就明白我需要協助,跟着就會利用他的確定位能力過來跟我見面匯合!

在確定了包裹內的幾隻二踢腳安然無恙之後,我原本有些混的心思也隨之安定了下來。跟着悠悠然再次躺到了上,並終於順利的進入了夢鄉。

這一睡,又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直到我的耳邊忽然聽到了幾聲隱約傳來的疑似聲後方才驚醒!「……這聲音……是大口徑步擊的聲響啊?」

我猛地從鋪上坐了起來,結果剛剛坐起,便又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

「距離有些遠……似乎是營地大門那邊傳來的!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我略略有些驚慌的起身,從帳篷裏衝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了帳篷之後,我睜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讓我略意外……

之前跟隨關悦然在營地行動時,除了正在入口哪裏搬運物資的人員外,整座營地給我的覺是比較冷清的。而現在當我站在帳篷門前時,整座營地內一下子冒出了許多人,男女皆有,在四周彼此走動、談。我微微思考了一下意識到,之前我剛剛到達時,才是上午六點前後,這些人員當時多數還在睡覺,現在的情況,才是營地內正常的運行狀態。但從他們自然的表情和行為來看,居然沒有人對營地入口方向傳來的聲有任何的反應。這又讓我覺到了莫名其妙。

見到一名提着工具箱身穿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從我身邊經過時,我一把拉住了此人。

「那邊的聲是怎麼回事?」

此人看我面生,楞了一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了,估計是安保部的那些人在湖邊練吧!你自己過去看看不就得了……」説完,皺着眉頭掙了我的拉扯,離開了。

我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按照此人的建議,朝營地入口那邊跑了過去,去親眼驗證聲的來源。

當我趕到營地入口所在時,遠遠的便看到湖邊那座小型木質碼頭極其湖灘周圍站數十號人,接着又是一聲響。原來是碼頭上有人正拿了步朝湖面方向開擊……

確認了響原因後,我放下心來,並朝人羣走了過去。待走近之後,我才注意到,那羣人中竟然聚集了不少的女。而其中我一眼就看了到正側着身子同身邊人員説話談笑的陳小薇。

「陳小薇她們返回營地了?那就是説靜宜也應該到了。」想到這裏,我加快了腳步,打算在那羣人中尋找周靜宜。不過當我看到周靜宜悉的身影之後,我的腳步卻又不自覺地緩慢了下來。因為我才發現,此刻的周靜宜正站在木質碼頭的棧橋上,雙手舉着一隻半自動步向湖面瞄準,而孫聰幾乎是緊貼着她的身體,一手攬着她的部,另一隻手扶着她託舉步的手臂。

從姿勢上看,孫聰似乎是正在指導周靜宜進行擊練習。但我卻注意到,在周靜宜耳邊説話的孫聰,嘴幾乎都要咬上週靜宜的耳垂了。而周靜宜似乎完全沒有介意孫聰此刻這明顯有些過分親暱的舉動,相反,在孫聰在她耳邊説話的同時,笑的花枝顫。

當見到這一幕時,我幾乎本能的產生一種酸澀

陳小薇的位置是在人羣的最後方,而且注意力也不在棧橋上的擊人員上。所以當我逐漸接近的時候,她第一個注意到了我的出現。

「誒,這不是嚴平麼?」她當即停止了同身邊人員談,轉過身朝我揮手招呼起來。

她的聲音頗大,棧橋上正在瞄準擊的兩人顯然聽到了她的招呼聲。隨即不約而同般迅速拉開了彼此的距離,恢復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擊指導姿勢。

我看在眼裏,卻裝作沒瞧見。而是微笑的對陳小薇的招呼做出了回應。「陳小姐,聽説你們之前去附近拍攝外景了?什麼時候抵達的?」

「沒多久,才一個多小時。剛剛把行李設備這些東西放好。」待我走到她面前後,陳小薇微笑着答覆了我的詢問。

「剛到也不休息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我只當沒有看見周靜宜,而是同陳小薇談了起來。

「搜救行動明天正式展開,之後大夥全部力都要放在工作上了。攝製組裏好多人之前都沒打過真。趁着今天沒什麼具體安排,阿聰帶我們這些人來湖邊過癮了。」陳小薇説明了她們這羣人聚集在湖邊的具體原因。

「這位是?」站在陳小薇面前同她説笑的是一名年青女,容貌頗有幾分姿。見我和陳小薇認識,開口向她詢問起來。

「哦,忘記介紹一下了。這位是嚴平,這次是阿聰他們請來幫忙一道參與搜救工作的。這位是譚亦欣。我們電視台新晉節目主持人,我專門請她來擔任我這個特別節目的現場主持工作。而且不出意外,我之前負責的」快樂xxx「將來也會由她頂班了。」陳小薇畢竟是場面上的人,接人待物方面毫不拖泥帶水。迅速便替我和譚亦欣進行了彼此的介紹。

就在此時,我眼角的餘光發現了站在人羣中不顯眼位置的張。張此刻顯然也注意到了我,如我預料的一般,她心中有鬼,就不敢和我見面。當見到我出現之後,便立刻朝人羣邊緣移動。並在確認我將主要注意力都放在同陳小薇和譚亦欣談後,無聲無息的離了人羣,然後快步朝營地方向走了回去。

對於張的舉動,我也並不在意。而是藉着陳小薇介紹,順勢同陳、譚兩名女「熱情」的了起來。當然,我這樣做是故意的……因為孫聰在確定我出現之後,也將注意偷偷集中到了我這裏,當意識到我和他的「未婚」談笑風生之後,這傢伙的臉同樣微微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嚴哥當過兵啊?那現在要不要也上去打兩,找找曾經的覺?」聊了兩句知道我有服役經歷後,陳小薇和我開起了玩笑。

「哈哈……你們是沒玩過,所以覺得稀罕了!我們這些當兵當老的,在部隊上天天摸,早摸夠了!現在見到都煩。拿在手裏我還嫌它重了。還是你們玩吧……」

「都摸煩了話,那嚴哥你的法一定很好了。我剛才試着打了一,一扣扳機,震的我肩膀疼,打出去的子彈都飛天上去了……」譚亦欣聽我如此説,咯咯笑了起來。

「我的法一般般了……你第一次打沒經驗,對支的後座力沒概念,不住彈道,口上揚很正常了。而且作為初學者,站姿擊並不合適了,最好是卧姿,就是趴着打比較好……」

前方聲再次響起,人羣發出了一陣鼓譟聲,我和陳、譚兩女談正濃,居然都沒注意到人羣前傳來的那些雜音。幾秒鐘後,陳、譚兩女的側後方遭到了「撞擊」,並在意外的尖叫聲中各自朝兩邊連跨了好幾步。而當我注意到這一情況時只看見眼前模糊劃過一道黑的線條,接着便覺腦門上被管狀硬物所正面命中……

「……對不起啊,寶貝兒!我真沒想到後座力那麼大了!」距離人羣十多米外的湖灘邊,周靜宜嘟着嘴,跪坐在我的面前,雙手合十,一臉的「悔恨歉意加無辜」般的表情。

「啊……如果我沒理解錯誤的話,你的意思是,這一的後座力讓你自行倒退了十多米,在同陳小姐和譚小姐發生碰撞之後,管整體後仰一百八十度,然後擊中了我的腦袋?」我盤腿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向周靜宜「確認」着!

周靜宜點頭的速度就像小啄米一般。

「你覺得我會信麼?」我揚起了下巴,臉上出了氣憤的表情。

「不信也要信了!因為我找不到更為合適的解釋了!」周靜宜歪着頭,眼中閃爍着「純潔」的光斑,原本合十的雙手抱拳相握。

「你找不到合適的解釋?……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我忍不住雙手前伸,捏住了這女人的兩邊臉蛋,在我的用力下,周靜宜的這張絕面孔立刻成了「豬頭臉」。

「知道是故意也沒辦法啦……誰叫人家看見你和其他女人勾搭心裏頭就不痛快了!」周靜宜在臉部「變型」的狀況下坦然接受了我的「指控」,並不甘示弱的也伸手捏住了我的臉,同時用力扭動起來。

「額,鄔和撇的旅人修話就係勾搭,嚇着瓦子讓鄔出醜系不?」周靜宜的捏臉動作影響了我的正常發音,但周靜宜當然輕鬆的解讀出了我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手上也愈發用力起來。

「説話沒有問題,可你和她們笑的那麼開心,我就看不過去!我心理不舒服,不痛快,就要吃醋,就要生氣發脾氣!」我雖然也捏住了她的臉,但我其實沒有用多大力量,所以不會影響她的正常發音。

我左右努動了一下嘴巴,稍稍掙了一些她雙手制的臉部面積,同時不甘示弱的反擊道:「那你呢?你剛才不是一樣靠在孫聰的身上,而且還笑的那麼開心!我不會吃醋麼?」

「好啊,我明白了。你逗那兩個女人説笑是故意的,目的是向我示威啊?你不覺得你這樣報復我跟小孩子一樣麼?」周靜宜見我點破了她之前的行為,終於「圖窮匕見」的朝我瞪起了眼睛。「另外,我要糾正你一個錯誤。什麼叫我靠在孫聰的身上,是他趁機佔我便宜好不好!還有,你是男人誒……男人要大氣!你看看人家陳小薇,孫聰趁機揩油,她都跟沒瞅見一樣,該幹啥幹啥,一點都沒有不高興和吃醋的樣子。這點上,你就比不上人家!」

「喔,我沒陳小薇大氣……那你呢?打一居然能倒退十幾米,然後朝我腦袋上敲一子,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太誇張了一些嗎?」見到她居然這樣説,我自然也就再無偽裝的公開表示不了。

「你能跟我比麼?我是女人誒……女人有女人的特權!你不服是不?那就把你下面那玩意兒給割了,跟我一樣當女人啊!」周靜宜撅着嘴,惡狠狠的説道。

過去我是不知道,現在和她同居之後我才明白她平裏在外頭雍容典雅的行為什麼的其實也都是裝出來的,一旦只有我和她兩個人的情況下,她小女人的種種無賴作態就會全部顯出來。不過之前她的這些種種表現不但不會引起我的不快,相反,反倒讓我的更加難以自持。因為對於男人而言,一個如同藝術品一般優雅的女或者容易引發異的好或者佔有,但真要在生活中還處處玩氣質的話就會給人一種不現實或者疏遠且不協調的覺。而周靜宜在我和同居後出來的「本」反倒讓我覺得更加真實,讓我確認我上的是一個真正的女人,而非用於裝點門面或者帶出去炫耀的「花瓶」!

「噗嗤……」此時在我和周靜宜身側響了一聲極不協調的嗤笑聲。

我和周靜宜當即同時扭頭朝笑聲所在的位置望了過去。結果我才發現,關悦然不知何時居然也來到了湖邊,並出現在了我和周靜宜身邊三、四米處的位置。見到我和周靜宜同時朝她看過來後,關悦然也沒任何的尷尬或者不好意思,反而微笑着開口説道:「你們倆的情真好呢!只有熱戀中的男女才會像你們現在這樣,像小孩子一樣的鬥嘴彼此吃醋吧!」

「像小孩子一樣怎麼了?吃醋怎麼了?鬥嘴怎麼了?關你什麼事了?你不覺得你站在旁邊很礙事嘛?偷聽別人談戀很不道德誒!」或者是被對方一句話點破了我與她之間真實的情狀態,周靜宜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惱羞成怒起來。極其罕見的不顧風度的就朝關悦然賞了過去。

關悦然聽了也不生氣,向我微笑着點頭以示歉意之後快步朝着聚集的人羣位置走了過去。

而周靜宜卻在注意到關悦然明顯同我招呼的情況後,猛的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表情兇惡的對我問起來:「這女人是誰?她和你好像認識?好啊……我這才離開你幾天的時間,你居然就又認識了新的女人!你給我老實代……否則一會回營地,我就把你給閹了!」一邊説,一邊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邊掙扎一邊辯解着:「什麼叫認識了新的女人?這女人叫關悦然,是孫聰他們找來的搜救行動領隊兼總指揮!」

「少跟我胡扯……什麼領隊還有什麼總指揮不都應該是那種經驗豐富經滄桑的中年大叔型的麼?這丫頭片子是總指揮?單就外型分析,你都比她更像領隊兼總指揮了……」周靜宜身體前傾,貼到我身上的同時,徹底把我倒在了湖灘上,直接坐在了我大腿上,部挪動間直接摩擦到了我雙腿正中的器官上,我居然就這樣不爭氣的硬了起來。

周靜宜先是一愣,接着臉上現出了別有用心的「惡笑容」,低頭把臉貼到了我的面前嘿嘿的笑了起來。「……還敢説你和那個女人沒關係?下面都有反應了!肯定是看到那女人之後所以起了!」

「……你個死婆娘,我硬是因為你好不?別、別……」我忽然發現周靜宜此刻還來神了,那豐圓潤的股此刻摩擦的反而更起勁兒了,這讓我的反應越發強烈起來,眼看着襠部的位置就鼓了起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周靜宜總算從我身上支撐着爬了起來。再扭頭瞄了一眼木質碼頭那邊的人羣之後了一下嘴,接着側臉斜着眼睛充惑般望着我説道:「……從堅硬程度來看,應該是幾天沒使用過了!好吧,我承認你和那女人沒上過了。現在這種情況,算你運氣好,暫時放過你了……」接着再次把頭垂下,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嘀咕道:「晚上,帶我來湖邊……」説完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後站起來溜回了人羣當中,同其中其他女人笑成了一片。

我苦笑着從地面上坐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又被她給玩了。不過就在我正打算起身返回營地的時候,我忽然注意在我之前隨車隊過來營地的方向上極遠處的空中忽然有什麼東西閃現了一下……

我眨了眨眼再朝那裏遠眺了片刻,卻沒再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情況了。

「……剛才那閃光看上去像是有人大白天在放煙花。嗯……也就那麼一下子而已,或者是自然現象諸如暈什麼的造成的錯覺了。算了,不管它,還是回營地了,好像快到午飯時間了。」

在我轉身的時候,營地裏有人跑了出來,站在入口處朝着湖邊的方向大聲呼喊。「……午餐準備好了!都回來吃飯了。」

聽到招呼聲,原本聚集在湖邊談笑、擊娛樂的人羣轉身陸續朝着營地入口走來。我停在了原地打算等着周靜宜過來後和她一道行動,但就在此刻,我又一次注意到了之前遠處那個區域的天空中再次出現了一道閃光……

「怎麼了?看什麼呢?」周靜宜意識到我在等她後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同時注意到了我此刻疑惑的表情。

「哪裏,剛才好像閃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有人在放煙花。」這一次,我確認我應該沒有看錯之後,指着周靜宜身後的遠處天空説明道。

聽到我這樣説,包括周靜宜在內以及她身邊的兩、三個女也都順着我手指的方向朝後看了過去,她們站着看了幾秒後,一個個都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嚴平,你胡説什麼呢。那有什麼煙花?現在可是大白天,這裏又是人際罕至的高原山地,我們之前開車過來連牧民都沒看到一個,怎麼可能有人在這種地方放什麼煙花啊?那不是神經病麼?走啦、走啦……趕緊去吃飯了!我聽薇薇説,因為明天就要正式開工,所以今天孫家兄弟決定搞些特殊的,讓所有人都徹底放鬆一下呢!」周靜宜並未看到我之前的看到的閃光後,不耐煩的埋汰了我兩句後,拉着我便朝營地中心位置跑了過去。

來到營地中央之後,我終於明白了周靜宜之前提到的「特殊的」指的什麼了。只見營地正中的空地,七八個燒烤架子依次排開,每個燒烤架子上都有正在燒烤的全豬或者全羊,邊緣區域放了方桌,方桌上擺放了餐盤以及碗盆之類的餐具,各種食品幾乎應有盡有,整個營地中心空地此刻幾乎就是一個天的自主餐廳一般。在營地中央豎立的廣播喇叭的召喚下,整座營地內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們此刻都聚集到了這裏。

見到絕大多數人員此刻都已經抵達中央空地後,孫明微笑着的拿了個喇叭開始了説明。「經過徵求關總指揮還有其他幾位主管的意見,今天我們在這裏辦這麼一場天燒烤餐會!算是我和阿聰兩人對參與此次搜救行動所有工作人員以及救援人員的一點心意。本來這餐會是打算晚上再搞的,不過我們的關總指揮希望全體人員晚上能夠早些睡覺休息,準時開始明天的正式搜救工作,不希望耽誤太晚,所以餐會就被提前到中午進行,可能原先那幾位提出要搞篝火晚會的同仁會比較失望了。不過這是關總她老人家決定的,這裏她最大!就算我和你們孫聰孫總也只能聽從她的指派,所以不足之處還請大夥都諒解一下了。具體就是這麼個情況,我也就不多説了,現在麼……就請大家自由發揮,總之一句話,吃、吃好!」

説明完畢,孫明揮了揮手示意開動。現場的人羣發出了一陣鬨笑和呼後,便湧入了天餐會的場地當中……

見到現場人頭攢動,周靜宜興奮的拿取了餐盤和餐刀熱情的加入到了就餐大軍當中。

我則站在場地邊緣思考起來。孫家兄弟組織這種形式的聚餐會是為了凝聚人心振奮士氣為明天即將開始的正式搜救工作做準備和動員,在我看來是非常正常的。但我始終對之前觀察到的那兩道閃光難以忘懷。

雖然在白天那閃光並不如何顯眼,但我此刻卻可以確定那絕對不是什麼幻覺,而確實是有人正在距離營地數公里外的某個地方施放煙火。雖然周靜宜隨口説那是神經病的行為,但我卻覺這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那閃光應該是在傳遞某種信號……可大白天,有幾個人能注意到那麼遠距離上的微弱閃光呢?剛才面朝那個方向的人不少,可好像最終看到那閃光的似乎只有我一個人而已。這也不奇怪,因為紅蓮的原因,我的視力比大多數正常人要好的多!其他人沒注意到,我注意到是很正常的……等等……」

此刻我忽然想到了我揹包中原本用於和黃炎棟通信的那幾枚大號二踢腳。「……那閃光的高度,好像跟我包裏那幾枚二踢腳所能飛行的高度類似啊!而且那幾枚二踢腳爆炸開來之後,就是單純釋放比較明亮的白光芒而已,和之前我看到的閃光情況類似!」意識到這點之後,我猛的轉身再一次望向了遠處之前出現閃光的天空所在!

終於,在等待了數分鐘之後,我注意到哪裏果然再次出現了一次類似的閃光……

我眨了眨眼後,轉身朝自己之前休息的帳篷跑去!在進入帳篷拿取了揹包之後,我返回到了外面,取出了一枚二踢腳,擺在地上,打火點燃了引線。這枚二踢腳隨即騰空而起,並在飛行到近百米的空中之後炸裂了開來。

我在營地施放的這枚二踢腳很容易的引起了營地內人員的注意,天餐會現場那邊立刻傳來的鼓譟以及口哨之類的聲響,他們不知道這閃光的實際意義,多數人或者認為是孫家兄弟安排的「娛樂節目」之類的,就餐現場的氣氛更加活躍和熱烈了起來。

而我卻在這枚二踢腳升空爆炸後數秒鐘看見遠處天空內如我預料的一般再次出現了一道閃光!

「是黃炎棟!果然是他……他主動發閃光彈什麼意思?當初的約定,只有我才能主動發閃光彈啊……在我發通信之後,他才會過來跟我匯合一同行動。而在我發出信號之前,他只會暗中尾隨待機!出什麼事情了麼?他居然主動發,難道他在尾隨過程中遭遇危險了?」

就在我狐疑不定的時候,遠處天空再次出現了三、四道閃光。黃炎棟顯然知道我已經注意到了他發的閃光彈,此刻居然來了個連續發。這一刻我猛的反應過來了……

「他不是在呼叫我過去救援他……他是在向我示警!」

從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發的閃光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了。要他自己有危險的話,絕不可能像這樣間隔一段時間發一枚閃光彈以試圖引我的注意力。要麼在發了一、兩枚之後便需要移動躲避風險,要麼就是已經被危險所擊倒沒有能力繼續發閃光彈了。而他一直都能持續發閃光彈,甚至在我以示回應後迅速做出了連續發的反應,這説明他自己本身應該安然無恙,這樣一來,他發閃光信號的原因便只有一個,那就是試圖引起我的注意和警覺……

而且從葉桐哪裏瞭解的情況中我聽説黃炎棟除了擅長尋覓和追蹤之外,其本人對於危險和各種形勢的判斷方面也有着遠超常人的覺!在王烈的夥伴當中,此人規避風險的能力堪稱第一,跟隨王烈等人一道外出驅魔除妖幾乎就沒有受傷或者誤判形勢之類的情況發生過,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尚在返回的路上王烈就通知了讓他給我充當「後援」。這樣「明」的傢伙又怎麼可能輕易的置身於危機當中?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心中一動。在原地觀察了兩、三分鐘確定黃炎棟沒有再發閃光信號之後,當即將揹包朝身後一背朝着聚餐現場跑了過去。

此刻餐會現場一片熱鬧。營地眾多人員體驗着這別具一格的餐飲方式,有些人還開啓了各種酒類飲料開懷暢飲。當酒進入體內之後,也就產生了一些必然的後果。有人吆五喝六的划拳猜枚、有人高聲談笑、甚至有人藉着酒勁舞蹈歌唱了起來。而原本作為營地公告通知之用的那個廣播喇叭塔此刻也播放起了音樂以娛樂就餐人員。

我首先在空地中央一座燒烤架旁找到了周靜宜,她正和另外幾名女興致的享受着共同瓜分一隻烤豬的樂趣,見到我揹着揹包出現在她面前後到非常意外。

「你幹嘛呢?趕緊去拿個盤子過來啊……這隻豬最好吃的部分我都幫你留着呢!」

我把嘴湊到了周靜宜耳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對她説道:「別吃了,有危險!趕緊回去把你的東西都收拾一下以防萬一!」

周靜宜先是楞了一楞,接着把餐盤和餐刀往附近的桌子上一放快步的從餐會現場跑了出去。

經過了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的經歷之後,她很清楚,我如此行事必然有我的原因。所以她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立刻便按我的要求開始了準備。

周靜宜離開後,我當即轉身開始尋找孫家兄弟,轉了兩圈,在吵雜擁擠的現場內我並未發現兩人的蹤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兩個是老總,自持身份所以沒有留在這個天現場而是去了營地其他某個地方就餐。就在我打算前往關悦然之前提到的食堂尋找兩人時,卻意外的撞見關悦然端了一個盤子,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同一名可能是營地內高管的中年男子談着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想着沒找到孫氏兄弟撞上她也差不多,我當即攔在了她的面前。

見我揹着揹包而且顯然並未在用餐後,關悦然搶先向我招呼了起來。「嚴先生,搜救工作明天才開始,你怎麼現在就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啊?也不一塊吃些東西?」

我沒有廢話而是直接低頭望着她開口説道:「有危險,我希望你能立刻終止餐會,讓營地內所有人員立刻返回各自的崗位待命以備不測!」

關悦然眨了眨眼睛,開口問道:「危險?什麼危險?能説具體一些麼?要是沒有明確的説法和原因,你覺得我該以何種理由終止餐會呢?」

我抿了抿嘴道:「具體什麼危險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這裏很快就會發生某些麻煩!至於你信不信隨便你了。對了,兩位孫總現在在哪裏?我要立刻見到他們!」

關悦然瞪大了眼睛,對我的這種説法覺到了莫名其妙。但還是伸手指向了營地發電房旁的臨時餐廳道:「他們兩個在餐廳哪裏單獨開了一桌,陪攝製組的那些人吃飯呢!」

我和關悦然説話,她身邊的那名中年男子都聽到了耳朵裏,我和關悦然剛説完,此人開口説道:「危險?那我去營地外面看看肖安華他們,問問有沒注意到什麼異常情況出現。」説完,轉身大步向着營地入口跑了過去。

關悦然見到我還在注意此人的背影后主動介紹道:「他叫劉鎮,聽説以前在國外當過僱傭兵,負責我們這次搜救行動的安全保衞工作!我們現在裝備的那些自衞武器這些,都是他找當初在東南亞做僱傭兵時的關係從國外走私過來的。」

聽了關悦然的介紹,我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只是這樣短短接觸了一下,我卻從這個劉鎮的身上覺到了某種説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氣息。當然,這僅僅只是我個人的直覺而已。當我再次側身打算前往發電房旁的餐廳時,關悦然卻伸手把我拉在了原地。

「等等……你先別急着去打擾孫明哥和阿聰他們吃飯。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麼?你怎麼會突然説我們這裏會有危險呢?」

我先是試圖掙關悦然的拉扯,但沒想到這女人力氣頗大,我一下沒有掙,隨即開口解釋道:「這附近有我的朋友在活動,他剛才通過某種方式對我進行了示警!只是具體會發生什麼危險,因為我還沒能和他取得直接聯繫,所以我是真的沒法對你進行説明了。」

關悦然盯着我的眼睛凝視了片刻之後,開口説道:「去那邊的平台看看!」接着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就把我拉着跑向了位於營地左下方營地中唯一的一座三層簡易板房。

第一百三十九章

跟着關悦然一路小跑的爬上板房的三樓後,關悦然來到天樓梯的最邊緣,拿起了擺放在這裏護欄上的一具軍用望遠鏡朝着營地入口的方向觀察起來。這一看,關悦然的表情便發生劇烈的變化。

而我在不借助望遠鏡的狀況下也憑藉此時的高度擴展了我的視線,並看到遠處天邊地平線上出現的若干黑點!

「那些黑點是什麼?」雖然我的視力超過了一般人的水準,但很明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擁有望遠鏡的關悦然看到的,肯定會比我更清楚一些了。

「一個車隊……各種車輛起碼有十幾二十輛!」關悦然回應着。

「是百惠集團的補給車隊麼?」我開口問道。

「不可能!馬國富和你們就是最後一批的抵達人員。承擔補給任務的車隊計劃三天後才會從這裏出發前往格爾木採購物資!那個車隊不是我們的人!」關悦然説着,把望遠鏡掛到了前,當即轉身朝樓下跑去,一邊跑一邊説道:「你那個朋友指的危險恐怕就是那個未知車隊了!不管他們出現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都要立刻做好一切的防範準備。」

聽到關悦然如此説,我心中的那種不安隨之愈發強烈了起來。

關悦然跑下樓後,徑直衝到了天餐會的空地中央,拿起了之前孫明遺留在這裏的那個大喇叭宣告了起來。「緊急通知、緊急通知!午餐會立刻停止,營地所有人員停止用餐,全體返回各自工作崗位。安保人員立刻前往武器室領取武器,在營地中央集合,聽取進一步指示!」

關悦然的指令並未起到什麼明顯的作用,數百名營地人員中多數人僅僅只是停下了各自的行動而已,對於她的通知要求不明就理,很多人頭接耳,覺莫名其妙。而部分已經大量飲酒的人員則本就沒注意到她的通知,依舊還在大聲喧譁和舉杯痛飲。

關悦然拿着喇叭連續廣播了數次之後,餐會現場方才逐漸安靜了下來。有人大聲詢問起來。「關總指揮!出什麼事情了?怎麼突然終止餐會啊?」

面對質疑,關悦然也沒隱瞞,對現場人員説明了她的判斷。「有一隻未知車隊正在接近我們的營地。從車輛數字推測,對方人數不少。可能是大型偷獵團伙,或許擁有武裝。對方接近我們營地的意圖不明,所以我要求所有人員各就各位,做好應對各種狀況的準備工作!」

關悦然解釋的清楚,現場人員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準備依照她的指示開始行動了。但就在這個時候,餐會現場邊緣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響,有人大聲叫喊着。

「都他媽在原地老實待著!誰要敢跑,就打死誰!」

聲震懾了現場全體的工作人員,原本正要動身執行關悦然指令的人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而十多名手持武器的武裝人員從營地入口的地方湧了過來,呈弧形分佈將營地中央的整個餐會現場包圍了起來。

「劉鎮……你瘋了嗎?你要幹什麼?」關悦然見到帶頭包圍現場的武裝人員竟然是劉鎮後,不住大聲喝問起來。

劉鎮端着半自動步朝關悦然腳下又開了一,關悦然本能的做出了跳躍閃避的動作。

就在此時,供電方旁原本關閉着的餐廳大門打了開來。原本在裏面就餐的孫氏兄弟以及電視台攝製組的相關人員聽到了營地內的聲響後從裏面跑了出來。

孫明看到了劉鎮開的行為後,大步衝了過來,指着孫明嘴裏叫罵道:「劉鎮,你幹什麼?你是要造反了麼?」

不曾想劉鎮轉過身來,朝着孫明就扣動了手中械的扳機……「砰」的一聲響過後,子彈命中了孫明的左側大腿,孫明大叫一聲,顫抖着撲倒在了地面。跟隨在孫明身後的陳小薇、譚亦欣等女當即驚聲尖叫了起來。

劉鎮揮舞着手中的步高聲咆哮起來。「老子就是造反了!現在這裏我説了算!誰要敢動,別怪老子的子不認人!」一邊叫喊,一邊朝着空中再次發了幾枚子彈。一度因為他開擊傷孫明而有些動的人羣隨即被他的這幾發子彈給制了下去。

此時的孫明顯得極為硬氣,儘管意外中彈,左腿大腿處血模糊,但他除了中瞬間本能的慘叫之後,竟然咬牙沒有再次喊叫,而是在身後一名勇敢的攝製組男成員的攙扶下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表情痛苦但卻態度堅定的再次向着劉鎮喊叫了起來。

「劉鎮!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是挾持!是犯罪!你,還有肖安華……你們立刻放下武器,停止這種行為……」

關悦然下樓返回餐會現場終止餐會的時候,我並沒有立刻跟隨她一道下樓,而是站在三樓的平台上繼續觀察了一陣地平線遠方那黑點一樣的車隊運行速度和方向軌跡,推測出對方可能需要接近十分鐘以上時間才會抵達營地這裏的判斷後才轉身下樓。當我下到一樓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十多名武裝分子趕來包圍營地中央的餐會場地,我見勢不妙,當即轉身躲到了營地左側邊緣一棟板房的側面,觀察起了營地中央現場的狀況。

當我確認這些突然出現的武裝分子其實就是百惠集團自己原本安排在營地外圍負責安全警戒的公司安保人員之後,極為詫異。「這怎麼回事?內部反水了麼?」

孫明畢竟集團公司最高級的管理人員之一,面對孫明忍受着身體痛苦而再次發出的制止聲,劉鎮身側那名叫做肖安華的武裝保安此刻出了幾分退縮的意味,「劉、劉哥……剛才咱們説好了的,不傷人的……」

劉鎮聽到後,猛的轉身用步託重擊了肖安華的頭部,肖安華踉踉倉倉倒退兩步後,被身側另一名武裝保安伸手扶住。

「你給我閉嘴!都這個時候了……再手軟死的就是我們了!你這個白痴!」劉鎮脖子上青筋乍現,朝着肖安華大吼了一聲,轉身再次將口對準了孫明這邊一羣人叫囂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至於是不是犯罪……孫總!你也好意思説這個詞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集團高層都做過什麼!我現在是在犯罪,不過你們犯的罪難道還少麼?走私、洗錢、騙取進出口退税……説的你們跟守法良民似得!別的不説,這次搜救行動本身就是違法的!我現在挾持這裏的人算個了!」

很顯然,劉鎮此刻已經是打算徹底跟孫家兄弟以及營地中的其他集團公司人員翻臉了!

孫明大口着氣,伸出手指着劉鎮喝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話一出口,孫明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緊跟着又問道:「是別人指使你這麼做的?告訴我,是不是柳惠茹?她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居然要做出這種吃裏扒外的勾當!」

聽到營地中央的對話,隱藏在營地邊緣的我不住習慣的輕聲吹了一下口哨。

孫明此刻提到的柳惠茹便是孫聰哪位比他自己現在年紀還小的「後媽」!不僅如此,通過朋友圈的八卦情報來源,周靜宜在我出發之前還告訴了我關於孫聰這位後媽,以及孫氏家族內部之間一些極為狗血的具體衝突細節!

據説孫聰這位叫做柳惠茹的後媽最初其實是孫聰的大學學妹。大學期間便同孫聰之間有了男女朋友的關係。不過孫聰擁有如今所有富二代幾乎共同的一個通病,那就是風,用情不專!大學之後,便甩了柳惠茹投身娛樂圈追逐女明星和女演員去了。柳惠茹遭此情挫折一度曾經自殺,但這個時候柳惠茹卻碰到了另一個如同她的救世主般的男人,在這個男人的鼓勵和幫助下走出了情影。而這個拯救了柳惠茹的男人居然就是此刻受傷但卻不失男兒本的孫明!

孫明早在孫聰大學期間就認識了自己堂弟的這位「前女友」,對孫聰始終棄柳惠茹的這一行為有些看不過去,所以在孫聰和柳惠茹分手後,或者是出於替自己弟弟贖罪或者是出於補償心理的原因,維持了和柳惠茹之間的往,並在經濟上以及情上給予了柳惠茹以資助和關懷。這樣一來二去,在協助柳惠茹走出情影的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取代孫聰,成為了柳惠茹的新任男友!從周靜宜的八卦情報來分析,柳和孫明兩人一度進入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而孫聰似乎對自己堂兄揀走自己的二手貨並不介意。但四、五年前,孫明為了拓展百惠集團在國外的經營業務開始長期滯留海外。臨走前將柳惠茹招入了百惠集團,並安排到了集團總裁孫成章的身邊從事文秘方面的工作。按周靜宜的説法,那個時候的孫成章已經喪偶多年,孫聰又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整在外頭追風逐月。孫明同叔叔孫成章情頗深,所以出國前囑咐已經成為了他女友的柳惠茹除了工作之外,在生活中也適當的照顧一下已經年老了的孫成章。卻不曾想,就因為他臨走前原本可能是出於善意的這一安排和指示,卻最終讓柳惠茹得以順利接近孫成章並搖身一變完成了晉升孫成章「夫人」的徹底轉變!

總之一句話,百惠集團的這位新任「董事長夫人」同孫家父子以及叔侄三人之間都存在着説不清道不明的情乃至於體糾葛,其至今的人生經歷比之許多影視劇當中的情節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答應了你什麼?公司職位?股權?你覺得她真的會兑現對你的許諾麼?你想的太簡單了……就算你在這裏破壞了我和孫聰的行動,她也沒那麼容易就把集團公司掌握在手裏的!而且就算她成功了……你也別想得到任何東西!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相信我……等你被她利用完了之後,下場和結局絕對好不了的……」

孫明強忍着傷痛,大聲勸説着,試圖説服劉鎮停止自己瘋狂的行為。

「閉嘴……」劉鎮抬手朝着孫明身前的地面再次發了一枚子彈。在終止了孫明勸説的同時叫喊着!「老子要做的事情,用不着你在這裏放!你們……都給我老實點,一塊過來給我站進去……誰要想來,老子就不是打腿了!直接一蹦了你們!」

在劉鎮的示意下,兩名武裝分子手持武器朝孫氏兄弟以及電視台攝製組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包抄了過去,其目的很顯然是打算將這羣人押解到營地中央的人羣聚集處。

結果就在其中一名武裝分子經過一座帳篷門前時,有人從帳篷裏頭毫無徵兆的突然鑽了出來,並同武裝分子發生了碰撞,該武裝分子站立不穩,被這人一下撞翻在了地上。距離武裝分子倒地位置兩三米外的一名百惠集團男職工極有勇氣,當即抓住了這個機會朝倒地的武裝分子撲了過去,順利奪取了武裝分子手中的武器……

「呯、呯!」劉鎮見狀朝着奪取了武器的那名職工連開兩。卻不曾想該名職工或者是有服役經歷的原因,顯然具備了一定程度的軍事素養。在奪取支後,並未立刻起身,而是順勢在地面打了幾個滾,成功閃開了劉鎮的擊後,將身體移動到了附近帳篷的角落旁,方才利用地形的遮蔽向劉鎮開還擊。

一瞬間,整座營地沸騰了起來……

見到有人持反抗,原本緊張監視着營地中央眾多人員的那些武裝分子紛紛轉身朝反抗者開始擊。卻沒想到,他們轉身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後背暴給了身後的「人質」!

此刻在營地中的工作人員當中成份很雜,除了百惠集團公司內部的職工之外,還有受僱的專業搜救隊員以及承擔了諸如嚮導、駕駛、後勤等等諸多工作的本地僱員。其中很有一些都是身高體壯的少數民族同胞。之前因為面對黑口,這些人只得選擇了臨時屈服,意識到有機可乘之後,十多名體格健壯而且不甘心受制於人的傢伙當即從人羣中衝了出來,撲向了背對他們的幾個武裝分子。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內,四、五名武裝分子被蜂擁而來的人員倒,制服!武器也被反抗者奪取……

面對四處奔逃以及主動反擊的滾滾人,劉鎮身旁的肖安華意識到情況不妙,大聲叫喊起來:「退到入口去,退到入口去……把他們堵在營地裏面!」一邊喊,一邊率先帶領着身邊的兩、三名武裝分子朝着營地入口方向狂奔而去……

劉鎮見狀也沒遲疑,朝着湧來的人羣連開了幾之後,也不顧一切的朝營地入口逃了過去……

見到頭領撤退,剩餘的幾名武裝分子也都連忙跟着撤退。營地中央近百人當即跟着幾名奪取了支武裝起來了的集團員工制了過去。

一名退卻的武裝分子所在位置較偏,朝營地入口撤退時正好從我隱蔽的板房側面經過。我哪裏會放過這個傢伙,趁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猛的衝了出去,將他撲倒後,一股坐到了他的背上,反手勒住了他的脖子,緊跟着身後幾名營地人員趕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從此人身上搶走支,並跟着施以一頓暴打……

我和這些人押解着這名「俘虜」快速的回到了營地中央的位置,跟着便衝到了那個從帳篷裏突然鑽出來,並最終造成形勢逆轉的傢伙面前衝她咆哮了起來!

「靜宜……你瘋了嗎?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在裏面聽不到嗎?你不會老實躲在帳篷裏面,跑出來幹什麼?」

周靜宜此刻坐在地上,望着我一臉呆滯的表情,顯然尚未從這突如其來的一系列變故當中清醒過來。

「你他媽的不要命啦?要剛才那些個混蛋是朝你開……你現在就死了!」我跪在她面前,雙手捧着她的臉龐吼叫着。

對我而言,剛才的那一幕實在是太過驚險了!

當我意識到帳篷中突然鑽出的是周靜宜的時候,我的心差點就從嗓子眼裏給蹦出來了!要不是周靜宜同武裝分子發生碰撞後,那名勇敢的集團職工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奪取支的行為,並在移動後拉開了同周靜宜足夠的距離同時引了劉鎮和其他武裝分子幾乎全部的注意力和擊火力的話,周靜宜此刻恐怕已經被之前那些武裝分子的一系列擊打成篩子了……要知道,就在剛才那短時間的對當中,劉鎮等人起碼發了數十枚子彈。而其中好幾枚最終的着彈點就在周靜宜身邊數米的地方……

周靜宜抬頭望着我的眼睛,全身劇烈的顫抖着,嘴裏重複着:「我、我、我……」連話都説不出來了。

看着周靜宜驚魂未定且極度委屈的摸樣,我心中一軟,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裏。「……對不起,靜宜,我不是真想吼你!可你剛才的舉動是在是太危險了,你知道麼?你要出事了,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

周靜宜趴在我懷裏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泣一邊解釋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出來的時候也沒想到帳篷外面有人,我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但我覺和我這裏有些距離,所以就想着趕快出來,然後跑到遠遠的……我沒想到出來就會和人撞到一塊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此刻的我只有竭力安她的份,再沒有斥責她的意思了!關鍵是,她造成的意外扭轉了營地內的局勢。至少在現階段暫時解除了營地內人員被劉鎮那些人武裝挾持的狀況。

不過還沒等我和周靜宜緩過勁來,營地入口那邊先是傳來了零星的火聲響,但片刻之後聲迅速密集起來。憑藉經驗,我發現此刻開火的各型支足有數十支之多,其數量遠遠超過了剛才挾持現場支數量的總數。

周靜宜親身體驗過夏禹城謝徵南等一行人同學宗等人火的過程和經歷,此刻多少也判斷出了情況的異常,當即停止了泣,表情驚恐的和我相互攙扶着站了起來。

「你留在這裏,我去入口看看什麼情況。」

結果還沒等我抬腳出發,便看見數十名剛才跑向入口那邊赤手空拳的營地工作人員大呼小叫的狼狽逃了回來。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似乎是名藏族的營地工作人員用着極不練的漢語向着依舊聚集在營地中央的人羣叫喊着:「那個車隊到了……車上的人都有,下車就朝我們開,大家快跑啊……」

他這一喊,原本聚集在營地中央忙着捆綁「俘虜」,救治傷者的人羣混了。出於對新出現武裝分子的恐懼以及自己生命安全的擔憂,許多工作人員在營地內開始了四散奔逃。

留在原地的關悦然即使拿着大喇叭反覆的叫喊制止也無濟於事。

我注意到俞明純也在退卻下來的人羣當中,隨即上去,將他攔了下來。「入口那裏到底怎麼了?」

俞明純一邊氣一邊回答道:「那個車隊,就是關總説的那個未知車隊已經開到入口停車場了!車上的人和劉鎮他們匯合到一塊,他們都有,一邊開一邊往營地裏面衝。馬經理帶了扎西次仁、嘉格頓珠那幾個有的正在入口那裏阻截,不過肯定擋不住的。他們已經打死我們三個人了,他們是真的在殺人……想活命,趕快跑啊!」

我聽到後,臉上的肌控制不住的搐起來。周靜宜見我沒有反應,伸手把我一拉,拽着我朝營地後方跑了過去。

被周靜宜扯着跑了幾步,我才回過神來,和她一到加入了逃命的人羣當中。不過跑了幾步我才發現周靜宜除了隨身的揹包之外,還帶了其他的東西,右肩居然跨了一把吉他,而右手上則提了一件長條形的皮箱。那皮箱我認識,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差錯的話,那似乎是我之前數年都沒有開啓過的小提琴。

「你手上的不是我的小提琴麼?你從哪裏翻出來的?」我難以置信的邊跑邊問道。

「你出發後,我打掃房間的時候在你底下找到的。」周靜宜一邊跑,一邊將右肩上挎着的那把吉他遞到了我的面前,我不假思索的就接過來背到了身上。

「你帶它和吉他來這裏做什麼啊?」我都不知道這女人腦子來在想什麼,我來參與搜救工作,她來採風攝影收集欄目素材,她居然帶了兩件樂器。要知道,我出發前往南京和俞明純接收物資比她和陳小薇要早出發一天。她到這裏帶了些什麼東西,我之前還真不知道。

「我不是聽説這次搜救行動是在崑崙山周邊,想着荒山野地的,沒啥娛樂,帶兩件樂器過來,休息的時候也能彈彈琴放鬆放鬆什麼的嘛?」説着,她突然在一張擺了食品的方桌面前剎住了腳步,跟着動作麻利的解下了背後的揹包,將桌子上的礦泉水、飲料以及備用的方便食品朝揹包裏了起來。一邊,一邊嚷嚷着。「你也別楞着,趕緊動手拿啊……不管怎麼跑,東西多準備些總是沒錯的!」

有過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的經歷,這女人隨時隨地都存了未雨綢繆的念頭。她讓我立刻蒐集食品飲水的要求也打斷了我對她攜帶樂器上的不理解。並讓我立刻將思維轉移到了如何應對眼下狀況的現實中來……

我隨即也解下了揹包,儘可能的朝揹包內入了食品和飲水。很快周靜宜裝了揹包後,扭頭向我問道。「入口那邊在打,肯定是不能過去了,我們現在往哪裏跑?」

我眯着眼四處張望,觀察起了營地的情況。整座營地此刻已經陷入了徹底的混當中,到處都是喊叫奔跑和逃亡的人羣,原本還在拿着喇叭喊叫的關悦然此刻也放棄了收攏隊伍人員的嘗試,丟下了手中的喇叭跑到一邊同孫聰、孫明那羣人匯合到了一起,然後攙扶着受了傷的孫明開始朝營地後方移動。

我注意到這點,略略思考了一下後,朝營地左側的山脊指了一指道。「看上去我們是被捲進了他們百惠集團內部的紛爭裏頭去了。如果我的判斷沒錯,新來的搶手還有剛才反水的那些保安隊員最終的目標是孫聰他們兄弟兩個。我倆犯不着摻合進去,朝山上跑吧。」

周靜宜點了點頭,把揹包背好,拿起了我的小提琴,和我一道尾隨着十多名同樣選擇了朝左側山脊方向奔逃的工作人員而去。

現在的人都聰明,從營地內四散奔逃者的逃跑路線來看,許多人此刻都意識到了眼下狀況的具體原因。明白安保隊的反水,以及突然襲來的那些武裝分子的首要目標應該是孫家兄弟一行人。因此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跟隨孫家兄弟,而是選擇了朝營地左右兩側的山脊前進。

當我和周靜宜趕到營地左側邊緣的原木柵欄附近時,最先一批逃跑的人員中已經有人爬上了山脊數十米高的緩坡處。不過就在我和周靜宜兩人打算翻越柵欄攀登山脊的時候,山脊側面朝向入口方向的位置傳來了轟鳴的馬達聲。

包括我和周靜宜在內的這一批十多名逃亡者在聽到那聲音之後,都臨時停止了行動。結果僅僅十多秒後,數輛山地越野摩托沿着山脊平緩的坡道飛快的從斜坡下方出現疾馳而上。摩托車上的人員戴着頭盔,身穿彩服,手持自動步對已經登上了緩坡的逃亡者開始了冷酷的掃……

七、八名跑在最前方的營地工作人員中彈倒地,發出了瀕死的慘叫聲。而同樣的一幕也出現在了營地右側的山脊方向……

「這、這本就是在屠殺!這些人究竟什麼來頭?一個集團公司內部的爭權奪利,竟然能夠達到如此血腥和殘忍的程度麼?」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如果説之前,劉鎮開擊傷孫明,我還能夠理解的話,眼下這些手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底突破了我所能想象的底線了!我開始懷疑起了我之前的推測和判斷!

「不,這絕不可能是為了爭奪什麼集團公司的領導權!三面包抄,圍追堵截!這分明是要把營地裏的幾百號人都他媽的趕盡殺絕啊!」

見到前方人員遭到殺,原本已經開始攀登山脊的數十名工作人員紛紛掉頭再次朝着營地方向跑了回來。

我意識到兩側山脊的退路已經被包抄而來的這兩隊摩托搶手阻斷後,當即拉着周靜宜側身朝着營地後方跑了過去……現在看來,除了關悦然和孫聰那羣人選擇的後方退路尚無人攔截之外,營地正面,左右兩邊都已經很難突出了。

一邊跑,我一邊扭頭觀察着身後營地正面入口方向的情況。

在打光了子彈後,原本持有支在入口位置支撐了數分鐘的馬國富等工作人員此刻終於堅持不住而撤下來了,並朝着我所在的這批逃亡者們奔跑了過來。在他們進入營地中央餐會所在位置的時候,身穿彩服,全副武裝的搶手們終於陸續突入了營地,並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他們前進的速度並不快,估計是擔心營地內依舊還存在着擁有反擊能力的持人員。因此在推進的過程中,他們對帳篷以及板房進行着逐一的查看搜索,並最終從中驅趕出了不少試圖藏匿躲避的工作人員,總算在確認這些人員對他們沒有威脅而且無法逃之後,這些手並未向對待山脊上那些試圖逃者一般痛下殺手,而是驅趕着將這些人推到了前方,押解,裹挾着一併前進。

接着,幾個跟隨在這些手之後進入營地的身影遠遠的映入了我的視線當中!

其中一人穿着潔白的藏族服飾,一舉一動無不顯示着她身份的特殊以及行為的出塵俗……

「達、達耶。仁波切?」

我目瞪口呆的在心中念出了此人的名字!

本期更新説明:因私人原因,《紋面》下週暫時停更一週,正常狀況下本月28恢復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回頭張望間,我看到了達耶。仁波切,但這女人卻並未注意到身處眾多逃亡者當中的我。

此刻的她正同她身邊一名身穿西式職業套裝,盤着頭髮,身材高挑的青年女一邊談,一邊姿態舒緩優雅的步入營地。她似乎更在意和身邊女的談話,而非我們這些被搶手攆的飛狗跳的逃亡者。發生在營地各個區域以及兩側山脊的殺戮和暴行也本就視而不見。

在發覺兩側山脊頂部的摩托車搶手們開始驅車從兩側山脊朝下行進圍堵營地後,我意識到了此刻狀況的極度危險,也顧不上去考慮這個女瘋子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出現,而只能轉身拉着周靜宜加快了速度,朝營地後門奔跑而去。

從營地後方出口衝出後,營地以及整座營地四周的地理環境很快全部呈現在我了視線當中,這一刻我明白了孫家兄弟以及關悦然選擇在這裏建立營地的具體原因。原來營地後面居然是一條山谷,營地左右兩側的山脊則是形成山谷的兩邊山峯朝外的延伸。也只有在這山谷外側和外面那座湖之間的這片空地可以建設營地。而且從山谷入口兩側開始,兩邊山脊的坡度和高度陡然增加,幾乎都是絕壁!

就在剛才,我還在考慮着帶着周靜宜在營地後面某處找個相對平緩的地區再次嘗試攀爬兩側山脊以逃避身後眾多搶手的追捕,但確認了眼前的地勢之後,我立刻熄滅了這種想法,而只能帶着周靜宜隨着人湧進了狹窄的山谷入口之中……

這條山谷兩側都是幾乎高達數十米且九十度垂直的懸崖絕壁,谷底最窄處僅有四、五米寬而已,確認了眼前的地形狀況後,我不住稍稍鬆了一口氣。再我看來,這絕對是所謂一夫當關萬夫末開的天險!後面的那些手即便想要追擊,也無法從兩側進行包抄,而只能選擇跟在我們這些逃亡者的身後尾隨而行了。

山谷內部蜿蜒曲折,而且似乎頗長,我和周靜宜這批逃亡者只能沿着谷勢逶迤前行。不過走着走着,我們很快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吵雜人聲。在我們身後的那些逃亡者在確認被武裝搶手三面包圍後,也都紛紛湧進了這條狹長谷地當中。其中跑的最快的部分人員追上了我們這批人的尾巴。

「……這裏地形這麼好。正是阻截他們的最好地點啊!」跟上來的逃亡者中,有人大聲建議着。建議者很可能有在部隊的服役經歷,懂得利用地形。

「阻截?拿什麼阻截?我們連武器都沒有……」之前同我還有周靜宜一路奔逃的人中有人扯着嗓子反對着。

「他們有摩托車,還有衝鋒。如果不能利用這裏的地形把他們擋在後面一段時間的話。他們一旦駕駛摩托車穿過峽谷,我們就他媽的都成了他們的獵物了!」建議者對於反對的聲音頗為氣憤,大聲的指出了我們這些人如今的處境。

「你要擋,自己去擋吧……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個顧自個吧!」出言反對者對於建議者的警告毫不理會,反倒更加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他的突然加速,刺了部分人員的惶恐情緒,原本還處於有序行進的隊列中不少人加速狂奔了起來。如此一來,在狹窄的山谷通道中迅速出現了混追逐和彼此推搡的情況。少數女以及身體素質較弱的人員被擠到到了山谷邊緣、甚至摔到,遭到踩踏者也比比皆是。山谷內的人羣陷入了混……

我在拉着周靜宜前進的時候也曾經思考過是否可以利用山谷地形阻攔身後追兵的可能,但就和那名反對者説的一樣,即便地形佔優,但缺乏武器的情況下,也很難真正對那些武裝搶手實施有效攔截。因此在有人提出建議後,我選擇了默不作聲。但之後出現的這一結果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只有我自己,憑着身強體壯,從混的人羣內擠到隊伍最前方並不是太難,但關鍵是周靜宜還跟我在一塊。我又怎麼可能只顧自己,這樣一來,我只能竭力用身體遮擋周靜宜,保護着她在混而擁擠的人中緩慢前行。

山谷中充斥着驚慌失措的尖叫聲、憤怒的咒罵聲、絕望的慘叫聲。每個人都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暴出了自己幾乎最為自私和醜惡的一面。

也就是在這一時刻,進入山谷的方向傳來了摩托車的轟鳴聲和又一陣密集的聲。山谷中的多數人如同受驚的獸羣一般,再無顧忌的朝着山谷深處狂奔了起來。誰心裏都清楚,這意味着那些摩托搶手已經追到了山谷入口處。

落在後方的人更是不顧一切的朝前方湧來。在這種情況下,我也管不了其他人的安危,一咬牙,順着人,仗着自身的體格,硬生生的拉着周靜宜不顧一切的朝前擠了上去,我掛在身上的吉他也發揮了作用,堅硬的吉他盒子,頂開了好幾個堵在我前面的逃亡者,他們要麼被我撞翻撲倒在地,要麼被我頂到了山谷兩側。我和周靜宜居然奇蹟般的從擁堵的人堆當中擠了出來,搶先進入前方相對空曠的區域。至於過程中我和她幾乎都是踩着別人身體過來的這一現實,我也顧不上了。

離了人堆後,我和她快速奔跑,逐漸離了身後最為擁堵的區域,沿着山谷快速前進,奔跑了兩、三百米之後,我和她以及跑的最快的十多名逃亡者終於看見了這條狹長山谷的出口位置。不僅如此,先期抵達此處的孫氏兄弟及關悦然等那一批人也都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看到他們的時候,我有些詫異。在我看來,孫明和關悦然都是頭腦清醒的人,應該能夠意識到這條山谷在地形上的便利,在出口安排武裝防禦人員,既可以接應後面的逃亡者,又可以有效阻擊那些追擊的搶手,而且印象中,孫氏兄弟這羣人當中似乎至少有兩、三名同行者都攜帶了支。

但站在出口位置的包括關悦然、孫聰在內的數十人此刻居然都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到這種情況,我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大聲的提醒他們道。「你們傻站在哪裏幹什麼?趕緊把口子這裏給守住啊?」

喊完了,我和周靜宜等跑在最前面的人也都衝出了山口,不過一出山口,我便理解了孫聰等人僵在原地的具體原因了。在孫聰等人面對方向的出口另一側,七、八名手持自動武器的人員迅速把手中武器的口指向了我們……

為首者一身大紅的喇嘛裝扮,用着生硬的漢語冷冷的向我們這些剛剛抵達者發出了指令。「你們……都站過去!不要動,否則,打死你們!」

面對口,包括我和周靜宜在內的所有人都無奈的停下了腳步,按照這幾個人的指示老實的站到了孫聰這批先到者的身邊。

我略略了口氣,看着十多米外的這些武裝分子沒有轉頭的情況下向身側的關悦然開口問道:「怎麼搞的……這裏也有他們的人?」

「我們徹底被人算計了……現在拿的這幾個喇嘛,就是除你之外我們找來的其他驅魔師!他們是昨天到的,到了之後就説要先到山谷這邊事先探查一翻。我和孫明以為他們打算在搜救行動開始前先清理一下搜索區域附近的那些髒東西,就同意了。沒想到他們和劉鎮是一夥的,我們一過來,就被他們給控制了!先過來山谷這邊,打的就是在這裏堵我們的主意!」

「搜索區域?」我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側面出口外的區域,一片幾乎看不到邊際的原始森林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你是説,孫成章那個考察隊就是在這片森林裏面失蹤的?」

「對,孫董事長率領的那隻考察隊就是在這片森林內失蹤的。雖然已經進入過兩次,但我至今還不清這森林究竟有多大,只能確定,這座森林整個被崑崙山脈所包圍。佔地面積在萬平方公里以上,不僅如此,我之前也查閲過國內幾乎關於崑崙山區域全部的地理以及測繪資料,但卻查不到任何有關於這片森林的數據或者記錄。在孫董事長那個考察隊進入這裏前,包括外面的湖泊,以及入口這些彷彿從不為人所知一般!」

關悦然開口回答道,望着眼前幾名武裝分子手中的口,並未顯得特備的畏懼或者害怕。

我眯着眼睛觀察着眼前的這幾名武裝分子。對方一共有七個人,四個人穿着喇嘛的服飾,而還有三名則跟之前的劉鎮還有肖安華一樣,都是百惠集團自己安保人員的打扮。在他們的身後,有四座帳篷和一個類似崗哨亭一樣的木質板房。看到這裏,我又問道:「這裏怎麼也有帳篷和板房?」

「這森林有髒東西出沒。所以這次到達之後,我事先在山谷這邊設置了這麼一個崗哨,並安排了武裝人員留守,原本是作為防範森林裏那些東西突然出現有可能通過山谷襲擊營地的預警措施。但沒想到,留守的這三個也都跟劉鎮一塊反水了!早知道這種情況,剛才我就該建議孫明哥和阿聰設法朝其他地方跑的,畢竟,我們本來還有兩枝,拼一下的話,沒準能從外頭兩側的山脊哪裏突出去的。結果現在一到這裏,就被他們繳了械……」關悦然面無表情的解釋着,我注意到她似乎有意無意的朝我們這邊人羣的某處瞟了一眼。順着她的視線,我看到了陳小薇那幾個人。

我皺了皺眉。在看到達耶。仁波切的瞬間,我便想到了張和陳小薇同那個瘋女人之間的彼此關聯。同時對這兩個女人和眼下的這種狀況可能的聯繫產生了懷疑。

「這四個喇嘛不會是陳小薇找來的吧?」我不的向關悦然確認着。

「你猜對了……這四個現在拿着對着我們的喇嘛都是她給介紹的。聽説是XX寺的高僧,擅長驅鬼除魔!那個寺的活佛叫什麼達耶。仁波切。陳小薇據説最近幾年一直在跟着這位活佛學習瑜伽術和佛學。」關悦然抿着嘴給予了我準確的答覆。

「只有這四個喇嘛麼?我聽俞明純説,你們除我之外,還找了六個驅魔師……這數目好像不對呢?」

「還有兩個是孫明哥一個朋友給介紹的。昨天和這四個喇嘛一塊到的,到了之後,也跟着他們先來這邊崗哨駐紮了。現在沒看到,估計凶多吉少,沒準已經被這四個給滅口了。畢竟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都沒過來這邊巡查過,是我失策了。想着除了我找來的搜救隊員外,都是百惠集團以及阿聰他們自己僱傭的人員。卻沒想到他們自己的整個安保隊成員全都被人給收買了。」關悦然説到這裏,終於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上去,她已經認命了一般。

「有什麼計劃沒?難道我們就這樣等着外頭那些手過來,把我們全都抓起來?我們的人可比他們多的多啊。」周靜宜之前在我身邊只是默默聆聽着我和關悦然的對話,此刻忍不住小聲問道,語氣中是不甘心的意味。

「多有什麼用?現在這種情況,誰想跑,他們肯定會開。誰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此刻的我對眼下的狀況也是一籌莫展。

就在我和關悦然還有周靜宜小聲説話的期間,陸陸續續又不斷有人從山谷中逃了出來,但所有的人在離開山谷到達這裏之後,也都立刻在谷口這七名武裝分子口的威脅下選擇了屈服,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的站到了被挾持的人羣當中。

由於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人質羣體」也隨之壯大。或者擔心有人從邊緣區域單獨逃走進入森林,包括四名喇嘛在內的七名武裝分子分散了開來,形成了一個半弧形看押和監視人羣。這樣監視的範圍死角隨之減少,但每個武裝分子所要面對的人質以及控制的範圍也隨之增加。

我眯着眼睛估算着眼前的狀況,考慮着是否有辦法扭轉形勢。若是此刻的狀況真的只是孫家兄弟和孫成章的那位後之間彼此的矛盾所造成的話,我説不準還會想着委曲求全!儘量不予反抗,並寄希望於孫成章哪位後在解決了孫家兄弟之後,能夠大發慈悲放我們這些無關人員一條生路。但見到達耶。波切之後。我哪裏還能存有這點僥倖心理!那個女人,雖然擁有「活佛」的身份,但卻絲毫沒有任何佛家哪怕一絲的慈悲心腸!在見到她出現後,我幾乎可以肯定,以那個女人之前的種種行徑來看,她是真的能把眼下營地中這三、四百號人員一個不剩的都殺光的。這樣一來,我只能放棄全部的幻想,設法拼命搏上一回了。

「該死的……要是能變化成下水道那個時候全身浴火狀態的話。就算這幾個傢伙手裏有,我也能把他們一塊都給收拾了!可這段時間以來,儘管我反覆體會和悟,卻始終無法摸到達成那種狀態的覺。我的雙手現在倒是可以凝聚出紅蓮之火,其温度也足以在瞬間熔化掉對方出的子彈。可單憑雙手的話,我無法有效的護住全身。我的移動速度還有手部反應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的飛行速度。就算我全力護住腦袋,確保不被爆頭,可我的身體卻絕對經不住被大口徑步命中所造成的傷害的……」

我對於軍用大口徑步擊在人體身上所能造成的後果心知肚明!那真不是電影電視裏演的那麼輕巧的!普通人只要捱上一,即便不死,也會絕對喪失行動能力!就算我是紅蓮,可我也不認為我在沒有紅蓮之炎護體的情況下能夠捱上那麼一下。至於紅蓮之炎是否能夠向上次一樣,將入體內的彈頭瞬間溶解……我可不敢寄這種希望。畢竟,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王烈和韓哲、葉桐等人都將其視為了一個極為罕見的意外!而這種意外的幸運,恐怕不大可能第二次降臨到我的身上了……就在我有些心煩意的時候,卻聽到周靜宜惱火的在我耳邊嘀咕道。

「死和尚,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在看我!真想把他那雙眼珠子給挖出來……」

我楞了一下,注意到正對面監視着我和周靜宜以及關悦然這個方向的那名紅衣喇嘛死死的盯着周靜宜,連眨眼都沒眨上一下,其眼神中的貪婪和望幾乎沒有絲毫的掩飾。若非他還知道他們人少,面對我們這一大羣「人質」需要保持警惕和剋制的話,我估計他都能撲上來直接把周靜宜拉出去強了……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眼珠子一轉。小聲對周靜宜説道:「有把握把這傢伙勾引到你面前麼?」

周靜宜遲疑了一下。「怎麼?想讓我那和尚?」

「三米之內……只要他進入我們現在三米的範圍內,我有把握一瞬間幹掉他!」

「幹掉之後呢?」關悦然聽到了我和周靜宜的對話,不的詢問起來。不僅是他,站在我和周靜宜周圍的幾個人也都出了躍躍試的表情和態度。很顯然,他們和我一樣,也沒有坐以待斃的想法和念頭。

「搶,製造混,肯定會有傷亡。但沒準就有人能趁機逃進森林……」

「你還真捨得讓我幹這事啊?」周靜宜聽罷,斜着眼睛白了我一眼,但接着小聲道:「刻意勾引他的話他肯定不會上當過來的!你以為他是傻瓜麼?摸我股……」

我楞了楞,立刻遵照周靜宜的指示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股,周靜宜立刻尖叫了起來。

「幹什麼?」對面的喇嘛立刻口前伸,大聲喝止。

「……你個氓!趁機吃我豆腐!」周靜宜側過身子狠狠的就給了我一個耳光。

這個喇嘛見狀楞了一下,似乎想了想便晃動口,對着周靜宜説道:「你……過來,別和他們站一起!」

周靜宜做出跨步的同時,低聲道:「拉住我……」

雖然被她意外的了一耳光,但我還是繼續執行了她的指令,伸手扯住了她衣服的後襬。周靜宜隨即做出了扭動身體掙扎的姿態。

喇嘛見到了我的舉動,瞪起了眼睛,舉着大步走了過來!我的嘴角隨即翹了起來……

還是周靜宜聰明!正如她推測的一般,若是單純讓周靜宜此人,因為意圖太過明顯,此人未必就會上當接近我們。但是利用他對周靜宜的望以及特別的關注,製造一些「意外事端」卻能讓他忽略被欺騙的可能,而單純的只將注意力集中到周靜宜的遭遇上,而不經意的試圖過來「解救」他已經盯上的目標!

「你,放開她!」喇嘛一邊走,一邊惡狠狠的朝我叫喊着。在他看來,這正是他「英雄救美」的好機會,若是他能夠把周靜宜從我的「魔爪」中解出來,之後他佔有周靜宜也應該更容易一些。

十米、八米、六米……

於此同時,又有十多名逃亡者從山谷內跑了出來,靠近山谷出口的四名搶手隨即將武器指向了這些新出現的人員,注意力也都放到了這些人員身上。最邊緣的兩名搶手因為視線原因,尚未注意到這個喇嘛的「擅自行動」!

……三米!喇嘛抬起了口,口指向了我的腦袋。周靜宜忽然左腳前邁,右腿一個高抬腳,踢到了他的手臂上。喇嘛認為自己過來是替周靜宜解決「麻煩」的,哪裏想到周靜宜會突然向其出手,猝不及防下,口朝上一抬,扣動了扳機,出了一發子彈。

響的同時,我撲向了這個喇嘛,右手抓住身的同時,左手併攏朝他的咽喉位置了過去!被紅蓮之炎縈繞的左手手掌瞬間穿了他的脖頸,在我回的時刻,包括他腦袋在內部以上的大半截身子已經被紅蓮火焰燒成了焦炭。

「都趴下……」

在確認支入手的同時,我大喊了一聲,同時彎側向移動奔跑起來。憑藉着對另外幾名搶手位置的記憶,不假思索的向着這幾個位置開始了點

「噠噠……噠噠……噠噠……」

我沒有瞄準,也沒時間去瞄準!身體在奔跑,口在晃動,本就是憑着覺在擊!我知道這樣開火真正命中對方的可能極小,甚至可以説是微乎其微。但我原本也沒想過真能再打死一、兩個武裝分子。現在的擊只是為了引對方的火力和製造混而已……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在擊前大喊的那聲「都趴下」居然產生了我都沒能想到的結果。

除了之前站在我身邊包括周靜宜和關悦然在內的一批人遵照我的指示,瞬間撲倒在地之外,剩餘的六名搶手中有兩名原本穿着百惠集團安保制服的人在聽到我的喊叫之後同樣條件反般的撲倒在了地上……這兩個傢伙顯然在此刻極度緊張的心理狀態之下,做出了連他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混反應。

「……兄弟們,動手啊!」不遠處,被人攙扶着的孫明是最先醒悟過來的!發覺剩餘的四名武裝搶手的注意力和火力都被我所引之後,重傷疼痛之下的他發出瞭如同野獸般的咆哮聲。被挾持的人羣再一次爆發出了反抗的力量。在凌聲中,成羣結隊的人們撲向了距離他們最近的武裝分子……

短短几秒的時間內,剩餘的六名武裝分子便被湮沒在了憤怒的人羣當中!

「打死他們」、「把他們都殺掉」、「……雜種」、「……人渣」現場充斥着混的叫罵聲!

「搶到的都過來……堵住山谷!」再一次的形勢逆轉讓我停止了奔跑和擊。在確認現場六名搶手都被「收拾」之後,我端着返身朝山谷出口位置跑了過去!我很清楚,山谷另一邊的武裝分子數量眾多,就算我們這些人現在得到了少量支的情況下,若是沒有地形上的優勢,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不過令我沮喪的是,儘管我一邊跑,一邊拼命的叫喊。真正聽到我招呼並作出實際響應舉動的只有一個人而已。而且此人也是距離我最近的一人。我的叫喊大部分都淹沒在了憤怒人羣的叫罵聲中了。

而也就在此時,山谷內傳來了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混蛋……一幫烏合之眾!被打死活該……」我終於忍不住在心裏不顧一切的咒罵了起來!一邊罵,一邊側身將掛在身上的吉他解下,拋到了一邊。此刻的我只想立刻佔據山谷出口處的有利位置,阻擊對方過來的摩托搶手。而吉他,顯然嚴重影響了我行動的靈活

「……還有大概十多米了,好像還來得及!」就在我望着出口旁我理想中的最佳阻擊位置慶幸的時候,第一輛摩托車從山谷中躥了出來。車上的搶手在轉動車頭調整摩托車朝向的同時,伸手朝着混的人羣開始了擊,在連續的聲中,數名逃亡者不幸中彈倒在了地上。不過在搶手殺無辜的同時,我和跟在我身後的那名武裝人員手中的支也開了火。

如此近距離的狀況下,摩托車手中彈從車上栽了下來。而依舊在運行着的摩托車則隨着慣滑向了密集的人羣。

「他們衝過來了……都快跑啊!」

面對新出現的搶手,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密集的人羣瞬間作鳥獸散,成羣結隊的朝着一望無邊的原始森林逃了過去……

也難怪多數人會做出如此驚慌失措的舉動。在第一個摩托手被我和身後的武裝人員擊倒後,跟在其身後的摩托搶手接二連三的從山谷中快速衝刺了出來,一邊駕駛着車輛在出口周圍快速行駛躲避着包括我在內少數幾人的擊,一邊肆無忌憚的開始了瘋狂的掃

「完了……堵不住了!」我很快對形勢作出了判斷!

不得已,我只得放棄了搶佔出口有利地形的打算,一邊擊,一邊伸手示意跟在我後面的那人開始後退。

在倒退了十多米後,我轉過身開始了「之」字形的規避跑動,並嘗試着向關悦然和孫聰等人所在的位置靠近。

在我試圖封堵山谷出口的這段時間裏,孫聰、孫明兩兄弟和關悦然一道,勉強將其餘幾名獲得了武器的人員集中到了一塊,原本還打算過來支援我,但在確認對方已經突破山谷之後,便立刻改變了計劃,一邊擊,一邊掩護着人羣向森林方向撤離。

突破山谷的那幾名摩托搶手判斷出了我和身邊這名武裝人員的意圖。當即加強了針對我所在方向的擊火力。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只得偏離了原定的前進方向,朝着面前左側的森林奔跑前行。這樣一來,我和右側大隊的距離也隨之拉開了!

「噗……」

奔跑中,一聲沉悶的聲響傳到了我的耳中。我一邊跑,一邊微微側過臉,視角邊緣見到那名之前一直跟隨着我的百惠集團員工在距離我身後七、八米的地方側身栽倒在了地面上……

他顯然對於對方火力的密集程度估計不足,再未採取規避跑動姿態的狀況下還試圖向孫聰所在的大隊強行靠攏,終於還是被擊中了。

憑藉着對械威力的瞭解,意識到他是部側面中彈之後,我知道他沒救了,也就沒有停下腳步嘗試着去拉他一把,只能一門心思的朝着眼前這座無邊無際的茂密森林獨自狂奔而去……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眼前的森林分佈着眾多的高寒地區林木,從外型來看,多為松樹類針葉型樹木。但每一棵都異常壯和高大。幾乎看不到一棵稍微細小一些的樹木,至少,僅僅邊緣區域進入我視線當中的樹木中隨便一棵都至少需要三、四人合抱一般的大小。其樹齡恐怕都在幾百年以上。樹冠高大、茂密。直接遮蔽了森林區域內大部分的光線,導致整座森林給人一種漆黑幽深之

不過此刻的我卻沒有太多時間或者力去考慮這些問題。在衝入森林當中之後,立刻便將身體隱藏到了邊緣一顆大樹的後方,背靠樹木大口息起來。

跟着轉身依託着龐大的樹幹作為掩護將口探了出去……

突出山谷的摩托搶手們比之百惠集團這邊的烏合之眾而言顯然要訓練有素的多,他們很清楚山谷出口的重要。明白控制了這邊出口,才能確保他們後方人員能夠通過這裏繼續追殺眾多的逃亡者。因此在憑藉火力將逃亡者們從出口附近驅散之後,並未立刻展開追擊,而選擇了持續火力制以確保其現有的控制範圍。

關悦然和孫聰所在的大隊人員因此得以順利的集體退入遠處另一邊的森林之中。聲也隨之逐漸沉寂了下來,森林到山谷出口區域的空地上留下了十多具死者的遺體。從遺體的穿着來看,除了那四個喇嘛以及一名摩托搶手之外,其餘的死者幾乎都穿着百惠集團的工作服飾。我由此而確定周靜宜應該跟隨着大隊安全退入了森林內,心中隨之稍稍安定了一些,但跟着又產生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我、我竟然又殺人了!可我這也是迫不得已,要不動手的話,包括我、周靜宜在內所有的人都將面臨死亡的威脅!」

我強忍着生理上的不適,努力的調整着自己的心理狀態,並不斷的為自己殺人的行為尋找着合理的藉口。之前動手的時候,高度的緊張讓我忘記了一切,而當此刻稍稍安定後,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又再一次讓我產生了良心上的不安。

不過還沒等我徹底把心理狀態調整完畢,卻又不得不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山谷出口處的那些摩托車搶手的身上。

在我緩氣的這幾分鐘裏,又有數名摩托搶手通過了狹窄的山谷通道出現在了出口位置,這使得對方的人數一下增加到了十餘人。搶手們在略略談了一下後,當即分成了兩批,一批大約七、八個人從摩托車上下來,在出口處形成了環裝的防禦圈,而另有數名摩托搶手再一次發動了車輛,並將車頭對準了關悦然、孫聰等大隊人員撤離的方向……

「不好,看樣子,他們在確保徹底控制了出口區域之後,打算繼續追擊關悦然他們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眯起了眼睛,在大致估算了一下我此刻同山谷出口處的距離之後,伸手調整起了手中自動步擊標尺,調整完畢後,舉瞄準了即將出發摩托搶手的其中之一,準星朝向略略偏向了上風的位置……

「應該還有五、六發子彈吧……剛才擊的時候也沒計數。不過無論如何,也要設法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到我這邊來,給靜宜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拉開同追兵的距離!」

打定了這個主意後,我扣動了扳機……

再次響起的聲打破了暫時的平靜,第一發子彈在一名整裝待發的摩托搶手腳下不遠處濺起了一片塵土,憑藉着經驗和覺,我瞬間調整了準星瞄準的位置,並第二次扣動了扳機。視線中,這名摩托搶手身體在劇烈晃動了一下後,連人帶車摔倒在了地上。

原本打算追擊逃亡大隊的摩托搶手們紛紛調轉了車頭,朝着我此刻隱蔽的位置飛馳而來。我在向衝在最前方的摩托搶手打了一後,立刻轉身朝着森林深處再次奔跑起來……

森林中的樹木雖然多,但分佈的卻並不密集,幾乎每株之間都存在着數米的距離。對於我的跑動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影響。相反,對於速度更快的摩托車而言,卻多多少少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障礙。進入森林之後的摩托手們因此都不得不降低了駕駛的速度。如此一來,儘管我是徒步奔跑,但在短時間之內,追擊的摩托手也無法迅速追到離我太近的範圍內開擊。而距離稍遠的情況下,不斷出現的巨大樹幹又阻礙了手們的彈道,儘管他們在追擊過程中不時的都在舉擊,但我卻始終毫髮無傷。

為了徹底引身後的追兵,我選擇了繼續朝着左側方向不斷前進,這樣才能持續拉大同周靜宜所在大隊逃亡者們之間的距離。

跑了幾分鐘之後,我一邊調整着自己的呼保持現有的奔跑速度,一邊皺起了眉頭。因為我發現追兵們似乎看穿了我打的如意算盤……

主動擊以牽制這批摩托車手絕非是我熱血來的貿然行動。在決定採取這一行動前,我其實已經大致想好了如何對付這些傢伙的方法!

儘管總體而言,摩托車在眼下這片森林裏還是可以活動的,但顯然會受到嚴重的限制,無法徹底發揮其快速機動的優勢。而且由於個人駕駛技術的不同,其追擊車隊很有可能會拉開彼此間的距離。我因此打起了邊跑邊對突前者下手,各個擊破的念頭!雖然我手中的步很可能只剩下一兩顆子彈,但只要把握好機會,近身搏擊,憑藉着雙手的紅蓮之炎,我有絕對的自信將全部的追兵逐一消滅。而且對我而言,也不用全部近身,只要能幹掉最初的一、兩個傢伙我沒準就能得到新的支和彈藥,用解決掉剩餘的傢伙……

而現在,我身後的追兵卻顯得從容不迫!彼此之間始終保持在一個足以相互擊支援的距離範圍當中,其整體速度也彷彿商量好的一般,僅僅比我奔跑的速度稍快一些而已。在這種速度下,他們駕駛的摩托車得以輕易的避開森林中所有的樹木障礙,同時卻不斷縮小着同我之間的距離。

覺醒了紅蓮之力的我在速度和耐力等等方面雖然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遠遠超過了普通人,但又哪裏能和以機械動能為動力的摩托車相比。

……這些傢伙比我想象的聰明啊!而且也有足夠的耐心……就算我是紅蓮,但最多再維持這個速度奔跑幾分鐘,估計也到體能極限了!到時候,我就算拼了命轉身對最前面那個下手,但接下來也會被立刻跟進的其他人給打成篩子吧?怎麼辦?」

剛想到這裏,森林不遠處某個地方忽然隱約之間出現了些許類似於反光似光束映進了我的視線當中。發覺之後,我心中一動,當即調整了一下奔跑的路線,朝着出現反光的地點狂奔而去。

雖然不是非常肯定,但那光束極像是光照在鏡子或者某種光滑的金屬上才會造成的反。我在臨時想不出什麼辦法應付身後追兵的情況下,便決定乾脆朝哪裏跑。至於原因是什麼,我自己也説不太清楚,總之就覺得,反正自己的處境也不可能更加惡化了,跑去那邊看看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結果又跑了二、三百米之後,我竟然聽到了隱約的對話聲……

「……你、你真的要吃這玩意兒?」

「……只能試一下了!我雖然已結成大道金丹,但尚未達成辟穀的境界!多少還是需要和凡人一般飲食的!」

「你他媽的再跟我扯什麼金丹大道,信不信我現在再揍你一頓?你沒聽見那邊的聲麼?估計是那幾個禿驢拿着過來找人了……趕緊走啦……不對,怎麼還有摩托車的聲音?」

側身閃過一顆阻擋視線的參天大樹後,森林間一片稍大的空地上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其中一人穿了一身杏黃的道袍,半跪在地上,似乎正在研究觀察着地面的某個東西。而站在他對面的則是一名穿着一身灰斗篷,頭上扎着類似於阿拉伯人式樣包頭的傢伙。而這個傢伙的手上,正提着一把三尺來長的利劍。蹭亮光滑的劍身在透過茂密林葉光的照下,反着屢屢寒光!不出意外的話,我剛才猛然發覺的那束光線,十有八九就是這把利劍偶然反出來的……

聽到了我跑動的聲音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扭頭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也因此而看清了這兩人的長相。

道士裝束的傢伙五官端正,留着三縷長髯,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裹着包頭的男子則長的郎眉俊目!尤其是那兩道眉,真的就是所謂「劍眉入鬢」!其英俊帥氣的摸樣,跟葉桐那大帥哥可以歸入同一等級。不過最讓我難以置信的並非這兩人的相貌或者是穿着打扮。而是兩人身體中間,「道士」剛剛正在研究觀察的東西……居然是一具屍傀!

這具屍傀似乎已經死亡,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見到我端着朝兩人衝來,「道士」楞了一下,接着大叫一聲,轉身就跑。而手持利劍的「阿拉伯人」則出了兇惡的表情,手腕一抖,將手中利劍橫在了前。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傢伙什麼來歷,但我本能的判斷,他們十有八九同我身後的追兵不是一路!意識到這點之後,我也顧不上有可能影響我此刻的呼節奏,當即開口大聲招呼着眼前的「阿拉伯劍客」道:「快跑……後面摩托車上的人都有!」

「劍客」聽到我的話後略略遲疑了一下,但見我並未將口抬起,且似乎沒有惡意之後。也連忙轉身同我一道,追着那個「道士」逃跑的方向開始了奔跑!一邊跑一邊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也是被那四個喇嘛還有那三個傢伙趕進林子裏的嗎?」

「劍客」這樣一問,我當即反應了過來,開口確認道:「你們兩個難道是孫明請來的驅魔師?」

「劍客」一聽,當即給予了我肯定的回答:「沒錯了!出面僱傭我們的確實是孫明瞭?不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也是了……」得到對方回答之後,我也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這「劍客」此刻跟我並肩跑路,但手裏那把劍的劍鋒卻始終警惕的對着我身體的側面。在跑動中我注意到,這「阿拉伯劍客」身上可不止手上這把劍,背後還背了一個長條形的包裹,包裹的頂端還出了四、五具刀劍把手。

「你也是驅魔師?剛才的聲很烈,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劍客總算把手裏的利劍換了個拿法,又繼續問了起來。

「一時半會兒説不清楚,還是趕緊跑吧!要被後面那些開摩托車的追上了,我們都會被打成篩子了!」此刻的形勢哪裏容我給他解釋。

「開摩托的有多少人?多少?」劍客很快也意識到現在不是究結底的時候,立刻把力集中到眼前具體的情況上來了。

「五個人,五枝!」他的這個問題我倒是迅速給出了答案。

劍客聽到之後面兇光,開口道:「那牛鼻子就是個二貨,之前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至於陪着他一塊逃到這林子裏頭來了!他我是指望不上了……你看上去比他有種些,有沒有膽量配合我把後面的五個傢伙都給宰了?」

我一楞開口問道:「我倒是想!你打算怎麼幹?」

劍客也不説話,一邊跑,一邊伸手朝上指了指。我略一思索,瞬間明白了此人的打算和意圖……

繞到一顆大樹背後,確認後方的摩托車手暫時看不到我和劍客的身影后,我當即彎半跪蹲下了身子,劍客也不説話,彷彿早知道我會如此行事一般,直接抬腳踩到了我的背上,在我用力起身的同時腳步蹬踏,伸手抱住了這顆樹木距離地面大約有四米高度的枝幹上,翻身而上。我則在他順利攀爬上樹後,再次向前奔跑了數十米,接着側身閃到了一株樹幹的側面口朝後做出了瞄準的姿態。

幾秒鐘後,第一輛摩托車經過了劍客藏身的大樹下方,我朝他開了一,不過並未命中,子彈打在了樹幹上,不過就這麼頓了一下,雖然這名搶手意識到了劍客可能隱藏在樹上,並作出了口向上動作的情況下也不得不本能的做出了調轉摩托車頭規避擊的姿態……劍客等的就是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從樹上一躍而下,朝下的劍刃瞬間穿了搶手的脖頸,大半截都沒入了對方的身體。創口處鮮血四,瞬間濺了劍客的半身。

劍客刺殺了首名搶手之後,也沒將劍從死者體內拔出,而是直接雙手一伸,從背後再次拔出了兩把利劍,背靠大樹向樹幹左側移動。我則從藏身的大樹背後將身體探了出來,將口指向了劍客背靠樹木的右側……

緊跟着兩名摩托搶手幾乎同時從劍客所在樹木的兩側冒了出來,見到我徹底暴在他們程和視線範圍內的身體後,紛紛舉起手中的械……

劍客爆喝一聲,將手中雙劍橫在了左側出現摩托搶手必經的軌跡前方橫砍而出。被我引了注意力的此人尚來不及調轉車頭變換前進軌跡便被劍客手中的雙劍從摩托車上砍翻到了地面,略略掙扎了幾下後也就沒了身體反應。

在劍客斬殺左側搶手的同時,我朝着右側出現的搶手所在扣動了扳機。膛中傳出了「卡塔」的空響聲。我聽到聲響的同時不假思索的立刻撲倒在地並朝側面連續翻滾。耳畔傳來了右側搶手連續數下的擊聲響。但當我支撐着起身抬頭的時候,只看見劍客左手上的那把利劍已經刺穿了右側出現搶手的肋下……

短短數秒的時間之內,這個容貌俊朗的傢伙就死了三名追兵,其手法之老到,出手準度之高,讓我不一口冷氣。簡直活就是一個「殺神」!

不過還沒等我回過神來,第四名摩托搶手又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劍客又一次發出了雷鳴般的爆喝聲,右手一揮,利劍手而出……飛向了已經抬手開始擊的對方!

第四名搶手只來得及扣動了兩次扳機,口就被劍客拋出的利劍刺了個透心涼。而他發的兩枚子彈,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也沒能打中劍客。

瞬間殺四人……

最後的摩托搶手顯然被眼前這幾乎是瞬間發生的逆轉嚇破了膽……絲毫沒考慮車輛在行駛中自然產生的慣,只想着立刻掉頭逃跑,硬跩車頭的結果就是連人帶車翻倒在了地上。劍客沒有絲毫的猶豫,在放棄了已經刺入第三名搶手體內的左手佩劍之後,朝着最後一名搶手猛衝而去,同時再次從背後拔出了新的利劍!

最後的搶手掙扎試圖爬起來,但劍客卻搶先一步衝到了他的身前,在狠狠一腳踩到他身上的同時,手起劍落,朝着他的腦袋狠狠砍了兩下。

我隱約只聽到了「波、波」兩下聲響,這最後一名搶手便在我的視線當中微微顫抖了一下後,徹底停止了一切的動作。

確認對方確實死亡之後,劍客方才彎將利劍在死者身上來回擦拭了兩下,抹去了劍上沾染的血跡和其他污物後直起了身子,朝我望了過來。

「哥們兒好膽!要沒你冒險引他們的注意,一下死他們全部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嘿嘿,我發現和你還真是有點心意相通,都沒商量,就配合的珠聯璧合。你也是驅魔師的話,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合適的搭檔人選?」説到這裏,劍客方才想起了尚未和我互通姓名。連忙開口説道:「我姓簫,叫蕭肅言!」

見到對方自報家門,我也隨即告之了他我的姓名。「我叫嚴平。」

蕭肅言掃視了一下血腥的殺人現場後,搖頭嘆了口氣道:「現在你應該有時間跟我説説之前外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着氣,一邊俯身搜索着眼前死者身上的武器彈藥,一邊開始向蕭肅言説明起了之前營地以及山谷出口那邊發生的變故。

我所經歷的事件原委談不上覆雜,因此當我將五名搶手殘留的武器彈藥以及其他我認為可能有用的物品聚攏到一塊的時候,也就説的七七八八了。

「你是説,百惠集團公司自己的武裝保安隊集體反水了。現在兩位孫總還有關總指揮帶着剩餘的全部倖存者被迫逃進這森林裏頭來了?你確定是全部?」

蕭肅言一直跟在我的身邊,默默的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在我坐到一台倒地的摩托車上清點彈藥後,方才開口確認起相關細節來。

「要只是武裝保安隊的人反水的話還好説。畢竟人少,營地裏那麼多人,總能衝出一些到外頭報信的!可關鍵是,除了保安隊的人外,反水的傢伙們好像還勾結其他的什麼不知來路的人員。之前動手的時候是裏應外合,我和其他人逃進山谷的時候,好像沒看到有人活着衝出去,沒及時逃進那條山谷的,都被對方給抓完了!現在這幾個,就不是保安隊的人,而是從外面突然殺過來的!」

搶手攜帶的支也都是和我搶到的這枝一樣的仿AK47型自動步支上鐫刻的字母文字我不認識,也不知道是那個地方生產的!不過從相對良的製作工藝來判斷大概是原東歐某個國家的產品。我一邊快速檢查着支狀況,一邊有些漫不經心的同簫肅言談着。我計劃着清點完了這些武器,就立刻利用攪和的摩托車朝周靜宜和關悦然等人所走的方向前進,並和她們儘早匯合。

聽了我的話,蕭肅言眉頭緊鎖,開口向我問道:「那些人在山谷谷口哪裏有多少人把手?」

「我逃走的時候大概有七、八個吧!不過現在恐怕不止了,營地那邊包括反水的保安隊成員,我估計對方的人起碼在五、六十以上,算算時候,現在也應該穿過山谷都過來了吧!你問這個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打算殺回去把山谷哪裏給控制下來?」我抬頭有些疑惑的朝對方望了過去。

卻不曾想,蕭肅言英俊的面龐上是鄭重。「難道不是麼?」

我眨了眨眼,跟看白痴一樣的看着這個傢伙。「你也真敢想!山谷周邊可有一大片的空地,沒了林子做掩護,一接近口子,就會被他們發現,然後捱上一頓。這種純粹找死的事情,我不會幹的。」

「那你現在拾掇這些武器做什麼?」蕭肅言疑惑的開口問道。

「都帶上,然後過去跟那邊的大隊人馬匯合。他們手頭的武器、彈藥很少。有了眼下這些,那些人再追過來,我們至少也能多擁有一些抵抗的能力。」我解釋着我的行為以及想法。

「這樣啊。」蕭肅言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在我打開揹包朝裏面裝子彈的時候,蕭肅言看見了我揹包裏頭的飲用水和之前進去的食品,當即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我説道:「你帶了吃的東西?能給我點麼?」

我想也沒想就掏了一袋食麪點扔給了他。蕭肅言接過立刻撕掉了包裝,當着我的面嚼食了起來。同時一邊吃,一邊主動説明了他出現在這裏,以及向我討要食品的原因。

「我和那個牛鼻子是昨天到營地的,然後就和那四個喇嘛一塊到了山谷這邊來參與警戒。就在剛才山谷外頭打的時候,那四個喇嘛和另外三個傢伙忽然跟我們兩個翻了臉,拿要殺我們。我和那傢伙就只有先逃進這林子裏頭了。昨天到山谷這邊的時候,我和那傢伙就誤了飯點,沒吃着晚飯。營地那邊早飯也沒送,一直餓到現在。我還稍微好點,那牛鼻子才是餓瘋了,剛才我死一隻突然出現的怪物,牛鼻子居然想試試那怪物的能不能吃……嗯,對了,那傢伙跑哪裏去了?」

此刻,我和蕭肅言才意識到,道士裝扮的傢伙拔腿開溜之後,居然跑的沒影子了。

蕭肅言連忙四下張望了起來,嘴裏説道:「那傢伙不會真的一個人跑遠吧?這林子裏頭髒東西可不少,就他那點本事。做做法事什麼的還行,真要碰上了什麼實際的玩意兒,他自個能對付的了?」

話沒説完,天空忽然傳來了一陣連續不斷的雷鳴聲響!聽到聲響的蕭肅言和我不約而同的抬頭朝天空望去……

透過森林層層疊疊的樹冠隙,之間我們所在區域的整片天空中浮現出了眾多的紅黃藍三霞光,一道一道,一片一片的在空中不斷閃現着,我們周邊區域的光線也隨着這些霞光的不斷出現和消失而變的明暗錯起來,伴隨着持續的雷鳴聲,我忽然產生了一種置身於某種異界空間般的奇特覺。

而蕭肅言在目睹了眼前空中的異象之後,表情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其中參雜了意外、震驚、興奮、不安等諸多的心理狀態一般。

同時嘴裏反覆嘀咕起了一句話:「崑崙虛空三花聚,縹緲仙子入世來!」

不只是我和蕭肅言。

與此同時,押解着眾多被俘百惠集團僱員,並在諸多武裝分子的簇擁下出現在狹窄山谷谷口的達耶。仁波切此刻也停止了同身旁哪位職業套裝盤發女談,抬頭神情肅穆的凝視着天空中出現的這一詭異天象。雙眼閃爍着某種疑惑的眼神。

當持續了十多分鐘的絢麗天象逐漸消失之後,這女人用一種周圍的人本無法察覺般的聲音喃喃自語説出了和蕭肅言一樣的話語:「崑崙虛空三花聚,縹緲仙子入世來。」

不過她在説完這話之後頓了一頓後又輕笑了起來,跟着自言自語道:「難不成哪裏真有什麼東西羽化成仙了?哼哼……無所謂了,要真有,正好拿來給我佛做個供奉!現在只要把眼前的事情辦成,陸上佛國指可待!十幾億人從此昄依我佛,如此大的功德……便是蓮花生、宗客巴幾位活佛轉世重生恐怕也是無法辦到的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達耶。仁波切想着,接着注意到了不遠處空地上那具半截身子被燒焦了的喇嘛屍體,臉上出了一絲似笑非笑般的神情……

「這天象是怎麼回事?」

聽到了蕭肅言嘴裏的嘀咕,我確信他應該知道些什麼,在天象逐漸消失後,開口向他詢問了起來。

蕭肅言聽了我的問題,有些詫異,扭頭反過來問我道:「怎麼?連這你都不知道麼?」

我皺眉搖了搖頭。「不明白……」

蕭肅言盯着我看了一會後有些遲疑的向我確認道:「你莫非不是出身宗門以及驅魔世家?居然連如此有名的天兆都沒聽説過麼?」

我苦笑了一下。「你説對了,我才剛入行沒多久。這裏頭很多東西都是不懂的!」

蕭肅言聽罷點了點頭,也不以為意。接着開口説明了起來。「崑崙虛空三花聚,縹緲仙子入世來是行當裏幾乎盡人皆知的一句俗語了。這俗語聽着好聽,可對我們這行當裏頭的人而言卻未必就是什麼好事情。一旦崑崙山上空出現了這種雷鳴並伴隨着三閃光的現象,便意味着這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出現了極其可怕的存在,極有可能會是實力強大的妖魔!」

「妖魔?可我聽你那句話裏不是説縹緲仙子入世來麼?」對於蕭肅言的説明,我到了意外,畢竟,仙子和妖魔這在我看來,本就是南轅北轍的兩種東西。

蕭肅言搖了搖頭。「仙子什麼的,無非説着好聽罷了。對我們這個行當裏頭的人而言,神、仙、妖、怪、鬼、魔這些個玩意兒,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了!要真有什麼區別,這區別也都是我們普通人對其刻意的劃分而已。至於劃分的條件其實也很簡單。對我們人類沒啥危害的,我們就可以認為它是神、是仙、是靈!當然,要還能幫我們人類解決些問題,帶來些好處的話,那就更好。從古至今,民間傳説或者一些歷史記載中出現的所謂仙人、神明之類的大體就是這種類型的存在。而那些要吃人的,對我們人類有害的玩意,我們就叫它們妖魔鬼怪這些難聽的名字!但實際上,無論是神明還有妖魔,其本質上其實都是擁有超出我們人類所能理解範圍能力的生命存在而已。當然,這些個東西存在的形態、外貌等等各不相同。因為存在形式的不同而被我們賦予了各種不同的稱呼。」

我聽後點了點頭,蕭肅言此刻説的這些,王烈和韓哲過去也曾經對我有過類似的説明和表述。不過我更在意的是他之前觀察到天象時的那種古怪表情,因此在點頭過後又接着説道:「你能從剛才這天象裏看出這新出現的會是什麼嘛?」

蕭肅言呼了一口氣道:「我也説不準了。實際上我也是第一次真正親眼目睹崑崙虛空三花聚這種天象了!具體伴隨着這種天象出現的會是什麼?是沒啥危害的神明或者天仙之類,又或是吃人害人的天妖、鬼王誰知道呢?要是前者,那倒沒什麼,不會主動出來害人的話,它幹啥幹啥,我們也不會主動去招惹它們!但要是後者的話,那就意味着我們這些人有的忙活的了。畢竟,保護民眾,斬妖除魔是我們的本分,要不盡早消滅,必定會造成生靈塗炭。現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會讓咱倆碰上這天兆,在我看來,還真是禍福難料的事情……」

蕭肅言剛説到這裏,忽然停止講述做出了側耳傾聽的姿態。我看見了,也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聽覺之上。接着我注意到了林子深處的某個地方隱約傳來了某個人的呼喊聲!

「……是哪位道友在此渡劫?可需要貧道護法一二?玄玉子這方有禮了!」

當確實聽清了喊叫的內容後,蕭肅言的臉垮了下來,咬牙切齒的説道:「,這二貨道士原來跑那邊去了。得趕緊過去把這傢伙給揪回來……」説完,略略辨認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之後,便朝着樹林深處奔跑而去。我在遲疑了一下後,將蒐集起來的支一股腦往身上一挎也跟了上去。

「這道士什麼來頭?你看上去很不待見他啊。」我一邊跑,一邊詢問着。

「什麼來頭?就是一白痴活寶罷了!要不是確認他跟那幾個喇嘛不是一路,我真想把他給甩了!但想着總是湊在一塊接了這單生意的夥伴,要對他不管不問會壞了行當裏的規矩和我的名聲,否則他的死活又關我事了!」蕭肅言一邊跑,一邊不住抱怨。

不過還沒等我們看到道士的身影,便又聽到道士在那邊忽然發出了極度驚恐的尖聲叫喊。我和蕭肅言彼此對視了一眼,出於謹慎的原因不約而同的減緩了跑動的速度。也就在此時,我的紅蓮之眼忽然意識到了四周森林中不知何時瀰漫起了一層淡淡的黑氣,這讓我陡然警覺起來,將手中步的保險打了開來。並同時向蕭肅言示警道:「小心,這周圍有魔氣散佈!」

蕭肅言極乾脆,沒有詢問我何以探知魔氣的緣由便立刻揮手抖開了自己身上的寬大斗篷,並出了斗篷內側密密麻麻貼附的紙符,左手撕下了其中一張用手指按在了右手的劍刃之上,跟着用力向前一劃,符紙擦出劍尖的同時瞬間燃燒並化為灰燼……

「好湛的符術!」見到蕭肅言的舉動,我暗中叫了聲好!

符術算是驅鬼除魔中使用的最為常見的方法了。不過極少有人能真正將道家或者其他宗教中運用秘符符號製作的符咒或者符籙的實際威力徹底的給發揮出來。很多時候,即便是修習過術法的修行者也僅能發揮出符咒力量的三、四成而已。因為無法徹底發揮符咒之力,所以經常能夠見到道士之類的驅魔者將紙符在桃木劍上或者配合其他類型的法器一同使用,這樣多多少少能利用法器略略增加一些符咒的效果。

而此刻蕭肅言展出的「施符成灰」,則表明了他在符術上的造詣已經達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了。能夠將符咒的力量徹底的釋放出來,並使之能夠短暫的附着於手中的武器之上。這本事,即便是王烈那些人中最善於使用符術的韓哲恐怕都略有不如。因為韓哲在教授我使用紙符的時候也展示過「施符成灰」的能力,不過韓哲手中的紙符都不曾像蕭肅言此刻這般燃燒的迅速和徹底。

蕭肅言手中的利劍在附着了符紙中藴含的力量之後原本銀白的劍身隱約浮現出了一絲淡青,蕭肅言隨之再次加快了腳步朝前快跑了起來。

又朝前奔行了數十米繞過一顆巨大的松樹之後,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兩人立刻便產生了一種頭皮發麻的覺!

因為我們的眼前出現了一隻讓人骨悚然的怪物!

説是怪物也不盡然,準確的説,是一隻身體五彩斑斕的巨型蜘蛛!體型大小足有一輛家用小汽車一般!頭部兩側覆蓋着藍幽幽的茂密絨,而正中,則密佈着數十隻黑黝黝,亮晶晶的眼睛!如兩具鉗子般的下頜中間吐出彩的蛛絲,怪物面前道士的上半身已經被這蛛絲裹了個密密麻麻!也難怪之前他只叫喚了一下便沒了聲響!顯然是因為頭部被蛛絲包裹之後,連喊叫都喊叫不出來了……

「這、這是什麼魔物?」蕭肅言看清了怪物的樣子後大吃一驚,同時剎住了腳步,多少猶豫了起來!

而我卻沒有注意到蕭肅言此刻的遲疑,在意識到這怪物在我的紅蓮之眼視線中周身縈繞着黑的魔氣之後,當即舉起了手中步,並朝着怪物身上最滲人的那堆眼睛扣動了扳機!

從五名搶手的身上,我足足搜刮出了兩百多發子彈。多數進了揹包,並在之前有限的時間內了三個彈夾!所以此刻的我覺彈藥充足,擊起來便沒有了太多的顧忌。短短數秒的時間內,打出了十餘發。蜘蛛體型巨大,幾乎命中,堅硬灼的熱鋼彈頭輕易的貫通了蜘蛛頭部的外殼,同時也擊中了密集分佈的幾枚眼球,在蜘蛛的頭部開出了一連串的孔!孔中隨即湧出了一股股粘稠而噁心的黑體。而蜘蛛的整個身體也在遭到重金屬彈頭撞擊而產生衝力的作用下連連後退。

我這裏搶先動了手,蕭肅言也就不在猶豫,大吼一聲衝了過去,來到道士身邊一劍斬斷了連接着道士身體和蜘蛛口鉗之間的蛛絲。然後拉起道士的一條腿,拖拽着便跑了回來。他此刻的行為頗為謹慎。畢竟,我和他都不知道這巨型的五彩蜘蛛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這魔物有什麼具體的能力,因此能避免近身接觸就儘量避免。而且我們過來的原因也僅僅只是救援道士而已,此刻既然能把道士搶回來,便也就達成了基本的目的。犯不着冒着未知的危險近身攻擊眼前的蜘蛛了。

蕭肅言拖着道士的身體跑回了我的身邊,接着把劍朝蛛絲和道士身體間的隙裏一,往外一振,順利的把包裹着道士上身的蛛絲團破開了一道口子,道士終於從包裹着自己上身的蛛絲當中掙扎了出來,看見眼前的蕭肅言之後,尖叫着就想摟抱對方。蕭肅言反應迅速,道士一張手,他直接一腳就踩到了道士的臉上,嘴裏叫罵道:「你姥姥,離老子遠點。」成功的維持了和道士彼此間的距離……

「走、走……這玩意一時半會兒打不死!」

連續中彈的蜘蛛絲毫沒有任何即將死亡的徵兆,只是在我不斷的擊中連連後退,並持續發出「嘶嘶」的鳴叫聲,這讓我難以置信!我意識到憑藉手中的步現階段似乎很難將其立刻擊斃的狀況下,連忙向蕭肅言和道士發出了指令。

道士原本被蕭肅言這一腳蹬的有些暈頭轉向,但在聽到了我的指令之後反應了過來,慌忙起身大呼小叫的朝着後方奔逃而去,蕭肅言在向我遞了一個眼之後立即追了過去。我在確認兩人離開了數米後也連忙轉身,一邊不時回頭擊,一邊掩護着兩人朝後開始了退卻。

子彈或許不能立刻了結眼前這隻蜘蛛怪物的生命,但卻顯然也給其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和打擊。在我逐漸拉開和它的距離之後,它並未立刻追趕上來,只是停留在原地揮動着自己的兩隻前肢,並不斷髮出那「嘶嘶」的詭異聲響……

憑藉着紅蓮之力改善過的體質,我沒過多久就追上了蕭肅言和道士兩人。道士似乎終於從驚慌之中恢復了過來,沒有再繼續鬼吼鬼叫,只是埋着頭一路狂奔。而蕭肅言則一邊跑,一邊朝我問道:「那東西沒追過來麼?」

「捱了二十多,夠它受的。就算不死,短時間內估計也追不過來!」我推測並答覆道。

「接下來怎麼辦?」蕭肅言顯然對我的推測極有信心,沒有絲毫的懷疑跟着便問起了我接下來的打算。

「去找那幾輛摩托車,然後去林子的那邊跟百惠集團那些人匯合!」我不假思索的回應着。

蕭肅言點了點頭,腳上加速,衝到了道士身邊,拉住了道士的手:「這種地方,你跑什麼?跟着我走!」

一拖一拽之下,修正了我們三人此刻奔跑的方向,扯着道士向着記憶中我和他之前伏擊那幾名摩托搶手的位置跑去。

但當我們三人趕到伏擊場所時,卻意外的見到了若干名新出現的人員。對方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而最讓我震驚的是,除了三名身着百惠集團工作服裝的兩男一女外,張母子二人居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在我和蕭肅言趕到時,兩名成年男子正在查看摸索着現場的五具屍體,應該是試圖從屍體身上尋找有用的物品。

乍見來人,蕭肅言當即警惕的抬起了手中的利劍指向了對方。除站在稍遠位置的張母子外,三名百惠集團的成年人本能的高舉起了雙手,一臉的畏懼和恐慌。不過當中的那名女在看見了我之後,卻忙不迭的開口招呼了起來。

「你、你是嚴先生?我是朱鈺啊……你忘記了麼?」

我原本正盯着張母子,打算過去詢問她們,聽到這名女子的招呼聲後連忙朝她望去,並立刻想了起來。這個叫朱鈺的女人,不就是前來營地的路上外出方便,發現那個廢棄魔堆的兩名女的其中之一麼?

看見她後,我趕緊伸手下了蕭肅言的手臂。「別動手,她們不是反水的保安隊,應該和我一樣,是剛才逃進林子裏的!」

因為在來的路上接觸過一下,我對朱鈺稍有印象,聚餐被挾持然後朝山谷奔逃的這一路上,我隱約記得她也是眾多逃亡者中的一員。憑藉這一點,我就可以確認,她應該同反水的保安隊以及新出現的那些武裝分子毫無瓜葛。如此一來,和她同行的這兩名百惠集團職工也可以確認其所屬的「陣營」了。

我這一説,舉手的兩名男子中有一名似乎也想起了什麼,開口朝蕭肅言招呼起來。「你、你是蕭先生。還記得我麼?我是宋奎啊,你到營地的時候,是我帶你去見的關總啊……」當蕭肅言記憶起此人後,手中的利劍方才真正垂下,而三名百惠集團職員也才都把手放了下來。

「你們怎麼跑這裏來了?我記得關總他們不是帶着多數人朝那邊去了麼?」我既然確定了他們「逃亡者」的身份之後,隨即開口問了起來。

「嗨,本來都是在一塊跑的,結果跑着跑着,我們這幾個就跟大隊跑散了。然後就衝到這邊來了,看見這裏有屍體,又暫時沒人追殺,所以就想着看看能從這些屍體上找些能用的東西不。」宋奎應該是此刻五名逃亡者中膽子最大也最有主見的,所以主動説明道。他剛説完,我們身後的林子那邊便傳來了那隻怪物蜘蛛的「嘶嘶」聲響。

聽到這聲響,我和蕭肅言都是臉一變。因為我們意識到那怪物恐怕已經恢復了一定的行動能力,並朝這邊過來了。道士更是一臉驚駭,側身朝我們兩人叫喚起來。「那東西追過來了!趕緊跑啦……」

道士的叫喚純屬多餘,在聽到聲響之後,蕭肅言一馬當先的衝到了距離最近的摩托車旁,把摩托車扶了起來,跨坐了上去。

「這裏不是説話的地方,後面有個髒東西正在追我們。都趕緊上車走人……」

他一上車,道士不用吩咐,主動跳上了他摩托的後座。蕭肅言扭頭看了道士一眼,道士連忙解釋道:「我不會開車,我坐你後面!」

蕭肅言扭頭朝道士罵了一句:「我都不知道你他媽的會什麼!」跟着向現場人員招呼道:「車子有五輛,會開的趕緊上車,不會的坐後面!不想死的話,都趕快了。」

宋奎和另外那名男子雖然不知道我們這邊三人之前遭遇到了什麼情況,但本能的意識到了危險,隨即有樣學樣的各自扶起了一輛摩托車。朱鈺應該是不會駕駛摩托的,見到我坐上了第四輛摩托之後,主動跑過來坐到了我的身後。

母子在一邊至始至終都是一臉驚愕和恐懼的表情,意識到我們要離開這裏後,也連忙各自爬上了宋奎和另一名男子的車後。

我率先發動了車輛,先駛到了宋奎和另一名男子的身邊,將身上揹負的步各自給了對方一把,告知他們用以防身。期間,我和張彼此間有過視線的叉,但卻都沒説話。小睿不認識我,自然也沒任何的。我接着來到了蕭肅言的身畔,朝印象中關悦然那批人逃亡的大致方向指了一下道:「孫家兄弟那些人應該是朝那邊過去了。」然後踩下了油門,向所指方向開始了前進,蕭肅言和宋奎等三人駕駛的摩托隨即跟進。

摩托車的馬達聲雖然很響,卻並未完全掩蓋住那大蜘蛛發出的「嘶嘶」怪聲。隨着那瘮人聲響的逐漸遠去,我知道我們正在拉大和那怪物彼此間的距離。

在森林中蜿蜒騎行了數分鐘之後,聲響確定消失後,我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一邊駕駛,一邊忍不住向身後的朱鈺詢問起了她和張等五個人具體的情況來。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不是跟着你們孫總他們朝那邊走的麼?怎麼會跑到這邊來的?這本是兩個方向了。」

朱鈺略略遲疑了一下後,方才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告訴了我一個讓我震驚的消息。

「隊伍已經散了……所有的人現在都在各自逃命呢!」

我側過頭,向她詢問起了具體情況。

「……具體細節什麼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好像退到林子裏面之後,有些人不想繼續跟着孫總和關總他們一道行動了。説這些手是衝兩位孫總來的,跟着兩位孫總一起走,就會一直被那些手追殺。」

我疑惑道:「這話也有些道理,不想跟你們孫總一路走,彼此分道揚鑣就是了。那你怎麼説現在所有人都在各自逃命呢?」

「然後就有人叫喊要把兩位孫總綁起來,直接給那些搶手。孫總他們肯定是不幹的,有人就去搶,孫總身邊的人就開了火。當時我們這幾個人距離都比較遠,具體細節也不清楚。有人開,看到大夥都在跑,我們這幾個人也只有顧自己先逃命了。然後就朝這個方向跑過來了……」

宋奎聽到了我和朱鈺的對話,轟了一下油門,加快了車速,主動靠到了我的身側進行了解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連忙朝宋奎確認道。

「就在剛才不久,嗯,可能還不到一個小時吧?」宋奎回應。

「一個小時前,那好像就是隊伍剛剛退入林子裏之後沒多久……」我估算着,心理暗自叫苦。在我開引摩托搶手之後的奔逃過程中,也聽到了遠處似乎傳來的隱約聲,但當時我一門心思只考慮着如何對付身後的摩托搶手,哪裏會想到孫家兄弟那邊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我產生了無所適從般的覺。

我們兩輛摩托車的對話同樣被蕭肅言聽了過去,他也略略加速,駕駛摩托來到了我的另一側開口問道。「照這樣説的話,那邊的什麼大隊人馬現在恐怕早散了。我們現在還要過去和他們匯合嘛?」

對於蕭肅言的詢問,我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回答道:「要過去,其他人不管,但起碼要找到孫家兄弟!」

「嗯、嗯,有道理!依着這行的規矩,收了孫家兄弟的錢,只要有能力,就需要照約執行!嚴兄弟,看來你和我一樣,對這信用看的很重啊!」蕭肅言點頭,認可了我的決定。

在他看來,我去找孫家兄弟匯合是為了維持自身的信用和承諾。可實際上我對於孫家兄弟和其他人的死活就不在乎,我真正在乎的只有周靜宜!而找孫家兄弟匯合也只是為了周靜宜而已。

同百惠集團的其他員工不同,周靜宜是外人。百惠集團當中,她只和孫家兄弟那幾個人攀得上些許關係。如果不出意外,百惠集團剛才發生的那場新的內訌當中,周靜宜必然,也只能站在孫家兄弟一邊,並在之後繼續跟着孫家兄弟一道行動。我腦子裏如此推測着,身下摩托車的速度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和靜宜匯合後就立刻跟其他人分道揚鑣。雖然不知道達耶。仁波切出現在這裏的具體原因是什麼!但很明顯,她要見到我的話,絕對不會放過我的!而跟孫家兄弟在一塊的話,目標太大,太明顯。相反,要只有我和靜宜兩個人的話,倒是有很大機會藏匿或者找機會從這鬼地方逃出去的。至於王烈那邊的委託什麼的,現在既然孫家兄弟已經沒能力繼續搜救或者説尋找九鼎的能力了,那王烈委託的目的也就算達成了!畢竟,他僱傭我參與這事,原本就是為了摻沙子,阻止有人試圖獲得九鼎!至於老媽那邊……」

想到此時此刻,我那個神出鬼沒同時也神通廣大的妖老孃很有可能也在附近活動之後,我遲疑了一下。

「嗯,上次在夏禹城,她走了玄女的天妖屍、血,還有學宗,雖然她沒説,但十有八九也是死在了她的手上,撈取了最大好處的同時還遊刃有餘!這次她應該是打得跟在孫家兄弟的後面尋找九鼎的打算。而此刻孫家兄弟自身難保,她這次圖謀九鼎的如意算盤該是破產了,不過憑藉她自己的本事,自保身想必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用不着我去擔心什麼了吧?」

見面雖然不愉快,但那妖終究是媽媽。僅僅一次分歧和衝突還不足以真的就讓我對她產生絕對的怨懟。更何況事後我意識到她的所作所為似乎是為了刻意隱瞞什麼的情況下,要説我對她毫不關心那肯定是騙自己了……

就在我思考的當兒,我們這個由四輛摩托車組成的小車隊行進的速度遲緩了下來,因為我們此刻開始了爬坡。山谷後的森林並非純粹的平地,進入深處後其地勢開始了高低起伏。整片森林中有許多小型的丘陵地形。

在出發前我原本略略規劃過行進的路線,並未打算爬坡前進的。但沒想到,因為心不在焉,不知不覺當中還是開上了一座緩坡丘陵。因為我是帶路車,我朝坡上走,另外的三輛摩托也跟了上來。

爬坡雖然低了車隊的前進速度,不過我卻沒有改變行進路線的想法。因為高度的提升,我發現透過森林的樹冠隙能夠獲得更遠更為開闊的視線。畢竟我只知道孫家兄弟哪些人撤退的大致方向而已,而且宋奎他們也説了,逃命隊伍再次發生了內訌。此刻的孫家兄弟所在的具體的位置還需要再次進行確認了。而爬上眼前這座丘陵觀察四周環境或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眼前丘陵的相對高度並不高,大概只有三、四十米的樣子。摩托繞行着花了幾分鐘的情況下終於爬到最高處的位置。這裏樹木的枝葉相對稀疏,切視界良好。我停車觀察了這片森林以及周邊區域的狀況之後,懊惱的嘀咕了一句:「絕地……怎麼又是這種地方?」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僅是我,同樣看清了這片區域具體地形的蕭肅言的臉也頗為難看!

原因很簡單,這一眼望去,凡是和森林接壤的區域幾乎都是陡峭的懸崖峭壁。而唯一平坦能夠溝通外界的通道,此刻就只能看到我們進入的山谷那一條路而已。這幾乎跟當初夏禹城那座山谷的情況如出一轍。唯一的區別就是,這裏還有一條山谷能夠連接到外面,而夏禹城的通道則是隱秘的……

「嚴兄弟,你怎麼想的!現在看來,這裏本就是一處絕境!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那條山谷了,想逃出去的話,我們應該回頭去靠近那邊的林子邊緣埋伏……」蕭肅言皺着眉,臉上再次浮現出了某種兇狠的表情,這讓他原本英俊的面龐顯得有些猙獰。很顯然,他此刻看清了眼前的地理環境之後,似乎打算直接依靠自身的武力去硬闖唯一的山谷出路了。

調頭硬闖山谷?

當蕭肅言的言語中明顯出這種想法之後,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再一次將視線轉移到了山谷那邊的方向。

此刻我們距離山谷的距離已經很遠了,直線距離目測足有三、四公里以上,因此,山谷那邊的情況看的並不是特別的清晰。但即便如此,那邊影影綽綽密集的黑點足以證明,此時此刻正有大量的人員在山谷出口處聚集……

我搖了搖頭道:「你自己看看那邊多少人?就我們這幾個人,幾條,去了就是個死!你別告訴你能刀不入!」

「可除了那裏,我們難道還能找到其他離開這鬼地方的方法麼?你別跟我説你打算就呆在這裏,而不打算逃出去啊!」蕭肅言並未否認我對形勢的判斷,但顯然並未放棄冒險的打算。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應該冒險去闖山谷!我們現在看見的,只是周圍這一片區域的情況而已,你看看那邊,這森林無邊無際,延伸下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説不定後面還有其他的通路能夠讓我們離這些傢伙的圍堵也説不定!而且眼下我們還需要先找到孫家兄弟他們設法匯合了。」我一邊説,一邊指了指丘陵後方廣闊的區域……

我此刻説的是實話,在無法確定那條山谷是逃離這裏唯一通道的情況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我們這些人冒險去反攻山谷的。何況此刻對我而言,儘快和周靜宜匯合才是當務之急,其他的事情,在找到周靜宜後再去考慮了。

蕭肅言和宋奎等人自然不知道我的真實打算,但也最終認可了我此刻的説法。畢竟,反過去闖山谷絕對是九死一生,而要沿着森林繼續前進或者真能找到其他的出路也説不定了。

而接下來宋奎的建議則讓我們這些人燃起了更多的希望之火。

「這森林我是第二次進了。兩個月前我就參加了關總指揮的第二次搜救行動。朝着這林子往裏再前進個十多里地,應該能夠找到我們上次搜救行動中在林子裏建立的一個簡易宿營地。我記得那營地裏還有儲存的飲水和罐頭等少量物資。隊伍內訌前關總原本就是打算帶領大家先去哪裏的!現在隊伍散了,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關總應該還會繼續帶着兩位孫總還有其他剩餘人員前往那個臨時營地的。畢竟我們之前都只顧着逃命,幾乎沒有任何的準備,要想深入並尋找其他出路的話,首先去哪裏獲得補給應該是他們必然的選擇了。」

「那你還記得那個營地的位置麼?」蕭肅言立刻開口問道。

宋奎肯定的回答道:「上次進入,一路上的記錄和定位工作都是關總和其他人做的,我只記得大致的方位。不過多花點時間的話,我想帶着大夥找到那裏應該還是可以的。」

聽到宋奎如此説,我和蕭肅言彼此對視了一眼開口説道:「那現在休息一會兒,大家口氣。然後就出發去找哪個臨時營地。」説罷,我再次將視線轉移到山谷那邊的方向。

蕭肅言從摩托車上下來,走到了我的身邊,觀察着山谷那邊的動靜開口説道:「他們好像沒有派人繼續進入森林追擊了。」

「嗯,忙忙碌碌的好像在搭建新的柵欄和帳篷。看樣子,他們是打算徹底把山谷那條口子給封死了,斷掉我們的這條退路。」我看了一陣對方的大致行為後,説出了自己的判斷。

「切,這些傢伙究竟想幹什麼?難不成真打算把這裏的人都給趕盡殺絕不成?」蕭肅言咬牙切齒的説道。

「誰知道了?一開始我以為是百惠集團裏有人想幹掉孫家兄弟。不過現在看來,這種推測靠不住了。畢竟,要目標是孫家兄弟的話,剛才在山谷那邊,那幾個喇嘛和保安隊的人就能動手殺人了。可那幾個傢伙並沒動手,堵在谷口的目的倒像是專為抓人一樣。要説那幾個喇嘛不認識孫家兄弟不知道殺誰的話,那三個保安隊的傢伙可是應該認識孫家兄弟的啊!」我一邊搖頭,一邊説明着,因為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清這些武裝分子的種種行徑的實際目的是什麼。

「公司、集團什麼的我不是太懂了。不過我也知道就算孫家父子兄弟都死了的話,怕也不是什麼人那麼容易就能把百惠集團拿到自己手上的,畢竟這年頭還有法律這玩意兒在起作用的。從這點來看,他們沒立刻對孫家兄弟動手也不奇怪,可能是想着挾持兩人把法律程序什麼的走完吧?」蕭肅言推測道。

「你説的也在理,但我不明白的是,他們搞這麼大陣仗,真以為能把什麼事情都擺平麼?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要傳出去點風聲?再大的靠山或者背景恐怕都瞞不下來吧!」我皺起眉頭,到現在為止,這些武裝搶手們恐怕已經殺了不少人了。這可和當初達耶。仁波切在下水道里積累乾屍的行為不一樣。這個國家太大了,幾乎每座城市,每天甚至於每小時都有人意外死亡或者是消失失蹤。要沒發現屍體或者證據什麼的,就算警察也只能對各種意外失蹤或者死亡事件登記備案以待處理。達耶。仁波切那幫人只要小心行事,把犯罪的區域範圍擴大,逃避警方的注意是有可能的。而現在這種情況,就算百惠集團的蒐集行動是私下進行的,但數百名集團公司職工的去向和生死這些本是蓋不住的。那些手的瘋狂行為讓我難以理解。

「嘿嘿,那可不一定了!」蕭肅言冷笑着。「這是啥地方?是雪域高原!看看那些雪山,一次雪崩,別説幾百人,幾千人都能瞬間報銷!他們要想隱瞞並不難,把這裏的人都殺光,然後人為製造一次類似雪崩之類的災害什麼的!再花錢把調查人員給收買了,然後調查結果一公佈,外頭誰他媽的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蕭肅言的説法令我冷汗直冒,這樣恐怖的事情,他也居然能想的出來。再聯想到之前他殺人的乾脆利落,我不住對他多少起了幾分警惕的心思!畢竟,除了他是孫明聘請來的驅魔高手之外,他的背景和來歷這些我本就一無所知。俗話説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了!

蕭肅言自然不知道我具體的心理變化,依舊自顧自進行着推測。

「……不過從你之前説的那些情況來看,他們似乎也沒打算真把這裏的幾百號人都給殺光!否則的話,剛才在山谷那邊,死的可就不止你説的那麼點人了!他們圍堵、驅趕營地裏的人看上去倒是想把所有的人都生擒活捉一網打盡一般。他們抓人的目的是什麼呢?」蕭肅言左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起來。

蕭肅言思考的樣子不知為什麼,忽然讓我想起了學宗那些人在鳳凰山坑道的圖謀和計劃。我想到這裏,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他們抓人的目地莫非是打算讓這幾百號人在進入森林後,替他們滾盤子,踩地雷?」

蕭肅言眨了眨眼,跟着用力點起了頭。「很有這種可能了……這林子裏髒東西不少!要想順利深入或者通過,除了做好充足的準備和防範措施之外。找一羣替死鬼開道的話,真是再合適不過了!這幫狗孃養的……想的倒是美!」

説到這裏,指着山谷方向的動靜補充道:「現在他們圍柵欄,建營地,打的就是要把進來的人都堵在裏面的打算!不出意外,沒有吃的、喝的,再加上林子裏髒東西的襲擊,最多兩天,這裏的人要還想活,就只能回去找他們!一幫雜種啊!」

「用不着兩天,要他們能給我吃的東西的話,我現在就想回去找他們了!」道士站在我們身邊,小聲嘀咕着。蕭肅言聽到了,轉身踹了道士一腳,叫罵道:「你個沒骨氣的傢伙,老子就算餓死,也絕不會受制於人!」

我苦笑着解下了身後的揹包,拿了一袋食品遞給了道士,轉身又注意到宋奎和張幾個人看上去似乎都很口渴,跟着又拿出了之前蒐集的礦泉水分給了眾人。

宋奎和朱鈺三人拿到飲水的時候都對我出了萬分謝的態度。而張接過礦泉水後卻表情冷漠,一言不發。對她的態度,我雖然有些不,但卻也沒太在乎,給他們食品和飲水,原本就是出於基本的人道。我只求問心無愧,也不會去想太多。不過這樣一來,我在逃離營地前蒐集的飲水也就分發一空,再無留存了。

宋奎注意到了這點,一邊喝水一邊開口説道:「大家喝了水,都最好把瓶子留着。」面對眾人疑惑的眼神宋奎進行了解釋。「我畢竟進去過一次,我記得這森林深處溪還有小型湖泊什麼的都有,瓶子留着可以裝水了!」

就在此刻,遠處森林靠近山谷的邊緣出現了一小片的黑點,這些黑點朝着被武裝分子控制的山谷出口營地前進,營地內有人湧了出來,最終和黑點匯合到一起後,一道進入了營地……

看到這一幕,蕭肅言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們沒猜錯了!已經有人主動向那幫傢伙求助投誠了。」

我對此倒覺得非常正常,回應道:「也怪不得他們,求生是人的本能!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進入這森林天知道活不活的下去了!向對方投降,被挾持是肯定的,但至少用不着擔心在林子裏活活餓死。」

「你是這麼想的?呵呵,看不出來呢……我蕭某人就不會有這種念頭!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死也不能向任何人屈服!」蕭肅言説着,又瞟了一眼在一旁吃的狼虎咽的道士,鄙夷的神情溢於言表。

正説着,張的兒子劉睿從不遠處的一處樹木後方轉了過來!我們停下休息後,這孩子就自顧自的在周邊附近到處張望和查看,此刻出現後,指着自己過來的方向開口向我們説到:「叔叔,那邊有個東西,你們不過來看一下麼?」

「東西?」因為知道他和張母子間的事情,我對這孩子沒有任何好!但另一方面,又因為我接觸過好幾對倫的母子了,所以對他的所作所為似乎也談不上什麼厭惡或者反。總之,就是冷漠而已。不過當他示意他在附近有所「發現」之後,我和蕭肅言還是立刻緊張了起來。

「不會又是什麼髒東西吧?」蕭肅言和我當即朝着劉睿指示的方向跑了過去,而宋奎等人也立刻跟了過來。不過繞過了幾株樹木之後,我們這些人當即又放下了心來。因為劉睿發現的並非什麼妖魔怪物,而是一座用石堆成的瑪尼堆!

蕭肅言一馬當先來到了這座瑪尼堆旁,一邊觀察着,一邊自言自語道:「這裏怎麼會有一座神堆?這倒有些少見了……不、不對,這不是神堆!是魔堆……」

聽到蕭肅言説出魔堆二字,我有些詫異!因為按照韓哲留給我的那本筆記記錄。魔堆因為數量少,不太容易碰上,所以即便是在驅魔師這個行當當中,知道的人也不是太多。而蕭肅言卻顯然很清楚魔堆的存在。

我走到他身邊開口問道:「你也知道魔堆麼?這可不多見。據我所知,清楚神堆和魔堆之間的區別的人現在可不多了。」

「有什麼難區分的!有佛家造像或者符號的就是神堆,沒有的就是魔堆!知道魔堆的人少是因為這東西現如今不是太容易見到!早在佛法傳入東土之前,魔堆這玩意兒就被行當裏的人普遍用於各種鎮魔的用途之中了。而神堆其實是佛門弟子在魔堆的基礎上,加入佛門秘術而創造出來的新玩意!就歷史而言,魔堆比神堆要久遠的多了!不過後來各種宗門術法層出不窮,加之佛門密宗創造出來的神堆驅魔祛的效果比之魔堆更明顯,魔堆這東西才逐漸淡出了各大教派宗門的視線而不為人所知罷了!」蕭肅言平淡的解釋着,同時來回查看着這座魔堆的狀況。

「基座四固,五勢具存!這魔堆完好無損,應該還在發揮正常的作用了!不過奇了怪了,魔堆的基本功能應該是魔才對了。正常情況下,魔堆周圍應該是最容易聚集魂鬼氣的地方,而這座魔堆卻沒出現這種情況。這怎麼回事?」蕭肅言查看完畢後,出了意外的神情。

從蕭肅言的言談之中我意識到,他對魔堆的瞭解遠在我之上。也因此我閉上了嘴巴,只是默默的等待着他此刻對眼前這座魔堆的推測和判斷。

「……嗯,不對不對!這魔堆看來並非是用於囚鬼錮魂之類的用途,看上去倒更像是作為某種大型陣或者幻陣的陣眼而佈置在這裏的!等、等……」蕭肅言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道士一邊嚼着麪包就着飲水,一邊發出了雜音。

因為想通了某些事情而欣喜之下的蕭肅言此刻徹底忽略了道士的存在。扭頭望着我説明了起來。「我昨天過來山谷這邊之前,關總曾經跟我談起過孫成章孫先生失蹤這片區域的古怪!照她的説法,孫先生追蹤考察項目的線索發現這裏之前,外面的湖泊,山谷,還有山谷這邊的密林本就無人知曉,如今被她們發現,就如同忽然間冒出來的一般!當時我還覺得她説這話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不過現在我想我清楚這其中的緣由了。」

「哦,那具體緣由是什麼?」因為關悦然也曾經跟我提起過此事,所以此刻我對蕭肅言的推測充了期待。

「是巨型陣!這片區域並非突然間冒出來的,而是有人利用魔堆佈置下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巨大陣。這陣將我們眼下所處的森林、山谷還有外面相當大的一片區域都覆蓋在了其中!在陣的作用下,加之崑崙山區本來就人跡罕至。所以這片地區很長時間都未曾被人發現!如果我沒猜錯,之後我們應該還能見到很多類似的魔堆!畢竟,想要佈置下這樣巨大的陣,需要魔堆的數量恐怕得好幾百座才夠……」

蕭肅言説到這裏,跟過的朱鈺想到了嘴道:「很多這樣的魔、魔堆?我記得到營地前我和劉就發現了一座,裏面還埋了一具死人骨頭!對了,嚴先生當時也在的,他説那東西已經喪失了功能什麼的。」

聽到朱鈺的話,蕭肅言再次朝我望了過來。這事沒什麼可隱瞞的,所以我點了點頭回應道:「沒錯了,那座魔堆的位置應該是位於崑崙山口到這邊營地中間的某個位置。發現的時候,作為奠基勝的屍骸暴出來了,所以我判斷那座魔堆已經喪失了功能!」

蕭肅言抿嘴想了一下,開口道:「如此就説的通了!這裏原本在魔堆組成陣的作用下一直不曾為外人所察覺,但因為近期外圍你們發現的那座或者還有其他部分魔堆損壞,造成整座陣的效果喪失。孫先生他們才得以發現外面的湖泊以及入口的那座山谷然後進入這裏的!對了,嚴平,那座魔堆損害的具體情況是怎樣的?」

「主體構造破損嚴重,屍骸小半截從基座底部冒了出來。看上去像是什麼野獸之類的刨開了基座下面的碎石然後把屍骸給拖出來的樣子!」我回憶着那座魔堆的具體狀況説明着。

「野獸把奠基的屍骸刨出來了?這不大可能啊!據我所知,作為陣或者幻陣陣眼的魔堆即便弱化了聚鬼的功能和效果,但也不會有什麼野獸會主動接近並破壞它的,畢竟,魔堆天然能聚集氣,而動物什麼的,在很多方面比人要的多,對於動物而言,魔堆是危險和可怕東西。避開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敢於接近和破壞?一般情況下,魔堆損壞若非是因為地震、塌方之類地理變動的話,基本上就只可能是人為的破壞了!甚至一般的魔堆即便因為地質災害什麼有所破損,但只要沒有徹底損壞,因為其天然聚集氣調節的能力都能夠在漫長的時間當中逐漸自行修復其功能的!可以説,要沒人刻意去的話,魔堆這東西是很難毀壞的。」蕭肅言説着,眉頭皺了起來。而我也在聽到了他的講解後,從自身此前的經歷之中意識到了某種類似於謀的覺……

「……魔堆遭人故意破壞,巨型陣因此而失效,孫成章和他的考察隊才發現並順利進入這片區域,跟着失蹤!我怎麼覺這一切是有人在其中刻意為之呢?」蕭肅言思考了一陣後,説出了這樣的話語。而我在聽到他的話後,不住打了個冷顫……因為他居然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或者我和姓簫的之間真的存在某種默契,接下來我和他的視線在不經意間又一次對到了一塊……十幾秒後,我和他在遠離其他幾個人的某顆樹旁彼此嘀咕了起來。

「你這次接受孫明他們的僱傭,孫明有告訴你孫成章失蹤的具體原因和他們搜救孫成章的真正目的麼?」我向蕭肅言試探着。

「明面上説是搜救失蹤的考察隊,不過我猜測他們兄弟真正的目的應該是打算繼續孫成章未完成的工作,就是尋找九鼎吧!」蕭肅言清楚,這種時候彼此保留毫無意義,意識到我在試探之後,非常乾脆的向我透了底。

「原來你知道九鼎的事情,那接受他們僱傭的真正原因能告訴我麼?」見到他攤開了説,我也不客氣的詢問起了他參與此次行動的真實目的。從他之前顯示出來的手段和能力,我可不認為他這樣的高手會真的單純為了金錢而接受孫家兄弟的僱傭的。

「嘿嘿,原來你看出來了!你説的沒錯了,我接受他們的僱傭不是為了錢……」蕭肅言倒也乾脆,承認了自己出現在這裏是另有所圖,但説到一半卻又遲疑了起來。

「……那為了什麼?難不成也是為了九鼎?」我低聲追問道。

面對我的追問,蕭肅言沉默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不是為了九鼎,而是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孫成章進入這裏是為了尋找九鼎,孫家兄弟現在來説白了也是為了九鼎。這裏除了九鼎難道還能找到其他什麼東西麼?」我楞了楞。

「乾坤合極紋……也叫天妙隨心紋」蕭肅言想了想,最後還是説出了一件我從來沒有聽説過的事物的名稱!

「乾坤合極紋、天妙隨心紋?那是什麼東西?」我有些莫名其妙。

「是一種非常古老的紋路圖形!怎麼説呢,其實跟各宗門教派裏傳的各種秘圖案或者秘符有些類似,不過很早以前就已經徹底失傳了。我是從某個古代文獻中瞭解到,崑崙山這邊的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境當中似乎還保存有這種銘紋的完整紋路。因為這個原因,才接受了僱傭,打算藉着這個機會,過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這種銘紋的圖樣,然後拓印回去!」蕭肅言一邊用手比劃着,一邊向我解釋。

「聽你這樣説,那不就是紋章師使用的紋章圖形之類的東西麼?」我想起了林默湘那個傢伙。

「有些類似了,但又不完全一樣。」蕭肅言搖了搖頭。「紋章師用以施法借力的紋章也可以算一種銘紋了。不過還是有差異,紋章需要鐫刻在某種法器上,然後藉助法器作為媒觸才能發揮出紋章的效能。而銘紋則可以鐫刻在任何物體甚至於人的身體上,一經鐫刻無需媒觸就可以發效能。」蕭肅言立刻解釋起了紋章和銘紋之間的差異。

「哦,我認識一個人,口紋了個白虎圖案,利用那個圖案能夠瞬間強化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這些……」我跟着又聯想到了蔡勇。

「喲,行當裏你接觸的人還真不少呢……不過那也不是銘紋!如果我沒猜錯,你説的傢伙應該是獸化師,使用的是獸化術……將某種神獸銘紋化後的圖像鐫刻在身上,用自身血加以獻祭,能夠短時間獲得傳説中那種神獸的某些力量。」蕭肅言意識到我還是不太明白後,更加深入的進行起了説明。

「紋章、神獸圖還有常用的符籙符號這些其實都是在銘紋的基礎上發展變化而來的。説它們是某種類型或者説簡化、進化後的銘紋也不算錯了。但我要找的這個天妙隨心紋是個極為特殊的存在,因為這種銘紋出現的很早,據説是伏羲和女媧兩人共同創造繪製而成!這種銘紋由兩幅銘紋組成,一副叫做天乾紋,一副叫做地坤紋,兩副合起來才叫做天妙隨心紋。傳説中這種銘紋擁有遮蔽、隔絕各種氣息的能力。聽説最早用於喪葬、祭祀方面的用途,鐫刻在棺木或者墓之中可以安定死者靈魂,隔絕氣、魔氣入體,防止死者屍變等等效果。用於祭祀方面則擁有改易風水,引導龍氣向等等作用。結果很自然的就犯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們的忌諱,而遭到了全面毀!畢竟要真正掌握並正確使用了這種銘紋,就足以改變一個家族或者個人的氣運,對統治者的地位造成威脅。所以在上古時期就差不多失傳了。而現在還可能找到這種銘紋圖案的地方就只有崑崙山這裏的某處隱秘場所。據説那地方和尋找九鼎的線索之間有所關聯,我是因為這個原因覺得他們要找九鼎,我沒準能順道找到這個銘紋才接受了他們百惠集團的僱傭。」

「原來是這樣啊……」我點了點頭,對蕭肅言的警惕心理有所緩和。這傢伙的目的只要不是九鼎就好,要不,憑藉他的身手,我自認未必就有阻止他的能力和信心。在多少放下了對對方的擔心之後,我低頭掏了煙放到嘴裏,用手打燃。

蕭肅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我指尖一閃而滅的火苗,但卻並未表出太多詫異。而是接着繼續發表着他對如今遭遇的看法:「古往今來,找九鼎的人多了去了,甚至包括很多帝王豪強!他們窮其一生都沒能找到這裏。我之前真沒想過孫成章真能找到或者説發現這九鼎的線索了。不過……」説到這裏,蕭肅言頓了一頓,低了聲音道:「我倒是從其他渠道聽到過一個有意思的消息。」

「什麼消息?」我揚了揚眉

「據説孫成章尋找九鼎的過程中,似乎得到了某個不明身份者的協助和指引。」蕭肅言的語氣也不是太確定。

「協助和指引?怎麼個説法?」我楞了一下。

「從他決定開始尋找九鼎之後,有個來歷不明的人就開始不定時的給他郵寄與九鼎下落有關的線索和資料!所以與其説是孫成章自己在尋找九鼎,倒不如説孫成章這幾年來,一直都是依照着那個來歷不明者的有意引導在尋找九鼎了……」

「有這種事?你怎麼知道的?孫家兄弟告訴你的?」我一下瞪大了眼睛。

蕭肅言靠到了身後的樹幹上,雙手一攤。「他們怎麼可能告訴我這個。其實是我的介紹人私下給我透的這個情況!他是百惠集團北方地區的部門高管,和孫明走的很近。而且他是孫家父子兄弟三人一手提拔起來的,算孫家在集團公司裏的嫡系。大學時候學的是文史專業,所以正常工作之餘也多少參與了一些孫成章在尋找九鼎過程中一些外圍資料的整理和查詢工作,一半算個人興趣,一半算討好老闆吧!因為他也算參與者之一,所以知道一些孫成章尋找九鼎的具體細節和過程了。我幾年前欠過他一個人情,要不是這個原因,就算聽説在崑崙山這邊能找到天妙隨心紋,我也未必會跑這一趟的。找銘紋算附帶,還那傢伙的人情才是最主要的……可現在看來,這人情他媽的還大了。鬧不好命都得搭上……他孃的點兒背啊!」

我聽着蕭肅言的解釋,用力的着香煙濾嘴。

謀!果然是人為設計的謀……給孫成章提供資料和線索,讓他按圖索驥般的找到現在這個地方,接着主動破壞了作為陣陣眼的外圍魔堆,讓孫成章得以率領考察隊順利進入這個區域……這個幕後縱者好深的心機!就不知道現在發生的這一系列變故,還有出現的達耶。仁波切這些人是不是也是這個縱者刻意安排的……」

想到這裏,我忽然靈光一閃,臉上接着就變了顏。因為我突然想到了在獅子山觀風亭和母親見面時的談內容!「給孫成章提供資料,破壞外圍魔堆方便孫成章進入,暗中縱引導着孫成章尋找九鼎的那個人,難不成就是她?」

第一百四十四章

蕭肅言發覺到了我表情上的突然變化,開口問道:「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事情了麼?」

「沒、沒什麼……只是擔心我們眼下的處境而已罷了!」我有些慌張的收斂起了腦中的思緒,隨口敷衍着。不管眼下的情況是否跟母親對九鼎的圖謀有關,我也不願意將這種事情告訴蕭肅言了。畢竟,我認識他才剛剛個把小時而已。

「哦,那現在該怎麼打算?這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山谷那些傢伙也沒安排人出來追擊,我們是不是讓宋奎帶路,去找那個營地!」蕭肅言饒有興致的觀察着我的表情,他應該清楚我對他有所隱瞞,但卻並未説出來。而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詢問起了我們這幾個接下來的行動。

「嗯,沒錯,立刻出發!去找那個營地,希望像宋奎説的那樣,能到一些補給物資了。另外説不定在哪裏就能和孫家兄弟他們那些人碰上頭呢!」

我把煙股朝地上一扔,踩滅之後從樹後繞到了魔堆這邊,揮動雙手示意眾人行動,向宋奎説道:「現在出發,去找那個臨時營地。一會上車之後,奎哥,你打頭了。」

宋奎答應了,隨即轉身領着眾人朝停放摩托車的位置走去。

駕駛着摩托進入森林更深處的區域之後,林中的地表地形逐漸開始發生變化。不再都是平坦的土地,出現了岩石、溝壑以及各種茂密的蕨類和藤類植物。不僅如此,隨着不斷深入,連森林的主要樹木種類也都開始發生了變化,原本高大的針葉類樹木開始減少,而出現了一些低緯度或者低海拔的樹種,這其中尤以擁有火紅楓葉的楓樹為主……

我身後的朱鈺注意到了這點,在我耳邊詢問道:「嚴哥,看樣子我們好像一直在下坡啊!」

「為什麼?你怎麼會有這種覺?」我因為一直在專心駕駛,同時警惕着可能出現的危險,對於朱鈺的這一説法有些莫名其妙。一路過來,我並未覺到地勢上有什麼明顯的落差。

「我大學學的是農業科技,對於植物這塊是比較悉的。山區因為氣候和海拔高度的變化,常常會分成不同的動植物圈,山腳下是某種區域類型的植物,半山是一種,山頂區域則又是一種。你看周圍的樹木,它們正常情況下生長的環境温度要比我們出發哪裏的那些植物要高,而且海拔高度也更低一些。從這一點推測,我們應該是從高海拔的範圍進入了更低海拔的區域了。」朱鈺認真的解釋着。

我聽後,點了點頭,跟着抬頭觀察起了遠處的清晰可見的那些雪山山峯,正如朱鈺推測的一般,那些山峯看起來比之之前更加遙遠了幾分,看來我們這個車隊確實正在不知不覺當中向着羣山環繞區域中的低位前進了。

地形的複雜化低了我們這個摩托車隊的行進速度。宋奎雖然之前就有過深入這一區域的經歷,但實際上本就談不上對這裏有任何的悉。只是憑着個人的模糊記憶和遠處山脈的大致走向這些引導眾人朝着某個區域前進。這期間,為了避開不易通行的地形複雜地段,我們進行了多次大範圍的繞行。不過即便如此,車隊中還是有車數次差點陷入了被各種植被覆蓋的隱蔽溝壑當中……這消耗了我們大量的時間。

天空中以及周圍光線的變化意味着時間的逝。也讓我覺到了憂慮!當然,我並未懷疑宋奎帶錯了路,因為在前進過程中,宋奎成功的帶領我們找到了他記憶當中一處從森林中經的清澈溪,由此補充了飲水,這讓大夥都有了堅持下去的信心和毅力。

終於,又繼續開行了半個多小時後,我們來到了一處丘陵緩坡。此時我們四周的林木已經徹底變成了成片的楓葉林。帶頭的宋奎猛的停下了車,指着遠處出現在我們視線當中的一處林間湖泊欣喜的叫喊了起來。

「終於找到了,就是哪裏!那個湖……我沒記錯!營地就在湖邊的某個地方!」

「找到了就好,的,再找不到,老子都要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在帶着我們兜圈子了!」蕭肅言嘿嘿一笑,想要加速從宋奎身邊越過,但摩托車前進了數十米後卻自然的緩慢了下來。他踩了兩下發動機引擎,又低頭瞅了瞅摩托上的儀表盤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接着扭頭朝我們説明道:「老子車沒油了,你們呢?」

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三輛摩托紛紛開到了他的身邊,作為駕駛人員的三人也都低頭觀察起了各自的車況和剩餘油量。檢查的結果無一例外,油量表都到達了最低的紅線之下……

我隨即從車上爬了下來,目測了一下和湖泊的距離,推測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後跟蕭肅言商量道:「……把剩下三輛車的油勻出來分配,估計也不夠支持四輛車一塊到達湖邊!這種地方,集體行動才是最安全的。要不就都在這裏下車,步行到湖邊,然後去找那個營地?」

蕭肅言抬頭看了看天,點頭同意了我的建議。「你説的對,這種地方不適合分散前進了。不過我們動作要加快。要是不能在天黑前找到營地,恐怕就只能野外宿了。」

一路過來,我和蕭肅言兩人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了其他人眼中的領導者。此刻我們兩人達成一致,其餘人員自然也都沒有異議。大夥隨即拋棄了摩托車,整點起了現有物資。

宋奎在自己駕駛的那輛摩托車的後備箱中翻出了一塑料管子,我看見後計上心來,用管子將剩餘三輛摩托車油箱內的僅存的一點汽油都給了出來裝進了一個礦泉水瓶。往兩次的險境求生經歷讓我再一次不得不未雨綢繆的去考慮遭遇各種情況的可能。這小半瓶汽油説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目標明確且目的地在望的情況下,眾人多少有些興奮,幾乎都是一路小跑着的衝到了湖邊。宋奎跟着再次朝遠處一指,興奮的提示道:「看,營地就在那邊!」

林中出現的這片湖泊嚴格的説只是一片面積略大一些的水潭而已,水域面積可能只有三、四畝地大小。順着宋奎手指的方向,我們一眼就看見了湖泊對面湖岸邊的林子內出的帳篷邊角……

幾分鐘後,沿湖繞行的我們終於看清了宋奎所説的這座臨時營地。正如宋奎所説的,這確實僅僅只是一個臨時構築的小營地。整座營地不過百餘坪米的範圍,裏面分佈着五、六頂帳篷!除了一座最大的軍用野戰帳篷之外,其餘的帳篷本就是一般的户外運動型的小型帳篷。營地三面使用了尼龍網作為遮擋障礙,可以防止一般的野獸。朝向湖泊的一面則作為營地的出入口。

「……關總第一次帶隊進入搜救的時候聽説是直接帶人深入到了極深的區域。遭遇突發事件撤離回來的過程非常艱難。所以帶我們二次進入的時候改變了策略,採取了步步為營的方式!每隔一段距離就建立一座這樣的臨時營地,用作補給站或者人員跟外面大本營聯絡替時的休息點!那座最大的帳篷就是用來儲備物資的倉庫,上次撤退的時候,我記得補給站倉庫內的多數物資都沒有來得及帶走的。」

宋奎之前因為記憶誤差,帶着我們走了不少冤枉路而多少到了一些心虛,此刻營地在望,心情輕鬆後更是主動介紹起了關於這座營地的具體情況來。

「像這樣的臨時補給營地你們上次進來建立了多少座?」我開口問道。

「我記得一共有三座,這是第一座,也是距離那邊山谷出口最近的一座。從這裏出發,繼續朝西南方向前進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第二座,那一座我記得是建立在一處巨型岩石的旁邊。因為到達那裏時,我們在那處岩石周邊發現了人類活動的痕跡,為了蒐集失蹤考察隊的線索搜救隊在哪裏停留了一整天的時間,搜索附近區域的同時也就搭建了第二座臨時補給營地。而第三座的位置應該是位於第二補給點正西方十多公里的一條小溪旁。那時我沒有留在營地參加營地搭建工作組,而是被安排進了搜索組,搜索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了聲,跟着工作組有人就過來通知我們,説留在營地的工作組遭到了不明生物的攻擊,關總下令全體撤離。事後我問過工作組的人員,他們説那座營地好像只搭建了一半的樣子……」

不知不覺中,宋奎帶着我們來到了這座營地的出入口。營地內寂靜無聲,出入口的沙土地上分佈着許多雜的腳印。腳印非常清晰,有些甚至還存在着少量積水。看到這個情況,蕭肅言皺起了眉頭道:「看來我們晚到了一步,已經有人先來過這個營地了。」

蕭肅言不説,其他人也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宋奎連忙跑進了營地,一頭鑽進了最大的野戰帳篷當中,片刻之後探出了腦袋,略帶慶幸的向眾人告之:「確實有人先到了一步,不過堆放的罐頭和其他物資他們沒有拿完,還剩下了一些!」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蕭肅言等人當即鬆了一口氣也步入了這座大型軍用帳篷當中。帳篷內光線黯淡,擺放着幾張馬紮,角落四周散落着罐頭和一些工具、雜物,顯得格外凌。我一邊彎撿拾物品的同時一邊向宋奎問道:「知道這個營地的人多不?你猜測先來的會是那些人?」

「參加過上次搜救隊同時又留下參加這次搜救的人並不多了,我想想……包括關總在內也可能不到二十個人吧!其中有好幾個上次也都是留在大本營那邊負責後勤保障工作的,並未跟隨隊伍進入到搜索區域的。他們知道營地的存在,但估計找不到這裏來。至於先到的,我覺得只可能是關總和兩位孫總他們那批人了。畢竟關總對於到達這裏的路線比我悉的多,她帶路的話,走最近路線,就算徒步,也必然會比我們先一步到達了。」宋奎回應着。

「她們為什麼沒有在這個營地休整逗留?」蕭肅言把撿起的兩聽罐頭擺放到帳篷中間的一張馬紮上後接着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宋奎直起身子,搖了搖頭,臉上同樣出了茫然的神情。

「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到達的。要到的比較早的話,蒐集了足夠的補給物資後立刻繼續前進很正常了。畢竟,後面那些傢伙之前可是攆着我們的股一直在追的,在天黑之前,出於安全考慮,當然是跑的越遠越好了!他們不知道那些傢伙後來並沒有繼續派出人員追擊,也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會過來尋找他們。這樣想就一點也不奇怪了。」我把懷裏蒐集來的罐頭同樣放到了馬紮上後進行了推測和分析。

宋奎聽了我的分析後連連點頭,同時進行了補充。「很可能是這樣了,到第二營地哪裏距離雖然很遠,但在我印象中有好幾處地方完全可以野營宿的。關總她們即便來不及趕到第二營地,也可以在那幾個地方臨時過夜。」

「那我們呢?需不需要立刻出發去追他們?」蕭肅言找了張馬紮坐了下來,一邊對眾人找到的東西收揀分類,一邊徵求着大夥的意見。

我起身來到門邊望了望外頭的天後搖了搖頭,否定了蕭肅言的這個建議。「這天很快就要黑了,夜間行進太危險。我不認為這是什麼好主意。」

蕭肅言望了望其他人,確認他們和我差不多的看法之後點了點頭,摸着下巴説道。

「我們出發後,估計山谷那些人後面也不大可能又派人追過來!那這樣,我們就在這裏過夜,明天一早再出發去追孫家兄弟他們那批人。」

坐在湖畔的樹下,我眯着眼望着西方天空最後的亮光,檢查着手中的支狀況。朱鈺拿了一聽蕭肅言用劍切開的午餐罐頭來到了我的身邊,連着一雙用不規則樹枝做成的筷子遞到了我的面前。在我伸手接過後,抬頭望着眼前的湖光山嘆了起來。

「這裏真美啊……我從來沒想到在崑崙山裏頭,能有這樣美麗的一片地方呢!」

清澈的湖面環繞在一片火紅的楓葉林中,配上遠處巍峨而神秘的雪峯,確實能夠讓人產生心曠神怡的覺。不遠處的道士聽到了朱鈺的嘆後,笑眯眯的溜達了過來,站到朱鈺身邊説道。「朱女士説的不錯了,這裏山清水秀,靈氣充沛,乃是修行的最佳場所!我看朱女士你骨不凡,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修習我道家法門呢?」

朱鈺五官端正,基本也夠的上「美女」的級別。道士之前看見她後,隱約出了幾分興趣,此刻覺得是個機會,便主動湊過來試圖搭訕。不過還沒等朱鈺有所反應,站在不遠處拿着罐頭充飢的蕭肅言便冷冷的開了口。

「死牛鼻子,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又是什麼處境?我奉勸你一句,顧好自己的命就好,少他媽的打什麼花花主意!你還以為這是在外面,你有力和時間勾搭女人麼?」

朱鈺噗嗤一笑,搖頭走回了營地,沒有理會道士。道士自然是非常尷尬了,扭頭便向蕭肅言嚷道:「姓簫的,貧道怎麼就在勾搭女人了?貧道是看朱女士身具靈,想要引她步入無上仙道……」

「仙你媽個頭了……少在我面前胡吹扯!道門宗人,我接觸的多了。正一道、全真道里有點本事的,我認識的可不少。想唬人,那也得有點本事才行!因為有本事的自然可以,要沒本事也的話,那叫傻!聽明白沒有!」蕭肅言頭也不抬的嘲笑着道士。

道士漲紅了臉,厲聲喝道。「你欺人太甚了!貧道可是已經成就了金丹大道,且是你這樣的無知小輩所能理解的!」

「你成就了金丹大道的話……那我老婆現在就是已經元嬰大成了!」

「什麼?你老婆也是道門中人,而且已經結嬰了?」道士大吃一驚的望着蕭肅言,臉的難以置信。

蕭肅言此刻吃完了罐頭,隨手朝地上一扔,走到道士身邊,拍了拍道士的肩膀。「我老婆懷孕六個月了,你説是不是元嬰大成!當然,前提是你肚子裏那幾顆膽結石也算金丹的情況下……」

道士憤怒了,但看見蕭肅言冷酷的表情後,最終選擇了退縮。低着頭一聲不吭的返回了營地。待得蕭肅言走到身邊後,我搖頭勸解了起來。

「知道你看他不順眼,不過也用不着這樣讓他難堪啊。如今大夥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彼此之間多少留點臉面了。」

蕭肅言側靠在樹上低聲回應道:「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本事沒有,一天到晚只知道招搖撞騙的神了。許多宗派道門的名聲就是被他這種傢伙給敗壞的。現在碰上了,忍不住的就想給他上點眼藥。」

我扒拉着罐頭裏的午餐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地方隨時都會有髒東西出沒,今天晚上我們兩個恐怕需要輪提防着一下了。你看怎麼分配好?」

我明白蕭肅言此刻的意思。在暫時沒有追兵威脅的情況下,對於我們而言,最可怕的就是這裏隨時可能碰上的像那隻巨型蜘蛛一樣的妖鬼魔物。而眼下看來,真正有能力對抗這些東西的就只有我和他兩人而已。如此一來,要想熬過這個夜晚,我和他就需要輪值守警戒了。

「你先睡吧,我守上半夜!困了,撐不住再換你。你看這樣可以麼?」我想了下回應道。

「那成,就你先多擔待一下了!」蕭肅言也不跟我客氣,隨即轉身朝營地內的帳篷走去。

眾人進入最大的帳篷內沒多久,夜幕徹底籠罩了整片森林。我拖了張馬紮,然後在營地朝向湖面的出口邊坐了下來。依仗着天空中微弱灑下的星光警惕着四周的環境,同時考慮起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關悦然他們帶着受傷的孫明,想必走不了太快。搶在我們前頭抵達營地這裏主要是因為宋奎那傢伙帶錯了路,還有就是我們過於依賴那幾輛摩托車。因為這一路過來很多地方徒步可以穿越,但我們卻都貪圖摩托車省力便捷,所以反而繞了大圈子耽誤了時間。明天出發後,要宋奎不犯太多錯誤的話,追上靜宜她們的可能還是很大的。宋奎也説了,從這個營地到第二營地之間有一條比較明顯的狹長丘陵山脈一直延伸,依照山脈走勢前進的話像今天這種走錯路的情況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關悦然和孫家兄弟接下來具體的打算?她們會不會繼續前進按照上一次搜救的前進路線向這片區域的深處進?這很難説……她們前來這座營地的原因是因為要獲得這裏的物資補充,現在她們已經得到了補給。如果只是考慮從這裏逃出去的話未必就會沿着之前的路線繼續深入,也有可能中途改道,轉向其他地方並尋找離的方法。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我們明天向第二營地進發,也不大可能沿着那條路線追上她們。如果那樣的話就麻煩了。唉,也是我考慮不周,遇事慌,沒想到會跟靜宜分開。從大本營往這邊跑過來那麼長的時間裏,居然都沒想過給靜宜或者關悦然還有孫家兄弟那幾個人身上植入一兩株紅蓮火苗什麼的。要當時給其中一個人植入了火苗,又怎麼會需要去猜測她們下一步的行動路線呢?王烈那傢伙把我可害慘了,先是讓我接了這趟委託,現在又因為他當初的告誡,的我對使用火苗這方面慎之又慎,造成了如今這種狀況。的,以後不能這樣了,就算火苗對植入者身體有所傷害,但那傷害若非長期累積,其實也談不上有多嚴重。我又不是神經病,沒事找事固定朝一個人身上植火苗。何必那麼在乎這種事情呢?」

不住嘆了一口氣,抬頭望着漫天星斗不自覺的發起了呆。不知道為什麼,我此刻居然又想起了妖老孃,想起了在觀風亭中她肆無忌憚對我的惑和勾引……

「她現在會在這片區域的什麼地方?……她説的那些難不成都是真的?為了達成目的,甚至不惜於用相勾引自己的親生兒子?」

「母子倫?哼哼……想想都刺呢!到現在,我見過幾對倫的母子了?路姨和李老闆,林美美、何秋母子……對了,還有現在帳篷裏的張跟她那個叫小睿的兒子,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究竟有沒有捅破那最後一層窗户紙,但恐怕距離實質的東西也不遠了……看到她們幾對沉湎其間的那種樣子……我還真有些好奇這種忌的會是什麼樣的覺?雖然沒看到媽媽的樣子,可她的嘴,真的很人,還有那異常豐部,絕對不是什麼假了……」

想着想着,我居然產生了生理上的反應,體內湧起了一陣火!我連忙用力的狠狠搖了搖頭,努力的想把這種念頭和生理上的衝動給制下去。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邊隱約聽到了一絲極為輕微的聲響……

「……從營地大帳篷裏傳出來的?有人醒過來出來找地方方便麼?」

天黑後不久,帳篷裏便傳來了不同的鼾聲。從中午到抵達營地,眾人幾乎都是在不停的奔跑和逃亡中渡過的。因此當找到眼下這處可以稍微安心休息一下的場所之後,疲憊不堪的幾個人都迅速的進入了夢鄉之中,甚至連蕭肅然也不例外。而此刻帳篷那邊傳來聲響明顯説明裏面有人起身,來到了帳篷的外面……

「不、不對,這傢伙似乎在竭力抑制着自己發出的聲響。出來找地方方便有必要這樣輕手輕腳麼?要不是我現在的聽覺極為靈,未必就會察覺到他的動靜……嗯,等等,我還是裝着沒發覺的好,看看這傢伙到底想幹些什麼?」

我隨即一動不動保持現有的姿勢,聆聽着身後傳來的細微聲響。

帳篷裏出來的人小心翼翼的逐漸接近了我的身後,就在他到達足以接觸到我距離的時候,我猛的轉身把手裏步口抵上了對方的身體!

藉着微弱的星光,我認出了來人。竟然是張!此刻的她赤着雙腳,右手拿着一把之前搜救隊遺落在帳篷裏原本用於固定帳篷基座的大號鋼釘,對於我的反應,一臉的驚恐……

望着她手中的鋼釘,我皺起眉頭,眯着眼睛低聲開口道。「你拿這東西幹什麼?你想殺我?」

息着,凝視着我的雙眼,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點了點頭。「你、你説對了。我現在過來,就是想殺你!」

「為什麼?能告訴我理由麼?」我手臂上抬,將口抵到了她的下顎處。

「理由?你自己心裏清楚!」張顯然豁出去了,面對我的口,竟然沒有任何的畏懼。

「我心裏清楚?開什麼玩笑?我可不記得我有什麼得罪過你的地方?值得你來殺我!當初我們分手,也算好聚好散,這麼多年,我沒找過你,更沒擾過你。你説這話什麼意思?」我此刻到真有些惑了!因為我真不明白張怎麼會突然動起了想要殺我的念頭。

或者是意識到偷襲我的行為已經失敗,而我很快就會對她報復,張心下一橫説道:「那天在藍慢搖吧,男廁所裏的人是你吧?」

聽到這話,我隨即反應了過來。「什麼?你是為了這個想要殺我?」

的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制着自己的聲音道:「難道還不夠麼?你什麼都聽到了……」

「……切!聽到了又怎麼樣?那是你們母子兩個人的事情,關我事了!」我一邊説,一邊垂下了手上的步。卻不曾想我這一鬆手,張舉起手中的鋼釘就向我撲了過來。

我一時的鬆懈下,居然被張撲倒在了地上,我和她隨即扭打在了一起。不過很快,憑藉着身體上的絕對優勢,我輕鬆的將她倒在了地面,並將她握着鋼釘的手臂牢牢的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或者我和她都不願意此刻彼此間發生的事情被其他人所知曉,因此整個扭打過程中我和她都保持了沉默……

確認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之後,閉上了眼睛,咬牙説道:「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語氣固然兇狠,但卻已經帶上了幾分哭腔……

在她身上,把嘴湊到了她的耳邊説道。「你説這話也不滲得慌?你很清楚我不可能會動手殺你的!」

「你現在不殺我,一旦有了機會,我還會繼續對你下手的!」張咬着嘴蹦出了這樣的話語。

「嘿,你他媽的發什麼神經!我不過就聽到了你們母子的對話而已,你為什麼就一定要致我於死地呢?」我用手臂着她的口,手上用力的把她的臉掰過來正對着我後,向她瞪着眼睛質問道。

在不敢面對我的雙眼注視的情況下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泣着説道:「……你、你不止聽到了對話,還知道了我和小睿……」

「切,不好意思説出來是麼?要覺得害羞、見不得人的話,那時候你別做啊!現在既然做了就做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在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怎麼就説出了這樣的話。

而張也對我這樣的話語覺到了意外,不自覺的睜開了眼睛,盯着我的雙眼,難以置信般的説道:「你、你説什麼?」

我皺着眉頭,想了一下後開口道:「你不就是跟你兒子有一腿了麼?這算什麼啊?大個事情。居然為這種事情就想着要殺我滅口?你他媽神經病犯了吧?」

聽了我的話,臉上的表情徹底呆滯了!她可能怎麼都想不到,我對於她跟她兒子之間發生事情,竟然是這樣一種態度!過了半響她才用一種不可思議般的語氣向我確認道:「你、你説什麼?你説這是大個事情?」

我注意她雙眼中已經缺少了之前的那種瘋狂的眼神後,隨即鬆開了制着她身體的雙手,跟着坐到了她的身側,掏了一煙放進了自己的嘴裏。

「不就是母子倫麼?不是大事情還是什麼?實話告訴你,最近這樣的事情我見着好幾次了。我他媽的就沒把這當一回事兒!你倒好……就因為我知道你和你兒子的情況,居然就想殺我?我他媽的想着就覺得冤!」

或許是我談及倫這個詞語時那種慵懶的態度以及後面所説的話語在普通人看來過於難以置信的原因,張愈發呆滯了,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我手指上閃現的紅蓮火焰。

「……是啊,不就是大點的事情麼?法律甚至於都沒有任何相關的規定!」我自己在腦海中是這樣想的,同時口中出了一股煙霧!我雖然不是從事法律工作的人,但也知道,這個國家是沒有倫罪的。僅僅是在婚姻家庭法中規定有血緣關係的直系三代近親止婚姻而已。要知道婚姻是一回事,可、做又不是婚姻!但從法律角度上講,只要沒有締結法律效力的婚姻關係,一個人跟誰做,跟誰法律是沒有任何止的!據法無明文不咎的原則,就算是母子、父女、兄弟姐妹之間的也都是合乎法律的,前提是,別結婚就行!

我懶洋洋的靠坐在樹上,雙眼無神的望着天空的星斗,有一句,沒一句的説明着我對國內相關法律的理解和看法。而在講解之中,母親那妖火辣的身姿不斷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並反覆的縈繞旋轉,我甚至於一時間都忘記了周靜宜……張仰面朝天躺在原地,一言不發,視線同樣集中在了浩瀚的星空當中,靜靜的聆聽着我斷斷續續的話語。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

或許是此刻我説的話,對於倫行為的看法和理解在她看來,太過驚世駭俗了!

她開口低聲問道:「除了我和小睿,你真的還見過其他有這種關係的母子?」

「啊……是啊。有好幾對了……但是具體都是什麼人,我不能告訴你!這裏面有的人已經死了,有的人還活着!死者為大,死了的人我不會去説三道四;而活着的人,我更沒有理由把她的私人隱私到處宣揚了。」一邊説着,路昭惠母子、林美美母子以及何秋母子這些人的樣貌在我腦中一一浮現。這讓我再次產生了某種慨的心理。在丟掉了手中的煙頭之後,我緊跟着又叼起了一香煙。

而此刻,在不知不覺當中,我已經了好幾了,左手邊的地面散落了一地的煙蒂。

「我能理解你想殺我的念頭……不就是覺得我知道了你和你兒子之間的隱私麼?害怕我把這事情給宣揚出去,所以就起了殺人滅口的想法!可你想過沒有,你就算跟你兒子做了又怎麼樣了?又他媽的不犯法!你還擔心因為這事情進監獄坐牢麼?倒是你要真的動手把我給宰了,才是真正犯了殺人罪!在我印象裏,你一直都是非常理的女人……怎麼反倒想不明白這裏面的厲害關係了?」

我説着這樣的話語,但心裏卻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曾幾何時,我認為自己因為幼年的經歷,是沒有大多數男都擁有的「戀母情節」的!可現在説着説着,我發現,我其實是有的!只不過,這種心理一直被我深深的掩埋在了內心的深處。因為我以前始終認為我的母親早就死了……而對於死者,我只有懷念和想象而已!可當我那個妖老孃現實出現在我面前之後,這曾經被掩蓋,被忽略了的那種忌的望,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開始了隱隱的萌芽……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沉默了!因為我不知道接下來該説什麼了,更害怕繼續説下去腦子裏的那種在我看來極為惡的想法和念頭會進一步的侵蝕我的大腦!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張望着星空打破了持續的安靜。「不犯法……我知道了!可這事情要被其他人發覺了,你覺得我和小睿還有臉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麼?眾口鑠金這句成語,你也是知道的……」

這一刻,我覺張終於恢復到了我記憶中的那個樣子,很顯然,理開始影響起了她的思維。

「那要看被什麼人發覺了!我是知道了……不過你見到我在背後對你們母子指指點點了麼?而且我剛才都説了,這是你們母子的事情,關我事了!而且我也不會吃了撐得,把這事情到處去宣揚!」我低着頭,望着黑暗中燃燒着的那一點紅光回應道。

「不宣揚,你也可以用來要挾我啊?」張此刻方才側過臉,朝我看了過來。

「要挾你?呵呵……我要挾你什麼?圖財?你知道孫家兄弟僱傭我參加這次搜救行動給了我多少佣金麼?整整一百萬,一半五十萬的預付款已經進了我的賬户。我如今有自己掙錢的門路,掙得比你想象的多的多,雖然不知道你如今的經濟狀況如何,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將來絕對會比你有錢的多!」我笑了笑回應着。

「不圖財的話,你還可能……可能……」張説到一半有些説不下去了!

「什麼可能?可能?喔……我知道了,我還可能圖是吧?以此為要挾要求你維持和我之間的關係?」我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很快反應了過來,一邊搖頭,一邊苦笑了起來。「得了吧,你,我又不是沒睡過!咱倆談戀的時候,做還做的少了?什麼姿勢,什麼方式咱們沒嘗試過啊?我承認,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其實比那個時候還更漂亮了,而且也更有魅力!不過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不出意外,很快就會去登記結婚!你見過她的,就是周靜宜了,你覺得你如今就算再有魅力,能比的上她麼?順便説下,她獨佔望很強的,最見不得就是我和其他女人之間有什麼説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我要跟你還有點什麼,讓她知道了,她能把我的皮給活剝嘍!真的,沒開玩笑……」

正常情況下,在一個女面前將她和另一個女加以比對,往往會引起對方的憤怒和不快。但眼下這種情況則不同,我越是這樣説的話,越能夠降低她對我的擔憂和警惕。

臉上不出意外的出一絲放鬆的神情。

「你説這些話的意思是不是説,你絕對不會把我和小睿的事情給傳揚出去,也不會利用這個來要挾我了?你告訴我,我能夠相信你麼?」

「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難不成你需要我賭咒發誓?咱倆都是明白人,賭咒發誓那玩意兒,跟放有區別麼?而且就算我現在真的在你面前賭咒發誓了,你真的就會信麼?別忘了咱倆談戀那會,的誓言什麼的可沒少説,可最後不還是分了?」

見我把話題轉移到了和她當初分手的事情上後,張楞了楞,跟着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雖然分了那麼多年,你的為人我還是瞭解的!一貫的言出必踐!」

見到這女人如此説,我終於長長的吐了一口煙氣!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此刻的態度應該説明她已經認可了我的承諾了!

「你知道了就行了!鬧騰了這麼半天,你該回去睡覺了!明天一早我們還要出發去追孫家兄弟他們!你是女人,體能方面跟我們沒的比,更需要恢復體力。」在確認了她的態度之後,我隨即催促了起來。卻沒想到這女人不但沒有按照我的指示行動,反而側過身,肩並肩的和我一樣靠到了樹上。

「你覺得我現在能睡着麼?」坐好之後,這女人嘴裏嘀咕起來。「我是鬼了心竅了!知道你發現了我和小睿的事情之後,我就想我該怎麼辦?想來想去,我最後就只想到不能讓你把這事情傳出去……」

「接着就想到了殺我?」我斜着眼睛朝她瞟了過去,同時眼角餘光關注了一下依舊在她右手上攥着的那枚鋼釘!

「嗯……我和陳小薇很了。她跟我聊天的時候説,孫聰他們這次組織搜救隊,僱傭了一個什麼雜誌社的編輯同行,她也不明白孫聰為什麼會僱一個編輯參與搜救行動,然後説了你的名字,還描述了你的長相,樣子。我一聽就確定是你。然後我就帶着小睿不管不顧的跟過來了!可沒想到……沒想到會碰到現在這樣的事情!你就不會把我和小睿的事情給傳出去,而我和小睿現在卻連能不能從這裏活這出去都不知道了!你説我是不是傻瓜,是不是瘋子。」張説着説着,哽咽泣了起來,身體也隨之微微顫抖!其後悔的態度表無遺……

當她把頭靠到我的肩膀上時,我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最終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經歷了今天這一系列可怕的變故之後,她很顯然意識到了自身和兒子所處的危機,在這種情況下,試圖尋找依靠幾乎是必然的想法。在確認了我不會侵犯其隱私的情況下,找上我這個前男友作為依託可以説是她唯一的選擇了!

「是傻瓜也罷,是瘋子也罷,現在已經是這種情況了!説那麼多也沒辦法了,設法活着從這裏逃出去才是我們這些人需要考慮的!所以我才讓你趕緊回去睡覺……逃命,也得有足夠的力去逃才行!」我輕聲説着,語氣稍稍温柔了一些。因為她坐在身邊,頭靠着我肩膀的姿勢,讓我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當初和她戀期間的回憶!雖然我知道她其實就沒真正過我,我只不過是她當時眾多備胎的其中之一。但她終究是我的初戀,對於一個人而言,初戀永遠都是難以忘懷並藴涵着諸多甜記憶的。

而且從她跟隨我們一路逃亡還有此刻的言行,我大致判斷她應該和達耶。仁波切出現在這裏並無太大的關聯。而之前,因為知道她跟隨達耶。仁波切在學習那個什麼譚催瑜伽術的原因,我一度對她產生了某種懷疑。

「我坐一會就回去睡覺!你用不着老催我……對了,問你個問題,那個周靜宜真的是你現在的女朋友?」張表情呆滯的答覆着我再一次的催促,但同時卻又問出新的問題!

「怎麼了?不相信!也對哦……單從個人條件上講,我確實有點配不上她了!這一點我承認!誰叫她是大美人,而我只是一個編輯部的窮編輯了。你對此產生疑問很正常了!」我略帶自嘲般的回應着。

「認識她多久了?有沒上過?」

「嗯,也不算太長吧,好像還不到半年!至於上……我們都準備要去登記領證了,你覺得還能保持純潔的友誼麼?」

「是這樣的麼?如果你説的是真的話,作為前女友……我想稍稍提醒你!留神一下你的這位現女友吧!」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張此刻突然對我説出了這樣的話語。我隨即眨了眨眼,不解的説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因為直到今天早上為止,我都一直以為她是孫聰跟小薇之間突然入的第三者來着!」張面無表情的説道。

「你怎麼會有這種覺?」我皺起了眉頭追問道。

「你知道之前我是跟小薇她們那個攝製組一道行動的,周靜宜也在了!前天到今天早上回營地的兩天時間裏,攝製組一直跟着孫聰在外面拍攝風光外景!這期間,我發現孫聰幾乎都跟你哪位現女友周靜宜在一起,就算説是形影不離也不為過了!」

聽到這裏,我心中不住咯噔一下,並聯想到了今天早上孫聰「指導」周靜宜擊時兩人之間的親暱舉動……

「……這兩天晚上營的時候,我曾經看見他們兩個人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況下一塊離開營地,然後過了很久才又回來!」張説着,側過身子,拿過我手中的香煙放到嘴裏了一口後悠悠的説道。而我,則一時間陷入了某種狀態的呆滯之中,對於張的舉動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們兩個在一起,陳小薇看不見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陳小薇可是孫聰的未婚啊!」我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詢問道,語調在不自覺當中已然有些顫抖了起來。

「小薇是這次節目的製作人,全部的拍攝工作都需要她拍板,拿主意!拍攝的兩天時間裏,忙的不可開!她那裏有時間和力去注意孫聰和其他人在幹些什麼啊?也就是我這個跟着看風景旅遊的閒人才會注意到孫聰和你現任女朋友之間的情況了。」張説到這裏,臉上現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原本我是應該告訴小薇這個情況的,讓她留神這個周靜宜,免得在正式結婚前被人劫了胡。但當時我腦子想的都是你這邊的事情。直到回到營地這邊,也都沒來得及告訴她的!現在麼?既然知道了周靜宜是你現在的女朋友,告訴你也是一樣的!畢竟,你已經承諾替我跟小睿保守秘密,讓你知道這個情況,也算是我對你承諾的一種回報了!」

「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具體行為沒?比如接吻,擁抱……」我此刻只覺口乾舌燥,而且是不自覺的就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那倒沒看見!不過就算有,你覺得他們會輕易的讓其他人發覺麼?我看見的最多也就是手牽手、肩並肩而已了……好了,如你所願,我回去睡覺了!你自己慢慢考慮吧……」

説完,把煙頭朝邊上一扔,當即起身,也不等我有任何的反應,便自顧自的返回了營地中的野戰帳篷。留下我一個人坐在樹下呆呆的發愣!

過了很久很久,我方才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嘴裏喃喃自語道:「……只是牽牽手而已罷了!這有什麼啊?靜宜不可能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的!」

接着我又抬起頭,在心裏自我安道:「何況這事是張説的!她有隱私,有把柄被我抓在手裏,雖然我承諾了替她保守秘密!但她肯定對我多多少少還存在着懷疑和警惕。知道了我和靜宜之間的關係後,故意説這些話讓我難受,讓我不舒服!這不過是她對我進行的某種報復罷了!我有必要放在心上麼?畢竟,過來拍攝雜誌專欄得到孫聰這邊的允許和支持是必要的,她知道孫聰喜她,出於完成工作的考慮而臨時將就一下孫聰,背叛我絕對不會的!無非也就是逢場作戲罷了……」

嘆了口氣後,我低頭檢查起了中的械,但這心裏卻始終無法安定下來。

一會是想象中周靜宜和孫聰牽手笑語的畫面,一會卻又因為跟張聊了半天母子倫的原因眼前不時浮現出觀風亭時對母親的印象。這一來二去的,在不知不覺當中,我腦海中周靜宜和母親的形象彼此之間居然莫名其妙的聯繫在了一起!

「……之前沒發覺,靜宜的身高還有體型這些跟妖老媽蠻相似的!嗯,應該不是相似……而是幾乎完全一致啊!站在我面前的時候,頭頂好像都是剛好跟我眉的位置持平……還有那豐部……因為靜宜長的太好看了,跟她在一塊的時候,我注意力更多的都在她的長相上面,總覺的看不膩!身材方面反倒沒花力去太多注意!而在觀風亭和老媽見面那會,因為看不到老媽啥樣子,我反倒把老媽的身材記得很清楚,可現在想一想,靜宜的身材並不比老媽差喔!一樣都是前凸後翹的彈體型!對了,除了身高和體型之外,她們兩個的鼻尖,形這些好像也都是一種類型的……」

「靜宜做時候的表情太豐富了,狂野、嫵媚、茫、慵懶……一次的過程中她可以變幻出無數種讓我沉醉的模樣……這幾乎讓我在每次和她做的時候都只注意她的面部表情去了。而她的身材,對我而言,更多的則只是單純手體摩擦時的受!就不知道老媽那身材,摸上去會不會跟靜宜給我的覺相似了……」

「得,靜宜做放的開,什麼方式她幾乎都不排斥的!這次要能順利離險境,出去後應該可以嘗試着讓她跟我在做的時候玩玩角扮演,來足我潛意識裏剛剛冒出來的那種母子望吧?反正平裏她就喜在口舌上佔我便宜,有事沒事就哄我喊她、老孃之類的稱呼,擺明了就想充我的長輩來迫我!這樣看的話,她應該不會拒絕在做過程中冒充我老媽吧?」

想到這裏的時候,之前一度出現的火再次從體內升騰了起來。我覺到這點的同時,也猛的清醒了過來。

「該死!你這混蛋!你果然是個渣男……腦子裏想象女朋友也就罷!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把老媽給帶進去了……最可惡的是,你居然還能聯想到了這個詞!那個妖老媽就算了,在觀風亭公然勾引過你,可這個稱呼對你而言意味着什麼?那本就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存在!你可是一把屎一把拉扯大的啊……怎麼能……」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猛的站了起來,息着試圖清理自己此刻齷齪的念頭,同時想要制體內不斷強烈增長的望。但很快我發覺這對此刻的我而言有些困難了!

腦子裏的思維倒是清醒了不少,但體內的燥熱卻遲遲無法散去,而且那股熱量開始向着整個身體的各處延伸!恍惚中,藉着天空中璀璨的星光,我注意到了眼前清澈的林間湖泊……

「他們都睡着了……我現在衣服應該沒事!就進去泡一下,讓身體清涼下來!」想到這裏,我慌慌張張的把朝樹上一靠,一邊衣服,一邊朝湖面奔去。

當我赤條條趕到湖邊的時候,我注意到我的身體此刻已然開始散發出了暗紅的光芒!這一刻我反應了過來。「,是紅蓮……是我體內的紅蓮之力發作了!」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再無猶豫,直接就衝進了冰冷的湖水之中!雖然這林子裏應該隱藏着許多鬼魔妖怪之類的髒東西,但我很顯然已經沒時間去找到它們了,帳篷裏倒是有兩個女人,但我不可能把紅蓮之力宣到她們兩個人的身上。因為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要這時候去找她們兩個,我覺我真的能把她們兩個給活活幹死……所以,眼前的這一片湖泊,便成了我唯一的選擇!而我並不確定,這樣做是否真的就能冷卻此刻我體內忽然湧動的紅蓮之火!

當我衝入湖泊的瞬間,同我身體接觸的湖水整個沸騰了起來,濃烈的水蒸氣一下子冒了出來。

「好像有效果!」覺着湖水帶給我身體的一絲清涼,我隨即確認了這一點。但很快我就意識附近的湖水温度正在隨着我體內紅蓮力量的增強而升高。這樣一來,剛剛有的一點清涼覺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怎麼會這樣,周圍的水這麼快就熱起來了?不行,我最好到湖中間去……」想到這裏,我隨即朝着湖面的正中游去。而此刻紅蓮之力發作的愈發強烈了,暗紅的紅蓮之炎直接從我的皮膚之中滲透了出來。雖然我看不到自己此刻的形象具體是什麼,但我也猜測的出來,此刻的我恐怕已經進入當初下水道時周身燃燒的狀態之中了……

當我最終游到了湖中心的時刻,紅蓮之力終於徹底爆發了出來,烈火籠罩着我的全身,我的視線之內一片火紅!我所散發出來的高温幾乎在瞬間就把周圍小片區域的湖水蒸發成了水汽……白的水蒸氣以我為中心,波般朝着四周翻滾擴散開來!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裏,整個湖面以及以湖面為中心,周邊範圍近兩、三平方公里的大片森林整個的都被我所造成的白蒸汽所籠罩覆蓋……

湧來的冰冷湖水一點點銷蝕着我體內不斷湧的紅蓮熱量,併發出了燒水般滋滋的聲響。我漂浮在水面,顫抖着維持着身體的平衡!我甚至開始懷疑,此時的我能夠把這片湖泊裏的水整個的給燒開。

不過事實證明,我的這種想法終究還是錯誤的。在水中漂浮了一段時間之後,身體四周燃燒着的火焰終於開始了減弱,並最終消失不見。而我在確認身體已經恢復到正常狀態之後,方才又游回了岸邊,疲憊不堪的躺在了的泥地上息着。

「嘿、嘿嘿、嘿嘿嘿!」我躺着休息了一陣後抑制不住的輕笑了起來。「過去的那些個紅蓮發作的時候,要麼拼命斬妖除魔,要麼就是不停的乾女人來宣紅蓮之力。他們也不知道有沒想到我如今採用的這個方法?要是沒有的話,那我就該是第一個用冷水浴抑制紅蓮之力的人了!就不知道能不能申請個專利?」

「……不過話説回來了。我怎麼突然會觸發周身浴火的這種狀態?這次發作和上次在下水道那次之間有什麼相似之處?心情方面?或者是心理方面?」

我爬起來用水簡單擦洗了一下身體後,一邊穿衣服,一邊走回了靠放械的樹旁,再一次坐下思考並悟起了之前的那種受。

我就這樣坐了很久,直到覺到了極度的疲倦。我意識到繼續下去,很可能會不自覺的睡着後,隨即起身進入到了眾人聚集睡眠的大帳篷內,依靠着手指上紅蓮火焰的照明找到了蜷縮在帳篷門邊的蕭肅言,推了他兩下。蕭肅言很快清醒了過來。

「我有些撐不住了,你休息的怎麼樣?能頂上去麼?」我小聲詢問道。

蕭肅言點了點頭,一邊起身一邊回應道。「睡的不錯!基本恢復過來了!」跟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撐不住了就趕緊睡,後面的時間我負責了!」

説完,自行跨出了帳篷大門。我見他接手警戒工作,隨即放心的朝地上一躺,片刻之後便發出了鼾聲……

這一覺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直到覺有人在一旁用力推搡的情況下我才糊糊的醒了過來。結果剛剛清醒便聽到外面傳來了雜的叫罵聲響。

把我推醒過來的人是居然是張,不過此刻的她沒有絲毫想要趁機取我命的樣子,反倒一臉的焦急神

我眨了眨眼,發覺帳篷內光線充足,意識到已經天亮。當即爬了起來,朝張問道:「出什麼事了。天是不是已經亮了一陣了?怎麼現在才叫我起來?」

看上去雖然焦急,但並未了方寸,幾句話回答了我問題的同時也簡單的説明了此刻外面發生的事情。

「蕭先生説你昨天值守時間太長,所以決定讓你多睡一會兒,我們天亮那會也就沒急着把你醒。剛才外頭又有一幫人找到這裏來了。他們要進營地裏來。蕭先生和宋奎他們不讓,正在吵架……」

我點了點頭,拿起了身邊的步大步從帳篷之中趕了出來。

出了帳篷便看見營地某側尼龍隔離網外聚集了十多名身着百惠集團制服的男人員,而在營地內,宋奎以及另外那名叫做霍尊華的同行者拿着我給他們的步隔着尼龍網正和對方對持!而蕭肅然則抱着雙手站在兩人中間表情生冷的注視着隔離網外的人羣!

「……姓宋的,你這是想把我們都死是麼?你們才幾個人?難不成就想把這營地裏的東西全都獨了?居然不准我們進來!」攝於宋奎和霍尊華手中步的威懾,尼龍網外的人員倒不敢強行衝擊營地,只是試圖同營地內的人員講理。

我快步走到了宋奎的身邊,對於宋奎等人此刻的舉動有些不理解。在我看來,這些人跟我們一樣都是逃亡者,雖然我們在營地內找到的物資並不多,但卻真沒有必要為了那些物資和眼前的這些人員發生衝突。出於基本的人道,大家平均分配就是了。之後沒準還需要聯合起來尋找方法逃離這裏。但還沒等我開口詢問,宋奎便主動小聲向我解釋了他和霍尊華還有蕭肅言拒絕接納眼前這些人員的理由和原因。

「……就是他們!帶頭的那個叫江濤,昨天叫嚷着要抓兩位孫總,搞的整個隊伍散掉的就是他們這些個人!要是其他人找到這裏,我和小霍還來不及呢!沒想到來的是他們,我還以為他們在隊伍散掉後轉身投靠山谷那邊那些人了,沒想到他們慫恿別人鬧事,自己卻沒過去。反倒跟我們一樣逃到這邊來了……他們這些人不可靠,沒準轉身就會向出賣孫總他們一樣把我們這幾個人也給賣了!」

聽到宋奎如此説,我楞了楞,隨即點了點頭!雖然宋奎的理由有些武斷,但外面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也確實不值得信任!一旦我們和他們匯合到一塊之後,天知道他們會如何對待我們這邊的這個小團隊了。畢竟他們人多,足有十來個,而我們這邊有婦女有小孩。若非擁有支自衞,看他們那架勢,恐怕早都衝進來搶奪物資了。

但就這樣對峙也不是辦法,我隨即又走到了蕭肅言的身旁,蕭肅言知道我的目的,當即低聲説道:「讓其他人立刻收拾東西和物資,好了。你和宋奎拿開路,立刻出發。諒他們也不敢攔截。我和霍尊華斷後……我們本來就要走,這營地讓給他們就是了!」

我聽清楚之後立刻轉身招呼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朱鈺還有道士他們返回了野營帳篷當中!

考慮到若是營地中什麼都沒有了,那些傢伙很可能會繼續找我們的麻煩。在收揀物品的時候,我讓張和朱鈺故意在帳篷的邊緣和角落扔了幾個罐頭!雖然這樣一來,我們好不容易蒐集的物資也少了部分,但在我看來,這些罐頭只要能夠穩住他們一段時間,讓我們這個小團隊能拉開和他們的距離,減少可能的麻煩是值得的。

收揀好了包裹和揹包,我帶着張母子和朱鈺、道士四人從帳篷裏鑽了出來。宋奎見到後,立刻跑了過來,和我一道,端着帶頭從另一個方向衝出了營地,蕭肅言和霍尊華兩人警惕注視着隔離網外的人員,在確認對方無人過來攔阻我們之後,方才離開營地趕了上來。

我們一走,隔離網外的人員便立刻佔據了這座營地,並埋頭開始了對營地的搜索。或許是我留下的罐頭足了他們此刻迫切的需求,也或者是他們疲憊不堪已經沒有能力跟隨我們。在營地從我視線範圍內消失之前,他們都沒有再從營地當中追出。這讓我安心了不少,説實話,要他們真的跟過來了,我反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難不成向他們開擊?這點對我而言,是真辦不到了!

我的擔心也是其他人此刻所擔心的,所以離開營地後,我們這羣人不約而同的都加快了步伐,並在很短的時間內跑出了一里多地。在確認對方即使現在再追我們,短時間內也搜尋不到我們的位置後,我和宋奎方才減緩了步伐。

又走了一小段路程後,落在隊伍最後的蕭肅言忽然停下了腳步,表情意外的觀察起了四周的地面。我發現後立刻轉身跑到了他的身邊,開口問道:「怎麼不走了?」

蕭肅言拔劍,朝地面一戳,手臂一陣,將劍刃抬起。劍尖之上,一隻被燒的焦黑,如同拳頭大小般黑炭一樣,已經死去的蜘蛛赫然出現在了我眼前……

「……有意思!」蕭肅言觀察着劍尖的蜘蛛,皺着眉頭開口説道:「雖然不知道這蜘蛛是什麼品種!不過很顯然,正常情況下它長不到這麼大塊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傢伙和昨天我們碰到的那隻一樣,都受到了某種妖魔氣息的侵蝕!只不過昨天那隻已經徹底魔化變異,正式變成了某種魔物,而這隻要麼是納的魔氣不足,要麼就是還沒變異長成。只能算有魔化狀態的蟲子。」

「那又怎麼樣?現在我們得趕緊去尋找第二宿營地,看能不能追上孫家兄弟,你注意這東西幹嘛?」我提醒着他我們接下主要的目的。

「嘿嘿,你看看四周的地面吧……」蕭肅言揚了揚下巴。

我低頭一看,忍不住倒一口冷氣!之前忙着拉開和營地那些傢伙之間的距離,對於地面的情況也沒注意,此刻經蕭肅言提醒我才意識到,地面上此刻隨處可見和蕭肅言劍尖上這隻蜘蛛一樣的蜘蛛屍體,而且不只是蜘蛛,還有其他各種昆蟲以及諸如老鼠、蛇之類動物的屍體。只不過這些昆蟲和動物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體型比正常同類動物的體型要大了許多。最重要的是,屍體全都呈現黑灰,如同焦炭一般……

「……全都是被某種高温活活烤死的,你看,都烤成黑炭了!剛才從營地出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營地周邊也有很多了!我就奇怪了,昨天進入營地的時候,可沒見着地面有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很明顯都接觸過妖魔氣息,所以體型發生了變異!如果我沒猜錯,之前它們應該都是棲息在樹木或者土層、石堆裏面的!因為尚未徹底異化成妖魔,基本上維持了自身物種的習。我們一路過來,沒有遭到它們的主動攻擊也是這個原因。我現在到疑惑的是,它們怎麼會一夜之間全都被死了?」

説到這裏,蕭肅言頓了一頓,伸手指了指某個地方,我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見了一個樹枝,樹枝周圍有昆蟲飛舞。

「而那些蟲子卻沒事,都還活着!那些蟲子一看就是沒有接觸過妖魔氣息的普通昆蟲!這説明什麼?這説明只有沾染了妖魔氣息的生物死了,普通的,正常的生物事都沒有!的,我就不明白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要知道單單從生命力還有耐高温這些方面考慮,沾染了妖魔氣息的蟲子和動物可比普通動物那些頑強的多了!沒道理這些魔蟲妖物都死了,普通的蟲子和動物不死啊!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應該都是昨天夜裏突然集體死亡的!證明昨天夜裏這周圍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住在營地帳篷裏面的我們居然什麼都沒發覺,而且早上起來還安然無恙……能把這些東西瞬間烤成焦炭,哪得多高的温度?這究竟怎麼回事?」

蕭肅言一邊説,一邊伸手摸起了下巴……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望着蕭肅言此刻認真思索的樣子,我皺了皺眉。我雖然也對眼前出現的這種異常狀況覺到詫異。但在我看來,同尋找周靜宜、擺追兵並設法尋找離開的方法和路徑這些事情相比,這本是無關緊要的小問題。我不明白,蕭肅言為何「這些蟲子什麼的,死了也就死了!我們又不是偵探,幹嘛非要把這事情個一清二楚。我在營地裏留的東西很少,那幫傢伙估計很快就會意識到這點,沒準馬上就又會出來追着我們討要物資。我們不給的話,難不成還能把他們都殺了不成。別想那麼多了,趕緊走!」

説完這話,我也不管蕭肅言有沒反應,立刻轉身向同樣停下了隊列等待中的人員作出了示意,宋奎等人見了方才再次開始了前進。蕭肅言則留在原地又觀察了思考片刻之後,方才大步跟上了隊伍。

或許是因為還未從對異常狀況的思考中回過神來,蕭肅言一路沉默。我對他的狀況也不在意,只是不時提醒着宋奎仔細帶路,以免再出現昨天繞路耽誤時間的情況。

我們離開營地一定範圍後,原本地面隨處可見的魔蟲,妖獸屍體終於看不到了。雖然是屍體,但因為地都是,看着就讓人心頭髮,所以隊伍行進的頗為謹慎。當離開那片區域之後,隊伍的行進速度隨之加快,順利離了密佈楓樹的林區,而進入了一片視野相對開闊,植被也相對稀疏的戈壁丘陵地帶。

看到眼前連綿延伸的丘陵山脈,也證實了宋奎此前的記憶。我們隨即開始沿着丘陵山脈的走勢朝西南方所在的第二營地前進。不過就在我們剛剛修正了前進方向走了一小段路後後沒多久,我便聽到了某個地方隱約傳來的爆裂聲響。那聲響並不大,若非連續響起,我差點都不會注意到。我因此停下了腳步,朝四面張望了起來……

蕭肅言此時終於停止了思考,在發覺我的舉動後同樣若有所思的聆聽和觀察起了周圍的狀況。

很快我和他都不約而同轉身,將視線轉向了東北遙遠的方向上!

「……那是什麼聲音?好像是從我們進來的山谷那邊傳來的!」蕭肅言有些不確定的向我詢問起來。

「是爆炸聲!而且威力不小……我對爆破這塊很,應該沒有聽錯!聲響確實是由山谷那個方向傳來的,但具體在哪裏,距離多遠這些我就判斷不出來了。」我略一思索,憑經驗説出了我的判斷。而且很快,天邊地平線上出現的一縷黑煙更證實了我的推斷……塌方或者山體滑坡絕不可能會出現那樣的形狀和顏的煙塵!

我觀察了片刻轉身向宋奎問道:「你們百惠集團這次搜救行動有沒有準備炸藥之類的爆炸物?」

宋奎搖了搖頭。「我們過來主要的工作是尋找失蹤考察隊的下落,除了少量用於野外自衞的武器械之外,全都是各種救援和搜救設備!沒聽説行政後勤那邊有準備炸藥,因為用不上啊!」

蕭肅言聽罷皺起了眉頭。「百惠集團沒有準備炸藥,那現在爆炸的炸藥就該是山谷出入口的那些傢伙們帶進來的了。他們在那邊炸什麼東西啊?」

對於蕭肅言的疑問,望着遠方冒起黑煙塵的我同樣一頭霧水……

與此同時,在山谷臨近森林這方的新建營地中,達耶。仁波切從一頂帳篷內走了出來,姿態慵懶的把手按在嘴前輕輕打了個哈欠。接着來到穿着女士西裝的盤發女人身邊輕聲説明着:「剛才趁逃進林子的幾個人是從那邊湖畔大本營過來報信的。現在看來,在那邊的爆炸也是他們搞的花招了。製造混,然後以過來報告為名通過山谷,最終目的應該就是要突破我們的防衞進入森林。」

盤發女人「嗯」了一聲,開口問道:「達耶上師,具體進來了多少人?」

「最後確定了一下,應該是六個人!其中有人我應該認識。」達耶。仁波切説到這裏,出了微笑的神情。

「上師認識?能告訴我是什麼人麼?」盤發女人有些意外。

「通過山谷施展幻術欺騙守衞的是一個叫詠蕙的女人,衝出營地的時候動手殺人的那個女的應該叫……」達耶。仁波切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回答着。

盤發女人聽完後,沉默了片刻後説道:「為了避免再有人進來攪局,出發前讓劉鎮他們把山谷通道炸了,那邊營地的物資全部轉移到這裏。」

達耶。仁波切輕笑了兩聲。「如您所願……」

意識到出口山谷那邊可能有事發生。蕭肅言再一次提出返回查看並伺機從山谷突出的建議。不過他的這一建議立刻就遭到了我,甚至於隊伍全體人員的一致反對。

原因也很簡單。此刻再朝出口山谷那邊前進的話,一來一回差不多就要花一天左右的時間。而我們現在擁有的補給物資頂多讓我們維持一、兩天而已。若是抵達山谷,沒有機會突出,我們便只能又往這邊走,而那個時候,好不容易蒐集的這點補給能否支持我們抵達第二營是一回事,而在往返中所消耗的時間也就白白被費了。

總算蕭肅言也僅僅是建議而已,遭到眾人集體反對之後並未一味堅持。我們隨即又開始向第二營地前進,但沒走多遠,我們便又一次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那是因為我和宋奎在前進途中發現了其他逃亡者的屍體。

因為死者的死狀極為可怕,朱鈺和張母子等人躲到了遠處,死亡現場只留下我和蕭肅言還有宋奎三人查看。

「除了腦袋,身體上的肌幾乎被啃光了……」

眼前的景象連我看了都有嘔吐的衝動,蕭肅言卻不在乎的翻着死者的遺骸。「後背脊柱被撬開,連骨髓都沒放過……嘿嘿,吃人的東西看來餓了很久了!從骨頭上殘留的啃咬痕跡來看,這東西的嘴不大,和咱們人的嘴差不多吧!死的兩個傢伙身上的都是被一口一口咬掉的,嗯,牙齒很尖,在骨骼上都能夠留下很深的刮痕!」

「屍體周邊有殘存的妖氣……」我隨即補充了一點我通過紅蓮之眼觀察到的情況。

「確定是妖氣麼?」蕭肅言伸手將兩名死者睜開的雙眼抹上後確定道。

「氣息白,隱約帶一些暗灰。鬼氣、魔氣在我看來顏要黑的多,嗯,對了……也有可能是屍氣。屍氣和妖氣比較接近,如果是其他情況的話,我可以通過氣味上的差異加以辨別。不過現在我只能聞到殘留的血腥氣,反倒不好分辨了。」我微微解釋了一下。

蕭肅言眨了眨眼,直起了身子,退後了幾步,披風一展,掏出符咒朝兩具屍體上一拋,屍體接觸符咒的瞬間劇烈燃燒了起來……他跟着右手捏了個法訣,嘴裏唸誦起了某種咒語,在咒語聲中,兩具遺骸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化成了黑灰。

處理完了死者骸骨,蕭肅言方才正道:「如果殘留是屍氣的話,那我基本可以確定吃人的是屍魈了!因為一般的食人妖吃人以取氣血為主,人這東西,他們可吃可不吃,基本不會去吃。屍魈沒妖怪取人類血氣的能力,補充血食就只會跟野獸一樣啃。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屍魈也就是妖魔之中的野獸了。沒啥智力,全憑本能。骨頭上那些齒痕也能解釋,屍魈嘴巴兩側長有獠牙。很長,很硬,那些刮痕應該是它們啃食屍體時獠牙留下的。」

「那接下來我們還要繼續前進麼?要不轉頭返回山谷那邊也許真能找到溜出去的機會?」宋奎在目睹了自己曾經同事的死狀之後,終於產生了嚴重的恐懼心理。雖然自從昨天午餐時的變故到現在,死人他也看見過不少了!但卻沒有一具讓他真正覺到害怕,直到這剛剛被蕭肅言燒燬的兩具殘屍出現,他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了我們口中所説的那些「髒東西」的可怕。並開始對繼續前進畏懼了起來!

蕭肅言搖了搖頭。「現在回頭已經晚了!我們已經進入了屍魈的活動區域,那東西嗅覺非常靈。而且一旦盯上獵物,會一直追擊下去!即便我們回頭,恐怕也難以擺它們可能的追擊。為今之計,還不如繼續前進,爭取在天黑前找到下一個營地!」

「找到了營地,就能安全麼?」

我不明白蕭肅言為什麼提出要優先尋找營地,開口問了一句!因為屍魈這種怪物,我是知道的,應該算是殭屍的一種!不過相比於普通殭屍而言,屍魈更為可怕和難以對付了。它的行動捷!蕭肅言把它稱為妖魔之中的「野獸」頗為恰當,因為屍魈雖然沒有那些天妖、魔王級別妖魔的各種可怕力量,但反應靈且行動迅捷的特點從某種意義上講比之更高級別的妖魔都還要難以應對幾分。而鳳凰山囚籠之中的屍傀,據説就是上古時代的那些高人異士通過觀察屍魈形成的過程後,仿造而出的「人工屍魈」!

「屍魈雖然厲害,可是沒腦子……只會憑藉本能行動!營地裏應該能找到工具、繩索那些東西,而且還有那種用作隔離的尼龍網!有那些,我就能製作圈套、陷阱!那樣對付屍魈會容易的多!」蕭肅言解釋着,臉上極為自信。

「那我們可以回湖邊那個營地啊,你説的這些東西哪裏都有……」宋奎還是有些害怕繼續前進,提出了他的建議!

「那邊已經被人佔了,我們現在回去怎麼面對營地裏的那些人?你告訴我?」蕭肅言朝宋奎白了一眼。接着説道:「其實吧……比起跟人打道,我還更喜面對那些個妖魔鬼怪!因為妖魔這些東西多數靠本能,少數智力高也沒人那麼多的花花腸子!碰上了就是直來直去,你死我活。而人就不同,就算同舟共濟,很多事情也都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痛快的沒幾個……」接着又瞟了我一眼。

我苦笑着只當沒聽到他後面所説的話。我知道,他説這話有指桑罵槐的意思。因為他清楚我對他隱瞞了關於這次搜救行動中我所瞭解的一些事情,所以覺得我有些不地道。但我還能怎麼樣?難道告訴他我老媽是很厲害的妖?而且很可能導演並一手縱我們眼下經歷的這些個事情?

所以在蕭肅言説完這話之後,我沒搭理他,而是轉身招呼着遠處的朱鈺、張等人出發。

「我們路上會不會遭到這個屍魈的襲擊?」宋奎跟在我的身後扭頭向蕭肅言詢問着。

「那倒不會,屍魈這玩意懼怕光!白天只會窩在巢裏頭睡覺,晚上才會出來。所以我們才要在天黑前抵達第二營地了!越早找到越好,要為製作陷阱和圈套爭取時間!」蕭肅言見我沒有反應,也不當一回事,一邊向宋奎解釋着,一邊跟上了隊伍。

或許覺得那兩具被燒燬的屍骨從某種程度上昭示了眾人未來的命運,隊伍的氣氛顯得沉悶和抑。行至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們聽到水的聲響。宋奎對此還有記憶,開口進行了介紹。

「右側山頭那邊有一條從東北方向過來的河,正好從我們旁邊這條丘陵的中央部分經過,改道,然後向正西面。我們現在聽到的水聲,應該就是那條河的水聲。」

我點了點頭,轉身看了後面走了一個上午已經有些疲憊的眾人,隨即拽着宋奎來到蕭肅言旁邊彼此商量了起來。

依照宋奎的記憶,走到臨近河改道的這一丘陵區域差不多已經走了從第一營地到第而營地間超過一半以上的路程了。如此推斷,在天黑前抵達第二營地的時間就顯得頗為充裕。確認了這點之後,我建議隊伍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個把小時,同時吃些東西補充體力。蕭肅言表示同意後,隊伍隨即停止了前進,沿着緩坡攀登上了臨近的一座小山包。這裏視野開闊,方便我們在休息的同時也能夠隨時留意周圍的狀況。

站在小山包頂部,位於我們西北面百餘米處的那條河清晰可見。出乎我的意料,那條河比我想象的要大,水面足有十多米的寬度,而且和兩側許多丘陵幾乎垂直,夾在起伏的山丘之中形成了絕壁河谷。

「知道那條河叫什麼嘛?最終到哪裏?」我一邊吃着罐頭食品,一邊向宋奎詢問着。

宋奎搖了搖頭回答道:「不知道了。上次經過這裏,關總特意沿着那條河道前後勘察過幾公里的範圍。但由於這片區域之前沒有任何的相關記錄或者資料,所以這條河的名稱,源頭,最終注入哪裏等等這些她也沒有任何頭緒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蕭肅言聽到了我和宋奎的對話,在旁邊了一句嘴。

「要是知道這條河的名稱以及具體的域情況,我們或許就能找到一條從眼下這片未知區域逃離的路徑!」我也不隱瞞,説出了我對這條河敢興趣的原因。「據我所知,崑崙山區水系豐富,山區內好幾條河最終都通往崑崙山脈之外!現在我們唯一所知通往外部的那條山谷被那些武裝分子控制。而現在這條河,沒準就是另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

聽到我這話,蕭肅言眼睛一亮。但旁邊的宋奎卻搖了搖頭。「你的這個想法有道理,不過我對崑崙山地區的地質和河情況也算多少有些瞭解的,畢竟來參加這次搜救行動前,我們這些搜救隊員都專門留意過搜救區域相關的地理情況的!崑崙山這邊是內水系,已知的幾條主要河注入的區域是崑崙山北緣的綠洲地帶。而其他的一些小型河只在山脈內部經。這條河看上去不小,但顯然不是我們知道的那幾條主要河域範圍也不得而知,終點是哪裏真不好説。最終在這山裏頭打轉的可能很大。因為如果這條河假如最終出了這片區域的話,必然能查到它的相關資料,如果資料不齊全,很早以前就應該有地質勘探或者探險人員沿着河走向確定它的域以及源頭這些了。可現在我們沒有關於這片區域任何的測繪、水文或者地質資料。這説明這條河的源頭,終點以及域這些,應該都只在這片未知的區域之內了。」

宋奎這樣一説,蕭肅言隨即撇了撇嘴,沮喪之情溢於言表!宋奎作為專業的野外職業搜救工作者,雖然不是什麼地質專家,但同我們這些門外漢比起來,對於地理、水文等方面的知識和經驗就要豐富的多了,其分析和判斷也更為可靠。

對於此時宋奎的推測,我其實也是比較信服的。但終究還是存了幾分僥倖,因此當吃完了罐頭之後,我還是起身,決定到河邊那邊的絕壁處看看。

對於我的舉動,蕭肅言和宋奎不置可否,道士和朱鈺或者存了和我一般的心思跟了過來。

站在河谷旁的絕壁邊我觀望着四周和對岸的環境……走到近處向下張望我才意識到,這條河不僅寬,而且水異常湍急,尤其是在丘陵的這處拐角位置,河面中心甚至出現了大小不一的漩渦。

我正估摸着河可見範圍的大致走向,身邊的道士卻出了狀況,這傢伙站在峭壁邊把頭伸出去朝下張望。在發覺峭壁和河面的直線落差足有接近二十米的狀況下盡然全身哆嗦了一下……這一哆嗦的情況下,身子一歪,腳底打滑,跟着半邊身子便歪到了峭壁半空。

我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及時反應了過來,連忙伸手拽住了他的手掌把他給拽了回來。可我沒想到,我這一拽把他救了,卻把我自己給害了!

道士被我拉回的同時因為驚慌失措,腳下連連蹬踏,結果一腳踩到了我的右腳腳踝上,我因此右腳一彎,身子自然前傾,因為左邊單腳無法支撐,直接朝懸崖外側撲了出去。

道士也意識到了這點,反向又想拉我,可能是因為之前的驚嚇,道士周身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手掌上浸了汗水,有汗水的情況下,手上一滑,我和他的手就這樣分開了……

「糟糕……」

在撲向湍急河水的瞬間,我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驚呼聲!

我之前從來也沒過跳水的經驗,在落水前也沒有絲毫的神準備,就算懸崖邊同河面足有二十多米的落差,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調整身體姿態。結果就是頭、朝下,硬生生的撲向了湍急的河面。這期間我只知道本能的用手抱住了腦袋。

當身體和水面接觸的瞬間,先是手臂,跟着口,腹部……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緊跟着一股強力的旋轉水將我攪進了一股漩渦當中!

我撲稜着試圖擺,可在水面之下,我本無法控制我的身體,水下暗強大的衝擊力和旋轉力裏讓我暈頭轉向!轉着轉着,我的身體猛的撞在了一塊堅硬的水下岩石上……

在又一次劇烈的疼痛當中,我原本還含着的一口氣也從口腔之中了出去,河水充了我的鼻孔和口腔,嚥了幾口河水之後,我的思維開始模糊……最終眼前一黑,喪失了意識!

「……又跟對門張家順子那些傢伙跑河邊瘋去了?看看你,全身搞得跟個泥猴似得……趕緊得,把衣服了!」

在我腦門上彈了個爆慄,不由分説的扯掉了我身上是泥污的背心。在我嬉笑的同時又拽掉了我的子,朝木盆裏一放。接着把赤身體的我拉倒了水缸旁,用木瓢舀水,清洗着我的身體。

「看看、看看,這身上都出面條了!你們幾個小子鑽泥堆裏去了?」

「沒有啦,張順、招弟我們幾個比潛水呢!看誰在水裏憋氣憋的久了……」我嘻嘻哈哈的回答着,自己也動手着身上的泥污。着,我就到了我的「小弟弟」!

「嘻嘻……看,我的小弟弟硬了誒……」

我的腦門跟着又捱了一記爆慄!

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真正生氣的表情,反倒是一臉的笑意:「你多大了,還玩自己小弟弟,你羞不羞啊?」

「是嘛?只有小孩子才玩自己的小弟弟麼?哦,我知道了……我是大孩子了!以後不玩了!可是玩自己小弟弟為什麼會羞羞呢?」

「嘻嘻,不告訴你!你長大以後自己就知道嘍!」慈祥的臉上居然帶上了幾分戲謔的神情!

「……我在做夢?呵呵,居然會夢到那個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我多大?嗯,五歲還是六歲?記不太清了……童年真美好啊……無憂無慮,一天到晚只知道玩!沒玩的了,甚至玩自己的老二……嘿嘿……不、不對,好痛,大腿好痛!」

因為左側大腿位置的劇痛,我一下睜開了眼睛!接着看見了漫天星斗……

我努力的把頭抬起,朝身體左側望了過去!

接着微弱的星光,只見一隻類似狼狗一樣的東西正張嘴撕咬着我的左側大腿!看上去它才剛剛開始啃咬,我便在疼痛之下甦醒了過來……

我猛的坐直了身子,揮起左手,出拳的瞬間,拳頭紅光閃爍狠狠砸在了這東西的頭部。狼狗一樣的傢伙被我打飛了出去!結果身體還未落地,周身上下便被紅蓮之火燒成一團黑炭!

聽到背後的水聲,我爬了起來,轉身一腳邁入身旁的河水當中,用力撕開了被那東西的牙齒已經啃出了幾個口子的邊,用水清洗起了傷口。

一邊清洗傷口,我一邊着氣觀察着四周。

「我居然沒被淹死?這好像是那條河的下游區域了吧……看來我還真是命大,被捲入河底之後,又被水衝到了這邊相對平緩的河岸邊來了!」

此時,被那東西撕咬過的部位傳來了陣痛和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痠麻覺,我甚至因此而覺到了一陣頭暈和噁心。我連忙低頭朝傷口看去。結果看到傷口處皮外翻,部分皮竟然呈現出了高度腐爛的現象,已經出的部分鮮血變成了黑但卻隱約泛着綠光芒的黏稠體,並散發出了陣陣惡臭!在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整個傷口位置被一片但又接近灰的氣息所籠罩……

「這、這是屍氣?糟糕,剛才那東西不是變異了的某種屍化動物,就是已經被屍氣腐蝕過!搞什麼,老子可是紅蓮啊……身體居然也會被屍毒侵襲?」

心裏雖然在罵,但我對這種情況倒也並不意外!我估摸着我的體內雖然藴含着紅蓮的力量,但除非我能維持周身浴火的那種狀態,正常情況下,我的身體和普通人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同樣會遭到屍毒、妖氣或者魔氣這些東西的侵蝕和傷害!

此刻我傷口的腐敗程度和區域在眼可視的狀態下正在逐漸擴大。我想了想,左手一伸,手掌四周紅蓮之炎乍現,接着把燃燒着紅蓮之火的手往整個傷口上一蓋……

一股無法想象和忍受的劇烈疼瞬間遍佈了我全身的每神經末梢!我忍不住慘叫了一聲,跟着整個人撲倒在了水中。

過了好半天,我才咬着牙又一次支撐着從水裏坐了起來。顫抖着,低下頭朝傷口處看去,整個傷口如同被火烤焦了一樣,變的一片焦黑!那些已經腐敗了的爛被燒成焦炭,黑綠的黏稠體沒了,傷口處停止腐敗的同時,縈繞在四周的屍氣也終於消失不見了!

「我……我就是紅蓮啊,怎麼這紅蓮之火燒在我自己身上也痛成這樣?前兩次我全身冒火的時候,咋就沒有任何疼痛和灼熱的覺呢?還有上次碰學宗,學宗的那個什麼炎碰到我,我也就覺稍稍有那麼點熱而已!這也太門了啊?」

我心理嘀咕着,但又有幾分慶幸!之前見到屍毒開始侵蝕我的身體,我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靈機一動想到了直接用手上的紅蓮之火灼燒傷口。因為在傳説中,紅蓮之火擁有毀滅一切惡的力量。卻沒想到一試之下居然真的徹底消除了身上的屍毒,雖然這過程實在也太過疼痛了一些……

坐在水中息了一陣,確定傷口處再無異樣後,我解開外套,從襯衣下襬處扯了一截布條下來,將傷口勉強包紮了一下,接着踉踉倉倉的涉水走上了河灘。有些茫然的四下張望起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查看河走向前,我把支和揹包都留在了吃飯的地方,現在的現在我可謂一無所有!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就只摸到外衣內袋中的懷錶,和金屬煙盒。再要有就是此刻右腿子大腿外側那個小包裏的小號瑞士軍刀了!這幾樣東西都還是出發前周靜宜建議我購買攜帶的……

而且我的身上穿的這套各種口袋,包眾多的野外作業工作裝也是周靜宜在我出發前特別在網上購買的。按照她的説法,這些東西是野外工作、作業的標準裝備。當時我還笑話她多慮了,可如今看來,她居然一語成讖!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的細心,確認身上有這些東西的情況下,我總算沒有真的孑然一身!

我拿出煙盒掏了一香煙,點上了一口定了定神!鳳凰山囚籠那次唐先生拿出的那個外國防水煙盒我看了喜,當時就想一個,從溶出來時隨口跟周靜宜説過那麼一句,我自己後來都忘記了。她居然一直記得,從國外下訂單,在這次出發前當做私人禮物送給了我一個。沒想到此刻就便發揮了作用。

煙的同時,我掏出了同樣是周靜宜送給我的這塊懷錶。抬頭開始在星空中尋找北極星的所在的同時準備確認時間……

這次出發前周靜宜為我置辦了整套行頭,從服裝到揹包再到一些私人用品,而這其中,最讓我不釋手的便是此刻手中的這塊懷錶了!這是一塊歐洲某國1936年產的懷錶,放到現在已經是標準古董級的東西了。但卻依然運行正常,走時準確!至於來歷,周靜宜説她是在一個倒賣舊貨的二手夜市市場裏淘到的,當時覺得特古典,就拿了下來。想着這次的搜救工作是在野外進行,手機平裏在城市中使用固然方便,可在外頭,還是帶個機械計時器更好這樣的一個由頭送給了我。

剛見到時,這塊懷錶便給了我一種非常親切的覺。後來才想起我祖父好像曾經也有這麼樣的一塊懷錶。我曾經在他老人家留下的老照片裏看見過。不過那是上世紀四十年代的照片了,那懷錶也早都沒了下落。叔叔小時候是見過的,不過照他的説法,那東西他也就見過而已,在建國後的歷次運動中,也被我扔不知道哪裏去了……

我拿到懷錶,想起這事的時候,一度跟周靜宜開玩笑,説她在舊貨市場上淘的這塊懷錶,沒準就是我家裏扔掉的那塊。為了證明,我還主動拿出了祖父當年留下的老照片給靜宜看,我記得周靜宜望着祖父的照片呆了半天,最後説了句:「你跟爺爺真是長的太像了……」

「能不像麼?畢竟是祖孫三代人,遺傳基因在那管着呢……」我心裏回憶着出發前同周靜宜之間種種温馨的互動,一邊通過北極星的方位確認了正北的方向。接着又低頭借用黯淡的星光從懷錶上確認了此刻的時間。

跟着我終於開啓了腦海之中的紅蓮圖譜……

接受了之前的教訓,白天上午從營地出發後,我沒有任何的猶豫,毫不客氣的在同行的人員身上都植入紅蓮火苗。這其中也就蕭肅言我沒植入!他是驅魔高手,很可能修煉過一些宗門術法。而植入體內的紅蓮火苗,宗門中人是可以依靠「內視」法門觀察到的。當初的東方英之所以確認我是紅蓮,便是因為她通過內視法發覺了我在無意當中植入她體內的紅蓮火苗。

當然,並不是説擁有內視能力的人就一定能察覺到我的紅蓮火苗。因為紅蓮火苗植入過程無影無蹤,若非心中瞭然,否則便是擁有內視能力的人也未必就會發現體內的那一絲若隱若現的火苗。這一點,從夏禹城出來的過程中,我從王烈、林默湘那些人身上也得到了證實。我在嘗試着植入火苗的時候,他們也都毫無覺察,直到我向他們坦白,他們才紛紛的通過內視法找到了各自體內潛藏的火苗!

那些人因為夏禹城的經歷跟我多多少少都攀上了幾分情,也都清楚我這個「紅蓮」尚處於「實習」期間。對於我實驗植入火苗一事笑而置之。但蕭肅言就難説了,雖然一度共同抗敵,但畢竟剛才認識,談不上有什麼情。我因此沒有在他體內植入火苗,原因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情引發他的不快了!

不過當我開啓圖譜之後,這眉頭便跟着皺了起來……

遠、太遠了!剛剛開啓圖譜的時候,圖譜中居然沒有任何火苗的反應。直到我連續擴大了圖譜的範圍和比例後,才在圖譜中我此刻所在位置的東南方向上找到了火苗的反應!六縷火苗重疊集中在一起,而且沒有移動的跡象!

「從火苗反應來看,他們都還活着!應該是在固定位置過夜!但就不知道他們此刻所在的地點是否就是宋奎所説的第二營地了……距離我現在的位置,嗯,憑以往的經驗推斷,直線距離該有接近二十公里的樣子!我居然被水衝到了這麼遠的地方……」

確定了我和蕭肅言等人彼此的方位和距離後,我嘆了口氣,當即一瘸一拐的開始向着那六道火苗的所在地進發!

沒有武器自衞,但我並沒有太大的擔心。支對我而言是對抗那些武裝分子的手段而已,而此刻,那些武裝分子並沒有多大的可能出現在附近。我們一路向西,已經同他們拉開了很長的一段距離。至少一天之內,我可不認為他們能夠追上我們這些逃亡者的腳步。而沒有武裝分子的情況下,我所面臨的危險也就是這裏棲息和潛伏的各種鬼魔妖怪之類的東西了。我相信憑藉已經掌握了的這些紅蓮能力足以應付大多數可能的威脅。

從河畔往東,是成片相對平緩的草原丘陵地帶。雖然也有高低起伏,但卻沒有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崎嶇地形。有傷在身,我走的不快,但也順利前進了一、兩公里的距離,逐漸拉近了和火苗之間的距離!

但走着走着,一陣心驚跳的覺襲上心來!我猛的轉身朝後望了過去……一看之下,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那個地點,我身後的數十米處竟然出現了十多隻跟之前在河灘邊咬我大腿一樣的東西!

從外形上看,似乎是野狼……但每一隻都有骨骼外,身體被殘缺不全的皮包裹着,表皮之上隱約能看見短短的絨!尖長的嘴角兩側獠牙外!周身縈繞着一圈白的屍氣!在夜空之下,冒着紅光的雙眼便如同兩團燃燒着的火焰!

「殭屍化了的狼……」藉助着星光,以及紅蓮之眼的力量。我此刻才真正確認了這些東西的是什麼!

見到我突然轉身,這些狼屍隨即退後了幾步!出了幾分對我的忌憚……

着氣,觀察了一下這些狼屍各自的位置後,心中暗叫一聲「好險!」

狼屍共有十多隻,在我轉身之前分成了三批!成品字形分佈,看樣子是正準備從三個方向向我發起突然襲擊了!但沒想到我第六突然本能的覺到了危險,居然在它們採取攻擊行動轉身發現了它們!

見到我已經發現它們後,正中那批狼屍中最大的一頭向前一步,發出了某種嗚咽聲響。左右兩側的狼屍隨即像收到了某種指令一般,聚集到了它的身邊!

我盯着那隻應該是頭領的狼屍,雙手一振,濃烈的紅蓮火焰在兩隻手掌間湧燃燒了起來!紅蓮火焰冒出的瞬間,狼屍羣因此而退後了幾步!

眼前這羣狼屍已經完成了殭屍化的徹底變異。但似乎依舊保留了幾分動物生前的本能和習,習慣於羣體狩獵!那隻首領摸樣的狼屍可能還擁有一定程度的智力!也因為這個原因,它或許多多少少察覺到了我體內的紅蓮之力!知道我能夠對它們產生威脅!所以顯得格外慎重,沒有貿然攻擊我,但它和它帶領這羣狼屍卻沒有就此放棄對我的企圖!並已經尾隨了我一段時間,正打算趁我不備發起突然襲擊時,我卻知到了危險,及時轉身發現了它們。

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我及時發現了它們的存在,也依舊無法改變它們獵殺我的打算!因為這些狼屍在稍稍退卻了幾步之後,又再次散開了隊形,呈半圓形向我近……

跑是跑不掉的!左側大腿傷口的疼痛依舊在折磨着我的神經,導致我的左腿乏力,本無法快速奔跑!何況就算我能全力奔跑,在這種草原丘陵地帶又怎麼跑的過一羣狼?雖然多數屍化後的生物比之活着的時候行動都會略顯遲緩一些,但也有例外,比如屍魈!而誰又知道這些狼屍是不是和屍魈一樣,屍化變異之後反而會更加迅捷?

「不、不好……沒想到會一下子撞上這麼多怪物!我失策了……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先找個相對安全的地點過夜,等天亮了再行動的!」

腦子裏雖然有些後悔,但此刻的情形卻已經容不得我去考慮太多其他問題了!意識到狼屍羣對我包圍的範圍逐漸擴大,有幾隻狼屍明顯想要繞到我身後。我立刻朝這幾隻狼屍的體內植入了紅蓮火苗!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我能觀察的範圍角度頂多只有180度角,這幾隻要繞到了我的身後,我本無法及時察覺它們何時會朝我撲擊過來!但面對正面更多數量的狼屍,我不能改變我主要的防範方向和角度,不過要是給它們植入了火苗,通過腦中的紅蓮圖譜,即便在我視線的死角當中,我也能掌握這幾隻狼屍和我的距離以及它們具體的行動軌跡!

在朝這幾隻正向我後方兩側移動的狼屍體內植入火苗之後,我接着也朝正面面對的那幾只狼屍體內植入了火苗。因為我意識到,一旦它們對我發起衝擊,我在自衞過程當中勢必也會扭轉身體!全部植入火苗,我就能掌握每一隻狼屍的具體行動。我能夠植入的火苗是有數量限制的,最多三十六道而已。此前已經在宋奎張等人身上使用了六道,此刻狼屍不過十餘頭,全部植入火苗也還有剩餘。而且我要真被這羣殭屍餓狼給咬死……留再多火苗也毫無意義了!

「咦,這怎麼回事?植入這些狼屍體內的火苗給我的覺怎麼跟之前植入其他人體內的火苗不太一樣呢?」

當我完成了朝全體狼屍體內植入火苗的工作之後,我忽然察覺到了一絲怪異!因為這些植入狼屍體內的火苗在我腦海的紅蓮圖譜中呈現出了不一樣的顏……

如今的我對於如何收取已經釋放出去的火苗雖然依舊摸不着門道,但對釋放、植入以及查看、搜索火苗位置這些早就已經輕車路了。在我以往的印象中,我植入他人體內的火苗在圖譜之中顯示的都是普通火焰的顏,準確的説,就像普通蠟燭上正常燃燒的燭火一般,裏面黃,外圍紅,剛剛植入燃燒最旺盛的時候,核心處能有時隱約能見到一點藍

可現在,那些植入狼屍體內的紅蓮火苗在圖譜中卻呈現出了一種慘淡的綠,不僅顏不同,這些火苗燃燒的狀態也格外的暴烈……

我對此有些莫名其妙!緊跟着我想了起來……這種現象之前好像也出現過一次!但那一次,火苗的異遠沒有現在這些火苗如此明顯,我因此也就並未太過注意!而之前那一縷出現顏差異的火苗正是我為了追蹤嚴靜那個丫頭,在她體內植入的那一縷!

我反應了過來!「我明白了……火苗因為植入對象的不同會呈現不同的顏以及燃燒狀態!」

植入正常人類體內的火苗在圖譜中呈現的就是普通燭火般的顏,燃燒狀態平穩、安定!小靜繼承了老媽的部分能力,算是半妖之身,所以植入她體內的火苗當時呈現出的是一定程度的紅黃藍並存的三彩,但又因為她擁有一半的人類血脈,其火苗的燃燒狀態也還比較平穩,如果我此刻沒有特別去回憶,未必就會意識到她當時體內火苗的與眾不同。而現在被植入火苗的這些狼屍已經是徹底的妖魔了,所以植入的這些火苗呈現出了同一般人類完全不同的顏和狀況!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接着又想起了更早之前的一個情況,那是在夏禹城地下的祭祀之地,我剛剛掌握了紅蓮火苗和紅蓮譜圖使用方法時,一縷曾經讓我產生過疑問的火苗……

就是那個曾經距離祭祀之地很遠的地方,以驚人速度快速移動到祭祀之地周邊區域,然後在周圍徘徊的那一縷火苗!

我曾經以為那是我無意中植入夏姜體內的火苗。而事實上夏姜在取了十二墮天離魂後便昏倒在地,跟着被先期進入祭祀之地的趙中原、路昭惠等人搭救,本沒有四處移動。最後我才意識到,那道火苗竟然屬於紋面女妖,當時,我還不知道她就是我媽媽……

因為剛剛學會,那時的我也就沒有注意過紅蓮圖譜中那些火苗彼此之間的不同之處!此刻記憶起這段細節,我才又想起,老媽體內的那道火苗呈現的似乎又是另一種狀態,燃燒平穩、安定,但其顏竟然呈現的是一種彩幻般的五光十……

「等等……我怎麼覺得哪裏有不對?那一次我是怎麼在老媽身上留下火苗的?」

此刻,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過去我從來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那一次,我通過遠程的思維談同母親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真正意義的首次!更早之前雖然有過短信互通,但彼此間更多是相互的叫板和抬槓!母親當時解釋我能夠和她進行思維的原因是我在她體內植入了紅蓮火苗,可事實證明,母親那次沒説真話。因為後來在下水道中,在體內沒有火苗的情況下,她照樣能把她的意思明白無誤的傳遞到我的腦海當中!後來在觀風亭,她又説那叫「穿音密語」,不過天知道她那個時候説的話中間又有幾分是可信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現在我才意識到在祭祀之地同她接觸之前,我好像本就沒有任何在她體內植入火苗的可能!

曾經我以為她體內的那縷紅蓮火苗是我在皮革廠同她初次遭遇時無意中植入她體內的!這是我在掌握了紅蓮火苗植入方法後的想法。那時的我對於紅蓮火苗這種能力基本還是一知半解……

在從夏禹城逃返回木裏縣城的路上,通過實驗,我才大致摸清了紅蓮火苗的一些基本屬,比如我當時最多能夠釋放出多少火苗,火苗在目標體內能存在多久等等這些。而從實驗的結果來看,母親體內的那縷火苗絕對不可能是皮革廠那次植入的!因為火苗不可能在目標體內存在那麼長的時間……

但那時的我除了實驗火苗之外,腦子裏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修復同周靜宜之間的關係。就沒去關注過這個問題!而此刻當我再次發掘出紅蓮火苗的新特點後,我終於又想了起來……

紅蓮火苗在目標體內存在的時間最少是三天,而最長時間則因目標而異……一般來講,個人能力,體力,神力越強的人,火苗存在時間越短!像王烈、趙老頭、唐先生那幾個傢伙,三天時間一過,他們體內的火苗我就覺察不到了。當時作為我試驗目標的人都是厲害角,王烈等人之外,小周昆、林默湘等人體內的火苗也僅僅只比王烈他們體內的多維持了一、兩個小時而已。蔡勇當時身負重傷,體內火苗存在時間較長,但也沒撐過四天。除此之外,當時被我植入火苗的還有賀老大、謝徵南手下的部分僱傭兵以及路昭惠,火苗在他們體內維持的時間也並不長,大部分在我追着周靜宜跑回家之後的一兩天內也都依次消失熄滅……除了一縷之外,維持時間都沒有超過六天!而最後一縷火苗持續了整整七天左右的時間,我雖然沒跟他們在一起,無法開啓圖譜就近確認,但也猜測出那最後熄滅的火苗屬於路昭惠!

通過那次實驗,我推斷,紅蓮火苗在目標體內最長的時間恐怕很難超過九天!這樣一來從時間上推斷,妖老孃體內的那道紅蓮火苗只可能是在我和她接觸前的九天之內植入的,不僅如此,而且這一時間很可能還需要進一步縮短,因為她可是道行高深的女妖,火苗在她體內能夠存續的時間只會短,不會長,極有可能和王烈等人一樣,就只有三天而已!而我和她在皮革廠遭遇到夏禹城祭祀之地再會,這其間間隔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她的體內怎麼可能還會有火苗存在?

「難道説……在祭祀之地的妖霧中見到她之前的三到九天之內,我曾經同她有過接觸,並在無意中就在她體內再次植入了紅蓮火苗?」我猛的意識到了這點……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一時間失神了!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也就在此時,領頭的狼屍似乎注意到了我神上的恍惚!咧開了它的長嘴,發出了連續的低吼聲響!

這吼聲顯然是某種指令,已經將我徹底包圍了的眾多狼屍隨即蜂擁而上,從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向我衝刺而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刻,第一隻狼屍已經騰空撲來,張開大嘴咬向了我的咽喉部位……它口裏的獠牙森白恐怖,在我的眼中就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

我大吼一聲,右掌朝着狼屍的頭部揮舞了過去,準確擊中了這頭狼屍的身體!灼熱紅蓮之火瞬間將它燒成了灰燼,焦炭般的軀體也被我砸到了一旁!但對我而言,已經為時太晚了!腦中的紅蓮圖譜內,象徵着我本人,位於譜圖正中的那團火焰此刻已經和七八道綠的火苗徹底重合在了一起……

「完了……已經無法閃避了!好吧……怎麼説我也紅蓮,在同這些妖魔鬼怪的戰鬥中死去也算死的其所了!嘿嘿……雜種們,想吃我的,就跟着我一塊毀滅吧!」

在我放棄了一切希望,拋棄了全部雜念,決心同這些狼屍同歸於盡的時刻。腦海圖譜中央的那團火焰瞬間劇烈的燃燒併產生了爆裂的現象!爆裂的火焰散發出了無數的微小火星,當那些微小的火星同綠火苗接觸的瞬間,綠火苗紛紛炸裂了開來。

火苗炸裂的同時,我身邊無論空中的,還是地面的,即將接觸到我身體那些狼屍的身體也在同時散發出了強烈的光芒……

沒有任何的聲響,只有刺眼的強光!撲倒我周圍一隻只狼屍的身體被其體內猛然冒出的紅光焰撕扯的四分五裂!四散飛濺的腐爛塊在空中燃燒着,最終化為了一塊一塊的焦炭跌落在我四面的草坪上!

「……好痛快!」

一種我從未體驗過的異常快瞬間籠罩了我的全身!那是一種我無法形容的覺!從某種程度上講,甚至超過了和女人做時的快樂!長久以來的抑,鬱悶、悲傷、痛苦!一切的一切在這一瞬間被我徹底的釋放了出來……

在浩瀚的星空下,遼闊的大地之上,所有我看見的,聽見的,受到的都彷彿成了虛無一般……整個世界就只有我,還有熊熊燃燒着的無邊烈焰和它所散發出的無盡光芒!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受着、體驗着……過了良久方才再次意識到了現實世界的存在!

我低頭呆呆的望着地面上那些狼屍留下的燒焦殘骸,逐漸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之中。接着嘆了一口氣!

我也在此時終於理解了我之前的那些紅蓮為什麼會那樣熱衷並不停追殺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了!説什麼守護人類,維護正義恐怕都只是他媽的藉口而已……

滅殺妖魔後這難以名狀的暢快,簡直就如同毒品一般讓人上癮讓人罷不能!這恐怕才是造成「紅蓮一出,妖鬼寂滅」這種説法存在最直接的原因了!

我回味着這種覺的餘韻,思維漸漸再次回到了之前那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且困惑的問題上。想着想着,一個近乎於荒誕且不可思議的答案逐漸浮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我的身體因此而不受控制般的顫抖了起來……

最終,我搖搖晃晃離開了狼屍羣覆滅的現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接着步履蹣跚的爬上了一處丘陵高地!這座丘陵頂部生長了一些樹木,並不密集,但也形成了一座小樹林。當我穿過樹林之後看見了遠處某片奇異的景象……

在高地東南方向的遠處,一條巨大的裂谷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照理,在黑夜當中,即便有星光的照,那這樣的裂谷也很難被人看清!可眼前出現的這道裂谷竟如同此刻的夜空一般,谷內隨處可見閃耀着的光點!其數量之多,光點分佈之密集幾乎將這座漆黑的裂谷展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這、這種景象我好像以前在哪裏見過類似的……嗯,想起來了!是在峨眉山!峨眉山的」聖燈「景觀同我現在看到的裂谷中的情形非常類似了!」我嘀咕了一句後慢慢睜大了眼睛,出了意外的表情!

「難、難道我看見的這處裂谷就是韓哲那本筆記本里提到的埋屍谷地?」

我眯着眼睛,努力的將思維集中到了記憶對韓哲那本筆記本的某段記載當中……

「埋屍谷地,又名傳燈谷!傳説為崑崙諸神長眠之所……神明之説虛無縹緲,並無任何實際證據可供佐證!夜間山谷內能夠見到同峨眉山聖燈一般的景觀,推測造成這一自然現象的原因同聖燈現象一致,應該是山谷內富含磷類礦物質所致!現存不同歷史時期資料中,對此山谷的具體情況除以上表述之外,各不相同。不過多數資料中都或多或少認為,這座山谷與失蹤了的禹王九鼎存在一定的聯繫……」

剛回憶到這裏,側面某個方向傳來了一些隱約的聲響。這聲音夾在吹拂而來的微風之中顯得若有若無。我隨之警惕的將視線投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這一看我隨即興奮了起來。

在我所在位置的東北方向可能一兩公里的地方還存在一處丘陵高地。而那丘陵之上,模模糊糊好像佇立着幾座外型獷的黑建築,若非建築之中有光透出,在黑夜裏恐怕本就看不見。而在光亮處不時閃現的人影更表明了哪裏很可能有人在活動!

我連忙一瘸一拐的向那座丘陵所在趕了過去,臨到丘陵邊緣我正想朝坡上喊叫招呼,但還是遲疑了一下!我忽然意識到我連上面都是些什麼人都不知道,這樣貿然求助是否合適?

結果就在猶豫的時刻,我影影綽綽的看到兩個身影從山坡上方緩步而下。雖然因為距離頗遠看不太清楚,但其中一個身影我太悉了,正是這兩天來始終魂牽夢縈的對象……

但當確認是她後,我不知怎地居然產生了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畏縮

就在此時,我注意到在數米之外正好有一座魔堆後,便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身子潛藏到了魔堆的後方!

沒過多久,來人步行到了距離魔堆十多米遠的地方,我清晰的聽到了她們彼此的談!

「……孫聰,這東西一路過來我們都看見好多個了!從在外面拍外景的時候就已經看過兩次了……我還以為你現在又有什麼新證據能給我看呢!」

「你沒注意到這個魔堆比之前我們見到的那些又大了一些麼?」

「好啦好啦,你就是想找藉口跟我説話罷了!……我信你還不成了嗎?石堆都是照你説的那種規律設置的,現在那個閃光的山谷也找到了!你之前説的都沒錯了!可你明天真的打算帶領大家進入那個山谷麼?我怎麼聽關悦然和孫明哥他們在商量,打算繞過那個山谷向南,然後爭取在南邊找一條撤離這裏的通道啊!」

「南邊出不去的……這片區域的出入口只有我們進來的那條狹長山谷!悦然姐和我哥他們都沒看過我父親留下的手稿和資料!所以他們不知道,不過回去後,我會把那些筆記和資料給他們看,看過之後,他們就知道真想要離開這裏,就只能繼續前進進入傳燈谷了!」

「怎麼?你手上的那些資料和筆記難道現在都還沒有給她們兩個看過?」

「你説對了……」

「那你為什麼要給我看?」

「有些東西,我只想跟你分享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女人發出了一陣輕笑,雖然女人似乎並非刻意,但那笑聲卻充人心魄的魔力!

「好啦、好啦……又説這些!你不覺得現在説這些話毫無意義麼?不跟你這裏胡扯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更新説明:147章結尾部分,原計劃是在下一章節中才發表的!但有書友(不止一個)通過各種方式詢問作者「綠否」的問題。作者無奈,只能將原本下一章節的少量內容提前併入147章節,作為對此問題的回應!

另:近幾次更行的章節主要是填坑和推進故事發展。戲會令情節顯得突兀。想看戲的書友恐怕需要再等等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就在女人説完這話正要轉身的時候,孫聰卻又説出這樣的話來。

「靜宜,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和我現在都是各自有對象的人了。説這些話當然也就毫無意義了!我現在想説的是,假如,假如沒有的話。我有沒有那個機會?」

聽到孫聰的話,周靜宜似乎是楞了一下,説話的語氣變的冷了起來。

「孫聰,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靜宜的語氣變化可能令孫聰有些意外,但他在遲疑之後,還是再次開了口。

「……這兩天我們一路過來,也收攏了不少逃散人員了。可他們中間沒有一個見到過嚴平。你不認為,嚴、嚴平他如今恐怕已經兇多吉……」

「你放!」還沒等孫聰説完,周靜宜的髒話口而出。現場陷入了安靜!

過了半天,周靜宜的聲音才再次響起,語氣又恢復到了最初的那種狀態。

「抱歉,沒控制住!不過這樣也好,正好讓你有機會看清我的本來面目吧!嘻嘻!説實話,我脾氣很怪的,估計除了嚴平,沒人受的了我真正的脾氣!所以呢,我和你真的不合適了。至於嚴平現在的情況,我一點也不擔心!你是不知道了,我和他認識到現在,之前經歷過比現在更危險更絕望的時刻。甚至有一兩次我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的時候,他卻總能奇蹟般的出現在我面前,給我驚喜,帶我逃出重重困境!怎麼説呢?我猜他一定是受到了某個幸運女神的眷顧!我知道,你説那些話沒惡意,不過我對他有信心!我相信他這一次還會像前幾次一樣,在我最危險、最無助的時刻出現在我面前,帶着我離苦海,把我從我的痛苦和苦難當中拯救出來!」

「……是、是這樣的麼?呵呵,看來至始至終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了!」孫聰自嘲般的乾笑了兩聲,但依舊不甘心的開口問道。「我明白了,我再怎麼努力看來也無法令你改變心意。不過我還是想清一個問題,他究竟那點比我好?難道在你眼裏,我真的就比不上他麼?」

「你説對了!」周靜宜居然出人意料的立刻回答了孫聰此刻的問題。「昨天我們一塊跑進森林的時候你也看見了!那幾輛摩托車本來是要過來追我們的,可是阿平主動開了,把那幾個追兵引到了他那邊的方向。要沒他犧牲自己,我們這邊的人能順利的全部逃麼?説實話,那個時候,換成是你,你會像他一樣麼?」

「……這。」孫聰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有説話。

「他沒你有錢、沒你有教養、沒你英俊,就是年齡上,也比你大了不少。從表面上看,他確實比不上你了。但他有勇氣,有責任心。我認識他到現在,他不止一次為了別人,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安危拋到一邊!我敢確定,他為了我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你呢……假如你的命和我的命只能選擇一個,你會為我去死麼?」説到最後,周靜宜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孫聰過了良久,終於嘆了一口氣。「好吧,我也不想騙你,估計很難吧!」

面對孫聰的這個回答,周靜宜再次輕笑了起來。「嘻嘻,知道就好!」接着頓了頓又説道「不過你的現在的誠實倒是讓我有些意外。算你在我心目中又增加了一點好度吧。不過呢,好度再高,我也只會把你當朋友。更多的,你還是別想太多了!最後也不妨跟你明説,嚴平並不是我唯一的男人,再他之前,我還有曾經有過兩個男朋友。假如嚴平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也不打算再找新的男朋友以及考慮結婚之類的事情……因為,那種失去人的覺,我已經不想再次經歷了……」説到最後,周靜宜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

「好了,話都説到這了,我們之間的談也該結束了。我回去了,你要想一個人呆在這裏,隨便了。」

藏身於魔堆之後的我探出了頭,望着遠處一前一後兩道緩步離去的背影,悄無聲息的植入了兩道火苗。接着縮回身子,開啓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

圖譜中,兩道淡黃如燭火般的火苗赫然呈現。

「……並非那種五光十的彩火焰?嗯,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但是……」

我在思考了一陣之後,最終否定了前往高地同眾人匯合的念頭和打算,並將視線轉移到了不遠處一片漆黑的小樹林上……

觀察了一陣後,我起身來到了樹林之中。

這片樹林中的樹木都不算太高,枝頭上結了圓形的果實。之前我就是隱約觀察到了這點,所以才帶着幾分期待和好奇的心思的跑了過來。隨手摘了一個果實仔細端詳了一下,我隨即覺到了詫異!

這片小樹林居然是一片蘋果林,裏面的樹木毫無意外的都是蘋果。在反覆確認手裏的果子上看不出有任何異常的情況下,我壯着膽子咬了一口,跟着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這怎麼可能?真的是蘋果?雖然甜味不足,水份多了些,不是很好吃。但確確實實是蘋果……這都幾月份了?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這個時候怎麼還能有蘋果?」

我雖然從小户口隨父親落户在城市裏,但卻是在鄉鎮里長大的,對於農事並不陌生。種地、養殖、培育果蔬等等這些,我幾乎都會!而這些,都是我在清源鎮老家的時候,教我的!別看一副温温柔柔、白白淨淨的樣子,但聽鎮上老一輩人的人説,她年青時候也都是要下地幹活的,不僅幹活,據説還是好把式。鎮上搞人民公社那會,她老人家出工掙工分比我爺爺掙的都多。開荒、犁田、鋤地、積肥、播種、秧、收割什麼活都能幹,還乾的比所有鎮上的其他婦女都要好。到我老爸、叔叔兩人長大開始出工後,她才逐漸減少了農事負擔!不過也怪,鎮上的其他女人務農幹活,一個個曬的黑不溜秋的,就我特殊,怎麼曬都曬不黑!因此她在她同輩的那一批人當中還就得了一個「曬不黑」的外號……這個外號據説被鎮上其他女叫了很久,直到老爸、叔叔那一代人逐漸長大,她們成為了鎮上的老輩子後,方才逐漸被人所淡忘。

在父親進城當了會計,工資寄回家裏,叔叔參軍入伍,津貼也都往家匯,家中經濟條件逐漸好轉的情況下,自然不需要再向年輕時候一樣下地幹活,而成了專職帶我的家庭主婦。不過她的户口卻並未跟着父親進城,而是隨去世的爺爺一道落在了清源鎮上。改革開放後,同樣分到了自留地。因為我們家在鎮里人際關係好,鄰里和睦,分地時,鎮上以及街坊鄰居們充分考慮到了的具體情況,最後分到了十多畝的果園。因此我對於果樹和各種水果的種植可算是輕車路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對於眼前自己手中啃了一口的蘋果產生了難以置信的疑問!

現代農業科技發達,利用大棚等人工技術,培育和種植出反季節的果蔬一點也不奇怪。可眼下這片蘋果樹林顯然是在此地天然形成的……雖然這蘋果在我看來品種極差,幾乎不存在任何養植和培育的經濟價值!但它卻實實在在的就在我的面前,可以吃,可以解渴!而且從周圍樹木上懸掛果實的數量來看,我完全可以用着玩意吃、吃撐……

同時我也忽然意識到了一個我之前一直忽略了的情況……

「氣温……對了!從抵達營地後,一直到剛才!這期間兩天的時間裏,我好像始終都沒有覺到任何的冷熱變化!無論是在湖畔的大本營那邊,還是在山谷內側的針葉林地帶,還有第一營地所在的楓樹林地區還有這裏!温度好像始終都維持在現在這種即不冷、也不熱,讓人覺極度舒適的狀態當中!而經過的那些區域,從理論上講,都屬於不同的氣候帶,可這温度,怎麼會?」

不過我跟着很快平靜了下來。

「嗯,看來這裏同夏禹城周邊一樣,處於一種特殊的地理和氣候環境當中了!夏禹城周圍的山谷,一天之內四季變幻,而這裏則是常年恆温!難不成這裏有一台巨型空調在始終工作着,並調節着這片區域當中的自然温度?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能在眼下這片蘋果林中找到這些成了的蘋果好像也就一點也不奇怪了!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我在林子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在狹長山谷內側新出現的營地之中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超過兩百名被武裝分子挾持和控制了的百惠集團僱員和職工們在武裝分子們的監視和指派下檢查着各種各樣的工具以及機械設備……

在一座帳篷外,盤發女子安靜的注視着營地中的一切。當達耶。仁波切來到她身邊後,盤發女人嘆了一口氣道:「不愧是傳説中的伊甸園,果然四季如。原本我還擔心這裏會很冷,所以特意帶了幾件厚衣服,現在看來,純屬多餘了!」

達耶。仁波切聽到盤發女人的話後回應道:「是不是伊甸園不好説了,我倒更懷疑這裏便是我佛所説的極樂淨土了!當然了,無論這裏是什麼地方,顯然都是最適合人們生活和居住之地了!我不明白的是,為何上古時代的人們會拋棄這裏如此舒適的生活和生存環境,而紛紛逃離到外面的世界去?這一點,柳女士,您丈夫的研究記錄之中可一點都沒有提到啊?」

盤發女人對於達耶。仁波切的詢問神情淡然。「他的研究資料和成果都在孫聰的手上,你和我手上的那些都是我利用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拍攝和複印下來的!他雖然跟我結了婚,但其實從來都沒有真正信任過我,把我當成他的子!他信任的,只有他自己的兒子!所以,我們手上的資料和研究記錄並不完整。只有追上了孫聰,我們才能拿到完整的研究成果和資料了。」

「原來是這樣。」達耶。仁波切點了點頭,不在説話。

盤發女人在沉默了片刻後下達了指令。「各項檢查和準備工作完成後,第一隊人員就出發,探路和安全保衞方面的工作還需要達耶上師您安排的那些人多多費心了。」

達耶。仁波切淡淡的回應道。「您請放心,這些都給我安排了。」

接着達耶。仁波切轉身朝不遠處一名武裝分子走去,用藏語對其下達了指示:「蘇爾巴達布,你和巴蘭克圖一個小時內出發。明天清晨前,抵達百惠集團搜救隊上次設立的第一宿營地。標記前進路線標誌、清理沿途的行進障礙,搜尋並控制路上發現的藏匿以及逃亡者。」

被稱呼為蘇爾巴達布的武裝分子顯然對於達耶。仁波切極為敬重,在確認了指令內容後,竟然向達耶。仁波切敬了一個標準的英式軍禮之後,方才轉身離去。

沒過多久,由一輛輕型山地履帶車和十多輛摩托車組成的車隊由營地開出,在夜幕下,在探照燈的引導下伴隨着馬達的轟鳴聲駛入了漆黑的一片的密林當中……

「第七隻了……」

此刻我的姿勢如同一隻潛伏的獵豹一般,趴伏在一棵蘋果樹伸出的樹杈之上!在不知不覺當中,我已經習慣了這個姿勢,甚至從某種程度上我都快忘掉了自己身為人類……

在我的記憶中,這個姿態似乎是夏姜喜的姿態。在李子坪的高大樹冠上,當她發現了樹下活動着的殭屍的時候,首先就會採用這一姿勢鎖定目標,接着一躍而下,在雙手擒住殭屍的頭部後,便又再次躍上樹冠,在殭屍雙腳踏空,不斷掙扎中取殭屍體內的屍煞氣息!

我從未想到有一天,我也會像她一樣,採用同樣的姿態,趴伏在樹上尋覓着自己的獵物!

正常情況下蘋果樹都不大,不過眼下我所處的這處野生蘋果林都不知道在這裏存在了多少歲月,其樹幹和樹枝都異常的大!想着在沒有任何防範設施的情況下,懸在半空的大樹枝上會比較安全。我因此在用野生蘋果填了肚子後爬上了果樹,並找到了一極為壯的樹杈作為了自己當夜的休息場所。由於枝葉茂密彼此叉,我甚至可以躺在其間而不用擔心栽到地面上去。

不過就在我調整姿態打算尋找到一個最舒適卧姿的時候,卻見到遠處草原上出現了一團在黑夜中顯得極為明顯的白影子在快速移動!

只觀察了片刻,我便意識到那白影子是某種屍怪或者妖物自身在我紅蓮之眼中呈現的屍氣或者妖氣。當意識到那東西移動的方向是高地上閃耀着燈光的黑黝建築所在後,我隨即嘗試着向它體內植入了火苗!因為距離很遠,之前我從未在這樣的距離中對目標順利植入過火苗,所以真的就僅僅只是嘗試,但沒想到。這一試之下,腦海中的圖譜中便又出現了一縷綠的火焰。這讓我有些意外,但同時也頗為喜悦!因為我意識到,我的紅蓮能力顯然增強了!

當初從夏禹城返回試驗紅蓮火苗的時候,我對於火苗植入目標同我之間的距離也有過估算。具體多遠我當時也沒個準數,不過印象中,那個時候的我只能對距離我數十米內的目標植入火苗,再遠一些的,就沒有反應。因為當時植入火苗的目標必須能在我腦海之中能夠形成一個直觀的形象。太遠的情況下,我都看不清楚目標什麼樣子,自然也就無法順利植入火苗。而眼下那團白影同我的距離只怕在兩、三百米以上,而且在黑夜中我本看不清那東西的樣子的情況下居然順利植入了,這顯然説明我的紅蓮能力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

確認植入火苗後,我回憶起之前滅殺那羣狼屍時的心理狀態,接着便在紅蓮圖譜內順利發了自身火焰的劇烈燃燒,併產生如同之前一般飛濺的火星!當圖譜中的火星向周圍擴散時,我方才反應過來……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在周靜宜和孫聰的體內同樣植入了火苗。要這些火星同圖譜中她們兩人的火苗碰撞會是什麼結果?

不過當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快速飛濺的火星瞬間便同圖譜上存在的三縷火苗發生了接觸……

火苗在接觸火星的瞬間爆裂開來!我的視線之中,遠處的白影也同時散發出了一片閃光,接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的火苗在同火星接觸之後,卻沒有炸裂,不僅沒有炸裂,相反居然在圖譜中燃燒的更加旺盛了幾分!

低地原野上突然出現的那片閃光很明顯的引了高地建築物內警戒人員的注意!在黑夜中,他們彼此叫喊,提醒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

「不要離開位置!也不要貿然出去查看!武裝人員堅守自己的崗位就好!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別離開現在的宿營地……」

當聽到高地上傳來的指令聲後,我方才息着,從極度的驚慌失措當中逐漸恢復了過來!

「是孫聰,沒錯,是孫聰的聲音!他還活着……沒事!呼、呼……應該活着!對,應該沒事!他和靜宜的火苗都還在我的圖譜內正常燃燒着!火苗沒有消失、沒有異常,她們就應該沒事!他孃的,嚇死我了!」

我在慶幸之餘,重重朝自己口捶了一拳頭!

「你個混蛋,有點什麼事情就忘乎所以了!想都沒想就去做了!還好,萬幸!看來濺出的那些火星只會引爆綠的那些妖魔火苗,不會引爆植入普通人體內的黃火焰!這真是太好了,太幸運了!」

「……女的都別在天待著,都進屋子裏來!外面讓男的負責值守!」

當聽到接着傳來的女指令聲後,我的心方才真正的安定了下來!因為那女的聲音明顯是周靜宜的!看來她在這兩天之中,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了這隻隊伍中女成員的領導者了。我在慶幸之餘,不自覺的出了幾分笑容!在我看來,有着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探險經歷的她在應對各種異常情況和突發事態的經驗上遠遠高於隊伍中的其他女,甚至於在面對未知的各種妖魔鬼怪的經驗上,她比之關悦然那些人都更有發言權,擔任領導理所當然。不過很快,我之前那個荒誕的設想又出現在了腦海之中。我的心思,不住沉寂了下去……

沒過多久,又一隻不知名的妖物出現在了我的紅蓮視野當中後,我不自覺的又對其植入了紅蓮火苗。接着如法泡製,將其滅殺在了野外數百米外的曠野中!

確認了這種新的紅蓮能力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傷害後,為了將自己從那個荒誕不經的設想中擺出來,我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對付這一個個從黑暗中冒出的妖魔上來了!

當然,除了分散力之外,促使我這樣行事的還有滅殺了妖魔之後的那種快!不僅如此,在接連以相同手法滅殺了連續出現了妖魔後,我發現我越發興奮起來了!

沒有了疲倦、沒有了睡意!一門心思的就只全神貫注的搜索尋覓着可能出現的妖魔!乃至於我身體的姿態都變成了趴伏待發的摸樣!

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輕而易舉的消滅了七隻在我圖譜中燃燒着綠火焰的怪物!

不時出現在曠野中的閃光同樣引了高地上人員們的注意,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結果。因此在每次出現閃光的時候都會引起警戒人員們的一陣緊張和惶恐。

我對於這種情況則顯得心安理得!原因很簡單,王烈的委託是一回事,而明面上我接受孫氏兄弟僱傭的理由就是滅殺妖魔保護他們不受妖魔的攻擊。而現在我所做的一切,也正是在履行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至於這樣做會讓他們在驚慌失措中渡過這個夜晚就不是我該去考慮的問題了!在我看來,與其驚慌失措,休息不好,也總比遭受到這些天知道是什麼種類或者類型妖魔的直接攻擊要好上許多了!

而我通過觀察,也發現了這些妖魔連續出現在這裏的具體原因!

……燈光!

高地上那黑黝黝建築中透出的光線明顯是引這些東西趨之若鶩的因!相比之下,昨晚在第一營地過夜時的蕭肅言就顯得清醒的多!過夜前,宋奎等人也曾建議在營地中點堆篝火之類的用於照明以及驅趕野獸,但蕭肅言卻堅決進行了制止!現在看來,他當時的行為應該就是在避免現在這種狀況。

意識到是這種情況後,我有些好奇,天知道他們是怎麼熬過之前那個晚上的!

當等待了良久都沒有再出現第八隻這樣飛蛾撲火般接近高地的妖物後,我才忽然意識到四周光線的轉變!

無論是蕭肅言,還是過去的王烈和韓哲他們都曾經説過,絕大多數的妖魔多多少少都對光有着天然的畏懼!因此,極少會有妖魔會在白天出現,即便出現,也都往往只會存在於暗的角落之中,並儘可能的避免接觸到光。因此當看到東方天邊出現的那一點泛白之後,我意識到這一個晚上居然就這樣過去了。

高地上留宿的人員在戰戰兢兢熬過了夜晚後,喧囂起來。沒過多久,便見到有持者帶頭,引領着七八十名逃亡者從高地上的那所建築當中湧了下來。看來夜裏不時出現的那些莫名閃光令他們驚慌不已,因此天剛亮,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了,周靜宜和孫聰自然也在人員當中。

望着這些人步履蹣跚的狀況,我一度再次產生了出去同他們匯合的想法。但思考再三,我還是又一次打消了這個念頭。

昨天孫聰和周靜宜之間的對話我聽的一清二楚。雖然兩人對話的主要內容無關九鼎,但我能意識到,即便是在眼下這種情況下,孫聰依舊沒有放棄對九鼎的圖謀!我始終記得自己來到這裏的主要任務。在我看來,暫時的隱蔽尾隨,或者更方便我阻止或者改變孫聰對九鼎的貪婪以及接下來的行動。而一旦現身加入隊伍,我反倒無法便宜行事,隨機應變了!

之前因為擔心靜宜的安危,我急於跟上他們的步伐,而現在周靜宜和孫聰體內都已經被我植入了火苗的情況下,至少三天之內,我能隨時掌握她們的一舉一動,並快速定位。而更深一層的原因則來源於我那個荒誕不經的猜想……

「從圖譜火苗的情況來看,那個念頭確實太荒謬了!不過仔細想想我和靜宜之間認識、往來到現在的種種經歷。疑點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我之前那個猜想足夠扯淡,但也保不準靜宜和那個妖之間存在着某種程度的關聯!畢竟,知子莫如母!母親一直在暗中觀察着我的一舉一動,對我的瞭解程度或者超過了我自己本人!而靜宜出現在我面前的時機也過於特殊了一些!」

「……因為第三次失戀,我萬念俱灰,一度徹底熄滅了再次戀的念頭,打算就這樣光一輩子了!那三年裏,包括主任、老鄔還有身邊一些朋友和長輩出於對我的關心,至少給我介紹過四、五次女朋友!可那時的我,真的是對情絕望了,明知他們是好意,結果呢,連那幾個女孩的面都沒見上一次!而且那三年,我幾乎過的是近乎於的生活,戀不説了,連娼都他孃的沒出去嫖過……要是那個時候周靜宜出現在我面前,我或許會驚異於她的美貌,但未必就會像現在這樣瘋狂的上她……因為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對女人絕望了。甚至有些心理扭曲的畏懼女!」

「……也就半年多前開始,我覺得自己是在虛度人生費生命。所以決定稍稍改變一下自己之前的生活狀態,因為這個原因接受了主任試驗新頁面的工作以及冒出了申請前往中東充當戰地記者的想法,説白了,就是想要讓自己重新來過。而靜宜偏偏就是在我剛剛燃起重新生活希望的時候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種情況下,別説她是絕佳人了,就算是個普通的女孩,恐怕也能夠輕易的把我攥在手心裏了吧!」

「現在想想,她以她們公司名義和編輯部的那一系列所謂合作事項接近我是何等的牽強附會?而我在昨天夜裏,卻才剛剛意識到這些!而原因就是我被她徹底住了……唉,希望最後發現,這一切的都是我自己的胡臆測而已,要靜宜真的是受到母親控制和指示而接近的我,我該怎樣對待她呢?」

想着想着,我將身體蜷縮到了茂密的枝葉當中。下來的人羣誰都能夠看到我所在的這片蘋果林,但卻沒人注意到樹枝上方的的枝葉之中有人藏身……

聚攏到丘陵低地的人羣並未立刻離開這片區域,隊伍中似乎因為接下來的前進方向發生了爭議。不過最後似乎還是達成了一致,隊伍隨即朝着遠處裂谷的方向開始了前進!

半個小時後,確認整支隊伍徹底消失在了地平線的遠方之後,我才不慌不忙的從樹上爬了下來。在口袋裏了幾個野生蘋果的同時,我抬頭朝周靜宜她們昨天夜裏宿營的場所望了過去……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亮之後,我才真正看清了那堆黑乎乎建築的具體外形,居然是幾座用一塊塊光滑的巨石壘成的石頭房子。那房子讓人聯想起英國的巨石陣。不過很顯然,丘陵高地上此刻的這些石頭建築比之巨石陣要「高級」的多,畢竟形成了可供人居住的石室和房間。

「簡陋,但很明顯是人工建築。除了百惠集團他們搭建的營地之外,這應該是我進到這被陣覆蓋區域後見到的第一座人工建築了吧?」

「……建築在這片丘陵區域的高地上,石頭房子四周還零零散散分佈着石頭砌成的一圈圍牆……從丘陵底部到石頭建築區域只有一條狹窄的山脊斜坡可供通行,斜坡通道在接近建築入口處還拐了個彎!這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座帶有防禦質的石頭堡壘啊!而且從軍人的角度來看,要是沒有械和火炮之類的熱兵器,想要攻破這堡壘的難度非常大了。」

想着隨時可以定位追蹤孫聰他們的隊伍,加之孫聰他們走的確實也並不快,我終究還是沒能按捺住好奇心,沿着上坡的通道來到了石制建築羣前。當看清了建築羣內各個石屋具體的位置和方位之後,我更加確定了我的推測!這絕對是一座用於軍事用途的石質堡壘,只是過於簡陋和原始了一些而已!

圍着殘缺不全的石質圍牆轉了一圈,我接着走進了一間石屋的內部。

整座石屋幾乎都是用長條形的青石磊成,所以外面看上去大,可實際室內空間非常的狹小,而且因為沒有窗户,不透氣的原因,即便外面已經天大亮,可室內依舊是一片黑暗。

我伸出右手,啓動了手上的紅蓮之火,勉強照亮了房間內部的景象……空空,除了角落裏之前宿營人員遺留下來的幾件諸如罐頭空盒之類的垃圾之外本一無所有。就在我打算轉身前往其他石屋查看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忽然察覺到了石室牆面上隱約殘留着的一些圖案。

我忍不住湊上去查看了起來。

看清楚了那些圖畫的樣子後,我不住有些失望。因為那些圖案既非壁畫,也非什麼石刻浮雕,僅僅是一些不規則的用某種尖鋭硬物刻畫的混線條而已,甚至於連塗鴉都算不上。

但是就在我覺自己查看圖畫的行為毫無意義的時刻,那些凌的線條卻彷彿忽然閃動了幾下。

我大吃一驚,跟着後退了一步。接着眨了眨眼睛……在稍稍平復了一下心境之後,我再一次將視線聚集到了牆壁上的這些線條上來,同時雙眼啓動了紅蓮探真的能力。片刻後,我的嘴角翹了起來……

我轉身拿了一個罐頭盒子,用堅硬的金屬的邊緣用力的刮擦起了牆面。很快,大片大片的泥灰從牆壁上落下來,一副凹凸不平的石刻浮雕逐漸顯現了出來!

「果然如此!有人用泥灰把房間內的整個石頭牆壁都給糊了一遍,而且糊的還很厚,要不是我的紅蓮之眼剛才偶然應到這層厚厚的泥灰內部有蹊蹺,恐怕本就無法發現這泥巴牆面後面還有東西吧?周靜宜和孫聰他們那些人在這裏住了整整一個晚上,居然都沒發現這一點……嗯,也不奇怪了。他們忙着逃避後面的追兵以及那些個隨時可能出現的髒東西,一個一個心裏都是慌的。而且這牆面糊的平平整整,誰又能想到泥巴層背後另有玄機?也就是我,本來就存了幾分探查的心思在裏頭,所以才意外的注意到了泥層裏面的東西。那幾道線條沒準也是昨天留宿在這裏的人無聊的情況下隨手刻劃的,不過他沒用多大力氣,劃出痕跡後,覺得沒意思也就停手了……」

剛開始刮的時候還有些吃力,不過隨着牆面被我破開了一片區域之後,接下來就顯得輕鬆了幾分。十多分鐘後,在我刮開了的一平米多的牆面上,幾幅看上去頗為陋的浮雕圖案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清了浮雕中的畫面後,我先是楞了一愣,接着便後悔自己手了!

浮雕雕刻的非常糙,毫無美!而且內容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出來的幾幅浮雕的內容無一例外充斥着血腥和暴力!在一副浮雕上,一個赤的人體趴伏在地上,頭部被雕刻在身體側面,很明顯是被砍了腦袋;另一幅上,同樣是赤的人體,但卻殘缺不全,而殘缺不全的身體顯然是雕刻者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表現身體的破碎;而還有一副上的畫面則讓我目瞪口呆,一長長的木穿透了三具直立的人體,就如同人串一般,而這人串的下方雕刻着火焰的圖形……

「……這、這他媽的都是什麼內容?什麼東西啊?難不成是十八層地獄圖?」

我望着浮雕的圖案目瞪口呆!不過接着我還是沒有取之前的教訓,再次動手擴大起了牆壁上浮雕的範圍。

我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直到把所在房間整個一片牆面泥層都颳了個乾淨後方才又一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恐怖、悲慘、令人髮指……

整個牆面上浮雕的內容幾乎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人類正在被屠殺、被殺!

不過當整面牆壁的浮雕全部顯出來後,我總算看到不只是人類殘缺的肢體以及屍體的內容了……還出現了幾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圖案!不過很顯然,這些奇形怪狀的生物正在追擊或者噬畫面中的人體!

其中一個生物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個生物外型類似人類,但姿態僵硬,看上去像極了一個人形殭屍,在畫面中,它斜跳躍起,一口咬在了前方一個人體的頭部……

漸漸的,我反應了過來。

「原來如此,這浮雕不是什麼地獄圖。描繪的是各種各樣妖魔鬼怪殺人類、追殺人類以及吃人的場景!」

看着看着,我不產生了幾分骨悚然般的覺,不自覺的將身體移動到了房間的門口!雖然雕刻者的手法本沒有任何所謂的技巧,但卻恰到好處的將那種深入骨髓般的可怕場景赤的呈現在了觀看者的面前……

就連我這個身負紅蓮之力,至今未曾對妖魔鬼怪產生過任何畏懼之心的驅魔者都從中覺到了極端的恐怖!在不知不覺中,冷汗浸透了我的內衣,豆大的汗珠也凝結在了我的額頭上。我終於覺得自己無法忍受壁畫上所刻畫的種種場面,腳步踉倉的從石屋內衝了出來。

當身處於室外明亮的光線之中後,我方才覺得自己緩了一口氣,並大口大口的呼了起來!

的……好奇害死貓!我他媽沒事情幹了?去刮那牆面幹啥啊?那麼瘮人的東西,難怪之前的人要用泥巴把整個房間裏頭的牆壁都給糊上。我真是吃了撐的……對、對了,孫聰他們現在走了多遠了?我也應該出發在他們後面尾隨追蹤了。」

我慌慌張張的開始轉移自己的思維,並開啓了腦海之中的紅蓮圖譜。在查看孫聰和周靜宜兩人火苗所在位置的時候,我意外的發現,宋奎等人的六道火苗正在向我此刻所在的位置快速接近……

「咦,他們幾個人也跑到這邊來了?我之前還在為難是先要去跟他們匯合,還是直接尾隨孫聰這邊,現在這個問題倒解決了,距離我現在的位置可能有兩、三公里的樣子,正好可以先跟他們匯合了。韓哲那本研究筆記還在我揹包裏呢……」

剛想到這裏的時候,圖譜內宋奎火苗所在的方向那邊傳來了連續的幾聲響。我先是楞了一下,然後飛快沿着下坡的路徑朝着圖譜中宋奎等人火苗的位置跑了過去。

應該不是追兵!東面山谷周邊區域除了茂密的森林之外,地形頗為複雜,地面崎嶇難行。此外除了宋奎帶錯路耽誤了時間外,我們那羣人的整體移動速度並不慢,追擊的武裝分子們就算比我們走的快也快不到哪裏去,現在這個時間追到這裏,在我看來可能不大。如此一來,我幾乎可以肯定的判斷宋奎等人極有可能是遭遇到了妖魔或者野獸的攻擊了。

經過一個夜晚的恢復,我已經覺不到左腿傷口處的疼痛了。儘管左腿多少還覺有些虛浮無力,但並未對我此刻奔跑的速度造成太大影響。

花了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我便穿過了石頭堡壘所在高地與東側森林地區之間近一公里的空曠丘陵區,進入了此間森林地帶的邊緣區域。一路上,斷斷續續又有聲傳來,而且越來越清晰。但總算在我圖譜中的六道火苗始終存在且離我越來越近了……

又深入了林間三、四百米的樣子,我終於看到了奔跑着的逃亡者,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不止宋奎他們六個,以宋奎、霍尊華他們幾人為首,隊伍中又增加了好幾個逃亡者,都穿着百惠集團的制服。其中有兩個人我都還認識,一個竟然就是在格爾木那個貨場接我的馬國富,另一個則是跟朱鈺一道,發現了破損魔堆中屍骨殘骸的叫劉的女人。

我在看到他們的同時,奔逃的人們也都看見了我。逃跑的人員此刻以霍尊華為先導,他最先發現了我的出現,並朝我大聲叫喊起來。

「嚴大哥,是你嗎?快跑啊!後面有怪物追過來了!」

我對他的主動示警和善意提醒是的,不過卻沒有像他説的那樣轉身跑路。而是立刻朝向他們了上去,同時喊叫示意他們向我所在的方位前進!「往我這邊跑,從這邊能離開森林!」

同霍尊華等人匯合到一塊之後,我才轉身,指示着逃離森林進入丘陵區域的方向,和他們一道前進的同時向霍尊華開口詢問道:「究竟什麼怪物在追你們?姓簫的呢?」

「屍、屍魈!成羣結隊的屍魈……蕭大師一個人留在後面正在攔截!」

估計霍尊華等人已經見識過了蕭肅言的本事,此刻對其的稱呼已經變成了「大師」的尊稱。而之前,我記得霍尊華稱呼蕭肅言都是叫「蕭哥」的……

很快,我領着他們衝出了森林區域。抬手指了指遠處丘陵高地上清晰可見的石頭堡壘道。「哪裏居高臨下,你們先到哪裏去等我,我去找姓簫的!」

霍尊華望見遠去的石堡點了點頭,二話不説又帶頭朝那邊奔跑而去。我轉身時,馬國富、劉、道士以及其餘人等依次從我身旁越過,從他們的表情上我看的出來,他們對於我突然出現在這裏充了驚訝和意外,不過因為身後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一個個都顧不上同我講話,而選擇了跟隨霍尊華立刻前進。這其中也包括張母子,不過她在帶着小睿經過我身邊時停了一下,指着自己身後説道:「……這是你的揹包。」

我楞了一下,反應了過來,我昨天遺留的揹包原來被張帶到了身上。我當即朝她點了點頭,在她下之後,將揹包接了過來。

當張母子和最後幾名逃亡者越過我朝石堡奔跑後,宋奎抱着步也從森林當中鑽了出來。此刻的他臉驚慌,但看見我之後,又出了狂喜的神情。不過也正因為他一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沒看地面,才跑了十來步,便一個趔趄撲倒在了地上……

緊跟着,一團白的影子飛快的從暗幽深的樹林中衝了出來,朝着倒地的宋奎飛撲而去……

我並沒有看清那白影具體的模樣,只是在其出現在我視線的瞬間便朝其體內植入了火苗,接着抬手一指……半空中的白影隨即伴隨着我手上的動作炸裂了開來!

手指方位並非我是在故意裝耍酷,而是在之前夜裏守株待兔般的獵殺妖魔的過程中,我發現紅蓮圖譜中央火焰迸發而出的那些火星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進行引導的!嘗試了幾次之後我覺,注意力、視線這些似乎都可以……但引導效果不是太好。而運動手部肢體進行直接指向則能夠讓飛濺的火星以最密集和最快的速度集中朝手指所指的位置匯聚前進並撞擊圖譜中的火苗!

此刻見到宋奎危急,我也沒想太多,毫不猶豫的運用我剛剛掌握的技巧對出現的怪物進行了快速滅殺!宋奎趴在地上,側着身子目瞪口呆的望着發生的一切,一臉的難以置信!

「還楞着幹什麼?趕緊起來跟着大夥跑,去哪個石堡等我!」

……看着宋奎飛快的爬起向着石堡方向奪路狂奔後。我彎拉開了我的揹包,在裏面翻出了信號彈,站在原地朝天上釋放了一枚!

信號彈原本是用於跟黃炎棟彼此聯絡之用的。不過我此刻釋放卻並非用於召喚黃炎棟前來與我匯合。那些武裝分子牢牢掌握了進入這片未知區域的山谷通道。在我看來,就算是王烈那傢伙,也沒能力在林彈雨之中突破那種狹長的山谷地形,畢竟他也是血之軀,被子彈打中了,照樣死翹翹!所以黃炎棟那個善於規避危險的傢伙十有八九此刻還在大本營周邊的外圍區域活動。我在這裏釋放信號彈,他是看不到的。所以我的這發信號彈其實是發給蕭肅言那個傢伙的……

他為了攔截屍魈,留在了逃亡人羣的最後!霍尊華説了,追着他們的有很多屍魈……從現在只出現了一隻屍魈跟在宋奎等人身後的情況看,蕭肅言為了掩護眾人逃離,十有八九採取了和我之前一樣的方法,那就是以自身為餌引開了多數妖魔。這樣一來,他極有可能走了跟宋奎等人不同的路線!我並未在他體內植入火苗,無法掌握他現在在森林當中的具體位置!所以我很難進入森林找他匯合並協助他對抗那些怪物!因為這個原因,我靈機一動想到了揹包裏的信號彈。

雖然是白天,但他此刻同我所在的距離應該不是太遠,信號彈這樣強烈的閃光,他即便是在森林裏也應該多少能覺察到。以他之前給我的留下的智商指數而言,他應該是非常聰明的一個傢伙。看到這閃光應該會明白有人在發出信號、指示方位,然後向我這裏轉向前進,而我則可以在這邊對他實施接應……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這枚信號彈升起後還不到兩分鐘,距離不遠處的東面某處空中竟然出現同我這枚信號彈一樣的強烈閃光。當看到那道閃光的時候,我眨了眨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模一樣的信號彈!難、難不成是黃炎棟?難道説這傢伙竟然突破了山谷那邊武裝分子的封鎖,進來了?他怎麼辦到的?」

就在我狐疑不定的時候,森林中出現了範圍的劇烈樹枝晃動,那晃動的範圍朝着我所在的位置飛快移動了過來……

見到這種場面,我臉上的肌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這、這怎麼回事?這麼大動靜?」

三分鐘後,一道人影從森林中跑了出來,正是蕭肅言!他看見我後先是一愣,接着一邊朝我狂奔,一邊朝我大呼小叫。

「走、走……狗孃養的太多了!老子殺不過來了……」

緊接着晃動的樹枝範圍終於移動到了森林邊緣,一隻只白的怪物從林間樹梢和地面上冒了出來,我看了一眼之後當即轉身向後狂奔而走……

出現的妖物正是屍魈,這些擁有近乎於人類外形,靠着四肢在地面快速奔行的東西一個個周身長了白,手上腳上的指頭如同爪一般,面目醜陋猙獰,口中外的兩顆獠牙高高翹起……

要出現的數量少一些的話,我或者還打算仗着新掌握的技能跟蕭肅言一道將其徹底滅殺!可當發覺從林子冒出來的屍魈數量足有數十隻之後,我也被嚇破了膽,轉身落荒而逃了!原因很簡單,屍魈行動迅捷,就算我這種新能力能夠瞬間秒殺多隻妖魔,但最多滅殺的數量也被限定在我所能發出火苗的數字之內!而且通過昨夜對出現妖魔的滅殺經歷,我發現,妖魔體內的火苗只有在圖譜上同我的火星碰撞之後才會引發爆裂。而火星在圖譜中運動的軌跡是直線的,除非距離非常近,否則一路直線飛出,錯開火苗位置是常有的事情。而且我一次產生火星的數量同火苗數量是一致的,也只有三十六顆而已。要距離較遠,飛行方向或者角度不對,甚至會出現一顆火星都撞不到火苗的情況出現。所以火星產生之後才更需要我通過各種方式加以引導!而眼下妖物數量太多,我本就不可能一次滅殺,而要期間,有一兩隻撲倒我面前對我實施了有效攻擊的話,我完全可以想象會是個什麼結果。

「姓蕭的!你搞什麼飛機啊!屍魈不是不會在白天活動的麼?」我此刻方才想到這個問題,一邊跑,一邊朝側後方的蕭肅言叫罵起來。

「他的……屍魈本來就不會在白天出來活動啊!我怎麼知道後面這些怎麼回事?也許是新品種吧?」蕭肅言此刻也是一頭霧水!

「新品種?我……這玩意兒也分品種的麼?」我一邊喊着,一邊扭頭朝後面望了一眼。一望之下,我覺得我好像發現了什麼!

我轉身奔逃的時候,我覺最近的屍魈跟蕭肅言可能只有十多米的距離,而此刻,在我和蕭肅言狂奔了百餘米的情況下,蕭肅言和最前的那隻屍魈之間的距離拉大到了三、四十米!不僅如此,跟在我們身後的那些屍魈剛剛從林子裏衝出來的時候顯得極為捷,可現在看上去,雖然跑的不算慢,但動作一個個都變的遲緩了起來。

意識到這點後的我大喜過望,側過身子,朝着最前方的兩隻屍魈植入了火苗,跟着手臂一揮,兩隻屍魈隨即灰飛煙滅!

蕭肅言看見了我的動作,也跟着扭頭回望。一望之下,嘿嘿嘿的大笑了起來!

「我,我還以為它們真不怕光呢!在林子裏,上躥下跳跟什麼似得,情到了光下,就跑不動了!的,想吃我?你們還沒那麼好的牙口!看老子回頭把你們都給宰嘍!」説完轉過身,提劍衝了回去!

見到蕭肅言返身衝殺,我也立刻停住了腳步,雙手現出紅蓮火焰作為防禦的同時,朝着我正前方數十米外的三隻屍魈植入了火苗……

在我再次抬手指引後,三隻屍魈化為了一片碎裂的灰燼。很快的,我再次尋找到了新的目標,又是三隻……

我一面倒退維持着跟屍魈羣之間距離的同時,一面有針對和選擇的滅殺着距離我最近的妖魔!滅殺妖魔的快不斷刺着我的全身,我幾乎控制不住的顫慄了起來!一開始,我覺到興奮和力充沛,可當我滅殺的屍魈數量超過十多隻之後,一股難以名狀的疲倦卻又突然降臨到了我的身上!

覺我的手忽然變的沉重起來,每次抬起引導火星都愈發吃力!不僅如此,我還意識到我雙眼的視線也開始模糊,同時腦海中的圖譜也開始有些晃動不定了……

「怎麼回事?昨天夜裏滅殺那幾只妖魔,我不是越殺越神的麼?現在怎麼會這樣?出什麼問題了?」意識到這點之後,我開始對貿然轉身同屍魈羣對抗到了一絲後悔!

好在此刻並未我並非孤身一人……那邊的蕭肅言才是真正斬妖除魔的主力!

只見他義無反顧的衝入了屍魈羣中,憑藉着高明的身法閃避着屍魈們此刻明顯有些遲緩的撲擊。加持了符咒之力的利劍上下翻飛,短短十多秒內便砍翻了數只屍魈!

光下的屍魈行動雖然緩慢了下來,不過其堅硬的外皮和身體似乎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砍殺了數只屍魈後,蕭肅言手中的劍刃開始泛紅,並出現了捲刃的徵兆。總算他劍多,一把不行了,當即拋到一邊,接着出一把繼續砍殺……

戰鬥持續了數分鐘,我和蕭肅言整整滅殺了超過四十隻以上的屍魈,但接下來的形勢則愈發嚴峻起來。

蕭肅言固然悍勇,但也不是鐵金剛。之前他為了給宋奎那些人爭取逃走的機會和時間,引着這堆屍魈在森林裏兜了一個大圈子,此刻返身衝殺,在短短的時間內更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動作和移動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雖然在遲緩的屍魈面前依舊還能堅持,但很明顯,他快沒力氣了!

啊,計算失誤,你先退,我押後……」儘管剩餘的屍魈只剩下不到十隻了,但蕭肅言還是做出了不利的判斷,大叫着讓我先走!他注意到了我此刻疲憊不堪的狀態,並決定優先掩護我跑路。

我對他主動斷後的決定固然十分動,但我如今的狀態已經到了連站都快站不穩的程度了!之前我強自支撐着又滅殺了兩隻屍魈,結果滅殺之後,我的腿就開始軟的哆嗦起來。那覺就跟我在上連着幹了一堆女人的覺極為相似。我因此反應了過來!

情紅蓮滅殺妖魔跟乾女人差不多啊!在有時間間隔休息的情況下,幹一次,很,不會覺得太累,完事之後,略加休息反而還會讓人神清氣,甚至於神興奮!可連續出手之後,就是疲勞累積,覺身體被掏空一般……現在我算明白了!不過看來有些晚了。」

眼看着蕭肅言且戰且退就要退到我身邊,而我卻無力邁步轉身逃離的情況下。幾個人奔跑着從林子裏頭鑽了出來!

當先一人身材高大,看上去極為魁梧!他注意到了我和蕭肅言此刻情況的危急,隨即朝着我倆急速狂奔。不過他背後的一人動作更快,且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閃動了兩下,便出現在了蕭肅言的身旁!起手一張符咒投擲到了一隻屍魈的身上。符咒燃燒炸裂的同時將這隻屍魈震飛了數米遠的距離……

當此人的外貌映入我的視線當中後,我的嘴巴控制不住的張了開來。「……剎、剎那!是、是?」

接着我全身不受控制的鬆弛了下來,雙腿一軟,一股坐到了地上……

觀雪扶着我的肩膀,笑眯眯的拿着水壺給我給我喂完了水。跟着便表情曖昧的貼在我身邊坐着,朝我反覆打量,還一直在幫我背,她熱情的行動讓我極為尷尬。

不過好在那個魁梧壯漢在檢查完了現場屍魈的殘骸,確認那些玩意兒已經全部死亡後及時走到了我的面前,居高臨下,望着我咧嘴笑了起來!

「你就是嚴平了?我是黃炎棟。這幾個月就聽葉哥兒他們幾個在電話里老説你,這幾個娘們兒從跟我匯合後就在我耳邊叨叨你個沒完,現如今總算是見着了!」

「呼……」我了口氣,有氣無力的擺了擺頭道。「還好你們及時趕來了,否則我們兩個恐怕就得代在這了!」

黃炎棟微笑着抿了抿嘴,朝遠處丘陵上的石堡揚了楊下巴開口問道:「那邊石堡上面的人就是孫聰那些人麼?」

我搖了搖頭。「不是了,他們是逃跑的時候半路碰巧跟我還有老蕭兩個人湊到一塊的!孫家兄弟他們那些人現在應該正在前往埋屍谷地的途中,這會兒沒準已經進入峽谷了!」

我和黃炎棟説話的時候,蕭肅言就坐在我斜對面氣!不過當聽到我説出「埋屍谷地」四個字的時候,他立刻開口嘴了進來……

「你説什麼?埋屍谷地?」

「嗯,就在這裏的西南方向吧!現在白天反倒看的不是太清楚,可晚上,隔着老遠就能瞅見!那地方亮閃閃的,跟峨眉山的聖燈應該差不多吧!」我有氣無力的回應着蕭肅言的詢問。

我注意到蕭肅言臉上的肌開始了搐!

的,我説這什麼地方?那麼多妖魔鬼怪?姓孫的那傢伙,居然領着咱們闖進崑崙仙境裏頭來了……」

第一百五十章

被觀雪攙扶着來到了石堡後,我領着黃炎棟、蕭肅言等人來到了顯出石刻壁畫的那間房間。

馬國富等人對於黃炎棟和幾個人的來歷有些摸不清門道。我和蕭肅言未做解釋,他們也就沒有立刻詢問。他們先一步抵達石堡,然後遠遠的看到了部分我和蕭肅言同屍魈羣的戰鬥過程,也目睹了黃炎棟等人出手消滅殘餘屍魈的情況。就憑這些,他們也能判斷出黃炎棟等人是友非敵。道士再次見我顯得有些慌張,又是點頭又是哈的向我連連道歉,想着當時的情況他似乎也並非故意,我倒沒有責備他的意思,三言兩語便應付了過去。

藉着蕭肅言和黃炎棟幾個人查看石刻的時候,我靠在門口疑惑不解的向蕭肅言開口詢問起來。

「你真的確定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塊地方就是傳説中崑崙仙境?沒搞錯麼?既然是仙境,怎麼會有這麼多髒東西?」一邊説,我還一邊拿出了韓哲給我的那本筆記翻越起來。「我這朋友算是學識淵博的了,如果這裏是崑崙仙境的話,他怎麼也該在筆記中提上那麼一兩句啊。可這裏頭真的就沒有任何有關什麼崑崙仙境的隻言片語啊!」

望着觸目驚心的時刻內容,蕭肅言表情鄭重,似乎在思索記憶着什麼。不過對於我的詢問還是進行了答覆。「所謂仙境其實僅僅只是個名稱而已,説順口罷了!據我所知,對於這裏的名稱稱呼什麼的,歷來沒有一個統一的説法。有人認為這裏就是基督教神話中耶和華創造的伊甸園,密教中有人認為這裏是佛祖所説的極樂世界,也有人説這裏就是天堂之地!不過咱們大家也都看見了,這裏現如今妖魔遍地。那些個名稱什麼的,都是扯淡。魔境、妖域啥的恐怕更為貼切才是了。不過崑崙仙境這個稱呼是故老相傳留下來的稱呼。我只是遵循慣例這麼稱呼它罷了!」

「……我不知道你們進來之後有沒有注意到。這裏氣候恆温,舒適宜人,風景秀麗。而且各種植物果實唾手可得,不僅如此,我們這幾個人進來的時候,還經過了一片小的沉積鹽湖。哪裏面的鹽塊結晶幾乎毫無雜質,直接就能作為食鹽食用。可以説,正常情況下,人生存所需要的東西,這裏幾乎應有盡有。假如沒有那些髒東西存在的話,説這裏是天堂樂園或者仙境什麼的,似乎也不為過了!」

黃炎棟皺着眉大致瀏覽一遍我清理出來的石刻牆面,跟着和我一樣,揀了個罐頭盒子,一邊説話,一邊又開始清理另一面的牆壁。看上去是想把全部的石刻內容都挖掘出來看個明白。

見到黃炎棟動手,蕭肅言也沒閒着,同樣也動手清理起了另一邊的牆面。和黃炎棟同來的五女當中,在外面和幾名持者一道警戒着周邊區域的狀況。觀雪一如既往的膩在我身邊摸摸擦擦。詠蕙、泛舟、蘭澗似乎和黃、蕭兩人一樣,對石刻充着好奇,見黃、蕭二人動手,也都幫着一塊清理起來。

蕭肅言一邊清理,一邊再次開口對我之前問題的第二部分進行了解釋。

「你朋友筆記裏沒提到這裏是崑崙仙境很正常了。我們這個行當裏頭,對於崑崙仙境是否存在這一點都存在爭議!有些人認為崑崙仙境確實存在,而還有些人則認為仙境之説純屬無稽之談。你這位朋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想必應該是個極為認真,而且嚴謹的人物吧?因為越是這種人,越是重視所謂的實物、證據這些東西。在他們看來,沒有足夠證據支持的説法都只能當成傳説而已。既然是傳説,那可信度自然就低,他們當然不會輕易的記錄進自己的研究資料中間了。」

「聽你這麼説,你有證據能夠證明這裏就是崑崙仙境?」黃炎棟一邊工作着,一邊忍不住嘴説話了,而且聽他之後的話語,對於「崑崙仙境」的瞭解還是很多的。「崑崙仙境對於我們這些人可謂是人盡皆知!可具體在哪裏?裏頭什麼個情況?誰也説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賣屍谷地,歷朝歷代卻都有人曾經造訪!但從來也沒人説過過賣屍谷地所在之所便是崑崙仙境的這種説法?你依據埋屍谷地在這裏就肯定這裏是崑崙仙境!總該有個理由吧?」

「嘿嘿……告訴你們也沒什麼!不過就怕你們説我炫耀自家門楣!」

「自家門楣?難不成你祖上很牛?」黃炎棟笑了起來。

「那可不是……我姓簫了!祖籍山東臨沂!」蕭肅言眉一揚。

「山東臨沂?你是蘭陵蕭氏後裔?」我楞了一下,迅速便猜測出了蕭肅言的家世背景!

「哈哈,蘭陵蕭氏?這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不過,歷史上你們蕭家確實很牛了!兩朝天子,九蕭宰相,還出了幾位皇后!嗯,算得上是名門望族。確實也值得自豪了!不過這跟崑崙仙境的證據有什麼關聯麼?」黃炎棟問道。

「當然有關係了!帝王世家、門閥貴族什麼的都是後來的!我們蕭家最初其實是個驅魔世家了!」蕭肅言解釋着。「蕭家真正的始祖其實是商契!」

「商契?……商契不是古代商人的祖先麼?什麼商湯、商紂王這些都是他的子孫後代啊!此人據説是帝嚳的兒子,是個天文學家!」我眨了眨眼,頗為詫異!因為我第一次知道,蘭陵蕭氏的祖先居然是商契,這樣一來,這個蕭氏家族還真是不得了!至少從源傳承而言,絕對屬於華夏貴胄!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他不僅通天象,還通曉風水術法!真正的身份跟咱們一樣,都是驅魔師了!而且夏王朝建立後,也一直為夏王朝效力,算是夏王朝官方的驅魔家族!當然後來家族強大了,不可避免的介入政治!成湯革命後,建立了商王朝,成了天子。但我祖上的那個分支則遠離政治鬥爭,並傳承了商契留下的各種法門,依舊以驅魔師的身份履行着自己的本分!所以到現在為止,留下很多典籍和資料!而據我家傳下來的文獻記錄來看,埋屍谷地之所,就是傳説中的崑崙仙境了!」蕭肅言在這邊説明。一直靠在我身邊的觀雪把嘴湊到我耳邊開口説道。

「雖然聽不太明白,不過他祖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出了好多名人!你呢?你們家出過什麼名人沒有?」

「我們嚴家?」我楞了下,臉紅了,但是最後還是老實的回答了觀雪的問題。「這個、這個……更早的我是不太清楚了。不過我祖籍好像是江西分宜,要説家族出裏的名人,最近幾百年來,最有名的好像就只有明朝那個大臣嚴嵩和他兒子嚴世藩兩個人了!」

「不會吧?人家祖上又是皇帝、又是宰相、又是皇后還有天文學傢什麼的。你祖上居然只出過大臣?」觀雪哭喪着臉,一張小嘴撅了起來!很顯然,她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我的女人!聽見蕭肅言家世顯赫,忍不住的便起了攀比的念頭,所以問了我這個問題。但沒想到我嚴家還真沒出過什麼值得一提的人物,這樣一來,她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觀雪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她和我的對話屋子裏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蕭肅言倒還沒什麼,黃炎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得啦,祖宗是好是壞同我們這些子孫後代有什麼關係啊?岳飛牛吧?子孫後代不一樣投降了清。秦檜是大臣,可後代卻寧死不屈!所以了,這些個玩意也就説説而已。就像我,我和黃炎培還是同宗同輩呢!可這有啥意義啊?老蕭,你還是趕緊説説你祖上留下的那個文獻記錄裏都怎麼説的了?」

蕭肅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着。「我真沒賣家世的意思,只是想從另一個角度證明我家祖上留下的這些資料的真實和可信程度而已!我説的那份文獻是西漢初期我們蕭家一位祖先留下的。他和我一樣,都是專職以驅魔除妖為業的。按照他留下的文獻資料中説,歷史上之所以許多人都不知道埋屍谷地所在的地方就是崑崙仙境的原因是因為」未逢其時「罷了!」

「未逢其時?能解釋的更清楚一些麼?」看到觀雪垂頭喪氣的摸樣,我有些哭笑不得。所以連忙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蕭肅言所説的話題上。

「按照我哪位先祖的説法,埋屍谷地極其周邊區域其實是崑崙仙境的一個組成部分或者説外圍地區!多數時候,進入這一區域的人一般最終只能抵達埋屍谷地,在往前便沒路了!所以很多人就認為埋屍谷地便是這片神秘區域的盡頭。也就不會有人將埋屍谷地同傳説中崑崙仙境聯繫到一起!而要是達成了某些條件,埋屍谷地的盡頭會出現通往崑崙仙境深處的通道。人們通過那條通道才能進入真正崑崙仙境的核心區域!但是,因為達成通道開啓的條件非常的困難,近兩千年來,開門條件從未達成過!沒人有機會真正進入過崑崙仙境的核心區域。所以這樣一來,很多人便開始否定崑崙仙境的存在了!」蕭肅言在泛舟和蘭澗的協助下,基本清理完了面前的石壁,一邊説明解釋着,一邊後退了一步,拿着從等人手中得到的照明手電觀察起了眼前新出現的石刻!

「原來如此,那你的哪位祖先有沒有説過開啓埋屍谷地後面通道具體的條件是什麼嗎?」我一邊問,一邊走到了蕭肅言的身旁和他一道注視着石刻內容!

同側面石牆一樣,這新出現的石刻上也都是妖魔殺人類的場景,而且比旁邊牆壁上的內容更加血腥殘酷和令人髮指……在一些石刻中還出現了人類嬰兒的造型,那些嬰兒被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妖魔啃咬的殘缺不全,妖魔們則顯得異常的足……

「沒有了!要他留下了開啓通道的具體條件的話,我們家祖輩中的那些人沒準早都會設法湊夠條件開啓通道進入仙境核心區域一探究竟了!」蕭肅言望這石刻,臉上憤恨的表情溢於言表!看來,他見到這些石刻的反應和我不同,我看這這些石刻覺到心虛,而他的反應則是仇恨!

「傳説中,崑崙仙境乃是人類誕生之地!但後來不同種族,不同膚的人們紛紛從哪裏逃了出來,最終分散到了世界各地!我之前一直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不過現在這些石刻壁畫應該可以解釋了!崑崙仙境估計是被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所佔據。人類無法在裏面繼續生存,所以才不得以離開的吧……」看着看着,蕭肅言嘆了一口氣。

我聽着蕭肅言的説明,回想着昨天夜裏聽到的孫聰和周靜宜之間的對話!皺起了眉頭。

昨天孫聰明確告訴周靜宜,想要逃離這裏,就只有繼續前進,進入埋屍谷地才能找到離開的道路。而現在蕭肅言則説,埋屍谷地哪裏平時是個死衚衕!有通道的話,也是通往崑崙仙境的核心區域,而且那通道還需要達成某種條件才會開啓……

想到這裏,我猛的醒悟了過來,轉身衝着黃炎棟跟蕭肅言叫了起來。「不好……我們得立刻出發去追孫聰他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孫聰恐怕已經知道了達成開啓埋屍谷地盡頭通道的條件和方式了!他帶那些人進入埋屍谷地本就不是為了從這裏逃走。而是想要通過埋屍谷地進入崑崙仙境的核心地區!」

我説完當即轉身想要衝出房間,結果因為轉身動作大,在掙了觀雪攙扶的狀況下腳底打滑,一個嘴啃泥就撲倒在了地上……

觀雪慌忙俯身想要攙扶,蕭肅言一個步搶先來到了我的身邊,拽着我的手臂把我從地上拉扯了起來!

「嚴平,你慌張個什麼勁啊?你説孫聰可能已經知道了達成開啓埋屍谷地盡頭通道的方法?這基本是不可能的!我跟你説,那條通道起碼兩千多年沒有開啓過了!埋屍谷地固然隱秘,但這麼多年來進去過的人還是很多的。我們蕭家祖上除了那位留下文獻資料的之外,起碼還有兩、三個也都進入過。而且除了我們蕭家人之外,知道仙境密道存在的其他還大有人在!那麼多高手奇人,兩千多年都沒能破解仙境密道開啓的條件和方式!你覺得孫聰可能麼?」蕭肅言把我拉起來後,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一邊不以為然的説道。

「孫聰不行,那孫成章呢?據我瞭解,孫成章雖然現如今只是個民間研究者,可從他的履歷和以前的工作經歷來看,他在民俗、古代青銅器還有一些古遺址的研究方面絕對算的上國內第一研究者了。我聽説他八十年代就擔任過彭加木的助手……」黃炎棟此刻也丟開了手中的罐頭盒子來到了我的身邊,開口説道。

「孫成章麼……」蕭肅言皺起了眉頭。

我在觀雪的攙扶下了兩口氣,對他們兩人大聲喊叫起來:「未逢其時!未逢其時!你那個祖宗這句話的意思你還沒明白嗎?什麼是其時?崑崙虛空三花聚,飄渺仙子入世來!這可是你告訴我的啊!」

就在剛才的一剎那。我覺自己瞬間履清了這幾個月來我所經歷事件彼此間的聯繫!

「是老孃……這一切都是老孃設計安排的!而且從情況來看,她的計劃在我踏入鳳凰山囚籠的那一刻便已經開始了!」在我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我也確定了一個事實……周靜宜肯定是我那個妖老媽的人,她的所作所為絕對受到了我老孃的指使和控制!

鳳凰山囚籠裏最寶貴和最重要的不僅僅是學宗後來用以開啓夏禹城地下密道的那三張畫!更重要的是一個人,那就是夏姜!

我毫不懷疑我那個妖老媽從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囚籠中存在夏姜這個靈女的情況了!她讓周靜宜慫恿我進入囚籠,除了圖謀那幾張畫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恐怕知道我能把夏姜帶出囚籠這個事實!

鳳凰山囚籠歷史上曾經被盜掘過多次,因為被盜,甚至導致了兩次屍王外逃!但即便如此,夏姜都沒有離開囚籠一步。這説明,即便有其他人進入了囚籠,夏姜都沒有趁機離開囚籠的打算。而我進去後,夏姜便一直尾隨跟隨在我的身後,並最終在祭祀大廳外面的那個通道明確表明了要我帶她離開的意願……

按照韓哲的説法,夏姜之所以願意跟我走是因為她是靈女,純之體,而我是紅蓮,紅蓮之火隱含着的純之氣能夠天然的引夏姜!老孃可是道行高深的女妖,肯定知道紅蓮擁有純之氣的事情!也因此她才會設計讓我進入囚籠。因為其他人進囚籠只能拿到畫,而我的話,不僅有機會獲取畫,同時還能把夏姜引出囚籠!而這個引出,説白了就是「勾引」……

雖然這一過程中意外的遭遇到了李老闆他們這批「盜墓賊」並橫生枝節。但她的目的卻最終都實現了!在我看來,假如沒有李老闆他們出現,後來進入的周靜宜恐怕也會想方設法的將我引導至伏羲通道那邊,並讓我「意外」的發現囚籠入口的……

接下來的夏禹城之旅是她的第二步!目的現在看來同樣有兩個……

一是獲取玄女的天妖血以及寄宿了玄女魂魄的何秋屍身!二恐怕就是要讓夏姜去噬那所謂的十二墮天的離魂!

在這第二步的過程中,她利用的可就不止是我了……學宗那批人,王烈等等恐怕都被她算計再了其中。因為夏姜靈女體質的特殊,要想不讓這丫頭搞出轉地之類的狀況,她就必須跟在王烈或者我其中一人的身邊。對於她而言,夏姜跟着誰都可以,因為那個時候她恐怕已經知道了學宗接下來將要前往夏禹城的計劃!利用周靜宜,她怎麼都能把我帶到夏禹城那裏去,而王烈因為追蹤學宗,抵達夏禹城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無論夏姜跟着我,還是王烈,最終都會進入夏禹城,並噬十二墮天的離魂!至於中途摻和進來的趙老頭跟路姨他們……可能是個意外,但也有可能是出自她的巧妙設計。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和鳳凰山囚籠那次一樣……她成功了!天妖血、天妖屍她都得到了,而夏姜依照她的計劃噬了十二墮天!

而現在她的第三步就是在這所謂的崑崙仙境了……

前天看到天象的時候,我腦子裏還沒轉過彎。和蕭肅言等人一路逃亡的過程中我時不時的在思考一個問題……崑崙虛空三花聚的天象似乎難得一見,為什麼我們這些人來到這裏後湊巧就碰上了?

思考來,思考去,我逐漸把天象和之前氣化繭的夏姜聯繫到了一塊!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這次造成「崑崙虛空三花聚」天象的傢伙,十有八九就是氣水晶裏頭的夏姜了!韓哲和王烈認為夏姜氣化繭是要羽化成仙的前兆!蕭肅言也説了只有這個世界上新誕生了天仙或者天妖、天魔的情況下才會出現「崑崙虛空三花聚」的狀況!兩邊的情況聯繫到一塊……彼此間的關聯也就明白無疑的展現在了我的面前!而夏姜之所以能夠走到氣化繭這一步,恐怕就是因為她噬了夏禹城十二墮天的離魂!

而老孃之所以要把夏姜從囚籠裏出來,還有讓其噬十二墮天的離魂並進一步「羽化成仙」的目的之所在,我想來想去,最終從蕭肅言這裏得到了靈

「……打開通往崑崙仙境密道的時機!」

果不其然,當聽到我衝他大聲喊叫之後,蕭肅言先是楞了一下,跟着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原來如此!埋屍谷地密道開啓的關鍵條件是崑崙虛空三花聚的天象!我明白了……天象的出現意味着新的神祗之類的誕生!而崑崙仙境裏面除了是人類的始興之地外,還是所謂諸神的居所。這外面的世界誕生了新的神明,那仙境總該開個門什麼的,讓這新出現的神明有機會進入到真正的崑崙仙境裏頭!你這一説我想起來了,我哪位先祖的記錄當中好像確實提到過他那次見到通道開啓,進入埋屍谷地前目睹了什麼什麼異象!只不過他記錄的非常含糊,而且是他的文言文,概括極大,天知道具體指的什麼現象!你這一説的話,他目睹的異象恐怕就是」崑崙虛空三花聚「了!」

蕭肅言話音剛落,黃炎棟就從我和他之間硬生生的擠出了石屋!朝着正在石堡斜坡入口休息的喊叫了起來!

妮子,整理下東西,我們馬上出發!」跟着轉身朝我和蕭肅言帶着幾絲責備的語氣道:「你們該早點告訴我這些的!早知道的話,我有必要來這地方休息麼?當時就該直接過去埋屍谷地,並對孫聰他們進行攔截的。」

聽到這話,我和蕭肅言幾乎不約而同的扭頭朝這傢伙吼了起來!

「這裏頭的關節我是剛剛才反應過來的!要不是老蕭説起崑崙仙境還有那個秘密通道的情況,我哪裏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的,這是你們跟兩儀那傢伙的事情,關我事了!別人怕兩儀,老子可不怕!早想跟他丫比劃比劃了!」

吼完之後,我和蕭肅言都楞了楞,彼此望了對方一眼,接着不約而同又把視線挪到了一邊!

觀雪瞪大了眼睛,來回瞅了瞅我和蕭肅言,跟着嘀咕了一句:「有情!」蘭澗等三女在一旁聽到後,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趕到了石屋門口!

「我們有麻煩了,是走還是和他們手,你們幾個趕緊決定……」

黃炎棟回頭望了她一眼,表情疑惑!也不説話,跟着朝東面天空中指了一指。我當即從石屋當中跨了出來,順着的手指的方向凝神看了過去。

結果隱約看到東面森林上空出現了一個銀白的物體在緩慢的飄移着,再仔細觀察了片刻,我終於認出那東西是什麼了……

「無、無人機」

「是我們集團公司為了這次搜救工作購買的拍攝搜索用多旋翼無人機!」馬國富不知何時也趕到了我們身邊,給予了我肯定的答覆。

「那現在?」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他朝我點了點頭。「現在應該是那些匪徒們在使用!」

我眯起了眼睛估算了一下那架無人機和我們此刻位置的距離同時開口問道。「遙控類型和具體飛行半徑還有能呢?」

「是無線電遙控。有效遙控半徑四到五公里。飛行持續時間一小時,最高飛行高度三百米,最遠飛行距離八十公里!昨天是我親手卸的貨,所以看過產品説明!」馬國富畢竟是百惠集團的高級管理人員,頗有些處驚不的風度。前天營地遭到突然襲擊的時候,是他主動帶人外出試圖驅趕反水的保安隊,之後又帶人留在後面斷後。此刻依舊保持了冷靜的心理狀態。

「它現在距離我們差不多有三公里左右,沒有繼續過來,處於懸浮狀態……可能處於遙控範圍的極限了。這樣推斷的話,遙控者跟我們這裏的距離恐怕只有六、七公里了……」我一邊觀察一邊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六、七公里是理論距離,要遙控者所處的位置跟我們還有無人機現在的位置是三角型的話……遙控者跟我們的直線距離恐怕還更近!」黃炎棟的眉頭擰到了一塊。

「那還等什麼?趕緊收拾東西離開啊!他們人多多,你以為憑藉這破石頭城堡還能擋住他們嗎?」蕭肅言一邊説,一邊率先朝出口斜坡處跑了過去。他這一動,休息的眾人隨即跟着一窩蜂的從山坡石堡內跑了下來。

當我們這些人到達之前孫聰等人集合出發的所在時,遠處隱約的馬達聲響也出現在了我們的耳旁!

聽到這聲響,馬國富忍不住重重的朝地上吐了口痰,氣急敗壞的罵道。「不要臉的傢伙!用的都是我們集團公司之前辛苦採購來的裝備!聽這聲音,除了摩托,他們肯定啓用了我們事先準備的山地履帶車!」

從斜坡下來,黃炎棟的視線就沒離開過遠處的懸浮的無人機!在眾人準備出發前,他跑到了我的身邊。

「那個無人機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了,就這樣跑恐怕跑不掉啊!」

「説的沒錯,他們有摩托有履帶車,一旦離開森林開上丘陵,攆上我們這些甩大腿的。或許只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蕭肅言側着腦袋同樣在關注着那架無人機的飛行狀態。

我呼了一口氣,轉身從宋奎手中拿過了自動步,開口道。「你們走,我去森林那邊攔截、伏擊!為你們爭取逃跑時間。至於無人機,我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打下來,但我儘可能爭取優先把它處理掉!」

聽到我這樣説,黃炎棟一把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你開什麼玩笑,你不能去!你還得追蹤孫聰他們那些人。」

「我不去誰去?這裏的人中間,恐怕就我法是最好的……我要不去把那東西下來,這裏所有的人都沒法從那些人手裏溜掉!」我這樣説着,低頭檢查起了支……

我心理清楚,主動要求前往阻擊追兵以及擊無人機不過是我的藉口而已。就在剛才,在我理順了這幾個月經歷的種種事件之後,我害怕了……

我忽然產生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懼……我害怕見到周靜宜!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非常瞭解我自己……

我這個人在許多人看來,似乎是穩重和踏實!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在部隊服役期間我們營長就看穿了我的真正格!

他在服役期間,始終對我特別注意,而且在與我接觸和中對我也異常客氣!這點同對李峯、劉濤那幫人是不同的!對李峯和劉濤,他是熱情,親熱,因為高興或者氣憤漫罵甚至動手都是有的!就是所謂的軍閥做派。而對我,即便不,卻也從來不會辱罵或者動手,只會依照條例批評教育或者給與相應的處罰!在外人看來,他似乎是頗為器重我,但到退伍前夕,營長在送我們這些退伍兵的那天夜裏多喝了幾杯酒後道出了他對我「另眼相看」的真實原因!我至今對他當時和我的對話記憶猶新……

「嚴平,你在我手下五年,我對你始終客客氣氣的!你知道什麼原因麼?」

「他們都説您瞅我順眼,可提幹的事,您好像也沒幫我啥忙啊!」因為臨近退伍,我們這些退伍兵對上級軍官也就少了許多敬畏,啥話都敢説,啥事都敢提了。所以我也就實話實説笑着回應道。

「提幹,這是營裏頭能幫上忙的事麼?旅部那邊都沒那能力!讓你留志願兵你又不願意!所以,少把這髒水朝我身上潑。你這直接退了也好,要真留下當志願兵,老子還不知道要盯你盯多少年!你知道不,全營上下三百來號人,我最怕的就是你!」營長當時喝的多,加之我即將離開,終於對我「不客氣」了一回!

「怕我?」我當時眨了眨眼睛!

「你説對了!老子怕你,而且是真怕你……你知道不!你這傢伙別人不清楚,可老子絕對沒看錯!你小子的格説的好聽,叫內斂厚重。可實際上是喜怒不形於抑!不爆發則已,一爆發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再説難聽點就是暗!這心理暗,抑的人就容易記仇!大點的小事在別人看來沒啥的,你説不準就能記上一輩子!現在不打仗還好,這要打仗了,上了戰場,我之前得罪了你,你丫的有機會鐵定在老子背後打黑!你説你這樣的,我能不怕麼?」

營長點評完我的格並解釋了他對我「另眼相看」的原因之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現在你退伍了,我呢對你説些體己的話,你回去之後,多讀些書,養養心,讓自己心開闊起來!你還年輕,將來的子一大把,凡事別總從壞處着眼,否則我真怕你將來會幹出讓你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來……」

我對營長的話觸良多,退伍之後也確實在一定程度上遵照了他當時的教誨。這十多年來平平安安的渡過,其中未嘗沒有他當時的贈言之功。

不過越是修身養,我對自己格上的認識就越清晰就越害怕!

這麼多年來,我極少出現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狀況!而最近幾個月卻接連出現。一次是喝醉了酒,王烈出現在我面前,我當時跟他發了狠!那次算特殊,畢竟有酒的成份在內。另一次是跑去賓館阻止他人胥悦,那次極有可能是因為紅蓮能力在我身上剛剛覺醒,我難以適應的情況下造成的結果!而除了這兩次外,就是在賓館看到周靜宜給那個中間人「甜頭」的那次,我出了賓館沒多久就開始發飆,跳到馬路中間踢打車輛,要不是葉桐碰巧經過,把我拖住並刻意安撫,我十有八九會因此直接進派出所報到;接着是去夏禹城那次,劉晉試圖非禮周靜宜,我上去就把劉晉放翻在了地上,那次要不是周圍有人,肖天跟孫子似的在我面前求情,我當時真的有可能拔朝劉晉頭上來上那麼一下子的;最後就是周靜宜跟孫聰在酒吧見面,我見到後對孫聰動手,接着轉身離開……

三次,因為周靜宜,我三次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説明什麼……這説明我她已經到了可以不計後果的程度了!

之前在湖畔大本營遭到襲擊,在森林被摩托搶手追擊,甚至於意外失足落水漂,哪怕情況再糟糕,再絕望,我都始終保持着堅持的下去的信念。為什麼會這樣,原因很簡單,我始終認為,只要把眼前的危機渡過,完成了王烈給我的委託,回家後我就該和周靜宜結婚,建立家庭,從此過上我想象中的那種美生活了!

可以説是對情的憧憬,對婚姻的嚮往,對家庭的渴望支撐着我一步一步走到現在!可當我意識到我所經歷的一切很可能都是別人佈下的一個局時,我茫了……

雖然不知道周靜宜究竟在這一切當中扮演了什麼角,但她的所作所為毫無疑問的同我那個妖老孃的種種計劃和圖謀織在一起!她和老孃之間,必然存在着某種聯繫,她極有可能是老孃刻意安排在我身邊,對我施加影響的存在!她昨天對孫聰説的話,我聽到了……但我真不知道她説的有多少的可信度?

因此,我不知道再見到她後,我該怎樣的去面對她……

虛與委蛇,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跟她卿卿我我?又或者是問她同我那個妖老孃之間的關係?套出老孃的真正圖謀?

我甚至產生了一種衝動,因為我覺我被欺騙了,這欺騙一直持續了幾個月的時間,其中的謊言和教唆是一次又一次……我幾乎成為了任人玩的木偶!我因此甚至冒出了殺死周靜宜的念頭!

可我真能殺死她麼?我她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程度……她要是死了,我覺得我似乎也沒有任何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必要了……

面對這種心理,我不由得對追蹤她和孫聰產生了嚴重的畏懼情緒!我不要現在這種狀況和她見面……我寧可拿着步去面對那些全副武裝的追擊者,去面對那架天空中盤旋的無人機!

在我看來,這一切比之可能面對周靜宜的狀況要輕鬆百倍……

「好了,都別唧唧歪歪了!我留下來處理善後,你們都走!我會盡可能的爭取時間,讓你們跑的遠一些,看能不能追上孫聰他們!反正他們現在前進的地點是埋屍谷地。有沒有我在,都是一條路線而已!」

我毫不猶豫的把話説死,省的別人又來搶走我此刻迫切想要得到「任務」!

看到我態度堅決,黃炎棟出了無奈的神情!他雖然跟我一樣都接受了王烈的委託,但在委託當中王烈明確説明了這次委託是以我為主,他是作為我的助手和輔助而參與的。在面對具體情況的具體應對中,他應該接受我的安排!而且不只是他,等人作為王烈這次為我僱傭來的後援,同樣也需要執行我的指示,當然,這並不具有什麼強制,但要不服從的話,就意味着委託合同的破棄……

檢查好了械,我又從宋奎哪裏把他手頭的子彈都要了過來。轉頭對黃炎棟説道:「還有個事我想告訴你們,這次進入這裏,我們這些人,百惠集團,甚至於後面的那些傢伙極有可能都陷入了某個人的圈套當中!我們遭遇的,經歷的一切,早都在此人的算計之內了!」

我終究還是決定對他們進行有限的提醒,省的他們被我老孃當成炮灰頂在前面替她去滾盤子。當然,我並沒打算透任何我跟妖老孃之間的具體關係。因為要説了的話,我自己必然會成為他們這些人懷疑和提防的對象……誰叫我是妖老孃的兒子,這母子之間的關係是怎麼也洗不乾淨的!

「你説什麼?」黃炎棟大吃一驚,跟着追問道。「有人設計縱了現在的這種狀況?我沒聽錯吧?具體是什麼人你知道麼?」

我深深的了一口氣道。「具體的不好説,如果我沒推測錯的話,在背後設計、縱的那個傢伙,就是給孫成章郵寄各種資料和文獻的那個人,這個老蕭知道!」説完,我朝蕭肅言望了過去,因為有人給孫成章寄送資料這事是他告訴我的。

蕭肅言點頭的同時伸手摸到了自己的下巴上,跟着開口道。「嗯,嚴平説的沒錯,孫成章那個考察隊之所以最後能找到這裏來,就是因為有人一直在給他提供同九鼎有關的各種線索和資料。這個人確實可能在暗中設計縱了現在的這種情況!不過我們接下來難道還要追着孫聰他們進入埋屍谷地麼……我怎麼覺得這樣做的話,我們恐怕就真的是被人牽着鼻子再走了。」

蕭肅言這話引起了我和黃炎棟還有周邊其他人員的注意!

「跑、跑、跑,逃、逃、逃……一直被人追着股攆,到處碰見髒東西不説,還他媽的沒得消停!我就在想,難道我們就真只能不停逃跑麼?」説着,蕭肅言的眼神中出了一絲狡黠的目光……

一、兩分鐘後,我端着步返身朝森林方向奔去,和觀雪兩人緊隨其後。一邊跑,我一邊憑藉着耳邊傳來的馬達聲響推測着追兵車隊所來的方向和大概的距離。

「從聲音判斷,他們跟老蕭他們一樣,是從正東方向那個第二營地所在的位置過來的……現在直線距離離我們還有三公里的樣子,不過那邊過來溝溝坎坎特別多,一路繞行的話,比走直線要多走一倍的路,而且他們走的不快,看來比較謹慎!時間上我們應該來的急!」一邊跑,我一邊將自己的分析結果告之了和觀雪,我這樣做絕無賣自身軍事方面素養的意思,而是她們兩人跟我一道行動,有必要了解和清楚我們現在的情況。

「不是謹慎,而是不慌不忙!你聽,現在他們的馬達聲節奏開始急促起來了!顯然已經開始加快速度……他們果然發現我們了!糟糕,無人機的高度開始爬升了……」同樣在注意着遠處的聲響,不僅如此,她還觀察到了無人機的狀況。

聽到提醒,我連忙抬頭看了看無人機的動向,此刻的無人機依舊保持着懸停的狀態,但高度卻明顯升高了許多。由最初的三、四十米上升了起碼一倍的飛行高度。

「好囂張啊……看見我們過來,也沒轉身飛走的意思。就只提升了高度……」觀雪語氣中帶了一絲憤慨。

我是紅蓮體質,和觀雪則擁有部分天妖的血脈同樣擁有異於常人的體質,所以我們三人此刻的移動速度是非常快的。從石堡坡道下到森林這邊一公里多的距離,我們只花了四分鐘多一點便跑到了臨近森林只有三、四十米的位置……忽然伸開雙手左右拉住了我和觀雪的手臂……接着我只覺眼前一黑!等我的雙眼再次覺到光線時,我們三人已經處在了森林茂密枝葉的包圍之中了!

抬頭透過枝葉的隙,我很快再次確定了無人機所在的高空位置,距離我們有二百多米的樣子,而此刻它似乎正在調整的觀察角度,機身有微調轉動的情況!

看來之前帶着我和觀雪突然施展的瞬間移動發揮了作用。對於無人機駕駛員而言,他顯然不敢相信我們三人居然瞬間從他的監視當中的丘陵原野上消失了,正在努力調整觀測角度和範圍試圖尋找我們!

利用着短暫的時間,我再次向無人機所在的方位奔行了近百米,一邊跑,一邊調整着擊標尺,最終將標尺定在了一百米的刻度上,在發現了一處枝葉天然形成的「天井」後,半跪在地,舉秒向了空中的目標,同時深深的了一口氣……

擊空中目標不比擊地面目標,因為沒有地形參照物可供輔助瞄準和距離估算。完全憑的就是經驗和覺,我本就沒有把握能夠準確命中!

「……實際距離肯定超過了一百米,預估應該在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米之間,準星位置需抬高……西北風、但不大……應該在二級上下,兩百米造成的內彈道偏差可以基本忽略!大不了第二時再進行微調……」

當準星指向了我預定的空中位置後,我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聲響起的同時,空中穿來了一聲清脆的「叮噹」聲!無人機在空中劇烈的旋轉、晃動了幾下,但並未墜落,在穩定了飛行姿態後,當即朝着越來越近的馬達聲傳來的方向快速飛去!

「糟糕!只是擦了一下……這東西要跑!」我懊惱萬分,連忙再次瞄準,並接連開了三

中,我已經失去了第一時的那種冷靜心態,連續的三發子彈都打的沒了蹤影!眼看着無人機的速度越來越快,縱身一躍爬上了臨近的樹梢,跟着幾個起落跳到了樹冠頂端,接着瞬間消失。

當她再次現身時,人已經出現在了距離地面四、五十米的半空中……

姐!」觀雪忍不住的驚呼了起來!話音未落,的身影再次消失,跟着又出現在了距離無人機附近可能只有十多米的空域之中……

空中的顯得異常冷靜,在向下急速墜落的同時調整着身體姿態,平靜着觀察並預判着無人機的飛行軌跡……接着第三次消失在了我和觀雪的視線當中。

再次現身的出現在了無人機的正上方……隨着空中傳來的「咣郎」聲響,直接一腳踩在了無人機的頂上,同時右手揮舞,其慣用的手刀瞬間切斷了無人機三個旋翼中的兩個……無人機隨即旋轉着朝地面跌落下來……

同樣向地面墜落的同時,在空中調整了身體姿態,當臨近落到森林樹冠位置的時候再一次的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我和觀雪的視線當中。

伴隨着無人機在樹枝上連續發出的刮擦聲響,以及最後落地的碰撞聲。從森林中很快奔跑出現在了我和觀雪的眼前。

見到她安然無恙,毫髮無傷,我原本懸着的心當即安定了下來!還好跟着過來了,要沒她當機立斷的運用了她「剎那」的特殊能力,靠我,這次計劃恐怕就失敗了。

「趕快給黃大哥他們發信號……接下來就看詠蕙她們的了!」衝到我身邊後,見我依舊一臉慶幸的摸樣,皺了皺眉頭,當即出聲提醒了起來。

「喔,知道了,你看我這腦子!」我反應了過來,連忙解下背後的揹包,手忙腳的從裏面掏出了兩枚信號彈,發到了空中!

數秒鐘後,石堡方向升起了一枚信號閃光!

看見黃炎棟他們的應答信號,我把揹包往身後一背,領着和觀雪朝西面的丘陵跑去。

姐,你短時間內連續使用了五次剎那了!身體撐得住麼?」姐妹情深,觀雪一邊跑一邊詢問着的情況。

「沒問題,還在適應範圍之內!完了休息幾個小時,就能徹底恢復過來了。」嘴上説的輕巧,但我明顯聽到了她此刻呼的濃重。我因此忍不住回頭望了望她的情況,只見她臉有些發白,跟在我身後的步履也沉重了幾分。

我沒有多想,主動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拽着她前進。一開始,我能覺到她手臂上傳來的抗拒,但接着她也就由着我扯着向前奔跑了。

機械的馬達聲越來越近,當我拉着以及觀雪三人剛剛從森林跑出的同時,距離我們兩三百米外的另一側森林裏一下冒出了十幾輛摩托車!看見我們這邊三人後,便立刻調整了方向,朝着我們三人的所在疾馳而來……

我心頭暗叫一聲糟糕!靈機一動轉身拉着和觀雪又逃回了森林!

「走,朝南,順着森林邊緣朝南走!先設法擺掉這些摩托車再説……然後繞道跟老黃、老蕭他們匯合。我在他們那邊的人身上留了火苗,不用擔心找不到他們!」

一邊跑,我一邊鬆開了的手臂,將掛在前的步端了起來。

進入丘陵平緩區域的這些摩托車沒了樹林的阻礙紛紛的加快了速度,不過萬幸的是,十多輛摩托車並未全部追擊我們這邊三人,開出了百餘米後便分成了兩隊,多數車輛朝着黃炎棟等人所在的丘陵石堡方向駛去。最終承擔了追擊我們這邊三人的只有三輛摩托而已。

幾百米的距離,對於急速行駛的摩托車而言只是二、三十秒的時間而已,三名摩托車手飛快的追上了我們的腳步,在森林外側的平坦區域一邊行駛,一邊朝森林中奔跑的我們開始了掃

我則不甘示弱抬起步,開始了還擊。往來飛行的子彈絕大部分都被林中的樹木所阻擋。不過我的還擊還是達成了明顯的效果!三名車手意識到我擁有反擊能力之後,不約而同的降低了行駛的速度,追擊變的謹慎起來。

意識到離開森林,便將徹底暴在對方的火力程之內,我只能暫時打消了離開森林繞道同黃、蕭等人匯合的念頭。而不得不招呼同觀雪兩人進一步的朝着森林深處前進。

摩托車手們意識到我們不會進入丘陵區域後,終於調頭駛入了森林當中!不過這樣一來,他們也無法急速行駛,只能像當初在山谷出口附近追擊我的那五名摩托車手一樣,在閃避樹木障礙,同時提防我反擊的情況下,謹慎的縮小着同我們三人的距離。

注意到的呼越來越濃重,跑的越來越慢,腳步也開始了虛浮後,我意識到想要擺對方的追擊已經不可能了。隨即放緩了前進的速度,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地形。一處突起的小土丘出現在了我眼前,我當即伸手拽着來到了土丘的後方。

「你們兩個趴下,他們我來應付!」

和緊跟而來的觀雪二話不説,照着我的指示將身體隱藏到了土丘之下。

我剛把步架好,三名車手便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當我開擊之後,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摩托車,拿着支,行動捷的從三個方向包抄而來……

注意到對方跑動時的姿態以及規避動作後,我不住心中一驚!「軍人……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

很快的,三名搶手從三個方向各自佔據了一處有利地形,從他們各自所處的位置我意識到,他們三人雖然都隔開了一定的距離,但卻能彼此聯絡和支援。在觀察着我所在位置動靜的同時,左側的人員不時伸手向另外兩人比劃着手勢!那手勢同我服役期間學習過的軍用聯絡手語很不一樣,但明顯是另一種系統化的聯絡手語!

在我沒有繼續擊的情況下,三名搶手沒有一人主動出擊。他們顯得極有耐心,通過彼此的手語,顯然正在商量着如何對我發起進攻……

我眉頭緊鎖,他們的身體都躲藏的極好,偶爾伸出的手掌,我也沒有把握瞬間命中。我意識到,在同他們三人的對抗中,我絕對處於下風,就如同一個等待着死刑判決的死囚一般!一時間,森林中寂靜的只能聽見枝葉在風中搖擺而產生的「沙沙」聲響。

在等待中,我嘗試着對這三名搶手植入火苗,他們的位置我一清二楚,但卻沒有看清他們具體的外貌形象,所以我一開始並未抱太大希望,但卻沒想到,三縷火苗居然都順利植入了。接着我嘗試着發動了一次火星。如我預料的那樣,火星雖然同這三縷黃的火苗都發生了碰撞,但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看來對付妖魔的方法在人身上是行不通的!面對這三個,最終還是隻能用解決……」

這時我聽見艱難的把身子湊到了我的身邊開口道:「能確定他們的位置麼?」

我楞了一下。「可以,你想幹什麼?」

息着説道。「我看能不能再發動一次剎那,爭取解決掉其中一個!」觀雪一聽,連忙阻止道:「不行,姐,你都這樣了!絕對不能再發動剎那了!否則的話,你就算不死,也會令你妖化的速度加快。沒準剛剛發動,你就會喪失本的!」

「可現在……」

「絕對不行,這裏我説了算!你們兩個躲好!這三個都給我應付!」我當即制止了的話頭。將口遞了出去,瞄向左側那名搶手所在的位置……

或許是大男子主義作祟,也或者是出於責任心!我亡命徒賭博的本在這一刻又爆發了出來……

我扣動了扳機!同時我也開啓了腦海之中的紅蓮圖譜,最起碼通過圖譜,我能在第一時間應到三道火苗的行動軌跡。

子彈命中左側目標藏身樹幹的同時,最右側那名搶手的火苗在圖譜中抖動了一下,很顯然,他們已經進行了討論和計劃,在我攻擊其中一人的同時,另外兩名搶手就會冒頭向我擊。圖譜中的抖動,意味右側搶手正從遮蔽物後探出了身體……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調轉口朝着記憶中右側搶手隱蔽的位置就是一,在腦海中,在圖譜上,我模擬着子彈飛行的軌跡,就如同引導那些迸發的火星一般撞向左側火苗!但我沒想到,當我的視線真正轉移到右側搶手所在位置的時候,卻看見右側搶手出的半截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難、難道我打中了?這怎麼可能……我僅僅只是用眼角餘光觀察到了他而已,口方向也只是憑覺指向了他!居然就打中了?」

還沒等我來得及震驚,中間的那縷火苗也開始了抖動。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再次調轉口指向了中間搶手的位置,和剛才一樣,我扣動了扳機,我的思維又一次在圖譜中模擬引導起了那本無法在圖譜中顯示出來的彈道軌跡。

眼角的余光中,中央搶手探出的腦袋上瞬間濺出了紅白相間的東西……

此時,左側搶手的火苗也劇烈抖動起來,我卻陷入了一種異常平靜的心態當中,口挪回了左側,跟着扣下了扳機。

左側搶手靠在樹幹上,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般望着我,但身體很快緩緩的沿着樹幹滑倒在了地面上,致死眼睛都沒能閉上。

這連續的四聲響過後,森林中再次陷入了平靜……

觀雪攙扶着跟着我走到了左側搶手的面前!我覺這三名搶手同我和蕭肅言在山谷外森林中幹掉的那五名搶手頗為不同,此刻忍不住過來查看。

手穿着一身彩軍裝,但其式樣是我所不悉的。皮膚黝黑,身體強壯。從相貌上看,似乎是藏族。但很快我注意到到了他帶上彆着的一把造型獨特的短刀!我彎把刀拔了出來……

接着我臉上的肌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戈戈裏彎刀?這、這怎麼可能?」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輕微響動!扭頭一看,最右側的那名搶手躺在地上竟然還沒死,正支撐把手裏的步抬起,口正好指向了我身側的觀雪和兩人。我大喊了一聲「小心」,跟着不假思索的撲到了兩人同搶手口之間的位置。

也就在這個時候,聲再次響起,我覺右側肩膀肩胛骨的位置遭到了沉重的撞擊,身體不受控制的跌落。倒地時,我看到了那名搶手充仇恨的目光,視線錯間,我彷彿看到了他之前幾天來的所作所為……追擊……殺戮……抓捕……與此同時,搶手慘叫着拋下了手中的武器,身體劇烈的搐了起來,周身冒出滾滾濃煙的同時散發出了刺眼的紅光……

在劇烈的疼痛讓我徹底失去意識前,除了和觀雪兩人的驚呼,我好像還聽到不知從哪裏傳來了一聲響徹天際的尖利哀鳴聲……那聲音聽起來異常的淒厲,足以讓人全身顫抖、心臟驟停!

「這聲音真可怕……比夏禹城裏玄女的尖叫聲都可怕!我這心臟可受不了這種刺……」

在心臟停止的瞬間,我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二、三十米外,一名身穿百惠集團工作裝的男子中彈後,在我面前痛苦喊叫着撲倒在地……

這個場景我之前看到過,但視線和角度同現在不一樣。那個時候我距離中彈者足有六、七十米,所處的位置似乎是位於斜坡底部木頭圍欄的後方。

意識到這點後,我將視線挪遠,果然看到了百米外的坡底圍欄,圍欄後聚集了一羣正要試圖翻越圍欄逃上斜坡的人羣。但那場景極不清晰,人羣中有一個人身上掛了一個吉他似的物體,但體貌狀態模糊,身旁的人也是一樣看不清楚不過從她手上提着一個長條型盒子來分析,場景人羣中出現的這兩個身影似乎就是正在逃亡中的我自己和同行的周靜宜了。

「嗯,看來。眼前出現的這一幕幕場景應該是那名垂死開打中我的那個傢伙近幾天來的記憶片段了。這種情況我之前經歷過,好像是意外燒死曹子軒那次,曹子軒被燒死後,我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以他主觀視線看到的他數內種種經歷的片段……我記得韓哲曾經對我解釋過,這也是紅蓮的一種能力,叫做斷罪了!好像就是依據死者生前的一些行為對其進行所謂的審判,然後紅蓮之火會依此對其造成不同的傷害。作惡少的人,痛苦少,死的塊,作惡多的人,相反死的慢,會經受紅蓮之火緩慢的煎熬!」

「上次對曹子軒使用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如何掌握這種能力。不過沒有合適的試驗對象,所以這次之前我都快把這能力給淡忘了。畢竟這種能力一旦施展,鐵定就會把對象燒死,除非對方跟天使一樣純潔,沒有絲毫所謂的罪孽!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按照基督教的説法,人生來就有所謂的原罪。這個世界上有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但卻絕對找不到所謂絕對沒有絲毫罪孽的存在。佛教更直接,拍死只蚊子,踩死只螞蟻在他們看來都是罪業。也就只有中國的儒家認為人之初,本善!不過儒家的那幫傢伙,除了孔子本人或許是言行一致的真君子、真聖人外,多數都是像朱熹一樣背地裏男盜女娼的人渣。那罪孽更是一抓一大把,甚至王烈之前的兩儀王守仁,知行合一是知行合一。可那傢伙帶兵打仗,手上也是沾了鮮血的,也包括我,我之前還覺得自己是個善良的傢伙,可從失手燒死了妖化的曹子軒到現在,我殺了多少人了?古代下水道那次我還會痛苦,內疚、自責……可現在,好像殺的已經理所當然了!這人啊……看來天就是兇殘的……」

透過死去手的記憶視覺,我大致清了這些武裝分子這兩、三天來的所作所為。當記憶片段終結於這最後的林間戰後,我自己似乎成了漂在某個虛無空間當中的遊魂,就這樣飄啊、飄的。

沒有邊界、沒有盡頭、也一無所有!但我卻對此刻的狀態極為意……因為我覺到了輕鬆!恍恍惚惚的,曾經經歷的人生場景又接着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王烈、韓哲、蕭肅言、孫聰等等這些近期接觸過的人和事,一幕幕如同電影視頻或者幻燈片一般的形式從我面前閃過。這其中更多的是我和周靜宜之間的點點滴滴。我心態複雜了起來,強迫自己把和周靜宜之間的記憶進行了強行的快速倒帶,不知道為什麼,我就不想再見到這些我和她之間的過往。當然,妖老孃的身影也隨着這些回憶閃現了幾次,我同樣選擇了忽略。而夏姜,因為和她的接觸都夾雜在周靜宜以及妖老孃的經歷之中,雖然我有些不捨,但也都隨着周靜宜跟老孃的片段一閃而過,不止夏姜,嚴靜、胥悦也是如此,就如同飛馳的車輛外一晃而過的窗外風景一般。

當這些記憶如時間倒退般依次出現後,我又望見了我三次如今看來可笑的戀經歷,在部隊服役的經歷,叔叔嬸嬸養育照顧我和嚴光等等經歷也逐次從我眼前掠過……

當二十年前家中的那場鉅變被我刻意捨去時,慈祥的面龐最終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又跟人打架了?你這熊孩子,鄉里鄉親的,都是小夥伴,什麼事情不能商商量量的説麼?非要動手,你看看,肩膀都傷成啥樣子了?來,幫你上藥、包紮……」

嘮嘮叨叨的解開了我的襯衣,心疼的撫摸着我受傷的肩膀。的手柔軟、温暖,光滑而白皙。接觸到我傷口的時候,我原本的疼痛彷彿瞬間都消失了一般。

「這不是打架的,是傷……」我試圖向解釋,但好像本聽不見我此刻説的話,只是低着頭,查看起着我的傷口。

如同回到了幼年時代一般,我側着頭枕在的腿上,整個身體蜷縮了起來。

「我好累、真的好累……」

我嘴裏嘟嘟囔囔的嘀咕着,左手勾住了部,跟兒時撒嬌一般,把腦袋埋進了的懷中。

我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我此刻説的話,我斜着的視線只是看到的手在清洗我的傷口,接着消毒,上藥,又拿出了針線,將我幾乎碎裂的創口慢慢的合。我則寧靜的注視着的動作……

「還是我,對我好……嗯、的手還是那麼靈巧,還是那麼滑、白皙……」

糊糊望着那雙運動着的手,我疑惑了……

「手,對了……的手!在記憶中,的手永遠都是白淨、柔軟、靈巧的!怎麼會擁有那樣的一雙手?」

的相貌雖然看上去似乎沒有多麼蒼老,給我的印象更多的是温柔和慈祥。但她臉上的皺紋、還有正常老年人上了年紀後必然會產生的老人斑什麼的都是看的到的。這證明她年齡很大了,可為什麼我記憶中她的那雙手卻是同少女一般的白?一個老太太,尤其是在農村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太太,青年時代下地勞作,中老年在家持家務帶自己的孫兒,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一雙手?別説皺紋、老年斑了,連長期勞作必然會形成的老繭什麼的都找不到一處?」

「小時候因為天天跟朝夕相處,也就從來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現在想想,那時候,都一把年紀了,怎麼會擁有那麼幹淨、漂亮的一雙手?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住抬起頭,又朝的臉上望了過去……

儘管我努力的想要看清的樣子,但此刻的背後卻始終存在着一片強烈的光線,這光線模糊了我的視線。恍惚之間,我抬頭就只能看見一個女化模糊的的型體輪廓而已。

……真的是你麼?」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發現的摸樣輪廓這些似乎同我記憶中的樣子發生了一些變化,而這一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居然都不清楚。

而且此時極度的倦意和睡意侵襲了我的大腦,我終於在撐不下去的情況下閉上了眼睛,發出了鼾聲,我意識到我開始了睡眠……

「冷……我好冷!」

睡着睡着,我覺到一陣陣的寒冷。我嘀咕着,把身體蜷縮的更緊,同時打起了冷戰。不過很快的,我覺到兩團温暖而柔軟的身體貼到了我的身上,我隨即側過身子,拼命把其中一團牢牢的抱在了懷中,因為只有抱着着這身體,我才能充分覺到她的温度。

但這身體似乎對於我的摟抱有些排斥,扭動着想要掙!因為右手無力,單靠左手無法完全掌握的情況下,我本能的翻身到了側面的身體上……

對於我的這一舉動,身體的主人似乎非常的害怕,停止了扭動,但卻又不停的顫抖起來。她不顫抖倒還沒什麼,一顫抖彼此間肌膚的摩擦很快讓我產生了生理上的衝動,生理上的衝動倒讓我逐漸有些清醒了過來。

「這手,還有這觸覺……是女人!這、這怎麼回事?我的衣服呢?我什麼時候光着身子了?還有……我趴在誰身上?」

我剛剛想到這個問題,另一團柔軟的體貼到了我的背後。

同我身下的女人不同,這背後的女人則格外的主動,兩團軟綿綿的球來回摩擦着我背部的同時,一雙手則從後面進我和身下女人之間的隙裏。摸索着到了我前,先是按了按我的頭,然後又用兩手指來回研磨了起來……

我哪裏受的了這種挑逗,忍不住舒服的呻了起來。身體也隨之顫抖,一放鬆,便從面前女人的身體上滑了下來,仰天躺到了地上。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之前在我背後的那個女人就又爬到了我的身上,兩團柔軟的房轉移到了我的前來回摩擦,同時把頭湊了過來,伸出舌頭在我的臉上來回舐,我不自覺的也把舌頭伸了出去,最終,我倆的舌頭在了一塊,來回勾連,摩擦,着對方的津,發出了嘖嘖的聲響。

身上的女人貼着我親了一陣嘴後,身體扭動着朝下移動,舌頭抵着我的下巴沿着脖子慢慢地滑向我的膛,又開始在上面了起來,一邊,一邊,當接觸到我頭的時候,更用牙齒輕輕咬住,來回摩擦了兩下,一股隱隱作痛,但卻痠麻舒暢的覺直衝我的腦門。

我控制不住的急速息了兩下。

女人覺到了我的反應,跟着又用舌頭卷着我的頭來回,同時她的頭也堅硬了,她一邊着,一邊扭動部,讓自己的兩團房來回在我的腹部位置畫着圓圈,電般的快讓我全身微微痙攣了起來。

我兩腿之間的兄弟在一系列的刺下,一邊搖晃着,一邊抖動着起,伸長……

太舒服了,我閉着眼睛全身心的沉浸在了這種覺當中。

肩膀傷口劇烈的疼痛讓我渴望着另一種能夠抵消它的快,而身體興奮產生的熱量能夠消除寒冷。

女人發覺了我下身的變化,再次扭動着身體向下移動。很快,我的兄弟便被兩團綿軟,但卻擁有充分彈的物體包裹在了中間。

我終於控制不住把眼皮張開了一絲隙,朝着下方望去。

在模糊的視線中,我見到一個女人用手按着自己的雙夾住我已經完全堅硬和起了莖來回摩擦着。女人的房格外的豐滑膩,來回套摩擦更是刺到了我莖幾乎每一個點。沒兩下,我便產生了望,不受控制的收縮抖動起來。

女人連忙低頭,伸出舌頭連連觸碰着我已經暴突兀的頭起來……

也就在此時,為我的女人伸手把之前被我在身下之後躺在我身側女人也一把拽了過來。

那女人被拉過來後,似乎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在女的示意下,把腦袋湊到了我雙腿之間的位置……片刻之後,又一條柔軟的舌尖接觸到了我的頭。

這對我而言太過刺了!部一陣連續的收縮,在出一股白體的同時,難以名狀的舒適和快瞬間布了我的全身。

出的多數被女張着嘴給夠進了口中,最後加入的女人似乎也吃到了一些。不過女在我後轉身就抱住了後來的女人,不容分説摟着對方親起了嘴……

親完了,女又爬到了我的側面。隱約中,我看到她的邊掛着一縷白線,她在意識到我在看她後,隨即嘴裏了一下,在白線消失的同時,發出了咽的聲音。

着氣,覺着生理高後的那種餘韻。原本模糊的視線也隨之逐漸清明瞭起來。在昏暗的光線中,觀雪那張漂亮的臉蛋出現在了我的側面……跟着我也看清了另一個得光溜溜跪坐在我腳邊,顯得有些失神的女人……

就在我有些不清楚具體情況時,觀雪猛的撲到了我的懷裏,緊緊抱住我的同時帶着哭腔哽咽起來。

「清醒了,清醒了……你終於清醒了!」

或者因為她用力過大,我再一次明顯覺到了肩膀位置傳來的劇痛。忍不住嗯嗯啊啊的呻了兩下。觀雪聽到了,又連忙鬆開了手,慌慌張張的低頭查看起了我肩膀的傷口。

我連續呼緩過勁後開口道。「你、你們就是用這個方法把我給醒的?」

「啊,怎麼了?不喜麼?至少剛才看上去,你很享受啊!」則在確認我意識已經清醒之後,無聲無息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一旁拿了一件外套披到了自己的身上後,方才來到我的身邊跪坐了下來。同時清冷的回答着。

「是、我是很享受!不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身負重傷,這麼劇烈的體力運動。説不準到一半我就會掛了!」我在觀雪的攙扶下坐起的同時嘴裏咕噥着。或許是因為那冷漠的態度,我忍不住在言語中增加了幾分調侃的意味。

「掛了就掛了……大不了,我們姐妹幾個給你陪葬好了!」硬邦邦給我頂了回來。的我接下來反倒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了。

沉默了片刻後,我看到了鋪在地面上的我的外套,左手摸索着把外套扯了過來,從口袋裏摸到了煙盒,點了一香煙朝四周張望起來。

觀察了片刻後,我發現我和、觀雪三人此刻的所在似乎是一座窟。窟並不深,不到十米外就能看到口透入的户外光線。我隨即開口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受傷昏後什麼情況?」

觀雪一邊把水壺遞到我面前,一邊摸了一下眼淚,進行了説明。

「你受傷後,我和姐本來還想揹着你回去找黃大哥還有詠蕙他們匯合的。結果發現那些騎摩托的後面還跟了好多的人。姐判斷過去絕對是自投羅網,所以我們兩個人就只能先放棄找他們匯合的打算,然後拖着你朝森林南邊一路躲藏。總算到我們發現這個巖前都沒有新的追兵追過來,也沒碰到什麼髒東西。找到這裏後,才終於替你清理、包紮了傷口。你不知道你有多幸運,那一雖然打在了你肩胛骨上,但又因為骨頭碰撞改變了子彈的軌跡,那子彈最後是從你的後脖頸位置穿出去的,距離脊椎骨和頸動脈就差那麼一點點。偏左或者偏右,基本上不是死就殘!看到你傷口情況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觀雪説着,或許是想到了為我檢查傷口的具體細節,身體控制不住的又開始了顫抖。

「這樣啊。」我聽到這裏,想起了從鳳凰山囚籠到現在一系列的經歷,淡淡的回應到。咬着香煙濾嘴的同時抿了一口水,心理嘀咕起來。「也許吧,這幾個月來,我死裏逃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算起來,我的運氣比之多數人而言,確實是好太多了,碰上的那些個事,要換了其他人,早死的不能再死了,而我,居然都能活下來!尤其是下水道那次,還有這次,兩次中彈居然都能倖存!這恐怕已經不是什麼運氣好就能夠解釋的了!」

「……好不容易替你把傷口給清理了!你又開始全身發燙,説胡話。」

「説胡話?我都説了些什麼?」我扭頭朝觀雪望了過去。

「具體説什麼我們也都沒聽清,就只聽見你喊的!你和你情是不是很好啊?」觀雪説到這裏的時候,對我的具體家庭狀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哦,那正常了!我是我一手帶大的。家裏人情最深的就是她老人家了。」我笑眯眯的對觀雪解釋着,但緊接着又沉靜了襲來……因為我忽然想起了昏之中關於雙手的疑問。

「昏狀態中看到的,經歷的都是夢境、幻覺。不過的那雙手絕對不是……因為現在再仔細回憶,的手確實一直都是白淨細的!關於手的印象已經深深鐫刻在了我的腦海當中,絕對沒有記錯!」

「是麼?你格好不好啊?她喜什麼樣的孫媳婦兒?你説她見到我的時候會不會討厭我呢?」觀雪見我如此説,立刻把臉湊到了我的眼前,非常認真開口詢問起來。

我正在思考着關於雙手的問題,結果被觀雪問的一愣一愣的!過了半天方才反應了過來,這女人的思維居然已經跳躍到去思考未來要如何同我的親屬如何相處去了……

「嗯,你這麼漂亮,她應該不會討厭你吧?不過,我她已經去世二十年了!不、不……我説觀雪,你難不成就打算一直跟着我了?我和你們幾個之間不是隻約定必要的時候幫你們臨時緩解妖化的狀態麼?」對於觀雪此時的這種態度,我有些意外。

不曾想,觀雪卻又直接摟住了我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道。「你説對了,我這輩子可不就賴上你了!嘻嘻……」

聽到觀雪這話,我真嚇了一跳!對於觀雪她們這所謂的「五聖女」我固然談不上喜或者討厭,彼此間有了關係的情況下也真沒有什麼太多的覺。和她們訂立約定,也是考慮着不這樣做的話,她們就有可能變成喪失本的妖魔。而對我而言,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如果坐視不理的話,良心上有些説不過去,加之緩解妖化的方法又是打炮,我也並不介意結幾個「固定時間段的炮友」如此而已。可現在看上去,觀雪這架勢已經不單單是要和我維持約定的那種男女關係,更進一步是要登堂入室的樣子了。我因此出詫異的神情。

見到我的表情,觀雪還沒什麼,卻在旁邊「哼」了一聲。

當我轉過頭朝看去時,她沒理會我,反倒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開口對觀雪説道。「好了,他都已經清醒過來。你就別老膩在他身邊了。難不成你還想跟他接着繼續?他跟我們姐妹之間只存在契約關係。而且你也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你覺得你比的上那個周靜宜麼?就別讓他難堪了。」

聽到這樣説,又注意到我此刻有些木訥的表情,觀雪的頭緩緩垂了下去。

看着觀雪的摸樣,我想説點什麼。但卻猛地想起了胥悦……

我並不胥悦,充其量僅僅只是對她有些好,視之為可以長期往來的異朋友而已。但卻錯的給她破了處!事後,我也沒再去見過她一面,一方面是忙於準備此次委託事宜,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

一個胥悦已經讓我煩惱萬分了,這要真的在跟觀雪她們除了約定的那種炮友關係之外在產生些實質的情糾葛,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所以,我最終選擇了沉默,只當沒有聽到的話語,也沒注意到觀雪此刻那種溢於言表的失落。

見我一言不發,觀雪咳嗽了兩聲,像是自找台階,也像是自言自語的開口説道。「對、對啊。你都醒了,就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找點水果什麼的回來給你吃,餅乾和罐頭什麼的,我們倒是都還有一些,不過還是吃些天然的東西會有利於你的恢復了!」

觀雪從我身邊爬了起來,飛快的穿好了衣服,快步從窟中躥了出去。

觀雪離開後,靠在石壁上,嘆了口氣輕聲説道。「這丫頭估計有點傷心了!」

「我知道,是我的態度了!」

雖然同接觸的並不多,不過她很明顯是那種極有主見並且獨立極強的女人。在幾個「聖女」之中,也屬於天然的領導者。從某些方面,她給我的覺非常接近於路昭惠,甚至同周靜宜在行為方面也有幾分類似,這樣的人,比較理,也適合溝通。所以我反倒不介意在她面前談及一些比較現實的問題。

「知道,還這樣冷淡?就不能哄哄她,讓她認為她在你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地位的!」的語氣依舊清冷,但卻顯然帶了埋怨的意味。

「那是欺騙!短時間固然能讓她開心一下,可謊言一旦被揭穿,反而會讓她更痛苦,更難以接受!我經歷過這種心路歷程,知道那種覺。我這樣做也是為她好……」我找到了自己的內衣,緩慢的朝身上套了起來。

「另外,雖然跟你們五個有過約定,在你們需要的時候跟你們上,替你們緩解妖化過程。不過我更希望是在我準備好了的情況下。上這種事,彼此之間雖然談不上誰佔了誰的便宜,但從約定來看,我總覺在你們五個面前自己像個牛郎!或許多數男人不在乎,甚至還覺得這是好事。不過我卻會有被動的覺,其實我知道,這種覺你也有!」

「你説的不錯了,為了活命,跟不喜的男人做,確實讓我有點難以接受。可我還是做了。但觀雪跟我不一樣了,你應該看的出,她是真的喜你了!而且除了她之外,詠蕙她們幾個對你也很有好,現在她們願意跟着你是為了活命。但你要對她們好一些,多關心一些的話,她們四個就會真正成為你的女人!甚至於為你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的!而且我知道,你並不是什麼清心寡的男人,對於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你其實是不排斥的,又何必對觀雪這麼認真?」呼了口氣,悠悠然説着。

我艱難的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道:「你説的沒錯了!如果是之前,我或許的會像你説的那樣,説些好聽的話,哄哄觀雪!畢竟,你們幾個都是美女,而且各個身手不凡,説不準將來能幫我處理很多的事情!但是現在,因為某些原因,我覺得我這裏方寸已……我、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同女人打道了!」

看着我的動作,眉揚了起來,用詫異的口吻問道。「方寸已?不會吧,你可是紅蓮,之前的妖魔鳴叫難道對你也產生了影響?」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五十三章

「鳴叫?」的話讓我覺有些沒頭沒腦,但跟着很快反應了過來。「你指的是我中彈受傷後忽然傳來的那股哀鳴聲響?」

「果然,那聲音你也聽到了!」的表情凝重了起來。

「喔,聽到了!那個時候我還有點意識!怎麼?你對那聲音很在意?」我終於把腿套進了子,支撐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意識到了我單手穿着的不便,主動走到我身邊幫我拉上了皮帶。

「在意?要那麼簡單就好了,我和觀雪差點沒被那聲音給嚇死!」一邊接着幫我穿着上身衣物,一邊心有餘悸般的説着!

「嚇死?你什麼意思?」我扭頭朝望了過去。我不明白怎麼會這麼説!天妖級別妖魔的鳴叫聲我和她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之前在夏禹城我們都經歷過。玄女的叫聲令人骨悚然!甚至於能夠直接對人產生某種程度的心理乃至於生理上直接的傷害。但即便如此,都能夠憑藉着自身「剎那」的力量,硬生生領着另外四個聖女在玄女通過的的時候倖存了下來。這證明即便直接面對天妖級別的妖魔,等人都擁有一定自保的能力。又怎麼會因為一聲妖魔的叫聲就被嚇到呢?

「你不知道了!那個聲音出現的時候,我和觀雪當場就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整個人都軟到了地上。直到那聲音消失,過了好幾分鐘,我們兩個才又恢復了行動能力,然後趕緊揹着你離開的。」説着,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害怕的表情和態度沒有絲毫做作。

「怎麼會這樣?在夏禹城下面,玄女的叫聲你們也都聽到過的。那時候,你應該沒有這種反應的吧?你不是還連續施展剎那,帶着觀雪她們保住了命麼?」覺她顫抖的有些厲害,我伸手扶住了的肩膀,進一步詢問道。

「玄女是玄女,我懷疑這次鳴叫的這個……説不準就是我們五個姐妹的本命妖主了!」嚥了一口口水,讓自己儘量安定後開口説道。

「本命妖主?什麼東西?能告訴我麼?」我拉着,在窟邊緣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後問道。

「很簡單……我和觀雪,我們五個身上融合的天妖血脈,極有可能就是來自於你中彈時候發出鳴叫聲的那個妖魔了!」

我的瞳孔隨之放大……

「上次跟你締結約定的時候,我也跟你解釋過我們姐妹幾個的具體情況了!我們五個人和你還有兩儀不一樣,你們的特殊能力雖然覺醒和掌握的方式各不相同,但都屬於機緣巧合,天然而成的,算是順其自然而掌握的!我們五個人現在擁有的特殊能力則是師尊利用得到的天妖血,在通過一種非常可怕而且血腥的祭祀儀式將天妖血溶入我們的身體後而強行發出來的!我們幾個也因為這個原因,屬於半妖之身,並且會自然而然的逐漸妖化!而產生出了溶入我們體內妖血的那個妖魔,就是我們五姐妹的本命妖主!」

「這樣啊!我明白了,你們五個會受到你們自己本命妖主的天然制?」我略一思考,很快意識到了此刻不安的原因了。

「不止是制而已。告訴你吧,我們不僅在本命妖主面前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如果本命妖主願意的話,它甚至可以直接控制我們這些融合了它妖魔血脈的血祭半妖!對於本命妖主而言,我們這樣的,就跟提線木偶一樣!」説到這裏的時候,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你、你説什麼?」我此刻是真的有些震驚了!不過很快我意識到了哪裏不對。連忙追問起來。

「不會吧?姓朱的那個傢伙利用天妖血發你們幾個人體內的特殊能力!想必是為了利用你們的能力為他賣命了!可你這樣一説的話,他做的一切,豈不都是在替你們的那個本命妖主做嫁衣!他好不容易讓你們擁有了特殊能力,又怎麼會讓你們受到那個本命妖主的控制和縱呢?我雖然只和姓朱的見過那麼一次而已,可他顯然是很自私的人,這種費心費力還得不到好處的事情,你覺得他會幹麼?」

「這……」疑惑了。「你這樣説也有幾分道理!可聽到那妖魔鳴叫,我和觀雪立刻喪失了行動能力的情況又確確實實是我們遭遇到本命妖主後應該的反應啊……」

「嚴哥,姐,你們看我找到了什麼?」

就在此刻,觀雪跑回了窟。見到我和並排而坐,正在談,隨即朝我們招呼了起來。

這女人出去一趟,居然在山附近找到一小片桃樹林,此刻更邀功般捧了一堆桃子回來。見她返回,我連忙把她也喊到了跟前,並問起了關於我中彈後,關於那聲妖魔鳴叫的事情。

一問之下,觀雪跟的反應完全一樣,一臉的後怕!

「絕對是我們的本命妖主了!姐沒説錯……僅僅憑藉叫聲,就能讓我和姐癱瘓在地,除了本命妖主之外真不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了!」觀雪咬着嘴確定道。

「嘿,姓朱的難不成是傻了!他既然決定用天妖血發你們的特殊能力要你們替他辦事,難道就不能找個已經死掉了的天妖的妖血溶入你們的體內,比如已經死掉了的玄女那樣的。還偏偏了個活着的天妖的妖血來辦這事……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你們五個一旦碰到自己的本命妖主,就會立刻成為對方的木偶和傀儡麼?」見到觀雪也如此肯定,我想不通了!學宗那傢伙智力看上去不低啊,難道連這都沒想到?

觀雪聽我這樣説,腦袋立刻搖了起來。「嚴哥,那是因為姓朱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我們五姐妹身上融合妖血的具體來歷!」

「什麼?怎麼會這樣?觀雪,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情況的?」有些意外的抬頭朝觀雪望了過去。

觀雪點頭道:「嗯!我之前從那個人的資料和筆記中間看到過他關於我們五個溶入妖血祭祀的一些記錄了。」説着,見我和都是一臉茫然,便乾脆跪坐在我們面前給我和詳細解釋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擁有特殊潛能的,這點我們都知道!而且對於多數人而言,潛在的能力還不止一種!只不過九成九的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將任何潛能給發出來。而只有極少數人能夠通過修煉或者是其他各種機緣巧合覺醒自身潛在的能力!而利用妖血配合某種祭祀儀式發人自身的潛能則也是一種方式。不過使用這種方法來發人體潛能有它的一套規律!那就是越強大的妖血越能提高成功率,而且發的潛能也越強大!那傢伙在我們五個姐妹之前可做了不少這方面的試驗。結果很多人不是徹底變成了妖魔,就是因為妖血低劣,只能發出人體多種潛在能力中最弱小,最無用的那種!姐,你還記得那個叫宋洪堡的傢伙麼?他就是那個人早期的試驗品之一了,宋洪堡算運氣好的,沒有妖魔化,而且活了下來。可他最終被發出來的那叫什麼特殊能力?搖晃封閉的瓶子,然後把瓶子裏的藥丸給晃出來!」

「這不就是傳説中的隔空取物麼?這能力厲害啊!而且這個宋洪堡我好像聽説過,他當年不是自稱什麼氣功大師,還開創了什麼什麼功的?」我聽到這裏,忍不住了一句嘴。

「厲害什麼啊!一百次裏頭成功一次就不錯了,就算成功的那次也跟撞大運一樣!對於姓朱的來説,宋洪堡就是個廢品罷了。總算宋洪堡聰明,知道姓朱的死他跟死只螞蟻一樣容易。為了活命,打死都不敢説出姓朱的對他做了些什麼!而姓朱的只要自己的事情不暴,也由得宋洪堡在外頭裝腔作勢!大師?哼哼,跟馬戲團的小丑有區別麼?最後還不是因為招搖撞騙被關進了監獄!」觀雪因為我打岔,也跟着説到了其他地方去了。因為事關己身,比我聽的要認真的多,連忙止住了觀雪此刻發散的思維。示意她立刻轉回正題。

「姓朱的試驗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後才確定,這種方法的成功率還有所發潛能種類高低的關鍵本在於妖血自身的品質!而妖血中品質最高的天妖血又哪裏是那麼好到的!天妖、天魔這一等級的妖魔,不僅僅只是稀少而已。而且一個個實力強大,幾乎都是近乎於神明般的存在。他的筆記當中記錄,當時可以確認存在,而且有可能找到的兩隻天妖就是夏禹城裏被封印的應龍還有玄女了!所以十三年前,他帶着江月姐還有念奴姐她們兩個跑了一趟夏禹城!結果我們現在都知道了!為了逃命,他獻祭了念奴姐姐。江月姐要不是反應快,先一步逃進了林子裏頭躲藏,估計跟念奴姐一樣的下場。江月姐命是保住了,卻在那裏面苦熬了整整十三年!」

「江月?喔,你是説沙馬阿依!我説她見到姓朱就跟見到仇人似得,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聽到這裏點了點頭。從夏禹城出來後,雖然沙馬跟我們同行,但我同沙馬並沒有進一步的接觸和。到了木裏縣城後,我便又追着周靜宜回了家。所以我雖然知道沙馬過去是學宗的人,跟觀雪還有同為所謂的「七聖女」,但其同學宗還有觀雪等人具體是個什麼關係還有彼此間到底什麼糾葛之類的情況是不清楚的。現在通過觀雪的講述,我總算大致明白了。

「嗯,最可惡就是姓朱的回來之後還欺騙我們!説面對危險的時候他多麼多麼勇敢,拼了命想要保護江月姐跟念奴姐!本就是人渣一枚……」觀雪顯然至今仍對學宗耿耿於懷,忍不住又咒罵了對方几句。

「好了,觀雪,我知道你恨他恨的要死!可他怎麼也都是我們幾個的師傅!況且他都已經死了,你還是少説兩句了。」終歸念着舊情,出言勸解了起來!

「狗師傅!我們幾個説白了就是他的打手跟玩物而已!江月姐在裏面熬了十三年,苦是苦,可她終究熬出頭了。你沒看那個德國佬,整天顛的跟在她股後面,看着就讓人羨慕!我們姐妹五個呢……被姓朱的的現在人不人,妖不妖的……」説到這裏,觀雪控制不住的泣了起來,雖然堅強,但受觀雪影響,想到自身如今的處境,眼眶中也有淚光閃動。

看到觀雪和此刻的樣子,我還是沒能堅持住冷漠的心境,伸手撫摸起了觀雪的長髮,柔聲安起來。

「好了、好了!不是還有我能幫你們抑制妖化麼!而且我覺得你們也用不着這麼悲觀!我和王烈的那個朋友韓哲我不知道你們見到了沒有!他可也算是宗師級的高手奇人了。説不準他能有什麼辦法能夠徹底解除掉你們身上的妖魔血脈了!等出去了,我就去找他,讓他好好研究研究姓朱的施加到你們身上的法門……」

我的安似乎起了一些作用。觀雪低着頭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後接着繼續説了下去。

「……十三年前那次失敗了,不過姓朱的並沒有死心,既然無法直接從天妖哪裏獲取妖血,所以他想了個主意,就是決定花錢買!反正他錢多的用不完!有的是信眾、門徒給他上供!」

「什、什麼?天妖血這東西還能用錢買到?」我傻眼了!

觀雪看着我點了點頭,很認真的回答道。「你説對了,我跟姐,我們幾個人身體內融合的妖血,就是姓朱的花錢買來的!」

「不會吧?」看到觀雪的樣子,我確定她沒有再開玩笑。但這對我而言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了!迄今為止,真正天妖級的妖魔我就見過玄女一個而已!而玄女的真正力量實際上比我見到的要可怕的多!這點得到了王烈那傢伙的確認……

按照王烈的説法,要真面對面對抗的話,他的勝算恐怕連一成都不到!殺掉玄女靠的就是偷襲!因為他唯一能夠對玄女造成致命傷害的能力就是他那招撕裂的「異氣弦」!而這一技能需要耗費大量的準備時間,還需要念誦禱文!最重要的是一次施展幾乎就會消耗掉他幾乎所有的體力以及力。一擊不中,那也就沒第二次出手的能力以及可能了!

對於王烈這個史上最強的「兩儀」而言,滅殺天妖都靠算計加運氣,由此可見,天妖級別的妖魔有多可怕!歷史上被滅殺的天妖天魔,幾乎都是在數不清的勇士強者奮不顧身,前仆後繼,不惜生命不計代價般的圍攻之下而敗亡的。比如韓哲跟我提到過的七轉妖,還算不上天妖級別的妖魔,為了滅殺此妖,南梁、北魏兩個政權甚至出動幾十萬的軍隊以及成千的勇士高手!而像這次玄女這般出人意料般的被王烈偷襲得手的天妖級妖魔,可以説屈指可數。而且事實上玄女也還沒有真正就被王烈滅殺,王烈滅殺的僅僅是玄女附身的體以及其靈魂而已。玄女的身體至今都還封印在已經塌陷了的夏禹城地底!隨着時間的逝,玄女的身體會逐漸腐朽,當徹底腐壞之後,玄女才算是真正的死亡。而在這一過程中,玄女的身體還有可能會藴育出新的靈魂,雖然這種可能很小,但卻是存在的。而要是誕生了新的靈魂則就意味着玄女的重生!當然,重生之後的玄女要沒個兩、三千年的時間也不可能恢復其自身原有的力量。而兩、三千年的時間則本不是我們這些現在的人需要去考慮的問題了。這也是王烈還有趙中原等人沒有繼續深入地道去試圖毀滅玄女真身的原因。

也正因此,天妖、天魔的妖魔血極為罕見。我真萬萬沒想到學宗那個傢伙居然能用錢買到了。

「可不是麼!不過他能買到融合進我們五姐妹體內的那種妖血應該是個意外!因為據他自己在筆記中的記錄,他對於到天妖級別的妖血其實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放出消息求購妖血的條件也只是説品質越高,妖力越強越好而已!畢竟,即使不是天妖級別的妖血,但若是妖魔實力夠強,完成對我們姐妹五個人能力的發以及身體改造的成功率也是很大的。而且之後陸陸續續也買到了一些強力妖魔的血。就在他原本已經準備利用買到的妖血開始發我們五個人潛能的時候,又有一個新的賣家找到了他!説手裏有真正天妖的妖血。而且預先給了他少量的樣品。」

「樣品是真的?」確認道。

「這……」觀雪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應該是真的吧!他在筆記裏説他很興奮……而且對方提供的妖血樣品同他過去用於研究時接觸過的那些少量的天妖級妖血還略有不同。按照他的説法,在他看來,對方提供的妖血樣本的等級和品質恐怕還在天妖之上!所以他二話不説,就不惜血本的都買了下來,一多半用到了我們五姐妹的身上,剩下一點他直接融合進了他自己的體內!你沒發現他最近這幾年長相上越看越年輕了?力也越來越旺盛,甚至折磨我們幾個姐妹也折磨的越來越起勁?其實説白了,就是因為他融合了那份妖血的原因。」

「他難道都沒向賣家詢問過這些妖血的具體來歷?還有這個妖魔現在是死是活這些問題麼?」我追問道。

「問過了!不過賣家並非妖血真正的提供方,只是中間人而已。按照中間人的説法,那份妖血是某個驅魔世家所有!妖血是該家族先祖成功滅殺了一頭天妖后遺留下來的!」觀雪回應着。

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搖頭道:「姓朱還自稱是宗師,這也太好騙了吧!現在看來,對方説的這些明顯都是謊言。他難道都沒認真想想,天妖級妖魔的妖血既然如此稀少,基本是有錢都買不到,那個什麼驅魔家族又怎麼會輕易就賣給他?」

「這你就説錯了!」聽到我這樣説,望着我説明了起來。「天妖血固然稀少,罕見!但對於如今的各大宗門還有驅魔世家而言差不多也都是無用之物。你忘記了麼?玄女留下的天妖血對於趙前輩而言,也僅僅只是用於開啓夏禹城通道的儀式而已!除此之外,便只有師尊他能用來發人體潛能了!」

「能發人體潛能這點難道都還不夠有用麼?」我楞了楞。

「嚴哥,你忘了姓朱的他是炎了麼?他那個方法,就算成功挖掘出了我們姐妹幾個人潛在的特殊能力,改造了我們的體質。但結果就是我們不可避免的都會持續妖化!他能憑藉自身炎的能力抑制我們妖化的進程,並因此把我們這些人牢牢的控制和掌握在手上。其他人能跟他一樣麼?換個人,學着他也用妖血發別人的潛能,創造幾個跟我們姐妹一樣的半妖?然後幾個月後,那些半妖就會變成真正的妖魔,轉頭就能把自己的製造者給吃嘍!那天妖血也就對他重要而已,其他人拿到了,頂多也就是向趙前輩那樣用在一些極為偏門的用途上。而且對於普通人而言,天妖血是非常危險的東西,人接觸多了,都有變異妖化的危險。歷史上就曾經發生過驅魔師在滅殺妖魔之後,沒有及時清理乾淨身上的妖魔血污,結果自身受到妖魔力量的腐蝕,死亡或者轉化成半妖的情況。」

觀雪獻寶似的解釋到這裏,忽然眼睛亮了起來。「對哦……我怎麼忘了!姓朱的能辦到的這些,你不是也能辦到麼?」跟着扭動身子就湊到了我的面前。「唉、唉……姓朱的那些資料還有筆記這些的存放地點我都知道!到時候我帶你去找,有了那些東西,再點天妖血,你也可以創造一堆完全受你控制和掌握的漂亮女妖跟在你身邊轉悠了!」

觀雪一心只想討好我,完全沒注意到旁邊表情的黯淡。我則是本能的否決了這女人的提議……

「你説什麼啊!這種害人的事情我怎麼會去做呢!我才不會像姓朱的那樣為了自己的私不擇手段呢!那些資料和筆記當然要去拿,絕對不能再落到跟姓朱的那傢伙一樣人的手上。我取出來之後要給老韓,他拿到了,説不定就真能找到徹底解除你們現在問題的方法了!」

這話我幾乎是口而出,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也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卻不曾想我説完之後,和觀雪都望着我出了驚訝的表情。

片刻的沉默之後,輕嘆了一聲,悠悠的開口説道:「你和師尊本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觀雪則忽然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也不關我願意不願意就把腦袋埋進了我的口,而且趴在我懷裏就泣了起來。

我一臉的茫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就説了這麼幾句話,這兩個女人的反應這麼強烈。

或者是注意到我此刻的茫後,淡淡的開口解釋了起來。

「知道你現在肯定有些莫名其妙。我就直接跟你説了吧!雖然之前我們五個跟你達成了那個約定。不過我們姐妹幾個其實都還是不放心的!沒別的,遇人不淑了!之前我們替師尊賣命,鞍前馬後,白天替他殺人,晚上陪他睡覺。可最後事到臨頭,他卻可以輕易的就把我們幾個都給出賣都給拋棄了!從夏禹城活着回來後,我們的心也冷了。和你達成那個約定,僅僅也只是為了活命而已,彼此之間只是易了。」

「可觀雪卻反對我的看法!她説你是好人,我們幾個人的將來可以完全的到你的手上。所以我們應該像之前替師尊效力一樣完全的追隨你!不用擔心你會只顧自己而拋棄我們幾個,而且説你一定會為我們姐妹的未來認真打算和考慮的。為這個,我們兩個吵了一架,的很不愉快。現在聽到你這樣説……我不知道該説你幼稚呢?還是説你太善良?不過看來觀雪贏了,你替我們兩個檔子彈就不説了,找那些資料和記錄,你第一時間想的是從裏面找方法解決我們幾個如今的問題。她這不是動了麼?」

我傻眼了,嘴裏嘟噥道:「就、就為這個原因?這麼動?」

觀雪趴在我懷裏聽到我的嘀咕,當即抬起頭死死的盯住了我的臉。「不可以麼!這事情對你可能不重要,可對我們姐妹五個很重要!」

突然面對觀雪此刻殘留着淚痕而且異常認真的面龐,我不自覺的對她憐惜了起來,一時之間跟傻瓜一樣楞在了當場,任由她趴在我懷裏朝我撒嬌……

「……如此説來,姓朱的認為妖血就只在他這個炎手裏才能發揮作用。所以也就沒有再去注意哪些妖血的具體來源,直接就用到了你們幾個的身上?」我一邊指導着觀雪如何驗,一邊將之前的話題繼續着。

經歷了摩托搶手的追擊,觀雪和兩人充分意識到了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加強自身火力以及自衞能力的重要,所以在揹着我逃離前對三名搶手的屍體進行了搜刮。除了我原來的那支步之外,也都各自拿了一支防身,不過很顯然,她們兩個對使用支都極為外行,我隨即承擔起了基礎的教授工作。

「應該是這樣了!畢竟如今這行當裏少量傳的天妖血幾乎都是古代那些已經死亡了的天妖遺留下來的。他估計也想不到他買到的,居然是活着的天妖的妖血了。」觀雪非常認真的執行着我對她要求的每一個步驟,回應着。

「現在看來,那隻妖魔此刻就在這崑崙仙境之中!它在的話,我們五姐妹就很麻煩了!畢竟,它能通過我們體內它自身的血脈對我們五個直接進行縱和控制。要是直接同它遭遇的話,我們不但無法給你、黃大哥還有蕭大哥你們三個提供協助,很有可能還會成為你們的累贅和負擔,甚至於倒戈相向……」同樣檢查着手中武器,憂慮的説明着。

「這確實麻煩!不過我們來這裏的目的並不是同這妖魔戰鬥啊,而是為了阻止其他人圖謀九鼎。你覺得我們同這隻妖魔正面接觸的可能大不大?」

「這個真説不準了!之前它發出鳴叫聲似乎是因為別的原因,應該不是針對我們姐妹幾個。要是的話,在我們虛弱無力的時候,它就該過來獵殺我和觀雪了。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這些血脈半妖算是它的某種分身,它可以輕易覺到我們這些人的存在以及所在位置這些。可我們進來都這麼長時間了,它也就只通過那聲鳴叫影響了我們一下,除此之外就沒其他的動靜了,我又覺得它對我們五個好像並不興趣。」停下了檢查武器的動作,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我此刻卻不自覺的將思維轉移到了另一個方面。

「老孃是什麼級別的妖魔?幾次接觸下來,我居然覺不出來。當初面對玄女的時候,我覺到了難以想象的。而面對老孃,我好像沒有絲毫力。當然,沒有力可能是因為她和我之間存在母子關係!從這方面不太好判斷了!嗯,對了,在夏禹城裏她處心積慮的利用我、王烈、趙中原這些人來對付玄女,而她自己則躲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這樣推斷的話,她恐怕還是比不上玄女的!因為她要比玄女厲害,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搶先一步進入城下地道獵殺玄女,而用不着借用我們這些獵魔人的手去達成目的了。對,一定是這樣!這次進入崑崙仙境她恐怕也是打着同樣的算盤,利用如今已經進入了這裏的這些人員替她開路替她當擋箭牌,她躲在後面步步跟進。不出意外的話,九鼎應該是在蕭肅言所説的核心區域!她要獲得九鼎的話也必然需要通過蕭肅言提到過的埋屍谷地盡頭的那個秘密通道……」

一邊想,我一邊開口問道。「……對了,、觀雪。我受傷昏後,黃炎棟他們那邊什麼情況?你們清楚麼?」

「具體情況不清楚。不過我們揹着你找地方藏身的過程中,看到丘陵石堡那邊他們後來又釋放了三枚信號閃光。」回答着。

「你確定是三枚?」

「不會錯的!我也看到了。」觀雪確認道。

「……三枚的話,那就是説老蕭的計劃成功了!不僅順利避開了同那些追兵的接觸,還成功的利用詠蕙的幻術把對方直接導向了埋屍谷地的方向?」

「應該是這樣!詠蕙的幻術非常厲害……和催眠或者直接影響他人心神令人產生幻覺的那種普通幻術不同。她的能力是扭曲光影,能夠製造出類似於海市蜃樓一樣的折影像光幕!當然那種影像只能從一個直線方向才能觀察到!我們幹掉了無人機的情況下,那些地面的追兵應該無法看穿她製造的大範圍幻象的!」在旁邊解釋着,看的出,她對詠蕙極有信心!跟着又補充道。「因為那些追兵的後續人員陸續到達切斷了我們去找他們的路線,我和觀雪又急着要找地方替你處理傷口,所以才不得已暫時放棄了同他們匯合的打算!」

「我昏了多長時間?」我抬頭望着問道。

「……從你中彈受傷到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二十個小時!我和觀雪在這裏守了你整整一個晚上,到早上天亮你還沒醒,所以我和觀雪才不得已用那種方法嘗試着,看能不能把你刺醒過來!現在看來,這方法對你這個紅蓮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此刻回答的很乾脆,同時難得的朝我微笑了一下。

看到她此刻的表情,我不住紅了紅臉。為了避免尷尬又連忙把思維和話頭轉移回了正題上。

「這麼長時間,黃炎棟他們都沒主動過來找我們?這有點奇怪了,那傢伙搜索追蹤的能力恐怕比我的紅蓮火苗都還厲害啊?得……我確定一下他們那些人的位置,看看出了什麼情況。」

説着,我開啓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卻沒想到圖譜中,我之前釋放植入他人體內的那些火苗,這一刻居然一個都找不到了!

不止是植入宋奎、張那幾個人體內的火苗,連我植入孫聰和周靜宜體內的那兩道竟然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中央我自己燃燒着的那縷火焰外,整個圖譜之中空空如也……

冷汗從我的額頭滲透了出來,順着我的臉頰無聲的滑落!

更新説明:因為過節,晚上有飯局無法正常更新,所以提前至凌晨更新!

另祝論壇壇友以及讀者們中秋愉快!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怎麼了?傷口又開始疼了麼?」

走到我身邊,關切的問道。

「不、不是傷口的問題!是我的紅蓮火苗,我之前植入別人體內的火苗全、全都不見了、消失了!」我難以置信的説明了原因。

「消失了?難不成那些人都死掉了?」觀雪在一旁口而出。而她説的正是我最擔心的,因此當聽到她這句話後,我的臉變的煞白了起來。

「觀雪、別説。這怎麼可能?他們手上有武器,而且黃大哥還有那位蕭先生也在,另外詠蕙、蘭澗、泛舟什麼本事,你我還不清楚麼?碰到天妖、魔王之類的都有一戰之力!就算打不過,至少也有人能夠逃走……」

「別、別説了!給我閉嘴!」

説的儘管相對理,但其分析結果也不是我能夠接受的。我罕見的在她們兩人面前發了脾氣!見我明顯動怒,兩個女人隨即閉上了嘴巴。

我靜下心來,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腦海之中的紅蓮圖譜之中,又一次開始了對圖譜的應和搜索!

孫聰跟周靜宜她們那隊人馬遭遇危險全體遇難或許有可能。但就像所説的,黃炎棟還有蕭肅言他們這夥人在我看來是不可能的!王烈曾經説過,黃炎棟天生對各種突如其來的危險有着極度的,而且行事謹慎,除了追蹤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避害……還有就是蕭肅言!那傢伙本就是個戰鬥機器!單從符術上的造詣便可看出其法術湛,再加上其犀利的劍術、身法。近身搏戰的狀況下,我推測他一個人對付幾十號人都不在話下。有他們兩個帶隊,加上詠蕙這三個具備特殊能力的聖女以及擁有的那幾支步,相信足以應對這裏我們之前遭遇到的各種危險了!而且,就算是孫聰還有周靜宜那隊人,我也不相信她們會真的全軍覆沒!別人不好説,單就周靜宜而論,我才不相信經歷過那麼多危險遭遇的她這次就會這樣輕巧的把命丟在這種地方!尤其她和我那個妖老媽之間很可能存在某種關聯的情況下,我確信妖老媽絕對不會放着她不管的。

告訴我她們不應該有事,但現實卻是她們的火苗真的從我的圖譜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此刻的我忍不住咕噥了一句。「這世界有什麼方法能夠隔絕我對紅蓮火苗的追蹤和探查不成?」

説者無心,聽者有意。我這一嘀咕,還沒什麼,觀雪卻出了若有所思般的神情,跟着想到了什麼一般跑到了我的面前朝我連連點頭。當我疑惑的向她看去時,她開口説道:「有的,應該有的。躲避紅蓮火苗追蹤的方法,我在姓朱的筆記裏頭看到過。」

「你説什麼?」我意外的望着觀雪,有些難以置信。

「觀雪,你別信口開河啊!師尊他是炎,又不是紅蓮,怎麼會知道破解紅蓮火苗追蹤的方法?」皺起了眉頭,在她看來,觀雪此舉純粹只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討好我的行為罷了。

姐,我沒有記錯的!那傢伙自己是炎,但對其他幾種有名的特殊能力都曾經花力進行過研究和分析!畢竟,炎固然非常強大,但同諸如兩儀、紅蓮,息壤等等這幾種擁有專屬名稱的能力相比,其實都差不多。他研究其他這些能力,也是預防將來有可能同這幾種異能者之間發生衝突時自己有所準備,能夠針對對方的弱點加以打擊了。」

「這樣啊?那他對紅蓮都研究出了些什麼?」再次搜尋無果的情況下,我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觀雪此刻所説的內容上來了。

「嗯,我想想……」觀雪低着頭,在我面前記憶着開口説道。「記得他的筆記裏頭寫的:紅蓮最強大的能力其實就是紅蓮獨有的追蹤之力,也就是紅蓮火苗了。紅蓮火苗才是紅蓮這種能力強大的最終源。紅蓮的火苗可以悉和覺察目標對象的一舉一動。對方實力強大,紅蓮可以提前避開,對方實力弱小,紅蓮可以定位追擊。由此一來,無論進退,紅蓮都將立於不敗之地。他認為,紅蓮的追蹤定位之力才是紅蓮可怕和強大的本原因。」

「嗯,有道理!」雖然對於學宗那傢伙沒有好,但我也承認,學宗在筆記中對於紅蓮火苗能力的這一分析是正確的!正如同情報工作對於戰爭的重要一樣,在逐漸領悟和掌握了紅蓮之力後,我也認為,對於紅蓮這種能力來講,最重要的,還就是火苗和圖譜這兩種看似對目標本身毫無傷害的能力了。也正因為有了火苗和圖譜,很多時候能夠料敵先機,紅蓮才會顯得強大。

「因此想要擊敗紅蓮,首先應該考慮的就是如何應對紅蓮植入目標體內的火苗。而他在筆記本中提到了至少三種能夠隔絕紅蓮對釋放火苗應和探查的方法。」觀雪見我認可她的説法,顯得非常開心,很快便説到了我最關心的問題上來。

「第一種方法就是通過內視法,尋找到體內的火苗。然後調用自身氣設法覆蓋和包裹火苗,隔絕屏蔽紅蓮同火苗之間的應聯繫。當然,這種方式只適合於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以及實力強大的妖魔。一般的修行者就算練成了內視法,能夠發現體內的火苗,自身修為也不一定能夠切斷火苗和紅蓮之間的聯繫;第二種方法則是利用符紋、法器、陣法等等攪一定區域和範圍內正常的氣息動,切斷或者攪紅蓮和火苗之間的聯繫,這種方法甚至可以對紅蓮造成誤導,對目標火苗的具體情況作出錯誤的判斷。而第三種則比較複雜了,需要具體情況具體考慮……」

我聽到這裏眉一揚道:「怎麼個説法?」

「地形、環境和其他一些特殊因素所造成的結果!姓朱的查閲過許多歷史上關於那些紅蓮的相關記載。通過研究他發現,紅蓮並不像傳説中所説的那樣,只要盯上一個妖魔就必然能夠找到而且滅殺。而事實上,還是有許多妖魔在紅蓮的追擊下僥倖逃生的。比如唐朝就出過一個紅蓮,曾數次追丟過已經被植入了火苗的妖魔!而追丟的地點幾乎都在沼澤高山密林這一類的地區。姓朱的幾年前順道考察過資料裏提到的某處區域,結果發現那是一片沼澤地,而那片沼澤地裏的泥漿,他通過測試,居然發現那裏的泥漿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斷絕隔絕氣息。他由此而推測,當年那隻妖魔極有可能是在逃跑中全身沾了泥漿,無意間切斷了體內火苗同紅蓮之間的聯繫,讓紅蓮找不到它的。而其他幾處資料中提到的場所也都是差不多,都存在着各種異常的自然現象。而他認為,那些異常現象也應該能夠干擾到紅蓮對火苗的追蹤應!」

聽觀雪説到這裏,我眼睛一亮。

「異常現象?我明白了……要説異常,這崑崙仙境裏頭到處都異常!這樣看來,現在我探查不到其他人身上的火苗很可能是因為他們現在正好位於那些所謂的異常地點或者區域所致了!」

我一邊自言自語道,懸着心也隨之稍稍安定了一些下來。跟着,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忍不住向觀雪問了起來。「觀雪,和你一樣,都是姓朱手下的聖女!為什麼你能看到姓朱的那些資料和筆記,知道這麼多事情。她這些好像都不清楚一樣……」

面對我這個問題,觀雪一下楞住了。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讓她極為痛苦的事情一般,不自覺的就垂下了腦袋。

在旁邊遲疑了一下正準備開口説些什麼的時候,觀雪卻又把頭抬了起來,向示意後,同我解釋道:「姐她們都比我厲害,所以當初姓朱的經常安排她們出去辦事。而我,因為沒什麼本事,所以多數時候都留在他身邊服侍他。在他身邊呆的時間多,自然也就有機會查閲和翻看他的那些資料和筆記了……」

説到這,觀雪顯得意興闌珊,居然主動轉身離開了我的身邊。

輕輕搖了搖頭,向我開口問道。「找不到那些人的火苗,如果不是他們出了什麼危險的話,好像也只有觀雪説的這種解釋能夠説的通了!那現在怎麼辦?是我們主動出去找他們,還是繼續留在這裏等待?你傷口的情況呢?影不影響?我倒建議我們可以在這裏多休整一些時間,你可以安心恢復傷勢……」

面對的問題還有建議,我略略遲疑了一下,扭過頭看了看包紮完畢了的傷口處。此刻傷口處的疼痛已經完全消失了,之前我嘗試着運動了一下右肩,發現除了手部無力,肩部動作依舊會導致傷口疼痛而無法抬起外,我的右手手指,小手臂這些居然都能夠正常動作,這證明那一並未傷到我的神經和大部分肌,充其量也就是在我身上開了個而已。加之我是紅蓮體質,身體的恢復能力超過的普通人,所以現在的我並未太在意我自己的傷情。而真正讓我猶豫不決的,則是接下來我該做些什麼這個問題了!

在推測出周靜宜有可能同我那個妖老孃的種種圖謀有所關聯之後,我覺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和失落!對情和家庭的憧憬也隨之崩潰……我不知道這幾個月來我拼死拼活到底為了什麼?究竟有什麼意義?到頭來卻都成了為我那個妖老孃的「永生計劃」賣命奔走而已!而她,即便是我的母親,但值得我去冒險玩命麼?

因此在詢問我接下來該做什麼的時候,我想到了放棄……

「這一切不過都是老孃的圖謀計劃而已!過去我不知道,被她牽着鼻子走!現在既然知道了,我幹嘛還傻傻的去充這個冤大頭?不過王烈那邊?」

想到這裏,我開口朝詢問了起來。「,我想問你個問題!你過去雖然一直跟着那個姓朱的,不過應該對這個行當裏的各種規矩、傳統等等比較悉了!我想問問,接受了委託之後,中途終止會是什麼情況?」

表情淡然。「……這個嘛!一般而言肯定會喪失信用。畢竟,一個人要沒信用,別人信不過,自然不會想着把工作給他,很可能再也不會接到委託生意。當然,也不是絕對,有些情況,比較特殊。比如接受了明顯超出自身能力的委託,中途終止的話,僱主大多也都能理解。不過作為驅魔師本身,能力的評價會降低,將來即便還有生意上門,身價也隨之降低。多碰上幾次這種情況的話,自然而然也就無法在這個行當裏頭混下去了。此外就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而造成的違約,比如另有要事不開身,無法正常履約等等,碰到這種情況,違約方如果能夠對僱傭方進行補償,多少也能彌補自身的信用。至於惡意違約,那就是這個行當裏的公敵!雖然驅魔師這個行當並沒有工會或者行會之類的組織,不過各大宗門還有驅魔世家往往會自動組織人員對此類的驅魔師實施懲罰。當然,這些也只是説説而已,要驅魔師實力夠強的話,宗門和世家那些也未必就敢招惹!比如師尊,他也是行當裏的人,言而無信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可除了兩儀那些人之外,宗門世家這些,誰又奈何的了他?所以説,這個行當裏説白了,還是實力説話了!你問這個做什麼?怎麼,打算終止現在同兩儀之間的委託僱傭?」

「不可以麼?」我垂着腦袋,神情蕭瑟。

「當然可以!如果説其他人畏懼兩儀的實力,需要考慮考慮的話,你還真沒什麼可擔心的!畢竟你是紅蓮。憑這能力,你橫着走都沒人敢説你的不是!而且紅蓮的力量擺在那裏,即便違約,也沒人會質疑你的本事,所以也不存在什麼掉身價的可能。兩儀雖然強,但你的紅蓮未必就弱於他,他要因此找你的麻煩,鹿死誰手還是兩可的事情,畢竟,紅蓮在這個行當裏從某種意義上講可謂臭名昭著!就算死,都能拖着對手一塊完蛋。所以歷史上的那些紅蓮幾乎個個都是囂張跋扈之極的人物了……」淡淡一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

「你在諷刺我麼?」的話,我怎麼聽怎麼不是個味。

「諷刺談不上,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而且現在,我們五姐妹可以説跟你是捆在一塊的。既然已經決定跟着你混了,你就是我們的頭兒,你做出的任何決定,只要不涉及我們幾個人的本利益。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了。」頓了頓,朝我饒有興致般的望了過來。「那現在想好沒有?要不要終止兩儀的委託?」

我沉了一會,最終下定了決心!

「……出發去找黃炎棟還有老蕭他們!如果他們那批人沒事的話,匯合後設法一塊從這裏逃出去就好!什麼崑崙仙境,什麼九鼎……這趟委託水太深了!老子不玩了。我做事憑良心,只求問心無愧。這過來之後,碰上的都是些什麼事啊?妖魔鬼怪地都是,現在為止一片混,還他媽的連廓爾喀僱傭兵和達耶。仁波切這些都出現了!就算我是紅蓮又怎麼了?我覺得這委託已經超出了我能力範圍之外了!現在又知道了你們五個的本命妖主也在這裏,要撞上你們就危險了!所以現在我想做的就是,在能力範圍之內,和老黃、老蕭還有你們幾個,能帶多少人出去就帶多少人了!出去之後,想必王烈那傢伙也沒什麼可指責我的。畢竟,我和他接觸時間也不算短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你的這個決定應該是明智的!」聽罷,朝我微微頷首,明確表明了以我馬首是瞻的態度。

站在山口,憑藉之前的記憶向我説明着我們三人此刻大致所在的方位。

「你受傷的地方是在這裏的西北方向,因為擔心被後面的那些追兵跟蹤,所以我和觀雪揹着你跑的遠了一些。不過還算運氣好,至少到現在,那些追兵好像都沒有在這周圍出現過的跡象。」

「當初和老黃他們的約定,如果詠蕙能夠順利將追兵導去西邊的埋屍谷地,他就會和老蕭掩護着其他人員朝石堡西南方向行動拉開距離規避追兵後面的大隊人馬。他們發了三枚信號閃光,説明計劃成功了。雖然我們三個沒能順利和他們匯合,但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還是會按照原定計劃朝石堡的西南地區前進尋找合適地點躲藏的。我們也沒必要按照原路朝石堡哪裏前進了,直接朝西走。進入西面的丘陵地區之後,在設法搜索那些適合藏身和隱蔽的區域,説不定就能找到老黃他們!他們雖然擁有自衞能力,但隊伍裏女人、小孩都有。如果是我帶隊的話,必然會優先考慮隊伍成員的人身安全的。」我説明了我的分析結果,和觀雪也無異議後,我們一行三人隨即離開了藏身的山坡開始向西行進。

原本在我看來擁有剎那能力的更適合在前開路偵查的,但觀雪不知道為什麼,主動要求走在了最前方,這樣一來,便留在了我的身邊隨行照應。

我注意到在談過後,觀雪的情緒就顯得頗為低落。遂忍不住悄悄的向詢問原因。當然應該是明白觀雪此刻情緒變化的因由的,但卻不願明説。理由也很充分。「我和觀雪是姐妹,不合適在你面前説這些,還是等她情緒調整過來後,自己告訴你吧!」

的這一説法讓我意識到這可能涉及到觀雪自身的隱私,隨即也就放棄了打聽的念頭。一行三人只是悶頭前進。

經過一條林間溪時,我們停頓下來補充飲水,卻意外的發現了溪邊石灘上的一個空置金屬水壺。觀雪撿起來看了一看道:「這好像是野外專用的保温水壺,近些年才出現的!價格不便宜,一般都是有點閒錢的野外運動好者喜使用了。」

我走到觀雪身邊觀察了一下水壺後,對觀雪的説法表示了認同。

指了指這條溪的上游道:「水壺是空的,應該是從南邊上游的地方漂下來的。」

「這樣説的話,上游那邊恐怕有人。要不要過去看看?」觀雪情緒低落歸低落,不過頭腦終究還是清晰的。

「我們隊伍中間好像現在沒人使用這種水壺。而且這水壺上積了一層厚的泥灰,漂到這裏的時間不短了。」我謹慎了起來。隊伍中除了我還有趕來支援的黃炎棟和等人擁有自己的水壺外,張、宋奎包括蕭肅言他們使用的水壺都是我攜帶的那幾瓶飲用水的塑料空瓶。很顯然,這水壺絕對不會是黃炎棟那隊人留下的。

「可這水壺出現在這裏總是很奇怪的事情。難道不該調查一下麼?」觀雪低着頭,擺着手中的水壺。

見到我猶豫不決的樣子,開口説道:「要不這樣,你們兩個就近找個地方隱蔽。我沿着小溪向南探查一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要沒什麼值得在意的,我就回來找你們,繼續出發。要有什麼危險,我一個人的話,全身而退還是綽綽有餘的。」

見到自告奮勇,我隨即點了點頭。接着,同觀雪一道在小溪附近找了個植被茂密的地方藏身,而則獨自一人快速沿着溪向南搜索而去。結果十多分鐘後,便又看見她飛快的從南面奔跑了回來,找到隱蔽場所的我和觀雪之後直接招了招手,開口道:「跟我來,有發現,去看看了。」

我和觀雪隨即離開了隱蔽點,跟着沿着溪朝南跑去。

跑了兩、三里地,小溪旁出現了一片相對平整的空地。但接着映入我視線中的場景則讓我心下一沉……

在不大的空地上,零星分佈着兩、三座塌陷了的野營帳篷。而在帳篷四周,或躺或卧了十多具屍骸!現場顯得極為恐怖和可怕。

死者顯然都已經死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當我們三人到來時,幾乎每一具都只剩下了赤的骸骨。骸骨四周散落着死者的各種隨身物品以及衣物碎片等等,場面凌不堪。

「都只剩骨頭了,看上去不像是自然腐敗的!這身上的肌什麼的,倒像是被妖魔或者野獸之類給啃食乾淨的一樣。」

出乎我的意料,觀雪別看一副嬌滴滴小女子的樣子,面對這種場合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懼和害怕,反而走到了眾多屍骨當中,觀察着死者的具體情況。這同之前,我和宋奎、蕭肅言等人檢查兩名百惠集團不幸者時,朱鈺還有張她們兩個女的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一邊同樣低頭查看死者以及現場情況,一邊不由自主的説道:「觀雪,看不出來你膽子很大嘛!我看到這些都心裏發,你居然都不害怕麼?」

觀雪聽到我這樣説,楞了一下,腦袋垂的更低了,其心情顯然陷入了更為低落的狀態。我意識到我可能説錯了什麼話,隨即朝望了過去。

則平靜的開口解釋了起來。「要看到這些東西都害怕的話,那我們姐妹幾個當初也不用在師尊身邊混了。師尊大人當年搞的各種血祭儀式、還有試驗。那場面比這可怕十倍都是有的。」

的話算是解釋了她跟觀雪此刻處驚不變的原因。但我依舊不明白觀雪此刻這種低落心情的由來……

「咦、這是什麼?一張卡片?」剛剛對我説完話,接着便在地面發現了一樣東西,撿起來看了一眼後顯得極為意外。

「這、這不是張身份證麼?我看看,劉燁,男、民族漢,出生期198X年X月X……」

聽到閲讀身份證上的信息後,我當即反應了過來,兩步趕到了的身邊,從她手上把身份證給拿了過來。一邊看,一邊口而出。

「劉燁?這個人不就是失蹤的那個考察隊裏其中的一名成員麼?」

不管孫聰等人進入這片區域的真正目的是什麼,至少在表面上,這是一次搜救行動,搜救的目標就是包括孫成章在內的那支探險考察隊。因此,在出發前,但凡確認了將要進入搜救區域進行搜救作業的人員都曾經查閲過百惠集團公司提供的失蹤人員名單和資料。而我作為確保搜救工作正常進行的「特殊人員」在和俞明純押運設備物資的途中就已經看過這份名單資料了。

包括孫成章在內,整個考察隊一行是十四個人。不算多,所以儘管只是看過一次失蹤人員相關資料,我也大致記住了失蹤者中部分人員的姓名和基礎信息。而這劉燁,就是其中之一,據百惠集團提供的資料顯示,劉燁是名年輕的古生物學和地質學專家。至今還在某專業學府攻讀相關專業的博士學位,和孫成章一直有學術方面的和聯繫,也因此接受了孫成章的邀請,加入了其組織的探險考察隊。

確認了身份證上的信息之後,我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毫無疑問,張燁此刻已經成為了現場這些白骨的其中一員。這樣一個正直壯年,有着美好未來和學術前景的青年學者居然無聲無息的在這裏不幸遇難,這讓我不由的受到了幾分世事無常了!

這時也大致查看完了現場的具體情況,開口説道:「這樣看來,死在這裏的這些人,應該就是百惠集團他們要找的那個探險考察隊了。這裏距離百惠集團之前的搜救範圍遠的,也難怪他們前兩次的搜救行動連考察隊的蹤跡都沒發現了!」

「是啊,看樣子是在這裏宿營時遭到了某種魔物的襲擊!連身上的都被那些妖魔全都吃光了。這也是現在我們只看到一具具骷髏的原因了。」我嘆了一口氣道。

「身上的是被妖魔啃食的不假,不過他們是不是真的就是死於魔物攻擊還説不準!姐,你看這具骷髏,骨頭顏黑的有些異常,這分明是中毒後,毒素腐蝕骨骼的狀況麼!」觀雪卻在一旁提出了她的看法。當我和朝她投向驚異的目光時,觀雪更乾脆的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了一個亮閃閃的銀針,朝面前骸骨接觸了一下,接着把針朝我和示意。

「看,銀針幾乎是瞬間就變了!明顯是劇毒!」

觀雪情緒不高,但也不會無聊到在這種事情上虛作假,意識到這點後,我頗有些意外。

「你是説,他們不是被魔物咬死的。而是中毒身亡,然後才被魔物啃食的屍體?」

「觀雪是用毒的行家!她判斷這些人是死於中毒,那應該不會錯的!看來是誤食了有毒植物……嗯,這應該是他們臨時壘的行軍灶。裏面還有燃燒物殘餘。他們死前應該正在煮飯燒水之類的。」一方面肯定了觀雪對考察隊人員死亡原因的推測,一邊走到了現場空地中央的圓形泥土灶台邊查看起來。

「這麼會這樣啊?我看過考察隊裏的人員資料,十四名成員中,有一名好像是專門研究植物學的。而且整個考察隊,除了少數幾個過去是從事文史資料研究的人員外,其餘的都擁有豐富的野外探險生存經驗。這種情況下也會出現誤食有毒植物這種低級錯誤麼?」我皺了皺眉頭,很是意外。

「……等等,十四個人?你沒記錯嘛?剛才我數了一下,這裏只有十三具屍骨啊!」

此時,觀雪在一旁發出了疑問。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十、十三具?」我環視四周,連忙對空地現場的屍骨數量又逐個點了一遍,結果正如觀雪所説,只有十三副姿態不同的骨頭架子癱在空地各處。我意識到數字不對,正要離開空地擴大查勘範圍時。那邊有了新的發現。

「我收回我之前的猜測!他們不是誤食有毒物品,而是有人故意投毒!」説着,從一座塌陷了的帳篷邊緣提起了一口小鍋,招呼着我和觀雪來到了她的身邊。

鍋內物品殘餘同數月來堆積的泥灰等物混合成了塊狀,我倒沒有看出什麼異常,觀雪觀察一會那些塊狀混合物後,用銀針進去攪了幾下後悠悠的嘆了口氣。「混合毒,準確構成我也説不全,不過顯然含番木鱉成份可能還有紅信石。下毒的是個高手,加了某種溶解劑和香之類的東西,掩蓋了毒物蒸煮時候會產生的一些明顯特。那些魔物顯然是沒這本事的,能做到這點的,只有人!」

在觀雪確認完畢後,將鍋朝地上一扔道。「這樣看來,那第十四具骨頭也不用找了。最初進入這裏的就只有考察隊自己的十四個人!現場少了的那個,應該就是下毒者了。」

「投毒動機會是什麼?這種地方還有心思投毒殺人?我倒真有點佩服這個傢伙了。難不成他有自信從這隨處可見的那些殭屍、妖魔面前獨自一人全身而退?」觀雪原本低落的情緒隨着此刻面對的局而淡化了許多。

「動機麼?看看這些骸骨身邊那些全部打開了的挎包、揹包應該清楚了!」我説着,手下意識的摸起了自己的下巴。從去南京接收物資起就沒刮鬍子,我這一摸,堅硬的鬍子茬還有些扎手。從進入「謀殺現場」我就注意到了這些屍骨周圍各種包裹幾乎都被打開了的狀況。此刻再一分析,我大致清了投毒者的目的所在了!

資料!是考察隊其他隊員為了尋找九鼎這一探險目標長期以來累積和整理的各種分析、推論、筆記和資料!

關悦然帶領的搜救隊在第二次進入這片區域搜救時意外發現了其中一名考察隊隊員遺失的揹包,並從揹包裏找到了後來孫明作為證據給我觀看的那本筆記本。雖然不一定所有的考察隊成員都有攜帶筆記本並手工記錄的習慣。但很顯然,迄今為止,多數從事野外科考和探險的人員都有這種習慣。而現在,這些打開了的各種揹包、挎包裏,我幾乎沒看到一本類似的筆記本甚至於紙張之類的東西。

如今看來,死亡了的考察隊成員隨身攜帶了的文字記錄還有資料這些都被人搜刮一空了!想到這裏時,我的視線集中到了一具骸骨的身上!

這具骸骨癱在空地正中塌陷了的一座帳篷邊,旁邊有着整個現場唯一的一具馬紮!

注意到我對這具骸骨似乎格外關注後,徑直走到了它的身邊,彎蹲下查看了一番,又扭頭往了側面另一具骸骨,在比對了一番之後開口説道:「這個應該年紀比較大了,骨質明顯比其他那些都要酥鬆一些。難不成是孫成章?」

「有可能了!整個考察隊裏,孫成章的年紀是最大的!除他之外,其他考察隊員年齡最大的好像也就四十歲出頭而已。他今年應該是六十三!比其他考察隊成員年紀要大許多。那張馬紮應該是其他考察隊成員考慮到他的年齡,單獨為他攜帶的!」

我説着,緩步走到了這具骸骨面前。朝着這具屍骨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表達了對死者的一種尊敬!

不管他尋找九鼎的真實目的是出於什麼原因,在我看來,這麼大年紀的人,能夠依舊執着於自己的理想,身體力行,甚至為之付出生命!單是這份堅持,也理應得到他人的尊重了!

表示完了對死者的敬意,我蹲下身子,拾起了可能是孫成章的這名死者面前的挎包。翻看查看了一下,從某種意義上證實了我之前對下毒者動機的猜測。

挎包裏有遺留的幾隻鉛筆和一隻水筆,但卻找不到筆記本和其他紙張類物品。既然攜帶了筆,那肯定就用來記錄和繪畫的。而挎包裏的紙張顯然已經被投毒者搜刮一空了。

我站起來嘆了口氣。孫家兄弟這次大張旗鼓的組織了數百人試圖深入這片神秘區域,打的旗號就是尋找眼前的這些不幸死難者!而現在這些死難者居然讓我給找着了,可找着了卻也幾乎毫無意義。

如果沒有發生變故,我當然可以以此為理由,理直氣壯的要求孫家兄弟結束這次冒險行動。冒險行動結束的同時,我也同時可以完成王烈那傢伙的委託。孫家兄弟不幹,我大可一走了之,並煽動蕭肅言那傢伙同我一道離開。沒了我們這些驅魔師保駕護航,關悦然自然也不會跟着孫聰去冒險。

可這種理想的結局現在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我略略慨了一番後,不由自主的將思路轉移到了是什麼人謀害了整支考察隊這個問題上來,自言自語道:「下毒的人顯然就是考察隊裏的自己人!具體會是誰呢?」

「肯定不會是這個叫劉燁的!而除他之外,另外十三個人都有可能!畢竟,都成骨架子了,除非能把骸骨送出去進行DNA比對,否則最後那個活下來的人究竟是誰我們也不知道!包括孫成章自己也有嫌疑,雖然我們推測這具骸骨是他的,但那也只是推測而已!至於劉燁,我想沒有那個殺人兇手會把自己的身份證還遺留在謀殺現場吧!憑這點,劉燁應該是唯一可以排除嫌疑的人了!」

觀雪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我提的這個問題上來,並分析的頭頭是道,賣着她的「偵探天賦」。不過我對於她如今的分析並不如何在意。

「具體是誰其實也不重要,但是投毒者的目的顯然是想佔有九鼎!孫聰、還有突然出現的這些追兵都是如此。當然,除了這兩批人之外,還有一個人……」

此時的我想起了妖老孃!

通過串聯分析我所經歷的鳳凰山囚籠還有夏禹城的一系列遭遇,我基本可以確認給孫成章遞送線索和資料的人就是老媽了!這顯然是她心設置的一系列計劃。

最初我也曾懷疑過此刻帶着追兵攆在我們股後面的達耶。仁波切,但從達耶這些人並未涉及囚籠和夏禹城的情況來看,她們不會是給孫成章遞送資料的人!

因為只有知道埋屍谷地秘密通道開啓條件的人,才會去導演囚籠和夏禹城的一系列事件,同時導孫成章替其完成尋找秘境,破解陣這些先期工作!

如此一來,我開始懷疑,這個投毒者的背後,只怕也有老孃的影子了!

推測到這裏,我終於忍不住憤恨的説道:「太過分了……提供線索資料、指使別人替她賣命,最後還殺人滅口!」

聽到我這樣説,觀雪和有些莫名其妙!

「嚴哥,你説什麼啊?難道你已經知道投毒的兇手是誰了麼?」觀雪連忙追問起來。

「差不多吧!投毒者是探險隊裏的那個成員我不清楚!不過很顯然,這幕後的縱者必然是那個給孫成章提供線索和資料的人!孫成章依據她提供的資料千辛萬苦尋找並開啓了這叫什麼崑崙仙境的秘境。沒有了利用價值,也就被她毫不猶豫的放棄了!」我越説越覺得生氣,聲音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卻不曾想,我剛剛説完這話,便聽到一個悦耳的女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是這樣的麼?原來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種心狠手辣的形象麼?」

我當即臉變的煞白,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微微飄拂的寬大風衣,低遮住了大部分面龐的寬大斗篷!母親那令人過目不忘的形象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此刻的她站在空地邊緣一處樹木的樹枝上,雙手抱,姿態慵懶,唯一暴的半截面龐,嘴角微微翹起,顯然正在微笑!

「你們小心……」我大吃一驚,正要身擋在兩女身前,卻猛地覺到後頸部位遭到了重重一擊,重擊的位置正是腦户的所在!重擊的同時也牽動了我肩膀的傷口,我在劇烈疼痛的情況下軟癱到了地面上。

姐,你在幹什麼?」

聽到觀雪驚呼的聲音,我意識到偷襲我的居然是!不過這已經無濟於事了,在劇痛的刺位重創的雙重作用下,我趴在地上徹底喪失了活動能力!

「不、不,我沒想動手……是身體它自己就……」

此刻也罕見的驚慌失措起來!

「嘻、嘻、嘻!」母親發出了一陣妖媚笑聲的同時姿態優雅的從樹枝上落到了地面。

「好了,看你們兩個小丫頭緊張的樣子。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相反,我還得謝謝你們兩個,把這小子給救了回來,還幫他包紮了傷口!」母親一邊説話,一邊步履輕盈的向我走來。

此刻的我連動彈一下的能力都沒有……而她顯然知道我紅蓮火苗植入以及發動的條件。行走的路線位於我腦部的側面。這樣一來,我原本打算在她體內植入火苗,並引導火星攻擊她的打算算是徹底無法實施了。因為火苗植入必須需要視線引導,看不見她就本無法進行!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觀雪這時居然勇敢的衝出了出來,攔在了母親和我之間的位置,同時朝着母親舉起了手中的步

「想動他,先過我這一關……」觀雪這話沒説完,也不知道母親施展了什麼法術,觀雪撲通一聲瞬間軟到了地面上。

觀雪倒地的同時,我同樣聽到了後方傳來的聲響。不出意外,此刻和觀雪想必也是同樣的結果。

「嘻嘻,之前只覺得你這丫頭的。現在表現的還勇敢?」母親言語輕佻,顯然針對的是觀雪。

觀雪掙扎的問道:「你、你就是我們的本命妖主?」

「嗯,你猜對了!所以,在我面前你們幾個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母親一邊説,一邊似乎是施展某種法術,空地上暴的那些白骨一具一具的開始了劇烈的燃燒,並在極短的時間內,化為了一攤攤的骨灰。

接着我聽到母親嘆了一口氣道:「我得謝謝你們找到了他們的屍骨。我過來主要的目的就是替他們收屍!」説到這裏,母親話頭一轉,説話的對象顯然是我。

「你比我想象的聰明,居然猜到了是我一直在給孫成章提供線索資料!不過你也猜錯了一件事件。他們被人下毒謀害跟我無關了!我也沒想到那個傢伙居然能夠混進孫成章的這個考察隊裏,我一直以為他被兩儀打傷之後就偃旗息鼓隱姓埋名了呢!」

「被兩儀打傷?」聽到這話,同樣癱倒在地無計可施的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嘻嘻,我倒忘記了,你們五個都是見過他的,而且過去接觸的還很頻繁!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這個叫的丫頭跟他也上過,而且不止一次!」母親此刻顯得有些肆無忌憚。

「你、你是説,下毒的人是睿宗大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知道了下毒者真實身份而到震驚,還是被母親爆出了私人隱私而氣憤了。

「反正我就這麼一説,具體什麼情況你們將來總會明白的!現在,你,對了,就是你,起來吧,幫我收揀他們的骨灰!畢竟,他們也都是間接在幫我辦事。讓他們就這樣暴屍荒野我心裏也過意不去,收揀好了,放到傳燈谷那邊,也算我盡到了起碼的義務了!」

在母親的命令和催促下,觀雪支撐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接着心不甘情不願的按照母親的指示,開始一攤一攤的收揀起了死者的骨灰!還是被母親牢牢的制在了地上,我則依舊處於動彈不得的狀態中。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到母親來到了我的身邊。她似乎彎下了,扯了扯我的衣領,將傷口包紮處暴了出來。

「嘖嘖……傷口都裂成這樣了。看着都讓人心疼……誒,你雖然不能動,不過應該可以説話的啊。怎麼,好不容易又見面了,就不想跟媽媽兩句麼?」

聽到母親這話,被制在地面的還有迫於母親威正老老實實的拿着遺留下來的揹包分裝死者骨灰的觀雪全都發出了難以置信般的驚呼聲。母親在我面前的自稱,徹底把她們兩個震驚到了。

不過母親説的沒錯,我雖然動憚不得,但卻是還能説話,之前不開口,是因為氣憤和悔恨!我只知道觀雪、她們五個人的本命妖主此刻也在這崑崙仙境之中,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她們五個的本命妖主居然就是我這個妖老孃!而聯繫發生的種種過往,我覺得我原本應該可以猜到這點的,但卻偏偏沒有算到這茬……如此一來,我整個人都產生了一種嚴重的無力!儘管我想方設法的清了許多事情的原委,並想要擺,但最終還是沒有能逃老孃的算計!

我用力的啐了一口,冷冷的回答道:「反正都被你玩在鼓掌間了,有什麼好説的!」

「怎麼這樣跟我説話呢?雖然我們母子之間比較生分,但我可從來不記得我們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啊?難道你仇視我麼?」母親的語氣之中顯的有些意外。

我哼了一聲,跟着咬牙徹底一言不發起來。當我不在分心去考慮同母親談之後,卻又隱約聞到了一股非常悉的氣味……

一股淡淡的,類似於檀香的味道!

我的心不住咯噔一下回憶了起來。這味道對我而言不可謂不悉。

夏姜那丫頭身上好像就是這種味道,除此之外,童年記憶裏的好像也擁有類似的氣味。可以説,我就是聞着這種若有若無的香味長大的。成年後,我一度忘記了這種氣味,但見到夏姜後,卻又被她身上的近似香味喚醒了幼年時的記憶!

而此刻,我毫不懷疑,這種味道同樣來自於身邊的母親之後,我的瞳孔不住收縮了起來。

「怎麼回事?老孃身上怎麼也能聞到這種氣味?而且相比夏姜而言,此刻聞到的這種氣味似乎更接近於小時候身上的氣味,不、不是接近,而是本完全一樣!」

不過就在我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母親似乎在我後頸位置按了兩下,我當即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既然不想跟我説話,那就先安靜的睡一會吧。」母親此刻的語氣難以置信的温柔,但我卻已經聽不到了。

暈了我之後,母親從我身邊站了起來,把目標轉向了驚魂未定的和觀雪兩人。

「好了,別這樣看着我。剛才我們之間的對話你們也聽到了。想必他和我的關係你們也清楚了。雖然我們娘倆兒相處的不是太融洽。但是彼此之間的母子關係卻是確實存在的。就憑這點,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做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情。倒是現在,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我原本制定的計劃出了些紕漏,這讓我不得不臨時做出改變。如此一來,我就尋找幾個幫手來彌補我之前的那些疏漏了!」

「你、你究竟是誰?你在計劃什麼?還有你説你是他媽媽,要找幫手!難道不該找他麼?」

身體被制,見到母親把我暈,莫名其妙的望着母親,連續拋出了幾個問題!

「我是誰你們將來自然會知道!現在你只需要知道我是這傢伙的媽媽就行了!我計劃的事,之後我也會跟你們解釋!至於這傢伙,你們也看到了。他見到我就跟見到仇人一樣。之前我也曾經讓他幫我,可他拒絕了!所以現在我只能找其他人來幫忙了!」母親的回答讓和觀雪依舊的一頭霧水!

「你是我們的本命妖主,直接就能縱我們的身體,想我們怎麼樣還不都隨你!」和觀雪彼此對視了一眼後答覆着。

母親搖了搖頭。「NO、NO、NO,你錯我的意思了。就像你説的那樣,我固然能控制你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於控制你們的思想和意識!但要那樣做的話,我會非常的累。而且同時縱五具分身在加上我自己,我會很快神經衰弱,説不定還會患上神分裂之類的心理病症。我又不是你們這個行當裏的塑魂師或者傀儡師,接受過神方面的專門鍛鍊。直接控制你們對我而言實在很不划算了!所以,我現在其實更想跟你們做筆易了!」

易?」

面對母親説法,觀雪和兩人都楞了一下。

「對,易!我沒興趣抹殺你們的自我意識,也不想像縱木偶一樣縱你們的身體。我只想你們一心一意的給我做一回幫手。讓我順利完成這我這一次的預定計劃。」母親的看上去很認真。

「據我所知,易這東西可是彼此都要有所付出的。就算你和他是母子,但現在看來,幫你做事,必然會引起他的不。而現在我們五姐妹的命可都攥在他手上呢!」一邊説,一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趴在地上已經人事不省的我。

「嚯嚯嚯嚯……」母親笑了起來。「你倒是反應很快,一句話就説到重點上來了。你説的沒錯,易必須是雙方面的。我很清楚你們現在最需要什麼?而你也非常聰明,知道你們最需要的,也正是我所能給予的!」

觀雪在一旁先是眨了眨眼睛,跟着意識到了什麼,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難、難道你能……」

「你説對了,對於其他人而言,想要把那些血從你們體內分離出來或許很難!可那些血原本就是我的,我自然有辦法將其從你們體內剝離出來,免去你們持續異變的痛苦。而且我還想告訴你們,就算我取走你們體內的血,你們已經覺醒了的那些特殊能力也不會消失。畢竟,我的血當初的主要用途僅僅只是用以發你們自身的潛在能力,只是當初發之後無法分離,才暫時同你們自身的血融和在了一起而已。」説到這裏母親朝微笑了一下。

「其實我也能在取血的同時抹殺掉你們已經覺醒的那些特殊能力!不過考慮到你們當初跟隨那個學宗的時候,替他辦事,得罪了不少人。現在外面學宗死亡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他的那些個仇人找不到他報仇,勢必會把怒火發到你們五個身上,我出於好意,只單純收回我的血而讓你們維持你們自身的能力用以自保。怎麼樣,我考慮的還是很周全的,而且都在為你們打算!有沒有興趣跟我締結契約呢?」這話語中充惑。

母親暫時放鬆了對身體的控制,方才得以從地面爬起,坐在了地上,抬頭死死的盯着母親被斗篷遮蓋了大半的臉龐。盯了一陣之後,突然開口問道:「他真是你兒子?」

母親鄭重的朝着點了點頭。「貨真價實,他就是從我肚子裏掉下來的。剛出生的時候才這麼大一點……哭起來那聲音可大了!」一邊説,一邊伸手比劃起了大小。

見到母親的動作後,低下頭思考了一會,接着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你的計劃不會對他造成傷害吧?」

母親似乎是楞了一下,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在這種地方,做任何事都必然存在一些危險。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計劃的一切必然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他可是我兒子,我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想着去傷害他?」

「可你剛才就控制姐直接把他搞翻在地了!現在還又把他給暈了!」觀雪忍不住在一邊嚷嚷了起來。

母親側過頭,似乎是朝觀雪哪裏瞟了一眼,有了身體失控經歷的觀雪瞬間嚇得牙關打顫。

見到觀雪畏懼的樣子,母親輕笑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丫頭腦子裏在想什麼?因為你體內的血,我甚至能夠察覺到你們的思維和意識。我打了他,你心疼了。解決了你們異變的問題,你也就找不到什麼合理的理由可以繼續留在他身邊着他了。這才是你對我不的原因吧?而且我還知道,你之前情緒低落,是害怕阿平他知道了你具體的能力還有你過去的那些經歷看不起你吧?」

觀雪的眼睛一下睜得老大,一時間甚至於都忘記了對母親的畏懼。

「嘻嘻嘻,被我看破了你那點小心思,吃驚了?」母親完全停止了對觀雪和制,語氣極為輕鬆,甚至於開始了調侃。

觀雪在母親面前出了痴呆的表情。

「好了,別老那個表情了!這樣説吧,從你們融合了我血的那一天起,你們看到的,聽到的,經歷的一切我都可以説身臨其境!甚至於你們過去和什麼人上過上用的什麼姿勢,做的時候在想些什麼,有沒有高,高了幾次,這些我都知道。對我而言,你們五個本就沒有任何的隱私可言。也因為這個原因,你們這些年的一舉一動,我都瞭如指掌!就連今天早上,你們兩個一塊給阿平口爆,商量着終止兩儀給你們的委託,還有阿平他睡覺喊他這些,通過你們兩個的視覺還有聽覺,我都一清二楚!我之所以能夠找到阿平,説白了,其實就是你們兩個把我帶到這裏的!」母親一邊説,一邊走到了觀雪的身邊,一隻手摸到了觀雪的臉蛋上。

「丫頭,喜我家阿平就放心去追,我就喜有好女孩子追他!説實話,他這些年來其他方面我從不心,但就是情上跟白痴一樣。這也沒辦法,誰叫他情商低呢?好女孩不懂得欣賞,反倒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玩和利用。跟他那個笨蛋老爹幾乎一樣,得我不得不……」説到這裏,母親似乎意識到自己説的有些太多了,頓了頓又轉移了話題。

「……總之,阿平是我的寶貝兒子,在媽媽眼裏,自己的兒子永遠是最優秀和最好的!我巴不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好女孩都圍着他轉!你這幾年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在你那個師傅的要求下做的,我知道你本身其實是個很好的姑娘。你放心,我會對阿平保密的。那麼,現在,能明確答覆我願不願同我簽訂我之前提出的契約呢?」

「我、我……」觀雪顯然對母親説的這些話震驚了,結結巴巴都不知道該説什麼了。

「……我同意了!反正不同意,你也照樣能控我們幾個的一舉一動!你是我們的本命妖主,在你面前我們本就沒任何條件可言!」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明亮,但卻顯的無奈。

「嘻嘻,那就好!要知道今天在你們兩個身上,我還真是費了不少的口舌呢!這也是因為你們兩個如今已經在阿平心目中佔據了一些地位,我不想對你們用強讓他將來不高興的原因了。」母親説着,再一次來到了我的身邊,扯開包紮的紗布後,將手按在了我的肩膀傷口處。隨着陣陣白煙冒起,我的傷口以眼可視的驚人速度開始了迅速的癒合。

這一切讓和觀雪兩人看的目瞪口呆!

在極短的時間內治癒了我的傷處後,母親起身,向和觀雪兩人示意離開。

「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觀雪原本想要過來揹我,在母親阻止她後,出了不解的神情。

「那可不是!不聽媽媽話的孩子當然要給點教訓,讓他一個人在這裏好好反省反省!」母親顯的嘴角再一次翹起,出了幾分頑皮。

「可是……」觀雪還想説些什麼。卻被母親迅速的打斷了!「丫頭,知道你擔心他!不過告訴你,我是他老孃,想當我嚴家的媳婦兒,終究得過我這一關!難不成你現在就敢挑戰我這個未來婆婆的權威麼?」

觀雪傻了,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因為她清楚,在母親面前,她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在母親的指使下,和觀雪攜帶了考察隊人員的骨灰,跟着她最終消失在了森林當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過了一個多小時,我緩緩的從地上支撐着坐了起來。略略活動了一下手腳,看了看依舊凌的現場……

「……總算沒把我的揹包和武器拿走!」我耷拉着眼皮,嘴裏嘀咕了一句。接着拿上揹包和步,快速的進入了附近的森林當中。在這裏,我先是習慣的檢查了一下支,隨手扯了一植物的細枝條放進嘴裏咀嚼着消遣,一邊清點着自己的此刻擁有的各種物品以及子彈數量。

「老孃一直以來對我的一舉一動似乎都瞭如指掌!我就奇了怪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周靜宜在,她應該是通過周靜宜在監視我。周靜宜不在,和觀雪這些就成了她天然的監控探頭!這樣説的話,在夏禹城地下通道哪裏,我在幹什麼,她也是利用和觀雪這幾個女人在注意着我的具體情況,甚至於學宗本人,都成了她的眼線!這本事真牛啊……」

我輕蔑的笑了一笑,接着臉沉了下來。「不過在牛,我也沒興趣被人一直算計。就算是自己的老媽也一樣!」

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並不意味着我就真的已經放棄了任何的抵抗任由老孃擺佈!我雙手的紅蓮之火如今已經可以隨心所的釋放,所以在母親接近我查看我傷口的同時,我便已經處在了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之中。我清楚在身體不能活動的情況下,我就算在手上釋放出了紅蓮之炎,但無法接觸到對方身體的情況下,也毫無意義!不過至少能讓我釋放並顯示自己反抗的意志!而這一舉動卻在無意中反過來給了我一個算計老孃的機會……

我不知道她把我暈究竟使用的是什麼手法,不過在她接觸我身體的同時,我也釋放了雙手的紅蓮之炎!我確實被她暈了,但昏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瞬間而已。我手部紅蓮雖然在我昏後也停止了發動,可剎那間發出的高温卻也在那一刻灼燒了我手部貼着的大腿!那覺就好像平裏被煙頭燙了一下,而我卻也因為這一刺,幾乎在昏厥之後的瞬間便又清醒了過來。

不僅是母親,連觀雪和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我雙手轉瞬即逝散發出的那一縷微弱光暈。

清點完了物品,我解開衣服釦子,低頭查看着自己的肩膀,接着又用力轉動了幾下胳膊,確認已經徹底恢復之後,神木然。

「除了肩膀,左側大腿的傷好像也跟着全都癒合了……她手按在我肩膀上的時候,我居然能清晰的覺到肌在生長,大腿上也是一樣……不可思議!這就是她擁有的妖魔力量麼?」

驚訝歸驚訝,我對她卻沒有幾乎任何的之情!因為我很清楚,她或許確實沒有傷害我的想法和念頭,但我和其他所有人一樣,都僅僅只是她達成自己的計劃和目的的「工具」而已。雖然她在、觀雪面前説我又或是為我心之類的話,可事實上,這三十多年來,她對我幾乎本就是不聞不問!什麼時候又盡過一個母親的義務?

若不是我覺醒了紅蓮之力,成為了她那個「永生計劃」中引夏姜離開鳳凰山囚籠的條件,正常情況下,我恐怕直到自然死亡,她都不會再和我之間發生任何的集。而且現在看來,我似乎對她還有其他的用處。所以她才會在帶走和觀雪的同時順道治療了我的傷痛。這種情況下,我又何嘗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謝?更何況在我看來,她當着和觀雪的面對我治療更主要的原因一是為了向二女展示實力,二則表明她並不無情。這樣一來,會讓和觀雪對她放心而更認真為她辦事而已……

整理好了揹包,我用嘴和舌頭翻着嘴裏的小枝條,接着開始攀折周圍樹木的枝葉和地面的灌木動手製作起了野外偽裝。這是幾乎每一個偵察兵都必須掌握的技能。自從掌握了部分紅蓮能力之後,我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依賴紅蓮這種能力了。而同時卻逐漸忘記了自己從軍時代學習和掌握了的各種軍事技能!

利用草莖成細繩條,利用樹枝作為中軸支撐,帶葉枝條外掛用草莖繩條捆綁固定……

周靜宜給我準備的野外工作服雖然不是軍裝,但現在的絕大多數工作服裝都借鑑、模仿了軍隊作訓服的式樣和外型,甚至於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方面都全盤照搬,我這件也不例外。服裝設計者可能並不清楚軍隊作訓服中那些扣帶、臂掛等等設計的實際用途,照搬也只是習慣。但卻足以讓我完成基本的單兵偽裝。

漸漸的暗淡了下來,最終完成了自己「戰鬥狀態準備」的我終於起身,提起了身邊的步。跟着不緊不慢的繞過了考察隊最終的溪邊營地,按照母親和、觀雪兩人之前前進的方向開始了進發!

「……那麼想要九鼎是麼?為了九鼎,可以欺騙、可以殺人,可以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對象和目標!一個個都殫心竭慮,不擇手段!那好吧,現在開始,我也加入到這場爭奪遊戲裏面來吧!」

我神情麻木,嘴裏嘀咕着:「……在這種地方,一個人的話,反而會更方便了,不過,一個偵察兵,在這裏能做些什麼呢?」

我的身體隨着着四周光線的減弱,最終徹底熔化進了黑暗的森林當中……

森林西面兩、三公里的丘陵緩坡底部,三名武裝分子圍在篝火旁,一邊加熱着罐頭食品,一邊煙彼此談着。

「……搜索到明天早上結束!然後估計就要進入那個山谷了!」

「不是説還有沒找到的人麼?不繼續找了麼?」武裝分子中的矮胖子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瓶二鍋頭呡了一口後遞給了對面的人員。

對面的武裝分子接過來同樣呡了一口道。「逃進來的足有三百多號人呢。這片區域沒準都有上萬平方公里了。哪裏能都逮住!百惠集團那個安保隊隊長之前統計了一下,除了被打死的,漏網也就二、三十個而已!現在最主要的目標已經被抓住了,剩下的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員。反正,這方面的工作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倒是那個山谷,怎麼看怎麼乎。就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進入,上面要安排人在山谷外面留守的話,我是不打算進去的!」

「那倒是,我聽那幾個喇嘛講,那個山谷叫什麼埋屍谷地。聽這名字估計裏頭埋了不少死人,想着就讓人瘮的慌。」

矮胖子從篝火架上把掛鈎取了下來,把烤熱了的食品分給了另外兩個人,自己埋頭吃了兩口,抬頭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什麼,出了疑惑的表情。

對面的人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一邊順着他的視線朝身後望去,一邊開口問道:「怎麼了?」

矮胖子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某個地方道。「哪裏什麼時候長了一堆草?我剛才看那邊都沒有的啊?」

對面的人扭着脖子,眨了眨眼睛。黑夜之中,除了篝火映照範圍的十來米內,更遠的地方都是模模糊糊的。而且因為明亮篝火同周邊光線造成的視覺差,他這一望,眼前更是一片黑咕隆咚。

矮胖子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道。「我過去看看,有古怪……」

另外兩人也隨即警惕的拿起了支,站在原地,全神貫注觀察着矮個子的行動。在不知不覺中忽視了身後的狀況。

篝火最終映照出了我從黑暗中冒出的身形,但我卻沒有絲毫緊張的情緒。只是平靜的,悄無聲息地的從後方接近了篝火旁的兩人,然後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脖頸……

被抓者在全身劇烈縮了幾下後,隨即被燒成了一具焦炭。另外一人方才反應過來,想要轉身,我的左手卻已經直接捂到了他的嘴上,在我的視線中,他的身體從頭部開始變黑,發光,並快速向着身體下方延伸,最終很快完成了焚燒碳化的全部過程。

兩具焦屍倒地的聲音驚動了正在前進矮胖子,他慌忙轉身,卻看見我飛快的向他衝來。當他意識到需要舉向我擊時,我已經衝到了他的正面,並用膝蓋撞到了他的腹部。矮胖子隨即痛苦的彎,緩緩的坐倒在了地面。

我拔出了他在大腿側的刺刀。摸到刺刀的瞬間,我很有一種親切,因為這矮胖子裝備的居然不是刺刀,而是一把三菱刺。

隨着手腕的翻轉,刺的尖頭抵在了矮個子的咽喉位置。

「我問,你答!説錯一句,或者叫喚一聲,我就在你脖子上開個……」我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情,但在這種場合卻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矮個子嚥了一口口水,微微點了點頭。他不知道我是如何幹掉他兩個同伴的,但很顯然,他知道不是我的對手,當即選擇了屈服。

「名字?」

「張鵬!」

「做什麼的?」

「沒、沒工作!」

「來這裏做什麼?」

「被人僱傭,臨時充當僱傭兵!」

「誰是僱主?」

「僱傭我的是我大哥張帆,不過真正的僱主應該是百惠集團那個叫柳惠茹的女老闆!」

「你們有多少人?」

「不、不是太清楚……」矮胖子覺到我的刺朝前了一點後又連忙説明起來。「被僱來的人哪個地方的都有。除了我這樣湊數的,還有真正的僱傭兵,此外還有不知道那個寺廟的喇嘛,和其他許多我不知道來歷的人員。比如隊伍裏那些女的,聽説很多都是什麼瑜伽教練什麼的。所以我們具體有多少人,我也不是太清楚了。」

「你估算應該有多少?」

「估算?哦、哦,起碼也有兩、三百號人。」矮胖子張鵬結結巴巴的答覆着。

「那些真正的僱傭兵什麼來頭?知道多少説多少。」

「有兩批,一批聽説是柳老闆從東南亞那邊高價僱來的,人數有三十多個!帶頭的是個越南人,叫黃志平!另外一批是那個叫達什麼的女活佛通過自己的關係僱來的,人數少點,只有二十多個!但據説非常厲害,都是廓爾喀人,被僱傭前,曾經在英國和尼泊爾的正規軍裏服過役!帶頭的人有兩個,一個叫蘇爾巴達布,一個叫巴蘭克圖。」

「喔,這兩個人的名字你倒記得很清楚?」

張鵬哆嗦了一下,解釋道,「因為廓爾喀僱傭兵太有名了。我對他們很關注,所以就記住了名字!」

我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矮胖子説的不錯,廓爾喀僱傭兵即便在整個世界範圍內,都被認為是最優秀的職業軍人,因而在軍事界享有相當的聲望!但凡喜好軍事的人員,幾乎多多少少都聽説過他們的大名,這其中也包括我!這也是我在看到那三名搶手裝備的戈戈裏彎刀後到驚詫的原因。因為我做夢都沒想到我居然有一天會同這些近乎於「傳説般」的職業僱傭兵撞上!不過現在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了剛剛看到戈戈裏彎刀的那種震驚和畏懼

廓爾額僱傭兵怎麼了?一樣是人,一樣會死!從之前手的情況來看,他們確實訓練有素,軍事技能過硬,彼此配合嫺,戰術運用合理。但終究沒有超出正常軍人的範疇之外。只要不是「超人」,我也就沒有必要對他們有什麼恐懼心理。

「你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我接着問起了下一個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着隊伍走,然後按照他們這些僱主的指令行事。他們來這裏究竟要做些什麼,我是真不知道。」

從張鵬驚慌而恐懼的眼神中,我確認這傢伙沒説謊。

「我剛才聽到你們説,你們最主要的目標已經抓住了。能告訴我誰是你們的主要目標麼?」

「還能是誰,就是百惠集團現在的那個總經理孫聰。按照上面的説法,其他人抓不抓的住,找不找的到不重要。能抓多少算多少,反正儘量抓。只有孫聰,是必須要活捉的!」張鵬回答道。

「你們抓住孫聰了?」我的瞳孔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怎麼抓住他的?」

「我、我不知道啊!我們這些人是負責在隊伍最後搜索警戒的。孫聰是前隊那些職業僱傭兵他們抓住的。具體怎麼抓的,我真不清楚,只是之前負責聯絡的人員告訴了我們這個消息而已。」

我接着又向張鵬詢問了幾個問題。跟着伸手解下了他掛在前的步……

「很好,你很配合!所以我不殺你……現在向後轉,向前起步走!別回頭,也別左右張望,更不要大聲叫喊!對,就像這樣,一直往前走……」

望着張鵬戰戰業業的不停前進並最終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後,我轉身來到了我之前拋棄的揹包旁,將揹包揹回了身上。張鵬之前看到的那叢忽然出現的雜草其實就是經過我偽裝過後的揹包。只是在黑暗中,他無法分辨揹包上的那些偽裝樹枝,而誤認為了是突然冒出的灌木從。

我接着返回到了篝火旁邊,迅速的從三名傭兵遺留下的物品中補充了需要的物資和彈藥,其中一個收穫令我頗為意。

「有望遠鏡了!很好……」

我接着開啓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揚了揚眉,然後再一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十多名武裝分子趕到了篝火旁,面對兩具如同黑炭般的屍體,他們的臉龐在火光的映照下紛紛出了恐懼的表情……

在他們查看死者和現場的同時,我又出現在了三、四公里外的另一處地點。同樣兩具燒焦了的屍體旁,一名武裝分子跪在我的面前!相比之前的那個矮胖子張鵬,這位膽子顯得更小,當然或者是因為他親眼目睹了兩名同伴具體的死亡過程所致!

我向他詢問的問題同張鵬幾乎完全一致,得到的回答也大同小異。

「這煙不錯,送給我吧……」我一邊説,一邊從他的衣服口袋裏毫不客氣拿走了他的香煙。

「你要就拿吧,我還有!」此人哆嗦着,視線就沒有離開過我的雙手!他不知道我的雙手什麼時候會散發出那種恐怖的閃光並將他同他的同伴一樣燒成灰燼!

「謝謝,那就不客氣了!我的煙快完了,只好從你這要了!」我面無表情的將香煙收進了衣服口袋。

「對了,你們現在營地是在埋屍谷地入口旁邊吧?怎麼不乾脆進入山谷裏面紮營呢?」我悠閒的點了香煙,繼續詢問道。

「不是不想進,而是好像沒那麼容易進去。」武裝分子回答道。

「哦,怎麼回事?」

「那個山谷入口周圍有一層霧一樣的東西,進去的人三轉兩轉不知怎麼着就又轉回來了。前隊據説先後進去了三批人,最後都莫名其妙的走出來了。」

「哦,這樣啊!」我點了點頭。在得到了需要的信息後,我站了起來!

「那邊就是山谷的入口方向吧?好,你現在朝那裏走。別回頭,別東張西望,也別發出任何聲音。照我説的做,你就可以安全的回到你們的營地!否則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用活人練練我的法,要知道我最喜的就是在人背後打黑了!」

望着此人逐漸消失的背影,我熄滅了香煙,隨手扯了草梗扔進嘴裏咀嚼着,接着繼續深入到了黑暗的曠野中,暗中尾隨着此人的腳步,逐漸開始接近對方位於埋屍谷地外的營地所在……

數百人的營地在這空曠的丘陵地帶以及黑暗的夜空下顯得格外的醒目和顯眼。

步行了兩個多小時後,我便清晰的看清了它的輪廓和基本範圍,雖然此刻我和它的距離可能還有三、四公里的樣子。但我還是謹慎的選擇了暫停前進。

在尋找到了一處灌木相對密集的場所後,我安靜的匍匐了下來,拿出望遠鏡觀察起了營地此刻的狀況。

因為缺乏構築外圍防禦的材料。眼前的營地構建的頗為簡易。數十頂帳篷呈環形分佈。四周都點了篝火。除了篝火,營地內還能聽到柴油發電機的轟鳴聲。帳篷圍繞的中央空地形成了一片廣場。幾具支撐在大型帳篷頂部的探照燈和外圍的篝火令整座營地籠罩在一片光明之中。而營地西側緊鄰着一片陡峭的山脈,這山脈由埋屍谷地兩側山脊延伸而出,並不如何高大,看上去如同在丘陵原野上忽然冒出的一片石頭屏風一樣。

營地中央的廣場上人來人往,而營地四周也顯得戒備森嚴。我觀察了良久並未發現明顯的守備漏。當然我原本也沒想過要滲透進入他們的營地當中。

我很快注意到他們除了營地邊緣的守備人員之外,在外圍區域同樣安排了巡邏隊。同之前我襲擊的那兩隊人員一樣,外圍的巡邏人員也是三人一組。我隨即沿着營地北部朝着營地西側那片突起山脈隱蔽運動。如果有可能,我打算看看能否爬上去,居高臨下觀察和監視對方營地的具體動向。

此時的我處於一種非常奇特的心境當中……在望遠鏡裏,我看到有武裝分子毆打、待被抓的百惠集團員工,我卻沒有任何的心理活動,見到的一切彷彿都只是與我無關的事件場景一般。要是以前,我或許會憤怒,熱血沸騰,並試圖阻止、解救這些不幸意外捲入風波之中的無辜者。但現在,我卻只有一個非常單純的目的……

真正促使我將監視目標對準達耶。仁波切這些武裝分子的原因是來自於母親!我不知道她具體的計劃是什麼,但我肯定,在百惠集團這個行動團體瓦解之後,母親必然會將達耶這個行動團體作為其達成目標和計劃的最終載體。

襲擊和擾這些人,就一定能對母親的圖謀造成不良的影響!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報復!

自從來到這裏,我就又一次陷入了我最討厭的那種被動覺當中!為了掩護身邊的人、為了保護身邊的人,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在緊張、擔憂、無奈當中去承擔,去履行某種虛無的所謂責任!我幾乎用盡了渾身的解數,卻也沒能獲得我想要的那種結果……

當母親帶着和觀雪從我身邊離開時,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在裝暈,但我也在思考!我該做些什麼?我做的一切究竟為了什麼?當我意識到我之前都是在被人利用、被人戲耍之後,我覺我似乎無所謂了。

等我恢復了行動能力之後,我覺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輕鬆!我放棄了去尋找黃炎棟那些人,因為找不找的到是一回事,找到了,我恐怕又會陷入那種處處被動的狀態之中。

現在我一個人,再不需要去擔心、去考慮身邊其他人的安危。只需要遵循着我自己的好惡而自由的行動。我要把達耶。仁波切這幫「追兵」給我帶來的那種危機、恐懼、憂慮原封不動的給她們送還回去!讓她們也好好享受一下,在黑暗中,在無奈之下,成為他人獵物是什麼滋味……

當我繞道營地北面之後,一支攜帶了手電照明的三人巡邏小隊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我趴下了身子,吐掉了嘴裏了草梗,將口探了出去。

「我從未祈禱過,也從未信仰過任何神明!不過現在,不管什麼神明,保佑我吧!因為我孤身一人,而對方人多勢眾!我沒指望一個人就能戰勝或者擊敗眾多的對手,但我已經抑太久了。就請天知道的什麼神明給我這釋放一次的勇氣和決心吧……」

我口中唸唸有詞,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嘀咕了些什麼,在碎碎念念當中,我扣動了扳機。

伴隨着連續的三聲響,在遠處營地燈火的映照下,三個清晰的黑身影依次倒地,第一個倒地者的頭部更出現了體狀的濺……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連續的聲、叫喊聲、咒罵聲、摩托車的轟鳴聲不絕於耳的從遠處傳來,並向着我擊時的位置彙集而去。而我卻在不慌不忙收揀了彈殼的情況下朝着營地西側的山崖區域轉移。

對方人員中有經驗豐富的職業軍人,早就意識到我必然會轉移地點。衝出營地的人員採取了三面包抄的圍堵方式,左側過來的人員一度同我只有咫尺之遙,不過很顯然,對方團隊中絕大多數終究並非真正的軍人,在我潛伏不動的狀態下絲毫沒有看穿我準備的偽裝,從距離我二、三十米的位置擦身而過。我因此有驚無險的接近了營地西側的山崖地帶。

不過當模模糊糊的陡峭懸崖出現在我視線當中後,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決定來到這裏似乎並不明智。因為幾名武裝人員的身影也同時影影綽綽的映入了我的眼簾。我隨即趴倒在地,再次進入了潛伏的狀態。

此時出現的武裝分子數量不少,足有七、八個人的樣子。不過他們似乎並未發現我,而是一邊注視着遠處我之前擊所在的方位,一邊談着,快步的朝着那邊行進。

「……好像又死了三個,其中一個還是一爆頭。他的,我們這次碰上狠人了!」

「再狠能狠的過那些廓爾喀人?」

「你懂個,現在我們在明,那傢伙在暗,那些個廓爾喀僱傭兵也拿他沒轍。之前後衞兩個小隊被殺了四個人,雖然不太清楚那傢伙怎麼的,不過黃少校猜測這傢伙只是善於近身搏殺而已,可現在看來,這傢伙法也不差。沒找到他,我們所有的人都只會是他的移動靶子!老闆現在很生氣,要求我們全體出動,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傢伙給挖出來。」

「……難怪連我們這幾個負責她安全保衞的都派出來了。」

武裝分子們説着説着,從我身邊不遠的地方走過。當他們徹底走遠後,我將視線投向了這些武裝分子過來的方向。

遠處峭壁的某處地點透出了光線,我始終麻木的表情因此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半個小時後,我終於接近了光亮處,當藉着那些光線看清了眼前峭壁的樣子後,我覺到了震撼!

在陡峭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分佈着眾多大小不一的石窟以及各種各樣的石刻造像。便如同洛龍門石窟以及敦煌鳴沙山石窟一般。但在黑夜當中,我卻無法看清任何一尊雕像的具體摸樣,尤其是沿着峭壁陡然直立的那幾尊巨型人物造像,僅僅只能看到輪廓。

我眯着眼大致估算了一下造像的高度,心中暗自咂舌。

「最高的恐怕足有二、三十米高啊,不過從輪廓上看,似乎並不是佛像之類的造型。想要看清,恐怕得等到天亮了。」接着我將視線投向了之前我發現的光源所在……

雖然石壁上分佈着眾多大小不一的石窟,但只有其中最大的一座當中散發出了明亮的光線。當我小心翼翼的接近到距離石窟入口還有十多米位置的時候,聽到了當中傳來的清晰對話聲,我看了看石窟周圍的光線分佈,意識到光源應該位於石窟內部較深的區域,發散出來的光線最多隻能籠罩入口外圍數米的範圍之後,隨即乾脆走到了正對石窟入口十米左右的一個凹陷地形處趴伏了下來,然後將口推出,瞄準了窟裏的人員,手指按在了扳機之上!

對於我而言,這實在是在合適不過的擊位置了,我已經可以想象幾秒鐘後,我扣動扳機的情況下所能目睹的場景。不過當我看清了窟內的具體情況後,手指卻又從扳機上緩緩的鬆了開來……

「……老是在沒人的時候才來見我,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窟並不深,朝山壁內延伸的長度大概也只有十來米的樣子,地面擺放了數盞照明用燈。一名短髮女面朝石窟內壁,看上去似乎在欣賞着石壁上的石刻和排列整齊的那些雕像,但卻身體後仰的依靠在身後的男人懷中。男人嬉笑着在女人的身後撫摸着女人的身體,語氣輕佻的回應着。

「我這不是膽子小麼,只敢在沒人的時候過來和你親熱……」

「你膽子小?騙鬼去吧……老孫在書房查資料,你都敢溜到我房間來挑逗我……嗯……」男人的手伸到女人的筒裙內運動着,女人似乎是因為部位受到了接觸,控制不住的哼了一聲。即便是如此細小的聲響,也在窟迴音的作用下清晰的傳入了潛伏在黑暗中的我的耳中。

「嘻嘻,那不是當時沒忍住麼。誰叫你這麼,讓我無法自拔。」男人一邊説着,一邊把臉湊到了女人的脖頸邊,伸出舌頭輕輕舐了起來。

女人隨即發出了陣陣的息聲……

「少在我跟前獻殷勤。你傍晚做了些什麼,當我不知道麼?」女人眯着眼享受着男人的撫和親暱,但很顯然,思維意識等等依舊保持着極度的清醒。

「我沒做什麼啊?達耶就在營地裏頭,我可不敢輕易的在她面前臉呢。」男人的舌頭移動到了女人的耳垂邊,一邊輕咬着,一邊討好般的解釋着。

「切,還説沒有!我可看的一清二楚,當時你一直把頭從帳篷裏探出來在偷看巴蘭克圖他們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呢!就差沒留口水了……」女人語氣上透着某種酸味,可身體卻同身後的男人靠的更緊了。同時手向後摸索着按到了男人的大腿上來回撫摸起來。

男人乾笑了兩聲,顯得有些尷尬。「那不是那女的漂亮的有點過分了麼?我是男人,男人這不都喜看漂亮女人麼……」

尷尬歸尷尬,不過男人此刻這種坦白的態度卻相反獲得了身前女人的認可。

「哼,算你老實……」女人伸了伸雪白的脖頸,受着男人的撫。「不過你也沒説錯,那女人漂亮的讓人妒忌。我都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五官那麼致的女人。而且耐力也好,孫聰那羣人裏頭,她和關悦然是跑的最遠,也是最後被找到的。巴蘭克圖他們一度還把她給追丟了,要不是後來搜索,發現她體力不支躲在一塊岩石後面休息,沒準還真就讓她給跑掉了。」

男人見女人並不介意自己傍晚時的行為,雙手隨即肆無忌憚的伸到了女人的捏了起來。「這不奇怪,不是有研究説,女人的耐力其實遠遠超過了男人麼?而且不是還有句話説,男人是牛,女人是田,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所以啦,男人那點耐力怎麼都比不上女人的。」

女人靠在男人懷裏隨即發出了咯咯的笑聲。「是這樣麼?那你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誰耐力更好點啊?」

男人的的手此刻叉伸進了女人的前衣襟之內,伴隨着女人前的隆起,很明顯,男人的手指已經捏住了女人前某處最高的凸點並來回捏着,女人控制不住的伸出舌頭在上下嘴間來回舐起來,同時發出了濃重的鼻音。身體也隨之微微顫抖,扭動起來。一雙翹旋轉着,摩擦起了身後男人的雙腿之間的位置。

男人的呼也因此而急促了幾分。

「……那當然是你的耐力更好一些了。這兩年來,那次不是我累的氣吁吁,你還遊刃有餘呢……嘿嘿,對了,那漂亮女人究竟什麼來歷清了沒有?百惠集團裏可沒她這號人啊,好像也不是電視台過來拍攝專題節目的。」

「啊……啊……」女人呻着,漫不經心的説道:「我問過她了。聽她自己説,是松前製藥的廣告部經理。」

「松前製藥的廣告部經理?她怎麼會摻和進這次的事情裏頭來?」男人顯然有意外,不過肢體動作卻並未停止。

「……哦,她算是倒黴!按她自己的説法,她們公司和一家雜誌一塊搞了個什麼户外專欄,她過來本來是想搭電視台拍攝專題節目的順風車蒐集野外景素材的。而且素材照片這些她都已經拍完了,原本打算跟着孫聰他們之後安排的補給車隊返回格爾木的,結果還沒走就撞上我們過來了……」女人着氣回答道。

男人聽完後,手上的動作漸漸緩慢了下來。「……你相信她説的是真的?」

女人遲疑了一陣,方才從身體刺的愉悦當中稍稍恢復了一些。「怎麼?有什麼疑點麼?我看過她攜帶的數碼相機,還有拍攝的那些照片。都是自然風景照,而且電視台和孫聰身邊的那些人都證實了她的説法。」

男人把下巴架在女人的肩膀上説道:「素材蒐集這些難道不該是雜誌社那邊安排專門的編輯人員負責處理麼?要她這個合作單位的廣告部經理來幹這個事情?對了,跟她們松前製藥合作的是什麼雜誌啊?這麼高調,還讓贊助企業出人替自己幹活……」一邊説,一邊漸漸恢復了手上的動作頻率,同時也開始配合着女人的動作搖晃起了部。這樣一來,女人很快又充分受到了生理上的刺,發出了哼哼哈哈的聲音,不過在享受男人刺的同時,女人隨口報出了我工作雜誌社的雜誌名稱。

男人聽到後,身體似乎微微哆嗦了一下,但卻又若無其事般的全身心投入到了同女人的互動當中……

男人和女人這樣彼此摩擦挑逗了一陣後,女人似乎終於按耐不住掙了男人環抱的雙手,迫不及待的轉過身來,抱着男人開始了情的擁吻。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扭動、摩擦着對方,伸出了舌頭在空氣中觸碰,遠遠看去就如同兩條靈巧的白蛇頭正在彼此追逐噬一般。分開後,兩條舌尖之間拉出了一條晶亮的水絲……

男人息着,將女人頂到了石壁上,探頭啃咬起了女人的臉蛋,一邊啃,一邊暴的拉拽着女人的衣領,直至女人雪白赤的肩膀暴出來。同時移動頭部,不時從口中探出的舌尖順着女人的脖頸向肩膀滑動,便如同快速吐信的毒蛇一般。

女人息着,扭動着身體,陪着男人,很快解開了衣服上的扣子,在男人再一次用力的拉拽下,上身的衣物徹底滑落到了地面。男人接着一口咬在了女人圓滑的肩膀上,女人隨即發出了痛苦的呻,但那聲音中卻又帶着某種足。

鬆開了肩膀,男人低了身體的高度,腦袋貼上了女人的部,女人房的同時,舌頭來回翻卷着頭。女人息着,雙手伸到了男人的帶上,練解開了皮帶扣,朝下用力一扯,手接着按在了男人已經突起的內正中,用力抓起來……

「……惠茹,你的子真!」男人抓捏着女人房,抬頭朝女人調笑起來。

聽到男人此刻對女人的稱呼,我大致推測此刻石窟中的這名女很有可能就是周靜宜向我提起的孫聰的哪位後媽柳惠茹了!

之前從我身邊經過的那些僱傭兵曾經提到,他們原本是專職保護這趟行動的幕後大老闆的。但是為了對付我,他們被老闆指使離開,並加入到了對我的搜索之中。而他們原本的所在,便是這座石窟。幕後大老闆不出意外,現在就在這座石窟當中。

營地變的時候,孫明曾質詢劉鎮,懷疑是柳惠茹慫恿了劉鎮的「造反」行為,現在看來,孫明沒準還真的猜中了……因為,若不是柳惠茹在幕後縱這些武裝分子的話,此刻她又怎麼會出現在我眼前的這座石窟當中?

不過我不明白這個女人策劃這場謀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僅僅只是為了報復曾經拋棄了她的孫聰並試圖奪取百惠集團?要真為了這個目標的話,她其實有許多不同的方式方法可以選擇。用得着組織一幫僱傭兵跟在孫聰後面大開殺戒麼?又或者她也將目標定在了九鼎之上?

黑暗中的我冷冷的注視着石窟內正在上演的現場,在腦海中拼接着我已經獲得的各種信息。而那個男人,我確定我是不認識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

柳惠茹此刻已經徹底光了身上的全部「束縛」,整個身體靠在了石壁上,岔開雙腿,部前,把自己小腹以下的全部隱秘部位暴給了眼前的男人,嘴裏不時的發出陣陣令異銷魂的叫喊聲!她顯然不知道在黑暗中還有我這樣一個窺視者,因此肆無忌憚的在情人面前將自己最最瘋狂的姿態都徹底展現了出來。

男人也是一樣,他蹲在了柳惠茹的面前,雙手環繞着柳惠茹的兩條大白腿,把臉緊緊的湊到了女人間,舐着女人濃密下的器。他的舌頭來回刮擦着女人兩片肥厚的,又不時的左右晃動,將女人的朝兩邊來回翻,一邊同時還不停的做出嗅聞的表情,似乎對女人下身的氣味異常的着……

「視力好的好處就是多啊……他的跟看高清AV也沒啥區別呢!」我神木然,暗自嘀咕着。

柳惠茹顯然被男人的舒服極了,嘴裏哼哼哈哈的叫着,身體逐漸的哆嗦起來。一身白花花的皮輕微顫抖着,在那些照明燈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靡。

男人顯然是在討好或者説奉着眼前的女人。他不知疲倦的舐着女人部,口水混雜着女人道內充分分泌的順着女人的股溝和大腿到了地面,如同水漬一樣逐漸擴大。

在男人哼哧哼哧豬叫般聲音的伴隨下,柳惠茹的身體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小腹連續的收縮,男人在發覺了女人身體的徵狀後,連忙把頭扭到了一邊,同時伸手按到了女人的部,飛快的摩擦了起來……

柳惠茹表情痛苦的晃動着頭部,部連續扭動着,大腿顫抖着,整個人不受控制般的滑坐到了地面。兩片紅潤且肥厚的開始了連續的翕動張合,在張合間,一股股的水彷彿被擠般的濺到了地面,不僅如此,蚌形狀上方的隱秘小孔也同時開始了飆,渾濁的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飛了出去,隨着弧度的減少和降低,最終同下方的體混合到一起,伴隨着她身體的起伏,一灘灘的淌到了地面上,如同緩慢湧的泉水一般。

「唔……唔……死了……我要死了……要死了……」柳惠茹息着,閉着雙眼,嘴裏囈語着。不過還沒等她調整恢復過來,男人便笑着,跪到了她的面前,雙手用力將她的兩腿朝外掰開同時將她的部拽到了自己面前……

「啊……」在柳惠茹的尖叫聲中,男人部前,猛的將下身捅進了女人早已氾濫、潤的片當中,跟着開始了快速的前後運動。

柳惠茹伸手努力抱住了男人的肩膀,一雙白腿拼命的盤在男人的間,白花花的體在男人的身上如同波般顫抖起來……

「嗚……討厭……每次都是這樣……」柳惠茹此刻的聲音如同哭泣一般。

「嘿嘿,這樣才能讓你充分體驗連續的高啊……才能讓你了又!」男人得意的笑着,一邊運動,一邊從地上支撐着站了起來,然後把柳惠茹抵在石壁上用力衝擊,石窟之內充斥着男人的笑聲,女人的呻聲還有體碰撞而不是發出的啪啪聲……

「説,跟你幹過的男人中間誰最厲害!誰最讓你快活?」男人幹得興起,表情甚至顯出了幾分猙獰。

「你……你……就是你了!」柳惠茹此刻連聲線都開始了變化,瘋狂扭動着自己的身體,語了起來。「你的巴最大……最長……最硬……每一下都頂的我的心肝一顫一顫!喔,我受不了了……我要來了……來了……來了。」

女人陷入了高,她和男人生殖器官合的隙間在彼此的擠下再一次湧出了大量的體,體幾乎沾了兩人的全部下半身,被男人的莖堵中發出了噗嗤、噗嗤的滑膩聲響……

男人不知疲倦的前後運動着……暴、直接而且單一。但這恰恰是大多數女人在這種狀態下最為熱和需要的方式!

在持續時間長達十多分鐘的劇烈撞擊下,柳惠茹一次又一次的陷入了反覆的高中,拼命的叫喊着,呻着……在全身肌反覆痙攣和搐的作用下,叫聲從最初的高亢終於逐漸開始低沉了下去,來回晃着腦袋咿咿呀呀的反覆囈語。

對於能夠將懷裏的女人到如此的程度,男人顯得極為意,之前他顯然還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狀態,此刻也終於不再去考慮女人的情況而加大力量和頻率開始了最後的衝刺……似乎是用盡了力氣全力猛烈了數十下後,男人啊啊啊的叫了起來。

支撐自己身體還有女人全身體重的雙腿筋般的顫抖了幾下後,男人息着朝後退了幾步,彎把早已神情恍惚的柳惠茹給放到了地上,直起身子的同時也拔出了自己已經疲軟了的莖。

從柳惠茹肥碩的隙間緩緩的淌出,糊了她幾乎一半的大腿……

男人岔開雙腿靠坐在石窟中的一圓形石柱旁氣恢復着自己的力,柳惠茹在地上搐了一會之後翻身爬到了男人的兩腿之間,像只母狗趴在男人面前舐起了男人的下身。這一刻,她和男人的地位發生了對調,之前明顯是男人在討好她,為她服務,而現在她的行為,則顯然是在討好眼前的男人了。

了半天,應該是為男人做完了下身的清潔工作之後,柳惠茹仰起頭,語氣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但略顯有些嘶啞。

「……能告訴我為什麼嘛?達耶上師可是你介紹給我,讓我去認識聯繫的。可為什麼一直以來,你都對她避而不見?就算跟着我們進到這裏來了,你也都一直刻意隱藏在隊伍裏頭。你究竟在搞什麼飛機啊?」

男人裂開嘴嘿嘿的笑了起來,濃眉大眼的樣貌居然顯出了幾分憨厚摸樣……

隱藏在黑暗中的我眯起了雙眼,因為我終於記起了這張面孔!

「是照片,是老盧當初照片上無意中拍攝到的那個男人!那個穿着不知道是什麼民族服裝,也不知道具體民族來歷的憨厚山民……」

「惠茹……不是我不想見她,而是不敢見她了!現在這裏一多半都是她的人,我要出現在她面前,她十有八九是要對我下手的!」男人伸手撫摸着柳惠茹的臉蛋,似乎有些不情願的解釋着。

「你在説笑話麼?我跟她接觸了一段時間了,她可是真正的轉世活佛,大德高僧啊!而且你不是説,你和她過去一直都是有情的麼?」柳惠茹一邊起身開始穿衣服,一邊不解的詢問道。

「大德高僧?嘿嘿,這一路過來,她的手下殺了多少人了?對,人不是她殺的,都是她找來的那些僱傭兵殺的。可你覺得,大德高僧會縱容手下的人如此肆無忌憚的殺人麼?那女人就是個瘋子!我們找她幫忙可以,但你要以為你花了錢,就能把她和她手下的這些人都控制在手上就大錯特錯了。情這東西説穿了就是彼此利用而已!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次過來,那女人有她自己的打算。我敢肯定,她和咱們兩個的目的是不一樣的。等找到了那東西,她對你下手是必然的。我之所以需要隱藏身份,暗中躲在隊伍裏頭,説白了,就是為了防止她過河拆橋。所以不到關鍵時刻,我絕對不會貿然現身的!」見到柳惠茹開始穿戴,男人同樣從地面站了起來,整理起了自己的着裝。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柳惠茹終於穿好了衣服,再一次來到男人面前伸手摟住了男人的部。

「一切照舊,她要什麼資料都給她,她要怎麼安排組織都由她!要讓她覺得,她是你唯一的依仗。但必要的時候,你需要表現出你任的一面。現在她的人不是已經抓到孫聰了麼?你作為曾經被孫聰拋棄過的女人,難道不該做點什麼嘛?」男人撫摸着柳惠茹的脖頸,言語中充導的意味。

「我明白了,我一會回去之後就在她面前發火,然後堅持要她死孫聰……」柳惠茹表情醉的注視着眼前的男人。

「這就對了……不過她為了孫聰手頭的那些資料,肯定是不會足你這個願望的。你可以藉機跟她發生些小衝突什麼的,但要掌握好尺度,不能跟她徹底撕破臉。也能讓她對你做出錯誤的判斷。方便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崑崙仙境可比我們想象的要危險和神秘的多,有她帶着她的那些人為我們開路衝鋒,受點小委屈不算什麼了。」男人嘿嘿的笑了起來。

柳惠茹也跟着輕笑了起來,不過這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後又開口問道:「對了,你既然決定一直在隊伍裏隱藏身份的話,有空幫我暗中照看一下孫明瞭!」

男人楞了下,笑了起來。「怎麼,你對他難不成還舊情未了麼?」

柳惠茹皺起了眉頭,咬着嘴道:「沒那回事……不過他確實對我有恩,是我對不起他。我現在跟了你,當然不可能和他再有什麼關係了。不過我不希望他把命丟在這裏。至少讓他活着從這裏離開吧……對了,還有老孫,你究竟把他還有考察隊的其他人到哪裏去了?」

男人神情自如。「這個嘛……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都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們的目的達成之後,他們自然會再次出現的。」

「那就好……孫家我只想收拾孫聰一個!你可能不知道吧……其實你跟我的關係,老孫他是知道的!」

聽到柳惠茹這句話,男人出了意外的表情。「什麼?你説他知道?」

柳惠茹點了點頭。「他那麼大年紀了,一門心思的只想搞他的那些研究。他和我之間只有夫之名,而沒有夫之實。他和他前情極深,前去世後原本沒想過要結婚的!當初決定跟我結婚其實只是想找一個能夠在生活方面照顧他的人而已,還有就是他覺得孫聰虧欠了我,決定給我一個名分,將來也能順理成章的給我留一份遺產,算是對我的補償。所以私下裏,他從來沒有止過我和其他男人之間的往來了。他是個書呆子,但真的是個好人,而且很能夠理解我。我跟他在一起,其實更像是父女關係了,他教了我很多東西和知識。不管做什麼,我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過完他最後的子了。而且你知道麼?我和你的事情他知道之後,他找我談過話,他對我説,如果我真的喜你的話,他可以同我離婚,並且給我一筆分手費成全我們,我否認了,他也沒多説什麼,只是告訴我要顧全他的名聲和臉面,你和我之間的關係他不會過問,只是不能到枱面上而已。」

「這樣啊……這真讓人意外了!」男人話是這麼説,但臉上卻是嬉笑的神情。

柳惠茹嘟着嘴,白了男人一眼。「所以説了,你答應我的事要做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姑!一切如你所願!」男人抱着柳惠茹親了個嘴,拿了一盞照明燈,攙扶着她朝着石窟門口走來。

「那個搶手殺了好些個人了,你送我回營地之後,要不也出去幫忙搜索一下?我知道,你很厲害的,應該能抓到他吧。」柳惠茹臨近門口時居然提到了我。

「嘿嘿,這是當然的。你只管負責跟那個女和尚周旋就好。其他事情,我都會注意的。」男人同柳惠茹離開窟後,扭頭又朝窟內部望了一眼,臉上卻出了某種疑惑的表情。不過當他回過頭來之後,立刻又換上了一副討好賣乖的樣子,並陪着柳惠茹離開了這裏。

男人和柳惠茹離開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後,我才緩緩的從隱蔽處探出了身子,觀察了一下週圍情況後,步入了眼前的這座古代石窟。

第一百五十八章

柳惠茹和男人離開時,並未熄滅石窟中的那些照明設備,也只帶走了一盞照明燈而已,這證明之後很快還會有人前來這裏,我因此也沒打算在這裏做過多的停留,只是單純的好奇這石窟內石刻壁畫之類的內容而已。

進入後我才發現,這石窟深度雖然只有十多米深,寬度也僅有五六米的樣子,可上部拱頂的高度卻幾乎同深度持平,從視覺上產生了一種異常的深邃,這是從外部無法觀察到的。石窟兩側邊緣各佇立了八石柱,石柱都有破損,沒有任何裝飾或者雕刻的痕跡,透出一種原始荒涼的滄桑

石窟四周的石刻也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斑駁、殘缺。除了少數區域尚存較為完整的圖案外,大多已經無法辨認了。從僅存的幾處較為完整的石刻內容來看,這石窟內的石刻比之石堡哪裏的石刻似乎略為細了一些,線條刻畫更為細膩,表現的內容也並非妖魔吃人和追捕人類的場景,而似乎是頗為壯觀的戰爭場面……

在殘留的石刻中,出現了密集的人類造型,他們手持長柄武器,排列整齊,似乎構成了某種古代軍陣。不過其原始程度也顯得極為明顯,人形浮雕中除了極個別擁有類似盾牌之類的裝備之外,幾乎全部都是赤身體,而諸如衣物或者甲冑之類的東西本就沒有。

略的觀察了一下石窟內的這些石刻後,有些詫異。我不明白那個男人臨走前為什麼會回頭張望,並出那種疑惑的表情?

至少現在我就沒有發現這石窟之中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存在。要有,也只有之前那對男女在這裏之後,留在地面的那些污漬以及殘留物而已。

在確認了石窟內的狀況後,我面無表情的轉身走到了石窟入口處,但也就在這一刻,一種讓我骨悚然般的恐怖覺猛的襲上心頭,在危險的召下,我做出了和之前那個男人幾乎完全一樣的反應,那就是猛然回頭朝石窟內望了回去。但和前面那個男子一樣,我在回頭後只看到了依舊空空的石窟空間和那些殘缺不全的石刻壁畫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出現。

「不、不對……這石窟有古怪!那男人剛才的舉動,難道是因為和我出現了相同的覺!」

意識到這點的我隨即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站在入口邊緣再一次的仔細觀察起了眼前的石窟!隨着我瞳孔四周金光圈的顯現,我將我如今已經掌握了的紅蓮之眼的探真之力提升到了最大。可觀察了半天,我依舊沒有發覺到這石窟究竟哪裏存在異常,僅僅只是發覺到了這座石窟空間之中似乎漂浮着一層極為稀薄的淡淡屍氣而已。而這種程度的屍氣在我看來實在太過平常了,甚至於正常殯儀館和公墓之類的場所都會存在。

隨着觀察時間的逝,之前出現的恐怖覺逐漸消散了下去,我原本緊張的心情也稍稍鬆弛了下來,但沒想到就在此時此刻,紅蓮視線內的石窟陡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牆壁上的斑駁石片忽然間大塊大塊的剝落了下來,整座石窟劇烈的晃動了起來,伴隨着石窟的晃動和石塊的掉落,整座石窟的牆壁上竟然滲透出了一股股赤紅的血水。片刻之後,血水更是如泉般從石窟牆壁上裂開的隙當中湧而出,最終匯聚成了滔天的赤朝我鋪天蓋地般的打來……

我神情麻木的凝視着視線中出現的這一幕,僅僅只是倒退了兩步。當我的身體徹底退出石窟範圍之外後,滔天的血瞬間從我的視線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石窟內部又瞬間恢復到了之前那空平靜的狀態當中。

我深了一口氣,臉上的肌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了幾下後搖了搖頭,跟着轉身離開了石窟,再一次將身影融入了黑暗當中……

在夜幕的掩護下,我沿着峭壁懸崖向南移動,最終抵達了武裝分子營地西側不足一公里的位置所在,並在一處灌木叢林之中潛伏了下來。這一路過來,我意識到峭壁極為陡峭,不借助登山工具本無法攀巖,隨即取消了原本的打算,而最終決定在這裏監視武裝分子營地的動靜。

安定下來後,我取出了揹包內的食品和飲水補充體能,一連幾個小時的連續轉移和襲擊令我覺到了疲憊,我意識到自己需要休息了。吃完了東西,掏出懷錶確認了時間後,我一邊修養神,一邊利用望遠鏡觀察起了營地內此刻的狀況。

外出追擊圍堵我的武裝分子們似乎已經停止了對我的搜索,大多數人返回了營地當中。為了防止我接下來可能的再次狙擊,他們加強了營地警戒工作,並乾脆將多數的巡邏人員一併收縮回了營地,不僅如此,我注意到營地內此刻人聲鼎沸,頗為熱鬧,持的武裝分子挾持押解着許多百惠集團的人員開始拿着鏟子、鐵鍬以及其他一些能夠使用的工具開始在營地外圍帳篷周邊開始了土木作業。

觀察了片刻之後,我明白了他們的想法和意圖,很顯然,為了防備我的襲擊,他們居然開始挖掘塹壕和散兵坑這樣的軍事防禦工事了……

對此,我原本僵硬的臉上不自出了一絲足。

因為這就是我希望達成的結果,那就是讓他們在心驚膽戰之餘不得安寧!當然,他們的做法在我看來也是正確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為他們的這個簡陋營地提供一定程度上的安全保障,併為武裝人員提供可供休息和睡眠的安全場所。當然,這一切還是因為他們的隊伍中擁有僱傭兵這樣職業軍人的情況下。一般人,未必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防備自己這個在黑暗中游的冷手了。雖然現在看來,動手挖掘都是那些被抓捕的百惠集團「俘虜」,但作為監督和脅迫者,那些武裝人員同樣得不到應有的休息!

「慢慢挖吧……就算是基本的線形防禦工事,也足夠他們折騰到黎明時分的了。我呢,正好利用這個時間睡上一覺,然後在凌晨天亮前,他們最為疲倦以及警惕放鬆的時候再捅他們一刀子……接着轉移地點!」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完全沉浸在了這種在黑暗中獵殺目標的「興趣」之中了。腦子就只考慮着如何應該如何更有效率,更有計劃的對付、收拾視線當中的這些武裝分子。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都被我忽略在了一邊,甚至於剛剛在石窟哪裏覺到的莫名顫慄以及「幻覺」!

就在我正準備放下望遠鏡,然後開始趴伏睡覺的時候,一個悉的身影意外的出現在瞭望遠鏡的視線當中……

我楞了一愣,拿着望遠鏡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是周靜宜!

在營地邊緣篝火的映照下,我看見周靜宜同其他「被俘」的百惠集團女員工一道,在武裝分子的看押和脅迫下,被迫從事起了挖掘防禦工事的勞動。除她之外,勞動着的女中間我還看見了關悦然以及在最早在湖邊同我聊了兩句的那位電視台新晉女主持人譚亦欣。反倒是孫聰的正牌女友陳小薇沒有出現在她們中間,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周靜宜這羣「勞工」之中很有幾個大美女,正常情況下,她們原本是「俘虜」中最不具備「危險」的一批勞工,但或者因為美女雲集的原因,卻相反引了眾多的武裝分子在一邊監視。

説「監視」當然只是這些武裝分子出現在她們身邊的理由而已。我很清楚,那些武裝分子三三兩兩聚集在她們周邊的原因更多的恐怕是為了看美女罷了。

在鏡頭中,多數武裝分子都帶着猥褻的表情,嘴裏沒有停歇的彼此談或者朝着這些被迫勞動的女人吆喝着。明顯是在調笑這勞動中的這些女人。只有極個別的幾個武裝分子表情嚴肅,在執行着自己「監工」工作的同時,不斷警惕的掃視着營地周邊的黑暗區域。從那幾個武裝分子的表現,我明白,他們應該才是達耶她們這個武裝團伙中那少部分職業僱傭兵當中的成員了。也正因為他們這幾個人員的存在和制,其他武裝分子都只能在一邊過過嘴癮,並未對這些女俘虜做出什麼實質迫和侵犯行為。

但是,周靜宜在這些女人當中顯然過於突出了一些,幾分鐘過去了,終於有一名武裝分子按耐不住心,走到了周靜宜的身邊,趁着她彎挖土的機會,伸手去摸了她股一把。出乎我的意料,周靜宜對此的反應極為烈,拿着手裏的行軍鏟,轉身就朝此人身上揮砍了過去。

那名武裝分子反應很快,輕易避開了周靜宜的反擊,並在周靜宜揮擊不中,站立不穩的情況下一腳把周靜宜踢翻在了地上,並依次為接口與般罵罵咧咧的衝到了周靜宜的身邊想要對她施以暴力。但卻被周靜宜身邊的關悦然攔了下來。

關悦然此刻顯得極有擔當,拿着手中工具攔阻的同時,還在張嘴斥責對方。這自然引起了那名武裝分子的不快,此人隨即拉長了臉,將口抬起對準了關悦然的身體。就在我以為此人即將行兇的時候,幾名職業僱傭兵當中終於有人注意到了工作現場中出現的這起「衝突」,快步走到了武裝分子和關悦然兩人的側面,將對持的兩人給分了開來。

見到這名僱傭兵出面手後,那名武裝分子方才帶着不的神情轉身走回了自己同伴的身邊。而關悦然也在對方離開後,轉身來到已經自行爬起的周靜宜身旁,詢問了兩句。接着又在僱傭兵的示意下拉着周靜宜開始了繼續的勞作。

……在暗中窺視的我此刻抑制不住的一陣心疼,呼也變的急促了起來。花了好一陣功夫,我才控制住了自己此刻的心理狀態,並再次讓自己安定下來。

「……看來你已經無可救藥了!」我暗中咒罵着自己!明知道這個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母親安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但看見她被人侮辱,被人欺負,我都還是控制不住的會產生嚴重的心理波動、會擔心她,甚至於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要知道在看到那名武裝分子欺負周靜宜的同時,我直接就把口給遞了出去,右手手指也按在了扳機之上……這本就是我的本能反應,我都沒有去考慮過我和事發地點的距離超過了我手中武器的有效程,也都沒有考慮過我如果開會產生怎樣的後果以及我自己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這些問題。

「難道我她已經到了條件反的程度了麼?」我放下了左手的望遠鏡,痛苦的垂下了腦袋。

趴在地上,我沉默着,回憶着我認識這個女人後的一點一滴。原本已經冷漠的心境在不知不覺中又開始了軟化。

「不管她是不是母親安排的眼線,但到現在為止,她好像從來也沒有做過任何對我不利的事情!而且就算她在母親的安排下接近我,導我,她本人也應該是被縱的而已,就跟之前突然攻擊我的一樣。從這點來看,她終究是無辜的。我討厭老孃,但有必要連她一塊嫉恨麼?」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思考了起來。

過了良久,我緩緩的抬起了頭,同時支撐着身體站了起來,向着對方營地更近的位置摸索了過去。

「……不管怎樣,盡力設法把她從那些武裝分子手裏救出來了!」我在思考之後做出了決定。理智告訴我,這本就是一個愚蠢的決定,而且成功幾率小的可以忽略不計。可我還是朝着營地緩慢的開始了前進。

「她對我是不是真心,這已經不重要了。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作為男人,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苦,被人脅迫和侮辱?就憑這一點,我必須去救她!至於救不救的了,或者救了她之後應該如何同她面對,到時候再説了……」

本着這種念頭,我咬着牙開始了冒險!

冒險歸冒險,我卻並未因此而頭腦發熱拋棄自己一貫的謹慎原則,我憑藉着黑暗,以及偽裝緩慢的接近着營地,同時開始思考具體救援方式。

遠距離擊營地,試圖造成營地混的方法顯然是不行的。對方既然組織「俘虜」勞動開挖防禦工事,必然已經預計到了這種情況,我一旦這樣行事的話,他們能夠迅速使用暴力彈被俘者的同時組織人員對我實施反擊甚至是圍捕。不僅救出周靜宜的可能微乎其微,我自己都極有可能被對方迅速打死或者被俘。在那種情況下,我也不會指望他們會對被俘者有絲毫的憐憫,哪怕是周靜宜這樣的美人也是一樣。

所以,想要救出周靜宜,就必須爭取滲透進入他們營地的內部,並在最短時間內制一定範圍之內的武裝分子,令他們無法隨意開,這樣才能為那些被俘者爭取到一定的逃亡機會和時間。而怎樣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其實沒有多少把握,只是想着過去之後再想辦法了!

五百米、四百米、兩百米……

花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最終行進到了距離營地大約一百多米的一處隱秘位置。在這裏,我已經能夠清晰的聽到營地內部分人員的談聲音了。在往前,我極有可能就會暴在營地四周篝火和照明光線的映照之下,我因此選擇了暫時的潛伏。

「……動作都快點!難道沒給你們吃飯麼?大老闆仁義,留你們一條命。還給你們吃,給你們喝,現在讓你們動手乾點活,一個個拖拖拉拉的。當真以為我們不敢動手殺人麼?」一名武裝分子大大咧咧的在勞作的人羣內穿梭着,恐嚇、迫着被俘者們加快工作進度。絲毫沒有半點警惕心。很顯然是同之前我接觸過的那個名叫張鵬的一樣,是個被拉來湊數的傢伙。而真正職業的那些傭兵則安靜的多,雖然同樣在履行「監工」的職責,但一個個都沉默不語,冷靜的注意着四周的環境,而且都處於較為靠後,且附近有障礙遮擋的地點。

「……切,説這話的時候你自己小心點!天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外面的人爆了頭!」

我在黑暗中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了一句:「死女人,你他媽的就不能低調安靜一些麼?」原因無他,這個時候出聲同武裝分子的抬槓的居然又是周靜宜!印象中,這女人應該是知道進退的,我都不理解她在這種情況下還同對方逞口舌之利有什麼意義?難道就因為之前被人吃了豆腐又捱了打,所以到現在還在試圖耍小子?

「臭婊子,你説什麼?」此人並非之前同周靜宜發生衝突的那個,但顯然也被周靜宜惡毒的詛咒給怒了,一邊叫罵着,一邊就要過來找周靜宜的麻煩。但卻沒想到一個從營地內側鑽出來的人快速趕到,及時拉住了此人的胳膊。

「好啦、好啦……大老爺們的,犯得着跟個娘們兒鬥嘴麼?只要在天亮前能夠完成就行啦。用不着那麼趕的。」

我意外的注意到,出現在這處施工場所及時阻止了武裝分子的人居然就是之前同柳惠茹在石窟內風一度的那名「憨厚男子」。這令我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雖然不能絕對肯定,但這男人十有八九應該就是」隱世三宗「裏頭的那個睿宗了!他不是打算一直在隊伍當中隱藏暗中圖謀達耶。仁波切的麼?這個時候溜到這裏來做什麼?」

怒的武裝分子似乎同睿宗有着一定的「情」,見他出面勸解,隨即賣了個面子給對方。重重哼了一聲之後,轉身離開了。

睿宗笑眯眯的看着此人離開後,轉身走到了周靜宜的身旁,表情和善的同周靜宜搭訕起來。周靜宜對他的搭訕顯得理不理,但還是一邊幹活,一邊斷斷續續的同他談。兩人説話的聲音不大,我因為距離的原因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談內容。

睿宗同周靜宜之間的談話持續時間並不長,應該是獲得了需要了解的信息之後,睿宗客氣的點了點頭,離開了周靜宜,再次返回了營地內。周靜宜則氣鼓氣漲的埋着頭同關悦然等人繼續着挖掘工作,嘴裏喃喃自語的嘀咕着什麼。

就在我再次思考着應該如何展開對周靜宜的營救時,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雷鳴聲。我抬頭一看才發覺,不知何時,天空聚集起了濃烈的烏雲。僅僅片刻之後,伴隨着持續的雷聲,大雨從天而降。

我先是楞了一愣,接着暗道了一聲:「天助我也!」

進入這「崑崙仙境」後的這幾天,一直都是晴天。我甚至都懷疑這裏的天氣會同温度一樣始終固定維持不變。但現在證明,這裏也會有不同的天氣變化。這突如起來的大雨引起了營地內人員一定程度的混,不止正在從事挖掘工作的人員停止了手上的工作開始同監工的武裝分子進行涉,甚至於一些武裝分子也都擅自離開了自己的監視位置,或者尋找場所避雨,或者返回帳篷內尋找遮擋的雨具。

突降的大雨更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營地四周的能見度,我明白,進一步接近營地,甚至於滲透進去的機會來了。不過就在我打算移動身體開始行動時,我習慣的朝周靜宜等人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這一眼看去,我忽然發現,周靜宜停止了之前不停的喃喃自語,嘴角微微翹起,絕美的臉龐之上竟然隱約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不僅如此,當我的注意力集中到她嘴角和下頜的瞬間,居然讓我忽然聯想到了老孃……我因此在瞬間決定終止了自己的一切行動和打算!

「這、這怎麼可能?」一個令我無法相信的想法和念頭猛然間在我腦海之中冒了出來!

我倒現在也從沒見到老孃究竟長了怎生一個摸樣!就只見過她的下半張臉而已。除此之外,也就是她臉頰兩側下方暴的那兩半截奇特的紋面紋路而已。不過僅有的這兩次見面倒是讓她這半截摸樣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腦海之中。而此刻當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周靜宜的下半張臉時,我驚異的發現,周靜宜的臉龐竟然同老孃印刻在我腦海中的那半張臉幾乎完整的重疊在了一起。

同樣優雅而幾乎完美無缺的下頜曲線,同樣紅潤而令人垂涎滴般的形,甚至於微笑時嘴角翹起的弧度也沒有絲毫的差別……

我的心在這一刻便如同遭受到了某種難以想象的沉重撞擊一般,幾乎瞬間停止了跳動。整個身體也隨之僵硬,呆滯的趴伏在了地面上。

這雨越下越大,雷聲更是一個接着一個連續不斷!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中出現了巨大的閃電。營地極其周邊被一道道不斷出現且愈發強烈的閃電映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不僅如此,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甚至有閃電直接落到了地面……

在模糊的視線中,一道閃電命中了營地當中的帳篷,萬幸的是,那帳篷是空的,沒有人因此而受傷,但遭到電擊的帳篷卻隨即燃起了熊熊火焰。隨後,更多的閃電毫無規律的接連閃現了下來。

面對突如起來的雷暴,整座營地沸騰了……無論是武裝分子,還是被俘的百惠集團員工們都成了一片。在天災面前,早已經沒有了敵我之分,數百人喊叫着,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四散奔逃。

巨大雷鳴聲以及一道道從天而降的閃電終於把我從呆滯當中驚醒了過來。望着眼前混的營地,我終於想起這難道不是解救周靜宜的最佳時機麼?

意識到這點後,我猛的搖了搖頭,把腦海中之前的那些想法和猜測全都拋到了腦後。同時抬頭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和情況,試圖尋找周靜宜此刻的準確位置。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周靜宜的身影居然不知何時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就在此時,幾個人影朝我所在的位置狂奔而來,我看準了其中一名攜帶武器的傢伙猛的從地面躍起,用託重重的砸在了這個倒黴傢伙的臉上,這傢伙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便一頭栽倒在了地面上。

奔跑過來的人員當中除了這一個武裝分子之外,幾乎都是被俘的百惠集團職工。面對我的出現,他們一下都呆在了當場。

「楞着幹什麼?拿,然後繼續跑,別回頭,如果你們不想再被他們抓住的話!」我鐵着臉,衝着他們叫喊道。

面對我的提醒,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衝到了被我擊倒的武裝分子身邊,取走了此人的武器和隨身物品,然後招呼着身邊的人員朝着我身後狂奔而去。

「嚴、嚴平、嚴哥。是你?」

我扭頭一看,竟然是譚亦欣!這女人在這批過來的人員當中,我之前並沒注意到。不過我此刻的心思就沒在她的身上,所以也沒興致同她寒磣什麼的,而是開口向她問道:「周靜宜在哪裏?你看見了沒?我之前見到你跟她在一塊的。」

譚亦欣被我問的一楞一楞的,不過她很快猜測出了我此刻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連忙開口道:「她好像朝其他地方跑了,沒和我們一起。」

我朝她點了點頭,隨手將三稜軍刺遞到了她的手裏。「拿着防身,借這機會快跑。別讓他們又抓住了!」

譚亦欣接過了軍刺,對我説道:「嚴哥,你不和我們一塊跑麼?」

我搖了搖頭。「我要找周靜宜,你別管那麼多,趕緊走了!」我話音剛落,一道閃電落在距離我和譚亦欣只有十多米遠的地方,併發出了震耳聾的聲響。譚亦欣全身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停留,轉身追逐着其他人員狂奔而去。

我之後開啓了紅蓮圖譜,結果發現一道火苗似乎正在遠處營地某處移動,不出意外,那道火苗應該就是周靜宜,隨即藉着混朝營地方向衝了過去。

當中,所有的人幾乎都只知道四處跑,試圖躲避不斷落下的閃電。即便有武裝分子見到了我,都沒人試圖攔截或者向我開火。絕大多數人都只知道一門心思的朝着遠處奔逃,打算遠離此刻所在的閃電打擊區域。

我也因此得以順利的衝進了營地。但沒想到,一進營地,一個突然從側面帳篷裏鑽出的人影便同我撞到了一起。遭受到意外撞擊的我一邊調節着身體平衡,一邊迅速的將口指向了對方。

就在我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對方居然搶先一步喊出了我的名字。

「嚴平?是你?」

我凝神一看,認出了關悦然!同時,還看到了她此刻攙扶着的孫明。很顯然,別人四散奔逃的時候,她還記着回來搭救受傷的孫明。我不住對這個女人產生了幾分敬意。不過此刻,顯然不是同她倆的時機,我伸手將她還有孫明兩人從地上拉了起來後開口道:「趁這機會,趕快跑。那些武裝分子現在也沒空攔截抓捕你們。」

關悦然聽後,攙扶着孫明正要走,想到了什麼後轉身對我説道:「你是過來救周靜宜的吧?我注意到她剛才好像朝營地南邊跑了。你要找她,要朝那邊走。」説完,和孫明一道向我點頭示意後,攙扶着對方朝着營地外走去。

看了一眼她們蹣跚的身影后,我調整了行進的方向,沿着營地邊緣,朝南邊奔跑而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同關、孫二人分開跑了沒幾步,營地另一側突然響起了一陣猛烈的聲。憑藉經驗,我判斷是有人舉着步朝天開火。接着便聽見在連續的雷鳴聲中傳來了某人的大聲招呼。

「……都停住,都停住!不要跑!各隊收攏人員,朝我這邊匯合!」

此人開了個頭後,混的營地四周隨即響起了呼應的叫喊和指令聲!

「……跑什麼跑?趕着投胎麼?哪那麼容易就會被閃電打中的?……都朝營地東北位置匯合!」

「別跑了,誰再跑,格殺勿論!」

「各隊人員不要手軟,發現試圖逃跑者,一律開!」

數分鐘的混之後,武裝分子中終於有人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開始收攏隊伍,彈逃亡了!

一時間,聲、斥罵、恐嚇、威脅等等各種不同的聲響在營地極周邊區域此起彼伏。

他們的反應在我看來終究是慢了一拍。之前短短的數分鐘之內,已經有許多百惠集團的被俘人員趁着混逃進了黑暗的雨夜當中。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些驚慌失措的武裝人員。我懷疑他們此刻的補救措施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不過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越混,對我而言行動越方便。不僅如此,我還決定再此基礎上給他們再增加一些麻煩。所以我一邊朝南奔跑的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步,一邊跑,一邊漫無目標的朝着營地另一側開始了擊……

此時大雨滂沱、能見度極低。除了不時出現的閃電會在瞬間照亮一片區域外,四周環境完全可以用昏天黑地四個字來形容。武裝分子們在有限的視距範圍內要麼是朝天鳴恐嚇和威脅被俘人員,要麼就是在擊和嚇阻視線範圍內的試圖逃亡者。而我的擊舉動則純粹是為了進一步製造混。果不其然,當我時斷時續擊了十多發子彈之後,營地那邊有人叫罵了起來!

「混蛋!朝哪開呢?他媽的活膩味了?」

「XXX,是你麼?你他媽的近視眼麼?朝哪打呢?」

「你媽的,你才是近視眼?XXX,你嘴巴放乾淨點!」

聽到彼此的對罵聲,確認了之前擊的效果之後,我收回了步,加快速度朝營地南側狂奔而去……

數十秒後,我終於繞到了營地的南邊。這期間,我同若干武裝分子擦肩而過。在模糊的視線當中,他們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我的經過。當我看到營地最南側那幾座帳篷時,依舊沒有看到周靜宜的身影,我隨即停下了腳步正打算再次開啓圖譜並在圖譜中尋找火苗位置時,營地南邊近百米外的一處空地上空猛然響起了一聲前所未有的巨大雷鳴聲響,數十道閃電同時出現匯聚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閃電光球,從空中砸落到了地面!

光球命中地面的同時瞬間引燃了一大片區域內全部的灌木植被,落雷中心區域的四周瞬間燃燒起了熊熊火焰……

眼前的這一幕令我瞠目結舌!而更讓我難以置信的是,我似乎看見那閃電匯聚的光球當中隱約有什麼東西存在一般。一時之間,我居然忘記了自己過來尋找周靜宜的本來目的,注意力完全的被這突如起來的異常落雷給引了過去。

這一道閃電聲勢驚人,注意到其異常的並不止我一人而已。僅僅數秒之後,我右側十多米外的地方兩名武裝分子冒了出來。

「……怎麼回事?我看見剛才那閃電裏頭好像有人的影子?」

「……過去看看!」

這兩名武裝分子完全被之前出現的閃電奇景所引,忽略了側面我的存在。當然也有可能是將我在雨中模糊的身影誤認為了他們的同夥,所以未曾對我加以留意,便彼此招呼的朝落雷地點奔跑了而去。我站在原地楞了一愣,沒有多想便跟到了他們的後面。

落雷造成的燃燒非常劇烈,即便在大雨當中,燃燒着的火點一時之間也沒有任何快速熄滅的跡象,數十處大小不一的火焰照亮了被閃電命中的區域。接近之後,我很快看到了落雷中央竟然真的出現了兩個人影。

「……看,真的有人!而且是兩個!」衝在最前方的武裝分子距離較近,看的更為真切,情不自的對同伴發出了驚歎。

「好像死了一個,另一個還活着!」同伴也跟着叫喊了起來。

在閃電落點中心區域的出現的兩個人影一個趴伏在地上,而另一個似乎保持着跪坐的姿勢,也難怪這名武裝分子看見之後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越接近落雷現場,我就越發震驚!因為我忽然發現,那兩個隨着這道閃電陡然出現的人影竟然令我產生了某種悉的覺。

此時,兩名武裝分子率先趕到了那兩個人影的身旁,但沒想到,原本趴伏在地的那個人影在武裝分子接近之後,忽然毫無預兆的一躍而起,對當先的武裝分子發起了攻擊……

人影似乎只是隨意的揮了一拳,便將自己的目標瞬間擊倒在地。

在周圍燃燒的火焰映照下,我終於認出了出手人影的身份!

「王烈?這怎麼回事?這一切難道是幻覺?」

不僅如此,我同時也認出了此刻跪坐在地面的那個人影,居然就是之前我此次出發之前還在擔心牽掛着的夏姜!

不過此刻看來,這兩人的狀態實在有些詭異。夏姜依舊穿着她在夏禹城探險時的那套輕便服裝跪坐在地面,但是表情呆滯,神木然的一動不動。似乎還沒清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甚至於對王烈就在她身邊擊倒了一名武裝分子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而王烈看上去情況要嚴重的多,此時的他不僅周身赤,一絲不掛,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傷害,全身鮮血淋漓,就如同遭到過刀砍殺過一般。

他雖然搶先一步主動攻擊擊倒了面前的武裝分子,但隨即又搖晃着再一次撲倒在了地上。接着趕到的另一名武裝分子目睹了自己同伴遭受攻擊的過程,衝到王烈身邊將口對準了王烈。

「你他媽的是什麼人?我殺了……」此人怒火中燒,跟着就要扣動扳機。不過還沒等他罵完,我幾乎緊跟着便衝到了他的身後,舉起託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這傢伙應該知道身後有人跟隨,但可能至始至終都將我當成了他們的同夥,本就沒想到會遭到來自身後的攻擊,因此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軟癱在了地上。

鮮血淋淋的王烈支撐着抬起頭來,看清了我的樣子後,出了難以置信般的神情。

「嚴、嚴、嚴平……是、是你?」

直到此時,夏姜才開始有了正常的反應,她轉過臉朝我望了過來,看到我之後,呆滯的雙眸內,絲毫沒有以往的清澈神采。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夏姜給了我一種同過去完全不一樣的覺,具體不同在哪裏,我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而且此刻王烈顯然才是更需要我注意的對象,所以我僅僅只是朝夏姜點了點頭以示招呼後,便連忙半跪下來,將王烈給攙扶了起來。

就在我試圖開口向王烈詢問的時候,王烈掙扎的提醒我道:「後、後面……」

我扭頭一看,遠處影影綽綽正有其他的武裝分子朝着這邊趕了過來。我立刻舉起步,朝着對方所在的方位開了兩。意識到遭到擊的武裝分子們隨即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開還擊。

在視線模糊的情況下,趕來的那幾名武裝分子顯得極為謹慎。一面大聲招呼着後方的增援,一面加強火力企圖對我進行火力制。之前通過襲擊對方的後衞人員,我此刻彈藥充足,面對對方的攻擊,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取出了揹包內的備用彈匣,進行了兩輪連續的速,我對彈藥揮霍式的使用顯然出乎對方的意料,一輪對之後,隱約間反倒是我略微佔據了上風。

為了不妨礙我對武裝分子的阻擊,王烈主動掙了我的攙扶,爬到了被擊倒的一名武裝分子身邊,利用我同之後趕來的武裝分子對的時間,剝下了對方的外衣,然後艱難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接着拿了步,爬到了我的身邊。向我開口問道:「你不是跟着百惠集團去參加搜救行動了麼?怎麼會在這裏?還有,這裏是什麼地方?」

確認他此刻應該稍稍緩過了一些力之後,我回應道:「這裏就是百惠集團搜索失蹤考察隊的地方!還有如果我之前蒐集到的信息沒有錯誤的話,這裏就是傳説中的崑崙仙境!」

「你説什麼?這裏是崑崙仙境?」王烈有些詫異,但卻依舊維持着他一貫的冷靜。「那些人是百惠集團的人麼?你已經跟他們翻臉了?」一邊問,王烈同樣抬起了手中的步,配合我開始了擊。

他的動作雖然遲緩,但持擊的姿勢卻非常嫺和老道,發覺這點後,我才想起,王烈跟我一樣,也有服役經歷了!

「不是!百惠集團的人被他們挾持了!他們是那個達耶。仁波切的手下!」我此刻打完了第三夾彈藥,一邊更換彈夾,一邊回答着王烈。

「原來是她!」王烈呼了一口氣,對此並未出太多的意外。接着更向我提出了他的建議:「他們好像人越來越多了,不能留在這裏硬拼!必須得走,趁他們現在還沒有包圍我們。」

「我是沒問題的,你這樣子,跑的動麼?」王烈的建議當然是正確的,也是我此刻的想法,但王烈明顯身負重傷,我之所以還強撐着在這裏同對方戰,主要還是因為他了。

「……呼、呼」王烈息着,用手支撐起了身體道:「剛才確實沒撐住,現在恢復了一些,只是走的話,沒問題了!好了,你負責管夏姜,我在後面跟着,立刻走!」

聽到王烈提起夏姜,我才猛然反應了過來!夏姜就在我們兩人的身後,而剛才那一系列的火?……一瞬間冒出的冷汗侵了我的後背!

但當我扭頭一看時,卻看見那丫頭此刻還維持着之前的那個姿勢跪坐在我和王烈的側後方,依舊錶情呆萌沒有清自己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最不可思議的是,她到此刻為止居然毫髮無傷!

王烈注意到了我整個的表情以及動作姿態。平靜的在我身邊説道:「別擔心她……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子彈能夠命中幸運神女的!」

「幸運神女?你、你説什麼?」

王烈完全沒有在意我此刻的表情,用力的推了我一把,催促我立刻行動的同時説道:「馬上出發,只要不被他們堵住,你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畢竟,你是得到了她眷顧的男人!」

……在起身舉瞬間傾瀉了半匣子彈後,我轉身把夏姜一把拽了起來,拖着她,一邊擊,一邊朝着黑暗區域開始了移動,王烈腳步踉倉的跟在後面。

四周原本燃燒着的着火點此刻多數已經被雨水澆滅,而雷電也早已停止。離開光亮區域後我才想起,導致夏姜和王烈出現的那「超級雷電」似乎就是之前持續不斷雷電的最後一道!當他們兩人出現後,便再沒有新的雷電產生……

「別開了,再開等於告訴他們我們的位置了!」

確定我們此刻已經進入完全的黑暗區域後,我扭頭提醒王烈。王烈應了一聲後,停止了擊,悶着頭跟在我和夏姜的身後。

當我和王烈停止擊後,武裝分子們的擊也逐漸停歇了下來。沒過多久我聽到了他們彼此間的招呼聲。

「……他們沒子彈了……兄弟們上啊!」

「你想投胎你自己上啊!他們肯定等着我們去送死呢!」

「一幫白痴,他們已經跑了!都起來,上去啊!」

你個頭,這黑燈瞎火的!你看見他們朝哪裏跑了?」

「……我説,這怎麼回事啊?究竟什麼情況?我們聽見打才過來的,是之前那個搶手麼?」

「好像不是了!那個搶手是單獨行動的,剛才和我們打的不止一個了……」

聽到這些,我懸着的心隨即安定了下來!看來之前圍攏過來的那些武裝分子們到現在為止尚未清發生了什麼情況。而他們對我們三人的圍攻完全是在無序狀況下展開的,沒人指揮、沒人組織。這樣一來,我反倒不擔心短時間內他們能對我和王烈這邊形成什麼有效的威脅了!畢竟,只有有組織,有指揮的戰鬥團隊才能夠實施圍追堵截這樣戰術機動。像他們現在這樣連具體火原因以及對象都沒清楚的情況下,絕對無法對我和王烈實施什麼有效的搜索攔截了。

因為王烈的傷勢,我們三人走的並不快。不過十幾分鍾後,我還是可以確定我們已經成功離了同武裝分子之間的接觸,進入了相對安全的區域。

我扭頭瞟了一眼身邊的夏姜,這丫頭被我牽着走了半天,到此刻還是渾渾噩噩、六神無主的樣子,只是垂着頭機械般的挪動着腳步,完全沒有以往印象中那種活潑跳的摸樣,這令我有一種極為彆扭的覺。我隨即低了聲音向王烈詢問起來。

「你們不是在西昌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你説對了,看見你和那兩個傢伙之前一刻我和她都還在西昌!但如果這裏確實是崑崙仙境的話,我大概能明白我和她過來的理由和原因了。我都沒有想到我居然能活下來,你不知道,到達這裏經歷了什麼過程。這丫頭倒沒事,我被那股力量過來的時候差點沒被撕成碎片!」王烈一邊息着,一邊緩緩的回答道。

聽到王烈這樣説,我不住停下了腳步,伸手指着身旁的夏姜,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向王烈確認道:「被一股力量過來的?難道是因為她,你剛才説她是神女,難道她真的成神了?」

王烈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表情鄭重的點了點頭。「可能同想象的不太一樣,但從某種程度上講,可以這麼説了!」

我臉上的肌控制不住的顫抖了兩下,再一次扭頭瞟了一眼夏姜,整個人處在了一種不現實的覺當中……

神……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真會存在神這種東西!更重要的是,這個所謂的「神」,此刻就被我牽在手中!

從出現到現在,始終呆滯懵懂的夏姜因為我臨時的止步而緩緩抬頭朝我看了一眼,她此時給我的覺,就好像是一個沒有絲毫自我思維只知道被外力牽引着行動的玩偶一般。

我的身體哆嗦了一下,顫抖着向王烈開口道:「你開什麼玩笑,她現在這樣子究竟怎麼了?難道説所謂的神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的麼?」

「當然不是,我推測她現在這樣應該是還沒有從變化中恢復過來而已……」王烈一邊説,一邊來到了我的身邊,拉了我一下示意讓我繼續前進。

當我再次牽着她開始行動後,夏姜又垂下了自己的腦袋。

「你剛才説她是什麼神女來着?幸運神女?為什麼這麼稱呼她?」不管王烈的推測對不對,我只能確定,夏姜短時間似乎不會有什麼特殊的變化。所以在跟着王烈繼續前進的時候,我只能向他詢問起其他有關的情況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好像能給人帶來好運氣!」王烈一邊走着,一邊沒頭沒腦的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好運氣?」

「嗯,好運氣!」王烈跟着解釋了起來。

「因為擔心她結繭之後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所以我們在西昌花錢租了個偏僻無人的倉庫,把她給轉移安置到了那裏,然後我、老韓、林默湘我們這幫人輪班,二十四小時全天候蹲守!你也知道,這事情非常的無聊了!我們這些人守了一段時間,為了消遣,乾脆就在倉庫裏支了張麻將桌,一邊監視她的變化,一邊打麻將賭錢。打了一段時間後我們發現,不管牌技好壞,或者怎麼換座位,最後胡牌的,必然是距離她最近的人!你可能不知道,周昌那小傢伙的牌技有多差,連叫幾張牌都數不清楚的傢伙,第一天晚上就因為座位背對這丫頭,一個晚上坐莊到底,槓上花、清一、十三幺、十八學士,把把自摸,連胡兩百多把,差點沒讓坐對家的林默湘給輸破產!」

「有這樣的事?」我聽的目瞪口呆。

「那時候我們還都只以為是周昌那天晚上手氣太旺而已,也沒當回事!因為頭天輸贏太大,擔心繼續賭錢傷和氣。第二天就換了撲克牌,不賭錢,打升級,純消遣!我是坐的離這丫頭最近的!説實話,我玩撲克升級很一般了,可那天你都不知道我摸的都是什麼牌……每局雙鬼,大主全在我手上!我只管把牌從大到小依次往外扔就行了。把老韓和蔡勇他們兩個剃了兩輪徹底的光頭!老韓氣的説我出老千,為了證明清白,我乾脆讓他直接替我摸牌,摸了擺出來讓大夥看。你猜怎麼着,我不碰牌,由着他摸,好牌照樣全是我的。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之後我們換位置,調整桌椅的擺放,折騰了半天之後才發現誰離這丫頭近,誰的手氣就好。你説她是不是幸運神女?」王烈知道我嘴上雖然不説,但實際上對夏姜是非常關心的,所以講述的也極詳細了。

我扭頭看了看身邊依舊一臉呆萌的夏姜,怎麼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擁有這樣的能力。

「這還不算完呢……林默湘那傢伙之前輸錢輸的有點慘,不甘心。但那個時候誰也不打牌了,因為都知道了這個規律!他想贏回來都沒機會,他就跟我們商量,打算找輛車,把這丫頭到車上,然後載着她去買彩票……」

「你們同意了?」

「嗯,為了試驗確認,所以同意了!但只准老林買五注。」

「結果呢?」

「中了一個頭獎。因為我們給老林的要求是五注的號碼不允許有連續兩位相同……如果不是這個前提,估計那一期他能把累積的獎金一股腦全搬回家去!」

的,你們也真做得出來!」我嘀咕了一句,但本的原因或者是出於妒忌或者羨慕了。

「下不為例了。只是為了試驗,所以讓老林揀了那個便宜!也是那次試驗,我們才最終確認這丫頭擁有令人幸運的能力。那天出去,不止是買彩票中獎這一件事了,半路上週昌下車買瓶飲料也中獎,大夥中午隨便找個館子吃飯都碰上飯店搞活動菜品全打折,回去的路上有人想碰瓷我們的車,從地上爬起來剛扯着老韓想耍賴,就有目睹了全過程的警過來制止……帶着這丫頭的情況下,可以説萬事皆順,還能逢凶化吉。你看,那些傢伙開始追擊了,可追的方向已經追錯了……」王烈説着側身指了指我們後方遠處的動靜。

正如他説的那樣,那些武裝分子終於還是行動了起來試圖搜索圍捕我們,但從遠處傳來的聲響判斷,他們似乎是朝着我們此刻相反的方向前進的。這一刻,連我都覺到了意外。因為他們隊伍當中可是擁有職業軍人存在的,就算無法判斷出我們此刻逃跑的準確路線,但起碼大致的方向應該是能夠推測出來的。可現在,他們居然朝着完全錯誤的方向前進搜索,這確實有悖常理。難道真的像王烈説的那樣,是夏姜擁有的「幸運神力」導致了他們直接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王烈話是這麼説,但當意識到對方並沒有放棄對我們的追擊之後,還是立刻轉身同我一道盡可能的加快的前進的步伐以試圖拉開同武裝分子們彼此的距離。

在繼續摸黑前進了一段距離後,我們三人來到了一處小山坡旁。我和王烈都覺得逃的已經足夠遠了,終於決定利用這裏的地形暫時休息一下。

找地方坐下後,王烈咬牙忍着疼痛解下了籠在身上的外套,自行查看起了傷勢,我則從揹包裏找出了急救包遞到了他的面前。包裏還剩一些尚未用完的白藥和醫用衞生棉,這正是王烈此刻需要的東西。

此刻降雨也漸漸停歇了下來,但就在我覺得可以稍稍鬆口氣的時候,剛剛沉寂下來的夜幕中卻又傳來了隱約的摩托車馬達聲。

王烈和我彼此對視了一眼,再次出了緊張的表情。我向王烈示意保持安靜以及盯着夏姜後,拿着轉身來到一塊岩石旁朝着武裝分子營地所在的方向張望,同時習慣的開啓了紅蓮圖譜。

在圖譜上,一縷火苗正從武裝分子的營地方向朝着我們三人此刻所在的位置移動過來……

第一百六十章

瞬間思考了一下,我接着又擴大了腦海中圖譜的覆蓋範圍。擴大後又幾縷火苗出現在了我的譜圖之中。但出現在了兩個不同的方向上。正北武裝分子的營地當中有一縷孤單的火苗存在,而東面不遠處則一下子冒出了一堆,我數了一下,一共有七道,我先是一愣,隨即確認了東面出現火苗的身份,從數量上推測,東面這突然出現的七到火苗十有八九應該是之前天知道用什麼方法屏蔽了我紅蓮探查的宋奎那幾個人。從火苗聚集在一起的情況來看,他們依舊抱團聚集在一塊,只是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這個時候離開自己之前的藏身之所,而且居然一股腦都朝我和王烈如今所在的位置趕了過來?

但是對我而言,他們的接近並不需要我考慮太多。如今北面越來越近的那縷火苗以及同方向愈發清晰的摩托車轟鳴聲才是我現在迫切需要清具體狀況的事情。確認這點後,我轉頭來到王烈身邊道:「有人正在朝我們這邊過來,不過我猜測應該是朋友,你在這裏守夏姜,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接應一下。」

「朋友?」王烈先是疑惑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我所説的朋友指的是什麼人。叮囑道:「自己把握分寸。應付不了就引過來,我有傷,但憑兩儀的能力打伏擊收拾幾個還是沒問題的!」

我點了點頭,解下揹包取了一個備用彈夾和信號彈後遞到了王烈面前。「揹包裏有飲水、食品還有彈藥,老韓的筆記本也在裏面。接應順利的話,我帶人回來,如果情況危險不合適回來和你還有夏姜匯合,我就發信號彈通知你,你見到了,不用管我,帶着夏姜立刻走。」

説完,我也不等王烈有什麼反應,拿着步轉身跑着離開了他們。

「……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敢面對現實,而且總選擇逃避和自我催眠還有欺騙……現在,該冷靜下來了,不管事實是不是你猜測的那樣,你只能去面對她!」

我一邊朝着圖譜中那縷火苗所在的位置跑去,一邊在心裏默唸着!此時的我異常的平靜,對於我而言,自己此刻的行動就如同過去在部隊上執行預定的作戰任務一般。

兩三分鐘後,我估算那縷火苗距離我只有不到百米的距離了。但在黑暗中,我並未見到任何人影。倒是在更遠的地方,有數道摩托車的照明燈光閃現。我眨了眨眼,停止了前進,半跪下來,謹慎觀察四周的同時開啓譜圖,搜索着火苗的準確位置。「……找到了,右側前方七、八十米的地點……依舊在朝我這個方向移動,但移動的非常緩慢……明白了,她在匍匐前進!」

和着摩托車的轟鳴聲,遠處五、六百米的地點響起了聲,然後是幾個人的尖叫和慘叫聲,跟着漫罵和恐嚇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不過持續時間並不長,隨着數名逃亡者被攔截,再次淪為俘虜,然後在摩托車手們的押送下逐漸遠去。這一片區域再次恢復了安靜。

幾分鐘後,黑影從灌木叢內緩緩的爬了起來,她貓着,警惕的掃視了一遍四周的環境,確認再沒有「追捕者」出現在周圍後,方才邁步開始了行動,但走了才十多米,我便在她面前數米的位置站直了身體。

在我現身的剎那,她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但瞬間後,她甩掉了手上提着的物品,整個人就直接撲到了我的懷裏……

在接觸她身體的那一刻,我猶豫了下,但終於還是一動不動的接受了她的擁抱。

「……是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周靜宜緊緊的抱着我,抬起頭端詳着我的臉龐,一臉動的表情。我竭力維持着自己此刻的平靜表情,作為回應,微微點了下頭。

「……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周靜宜説着,踮起腳,把臉湊到了我面前,嘴直接貼到了我的嘴上。面對她熱情的表示,我只是被動的接受了她的親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反應。周靜宜意識到這點後,停止了親暱的舉動,然後臉上是詫異的表情。

面對她此刻的表情,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態度上的冷淡,但正好就在此時,遠處再次傳來了摩托車的馬達聲響,我伸手拉着她伏下了身子。藉着這個機會掩飾了自己真實的態度,同時為了轉移她對此的注意,開口向她問道。「往這邊跑的就只有你一個人麼?」

我的這一舉動應該順利掩蓋了我態度上的冷漠,周靜宜也隨即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再次接近了的那些摩托搶手和我的問題上來了。

「不止了。有十來個人也跟着一塊朝這邊來了,不過我是跑在最前面的。」周靜宜一邊説,一邊側過來再次端詳起了我此刻的模樣。把嘴湊到我耳邊嘀咕道。「你有點怪怪的喔,看到我怎麼冷冰冰的。親你都沒反應……」

「這種地方,這種時候,你覺得適合親熱麼?」

我的這個回答從某種程度上講,勉強可以説在她面前解釋了我待她冷淡的原因。她愣了一下後,撅起了嘴巴,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同我糾下去。

摩托車響聲再次遠離後,我拉着她直起身子道:「看來朝這邊逃跑的人中間就只有你順利逃了,現在跟我走。」

聽到了我的吩咐後,周靜宜連忙彎把她之前拋在地上的物品撿拾了起來。我瞟了一樣後頗為意外,因為她此刻雙手上提着的竟然是最初攜帶過來的吉他和小提琴。小提琴都還罷了,吉他我記得逃進山谷的時候是我揹着的,山谷谷口奪逃亡時,為了方便擊,我把吉他丟到了地上,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那種混的場合下又給揀了回來了。

「你怎麼還帶着這兩件樂器,不嫌重麼?」再冷淡,我此刻還是忍不住對她責備了起來。

「這可是咱家的財產,丟了多可惜啊!」説着,周靜宜嘟起了嘴巴。

「財產、財產……比命還重要麼?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貪財?」望着她此刻痛做作的表情,我一時間忘記了對她「身份」的猜測和懷疑,習慣的對她説教起來。

「我不管,小提琴是你的東西,不能在我手上丟了。吉他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死也不會扔掉的……」周靜宜板着臉,毫不退讓。

和周靜宜「同居」後,我才意識到我認識她之後居然從來沒有送過她任何禮物。便詢問她想要點什麼東西。周靜宜對我的詢問嗤之以鼻,嘲笑我到這種時候才想起要送她「定情信物」,但嘲笑歸嘲笑,她還是告訴了我想要把吉他的願望。我因此特意跑了一趟樂器行,為她購買了這把依班娜古典吉他。但我沒有想到,她此刻會以這把吉他是我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的理由為自己的行為進行了辯解。

對於她此刻的這種理由,我居然有些無言以對。只能恨恨的説道:「……早知道就不給你買了。現在本就是累贅麼!」

看到我無可奈何又氣急敗壞的樣子,周靜宜嘻嘻的笑了起來,把吉他往我手上一遞,在我條件反般接過來後,又抱着我在我臉上重重親了一下後,開口問道:「終於又在一起了,接下來我們往哪裏跑?之前那個攪得他們不得安寧的狙擊手就是你吧?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想繼續像之前那樣跟在他們後面打冷啊!」

聽到周靜宜這話,我才忽然又反應起了之前對她的種種懷疑和推測。但面對她此刻燦爛的笑容,我心下一軟,下了現在就同她攤牌的念頭。

「既然已經明白她的古怪,乾脆順着她,假裝什麼都還不知道,由着她在我面前繼續表演下去。看看她接下來還要搞些什麼妖蛾子吧……」

做出了這個決定後,我甩了甩頭,示意她跟上,領着她轉向了朝東的方向。

此時烏雲逐漸散去,空中灑下的點點星光增加了些許周圍的能見度。我的觀察和警戒範圍隨之擴大,相對的,假如有武裝分子出現在附近,他們也能在更遠的距離上發現我和周靜宜,我因此行進的格外小心謹慎。周靜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終於同我匯合到一塊後,顯得極為興奮。緊緊跟着我的同時嘴巴里不停的對我講述着從山谷谷口同我分散後她的經歷。

「……我當時揀了吉他,本來想跟在你後面的,關悦然硬把我給拉了回去!然後那些摩托車就衝出了山谷,那些人就只想着逃跑。關悦然和孫明也攔不住,我幾乎是被逃跑的人給擠着一塊逃進森林的。你不知道那個時候場面有多,要不是你在另一邊開,把那些摩托車給引走,他們的隊伍估計那個時候就散掉了。」

「當時沒散,之後沒多久不是也散了麼?」我通過圖譜確定着宋奎他們所在的位置,計算着彼此的距離,低了聲音同她談着。

「咦、這你怎麼知道的?」

「沒什麼,我後來在森林裏碰到了幾個百惠集團的人,他們告訴我你們那個隊伍進森林後沒多久就內訌散掉了。」我穩定着自己的情緒,讓語氣顯得正常。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之後的情況你也都清楚?」周靜宜出了驚訝的口吻。

「大致的狀況是知道的。不過你們這隊人究竟是怎麼被那些武裝分子追上並捕獲的這點我很好奇。因為你們比他們早整整一天抵達這片區域,這麼長時間,還有那麼多的地方可以逃避躲藏,他們怎麼就能把你們給一網打盡了呢?」我問這個問題並非單純的應景,而是我確實也想清這其中的過程。雖然現在的周靜宜在我看來並不可靠,但在這個問題上,她似乎沒有欺騙我的必要,畢竟,她被武裝分子抓獲是現實的情況。

「……唉,被抓這事情我想起來就一肚子火。孫聰跟我們説,想從這裏逃出去就一定要進那個叫什麼埋屍谷地的山谷,從哪裏才能找到其他離開這裏的通道。這據説是孫成章失蹤前留下的研究資料裏説的。結果我們到了山谷入口那裏,才發現整個入口都籠罩在一片濃霧當中,隊伍裏有人自告奮勇進去探路,結果進去的人在裏面轉着轉着就又都從霧氣裏頭轉回來了。關悦然帶了指南針領了第二隊人進入,同樣又轉了出來。那山谷跟夏禹城那邊像的,指南針發揮不了作用。結果我們整隊人就杵在哪裏一籌莫展。孫明建議山谷進不去,應該先離開這片區域,找其他地方先躲藏隱蔽。但孫聰不同意,説都到山谷口了,怎麼能輕易放棄?他們兩兄弟為這爭執了半天。結果還沒爭出個結果,我們就聽到了一聲奇怪的鳴叫聲……」

周靜宜説到這裏,我臉上的肌顫抖了一下。

「……我聽到那聲音之後,當場就暈了過去!我是被人喊醒過來的。醒來後我才知道,我們那隊人全部都被那個叫聲給震暈了過去。而且一暈就暈了好幾個小時。等大夥都醒過來,正商量着接下來要怎麼辦的時候。那些搶手們就把我們給包圍了。接下來我們就只有各自分散逃命了。我原本以為我應該逃了的,因為跑的太累,就找了個地方打盹休息,卻沒想到入夜前,被他們的搜索隊發現,最後還是被抓住了。直到剛才打雷的機會,我這才又找機會跑了出來。」

我一言不發,回憶着偷聽來的信息,印證着周靜宜講述的真實,最後默默的點了點頭。我此刻的態度當即引發了她的不,她從側後一把伸手揪住了我的耳朵,把我的臉扭到了她的面前。

「嚴平,你這什麼態度?我跟你説了半天,你點點頭就算完了?」周靜宜的眼睛瞪得溜圓,憤怒的心情在臉上表無遺。

周靜宜的暴走來得過於突然,我一時之間居然條件反般的產生了畏懼的心理,竟然不敢面對她此刻咄咄人的姿態,目光習慣的閃躲……這是我之前同她短暫同居階段時惹她生氣後的必然反應。

「我是你未婚唉……我遭了那麼大的罪,跟你説了,你都不安我一下!你到底怎麼了?從剛才我就發現你有些不對勁。你老實代,跟我失散的這幾天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難道説,你、你在這種地方,也能勾搭到其他的女人?所以見到我之後才又對我不理不睬的?」

周靜宜似乎有些狂暴了,完全忘記了這裏是什麼地方,聲音是越説越大,最後幾乎是衝我咆哮了起來。她這一鬧騰,我急了起來!之前小聲談到還沒什麼,她這一嚷嚷,聲音天知道能傳到多遠去。

最重要的是,我態度冷淡是不錯,可她居然能強制引申到那個方面去,這如何不令我氣悶。我隨即伸手按住了她的嘴巴,以防止她繼續發飆,但我沒有想到,我的這一舉動反而起這女人的兇,在我按住她嘴巴之後,她先是發出了憤怒的支吾聲響,接着更不顧一切的伸手把我推倒在了地上,撲到我身上的同時,一雙粉拳雨點般的砸落下來……

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回發展到這樣一個程度。慌中我想要反制,但手臂卻極不適宜的被倒地後正好卡在前的自動步在了兩側。我只能一邊捱揍,一邊努力掙扎着一點點的把手從步下方給出來。要知道周靜宜這女人在撲倒我的時候,恐怕連吃的勁都用上了,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居然都無法振動身體把她頂開。

當我掙扎着好不容易把手從杆的制下掙出來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周靜宜毆打我的力度減弱了下來。她打着打着,淚水從眼眶中冒了出來,滴落到我身上的同時也停止了毆打,整個人軟軟的趴到了我的身上,頭埋在我懷裏,身體顫抖着,泣了起來。

「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知道這幾天我怎麼熬過來的麼?跟着他們不停的逃跑,然後又被人逮住……還被人欺負……」

「經歷的這一切……我都忍下來了!就因為我相信……只要我堅持下去……一定能跟你匯合到一起!你也一定能帶着我從這鬼地方逃出去……然後咱們就能夠回家過咱倆的小子了。」

「……可你為什麼這樣子對我?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了?你要這樣對我不理不睬的?你要裝酷……幹嘛要在這個時候在我面前裝?你知道剛才看見你的時候,我有多開心麼?唔、唔、唔……」

周靜宜此刻的話落在我的耳朵裏可謂是字字誅心!

我一時間也懵了……只能輕輕抱住了她,撫摸起了她的後背,輕聲藉的同時為自己辯解起來。

「別鬧了……靜宜,我沒別的意思。只不過現在我們身處險境,哪裏有時間和力像在外面一樣卿卿我我啊……」

聽到我終於有些温柔的言語後,周靜宜方才把頭從我懷裏緩緩的抬了起來,搐着鼻子,紅着眼睛望着我道:「是這樣麼?你説的是實話?」

「……就只這個原因,我發誓!天地良心,騙你,我是你孫子!」此刻的我只想着説些服軟的話,以安撫她這突然動的心情,因為要由着她繼續大吵大鬧下去,天知道會不會真的把那些武裝分子們給引過來了。要知道那些人此刻應該都還在持續搜索抓捕着之前逃亡者的工作,因為這個原因我賭咒發誓的話語口而出。

周靜宜聽我這話,先是楞了一楞,然後死死的盯着我的雙眼,停止了鬧騰。片刻之後,這女人出了不屑的神情,嘴裏嘀咕道:「切,這算什麼發誓?跟人家在上親熱的時候,、姑的稱呼還叫的少了?」説是這麼説的,但總算從我身上支撐着爬了起來。看來勉強接受了我這種形式表達的歉意。

我見狀不住長呼了一口氣。

不過當我翻身起來整理了一下打算繼續預先計劃的行動時,我才忽然反應了過來……這女人沒準從我對她的冷淡之中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乾脆搶先找到這個由頭,藉機朝我發難!先一步在氣勢上和心理上對我造成某種高的態勢,這樣一來,即便我獲得了她在欺騙和利用我的切實證據同她攤牌的時候,她也能獲得一定立場上的優勢同我混扯!所謂的惡人先告狀,便是指的這種無賴行徑了……

想明白這點後,我臉上的肌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結果就在這一時刻,遠處西北面忽然傳來了一聲山崩地裂般的巨大轟鳴聲。伴隨着巨大的聲響,整個地面都開始了搖晃。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地震了嗎?」

周靜宜尖叫者,緊緊抓住了我的左臂。我也被這突然起來的事態震驚到了,然而片刻之後,曾經在石窟內的那種骨悚然的覺再一次湧上了我的心頭。尤其是我在確認聲響傳來的方位正是石壁窟那邊之後……

地面的震動持續了一陣子,似乎平息了下來,但沒過多久,我和周靜宜又隱約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響聲,沒多久又是一聲,跟着是第三聲……那聲音似乎頗為遲緩,如同重物墜地的聲響一般,彼此間隔的時間十分均勻,讓我聯想起科幻電影中那些體型巨大的生物正在緩慢行走時的配音。

「不、不是地震!覺上是有什麼大東西正在移動行走……」我抑制着自己此刻的恐懼心理,用相對平靜的聲音説道。話剛説完,我忽然意識到身後側面似乎有人正在向我快速接近,當即轉過身去,右手單手舉起了步指向了聲音傳來的位置。

此刻對方已經衝到了距離我僅僅只有三、四米遠的位置了……接着我只見到眼前寒光一閃!

「糟糕……這個距離已經來不急了……」就在我萬念俱灰,接死亡的瞬間,伴隨着周靜宜再次的尖叫聲,那道寒光居然硬生生貼着我的脖子停了下來。

「嚴、嚴平?」

襲擊者注意到我的體型外貌後,及時止住了自己的動作。接着,蕭肅言那極具特的穿着外型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你跟電線杆子一樣杵在這裏做什麼?我還以為是那幫傢伙中間的散兵遊勇呢!」蕭肅言一邊收起刀劍,一邊伸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隔了半晌我才反應過來,一邊大口呼平復着心境,一邊意外的開口問道:「老蕭,你怎麼在這裏?」

「還能怎麼了?這不是隊伍朝這邊過來了,我先行一步在前頭探路麼!」蕭肅言似乎並不意外見到我,僅僅瞟了一眼我身邊的周靜宜後,立刻説明了他來到這裏的理由和原因。

「其他的人,黃炎棟負責帶隊,估計很快就過來了!」蕭肅言確認周圍附近除了我和周靜宜外,並無其他人員存在後,顯得有些輕鬆,同樣的將視線投向了遠處那沉悶巨大聲響的方向朝我開口問道:「知道那邊什麼聲音麼?聽起來怎麼像是某種巨型動物的腳步聲啊?」

「我也不清楚是什麼聲音了,或許真是什麼體型巨大的東西在走動。對了,你們這兩天什麼情況?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會突然朝這邊過來了?」雖然事先已經推測到他們這個團隊正在朝這一區域行動,我還是想清楚他們這差不多一整天來的具體情況。和周靜宜之間現在的糾葛,被我丟到了一邊。而那節奏緩慢的聲響,從聲音推斷,距離我們此刻的所在似乎還很遠……

聽到我的問題,蕭肅言扭過頭來跟看怪物一般瞅了我半天,方才開口説道:「你問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你讓剎那來找我們,然後通知我們朝埋屍谷地入口方向行動和你匯合的麼?」

「你説什麼?剎那?是?你是説,我讓去找你們,然後通知你們過來這邊同我匯合?」我瞠目結舌的向蕭肅言確認道。

「難道不是麼?她不是跟你一塊行動的嘛?昨天因為那些傢伙大隊人馬趕到,我和黃炎棟考慮到其他人的安全,所以沒出來接應你們,把那些傢伙引向錯誤方向後,就帶着隊伍跑到南邊找了個隱蔽的山坳躲藏。之前上半夜的時候,剎那找到了我們藏身的山谷,告訴我們,你們三個人安然無恙。跟着通知我們,如果出現雷雨天氣,就叫我們出發,朝埋屍谷地入口的方向進發,你會在入口的位置等着跟我們匯合,然後商量接下來要不要進山谷的問題。説這些都是你的計劃和安排了!這距離埋屍谷地入口還有一段路程呢,所以我都沒料到你會在這裏等我們……」蕭肅言一邊説,一邊觀察着我的表情,當意識到我一臉茫然後,他説着説着臉上漸漸出了驚駭的神情。

「……難、難道説,你本就不知道這個事情?我們被剎那那傢伙給騙了?」

我渾身顫抖着回應道:「你們確實被騙了!我連你們躲到哪裏去了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讓去找你們,然後通知你們來跟我匯合?」

「這究竟怎麼回事?她不是和你還有黃炎棟一塊接手這趟委託的搭檔麼?難道她背叛你們了?這怎麼可能?她那三個姐妹現在還跟我們在一起的啊,和黃炎棟護着後面的隊伍呢!」蕭肅言同我一樣,表情完全定格了。

應該沒有背叛,只是被人挾持了而已!」我清楚的所作所為是受到了母親的指使,而且在母親的控制下,她也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和可能,因此先替她洗白了「背叛」的污名。

「挾持?你沒錯吧?剎那這能力來無影去無蹤的,這也會被人挾持?搞呢,你們三個人去對付無人機之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這咋回事啊?」蕭肅言望着我,眉頭擰到了一塊……

在丘陵坡底,王烈赤着上身,神情坦然的盤膝而坐。周靜宜面無表情的拿着棉籤、針線幫他處理着背後他自己無法處理到的傷口。泛舟、詠蕙、蘭澗三人神情沮喪的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蕭肅言抱着雙手站在不遠處的岩石旁邊,視線始終凝視着北面的夜空,表情嚴肅的聆聽着不斷迫近的那節奏緩慢的恐怖聲響。黃炎棟歪着腦袋和馬國富、宋奎等人圍坐在我和王烈身邊,一邊煙,一邊開口説明着。

「……從剛才的聲推斷,達耶。仁波切那些人似乎在向東南方向移動,我們現在要回頭返回之前藏身的那個山坳,極有可能會跟他們撞上,往北走的話,則會碰上他們之前遭遇的東西,而且聽聲音,那東西似乎正在緩慢的朝着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過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不過能把達耶。仁波切那邊好幾百號人從她們的營地給趕走來看,估計不是我們應付的了的!所以,剩下的好像就只有一個方向可走了,就是朝南,進埋屍谷地!」

「可現在的關鍵是,埋屍谷地入口有幻的霧氣!孫聰他們試圖進入過,達耶。仁波切他們的人之前也進入過,可最後都退回了入口之外。你覺得我們能順利進去麼?往北走去碰那個未知的東西確實很危險了,所以我認為返回你們之前藏身的山坳才是理智的做法,雖然有可能跟達耶。仁波切她們撞上,但憑藉我們現在的人數還有實力,未必就不能從她們面前強行通過的。」我態度堅決的反對着黃炎棟此刻的建議。

「我們現在總共有三十多個人,碰上了達耶。仁波切他們或許確實能夠強行衝過去,但過程中人員傷亡什麼的恐怕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就算我們過去了,她們極有可能會一直吊在我們背後追擊。想像上次一樣誤導,然後甩掉她們,很難。」黃炎棟似乎早都預料到了我會反對,隨即指出了我計劃之中的難點。接着進一步談道:「而且對於我們而言,現在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想辦法逃離這裏。達耶。仁波切那些人已經炸燬瞭如今我們已知的唯一出入口。白天的時候,我和老蕭曾經離開藏身的山坳,試圖在這地方的南邊尋找路徑,可本就找不到。我們回來的時候,碰到過那些人的一個三人搜索小組,我和老蕭設了個圈套,把人給催眠了,問過入口那邊現在的情況,你之前也單獨伏擊了兩個小組,也問了相同的問題,我們都得到了一樣的信息,整個入口被堵封死了!除非有大型工程機械設備或者更多的炸藥,否則不可能打通原路逃離這裏的!而要想尋找其他路徑離開,就只有進入埋屍谷地,闖一闖那條通往崑崙仙境深處的密道。在仙境內部,才有可能尋找到另一條逃生之路了……」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黃炎棟表面看是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可心思細密,對我們現在的處境以及各種可能都分析的非常清晰。我從內心深處明白他此刻提出的進入埋屍谷地的建議,實際上已經是我們可以安全嘗試的唯一選擇了。我長嘆了一口氣後提出了我最後的反對原因!

「……可這一切都是那個紋面女妖的設計和安排啊!我們要進了埋屍谷地,不就徹底落進了她的計劃當中了麼!」

之前的短暫時間裏,在領着黃炎棟一行人同王烈匯合後,我簡略的講述了我同、觀雪兩人破壞無人機後的一系列經歷,説明了我對母親在暗中縱引導這一系列事件的推測和理由!只是刻意忽略我們三人具體的療傷細節,以及紋面女妖就是我母親的這一情況。

「我對你的推測和分析沒有異議!但現在的情況是,明知道這是一個圈套,我們也只能按照這妖女的劇本進行下去了!」黃炎棟是無可奈何的樣子,説完後,把頭轉向了之前一直沒有説話,只是側耳傾聽的王烈。「烈哥兒,這幾年來,你都算我們這幫人的頭兒!以往最後拿主意的時候也都是你拍板決定的。我想的都説了,嚴平説的也有他的道理。現在北邊那東西越來越近了,待在這裏遲早撞上。現在你既然跟着靈女一塊來到這了,你覺得該怎麼辦吧?」

聽到黃炎棟這樣説,我也將視線投向了王烈。而王烈神情專注,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他想着想着,嘴角緩緩的揚了起來,竟然出了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看到他這個表情,我不知道怎麼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如果要我決定的話,我更支持老黃的建議!朝南,進入埋屍谷地!」王烈最終説出了他的決定。

黃炎棟抿了抿嘴,顯然早都預料到了王烈的決定。我兀自有些不甘心的提醒王烈道:「那山谷入口的濃霧呢?你認為我們能順利通過?要還是從山谷轉出來了,耽誤了時間,沒準一出谷口就會跟現在過來的那個東西正面撞上。到時候就算我們想再朝東面轉移都來不急了。」

王烈歪着頭朝我笑了一笑,跟着伸手指向了依舊如同木偶般跪坐在原地的夏姜道:「之前的人無法通過濃霧進入山谷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她在!」

當所有人都把視線轉移到夏姜身上的時候,王烈支撐着站起來説道:「崑崙虛空三花聚,縹緲仙子入世來!這話我從小就一直聽到現在。以前覺得這就是個毫無意義扯淡的讖語。可見到這丫頭的變化之後,我才算明白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神,雖然這神跟傳説中的那些神仙好像不太一樣。你們之前也説了,埋屍谷地的那條密道沒準是為出現的神明所開啓的。既然這樣的話,只要有夏丫頭在的話,咱們還怕進不去埋屍谷地麼?」

聽到王烈這樣説,一直站在邊緣,關注着北方未知危險的蕭肅言提出了異議。「谷口的濃霧怕沒那麼簡單吧?過去進入過埋屍谷地的人多了,可從來沒聽説過那山谷入口處有現在這樣的漫濃霧的。這濃霧顯然是不久前才出現的,這你又該怎麼解釋呢?」

王烈側過身子,望着蕭肅言微笑道:「這也很好解釋!仙子沒有入世前,山谷密道是關閉的。埋屍谷地自然任由凡人進出了。可現在仙子入世了,密道開啓,埋屍谷地也因此在短時間內成了仙子進入的專屬通道,出現濃霧想必是為了防止無關人等趁機潛入崑崙仙境的深處吧。你覺得我這個説法合適麼?」

蕭肅言想了一下後,微微點了點頭,看來是認可了王烈的這種説法。

見到蕭肅言不在反對進入山谷後,我起身還打算再對自己的建議堅持一下的。卻沒想到,王烈披上了外衣主動走到了我的身邊,先是朝其他人指示:「大夥都收拾一下東西,做好出發準備。」跟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小聲道:「有話私下跟你説,我們到旁邊去。」然後就把我拉到遠離旁人的一處偏僻場所。

「……我還是反對進入埋屍谷地。這本就是那個女妖的謀,我們進去了十有八九是自尋死路!」到了地方,我也不等王烈説話,先就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知道你反對,可現在還能有其他選擇麼?那女的處心積慮的設計了這麼一系列圈套,而且她還是泛舟她們五個人的本命妖主。我們要不按照她的意圖前進,她絕對還會有其他的方式和方法來達成她的目的的。與其到時候臨時臨危增加更大的風險,倒不如干脆順着她意思行事了!」

聽到王烈如此説,我才意識到,王烈此刻應該也已經悉了母親的某些圖謀。只是他採取了另一種應對方式罷了!

「呼,原來你是這麼考慮的!那我明白了……對了,我懷疑不止是泛舟她們受到了她的影像和控制,周靜宜只怕也是……」

王烈捏了捏我的肩膀,終止了我的提醒。

「周靜宜是你的女人,你懷疑她也罷,還是其他什麼的,你自己負責盯好她就行了!這跟我沒關係,而且她的事情跟我接下來告訴你的事情相比並不重要了!」

我楞了一下。「你想告訴我什麼?」

「之前因為沒機會,所以沒及時告訴你了。你還記得你當初為了讓我幫忙搜索紋面女妖讓我看過的那個首飾盒麼?」王烈説着,收起了他此刻笑容,變的異常嚴肅起來。很顯然,他之前微笑的表情更多是為了安定人心而刻意表現出來的。

「首、首飾盒?」他這一提,我很快反應了過來。在皮革廠同母親初次遭遇的時候,我曾經為了找到她,拿了她遺留在現場的首飾盒給王烈探查。希望王烈能夠通過那盒子上遺留下來的妖氣,搜索到她的藏身之所。但很可惜,那盒子上殘留的妖氣太過稀薄,即便王烈也無法憑藉那一點點妖氣對母親進行定位。之後緊接着就發生了周靜宜去楓陵山建一寺畫的事情,我也就把那事情給徹底淡忘了。我萬萬沒有想到,王烈會在此時突然又提起此事來。

「那首飾盒怎麼了?我記得那首飾盒現在在我家裏放着呢……」

「我跟你提首飾盒是我想更正我之前的錯誤判斷!」王烈的態度極為認真。

「錯誤判斷?」

「當時我受首飾盒上殘留氣息的時候,將那股微弱氣息認定為了某種妖氣!現在我想説的是,我要推翻這種説法!」

「為什麼?」

「兩儀對於妖魔的應和判斷同你的紅蓮能力不一樣。所以我對氣息這種東西的程度是你所不能想象的。妖魔鬼怪這些玩意,我只需要受一下它們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能大致判斷出它們的類型,乃至於力量強弱這些。而當時我從首飾盒內探查到的那股微弱氣息是我從來也沒有接觸過的類型。當時我只是覺得那氣息比較接近或者説類似於高等妖物散發出來的氣息,所以就隨意的把它認定為了某種未知的妖氣!」

「難道那不是妖氣麼?」

「你説對了!如果不是在夏姜身旁,親眼見證和受了她氣化繭、破繭成仙的整個過程。我也不知道我在那個時候犯了錯誤!我想説的是,夏姜破繭化仙之後身上散發的氣息,跟你給我看的那個首飾盒上所殘留的氣息本完全一致!所以説……」

「所以説什麼?」

「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那個首飾盒曾經的主人,本不是什麼妖魔!而應該同夏姜一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擁有其他神格力量的現人神!」

聽到王烈此刻的話,我一時之間徹底懵了!

王烈低着頭,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我之前分給他的香煙,叼進嘴裏對我説道:「借個火了!」我神情麻木的發了手指上的紅蓮火焰替他點燃了香煙。王烈饒有興致的瞟了一眼我手指上燃燒着的紅蓮火焰,接着説了下去。

「你跟我們這些人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我過去沒就這個問題跟你專門探討過,不過想必如今的你應該是知道我們這些人對神仙妖怪這些東西的具體區分標準和分類依據的。夏姜雖然現在還是神智不清的樣子,但從她身上你也應該能夠看出,她和我們之前接觸過的玄女其實非常相似,都擁有強大的神秘力量和生命力,但卻並非不死之身!要説她和玄女具體有什麼區別的話,除了氣息上的微弱差異外,應該就是對待我們這些凡人生命的態度了!假如她破繭復甦後同玄女一樣,需要通過噬人類或者其他動物的血、強行納氣息之類的方法來維持自己生存機能的內在平衡的話,那我可以確認她變化成了妖魔!但你可能不知道,她破繭甦醒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天了,三天來,她雖然一直都處於現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但卻沒有絲毫攻擊和襲擊我們這些看守者的意圖,這是她的本能反應!所以我們確定她應該是轉變成了傳説中的神,而非妖魔!因為妖魔這些東西,對生命的貪婪和嗜血是天生的,尤其是在沒有意識和思維的狀況下是絕對無法自我抑制或者隱藏的!對於我們而言,神同妖魔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此了。也就是説,一旦被確定為神的存在,不一定會願意對我們凡人施以恩惠,但最基本的一條:神絕對不會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主動對人或者普通的生命施加傷害了!」

「這些我大致明白一點,但你説這些的意思是什麼?」此時的我稍稍調整好了一些自己的心態,疑惑不解的朝王烈望了過去。

「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個紋面女,她極有可能並非妖魔!而應該是跟夏姜一樣,是另一個神!而既然是神的話,那她處心積慮安排的這一系列設計就很耐人尋味了!不是麼?」王烈抬頭吐了一口煙圈。

「老孃居然不是妖魔?而是同現在夏姜一樣的神明?怎、怎麼會這樣?這可能麼?」王烈的這一説法在我的腦海當中來回盤旋着,衝擊着我之前所有對母親的認識和看法……

「神除了我剛才説的那些同妖魔的區別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會擁有一種,或者幾種自身獨有的神格力量,比如現在的夏姜就能帶給人幸運!當然,所謂的神格力量並非神所獨有,實力強大的天妖或者魔王級別的妖魔也能擁有類似於神格力量的能力!有的時候,我們也稱呼它們做妖神、魔神。所以學宗在夏禹城裏説玄女是神,也不能説他的説法就是錯誤的。玄女當然可以被稱作神明,但卻是妖神!可更多的時候,我們所説的神應該是指夏丫頭現在這樣的,準確的稱呼應該叫人神!現在活着的,存在的就是現人神!本人説他們的天皇就是現人神,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當然,那只是個稱呼!也許本皇室的先祖那個什麼天照大神沒準真的是曾經存在過的人神,但起碼現在,它的後代,現在的天皇家族都只是普通的人罷了!有個人神祖先也未必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從我們這個行當裏傳下來的資料對比夏丫頭現在的情況來看,上古時期的伏羲、女媧極有可能也是真實存在過的人神了。現在的中國人,可以説絕大多數都擁有這兩位華夏始祖的血脈,大家都是神的子孫,這些玩意兒也用不着去在意什麼。」

王烈隨手把殘餘的煙蒂丟到了一邊。「要紋面女真的是另一個現人神的話,從道理上講,她應該不會主動去做對普通人有所傷害的事情的!沒錯,她到現在謀劃設計了許多事情,並且就像你説的那樣在利用我們!但我剛才想了下,她到現在為止做的這些事情,好像並沒有真正傷害過什麼人了!相反,這一系列事件當中,大部分死去的人,或者受到傷害的傢伙們其實都是在自作自受,替自己的望和野心買單,比如跑去鳳凰山囚籠盜墓的李老闆,夏禹城裏學宗那幫人,要不是他們自己作死,跑去幹那些缺德事,他們會有那樣的下場和結局麼?而其他的人,則是被動遭到了這些瘋子們的傷害。比如你那個戰友一家,被學宗手下抓捕挾持的那幾對男女,還有謝徵南死去的那兩個兄弟。他們的不幸也不是那個紋面女直接造成的。」

「説起來,唯一可以確定死在紋面女手上的,也就是你那個前女友廖曉倩了!不過説實話,聽你後來跟我説的你這位前女友對你做的那些個事還有其他的所作所為,我都想把她給死!當然了,我有我的原則,一般情況下,我只殺妖魔!若非迫不得已,我是不會殺人的。現實中碰到你前女友這樣的,我會採取法律手段走合法途徑維護自己的權益了。我猜測,紋面女殺你前女友,沒準另有原因了!」王烈説到這,稍稍停頓了一下。

「因為想到了這些,所以我有一種覺,我覺得無法確定是神還是妖的這個紋面女人如今導我們的目的,未必就是在計劃着陷害我們什麼!既然如此的話,我們為什麼不乾脆就依照着她的預定劇本配合她玩下去呢?反正我認為,被人利用或者確實讓人不舒服,但要是沒什麼實際損失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有句話説的好,逆而上受起抑,順而下借其力。很多事情順其自然或許就是最好的結果。」

望着王烈此刻居然有些悠然自得般的神情,我鐵着臉道:「你就沒想過她的目標沒準也是九鼎麼?你可是跟我説過,不希望有任何人打九鼎的主意啊!讓我過來參與這破事,也是為了破壞其他人圖謀九鼎的打算的!」

王烈點了點頭道:「你説的沒錯了!我委託你還有老黃過來,確實是為了這個原因。我自己如今也過來了,自然也會為了落實這個目標而行事!但現在的情況是,九鼎的下落毫無線索,我們則面臨危險和困局。先解決我們面臨的麻煩是首要的。我也想未雨綢繆,計劃好每一步的打算。但現在恐怕容不得我們慢慢討論下去了。單就我們幾個人的話倒還沒什麼,關鍵是還有百惠集團的那些個人跟我們在一塊呢,他們跟這事沒有絲毫關係,都是無辜被捲進來的。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確保他們的生命安全是我們的責任了。這也是我反對你朝東走,前往老黃他們之前那個藏身處的主要原因。因為過去了,遭遇達耶。仁波切那夥人的可能太大了!一旦遭遇了,我們這幾個人或許可以憑藉自身的能力順利突破,但你有自信護住馬先生他們麼?畢竟彈無眼啊。」

聽到王烈如此説,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可進了埋屍谷地,裏面沒準還更危險!你這種想法是典型的顧頭不顧腚了……」

王烈自我解嘲般的笑了笑,正要説兩句為自己開解一下的時候,人羣那邊卻傳來了一聲女的尖利叫聲……聽到那叫聲的瞬間,我立刻產生了氣血翻湧,頭暈悶的覺!那覺同玄女和母親發出的鳴叫聲的效果類似,只是遠沒那麼可怕,並未對我造成前面兩次一樣的影響而已!

「出什麼事了?」我連忙轉身朝人羣那邊望去,而王烈則先我一步衝到人羣當中。

當我緊隨王烈趕回,並撥開了聚攏圍觀的眾人時才意識到,之前的那聲女尖叫聲居然是一直跪坐呆滯的夏姜所發出的。不僅如此,此刻的夏姜終於改變了之前木然的狀態,但卻似乎又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般的神失常當中!此刻的她跪在地上,全身劇烈的顫抖着,嘴裏咿咿呀呀的不停叫喊着,雙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腦袋搖晃的跟波鼓一般。

「……別説了……別説了!吾不聽……吾不要聽……吾不想聽!」

王烈接近她,試圖拉住她的手臂安撫,卻不曾想,這丫頭力氣大,身體隨便晃動了一下,手肘就把剛剛和她接觸的王烈給頂到了一邊……

我見狀也連忙走了過去,卻不曾想剛到夏姜身邊,就被這丫頭忽然伸手給一把推開了。就在我想要嘗試着再次接近夏姜時,周靜宜卻從人羣中擠了出來!

她謹慎的緩步走到了夏姜的正面,彎下,在夏姜面前半跪了下來,接着雙手小心翼翼的伸到了夏姜頭部的兩側捧住了夏姜的臉蛋,微笑着,表情温柔的同夏姜對視着。我們原本都以為她會跟王烈一樣,被夏姜暴的推開!但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是,顫抖、動中的夏姜居然在周靜宜的温柔凝視下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周靜宜接着近一步把身體貼進了夏姜,最後竟然直接把夏姜摟進了懷裏,然後就如同對待哭鬧和受驚的小孩一般,一邊拍打着夏姜的後背,一邊撫摸夏姜的口,同時還不停的安着夏姜。「別怕、別怕……有我們在你身邊呢!知道你不舒服,頭疼……」

周靜宜越説嘴巴越貼近夏姜的耳朵,聲音也越來越小。而在周靜宜的撫下,夏姜也終於把手從兩隻耳朵上拿了下來,雙眼離的望着周靜宜,最終竟然靠在了周靜宜的肩頭,彷彿被她的竊竊私語徹底的引了過去……

見到夏姜居然被周靜宜給安撫住後,我和王烈彼此對視了一眼,暫時放下了心來。我向身邊的泛舟詢問事情原委,泛舟只是搖了搖頭回答説:「什麼都沒發生,大夥都在整理清點隨身物品準備出發,夏姑娘自己突然就叫喚起來了。」

估計覺得夏姜應該安定下來後,周靜宜側過頭,朝我和王烈這邊恨了一眼後罵道:「兩個大老爺們兒,連哄個妹子該怎麼哄都不曉得!都是廢物!」説完,又轉頭朝夏姜説道:「別理那些白痴,這裏有姐姐我照着你,告訴姐姐,你最喜什麼啊?」

夏姜此刻茫的表情,半天從嘴裏吐出了一個「知」字!周靜宜眨了眨眼,嘀咕道:「知?」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吃是不是啊?我知道了……」接着表情兇狠的環視了一遍四周的圍觀者,接着嚷道:「沒聽見麼?都趕緊的,身上帶着的食品都拿出來!」最後朝我惡狠狠的望了過來,特別衝我指示道:「去,把我的揹包提過來。我包裏有好吃的!」

雖然不情願,但在王烈的動員下,眾人還是紛紛取出了各自辛苦保留下來的部分食品擺到了周靜宜和夏姜的面前。我也按照周靜宜的吩咐,找來了她的揹包,放到了兩個女人的面前。見到食品之後,夏姜原本呆滯和茫的眼神內終於再次閃現出了光彩,看到這個情況,我和王烈相視一笑,意識到我們悉的那個夏姜,終於回來了……

夏姜在周靜宜的陪伴下,旁若無人狼虎咽的吃着各種類型和包裝的便攜食品。其他人還好,整理好了各自的物品,坐在四周談,等待。我卻被周靜宜強行安排了特別的工作,那就是直接用紅蓮火焰加熱已經開封了的罐頭食品……

估計從古至今的紅蓮當中,也只有我把紅蓮業火用到了烹飪加熱食品之上。不過只要能讓夏姜安定,我倒也不在乎接受周靜宜的不斷指派。只不過這加熱食品的火候頗為難以把握,我連着把兩聽午餐罐頭燒成了金屬塊後,才漸漸掌握了一定的技巧。

「……扣罐頭熱好了放這。然後再熱一罐牛罐頭!小心點,別又燒壞了!」周靜宜對我下達了最新指示後,轉頭笑眯眯的對夏姜説道:「慢點吃,彆着急!還有好多呢……對了,能告訴姐姐,你剛才頭疼是怎麼回事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夏姜對周靜宜似乎顯得頗為依賴和親近,面對周靜宜的詢問,夏姜一邊極為認真的吃着面前的食品,一邊用含混不清的口音做出了回應:「……好多聲音!吾能聽見好多、好多的聲音!好多人不停的在對我説話,吾不知道他們是誰,不知道在哪裏!我好難受,那些人,現在也在不停的説……」

我在一旁有些意外的望着夏姜,原因很簡單!這丫頭確實發生了非常巨大的變化。記得去夏禹城之前,她雖然能夠理解我們這些人的語言和語言的意思,但在自己表達方面,依舊存在着嚴重的問題。很多時候,説的話都屬於文言文和白話文的混搭。我們很多時候想要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都是帶猜的!可現在,這丫頭竟然已經能夠用幾乎完全現代的語言,明確無誤的説明一件事情了!

「……喔,是這樣啊!那真的確實是太難受了!換成是我,我也會像你一樣發瘋的!不過現在好了,我們吃東西,專心的吃東西!把注意力、神力這些都集中到這些好吃的東西上來。對於那些聲音,咱們不去管他!不過,姐姐很好奇,那些聲音都對你説了些什麼啊?能告訴姐姐麼?」周靜宜小心翼翼的導着夏姜。

夏姜楞了一楞,停下了手上動作!忽然説了一句:「明天一定要漲停!」接着又説道:「明天申購一定要中籤啊!」「皇家馬德里一定要贏,而且至少淨勝兩球!」「五位數,中五位數就好!頭獎我不指望了,二等獎就足了!」「八萬、八萬、下張牌一定得是八萬!」「出橙裝,一定出橙裝!我的公會積分現在第一,沒人跟我搶了」「孩子上飛機了,希望一路順風,千萬別出什麼事情啊!」「XX強最好出車禍死掉,這樣我就能跟宋X繼承財產了,嘿嘿!」

夏姜這一開口,一連串毫無關聯,且莫名其妙的話語便接二連三的從嘴裏蹦了出來!聽的周圍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最終,王烈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開口道:「願望!我明白了,這些都是不同的人,在現在這個時刻各自的願望!這丫頭是幸運神女,因此能夠聆聽到這個世界上的人們此刻各自內心的願望需求!」

這邊夏姜繼續嘰裏呱啦了一陣後,手上的罐頭掉落在了地面,又一次蒙上了自己的耳朵,叫喊起來。「……吾好難受……快受不了了……」

總算周靜宜反應快,立刻又把夏姜摟進了自己的懷裏撫起來。夏姜方才又漸漸的恢復了平靜……

就在大夥因為夏姜的狀態面面相覷時,始終站在人羣最邊緣的蕭肅言忽然發出了一聲爆喝!「什麼人?」

當我們把視線轉向蕭肅言所在的方向時,卻見到他如同鬼魅般衝進了附近的黑暗場所,僅僅片刻後,黑暗中便傳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迅速做出了防備的姿態……

「剎那?是你?」

當蕭肅言接下來的聲音傳來時,一道身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我們視線可及的範圍內。跟着母親離開的此刻居然就這樣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蕭肅言提着劍從黑暗中追了出來。一邊做出了針對蕭肅言可能攻擊的防禦動作,一邊用清冷的語氣衝我們開口説道:「你們最多還有十分鐘。十分鐘內不出發的話,極有可能來不及安全進入埋屍谷地了!」

聽到説的話,蕭肅言停止了自己的攻擊!臉上出了疑惑的表情,一時間眾人都陷入了安靜當中!當四周徹底安靜下來後,所有的人才意識到,那有節奏的恐怖聲響距離這裏似乎已經很近了,地面伴隨着那聲音也開始了微微的顫動……

王烈率先打破了平靜,向眾人下達了明確的指示。「確實不能再耽誤了!老黃你負責開道,我和嚴平斷後。所有人立刻出發!」説完,王烈朝揚了揚下巴道:「,能給我一個肯定的回答麼?你真的跟我們分道揚鑣了?」

面無表情的回應道:「沒有!我只是臨時受人之託,替她跑腿處理一些事情而已!現在她安排的事情我都辦完了。過來就是提醒你們,再不走,就來不急了!」

「是這樣麼?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王烈朝點了點頭,接着問道。

「沒別的打算,繼續跟你們一塊行動了!觀雪現在在埋屍谷地入口那裏等着呢!」回答道。

王烈的嘴角翹了起來,朝揮了揮手。「那你跟老黃一塊負責開路!現在就走!」

黃炎棟和領着馬國富、宋奎等人率先遁入了黑暗當中,接着,周靜宜拉着夏姜同泛舟等三女,還有道士、朱鈺、張母子這些人在幾名擁有支的百惠集團人員的簇擁下跟着朝南開始了行進。

他們都離開後,只剩我、王烈和蕭肅言三人留在了最後。

「你們兩個就那麼信任剎那?不怕她把我們都給賣嘍?她現在可是在替她的本命妖主效力啊!」蕭肅言斜着眼睛觀察着北面的動靜,對我和王烈開口問道。

「我們已經按照她本命妖主的安排行動了,所以信任不信任都那麼回事!」王烈從我手上接過了香煙,低頭向我借火後了一口,跟着抬頭朝北面望去,嘴裏嘀咕道:「我更好奇的是北面過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達耶。仁波切幾百號人都只能退避三舍。看上去,似乎也怕的厲害。」

剛剛説完,他和蕭肅言兩人的身體便僵在了當場,而我剛剛叼在嘴上的香煙也在瞠目結舌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掉落在了地面……

此刻黑夜即將過去,遠處天邊出現了幾抹亮,這讓我們三人可以看到數公里外模糊的地平線!

在地平線的盡頭,一個碩大無比的人形黑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憑藉着超人的視力,加之對方形體龐大,我看清了那東西的真容!

竟然是一尊如同小山般巨大的人形石像!石像動作看上去僵硬,遲緩,但卻正一步一步的朝着我們所在的方向緩步走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王烈盯着那石像看了幾秒鐘後,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一邊搖頭,一邊説道:「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東西,難怪達耶。仁波切她們好幾百人都只能朝其他地方轉移了。我們也別繼續待這了,趕緊挪地方。那東西動作看着慢,可走一步就能跨很長一段距離,判斷的沒錯,最多十分鐘,那東西就能走到我們現在的位置。」

見到王烈轉身開路,我和蕭肅言也隨即邁了步子,同他一道朝着南邊的埋屍谷地入口處奔跑起來。

跑了一陣子,蕭肅言忽然開口説道:「你們沒覺得有點不對勁麼?」

見我一輛的茫然,王烈卻意識到了蕭肅言此刻詢問的緣由,邊跑邊轉頭朝背後看了一陣後道:「確實有點不對勁,那石頭行動的速度好像越來越快了!」

聽到王烈確認,我連忙凝神細聽,很快便發覺那石頭雕像的走動節奏和頻率竟然在很短的時間之內陡然加快了許多。

「難道它注意到我們了,所以開始加快了速度?」蕭肅言開口詢問道。

「不一定是我們了,你們看,朝這邊跑路的還有別人!」王烈伸手指了周圍遠處的地方。藉着已經放亮了的天,我和蕭肅言才注意到,此刻在我們周圍的區域之內,竟然出現了其他零零星星的逃亡者。

在逃亡者中,幾個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視線。

在距離我們右側後方百餘米位置的地方,關悦然和幾個百惠集團員工攙扶着孫明正在朝着南面拼命的奔逃……她們之前估計就已經進入了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但因為天黑,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她們,此刻天亮了,我們這才意識到了她們的存在。

而除了她們之外,在我們左側差不多相同距離的地方,同樣出現了幾名奔跑的逃亡者,而之前跟我有過幾面之緣的譚亦欣赫然在內。

我略略思考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她們此刻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印象中她們夜裏借雷雨天氣逃亡時,逃亡的方向似乎就是營地的西北面,而她們應該是逃了一段距離之後,便找地方隱藏了下來。而這石頭巨像似乎正好就是從營地的西北方向出現的,他們不出意外,恐怕應該就是最早同這石像遭遇的一批人了。

石像出現後,達耶。仁波切那批武裝分子朝營地東南面規避,無意間擋住了關悦然她們者朝東的逃亡路線,她們因此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也只能選擇了朝南,結果現在很自然的出現在了我們三人相同的行進路線之上了。

「這些都是什麼人?」王烈左右掃視着,向我和蕭肅言詢問起來。

「是昨天趁你和夏姜出現時的那段雷雨天氣逃亡的百惠集團員工!」我很快給予了王烈以肯定的答覆。

「那麼就是朋友了?」

「可以這麼説了!」我點了點頭道。

王烈聽到我這樣説,奔跑的速度有所減緩。而關悦然和譚亦欣兩邊的人此刻也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不約而同的朝我們三人所在的位置匯聚了過來。

沒過多久,我們這三批人員自然而然集中到了一起。

因為彼此都清楚身後的巨型石像正在快速近,匯合後大家也都沒有彼此寒暄,只是相互點頭招呼了一下後,便悶頭朝南奔跑前進。

相比我們和譚亦欣這兩批人,因為帶着受傷的孫明,關悦然等人顯得更為疲憊,孫明儘管異常努力的前進,卻依然嚴重拖後了整個隊伍的速度。

注意到石像的速度和行走頻率越來越快,距離我們越來越近,孫明嘆了一口氣,用力推開了關悦然和另一名攙扶着他的百惠集團員工道:「別管我了,你們自己跑吧。這一路上,我拖累你們拖累的太久了。」

關悦然被推開後,立刻再次主動的扶住了孫明,動的衝着孫明喊道:「孫明哥,我們都跑了這麼遠了,前面就是埋屍谷地,只要能逃進山谷入口的濃霧裏面,應該就能安全了。這個時候放棄,我們之前的努力不都全白費了?」

「別説了,是我和阿聰害了大家!這幾天來,死了那麼多人,這都是我和阿聰造的孽!你們要還帶着我,肯定是無法及時逃進山谷濃霧的。別再管我了,讓我留在這裏吧……」孫明神情黯然一邊説着,一邊試圖掙關悦然的拉扯。她們兩人之間的動作更加減緩了整個隊伍的速度……

此時,我們終於看見了籠罩着慘白霧氣的埋屍谷地入口。而霧氣外圍聚集等待着的人羣也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一公里,最多隻有一公里了!」我一邊大聲提醒着隊伍中的其他人員,一邊回頭朝身後的巨型石像望去。這一望之下,我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

在不知不覺當中,巨型石像距離我們竟然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了……

此刻,我才真正看清了巨像的模樣!

巨型石像的高度估計有三十米左右,造型應該是個披掛着簡陋皮質鎧甲的武士!右手握着一把青銅劍造型的石質巨劍。四肢大,整體形象看上去異常原始,但卻透出了一種極度的蠻荒之氣……

此時的它正居高臨下俯視着我們這些如同螻蟻般的逃亡者。同時腳步沉重的步步近而來。

「……是、好像就是摩崖石刻旁邊那尊最大的石像!」我望着不斷近石像,終於意識到了這東西的來歷。不僅如此,在看清巨像的同時,我聯想到了鳳凰山囚籠祭祀坑大鼎兩側的那兩尊青銅武士傀儡!不知道為什麼,這兩者之間竟然讓我產生了某種相似的覺。

就在我震撼的同時,耳邊傳來了王烈的喊叫聲。「……跑啊,前面就是埋屍谷地了!進到霧裏,它應該就看不到我們了!」

在王烈的提醒和鼓勵下,隊伍中的所有人都開始了最後的衝刺。蕭肅言注意到了孫明的具體情況,直接來到孫明身邊,二話不説,強行把孫明朝肩膀上一扛,埋頭朝着山谷入口狂奔而去。

而王烈卻一個人轉身,朝着巨型石像了上去……

「王烈,你要幹嘛?」我注意到這個情況後,朝着王烈大聲叫喊了起來。蕭肅言扭過頭朝我嚎了起來。「還幹嘛?爭取時間!別管他,我們趕快跑了!」

聽到蕭肅言的話,我衡量取捨之後,終究沒有魯莽的跟着王烈去碰石像,而是隨着人羣朝着山谷入口的濃霧邊緣狂奔而去。

「他瘋了麼?普通人的血之軀能對付那東西麼?」我一邊跑一邊難以置信的向蕭肅言叫嚷着,之前他們兩個人彼此間似乎嘀咕過幾句話,各自的行為顯然經過了商量。

「……沒辦法啊!要沒人去攔截一下那玩意,這裏的人十有八九都會被那東西追上幹掉的!」蕭肅言抗着孫明一路奔跑,一面回應着。從他此刻的話語當中我基本可以確認王烈此刻的行動,確實是同他商量之後的結果了。

「你個王八蛋,要留人阻攔的話,你為什麼不去?他還有傷在身啊!」

聽到我的咒罵,蕭肅言頗為氣惱的高聲回應道:「你當我怕死不敢去麼?是他自己堅持要去的,他説只有他去,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蕭肅言話音剛落,我便見到谷地入口濃霧邊緣聚集的人羣不約而同發出了驚呼聲!明知會減低自己奔跑的速度,我還是邊跑邊扭頭朝身後望了過去。

身後不遠處,王烈渺小的身形攔在瞭如同山嶽般的石像巨人面前……

巨像注意到了接近它的王烈,不過它並未停下自己的腳步,僅僅只是看似隨意的朝王烈揮動起了右手的石劍。暢的動作很難想象之前它的行動居然會那麼遲緩。

巨像此刻動作的捷似乎也超出了王烈的預料,在總目睽睽下,巨大的石劍拍擊到了王烈的身上……

巨像手中的巨劍同樣是用石頭雕琢而成的,外型是刀劍的形制,但劍刃部分實際上説是石更為準確一些。不過即便如此,也可以想象遭到這樣物體的撞擊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王烈遭到重擊會被撞飛出去的時候,王烈竟然四肢張開,以違反物理學常識的方式整個人貼上了劍刃。同時翻身站立到石劍上,雙腳如同擁有力般的牢牢附在了上面。接着快速奔跑了起來,沿着劍身,巨像的手腕,手臂一路上行。一邊跑,雙手一邊快速的朝着石像的身體指指點點,巨像的身體各處產生了一系列的爆炸。

在其他人看來,王烈似乎是在朝着巨像拋擲某種爆炸物,我卻清楚,他此刻正在運用他最擅長的「太極破」對巨像進行連續打擊……

正常情況下,這種依靠二氣相互劇烈撞擊後產生類似於氣爆的攻擊方式能夠輕易的對人體造成嚴重的傷害,作用在物體上也有相當的威力。但此刻對於眼前的這尊石質巨像,卻好像蚊子叮在了大象上一般,巨像的身體四周雖然被炸的石屑四散飛濺,但卻本無法對巨像造成什麼實質的破壞!

但要説絲毫作用都沒有也不盡然,在王烈連續快速造成的炸裂中,巨像不斷追擊的腳步終於緩慢了下來,並明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已經攀爬到了它肩膀位置的王烈身上。當它把頭部正面轉向王烈時,幾次更為劇烈的爆炸出現在了它的頭部!巨像瞬間發出了某種巨大的聲響。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好幾個正在奔跑的逃亡者在驚駭中撲跌到在了地面。

萬幸的是,大部分逃亡者此刻已經非常接近入口的濃霧區域了,正在濃霧邊緣等待着的先期抵達者們見狀紛紛跑了過來,或拖,或拽的將眾人接應回了原先等待的位置。

我和抗着孫明的蕭肅言是最後抵達的人員。蕭肅言到地方後也顧不上同黃炎棟、馬國富等人寒暄,張嘴衝着眾人叫嚷起來。「都到了沒?到了就立刻進去了!」

「……可王先生他還在那邊啊!難道我們不等他了嗎?」馬國富此刻倒顯得頗講義氣,伸手指向了數百米外如同跳蚤般在巨像身上擾戰鬥着的王烈!

「等他做什麼?那傢伙的生命力他媽的比蟑螂還頑強。我們這裏所有人都死光了,他都不會死的!別廢話了,都朝霧裏走了!」蕭肅言大致的望了一下現場的人員後,扛着孫明一馬當先衝進了霧氣當中……

「進去了,人員別分散,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行動,不要自行其事!一旦落單跑遠,就有可能陷入霧當中,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保持在視線之內!」大聲提醒着人們,在她的示意下,濃霧外等待着的人羣開始有秩序的逐一前進。

「別擔心王烈,他既然敢主動去擾阻滯那東西,必然有把握全身而退的!」黃炎棟見我只是站在原地緊張注視着王烈通巨像的戰鬥,來到我身邊對我説道。「另外,我們現在可還有幸運神女跟在身邊,真沒什麼好擔心的。」説完,見我沒有反應,黃炎棟隨之搖了搖頭,轉身跟着其他人員一道步入了濃霧當中。不一會,現場的人員大半都按照的指示和安排,列隊依次離開了原地。只剩下了、觀雪等幾個「聖女」以及馬國富和宋奎等兩三個人,他們幾個因為擁有支,所以自覺的留下來斷後。

幾百米外的地點,巨像已經停止了前進,全身灌注的應付起了在它身上奔跑跳躍並不停對它襲擾攻擊的王烈。巨大的石質手臂上下翻飛,拍打着自己的身體,想要將王烈給活活拍死。不過王烈卻屢屢順利的躲閃開了巨像的拍擊。

雖然看上去有驚無險,但我卻發覺王烈的動作逐漸遲緩起來。很顯然,他的一系列大範圍的輾轉騰挪正在嚴重透支着他的體力。偏偏就在此時,伴隨着摩托車的馬達聲,十多名摩托搶手意外的出現在了谷口東面的地平線上……

王烈注意到這種情況,終於從巨像身上一躍而下,接着不顧一切的朝着我們所在的位置狂奔而來。

巨像再次拍擊了幾下自己的身體後,才注意到王烈從自己身上逃走了。隨即再次發出了之前的那種狂怒般的聲響,大步朝着我們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王烈跑的很快,但巨像一步就能邁出十多米,只跨了兩、三步,便又再次攆上了王烈的身後,一巴掌拍了下去……

就在此刻,我驚異的看到王烈的背後陡然間現出了一黑一白兩道透明的羽翼。在羽翼閃現的瞬間,王烈的身體憑空向前移動了上百米的距離。憑藉這瞬間的快速移動,巨像的手掌拍空在了地上。

移動後的王烈似乎終於耗盡了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落地之後,半跪在地面,用手連續支撐了兩下都沒能再站起來。

「兩儀我去救,你立刻跟上隊伍進去……」意識到我想跑去救人的衝到了我的身邊,將我用力推進了濃霧當中,隨後一個閃現,消失在了我身後。雖然和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我卻知道她是言出必踐的子,她既然出手去拉王烈,想必王烈應該可以安全的抵達。我確認這點後隨即跟着馬國富以及宋奎等人追隨着前方人員的背影開始了前進。

過不其然,僅僅數秒鐘後,便攙扶着王烈快步來到了我們這些的背後。

王烈意識到全體人員都安全進入谷口霧後,長吁了一口氣,朝我笑了笑説:「那東西不出我的所料,不敢接觸這濃霧,我們現在進來看來就安全了。」接着側過腦袋對説道:「……接下來該如何通過霧!我沒猜錯的話,你哪位本命妖主應該代過你吧?」

聽到王烈如此詢問,我詫異的向他問道:「你不是説有夏姜在的話,我們就能通過霧進入山谷了麼?難不成你之前説的是在唬人?」

王烈笑了起來。「你説對了,帶着夏姜能夠通過霧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對不對我也不確定!但我知道,你哪位設計了這一系列圈套的妖女朋友必然是清楚通過霧正確方法的,她既然處心積慮的要我們進埋屍谷地。必然會設法告之我們進入方式的。否則她又何必讓我們朝這裏走呢?」

聽到王烈如此説,我忽然產生了一種被這傢伙耍了的覺……

在一邊面無表情的説道:「進入正確方式確實需要夏姑娘在隊伍當中,但除此之外還需要設法娛樂上古先民祖魂!」

「娛樂上古先民祖魂什麼意思?能説明白些麼?」王烈對我此刻對他釋放的不毫不在意,只是專心的向詢問着!

「埋屍谷地乃是上古先民沉睡安眠之所!而每當有新的神祗出現,並試圖通過埋屍谷地進入仙境深處時,上古先民的靈魂會甦醒開啓秘密通道!先民魂魄開啓仙境密道的同時會在埋屍谷地外圍製造霧以攔阻無關人等!所以除了神祗之外若同時有其他人也想借此機會穿越埋屍谷地的話,則需要通過某種方式讓先民魂魄主動放棄霧的阻攔!這樣才可能順利穿越霧!按她的説法,先民的靈魂們在這裏無聊太久了,悶的很,要能讓他們開心的話,他們就會放棄惑進入者,而讓進入者順利通過霧進入埋屍谷地!」説到這裏頓了頓後接着説道:「而讓先祖開心的方式就是給予他們某種形式的娛樂。她説我們隊伍中正好有人攜帶了樂器……」説到這裏,朝前隊伍前方揚了揚下巴。

王烈注意到我聽到最後一句話後眼角搐了幾下,隨向我投來的疑惑的表情。我只得點頭開口對他説道:「……周靜宜帶了樂器!」

王烈聽後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反倒笑了起來。「如此説來倒是萬事具備了呢!既然啥問題都替我們兒想好了,我們這就把人員集合到一塊開始吧……」

王烈正説着,身後濃霧之外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聲,後衞的人員聽後都是臉一變。

「是剛才趕來的摩托車搶手麼?他們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主動攻擊那東西了……」王烈説到這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要攻擊的話,天沒亮,那東西踩踏他們營地的時候就該動手了。當時他們僅僅只是放了一陣,稍稍抵抗一下,就全體轉移規避了。怎麼現在又過來找那東西的麻煩?」

聽到王烈這樣一説,我當即反應了過來。「開的都是那些摩托車手?我知道了,他們想要調虎離山……讓速度快的摩托車手攻擊那巨像,然後把巨像從這裏引開。他們也要進入埋屍谷地!」

我這裏剛説完,濃霧外便傳來了摩托車快速遠去的聲響,正如我預料的一般,那巨像果然被搶手們突如其來的攻擊所怒了,沉重的腳步聲隨着摩托車的遠去而追逐了過去。

王烈傾聽着確認了這點後開口説道:「他們的大隊人馬應該會從入口最東面的位置進入,距離我們這裏不算太遠,而且他們人多,闖的話,沒準會跟我們撞到一塊。要那樣的話就糟糕了。走,朝前面傳話,讓帶頭的等待一下,等所有人員匯合後,立刻按照那女人指示的方法行事,並快速通過濃霧。」

幾分鐘後,在霧氣的圍繞當中,我們這批人員終於匯聚到了一塊。

「所有人員都在這裏了嗎?」在向王烈跟我簡單瞭解了一下情況後,蕭肅言扯開嗓子嚷嚷了起來。

「XXX走丟了!」隊伍中一名百惠集團員工沮喪的回應着,並報出了一個我們都非常陌生的名字。

「怎麼走丟的?我們進來才多一會兒,不是説了,所有人之間的距離不要遠,必須在彼此的視線範圍之內嗎?」馬國富顯然是知道這個人的,聽到人員彙報後,惱怒的斥責道。

「他估計是被後面那個大東西嚇怕了,一進來就一個勁的拼命往裏跑,我們幾個人拉都沒拉住,然後就跑沒影了。剛才喊他也沒回答!」彙報的百惠集團成員和身邊的幾個人解釋道。

馬國富重重的哼了一聲,把頭轉向了孫明,開口詢問道:「孫總,要不要找他?」

孫明神情麻木的靠在關悦然的身邊,意識到馬國富向他詢問後,慘然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我、蕭肅言和王烈,開口道:「老馬啊,現在這種情況,你也別什麼事情都跟在公司裏頭一樣向我請示彙報了。我和阿聰把大夥害成這樣,我哪裏還有臉做什麼決定?要不是他們這幾位,我們這些現在在這裏的人,能活下來的有多少都難説了!應付眼下這種情況,他們才是專業人士。我現在是一籌莫展,還是他們來拿主意的好。」

關悦然扶着孫明也朝馬國富點了點頭。馬國富隨即轉頭朝站在一塊的我們這三個人望了過來。

望着馬國富徵詢的目光,王烈嘆了一口氣道:「雖然我也不想,但在這種幻霧之中試圖去尋找一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若是尋找的人也在霧裏同大夥失散了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我們只能祈禱他安然無恙了。」

馬國富聽到王烈如此説,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眼前的現實。王烈在同馬國富代完畢後,走到了周靜宜和夏姜的身邊,開口問道:「我聽嚴平説,你帶了樂器?」

周靜宜愣了一下,當即把夾在胳膊肘下面的小提琴以及背在背後的吉他亮了出來。「怎麼啦?這可是我們家的私人財產,就算你想要,也不能給你的!」

「我沒説想要啊,只是想借用一下罷了。」

聽到王烈的話,周靜宜一臉的疑惑。「你不是驅魔師麼?借樂器做什麼啊?」

「……裝,繼續裝!遲早揭穿你!」我在旁邊看着周靜宜此刻的表情,心裏默默的詛咒着!但未曾想,周靜宜居然就在此刻似乎是有心無心般的朝我瞟了一眼,我不知怎地,心頭一陣莫名的緊張。只得連忙把臉扭向了其他方向。

「想要順利穿越這片濃霧,恐怕必須要你手頭的樂器了。」王烈倒是乾脆,接着便把告之他的通過方法告之了聚攏過來的眾多人員。

聽完了王烈的説明,周靜宜出了將信將疑的表情。「這吉他可是依班那,很貴的!別人用壞了我可不幹,你不就是要人演奏麼?我自己彈可以麼?」

王烈隨即向遞去了徵詢的目光,雙手一攤道:「奏樂以娛樂先民之魂,應該只需要音樂,對演奏者估計沒限制。」

聽到的話,周靜宜隨即打開了吉他盒子,將吉他跨在了前,同時把小提琴遞到了王烈的面前。

王烈接過小提琴後,轉身向周圍人員説道:「我不會拉這玩意兒了,你們中間有人會麼?」

面對王烈的徵詢,周圍的人員紛紛搖頭。

「我會拉二胡,這小提琴麼?真不會了……」

「我會笛子,口琴,這東西,沒摸過……」

聽到這些回應,王烈顯出了為難的表情。偏偏這個時候周靜宜指着我嚷嚷起來了。「這小提琴是嚴平的,他就會拉,你問其他人做什麼啊,直接給他不就完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拿着王烈硬到我面前的小提琴,我不住朝周靜宜恨了一眼,周靜宜哼了一聲,得意的把臉扭到了一邊,衝着王烈問道:「要演奏什麼曲目呢?我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在一旁開口道:「對方只是告訴我通過音樂可以娛樂先民魂魄而已,如果我理解上沒錯誤的話,只要是音樂應該都可以吧?」

「是音樂就可以?那我彈哀樂成不?反正聽歌的都是死人的靈魂,估計那曲子它們會喜吧!」

看見周靜宜抬手就要開始,王烈連忙阻止道:「別、別、別……哀樂估計不成吧,演奏音樂是為了娛樂它們,讓它們開心。這樣它們才會在這濃霧之中給咱們讓出一條通路出來。哀樂那玩意兒,越聽越難受,你覺得能起到娛樂大眾的效果麼?」

「那彈什麼?趕緊説啊?」周靜宜朝王烈瞪了瞪眼睛。

「嗯,我的理解吧,應該選擇悠揚、快類型的曲子會比較合適吧?」王烈此刻居然朝周靜宜陪了個笑臉。

「悠揚、快的曲子?」周靜宜眉一揚,似乎思考了一下後便做出了決定,轉頭朝我喊道:「中島美雪的《ひとり上手》知道麼?前奏開始吧!」

聽到周靜宜嘴裏飆出一句語,我楞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啥、你要我拉啥?」

「《ひとり上手》沒聽過麼?對了,鄧麗君翻唱過她這首歌,就是《漫步人生路》了!啥都不懂的土鱉!」周靜宜毫不客氣藉着機會就開始了對我貶低。

「你説什麼?土鱉?」再次見到周靜宜後,我一直在抑着自己,忍耐着不她同她翻臉。之前因為害怕引來達耶。仁波切那些武裝追兵以及安撫夏姜等等原因,我只能由着她在我面前頤指氣使!現在面對她語言上的高,我終於不住想要發作了!

卻不曾想,一聽我言語不善,同時臉上變,王烈立刻便擋在了我的身前,把嘴湊到我耳邊嘀咕道。「拜託,現在關係到大夥能不能順利通過霧進入埋屍谷地!她想怎樣都先順着她了。她的行為確實如你所説的值得懷疑,但那也是你跟她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想吵架、揭短什麼的,等進去了,安穩了,你們兩冤家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個解決去。」

「什、什麼?兩冤家?」聽到王烈如此稱呼,我望着他是瞠目結舌。

「怎麼了?難不成你到現在還沒睡過她?」

「睡是睡過……」

「承認睡過就行了!睡過那關係就不一樣了,有什麼問題都私下自己去解決,別在這種場合發飆。這裏這麼多人可都在等着呢,凡事大局為重!」王烈説完,拍了拍我的胳膊,轉過身面對周靜宜出了笑臉。「鄧麗君的《漫步人生路》是吧?這歌我聽過,好聽,就這首了!來,嚴平,趕緊來起個調!」

我馬着臉,把小提琴架到了肩胛上,舉起琴弓試了下音調,同時回憶着《漫步人生路》的大致旋律……

我的小提琴基本是自學成材,演奏水平自然同職業樂手本無法相提並論。但我卻擁有一項我自己引以為豪的本事,那就是可以不看樂譜,憑藉着記憶和覺,將知道大致旋律的樂曲給演奏出來。可我對音調的定位未必準確,所以演奏出來的旋律聽起來或者是大家所知道的那個旋律,但其音調很可能高了幾度也可能低了幾度。當然,旋律的準度這些就更不用説了。

但我更受不了周靜宜那幅看不起我的摸樣,因此也就無所謂的自顧自在試音之後,七拼八湊的拉出了《漫步人生路》的前奏旋律。旋律一出來,周圍許多人看我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喲嚯,真沒看出來啊?這傢伙五大三一漢子,居然還有這本事?了不起!這方面比我強……」蕭肅言低着頭朝身邊黃炎棟嘀咕了一句。

「切,強什麼啊?調起高了……」

周靜宜顯然聽到了蕭肅言的話,不的叨叨了一句後,手臂輕振,就着我的旋律撥動了吉他的琴絃隨之開始了彈奏……

聽得周靜宜彈奏了一個小結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出了難以置信般的表情。也包括正在拉着小提琴的我!

原因無他,周靜宜此刻彈奏出來的旋律不僅輕易的就把我的小提琴旋律給帶到了準確的音調和旋律當中,更讓人在一瞬間產生了一種極度優美和舒適的覺……

就在我驚歎於周靜宜吉他的演奏水準時,這女人一邊彈,一邊更開口歌唱了起來!

「私の帰る家は,あなたの聲のする街角。冬の雨に打たれて,あなたの足音をさがすのよ。あなたの帰る家は,私を忘れたい街角肩を抱。いているのは私,と似ていない長い髪。」

她直接唱的是文的原版歌詞。我也不知道此刻人羣中有沒有人聽的懂語,但那歌聲還有吉他的演奏聲還是迅速的將我全部的力和注意力都深深的引了進去……

在不知不覺當中,我徹底沉浸在了她演奏和歌唱中,手中的琴弓也彷彿不受控制般的被她演繹的旋律和歌聲所縱,完全融合進了她的音樂。

不僅如此,她的演奏以及歌聲就彷彿如同擁有魔力一般,當樂聲傳入我腦海當中的時候,我覺幾天來未曾得到良好休息的身體似乎恢復了活力,連萎頓的神都為之一振,整個人變的清明瞭起來……

這種情況不單單隻存在我的身上,隊伍中幾乎所有的人在聽到周靜宜的歌聲和樂聲後,都變的神了起來。

來到王烈身邊對王烈説道:「既然開始了,就可以出發了!按照她的代,舞樂而行,若先民對娛樂意買賬的話,隊伍自然就可以安然無恙的穿越濃霧順利進入埋屍谷地了!」

「舞樂而行?這樂是有了,那舞呢?」王烈此刻用着一種奇異的目光暗中注視着周靜宜,但聽到的指示後,還是飛快的反應了過來。

也不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夏姜……

之前夏姜雖然被周靜宜等人簇擁着一塊進入了霧當中,但很明顯,那無時無刻在她耳邊縈繞着的人們的祈禱願望始終在折磨着她的神經,也因此,在我們這些人彼此談商量的時候,這丫頭只能皺着眉頭抱頭按耳的站在一邊痛苦的忍受着。

但當我開始試音並演奏起小提琴後,這丫頭隨即被我的小提琴聲響所引,表情稍稍鬆弛了一些,望着我的臉上又開始了有了之前對我的那種類似戀般表情。而當週靜宜開始彈奏並歌唱之後,這丫頭終於出了徹底放鬆的摸樣,臉上全是舒適和足,而且不自覺的隨着樂曲的節奏開始跳起了天知道是什麼種類的舞蹈動作……

的提示下,王烈方才注意到了夏姜的變化,嘿嘿的笑了一聲道:「婆起舞,世界破滅時!還好這丫頭應該是同幸運有關的神祗,而不是破壞神!有機會一睹神祗的舞姿,我們這些凡俗世人也算三生有幸了!那還等什麼……全體都有開路走人了!」

離開了王烈身邊後,又趕到了觀雪和泛舟等人的身旁,對觀雪和蘭澗兩人一陣代。觀雪和蘭澗會意後,走到了夏姜的身旁,如同伴舞一般圍繞着夏姜也開始了舞蹈。不過她們兩人此刻舞蹈顯然是有明確目的的,兩人一邊跳,一邊半似開路半似導般的開始朝濃霧的深處前進,而夏姜這丫頭完全沒有自主一般,見到兩個舞伴朝前邊跳邊走,自己也就隨着兩人開始了前進……

三名「舞女」動了,周靜宜也是邊彈邊唱的開始移動起了腳步緊隨其後,我自然也就跟着便拉邊走的跟了上去。

在王烈的和馬國富的安排和協調下,其餘人員當即分成了三隊,黃炎棟和蕭肅言各自帶了幾名武裝人員走到了「舞樂班子」的兩側充當護衞,而其餘人員則緊緊的跟在了後方,王烈落在最後負責斷後。

「心が街角で泣いている,ひとりはキライだとすねる,ひとり上手と呼ばないで,心だけ連れてゆかないで,私を置いてゆかないで,ひとりが好きなわけじゃないのよ。雨のようにすなおに,あの人と私はれて,雨のようにして,サヨナラの海へれついた。手紙なんてよしてね,なんどもくり返し泣くから,電話だけで舍ててね,僕もひとりだよとだましてね。」

一路走來,傾聽着周靜宜悦耳的歌聲欣賞着夏姜妙曼新奇的舞姿,眾人此前的疲憊隨之一掃而空。不少人徹底從沮喪和疲勞當中恢復了過來,神變的愉悦乃至於亢奮!

譚亦欣、朱鈺等幾個同行的女人被夏姜此刻的這種奇特舞姿所引,很快就跑到了隊伍的前方,也隨着夏姜一道舞蹈前行,而其他的人也在不知不覺當中一邊哼唱着旋律一邊搖晃着腦袋和身體。

看到這個情況,我不想到了一個詞語:「踏歌而行」!

越深入,霧氣越發濃烈起來,到最後,除了前方米許不時閃現的人員身姿之外,眾人的眼前僅剩白茫茫的一片,只有樂器的奏鳴和周靜宜婉轉清冽的歌聲在耳邊回。那歌聲在這一刻,成為了一切的指引……

沒有人畏懼也沒有人因此而驚慌!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信念,只要隨着着歌聲一路走下去,就一定能掙霧的攔阻和束縛!

「心が街角で泣いている,ひとりはキライだとすねる,ひとり上手と呼ばないで,心だけ連れてゆかないで,私を置いてゆかないで,ひとりが好きなわけじゃないのよ。ひとり上手と呼ばないで,心だけ連れてゆかないで,私を置いてゆかないで,ひとりが好きなわけじゃないのよ。」

《漫步人生路》這曲子可以輕易銜接並反覆演奏,周靜宜唱完了最後一段,接着又繼續開始了重複。如此這般的又唱了兩遍後方才停止了歌唱,繼續彈奏吉他的同時在濃霧中大聲喊道:「我唱累了,沒力氣了,你們誰接着唱啊!」

歌聲嘎然而止令包括我在內的人都不住覺到了一種失落,但周靜宜説的很清楚了,人家累了,總不能繼續要求人家演唱吧,雖然從內心深處,我真的希望就這樣永遠的聆聽這着美妙的歌聲一直行進下去。要知道我此刻也完全沉浸在了這旋律當中,一邊拉着小提琴配合的同時,腳步也在不知不覺中隨着旋律開了幾分躍動。

語我不會啊!能唱中文的不?」濃霧中傳來了黃炎棟的聲音,這傢伙此刻的語氣顯得中氣十足,完全沒有了黎明前商討下步計劃時的落寞和無奈!

「調子都一樣,中文文有區別麼?反正我伴奏,你想唱什麼歌詞由着你了!」周靜宜回應道。

「你這伴奏水準,世界第一的吉他手也比不上你啊!我就怕我唱的不好,配不上這伴奏呢!」黃炎棟厚顏無的拍着周靜宜的馬,引得人羣中一片笑聲!在笑聲中更有人起鬨的叫嚷了起來。

「你還是別唱了吧,聽了人家的天籟之聲,你再唱的話,我們估計全都會吐吧!」

「就是,人家這歌唱的,一聽就是職業水準!你就別在這丟人獻醜了!」

濃霧中傳來了周靜宜銀鈴般的笑聲。

「你們唱不唱啊?不唱我可就不彈嘍!」她話説的不客氣,但卻充了某種對大夥的鼓勵。

「別啊,咱們要走出濃霧,你這演奏可不能停止。」黃炎棟咳嗽了聲道:「我豁出去了!讓你們見識見識我號稱社區歌霸的水平!」

自我嘲諷完了,黃炎棟扯着嗓子就着伴奏的旋律唱起了歌曲中文版的某一段。

「路縱崎嶇亦不帕受磨練,願一生中苦痛快樂也體驗,愉快悲哀在身邊轉又轉,風中賞雪,霧裏賞花快樂迴旋……」

就在我有些詫異這傢伙唱的居然出乎意料的有些好聽的時候,黃炎棟忽然停止了演唱,難以置信般的嚷嚷了起來。「哎呦、媽呀!剛才那是我唱的?我啥時候唱歌唱的那麼好了?」

他這一停頓,眾人便聽到了周靜宜不的聲音。「你唱不唱啊?不唱我真不彈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我唱就行了……」聽到周靜宜以停止演奏相「威脅」,黃炎棟連忙繼續張開嘴吼了起來,接着是越唱越起勁兒!同行的人員中見到他唱的快,也紛紛出聲跟着哼唱了起來。鄧麗君的歌曲傳極廣,許多人都聽過這首歌的中文版,即便不悉的,聽着黃炎棟唱了兩遍之後也都記住了歌詞。很快的,黃炎棟的獨唱成了羣體合唱……

而令我意外的是,這幫傢伙唱起中文版來雖然同周靜宜之前唱的風格完全南轅北轍,但此刻聽起來卻也是別有風味。周靜宜唱的文版似乎應該是情歌的歌詞,令人從內心深處產生着某種對情的悸動。而中文歌詞則屬於勵志型的歌詞,男人們唱出來則是放不羈的灑,讓人產生了一種不懼前路艱難也將一往無前的勇氣!

就在我驚訝於自己心境的反覆轉換時,我隱約聽到了距離側面極近的蕭肅言此刻莫名其妙的喃喃自語聲。

「……男歌女舞、酬以後土,鼓樂而行、為先靈,挾張急進、覓以途存,厭離穢域、誓將去汝,步堅涉難、欣求樂土……」

因為注意力的轉移,我提琴的節奏隨之遲緩。嬉笑彈奏的正為起勁的周靜宜注意到了這點,在濃霧中叫喚了起來。「嚴平,別想我一個人辛苦,你要停了,我也不彈了!」

聽到周靜宜威脅,我靈靈打了個冷顫,連忙又認真的拉起了小提琴。而在周靜宜叫嚷的同時,蕭肅言也隨之停止了嘀咕,沉默了下去。

隊伍行進着,周圍的霧氣逐漸開始了淡化,隨着隊伍的行進,眾人的視線也隨之清晰,因為整個隊伍氣氛的快,許多人一時間都忘記了我們這些人究竟因為什麼原因才被迫進入到這片濃霧當中。對於周圍景物的變化有些視而不見,只專注於歌唱和彼此間的玩笑打鬧之中了。一羣原本為了逃生的烏合之眾,此刻的行為看上去反倒像是在結伴輕鬆出遊一般……

就連原本垂頭喪氣,懷着愧疚之情的孫明也受到了染,在關悦然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行走的同時搖頭晃腦的隨着旋律和眾人的歌聲哼唱着。

不過總算並非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這種短暫的愉快氣氛之中,至少我還有蕭肅言等「驅魔者」們都還保持着清醒的頭腦。

當意識到霧氣漸散,黃炎棟在眾人不知不覺中停止了唱歌,悄無聲息的同另一側的蕭肅言一道拉開了同大隊的距離,將自己警戒和護衞的範圍擴大。

當四周的霧氣已經淡漠到如同清晨的暮靄一般稀薄時。從隊伍後方越眾而出,率先衝出了霧氣的籠罩區域。

在王烈的示意下,隊伍停止了行進,但依舊維持在霧氣的範圍之內,沒過多久,返了回來。以她一貫清冷及肯定的語氣説道:「不是我們進來前的地形環境,前方兩側能看到陡峭的絕壁,地形向下方延伸,可以確定是座山谷!」

王烈聽罷也不耽誤,迅速招呼着眾人一窩蜂奔跑了出去。

確認離霧氣的籠罩之後,我和周靜宜終於停止了手中的樂器演奏。當音樂聲嘎然而止時,許多人都覺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這其中由以夏姜為最,這丫頭在身邊諸多女伴停止舞蹈之後依舊還蹦跳了一陣。直到意識到已經沒有了音樂聲,只剩她一個人動作後,才多少覺到了自己的與眾不同,緩緩的終止了自己的行動,並再次顯出了愁眉苦臉的表情。

周靜宜注意到了夏姜的狀態,連忙主動的靠到了夏姜身邊,輕聲隨意彈撥起了琴絃。夏姜聽到這若有若無的絃樂聲響後,方才又開心了起來。極為親熱的貼到了周靜宜的身邊。很顯然,美妙的音樂能沖淡她不斷接收的人們的祈禱。如此一來,她此刻倒是跟定了周靜宜,成了周靜宜身邊的跟蟲。

不過這樣也好,有周靜宜負責安定這丫頭,我們這些人也樂的清閒,得以將各自的注意力轉移到如今新出現的環境之中……

「這裏就是埋屍谷地?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啊?既然是埋屍谷地,難道不該是到處都是墳墓之類的東東麼?」

我有些詫異的望着眼前的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通過濃霧後展現在我面前的是一片葱翠,在兩側絕壁山巒的包夾當中,一片鬱鬱葱葱的茂盛森林朝着遠處不斷延伸。而在我的想象中,這裏既然是古代先民的所謂埋骨之所,那似乎就應該同墓場類似,不説山谷的墓碑、墳冢,最起碼也該是一片連綿的土包之類的。而眼前生機盎然的峽谷森林真的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要知道,我之前在夜間遠眺過這所謂的埋屍谷地,看到了如同密佈星辰般的片片磷火……

「這裏應該就是埋屍谷地!不會錯的,我剛才注意到靠近左邊峭壁的森林當中似乎有一座類似金字塔形狀的建築物存在。據古代傳的關於埋屍谷地的相關傳説,山谷中一共有五座這樣的建築,而其中一座正好就是位於埋屍谷地入口處不遠的左側峭壁周圍。」

對於埋屍谷地,蕭肅言可謂是我們此刻這些人當中最瞭解的。見我出言質疑,隨即進行了肯定的説明。

據我家先祖留下的相關文獻資料,埋屍谷地名為谷地,但實際上佔地面積不小。整座山谷地形基本呈菱形十字型分佈。其中東西兩處峽谷為死路絕地。北部峽谷為谷地入口,連接崑崙仙境外圍區域。南部峽谷則是通往仙境核心區域的通道所在。不過那通道平時封閉,所以一直以來人們都以為那裏也是和東西兩處峽谷一樣的死衚衕。」

「五座金字塔,現在附近有一座,那另外四座是不是正好位於另外三個方位的峽谷盡頭位置和正中區域?」王烈對於蕭肅言的説明聽的仔細,並很快詢問起了自己興趣的問題。

「猜的沒錯了。這五座金字塔一看就應該是某種類似祭壇般的存在!所以從古至今,試圖解開埋屍谷地秘密的人都曾經對其做過各種考察研究,這其中也包括我們蕭家的幾位先祖,不過很可惜,按照他們的説法,他們曾經在這五座金字塔上嘗試過許多不同的祭祀方式和方法。但卻沒有任何的所謂收穫。另外,嚴平剛才所提到的墓葬羣也是有的,但似乎都集中在山谷的東、西、南三處谷地以及中央區域。等我們沿着山谷走下去,應該就能看見了,而北部山谷這邊似乎很少。」蕭肅言一邊説,一邊出了自己的佩劍擦拭。

「你忽然擦刀子做什麼?」我對於蕭肅言毫無徵兆的開始保養他的武器有些不明就理!

「呵呵,他是準備大開殺戒了……」王烈笑了笑了,接着森然道:「雖然我對埋屍谷地瞭解不多,不過我也聽説過埋屍谷地內妖魔鬼怪橫行,隨處可見的恐怖傳説!入口這裏或許還相對安全,可一旦進入了山谷之中,我們這幫人要不做好準備,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了!」

就在我被王烈的話語驚的瞠目結舌的當兒,王烈卻又表情輕鬆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過咱們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是兩儀,你是紅蓮,而且還有兩位神女隨行!管它什麼天妖、魔王,咱們也應該都能輕鬆應對吧!」

「什、什麼?你説什麼來着?兩位神女隨行?我們隊伍裏不是隻有夏姜是所謂的神女麼?」我一時之間沒有轉過彎來,莫名其妙的對着王烈問道。

「嘿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時此刻,哪位計劃了一切的紋面女此刻應該也進到了這埋屍谷地之內!雖然到現在為止,她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但我認為,她既然是同夏丫頭類似的人神或者仙女。而且處心積慮的把我們給送進來,應該不是為了把我們送給這些個妖魔當點心的,所以對我們暗中照拂是必然的。」

説完,王烈呼了一口氣,將視線投向了悠遠的山谷深處。

第一百六十四章

王烈大致看了看地形走勢,扭頭向蕭肅言詢問道:「你祖上曾經有好幾位先輩多次進入過這埋屍谷地。對於埋屍谷地內的情況應該是比較瞭解的吧?」

蕭肅言持續擦拭着刀劍,表情淡然的回應道:「這世上沒人敢説自己對埋屍谷地瞭解的。以往進入這裏的人,不管道行多深,本事多大,就算能全身而退,也往往都是九死一生。我祖上雖然有多人曾經深入過,但我對這地方真正的瞭解,未必就比你們多多少了!」

「從南到北、東到西的大致距離?」

「東西之間的距離不知道,南北有個參照。中唐時期,我有一位先祖前輩法力湛,道行高深,從我們現在所在的北谷口一次抵達南谷的底端,一共走了三天,單就步行可能只需要兩天,中途多次遭遇妖魔襲擾,因為戰鬥耽誤了一些時間。」

「兩天的路程麼?」王烈扭頭望了一眼周邊正在休息,並等待着隊伍指令的其他人員,似乎在評估着整個隊伍的具體情況。隊伍中的大多數人依舊還沉浸在之前輕鬆愉快的氣氛當中,不少正在彼此興奮的談或者相互調侃着。

蕭肅言注意到了王烈嚴峻的表情,忽然開口道:「其實我們沒必要急匆匆的就出發深入谷地的。完全可以在現如今相對安全的這裏周圍找個地方先行藏身隱蔽。」

王烈眉一揚,饒有興致的朝蕭肅言望了過來。

「他們估計很快也會過來吧!」蕭肅言伸手值了指我們背後數十米外依舊沉積堆砌着的滾滾霧。我和王烈都明白他所指的「他們」必然就是達耶。仁波切他們的那個龐大武裝團隊了。

「不會吧,夏姜可在我們的隊伍當中,沒有神女同行,她們能通過霧?」我疑惑道。

「説不準了……」蕭肅言側着腦袋開口道:「因為我好像覺,在我們離開濃霧前,那些人已經進入濃霧區域了!」

「説的不錯,這點我可以證實,雖然是在霧氣之中,但在離濃霧之前,我確實能夠覺到大量的活人氣息在我們之後進入了濃霧的範圍內。」王烈説着,伸手向我討要香煙,在我將身上剩餘的一小包全都遞給他後接着説道:「……這樣一來,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們也可以算隨着夏姜這個神女進入了濃霧人員。畢竟,濃霧僅僅只能算是一個幻陣,又沒有自我思考的能力,哪裏能區分這一前一後接連進入者具體的來歷和目的。如果她們也掌握了正確通過濃霧的方式的話,想必過不了多久也能到達這裏了。」

説完,王烈向我借火點燃了香煙,了一口後眯起了眼睛道:「瞧我這烏鴉嘴,聽,是歌聲,雖然很遠,但看來她們也在使用我們一樣的方法了!」

聽到王烈如此説,我連忙凝神聆聽了片刻,果然聽到了些許隱約的歌唱聲響,總算那聲音似乎還很遠,歌唱者還要花些時間才能突破霧了。

在我確認過後,王烈一邊煙一邊向蕭肅言問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無非就是想來一次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打算了。嗯,這主意很好,傳説中埋屍谷地內步步都透着危險。若是能成功避開後面這些人,然後反過來尾隨他們前進,讓他們給我們開路是最好不過了。不過這周圍有能夠隱蔽躲藏我們這麼多人的場所麼?要知道她們足有幾百號人呢,我懷疑她們進入山谷後極有可能會把人員分散開來搜索前進,並試圖尋找我們這支隊伍的前進痕跡呢……」

蕭肅言道:「我們家祖上畢竟曾經有多人進入過埋屍谷地,雖然他們留下的關於埋屍谷地地理地形之類的信息和資料並不多,但我還真知道這北谷口之內相對安全而且隱蔽的一處地方。所以我建議我們最好先去哪裏躲上休息一陣,確認後面這些傢伙都進來了,並且走到前面去之後,我們再出來了。至於他們會不會搜索尋覓我們的前進痕跡,嘿嘿,前天我們這些人就配合着欺騙過他們一次了。這次我照樣能把他們給忽悠過去……」

王烈悠悠然吐了口煙圈,點頭道:「你既然這麼自信,那就沒必要再在這裏耽誤時間了。立刻去找你説的那個地方吧。而且你這計劃十有八九能成,沒別的原因,咱們不是有幸運神女保佑麼!」

蕭肅言和王烈都是行動派,商量完了便立刻將人員召集到了一起,隨即再次踏上行程。

隊伍中有人注意到了山谷左側峭壁附近的金字塔式祭壇,又意識到隊伍在蕭肅言的帶領下似乎是要沿着右側峭壁行進,隨即竊竊私語起來。馬國富注意到了這情況,陪着孫聰和關悦然來到王烈身邊詢問。

「那邊峭壁森林裏似乎有個人工建築,我們不去哪裏看一看麼?」關悦然並不知道我們三人之前的商議情況,顯得有些意外。或者在她看來,哪裏既然有人工建築,必然有人生存和生活的痕跡,既然曾經有人在哪裏呆過,相對而言必然就安全一些了。

王烈對他們極為客氣。「正是因為那個建築太顯眼太醒目了,所以我們不能走山谷左側。你們可能不知道,那些一直在追擊和圍捕我們的武裝分子此刻也正在穿越濃霧。而且他們好像也知道了通過濃霧的正確方法了,所以我們判斷他們進入山谷也只是時間問題。他們過來之後,必然會繼續試圖追蹤我們,如果我們沿着建築物所在的左側山谷行進,説不定會被他們攆上。所以我們才決定沿着右側峭壁行動了。」

王烈説的在理,關悦然點頭表示了同意,接着拉着馬國富和孫聰兩人開始了對隊伍中眾多百惠集團成員的説明和解釋。如此一來,隊伍中的雜音才逐漸平息了下來。

見到這種情況,我嘆了口氣在王烈身邊嘆道:「隊伍裏的人多數終究還是他們集團公司的職工,到現在為止,也天然的信任自己的領導超過信任我們。這隊伍,難帶啊!」

王烈淡淡一笑,渾不以為然。「他們聽不聽我的我其實不重要,命是自己的。我們幾個只管盡到自己的義務,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就成。孫明、關總還有老馬這幾個都是明白人,相信他們會盡力協助我們做好隊伍的臨時管理了。現在隊伍中間,我真正在意的是你、老黃這幾個朋友,另外就是夏丫頭。我可並非你想象的那種濫好人了!」

一邊談,我和王烈一邊再次自然而然的拖在了隊伍的最後。我注意到我和王烈經過的身後隱約出現了異常的氣息動。很顯然,王烈正在運用他的兩儀能力消除着隊伍經過時可能殘留的某些痕跡,以避免之後追兵的尋找追擊。

「之前都沒什麼時間向你詢問你們進入這裏後的具體遭遇,現在該有空給我講講了吧?尤其是關於那個達耶。仁波切的情況!」

面對王烈的詢問,我基本毫無保留的向他説明了從營地變到我和他匯合後的全部經歷,同時也告之了我對於達耶。仁波切團伙實力以及構成的相關推測。

「你是説,當初你雜誌照片上的那個傢伙出現了?」當我説到在石窟外偷窺的一幕時,王烈望着我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應該沒有看錯,雖然那個時候他在和那個應該是柳惠茹的女人偷情,但我相信,他就是老盧無意中拍攝到容貌相片的人了!」我對王烈給予了肯定回答。隨後,我注意到了王烈臉上的肌微微搐了兩下。「怎麼,他非常厲害麼?你不是曾經擊敗過他麼!」

「豈止是厲害……」王烈點頭道。「三年前,我確實曾經打傷了他。但我贏的一點也不輕鬆。若非我的兩儀之力隱隱對他有所制,那次誰勝誰負為未可知了。你知道他的本事是什麼嘛?那傢伙是我們這個行當裏極為罕見的風水士!」

「風水師?風水師大街都是啊!」

「是風水士,不是風水師!風水師是會看風水的人,那確實是到處都有。風水士和風水師完全不同,他的能力就是利用不同的環境地形施展出不同類型的攻擊手段了!比如在這樣的森林裏,他能夠縱樹木枝幹抓捕對手,在平地上能瞬間製造土牆囚他人,在沼澤和沙中能創造深坑陷阱置人於死地!」王烈的語氣極為凝重。

「這麼厲害?」聽到王烈的描述之後,我也是心中一驚。

「從某種意義上講,只要有地理環境可供依仗,那傢伙就是無敵的存在!你知道當初我是怎麼擊敗他的麼?」

「怎麼擊敗的?」

「我當時確認了他的能力之後,仗着速度比他快點,好不容易貼到了他的近身,然後抱着他用雙翼跳到了半空中……」

雙翼?就是你之前用來從巨像手中快速逃過的那種能力?」

「嗯,你看見了啊。那能力極為耗費力,使用一次基本就能消耗掉我幾乎全部的體能。效果有些接近的剎那,當然,剎那更厲害些,可以無視障礙瞬間移動,雙翼只是速度極快的直線運動而已,中間要有障礙,就得撞上。所以我要不是逃命或者合適的場合,本就不會使用了。」

「原來如此,那到了空中之後呢?」

「嘿嘿,在天上沒了地利可借,他就只能在空中凝結空氣中的氣之類東西來攻擊我,但我可是兩儀,但凡是無形氣息類形成的攻擊又怎麼可能對我造成傷害。空中搏鬥的結果就是我佔了上風,掉下來的瞬間,我用最後一點殘留的力量給自己製造了一個氣墊,算是毫髮無傷,那傢伙卻因為在空中被我重傷,摔了個半死。不過他最後還是利用了他的土遁術從我手裏逃了出去。」王烈説到這裏慨道。「那個時候沒把他給徹底死,算是我的失誤,沒想到如今他居然也摻合到現在這事情裏頭來了。此人可是大敵,碰上的話,我未必就有把握再次擊敗他的。」

「我們不一定會跟他動手了。因為我發覺,他和那個柳惠茹應該自有打算,跟達耶。仁波切之間彼此目的不同了。想來他們之間也都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吧。」我皺着眉頭,説明了我的判斷。

「就算利用,但很顯然目的都是九鼎了!所以在找到九鼎之前,他們不會翻臉,尤其是那傢伙,號稱睿宗,沒有把握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輕易現身的!所謂的隱世三宗當中,事實上以他最為狡猾。所以當初得到他們的相關情報之後,我第一個把矛頭指向了這個傢伙,在得到他的行蹤消息後,就決定立刻對他下手。沒想到他居然是個風水士,而且實力驚人,最終還是讓他溜掉了。對了,你是偵查兵出身,情報分析能力比我強,而且也抓過舌頭問消息。他們如今具體的實力這些有底沒?」

「據我估計,他們現在的人員總數在五百人到六百人之間。被他們裹挾控制的百惠集團職工可能有兩百多號。除此之外,職業僱傭兵的數量在五十人到六十人之間,其中包括十多名廓爾喀僱傭兵,這些應該是他們最需要我們注意的危險人員。除此之外,其餘的武裝分子中有一百五、六十號人屬於湊數的。天知道是哪裏僱來的混混之類的人員。我襲擊的兩個搜索小隊都屬於這種類型的,這些人在我看來不具備基本的軍事素養,屬於烏合之眾了。」

聽我這樣説,王烈出了苦笑的神情。「我們現在這隊伍,何嘗不是烏合之眾!」

「……這倒也是,不過肯定比那幾十個職業僱傭兵好對付就是了!除了這兩百多左右的武裝分子外,他們的隊伍中似乎還有達耶。仁波切手下的那些個女瑜伽師、保鏢和一些喇嘛之類的隨行人員,這些人我遠遠的看到過不少,估計也在百人上下。我觀察過他們隊伍人員之間的情況,他們這接近三百多人的團隊似乎很明顯的分成了兩個行動和指揮體系。武裝分子中的多數人應該屬於達耶。仁波切那邊的,因為同喇嘛和女瑜伽師之類的頻繁。而之外有近百人似乎自成體系,隱約同其他人員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那些人我猜測接受的應該是柳惠茹的直接僱傭,除廓爾喀僱傭兵外的其他職業僱傭兵似乎都屬於這一範疇之內。達耶。仁波切這邊人多,但職業僱傭兵數量少,睿宗和柳惠茹這邊人少點,但隊伍中多數戰鬥力較強的武裝分子卻都屬於他們這一邊,所以總體而言,兩邊維持着一種平衡狀態吧。武器裝備方面,以AK系列半自動步為主,沒有重武器或者機類型的火力,也沒有手雷。子彈方面準備的也不是太多,從我襲擊的那兩個小隊人員攜帶的彈藥量看,多數人員都只攜帶了一個基數的彈藥,不過那部分職業僱傭兵除外,他們攜帶的彈藥數量比其他普通武裝人員要多。此外,他們原本儲備了大量的炸藥,其中一部分被老黃和她們幾個突入外圍峽谷的時候給引爆了。之後他們又自行對外圍峽谷進行了爆破,現在擁有的炸藥數量應該所剩無幾了……」

聽完了我的介紹和分析判斷,王烈朝我豎了個大拇指。「了不起!不愧是優秀偵查兵,把他們的基本情況瞭解的非常透徹了。比我當兵時厲害!當初你説你參加軍區大比武拿過名次,我還有些不相信,因為我從軍那會,都沒被選上去參加過比武。呵呵。」

我則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得了吧,你只是不想被人注意罷了,而且也不願意使用你的兩儀之力,否則的話,你去參加拿個冠軍什麼的跟玩似得。」

和王烈悉後,我在同他聊天的過程中也彼此談論過各自的服役經歷,所以我對他在部隊上的情況大致是瞭解的。他和我不同,服役期間異常低調,不喜冒尖。我在連隊期間則比較喜出風頭,故而我時常被選入各種軍事骨幹訓練班,參加大比武也算水到渠成。而他呢,則因為給人覺相對踏實,多次被安排去帶新兵。他如今自然而然那種帶頭大哥的氣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從部隊上便開始了累積。

「嘿嘿,我要用了特殊能力去參加比武,那不成了作弊了!你不一樣啊,拿的名次那些,都是靠部隊裏練出來的真本事……嗯,好像到地方了!」

我凝神一看,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抵達了山谷右側絕壁腳下了。領路的蕭肅言帶了幾個人沿着絕壁邊緣尋找着什麼,很快,當他撥開一處絕壁底部隨處可見的灌木從後,我們竟然看到了一條窄小的向着絕壁內部上方延伸的石質階梯。

「嘿嘿,古人誠不欺我!居然還真讓我找着了……」蕭肅言頗為得意的招呼着眾人,隨後一馬當先的躥了進去。見到蕭肅言毫不猶豫的進入,隊伍中的其他人隨即魚貫而入。當我和王烈最後來到階梯處時,我才發現,眼前這處絕壁並非平板一塊,階梯所在的位置正好處於一個前後錯位的所在。而階梯主體位於突出位石壁的後方,如此一來,若非發現這一狹窄的階梯入口,哪怕走到很近的位置也無法看見這灌木後隱蔽階梯的存在。從遠處看,這裏更就是一片光滑堅硬的普通石壁而已。

當我和王烈小心翼翼的踏上石階,並將遮掩的灌木恢復原狀後,才發現蕭肅言刻意留在了最後等待我們兩人。

「這石階通向哪裏?你確認安全?」王烈注意到了石階的狹窄和地勢的險峻,謹慎的向蕭肅言詢問道。

「通向絕壁上方的一處平台,那平台整體呈凹形分佈,懸崖這邊有一圈天然的凸起石牆,能夠有效遮擋峽谷內的視線,靠山脊的一邊有石窟。當初發現這裏的我哪位先祖認為這裏是上古先民們的一處居住場所,很可能是用於警戒和避難之用,所以特意將此處的大致位置和情況記錄了下來。他之後我們蕭家再次進入埋屍谷地的另幾位祖先都曾經來這裏落腳休息過。沒想到現如今到我來這裏,又派上用場了。另外,我還想告訴你們個事,要我那幾位先祖留下的記錄可靠的話,那上面可有好東西!」蕭肅言從某種意義上講或者是先祖留下的記錄得到了驗證的原因,顯得略略有些得意,乃至於朝我和王烈賣起了關子。

「什麼好東西,要説就説,犯得着吊我們胃口嘛?」我搖了搖頭,朝他出了不悦的表情,蕭肅言見我和王烈都沒出現他預料的那種反應後,隨即有些意興闌珊。「温泉,算不算好東西?」

「你説什麼?這懸崖上面有温泉?」

見到我意外的神情後,蕭肅言反倒沒了之前那種捉狹的念頭。「嗯,我家留下的關於埋屍谷地的記錄中説,向這樣的疑似上古先民居住場所的地點在埋屍谷地之內有好幾處。不過以位於北谷山口右側邊緣絕壁的這一處最為隱蔽和險要。蕭家因為種種原因進入埋屍谷地的人員都會來到這裏為深入谷地做一些休息整備。而除了隱蔽和險要之外,就是因為這裏有温泉,可以充分恢復進入者的體力和神。不過,我們蕭家上一次有人進入埋屍谷地都是宋朝時候的事情了。他們提到的那個温泉現在還在不在,只能上去看看才能確定了。」

很快,我們三人沿着被外圍石壁包裹的石梯沿階而上,上行了二、三十米之後,果然來到了一處佔地面積近百平米的石台之上,石台背靠更高的懸崖絕壁,而朝向峽谷的一面則有一圈米許的石牆遮擋,先行抵達的人員全是一臉的喜悦和驚歎。

望着石台的形制,我不口而出:「這簡直就是個完美的天然軍事要麼!」

「很有可能了……之前進入埋屍谷地的人員許多都認為上古先民曾在埋屍谷地長期居住和生活,而這裏又是妖魔出沒的場所。想必這裏就是先民為了抵抗妖魔侵襲和攻擊構建的一處要型村寨了。你看那邊石壁上,開鑿了許多石窟和石室。從數量上推測,這裏足以足上千人的生活和自衞需求了。」王烈在嘖嘖稱奇的同時觀察四周做出了自己的推斷。

「沒錯了,樓梯口那裏極為狹窄,只需要一、兩個人,就能堵住。冷兵器時代的話,這種石堡要,除非因為長期圍困而斷水斷糧,否則本就是無法攻破的。」孫明靠坐在臨峽谷的石牆邊讚歎道。

就在此時,趴在石牆邊觀望的關悦然忽然好想注意到了什麼,接着扭頭示警道:「有人從那邊的濃霧裏面出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幫魂不散的傢伙,終究還是跟着我們進來了!我!」

在蕭肅言的咒罵聲中,我取出了繳獲的望遠鏡,趴在石牆上朝谷口邊緣聚集的濃霧方面望了過去,在鏡頭內,出現了數名摩托搶手。他們在濃霧緣邊的空曠地帶來回馳騁了一陣之後,大批的武裝分子方才成羣結隊的從濃霧之中一排排,一列列的走了出來。因為同我們這邊數量間的懸殊,那場面讓我覺到了某種力。

蕭肅言見我有望遠鏡,趁我不注意搶了過去。我雖然對他的行為有些不,卻也有些無可奈何。這傢伙拿了我的望遠鏡,一邊觀察着遠處追兵的情況,一邊低聲向眾人描述着對方的動向……

「哼,看樣子,他們防備着我們在林子裏打他們伏擊呢!正在集合整隊。狗孃養的,看樣子還打算讓俘虜當人盾牌打頭陣。把俘虜都推到最前排來了……」

「不、不會吧,那些個女人怎麼一個個都衣冠不整、哭哭啼啼的?難道這些女的在濃霧裏頭被集體強暴了?」

聽到這話,在場的百惠集團職工們紛紛出了震驚和憤怒的表情。而卻在一旁冷不丁的接過了話頭。「很有可能了……」

「你説什麼,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之前被他們抓到過,他們雖然對人兇了些,強迫我們為他們幹活,但總體上而言還是有分寸的啊!怎麼現在突然就……」關悦然和譚亦欣兩名曾有被俘經歷的女難以置信的朝望了過去。

「沒什麼奇怪,他們這樣做也是為了通過濃霧而已!」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摸樣,彷彿理所當然一樣。

「此話怎講?」王烈皺了皺眉頭朝看了過去。

「要過濃霧,就要娛樂先民!要無法足先民祖魂的要求,就過不來!我們準備的很充分,有樂器,有樂手,有人引吭高歌,甚至於還有神女翩翩起舞。這對於那些古代先民而言,可以説是難以想象的娛樂享受了。所以我們很輕易的就達成了他們對娛樂的要求,順利通過了濃霧。他們沒有準備樂器,只能安排人唱歌,跳舞。而未必就能達成先民祖魂需要的享受要求。事實上,哪位告訴我通過方法的人在告訴了我通過歌舞能夠通過濃霧的同時,還對我説了其他的方法,按她的説法,要音樂、舞蹈這些還無法足要求而順利通過濃霧的話,恐怕就需要有男人女人在霧氣裏犧牲一下自己,光了來上那麼一炮,多變幻姿勢,多玩花樣,這樣也算是娛樂先民的一種方式方法了!」不在乎的解釋着,完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觀雪道:「當時我們兩個也都是豁出去了,要無法通過霧又轉回到出發地點的話,我們兩個是打算犧牲自己的,但萬幸的是,我們總算順利都過來了。」

觀雪見一堆男人把視線集中到她身上時,居然紅了紅臉,但卻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什麼?」確認了的話後,我和許多人都差點沒把下巴驚掉。

「嗯,有道理!」王烈似乎明白了的意思,皺着眉頭解釋了起來。「上古時代物質貧乏,娛樂的方式方法枯燥簡單,除了常歌舞之外,剩餘的所謂娛樂方式恐怕也就是男女之間的了。」

如果是娛樂的話,那也要自己參與才能得到快吧?那些什麼先民祖魂難不成還能參與進去?他們、他們怎麼能這樣?」孫明知道了自己公司內被俘的女員工遭到了集體侵,全身氣的發抖,對於王烈的説法進行了反駁。

「抱歉,我很理解你此刻憤怒的心情。不過就事論事,觀看未嘗就不是一種娛樂!這和我們平時看片、看AV的道理是一樣的。先祖魂魄自然不能參與到活人男女之間的當中,不過通過觀看,多少也能足一些他們的娛樂要求了。」王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走到了孫明身邊,按着他的肩膀表示了自己歉意。

「這問題我和王烈看法一致……瞧見那些窟沒有!哪裏就是上古先民曾經生活過的場所了。我建議你們進去看看吧……據我祖上的記載,很多窟裏都有古人的塗鴉或者壁畫,除了描繪狩獵戰鬥的之外,倒有一大半都算是圖呢!咱們現代人不能以我們的道德標準去審視古人!對於他們而言,能活下去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在活下去的基礎上,維持種族的延續和壯大可以説是他們的責任和義務。要沒他們生生不息繁衍後代,你覺得我們會存在這個世界上麼?這東西,在古代很長的時間裏那可是神聖的事情……你以為和我們現代人一樣,多數時候僅僅只是為了體的快麼?」

蕭肅言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了身邊急於想要確認狀況的關悦然,轉身支持了王烈的説法。

孫明一把抱住了自己的頭,痛苦的垂了下去。「造孽啊……我和阿聰都幹了些什麼?」

旁邊馬國富勸解道:「孫總,這怪不得你,我記得集團公司決定組織救援工作的時候,你出於安全考慮,是不打算安排女員工們參與此事的。是那幾位女中層主動找到你,説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並且答應了只參與後勤方面的工作之後,你才同意各部門內的女職員們參與的。誰也料不到會遇到現在這樣的情況啊。」

望着孫明自責痛苦的樣子,隊伍中原本被稍稍提起的情緒,隨即一點點的低落了下去……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考慮到鏡頭可能對光的反被峽谷內的武裝分子所注意,關悦然用望遠鏡觀察片刻之後,便又將其回到了我的手裏,然後改用眼觀察。相比孫明,她此刻更為冷靜一些。在觀察的同時,向平台上的眾人適時説明着進入埋屍谷地武裝分子的具體動向。

「他們最後的人員似乎也順利進入了。不過隊伍中除了那輛履帶山地車外,進來的摩托車只剩下五輛了。我記得夜裏我們逃出他們營地的時候,他們起碼還有十多輛來着。」

「其餘的,應該是去負責引石像了……哼哼,那些負責引的人員想必已經被他們徹底放棄了吧。」蕭肅言不以為然的回應着。

「呼……他們開始行動了,目標應該是對面峭壁那邊的金字塔祭壇。看來一切都在你們幾個的意料之中。那邊因為祭壇太過顯眼的緣故,他們似乎想都沒想就沿着那邊走了。」

聽到關悦然的彙報,蕭肅言從靠着的矮石牆邊直起了身子。「行了,他們到了祭壇那邊肯定會滯留一段時間。凡是進入埋屍谷地的人,幾乎沒有不去調查那幾座祭壇的。我們要做的就是休息,等待。等他們走到我們前面了,我們再出發暗中尾隨就好!這樣,有什麼危險或者麻煩的東西出現,都會先找上他們。的,之前我們被他們向攆鴨子一樣趕在前頭,有什麼髒東西之類的,全讓我們先撞上了,現在讓他們替我們當開路先鋒吧!都別留着發呆了,留幾個人守住樓梯口,隨時觀察他們的動靜就成了,其他人不妨跟我一塊參觀參觀這先民故地!要知道,這地方,我在家族保留下來的資料和文獻中看過無數次了。但真沒想到我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也會過來一趟了。」

「他們會讓我們公司的那些人走在最前頭,替他們當擋箭牌的!」孫明猛的抬起頭,顫抖着望着蕭肅言説道。

「那也沒辦法,你難不成還打算去救他們?」蕭肅言皺了皺眉頭,注意到了孫明情緒的動。

「你説對了,我現在就去救他們過來,哪怕就我一個人,我也要去!」孫明衝着蕭肅言吼了起來。

關悦然見狀,朝馬國富使了個眼。馬國富會意,隨即同幾名百惠集團的男職工將有些歇斯底里的孫明連拖帶拽的扯進了石台邊緣最近的一座石窟當中……

「對不起,讓你們看笑話了。孫明哥是個重情的人,平時他其實非常冷靜的。」在走到石牆邊主動接替了她觀察的工作後,關悦然來到了我和蕭肅言等人的身邊表示着歉意。

「可以理解,他現在這種情緒狀態更多的是出自他的自責心理。不過還好,這邊同祭壇哪裏距離足夠遠,否則他剛才那一嗓子,要讓對方發覺了我們此刻的所在就真麻煩了。」王烈隨意的擺了擺手。

「謝謝你們能夠體諒。我知道,以我們現在的能力,能自保並且堅持活下去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至於救援被抓的那些同事,我們這些人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關悦然説着説着表情黯然了下來。

「呵呵,你錯了!那些人,我們當然會設法營救的!」王烈此刻笑笑,説出了令我和蕭肅言都有些出乎意料的話來。王烈朝我們兩人做了個暫時不要開口的手勢後説出了自己的想法。「……怎麼救,能救多少,這些需要我們量力而行去考慮了!老蕭剛才也説了我們下一步的打算和計劃。只要我們能夠按計劃一直尾隨他們,説不準就有機會救出部分乃至於你們集團公司被俘的全部人員。但這一切需要機會,耐心以及細緻的謀劃了。」

關悦然見到王烈如此説,原本黯淡的眼神之中隨即燃起了一絲期望。畢竟,她親眼目睹了王烈同巨人石像的戰鬥過程,知道眼前這個人擁有近乎於超人的能力。

「當然,在這之前,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休息,調整好我們自己的狀態,並等待合適的時機……」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調動起了關悦然以及周圍部分人員的積極後,王烈當即話頭一轉,朝蕭肅言望了過去。「老蕭,你説這地方有温泉的,那東西對恢復、調整力和體力什麼的可效果明顯。你帶路,咱們在這地方好好找找了。」

「樂於效勞了,不過其他人能泡,你這全身都是傷口的情況下怕是泡不了了。我記得有皮膚病或者明顯外傷的人員是不能泡温泉的。」

「誰説的,那的看温泉的種類……硫磺含量高的確實不行,不過還是有幾種類型的温泉什麼人都能泡的……對了,關女士,關於百惠集團公司計劃的這次搜救行動,我還有些想要清楚的問題想向你請教,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詳細解答了,比如你們之前逃跑的時候怎麼會知道,那石頭巨像不會追着我們進入谷口的濃霧之中的呢?要知道,我們朝哪裏前進時,對此都僅僅只是推斷而已……」

就這樣,在蕭肅言的帶領下,一幫人簇擁着王烈和關悦然等人沿着絕壁邊緣梯形的之字階梯開始了對平台周邊眾多石窟的巡弋,連周靜宜也拽着夏姜跟了過去。

片刻之後,除了在最近石窟內負責安定孫明的馬國富等幾人外,整個石台周圍就只剩下我、、以及依舊拿着步守衞着階梯口的宋奎和另外一名武裝人員了。

在向宋奎點頭,向其示意盯好樓梯口後,我走到了承擔觀察任務的身旁。還沒等我開口,先行小聲的對我説道:「……你母親吩咐過我和觀雪,止我們把你和她之間的關係給其他人知道。説這是為你考慮,免得你在兩儀那些人面前難做!她能對我們幾個實施完全的控制,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和觀雪會出任何的口風的。」

「是這樣麼?」我面無表情朝外望去,注視着遠方對面絕壁周圍正在行進的武裝分子隊列。「除了這些,你們跟她在一塊的時候,她讓你們做了什麼事?還有,我想知道,她設計這一切究竟為了什麼目的?」

「什麼目的?你居然會問我這個問題,你覺得你母親會告訴我這些麼?不過她倒是説,她來這裏的目的,早就告訴過你了。你是她兒子,知道的其實比我們兩個應該更多才是了。至於你昏倒後她給我們代的任務其實也很簡單。泛舟、蘭澗她們也在她的暗中觀察之中,所以她知道泛舟她們之前藏身的那處隱秘山坳。她給我的任務就是負責以你的名義給黃炎棟和蕭肅言帶話,在雷雨天氣出現後帶着其他人前往埋屍谷地入口,觀雪被她安排先行一步去入口附近等待接應眾人。我傳完話後去了那些武裝分子所在營地的西面隱蔽,然後觀察監視是否有可怕的巨型生物出現。如果出現,就要計算那東西的速度,腳程,然後把相關情況及時通知你們。除此之外,她也就代了通過谷口濃霧的方式方法而已。然後就離開了我們兩個,接着,我和觀雪就只能分頭行動,按照她的命令各自行事了。」語氣平淡的説明了和她和觀雪同我分手後的具體情況。

「哼哼,早就代過我了?她這話説的倒是乾脆!看來她真的是對九鼎勢在必得了。罷了,現在王烈來了,他才是這次委託的最終委託人。最後怎樣,王烈自行拿主意了!對了,你和觀雪有看到她真正的樣子沒?」

「沒有,她那斗篷至始至終都的很低。我和觀雪也只能見到她的下半張臉而已……不過,我很奇怪她的舉動。因為我覺得,她這樣做的目的明顯是為了遮掩什麼……」説到這裏,頓了頓,皺起了眉頭。「算了,我不説了!我們倆現在的對話,她絕對都知道。畢竟,她能分享我們五個人的全部五。我們在有自我意識的時候還是自己,要她願意,隨時能把我們變成她的傀儡和分身。之前,我對此很痛苦。不過見到夏姑娘和兩儀後,我現在倒有些坦然了。」

「坦然什麼?」我也知道我此刻同談必然在母親的監視之下,為此,我對等人的處境頗理解和同情。但説她坦然,倒令我有些莫名其妙了。

「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兩儀之前説她極有可能是現人神!要她不是妖,而是神的話,那我們五姐妹就沒任何需要擔心什麼的了!相反,居然有機會能夠為真正的人神效力,我居然多少會覺到一絲榮幸呢!」眉頭舒展了開來,居然顯出了一絲難得的微笑。

「受制於人也在所不惜?」我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道。

「嗯,説實話,也就是這一次,她對我們提出了要求,而之前那麼長的時間裏,她確實從來也沒試圖控制或者干涉過我們的任何事情。她答應過我們只要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她就會收回我們身上留存的血脈,給予我們絕對的自由,若是妖的話,我或許還有些擔心她不會信守承諾,但若是人神。那她就肯定會説到做到的!」呡了呡嘴。

「切,這反而説明你已經被她徹底控制了!罷了,你們幾個也是身不由己……但我卻清楚她是怎樣的一個傢伙?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是親人,也僅僅是她手中的工具罷了。」我咬牙切齒的嘀咕着。

「你是這樣看待她的?她可是你母親啊?而且據我觀察,她應該不是你説的這種人啊?你不知道,她在向我們代任務和説明大的時候,很明顯的透出了對你的關心和護。」觀雪聽我如此形容母親,扭頭朝我遞來意外的眼神。

「那是為了欺騙你們,好讓你們覺得她是個有情的人,安心替她辦事罷了!」我從口袋裏掏出了之前從那名武裝分子哪裏打劫來的香煙,開啓掏出一放在嘴上點燃後,猛了一口。煙霧從我的鼻孔中呈直線狀出……

「呵呵,是這樣的麼?我怎麼不覺得,你不知道,她可已經同意了讓觀雪進你們嚴家的門給她當兒媳婦了!但是卻對觀雪進行了警告,説既然觀雪喜你的話,就要老老實實遵守婦道,止觀雪同除你之外的其他男人再有任何糾葛。她跟我們在一塊的時間很短,除了代任務和講解之外,多數時間反倒是在對觀雪進行三從四德教育。説你之前被女人欺騙情次數太多了,恐怕很難再經歷一次情上的背叛了!那樣子,跟普通的婆婆媽沒任何區別呢。」

「什麼?她怎麼能説這樣的話!老子的婚姻關她事了。」聽到説這些,我差點沒把嘴裏的煙給出來。

見到我此刻的摸樣,居然出了莞爾的神情。「這樣啊,那你之後可有的麻煩了,你不知道,觀雪除了她自己,把泛舟、詠蕙她們幾個也給搭上了。當然,這算不得觀雪自作主張,因為我知道詠蕙她們對你也有意思!加之你是紅蓮,能力徹底覺醒之後算的上大靠山。跟着你混,比她們自己外出闖要好的多了。」

「是這樣麼?難不成也包括你?」我斜着眼睛帶着某種惡意望着

「看來紅蓮好之名還真是名不虛傳,還真的想把我們五個一網打盡啊?不過可能會讓你失望了!我至今對你還是沒有任何覺的哦!」白了我一眼,眼神中難得的顯出了幾分從未出現過的風情。

「……彼此」我結束了向她的詢問,轉身朝向上的石階走去……因為我意識到再談下去,就有調情的前兆了。而此刻的我,正處於一種對情極度畏懼和茫的狀態。而且同調情的話,必然會處於母親的監控之下,這讓我本能的覺到了某種不舒服!在跨上石階的瞬間,我將視線投向了混在上層石窟周圍人羣之中的周靜宜身上。

結果就在我偷偷觀察那女人時,他們這些正聚集在梯形石窟羣落第三層某個大型石門口的人員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刻意抑後的呼雀躍之聲。就在我愕然之時,周靜宜動的揮舞雙手轉身的同時看到了正在沿石階緩步上行的我,隨即一路小跑從三層位置衝了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住我的手,拽着我又朝哪裏跑了上去。一邊跑,一邊略顯興奮的對我説道:「是温泉,這裏居然真的有温泉!哇,簡直是太了……」

看到她動興奮的樣子,我先是楞了一愣,接着意識了過來。這女人見到温泉之後顯然非常開心,居然一時間忘記了之前和我之間彼此的那種暗鬥狀態。我是這裏她最親近的人,她在開心之餘,自然而然第一時間將我視為了分享喜悦心情的對象。

來到窟門口,發覺門內居然是一間二、三十平米大小的大型石室,口正對的石室內壁中央一股水從幾塊不規則的巨石夾出,順着明顯人工開鑿的小型水道注入了石室中央位置一座同樣是人公開鑿的七八平米見方的水池當中,水池靠近口的位置延伸出一個同水池底部有着一米多高低落差的引水道通往口之外!整座窟的地面以及水池水面瀰漫着一層淺淺的水蒸汽……

「了不起,真了不起!」

當我和周靜宜步入窟時,王烈正低頭彎,伸手測試着水池內的水温,口中嘖嘖稱奇。「水從那石出來,進水池,當水平面超過這邊這個水槽高度後,多餘的水自然沿着這裏還有石階邊緣的水槽排出。這個設計雖然簡陋,但也足見巧了!而且充分利用了這裏地形環境來佈置。上古先民們的智慧恐怕遠遠超過我們這些現代人的想象了。」

説完後,王烈直起了身子扭頭對眾人道:「探查過了,温泉絕對安全。我懷疑這似乎是鐵温泉,泉水應該可以直接飲用。一般一座堡寨,必然會有水源地才能維持,看來這温泉應該就是這座堡寨得以維繫的水源所在了。」

「可我看這構建式樣,怎麼更像公共澡堂呢?」蕭肅言提出了不同意見。

「這並不矛盾啊……飲用水直接去石出口哪裏接,想泡澡的話就進水池!」説到這時,王烈注意到人羣中眾多躍躍試的表情後,立刻做出了決定!「看來你們已經等不急了啊,那就泡吧……不過因為只有一個池子,所以男士們請保持風度。這裏的使用權女士們優先了!」説完,王烈伸手從一名武裝的百惠集團男職工身上取走了步,然後遞到了關悦然手中道:「雖然我相信我們隊伍裏的男同胞都是正人君子,不過以防萬一還是給你這東西!你們沐浴泡澡的時候,如果有人接近這裏試圖做點什麼不道德的事情的話,別客氣,直接開就好!」接着一馬當先的從這間窟之中邁步而出。

同行的一干男人員面面相覷之後,紛紛笑着跟隨而出。關悦然也沒謙讓的意思,拿着步徑直就守衞在了口。我隨着王烈等人下到二層窟羣時,温泉所在的中爆發了出了一陣女人們彼此的呼和嬉笑聲。

「真的決定在這裏休整麼?雖然對面那些傢伙很可能會花時間對那座祭壇進行調查,但説不準很快就會出發前進的。在這裏耽誤時間太久的話,沒準跟不上他們。」我在王烈身邊詢問道。

「跟不上也沒事,因為剛才關悦然已經跟我透了底了!九鼎就在崑崙仙境的核心區域。所以對面那些傢伙接下來的目的地必然是南谷終點的密道。既然知道了她們下一步的去向,我們即便在這裏多耽誤一些時間也不礙事,相反,若是能利用這段時間讓隊伍的全體人員得到充分的恢復和休息,反倒更便於我們接下來的一切行動了。」王烈一邊走,一邊遞給了我一香煙,自己嘴上也叼了一後,示意我打火點煙。

「原來如此,她和孫明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知道這些,居然一直都對我們隱瞞着。」蕭肅言跟在我和王烈身後嘴到,黃炎棟跟在我們三人之後。並在不知不覺中拉開了同其他百惠集團職員之間的距離。

「你錯了,她和孫明並非故意隱瞞,這些內容,她們兩人也是直到昨天被達耶。仁波切那些武裝分子抓住前才從孫聰口中瞭解到的!孫聰才是掌握了孫成章尋找九鼎全部資料和秘密的人。而在之前,他對關悦然和孫明也都隱瞞了大部分的內情。直到眼看要被武裝分子圍捕了,才臨時把知道的一些東西對關悦然和孫明兩人進行了透。這樣説吧,她剛才告訴我的那些,在幾天前你們兩人同她和孫明接觸的時候,她們兩人也都是不知道的!所以,你們也用不着帶着有眼鏡去看她還有孫明瞭。」王烈在我點燃香煙後,利用燃燒的煙頭又續點了一,接着將新點燃的香煙遞到了黃炎棟的手中,見到黃炎棟也開始雲吐霧,我才知道這傢伙也是老煙

「孫成章尋找九鼎的進度遠比我們之前確定的要快的多!事實上,早在今年年初,孫成章便已經掌握了關於崑崙仙境外圍、埋屍谷地以及我們將要進入的仙境核心區域大量信息和情況。並確定了禹王九鼎的真正所在應該是在仙境核心區域內的一處地點。孫成章將那處地點命名做」神之城「!按照孫成章的研究結果,神之城乃是上古諸神的聚居之所。孫成章甚至懷疑,哪裏至今還有存活着的神祗。」王烈一邊走,一邊侃侃而談。

「存活着的神祗?像夏姜這樣的?」我的眼皮不住的跳了兩下。

「也許,但更可能是類似於玄女那樣的妖神、魔神。而且數量可能還不止一個兩個那麼簡單!」

「開什麼玩笑?一個玄女都夠我們吃一壺的了,還不止一個,知道這些還去哪裏,那不跟送死沒什麼兩樣麼?」我瞪着眼睛朝王烈望去。

「這僅僅只是孫成章的推測而已,具體究竟是什麼情況,這些恐怕都還要進到核心區域裏面之後才能清楚。咱們又不是傻瓜,要哪裏真的盤踞了一堆跟玄女一樣的吃人妖魔,咱們不會腳底抹油開路走人麼?何況我們現在掌握的這些情況,達耶。仁波切和睿宗他們想必也都已經掌握了,畢竟孫聰已經被他們抓了,以她們的本事,讓孫聰開口是小菜一碟!他們還在繼續前進,我們又何必逶迤不前。現在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有什麼危險,也是他們先頂上去,我們在後面隨機應變就好。」相對於我的畏懼,王烈倒是一臉輕鬆。

「我不明白了,九鼎乃是大禹鑄造用於表示九州一統的象徵!怎麼會落到崑崙仙境核心區域的那個什麼神城裏頭去了呢?」蕭肅言在旁邊嘀咕着。

「老韓多年前曾經蒐集到過一份古代文獻,那古代文獻裏記載了一個故事,當時我和老韓基本把那故事當成了一個神話傳説來看待。可現在,結合孫成章的研究成果來看的話,沒準那個故事是真的,同時也能解釋九鼎為什麼會出現在崑崙仙境!」王烈領着我們三人步入了一間石窟,觀看石窟內上古先民近似於兒童塗鴉般古代繪畫的同時向我們講述了起來。

據那份古代文獻記載,九鼎作為九州象徵,一直都被統治中原的歷代王朝所收藏!這一情況一直持續到周穆王統治時期。現在的人都以為周穆王喜四處遊歷,可那份文獻中的記載卻不盡相同,據那份文獻所説,周穆王除了是周王朝的帝王之外,本身也是一個擁有驅魔能力的驅魔師,此外,他實際上還是個頗有志向抱負的軍事統帥,在位期間,不斷的發動對外戰爭,擴張王朝領地。當然他的軍事擴張行為,不知怎麼着被後世就傳説成了四處遊歷。而且他在軍事擴張的同時也熱衷於絞殺各地的妖魔鬼怪,當時在他身邊聚集一羣同時期最為優秀也最為強大的獵魔人,這些人既是他擴張領地的軍隊,也是他斬妖除魔的幫手。不過在擴張領地斬妖除魔的過程中,他遭遇到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妖魔……」

「不會是金母吧?」蕭肅言望着壁畫了一句嘴。

「金母?你是説西王母?」我楞了下,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應該是了……真實的歷史可沒有神話傳説那麼漫美好!據文獻記載,周穆王在向西擴張領地時發現了一片被魔堆制包圍了的神秘而富饒的土地。周穆王毫不猶豫的決定征服哪裏,並消滅哪裏的所有妖魔。但沒想到,哪裏的妖魔層出不窮,並出現了天妖,魔王級別的存在。從那文獻記載的相關描述來看,周穆王當時發現的那片神秘土地十有八九,就是我們現在身處的所謂崑崙仙境了。」王烈點了點頭道。

「然後呢,大戰了一場,最後發覺扛不過,動用了九鼎去鎮?」黃炎棟完了香煙,扔到地上踩滅後,難得的發表了一次自己的推測。

「老黃,怎麼説你呢?果然是料事如神啊!」王烈神情淡然。「據那份古代文獻記錄,大致就像你説的那樣,面對以金母為首的那些天妖、魔王,周穆王意識到自己惹了大麻煩,無奈之下,動用了九鼎這一鎮國神器,以九鼎為核心鎮物佈置下了某種法陣,這才將一干可怕的妖魔成功圈了起來。也因為這個原因,周王朝失去了禹王九鼎。周穆王幹了這事回來不敢聲張,畢竟,九鼎是周王朝作為正統王朝的象徵。沒了那東西,周王朝下屬的眾多諸侯國天知道會生出怎樣的心思。所以周穆王就私下鑄造了假的禹王九鼎加以冒充。此外還對自己的這次貿然遠征拼命的掩飾、遮蓋,編造了各種七八糟的説法混淆視聽。不過總算基本隱瞞了過去。但周王室自身對於禹王九鼎是假的這點心知肚明就是了。當時我和老韓看到這些文獻內容的時候還真沒把它當回事,僅僅只是把那故事當成了各種各樣神話傳説的一種而已。可現在結合着孫成章的研究結論來看。那份文獻沒準記錄就是九鼎為什麼會落到崑崙仙境核心區域那座神之城的具體原因了!」

「切,原來如此,周穆王這傻,吃了撐的,這下給我們找麻煩了!」蕭肅言聽完之後,罵罵咧咧的嘀咕道。

「話不能這麼説,身為帝王同時又是驅魔者,開疆拓土,絞殺妖魔可以説是他的本分!而且面對可能威脅到外面世界的可怕妖魔時,他寧可犧牲鎮國神器,也要設法加以鎮,也算是盡到了一個驅魔者的本分了!説他是傻,不太妥當了。」黃炎棟搖了搖頭道。

「有什麼不妥當的!你別忘了我姓簫,我們家跟姬姓周人有私仇!九鼎在我們家手裏的時候好好的,也沒聽説金母跑到凡人俗世裏頭大吃大嚼的,在他手裏就沒了!他不是傻是什麼?發現這崑崙仙境的時候我不信他沒看到外面這層層疊疊隨處可見的魔堆。我們這行當的人,看到魔堆就該明白這地方有古怪,還他媽的想征服這裏。不是吃了撐的是什麼?」蕭肅言一點不客氣的繼續挖苦着周穆王。

「私仇?對了,你姓簫,我明白了,你是商人之後!原來如此。不過那都多少年多少代前的陳年舊事了!實在犯不着念念不忘了!」王烈滅了手中燃燒到最後的煙蒂,對於蕭肅言的説法不以為然,跟着接着説了下去。

「轉回正題吧,孫成章把他所有的研究成果都留給了孫聰。之後在半年前啓動了這最後的一次探險考察活動。同之前的調查、考據工作不同,孫成章這次組織的探險考察隊真正的目的,就是打算直接找到九鼎,並嘗試着爭取把九鼎從那個什麼神之城裏頭給帶出來。所以,他冒險率領整個考察隊深入到了山谷外崑崙仙境的外圍區域,接着就徹底失去了蹤跡……」

「他們都死了……」聽到這裏,我嘆了口氣。在王烈、蕭肅言以及黃炎棟三人詫異目光的注視下,我告之了在溪邊營地內的所見所聞。

「你是説,他們不是死於妖魔或者野獸之手,而是被人下毒?」王烈平靜的聽完了我的講述後出了意外的表情。

「探險隊內部有內,下毒的是應該是那個內。因為現場死者遺骨同探險隊總人數對不上,少了一個。我猜測少的那個,就是下毒死其他探險隊員的人了!那個人具體是探險隊中的那一個,我還不清楚,畢竟本無法核對死者的信息,唯一大致能確認的只有孫成章的遺體而已。」或許站的久了,我隨意在牆邊找了個位置靠了上去。

「這樣啊。那個下毒的傢伙值得關注了。不過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説,這問題暫時不需要考慮太多,因為那傢伙現在極有可能就在對面那邊的隊伍當中。我們只需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因為孫成章他們的失蹤,所以孫聰才會以組織搜救為名連續三次安排人員進入這裏。尋找失蹤的考察隊固然也是目的之一,但更重要的終究還是為了九鼎。當然,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為了達成孫成章生前的願望。而這片區域有妖魔出沒,還有那個石頭巨像活動,石頭巨像不會接近埋屍谷地等等這些信息,孫成章其實早都通過先期一系列的調查考據工作掌握了具體的情況。而這些信息在孫成章這個考察隊全軍覆沒之後,孫聰就成為了掌握了九鼎極其周邊區域最多情報和信息的人。他對這些東西把守的極為嚴密,甚至於孫明和關悦然這兩個最為可靠的人之前都未曾全盤告之。所以他們兩人對於你們並非刻意隱瞞了。」王烈看上去對關悦然頗為信任,這裏算是又一次替孫明和關悦然進行了某種程度的辯解。在確認我們三人不置可否後,也不在意,接着再次開了口。「另外就是,剛才關悦然告訴了我一條同九鼎無關,但讓我很興趣的信息。」

「什麼信息?既然和九鼎無關的話,你又怎麼會興趣?」我皺了皺眉頭,覺得王烈此刻有些節外生枝的意思了。

「那就是孫成章生前在調查九鼎下落的過程中很可能意外的發現了一位神祗的存在!」王烈眉一揚,説出這樣的話語。

「神、神、神……又是神!這幾個小時內聽到的神字估計比我這幾年聽到的都多吧!咱們隊伍裏現在不就有一個嘛,這一塊呆了半天了,也就那樣!有啥可在意的?」蕭肅言瞳孔上翻,顯得不耐煩起來。

「夏丫頭才剛剛轉變完成。我和老韓雖然認為她已經是神仙了,但這終究僅僅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究竟是不是,恐怕還需要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再慢慢加以驗證了。而哪位神祗和夏姜不同,似乎已經存在了千年以上的歲月了!那位神祗擁有的神格頗為奇特,似乎擁有掌控青活力的能力,我們姑且可以稱呼她做青神女。」王烈也不在意蕭肅言此刻的態度,自顧自對我和黃炎棟介紹着。

「什麼、什麼?青神女,也是女的,而且擁有掌控青的能力?」當蕭肅言意識到王烈説的具體情況後,出了詫異的表情。

「應該是這樣,這位神女出現的具體時間孫成章從一些古籍資料中查出了些許端倪,似乎是在西漢初期……」

「等等……西漢初期?」蕭肅言楞了楞。「這不是同我哪位發現了崑崙仙境密道的先輩生活的時間一致麼?」

「你發現了?」王烈點頭道。「你之前告訴了我你哪位先輩發現密道的情況,我又綜合了關悦然提及的這位神祗的信息,我懷疑,你那位先輩當初進入崑崙仙境的時候,恰巧就是這位青神女入世成仙的同時。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得以意外悉了埋屍谷地內連接仙境核心區域的秘密。如何?不知道你現在是否跟我一樣,也有興趣了?」

「説下去,説下去……」蕭肅言變的認真了起來。

「孫成章認為,這位青神女應該沒有像傳説的其他神祗一樣,通過密道迴歸到崑崙仙境之中,而是在之後相當長的時間裏都滯留在了我們人類生活的凡塵俗世裏。不僅如此,孫成章甚至還查到了這位神女好像多次在湖南地區出現過。當然,彼此間隔時間很長了,能夠查到準確記載的好像有三次,東漢時期有一次,南北朝劉宋時期有過一次,最後一次是晚唐,據記載,這三次都有人幸運得到了這位青神女的恩賜,在年齡衰老的情況下得以恢復青活力。不過這位神女擁有的應該僅僅是給予凡人青的力量,被賜福的並不會因此而活的更長久,但三個人在耄耋之年也能夠保持始終的青容貌並壽終正寢這點,卻也足夠讓人羨慕的了。」

「你的意思是説,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到死都是年輕時候的樣子?不會有任何的衰老?」我眨了眨眼用自己的理解詮釋着王烈此刻的説明。

「沒錯,哪位神女似乎擁有的就是這種能力。」王烈點了點頭。

「切,鄉間愚夫愚婦的胡説八道也能當真?這種事情,過去的神不是常幹麼!明明只有二、三十歲,對外宣稱自己八、九十歲不就成了。」蕭肅言搖頭道。

「要是一般的文獻記錄沒準真就是你説的這種情況了。可你知道孫成章得到並查閲的可都是我們這個行當裏面傳下來的文獻資料啊!」王烈説着,提到了幾名古代驅魔師的名字。當蕭肅言聽到這幾個名字之後,不屑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咱們這個行當裏的人,對於這種事情的記錄從來不會虛作假,那幾份文獻資料,是孫成章花了不少錢才搞到的,他自己就是古物鑑別專家。自然清楚資料是真是假。而且從他能夠最終確定九鼎所在這點上看,他是有真材實料的人。他因此而確認了哪位神祗的存在,我覺得可信度極高了!」王烈此刻再次拿出了香煙分發給了我和黃炎棟兩人。

我在接過香煙之後撇了撇嘴,並不覺得王烈提起這個什麼青神女的事情有什麼必要。一邊打火點煙,一邊有話沒話的嘀咕道:「是在湖南出現的麼?我就是湖南人了,我小時候她經常給我講故事,不少都是什麼神仙妖怪之類的,不過你提到的這個傳説,我都沒聽她提起過……」話沒説完,便發覺有人出現在了我們四人此刻聚集的石室門外。

「原來你們跑這裏來了?讓我好找……」

當悦耳的女聲在耳旁響起時,我們四人不約而同的朝門口望去……

這一望之下,我有些意外。

只見周靜宜靠在門邊朝我招手。

「嚴平,你出來,我有事要問你,你最好給我個清楚的解釋!」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看到周靜宜此刻的樣子,我不住有些失神,因為此時的她只能用「驚」二字能夠形容。她是超級美女,但我和她接觸也好幾個月了,來這邊之前,我與她更同居了快半個多月的時間。對於她美,也從最初的驚為天人,變為了如今的略略有些習以為常。畢竟再漂亮的女人要是天天接觸的話,多多少少也會產生些許的審美疲勞。又因為意識到她極有可能是母親偷埋在我身邊的暗樁,我因為對母親厭惡而必然得對她也產生了一種負面的受。再出現這種受的同時,她那幾乎完美無缺的容貌也隨即在我心目中顯得黯然失了許多……

但沒想到,當她此刻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居然又一次的臉紅心跳了起來!

很明顯,她來找我之前,剛剛泡完了熱水澡。臉上白皙的皮膚中透着一抹若隱若現的暈紅,頭髮蓬鬆自然下垂,在室外微風的吹拂下邊緣的幾縷青絲悠然舞動,髮梢間在室外自然光線映照下的光亮更增添了她極致容貌的神采。最要命的是,此時的她因為剛剛泡完澡,身體四周還散發着熱水殘留的隱約蒸汽,熱氣折光在她身體四周形成的那種若有若無的光暈竟然令她給人一種如同傳説中仙女般錯覺。

望見她此刻的樣子,我因為入,一時間竟忘了做出任何的反應。

在場的另外三人,顯然也對周靜宜此刻顯示的驚人魅力覺到幾分震撼,並造成了他們短暫的失神。不過一則他們並沒有像我一樣,與周靜宜存在情以及體上的糾葛;二則,嚴格的説,王烈、蕭肅言和黃炎棟都是「修道之人」,平裏便注重心方面的修養,對於美之類,擁有遠遠超過我的抵抗能力。所以很快紛紛回過了神來,將視線集體投向了依舊失魂落魄的我身上。

見到我還維持着那種如同白痴般的模樣。王烈可能是覺得這場面有些尷尬,隨即咳嗽了一聲後客氣的向周靜宜招呼的同時,也試圖對我進行提醒。

「周小姐,你是找嚴平有事麼?」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不找嚴平,難道還找你了。」周靜宜見我居然沒吭聲,惱怒之下,對王烈毫不客氣的頂了過去。

此刻的我終於反應了過來,但當意識到周靜宜臉不善時,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忽然間產生了某種畏懼的心思,楞在當場也沒接這茬。

見我依舊沒説話,旁邊的蕭肅言似乎是會錯了意,認為我沒有和眼前這個女人談話的意思,加之周靜宜語氣頗衝,他有些看不過去,主動接過了話頭。

「你姓周是不?周小姐,我們四個正在這商量整個隊伍接下來的計劃和打算。這事很重要,你要有什麼事找老嚴。最好等我們這裏討論完了再説。」這話原本也沒什麼,但偏偏他之後又接了一句。「……在我們老家,大老爺們兒説話,女人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那也得先在一邊等着。還沒個規矩了……」

「你説什麼?」周靜宜原本就是沉着臉來找我的,聽到蕭肅言説這話,一對柳葉眉當即就豎了起來。「規矩?你倒跟我説説你什麼規矩?看不起女人是吧?你老孃找你有事,你是不是也讓她一邊待著,等你們把話説完了再理會她?」

「嘿……你這人咋這麼説話呢?我這就事論事,你提我老孃幹嘛?這老孃能和其他女人相提並論麼?」看得出來,蕭肅言此刻有些後悔自己之前多嘴説了最後那句廢話了。

「你老孃也是女人!什麼叫女人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在一邊等着?還規矩?少給我來這套。嚴平,你出不出來!」周靜宜眼睛瞪的溜圓朝我掃視了過來。

望着周靜宜氣勢洶洶的樣子,我是既害怕又有些疑惑,我不清楚她這時候突然跑來找我究竟什麼原因。不過就在此時,周靜宜的身後又探出了一個腦袋……是夏姜!

這丫頭應該同樣泡完了熱水澡,此刻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難受和痛苦的摸樣。麗的漂亮臉蛋上是某種熱切和期待的表情。最重要的是,她的全部注意力居然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看到夏姜,我瞬間明白了!周靜宜此刻來找我十有八九是跟夏姜有關了,要知道我和夏姜之間的那種「曖昧」,至今我都未曾向周靜宜透過一分一毫!

意識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只能硬着頭皮從石窟當中走了出去。這一出去,手便被周靜宜一把抓住。

「這不是説話的地方,跟我走……找沒人地方給我老實代!」

在被周靜宜拽走之前,我隱約聽見王烈對蕭肅言嘀咕着:「老蕭,他們是兩口子……啥事讓他們自個解決去,我們是外人,總之別摻合!」

周靜宜拉着我走的飛快,並最終把我拽到了此處梯形石窟羣落最高處的第四層。看到了最邊緣區域的一處石窟之後,強行把我扯了進去。而夏姜這丫頭至始至終也只是維持着她一貫的那種花痴般的表情,蹦蹦跳跳的跟在我們的身後。見到我和周靜宜進入石窟,也隨後鑽了進來。

「這丫頭怎麼回事?你和她究竟什麼關係?」周靜宜進來後,把我手一摔,抱着雙臂,靠在了石窟的牆壁上,一臉寒霜,就如同審訊犯人一般!

「什麼、什麼關係?我不明白你説這話什麼意思?」被她拽着一路疾走,我一口氣沒過來,藉着她鬆手的機會,我一邊調整的呼,一邊回應着。而且我對於自己的這種回答很有些理直氣壯。因為我和夏姜之間,絕對是清白的。在這個問題上,我還真不怕周靜宜對我刨究底。

不過就在我覺得自己正大光明的時候,跟着進來的夏姜卻當着周靜宜的面徑直貼到了我的身上,從側面一把抱住了我,笑眯眯的就只盯着我看。

對於夏姜的舉動,周靜宜眉一揚,帶着調侃質的語氣質問道:「什麼關係?就這個關係……難不成你覺得我沒眼睛,看不到麼?」

我慌慌張張的想把夏姜推開,但這丫頭的力氣原本就大,此次再次相遇,她的力量比之過去似乎還更大了幾分。幾方掙扎之後,她抱我反倒抱的更緊了,整個人如同八爪魚般在了我的身上。勒得我甚至開始有些不過氣來了……

周靜宜對於夏姜摟抱我的行為並未阻止,反倒是靠在牆上冷冷的講述起了她突然帶着夏姜過來找我的具體原因……

「王烈説這女的是神女……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了!我只知道她好像能聽見很多七八糟的聲音,所以難受!聽音樂吃東西能減少這種痛苦,但終究不是長久的辦法。所以剛才帶着她泡澡的時候,我就想能不能找到一個法子,替她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你、你究竟給她出什麼主意啊?她現在咋這樣啊?」我終於在同夏姜的「糾」中敗下陣來,被夏姜摟抱着一股坐到了地上。夏姜隨即毫不客氣的轉移到了我的正面,肆無忌憚的把小腦袋貼到了我的口,來回摩擦着,同時一臉的幸福表情。

望着夏姜和我此刻的樣子,周靜宜居然沒有發作,而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道:「碰上這種麻煩,最好的方法那當然就是設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和思維方向了!聽音樂和吃東西其實也是這個道理。只是這兩種方式不能始終維持,所以我就問她,除了聽好聽的音樂還有吃好吃的東西之外,她還有沒有其他喜的東西?她説有,我就問她還喜什麼?她説她喜一個人。我就説那好,你就把你所有的注意力和思維都集中到喜的那個人的身上,不停去想他。中間也可以變換着去想好聽的音樂和好吃的食物,總之,別去注意那些不斷冒出的聲音就好……」

「然、然後呢……」我坐在地上苦着臉望着周靜宜,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夏姜此刻會突然發作,如此瘋狂的黏在我的身上了……

「效果不錯,她就開始想她喜的人,然後徹底的就安靜下來了!我看見有效果,就開玩笑問她,喜的是不是個男人?她説是……我説那男人叫什麼名字!接着她就報出了你的名字……洗完澡,穿好衣服,我就來找你了!好了……現在,她也在這,就我們三個人,你給我説清楚!你和她究竟是怎麼回事?」説到這裏,周靜宜頓了頓,瞟了一眼夏姜,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看夏姜的眼神並未有什麼仇恨或者説是被第三者足後的腦怒,更多的反倒是一種憐惜和心有慼慼般的同情。而當視線轉移到我臉上之後,卻顯出了一種被欺騙般的氣憤!「別想糊我,我就奇了怪了!從和你再次見面之後,你對我就是那種奇怪的態度。現在我算明白了,情是因為她出現了……」

在夏姜用力的摟抱中,我努力掙扎着,讓自己的呼稍稍順暢了一點,同時開口申辯起來。「靜宜,你別胡思想好不好……我和她之間,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是不是,你們現在的行為就是最好的解釋了……我只是很奇怪!王烈説這丫頭是神女,你什麼時候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跟她勾搭到一起去了?」周靜宜的語氣出人意料的平靜,但其中藴含的森然之意卻已經是表無遺了。

面對夏姜在一旁的「干擾」,我顯得無可奈何!之前沒有在周靜宜面前提起夏姜,是因為我認為夏姜的事情,只同王烈、老韓這些獵魔人有關,我則是因為牽連在內,無可避免,但同周靜宜沒有直接關係。加之夏姜一度引起李勇、學宗那些人的覬覦,涉入此事後説不準會帶來什麼危險,從這些方面考慮,我也就沒有對周靜宜説過任何關於夏姜的話題。而此刻這種情況下,我要不從實招來的話,天知道周靜宜會藉機鬧出什麼幺蛾子事情來,何況夏姜如今的存在也無可隱蔽,我無奈的開口説明了起來。

「……什麼叫我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和她勾搭了!她也見過你的……你還記得我們去鳳凰山坑道時候的事情麼……」

就這樣,我一邊努力排除着夏姜不停的「擾」,一邊在腦海中組織着語言,將夏姜的來歷對周靜宜進行了講述。

「你説什麼?她是從那個古墓裏頭出來的?我們在古墓裏面的時候,她就一直暗中跟在我們後面?」對於夏姜這匪夷所思的「來歷」周靜宜聽的是一愣一愣的。

「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她啊……她那個時候肯定也看到了你的!」

周靜宜眨了眨眼,彎走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膩在我懷裏來回扭動的夏姜問道:「妹妹,你在那個古墓裏頭就見過我?」

我和周靜宜的對話,夏姜應該都聽在了耳朵裏,不過這丫頭同現代人的思維或者説處事原則都大為不同。在我向周靜宜説明其來歷的時候,她本就渾不在意。直到周靜宜過來主動問她後,方才扭頭看着周靜宜點了點頭,回答道:「嗯哪……吾記得你跟着那些人一起進來的……那個婆婆一直牽着你的手。」

夏姜的回答無疑證明了我之前的説法,周靜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着夏姜,一時間,她似乎都忘記了對我興師問罪了。

石窟內的氣氛隨即變的詭異起來。周靜宜一臉呆滯的望着夏姜,對於夏姜的來歷覺到了難以置信。而夏姜卻旁若無人的盡情趴在我的身上撒嬌親熱,我則懷着拽拽不安的心情注視和觀察着周靜宜此刻細微的表情變化。

但這一切都阻擋不住男在某些刺下天然的生理反應……

在夏姜的身體摩擦以及雙手的來回撫摸下,我的襠就這樣在雙女的注視下緩慢的支撐了起來。自從紅蓮這個能力在我身上覺醒之後,我便發覺我的老二似乎隱隱約約又開始了第二次的生長和發育。當然,這一過程在過去的幾個月之內並不如何明顯,以至於我自己之前就沒注意到這種情況。

真正意識到這點還是在我同周靜宜同居臨近出發前的某天。那段時間我被周靜宜要求着天天「公糧」,那天周靜宜在我的身下扭動的死去活來,令我覺到了異常的足。在完事前往浴室沐浴時,我心血來的一邊沖洗一邊,結果才忽然發現我那東西似乎比我以往的印象之中起碼長了兩三公分,而細也有明顯的增加……

只要是男人,對自己那東西的變化還是非常在意的。我自然也不例外,變長,變的同時我還發覺我那東西的堅硬程度也大幅度的提升!要知道「支帳篷」也不是那麼好支的,輕薄些的子,是個男人都支的起來,可要穿的厚重結實的牛仔之類的子,那就不是支帳篷,頂多隆起一團而已罷了。可我那再次發育後的二弟顯然在硬度方面遠遠超出了普通人的狀態,居然能輕易的把牛仔襠都給頂出錐形,當然代價就是頂的我自己都能覺到些許疼痛……而此刻,在夏姜的動作之下,這個毫無思考能力,只知道在身體覺下自然反應的小腦袋,居然就這樣不爭氣,甚至於絲毫不接受我大腦控制的昂揚了起來。

「咦……」

雖然周靜宜也意識到了我下身的變化,但首先對此直接出聲反應的還是黏在我身上的夏姜了。她先是驚異的叫了一聲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隻手直接就按在了我襠凸起的部位,接着毫不猶豫的隔着了起來。

「完了……」意識到夏姜的動作之後,我傻眼了!可我的老二卻在夏姜的按之下,愈發的堅起來了。

這已經不是夏姜第一次對我幹這樣的事情了,我清晰的記得在李子坪荒山的灌木從中,這丫頭就曾經做過這檔子事!那覺和滋味,到如今我都未曾忘懷……

之後,我始終沒能理解,這看上去對現代事物如同白痴一般,平裏單純的如同白紙一樣的靈女,怎麼在這方面的手法就那麼的嫺

我之前還在周靜宜面前信誓旦旦的宣稱,我和夏姜之間並非她想象的那種關係。而此刻夏姜的舉動毫不意外等於扇了我一個重重的耳光。

在意識到周靜宜接近我的目的不純,同時懷疑她是母親安在我身邊的「細」之後,我一度認為,自己絕對能在面對她時獲得心理上的絕對優勢。但卻未曾想,這幾次的照面下來,我卻從未獲得過那種想象中的制高點,相反,接二連三的幾次暗地衝突裏,我都毫無意外的處在了劣勢的地位。而現在,現成的把柄已經擺在了周靜宜的面前,我不知道我接下來會遭到她怎樣的雷霆之怒了……

「……你就光只會用手這麼按麼?」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情況下,周靜宜竟然出乎意料的説出了這樣的話,而且,她説話的對象並非是我,而明顯朝向了夏姜!

夏姜楞了楞,眨了眨眼睛,顯然沒明白周靜宜什麼意思。

「我是説,你這樣隔着,他會舒服?」周靜宜的語氣帶着幾分調侃,但挑釁的意圖卻顯得異常的明顯了。夏姜依舊渾然沒明白周靜宜的意思,貼靠在我懷裏的同時自然的搖了搖腦袋。

周靜宜猛的伸手用力一推。我和夏姜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這女人推倒在了石窟的地面上。在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靜宜彎伸手就拉到了我的皮帶上,輕車路般的解開了扣帶,雙手卡住我的用力朝下一拉,直接連着我的內都一塊給扒了下來。我的下身瞬間赤的暴在了兩位美女的面前……

周靜宜緊跟着伸手一把握住了我的命,望着在我懷中正支撐着爬起的夏姜表情不善的説道:「想讓他,你得像我這樣!」説完,那手便練的上下套了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周靜宜腦子裏究竟在想什麼啊?」面對發生的一切,我徹底傻眼了……事情的發展,完全的出乎我的意料。這是一個憤怒的未婚,面對未婚夫和足的第三者時會採取的行為麼?

「……靜、靜宜!」我一邊叫喚着周靜宜的名字,一邊支撐着想要爬,卻沒想到身體剛支撐起一半,就又被周靜宜的另一隻手用力的推倒在了地上。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渣男!老孃我今天要兑現我過去對你的承諾!」周靜宜氣急敗壞般的嚷嚷着。

「承、承諾?什麼承諾?」當我再次試圖起身並再次被她推倒後,我無奈的躺在地上同樣嚷嚷了起來。

「我要讓這丫頭知道,這世界上只有我才能讓你足!我可一直記得我自己説過的話。我不管你在外頭睡了多少女人……但我就有把握讓你從其他女人的身上一路老老實實爬到老孃面前,最後撲到老孃的身上!現在,我就要兑現這個承諾!我才不管她是什麼神女、仙女。在上對付男人,老孃我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我要讓這丫頭知道,就憑她這上功夫,想從我手上搶男人……門都沒有!」周靜宜一邊套着我的老二,一邊身體前傾,在制了我右側身體,撕扯我上衣的同時惡狠狠的回應着,望向夏姜的眼中,淨是赤挑釁的意味。

夏姜似乎並不太理解周靜宜此刻話語的含義,但很快明白了周靜宜眼神中那種挑戰的含義。不過她顯然尚不清楚,周靜宜這種挑戰意味着什麼,一邊呆呆的眨着眼睛,一邊緩慢的支撐起了身體,同時把另一隻手的食指伸進了嘴裏吧嗒了起來,一臉好奇的望着周靜宜此刻的一舉一動。那摸樣就如同心智未開的幼童一般……

周靜宜在制我的同時用眼角餘光注意到了夏姜此刻的情況,臉上隨即出了輕蔑的表情。「切,白白長了一張狐媚的臉蛋,我還以為有多風呢。敢情還是個雛兒啊……今兒個姐姐就好好教教你,想要男人的話,該怎麼做吧!」

「靜宜,你在胡扯些什麼啊?」我不住低頭衝着周靜宜叫喚了起來。內心深處卻處在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矛盾之中……

我不是什麼聖人,相反,事實上,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見到了漂亮或者的女人,常常就會把思維迅速轉移到這個問題上來。而紅蓮能力覺醒之後,我這種覺也愈發強烈起來。但總體而言,我的理總還能佔據腦海思維的上風。這讓我並未變成所謂的「中惡鬼」。但那種理也只存在於正常的環境和情況之下。若是覺得無所謂,我還真不介意同女隨隨便便的來上那麼一炮!比如和觀雪替我療傷的時候,我就對於同她們兩人在那種情況下做次沒有絲毫的牴觸。

而現在這種情況似乎也差不多。一方面理告訴我這並非合適的場合和時機,但另一方面,我的身體本能卻又告訴我,又不是我主動或者強迫的,順其自然不是更好麼?就在我的理念天人戰之中,周靜宜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用兇惡的語氣威脅道:「……老孃我現在想要!每天至少一次公糧,你都欠了多少天了?少在我面前跟我裝正直……我就是要當着這丫頭的面跟你做給她看!讓她知道咱倆究竟是什麼關係……滅了她對你的心思!她要不滅,那就在這跟老孃用上功夫比個高低!事後,我不會在追究你和她之間到底什麼情況!」

在這種姿態下附耳低語倒是我同她同居之間養成的某種默契,我隨即也習慣把嘴湊到了她的耳邊嘀咕道:「你瘋了嗎?真要做咱倆換個房間偷偷做不好麼?這丫頭別看這樣子,但實際上就是白紙一張……」

不過還沒等我把這話説完,夏姜再一次的用她的實際行動,狠狠的了我一個「耳光」!因為她只在一旁傻傻呆滯了片刻,便也同周靜宜一樣撲到了我的身上,同時佔據制了我另一邊的身體。不僅如此,手上的動作更周靜宜出奇的一致,同樣開始撕扯起了我的上衣。

我低着頭,望着這一幕徹底傻眼了,幾秒鐘之後,我還附帶殘留着些許樹枝偽裝的這件工作上裝便被兩個女人扯下丟到了一邊,我的懷錶、香煙也在撕扯中被兩個女人毫不猶豫的甩到了角落……

「難、難不成我是要被她們兩個給強?」

我腦海裏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但跟着一個聲音又懶洋洋的響了起來……「生活就像強,反正無法抗拒,就乾脆好好享受就是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恐怕原本也就沒有想過去抗拒吧?」

……就這樣,我被周靜宜和夏姜兩人合力剝成了徹頭徹尾的白皮光豬!

要知道,我們三人此刻的動靜不小。尤其是我和周靜宜之前彼此嚷嚷的聲音顯然都傳到了外頭。

如我預料的一般,果然有人悉悉索索的快步接近到了我們三人此刻所在的這間最為偏僻的石窟邊來。並在我剛剛被二女剝光的時候從門口探出了腦袋。

我一見,意外的發現居然是之前在隊伍裏始終跟着張沉默寡言的劉宇!

周靜宜也注意到了門口有人出現,但此時的她卻毫不在乎。扭過頭也不管對方是誰,衝着門口喊道:「老孃收拾自家男人,管你們事!都給我滾……」

劉宇嚇的連忙把頭縮了回去,接着我聽到了他倉皇離開的腳步聲。原本除他之外,還有聲音原本正在試圖接近,但聽到了周靜宜的咆哮之後,一個個也都來了向後一百八十度的向後轉。聲音快速的遠離。

然後平台哪裏傳來了蕭肅言的招呼聲。

「別人兩口子家事,無關人員別去攪和!都該幹嘛幹嘛了……四層、三層的都下來,你們幾個,到三層去幹嘛?姑娘們還沒洗完呢……想佔便宜,別怪老子刀子不認人!要泡澡的,等裏頭人都出來完了再去……這麼點時間都等不急?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要看稀奇,二層、一層的石頭房間裏多的是,都自個慢慢看去!」

隨着蕭肅言的警告,室外短暫的嘈雜聲隨即消失無蹤。

我的耳邊只充斥這房間內包括我在內一男兩女三個人彼此間愈發濃重的呼聲響。也就在此時,周靜宜再次把嘴貼到了我的耳邊,用一種近乎於人心魄般的語調對我説道:「你是我的獵物!誰也別想把你從我手中搶走……」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就是這句話,讓我之前所有的牴觸心理乃至於理的思維徹底全都驅散了。

她是母親的「暗樁」也罷,始終在監視利用我也罷,在欺騙我也罷。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我的腦子裏只想起了同她在一起的温馨與快樂。更多的則是望……

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居然甩開了貼在身體另一側的夏姜,接着側翻,整個人到了周靜宜的身上。周靜宜隨即咯咯的笑了起來,笑的同時,我注意到她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被我推開的夏姜,得意的態度溢於言表。她顯然是在向夏姜示威。但此刻的我哪裏還會在乎這些……

周靜宜之前的一系列挑逗令我體內的紅蓮之力似乎陡然間開始了匯聚,灼熱的力量讓我腦子一片空白,我的思維處於在了一種停滯的狀態之中,想的,看到的,只有眼前的漂亮美女,潛意識則告訴我,美女能令我快樂,並讓我得到發

我緊緊的抱住了周靜宜,親吻舐着她臉蛋和脖頸,而周靜宜則輕車路般的開始解自己的服裝。同居了大半個月,彼此間的這點默契對於我和她而言是早已有之了。此時的我完全忘記了所處的真正環境,在我的意識中,我和她此刻已經回到了兩人之前近大半個月來戀戀不捨的鋪上。

「嗯、嗯……哦……」

周靜宜在扭動身體,掙了全身的束縛之後,終於息着,對我的熱切做出了回應。一隻手勾住了我的脊背,上下撫摸着,另一隻手則按在了我的頭頂,用力將我下

我順着她的按,沿着她脖頸一路向下,用力親吻着經過的每一個位置每一寸肌膚。高聳堅房,細膩柔順的肢,平坦柔軟的小腹……周靜宜息着,身體微微的顫抖着,更進一步刺着我的情。我不斷蜷縮着身體,一路向下,舌尖最終掃到了她肢體最下端的芳草之地。

手臂一抬,將周靜宜的兩條大腿分開抬起,直接把頭埋了進去……

嚴格的説,我過去並不是太喜給女人口,僅僅只是興之所至,在高度興奮的情況下會嘗試着來上那麼一兩次。至於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即便是保養的再好的女人,那下身的氣味也都是腥的味道。那氣味或許能刺的情,但對我而言,偶爾品味一下可以,事畢之後卻多多少少都會讓我覺到幾分噁心。當然,男人的下身也一樣,雖然有刺作用,但很少有女人真的喜那種味道。所以我同幾任前女友做也罷,一夜情也罷,都不大會同女之間有太多彼此口的過程。但這一切在同周靜宜建立親密關係之後發生了變化。

在與她同居的這段時間裏,但凡做,我幾乎都會迫不及待的想要用嘴好好品嚐一下她的密林溪谷。因為她好像和我之前有過親密接觸的女人都不一樣,下體不僅沒有絲毫的異味,更隱隱約約帶着幾分異香。

男人女人在上,什麼話都能説,什麼話都敢講。我曾經就此特別詢問過她。她的解釋倒也簡單……重視衞生,多清洗,做前用點保健藥之類的。對於她的這種解釋,我實際上是有些不以為然的。因為跟我上過的女人中,像她這樣重視衞生清潔的不是沒有,記憶中張,還有我那最後一任女友也都差不多。可真做的時候,那腥的氣息照樣是存在的。但除此之外,似乎又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加之我倆那時好的就跟裏調油一樣,我當然也就沒有在這所謂細枝末節的方面考慮太多,只是在不知不覺當中戀,甚至於習慣的將這一過程添加進了我和她每的固定程序當中了。

周靜宜在我抱住她雙腿的時候,「啊」的輕聲尖叫了一下了。接着部習慣的扭動了起來。此刻的我又怎麼會讓她輕易掙,雙手用力卡住了她的大腿部,任由她兩團雪白的股在我的口來回擠掙扎,張嘴就貼上了她此刻已經充分潤和滑膩的兩瓣略顯肥厚的條之上。

在我的舌尖接觸到她上方粉紅凸起的瞬間,周靜宜呼的長長出了一口氣,背部貼在地面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而原本扭動掙扎的兩條大白腿反倒徹底的耷拉在了我的手臂上……

在我嘴和舌頭來回的摩擦刺下,視線中白閉合的蚌在顫抖中微微翕動着,一股股半透明的從張合的粉紅中擠着緩緩湧出。我貪婪的用舌頭翻卷品嚐着這種同所有女人都不同的帶着某種奇異香氣的味道。

……每次同周靜宜進行着一過程的時候,我都會莫名其妙的聯想到以及我那個妖異常的母親。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之前也未曾對周靜宜説起過這個事情。親密人之間討論正常,但要牽扯上長輩那就顯得極不和諧了。要説了,沒準會讓周靜宜懷疑我真的有強烈的戀母或者戀情節。雖然在同她的中,她和我也進行過此類「角扮演」般的體驗,但那僅僅是為了調情,説白了是娛樂和增加快。要男女人一方真的存在戀父或者戀母行為的話,那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就在此時,我產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和幻覺。眼前赤的周靜宜彷彿正在我的視線中逐漸變幻成了我那個「惡」的母親!雖然我從來都不知道母親最終的長相,但卻毫不影響我對母親的印象徹底的覆蓋和依附在周靜宜的身上……

「婊子,欠的婊子……為了達成自己的私,勾引了老爸!把我生下來後,覺得我沒用,就把我像垃圾一樣的拋棄!發現我是紅蓮之後,又覺得我有了用處!然後厚顏無的故技重施!又打算用美來勾引自己的親生兒子……那我就成全你!讓你見識見識你自己兒子的厲害……讓你嚐嚐你兒子這的味道吧!我是從你肚子裏爬出來的是吧?現在就讓我的老二回去,去到曾經孕育過我的場所……再一次去佔領哪裏!把哪裏給裝的的……」

這瘋狂的念頭令我整個人都動的顫慄了起來。我重重的把周靜宜的大腿朝下一放,周靜宜應該是沒有估計到我此刻暴的動作,在部撞擊地面的瞬間,痛的叫喚了起來。卻不曾想這痛苦的叫聲,反倒更加刺了我的野。因為在我的眼中,發出痛苦叫聲的就是母親!我瘋狂的撲到了周靜宜的身上,接着部一聳。

「噗嗤」一聲,我大的幾乎沒有絲毫保留的整個刺進了眼前女人細柔滑的之中……

周靜宜早已被我當成了母親的替身。我氣,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快速而有力的查當中。在我的衝擊下,周靜宜發出了痛苦卻又帶着某種足的呻聲。一開始,那聲音還隨着我的部運動而有節奏的響起,到後來,則徹底連接在了一起,如同催情的樂曲一般,在我的耳邊旋轉縈繞。

伴隨着女人叫聲響的還有男人女人下身合所發出的摩擦聲,在我和女人結合部位的隙中,粘稠而潤滑的體被一點點的擠了出來,最終在地面彙集並朝四周擴散了開來。

此時的夏姜就如同傻瓜一樣,側身跪坐在我和周靜宜的身邊,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睜的溜圓。恐怕此時,她才是真正第一次見到男人和女人做的場面,也才真正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究竟是怎樣一回事情了!

她傻傻的注視着我和周靜宜正在進行的烈運動,臉上不知不覺的泛起了一片紅……伸出舌頭自己嘴後,她緩緩的下了自己的衣服,最終全身赤的癱坐在了一旁,目不轉睛的盯着我和周靜宜身體緊密連接的部位!

接着似乎是學習着周靜宜此刻的動作姿態一般,岔開了雙腿,一隻手慢慢的按到了自己兩腿之間的位置上下了起來……漸漸的,這丫頭的臉越來越紅,身體也開始了輕微的顫抖,併發出了和周靜宜一樣的嬌聲……

「喔……寶貝兒……喔……我的心肝……」

也不知道衝刺了多久,周靜宜終於陷入了徹底的意之中,在反覆扭動着頭部的同時再也沒有任何保留的放肆叫了起來。

而「寶貝兒、心肝」這樣一種語帶雙關,既可以用在人身上,也可以用在心子女身上的用詞更進一步刺了我此刻腦海中對於母親的幻想!

在不斷的衝刺中,我埋下了身子,把頭貼在女人堅雙峯之間,一邊努力動着肢,一邊控制不住的以細不可聞般的聲音叫喊了起來。「……媽媽……媽媽!」對我而言,此時的我彷彿真的就是趴在母親的身上,正在肆意妄為的侵犯着自己的親生母親。並拼命的從這種忌的當中不斷足着自己的那種噁心理和變態的需要!

我的叫喊聲周靜宜當然是聽到了……但很明顯,她並不知道我此刻真實的心理狀態,或許認為我和過去一樣,是想用這種稱呼來增加彼此的!她是聰明的女人,知道對於男人而言,上的不合作是最傷害彼此情的一種行為。所以當她聽到我的輕聲呼喚之後,再次改變了對我的稱呼!

「喔……用力……快……快……我的寶貝兒子!媽媽要來了……要來了……」

周靜宜輕聲叫喊着,身體控制不住的緊繃了起來。在我更加瘋狂的聳動和衝刺下,她全身劇烈痙攣了片刻,隨即進入了微微顫抖的狀態當中!

覺到了這一切,知道她已經進入了徹底的興奮和高之中。一種難以名狀的征服隨即充斥了我的全身!這種覺,或許沒有時的那種直接的體快來的強烈,但對於多數男而言,其帶來的心理實際上遠遠超過直接的體快

畢竟同居了一段時間,我和周靜宜對於彼此的身體需要和習慣也算是知知底。她並不喜在高中持續承受我的衝擊,而更願意緊緊摟抱着我去受親密人之間的那種温存。所以確認她到點後,我幾乎是條件反般的暫時停止了,而同她緊緊的摟抱在一起彼此撫摸起來。一般情況下,等她享受完了這一波快之後,我自然又會開始新一輪的動作。這樣一次又一次,直到我和她再某一次合適的時機中共同達到高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當我覺她這趟高逐漸散去,正要和過去一樣再次聳動部時,這女人忽然用力把我從身上推了開來。拽着我的胳膊,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推到了夏姜的身上。

在一旁已經「自」了半天的夏姜估計也沒預料到這種情形,尖叫着被我在了身下。而周靜宜緊跟着就貼到了我的身後,一隻手握住我的同時,另一隻手按在了我的股上,在將我對準夏姜分開的雙腿正中位置的同時,用力一推……

「死丫頭……不是那麼想跟我搶男人麼?我成全你……讓你知道知道我男人的厲害!」周靜宜猖狂的笑着,臉上是得意和瘋狂的表情!一種施般的味道毫不掩飾的從她的臉上散發了出來。

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和夏姜的第一次,居然就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發生了。

「緊湊……狹窄……嚴重的阻!」

當我的破開阻最終進入夏姜身體後,一種不久之前曾經類似的受襲上心來……「處女」!此刻,我終於稍微恢復了些許理智,慌慌張張的想要起身離同夏姜的接觸。因為就在我進入這丫頭體內的一瞬間,這丫頭連白眼都翻出來了。

卻不曾想,我的老二還未全部出,周靜宜又重重的在我股上用力推了一把。「吧唧」一聲,我隨即再一次的重重捅了進去……

不僅如此,周靜宜隨後整個人貼上了我的後背,將我死死的固定在了此刻的位置之上,同時發出了難以想象般的惡笑聲!

「這丫頭絕對是處女……這一下子夠她受的!你可別只顧自己,開始的時候得温柔些……咦,這丫頭落紅了。這血怎麼是天藍的?」周靜宜原本用力抵在我的背後調笑着,不過低頭便注意到了我們三人身體下方淌出來的體顏不對,詫異的嚷嚷了起來。

「她可是神女啊……血是藍的。你現在才知道麼?」我終於恢復了大部分的神智,慌的扭頭向周靜宜解釋着。

「切,我管她是神女,仙女了!仙女就不能被男人上麼?七仙女不是一樣被董永給了!」周靜宜看到我此刻樣子,當即出了鄙視的神情!

「你害死我了……這是褻瀆神靈啊!」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狀況了,腦子裏就冒出了「褻瀆」這樣的詞彙。

「我呸了……你不是説王烈那傢伙連玄女都殺了!玄女不一樣是神靈!他都不在乎,你在乎個什麼勁啊!何況進都進去了,你後悔有個用啊!你看這丫頭,緩過勁來了!趕緊動啊……你疼了她,要不能接着把她了。那你才等着神女降罪吧!」周靜宜倒是一臉的不在乎,一邊在我背後扭動身體,用她的雙着我情的同時拼命的慫恿着。同時雙手摟着我的,竟然開始引導起了我的查動作。我在徹底失神的狀態下,被動的緩慢運動了起來,嘴裏兀自同周靜宜爭辯道:「她可是第一次,女人有幾個第一次就能體驗到的?」

「那是女人,你不是説她是神女,仙女麼?神女、仙女當然是和普通女人不同的!拿出你平裏對付我的那些個手段來……説不準她這第一次就能快活上天,銷魂爍骨了!」周靜宜一邊説,一邊側過身子,伸手撥起了夏姜頭。

她經驗豐富,這隨便捏了幾下,原本已經雙眼孔無神的夏姜隨即發出了女人在受到後的輕微呻聲。

「看吧,看吧……她有覺了!你個死鬼……老孃我幫你佔了這麼大個便宜,你還不謝我!趕緊動了……注意節奏,別衝太猛!温柔的……」

這一刻,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周靜宜了,活變了成一個良為娼的老鴇!但下身傳來的那一陣陣未曾受過的異常快卻又迅速佔據了我的整個大腦。我在周靜宜不斷的慫恿和教唆下,竟然不由自主配合的開始了緩慢的運動。

動着動着,我終於心裏一橫,甩掉了一切的胡思想,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夏姜這丫頭的身上!周靜宜説的沒錯,這做都已經做了,就算我現在臨時終止,也改變不了我破了夏姜處女之身的現實。而且之前,老韓,王烈那幾個傢伙就曾經不斷的慫恿我把夏姜拿下。説是對我和夏姜彼此都有好處。之前同王烈的談中我瞭解到,即便夏姜這丫頭經歷化繭成仙的這麼一個過程,但其不斷釋放氣的狀況並未發生任何的改變。王烈等人在守衞夏姜花繭的過程中,每隔三天同樣都要施展一次法陣用以中和着丫頭的散發的氣。也就是到了這裏之後,即便夏姜在這裏製造出了轉地,也不會對外面的普通人造成什麼不良影響的情況下,王烈才停止了這一固定時間段要走的程。想到這裏,我的種種擔心方才逐漸散去。並在不知不覺當中體味、受起了此刻從夏姜身上受到的未曾體驗過的快起來……

的,這幾個月我肯定是瘋了,上了路昭惠這樣的大背景大來歷的女強人,上了觀雪、蘭澗她們幾個教的聖女,破了胥悦那美女的處女身……現在更直接上了所謂的神女……」

當腦海裏冒出這些念頭的瞬間,我竟然產生了巨大的成就!在這種成就的推動下,我原本緩慢的動作逐漸加快了起來。而夏姜的下體也隨着不斷產生而分泌的水而變得潤滑,唯一沒有變化的依舊是緊湊的壁以及温暖的包裹……

此刻我面前兩個女人的各自的角發生了變化。周靜宜注視着我和夏姜不斷碰撞和進出的合部位,原本惡作劇般的表情變的飢渴了起來,漂亮的杏仁眼中彷彿泛起了一層水霧,在撥這夏姜房刺着夏姜情的同時,另一隻手同樣摸到了自己的兩腿之間,如同藝術品般修長白皙的手指翻起了自己的那幾片鮮紅的片,並上下着。

躺在地上的夏姜在經過了短暫的呆滯之後,終於出現了女人們正常的生理反應。我驚詫的意識到她似乎真的受到了的快……她不停伸出舌頭舐着嘴,拼命搖晃起了腦袋,一隻手勾住我部的同時,竟然模仿着周靜宜挑逗她的樣子撫摸起了自己的另一邊房。更明顯的是,她發出了跟周靜宜之前一樣的叫聲,咿咿呀呀,聲音中幾乎毫不掩飾的透出了愉快的意味。

「難、難不成神女、仙女都是天生的婦?」看到夏姜此刻的摸樣,我不僅想起了夏禹城中的玄女,雖然玄女是借了何秋的身體以寄宿靈魂,但當她附身何秋之後那隨意展示的妖媚表情於姿態,無不出一種對男惑,而她看學宗時的那樣子,若非當時有他人敵對環伺,同學宗來上那麼一炮好像一點也不會讓人意外。

略略的遲疑,令我的頻率自然而然的減緩了下來。周靜宜原本正在自摸,見我在這種時候居然都能出若有所思的樣子,當即大腿一跨,直接跨坐在夏姜的頭上,把自己滑氾濫的溝貼到了夏姜的臉上,同時更前後摩擦起來。而夏姜居然對於周靜宜的這一舉動沒有絲毫抗拒或是反。此時的她居然模仿起了我之前替周靜宜口時的樣子,主動伸出舌頭笨拙的配合起了周靜宜此時瘋狂的舉動,批命刮擦起了周靜宜的鮑魚。周靜宜當即啊啊啊的叫喚了起來。一邊叫,一邊批命搖晃着部。同時把頭湊到了我的耳邊放肆的低聲呻

我啊……用力我啊……我的寶貝兒……我的心肝啊……」周靜宜叫聲刺的我心跳加速。而她的雙手更貼上了我的口,,碾磨着我的頭。

電擊般的快,對望的渴求讓我瞬間忘記了一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現在這讓我難以相信的三人之中。

低垂的視線下,夏姜的雙腿大大的張開,貼在地面的兩瓣雪白的的扁平,股溝間鮮的蚌當中,一大,壯碩的赤紅進進出出。烈的摩擦和衝擊令包夾着的兩條片紅腫,被強行撐開的隙中,被擠出來的已經不是她藍的血,而是泛着泡沫的透明汁水。那汁水沾了我囊,順着我的大腿,還有夏姜高高抬起的股溝一點點淌到了地面,漸漸淡化了地面體原有的顏

此時的石室內,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氣,那香氣彷彿帶着某種催情效果,的我神魂顛倒。而周靜宜卻沒有絲毫停歇依舊在我耳邊死命叫着

「寶貝兒好啊……喔……喔……的好深深……」

「啊……頂到人家花心了!討厭……討厭……」

「啊……到人家小肚裏了……哦……」

明知這女人是在裝,但視覺、嗅覺、聽覺、觸覺全方位的刺,還是輕易的將我一次次的推向了望的巔峯。

氣,部的頻率越來越快,捅的愈來愈深,狠不得每一次的都入到夏姜體內的最深處。而事實上,我輕易的坐到了……因為我之後的每次衝擊,都成功探底。我甚至能通過我暴突的覺到夏姜體內那柔弱的花蕊在我一次又一次撞擊中收縮,跳動。

很快,騎在夏姜頭上的周靜宜似乎覺到了什麼,她忽然從夏姜的身上直起了身子。躺在地上的夏姜全身都開始了劇烈的縮。周靜宜一把將夏姜的上身拉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推到了我的面前,我條件反般的將夏姜緊緊的摟抱在了懷中,而夏姜也哆嗦着勾住了我的脖頸,而周靜宜此刻直接繞到了我的身後,雙手環抱住了我的,前身貼在我的背後,如同男子做般聳動着肢,撞擊着我的部。

藉着周靜宜的撞擊,我更是全力的進行着最後的衝刺。

「哦……哦……大巴好猛哦……大吧兒子好哦……」

「喔……媽媽要來了……快……快……把兒子的進來……媽媽要……媽媽要寶貝兒黏稠的媽媽的子!」

周靜宜在我耳旁肆無忌憚的挑逗着我的情,最可惡的居然是還用上了「角替代」的手段。在她瘋狂的刺下,以及事實上已經陷入快的夏姜全身的痙攣摩擦下,我用盡全身力氣進行了最後百餘次衝擊。接着我覺到全身一震酥麻,一股明顯的熱頭馬眼出薄而出……那滾燙的體衝擊的夏姜全身劇烈的顫抖。

兩女一男在同時發出了一種極度足的呻後,前後摟抱糾着,緩緩的軟到在了地面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室內閃現出了一縷微弱的火光。我表情呆滯,雙眼無神的凝視着不規則的石質頂部,將周靜宜主動進我嘴裏的香煙點燃。了一口煙氣後,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枕着我的左臂,像只小貓般蜷縮成一團,緊貼着我已經陷入睡眠狀態的夏姜。悠悠的開口説道。

「你他媽是故意的,是不?」

光着身體躺在我右邊,支撐着下巴笑眯眯望着我的周靜宜咯咯嬌笑了起來。「怎麼啦?不喜?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幫你藉機會把這丫頭給辦了!你還不高興了?你老實説上哪去找我這麼知情識趣的老婆啊!」

周靜宜此刻的無賴嘴臉,令我無所適從。我動了半天嘴,嘀咕道:「你這叫!懂不?這種事情怎麼也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思了。」

「嘿,你個死鬼!傻子都看的出來,這丫頭喜你喜的要命!沒準早都期望着你把她給上了。我不過是順其自然!這叫成人之美……只是便宜了你這個花心大蘿蔔。又一朵鮮花在牛糞上了……」周靜宜支撐起了身子,隨手從旁邊拉過了一件也不知道是誰的外套,橫着搭在了我和夏姜赤的身體上,接着身子一縮,鑽進了外套的覆蓋範圍,趴上了我的身子,把頭枕在了我的前。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不喜我跟別的女人上麼?」我着煙,沉默了一陣,輕聲問道。

「不喜是不喜……但我瞭解男人,想要男人不偷腥,幾乎就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看的出這丫頭的有些狠,我是女人,我知道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求之不得是一種怎樣的痛苦。我説過,不反對你和別的女人上,只是不管怎樣,最後你得回到我的上。既然這樣,與其嚴防死守,還不如干脆大度點遂了你倆的心願。這樣也能在你面前賣個好不是?」周靜宜閉着眼睛,臉貼在我的口,聆聽着我此刻清晰而有力的心跳。

「切……我本來跟她沒那關係的!這下好了……被你這一給坐實了!天知道你將來會怎麼用這事情來找我的麻煩呢!」我嘆了口氣,無奈的嘀咕着。

「小心眼的男人……我是那種人麼?我惹的事,就敢作敢當!你以為我是那種婆女人啊!」周靜宜説着,伸手在我眼位置狠狠的扭了一把。在我因為吃痛,叫喚起來後,又嘻嘻的笑了起來。「這丫頭白長了一副妖狐媚的臉盤子,一開始我還以為她不知道有多呢。沒想到居然是個處。連叫個都不會……得我還的在旁邊幫着調節情趣。嘻嘻,真的好可哦!」

「可?我的姑誒……她可是神女啊!我都不知道我把她上了,之後會有什麼後果呢!」我回味着之前周靜宜在一旁的語,一臉的無奈。

「還能有什麼後果哦……排在我後面當二房嘍!我聽王烈説她是什麼什麼幸運神女,你説有了她在家裏,咱們是不是就等於多了只招財貓之類的幸運寶寶啊?要那樣的話,咱們出去就趕緊去買彩票,嗯……股市上説不準也能大撈一把呢!」周靜宜先一臉的不以為然,接着抬頭雙眼放光的朝我望了過來。

「切,你個死貪心婆……什麼事情都能聯繫到錢上頭去。我説你乾脆拜趙老頭為師算了,你們倆都一樣的財心竅,貪得無厭!要你真學會了他的本事,一筆委託接下來少説好幾百萬!還用得着買彩票,炒股票麼?現在中國的彩票和股票咋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人家有心縱的話,財神爺住家裏都沒鳥用!」

和周靜宜聊着私房話,彷彿回到了之前和她同居時的美好時刻!我的心情説不出放鬆和愉快。之前對她的懷疑,猜測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淡化到了一種難以察覺的程度。我發覺我是真的越來越難以離開她的温存了……

正當我和周靜宜有一句沒一句的正在逐步恢復着彼此間原本的親暱關係時。我忽然隱約聽到在極遠的某處地方傳來了一聲響。我當即眨了眨眼睛,支撐着從地上站了起來。

周靜宜似乎沒有聽到,嘟着嘴,一臉疑惑的朝我望來。「怎麼了?不陪我和這丫頭在這睡會兒?」

我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其噤聲!隨後,一連串的聲響了起來……只是聲音距離此地非常遠罷了。

周靜宜也聽到了隨後的這些響,臉上當即出了驚慌的神情。「怎麼回事?那些傢伙發現我們這裏了?」

「應該不是……這聲距離我們很遠。恐怕是他們碰上什麼麻煩了!」我估算着響的距離,起身穿戴起了衣物,倒並沒有什麼緊張的念頭。

「這裏應該很安全,你和夏姜要不就在這裏安心睡會兒覺。我出去看看情形……要有什麼問題,我會立刻回來招呼你們兩個的!」説完這話,我隨即離開了石窟,沿着階梯快步來到了平台這邊。

此時,王烈、蕭素言等一批人也都聚集到了平台上,朝着遠處張望,很顯然,他們也都注意到了此時遠處不時傳來的響。

「出什麼事情了?」我趕到石牆邊緣,朝之前一直堅持留在這裏守望的詢問道。

「估計是對面派出的偵查隊碰到髒東西了吧!他們的大隊人馬現在還駐留在祭壇那邊,不過半個小時前好像出動了一支十多人的小隊朝谷地深處進發。算算時間和距離,正在開擊的應該是那個小隊的人員。」平靜的解釋着。

聲接着又持續了短暫的時間,最終消失。而遠處祭壇那邊駐守的武裝分子們卻動了起來。站在石牆後,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邊的人員成羣結隊的開始了行動,朝着響的谷地深處依次進發……

「嘿嘿,風水輪轉……現在該是他們吃癟的時候了!看樣子,先出發的那個小隊倒黴了。他們有些坐不住了!」蕭肅言在旁邊,幸災樂禍的態度表無遺。

「既然他們出發了……我們是不是也該讓大家收拾一下,準備出發呢?」同樣來到了石台上查看情況的馬國富在一旁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並打算轉身付諸實施。

王烈卻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神情淡漠的説道:「……讓他們去,我們,不動!」

第一百六十八章

聽到王烈的話,馬國富楞了一下,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遲疑了一下後開口説道:「難道我們不追蹤他們了?」

「要追蹤,但用不着現在走。」王烈望着遠處森林中影影綽綽行動的人影道。「他們的目標是九鼎,要找九鼎的話,他們此刻的前進方向必然是南部山谷的盡頭所在。既然知道了他們此刻的目的地是哪裏的話,我們完全沒必要緊跟在他們的後面行動。因為那樣的話,會增加我們被他們發現的可能,另一方面,他們已經引起了這山谷中那些髒東西的注意了。我們跟的太緊的話,極有可能會捲入他們同那些髒東西的戰鬥當中。這對我們而言完全沒有必要了。」

「可他們會用我們公司的人給他們當擋箭牌啊。你説過要儘可能救援我們被抓的那些公司同事的。」馬國富當然理解王烈的謀劃,但他始終記掛着百惠集團此刻被俘的那些公司職工。此刻再次提起了王烈的承諾。

王烈平靜的回應道。「我當然記得我説過的話。不過至少你擔心的事情現在還並沒有出現,他們探路打頭陣的都是他們自己的武裝人員了。」

馬國富皺着眉頭又觀察了一下遠處的情況後,大致認可了王烈此時的説法。一旁的黃炎棟意識到對方已經接受了王烈的説法後,走到馬國富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好了老馬,知道你擔心那些同事,但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好了,趁這個時間,咱們這些老爺們兒也上去泡泡温泉,好好恢復恢復力,為接下來的行動做好準備才是正理……」

就這樣,在黃炎棟的鼓動下,聚集到平台上原本正準備有所行動的人員們立刻被其泡温泉的建議給分散注意力。正好此刻關悦然也領着朱鈺、張等女成員從三層哪裏集體趕了過來,意識到温泉已經空了的眾人隨即簇擁着馬國富和黃炎棟兩人湧了上去,而之前因為情緒動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孫明此刻顯然也平靜了下來,同樣被幾名百惠集團的男成員給裹挾着跟了上去。

見到這種情況,我瞟了瞟王烈和蕭肅言道:「你們兩個不打算去泡個澡什麼的嗎?」

王烈和蕭肅言彼此對視了一眼後,王烈開口説道:「要泡,不過最後再去了。你和周靜宜之間的問題搞定了?」

見到王烈提及此事,我不住老臉一紅。周靜宜之前在裏面吼的那一嗓子實在過於張揚了。此刻王烈問起,我只能弱弱的給予了勉強的回應。「算、算是吧……」

「那就好……」王烈説着指了指峽谷對面那座金字塔狀祭壇式樣的建築説道。「既然他們離開那裏了,我打算過去探查一下那座建築。你有沒興趣一塊過去看看?」

「現在?我們兩個?」我順着王烈手指的方向望着那座建築,盤算着來回大致需要的時間。

「怎麼可能就你們兩個,我肯定也是要過去瞅瞅的。」蕭肅言將之前提在手上的背劍囊又掛到了背後。

我隨即點了點頭。「那就我們三個一塊去。」

王烈朝以及宋奎等幾個駐守在平台上的人員點頭示意後,領着我和蕭肅言沿着陡峭的階梯一路下行,最終再次進入到了峽谷間的森林當中。

有王烈這個「高手」負責領路開道,跟隨在後的我和蕭肅言兩人顯得頗為放鬆。離開隱蔽的階梯入口後,我忽然想起了蕭肅言在通過濃霧時私下的嘀咕,隨即開口朝他詢問起來。

「老蕭,之前通過濃霧的時候,你好像沒有跟着大夥一塊唱歌,而是在旁邊一個人嘀嘀咕咕的。我聽見你好像在唸詩來着?」

蕭肅言聽到這話,楞了一下。「啥,唸詩?」

意識到他可能沒有反應過來,我隨即憑着記憶重複起了他當時唸誦的詩句提醒了起來。「……男歌女舞、酬以後土,鼓樂而行、為先靈!好像是這些來着。」

「哦……是這首詩啊!原來你那個時候聽到了,我還以為周圍的人都在唱歌跳舞什麼的沒人注意到呢!」蕭肅言不以為然的怒了努嘴道。「這詩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一首無名詩篇了。我從小背的老的,發現我們通過濃霧的方式和那詩詞內容裏描寫的場景非常的相似,所以當時不自覺的就嘀咕出來了。」

走在前方的王烈聽後,轉頭問道:「通過濃霧的方式和詩詞內容相似?什麼詩歌啊?能念出來我聽聽麼?」

「……逝將去汝……偕長幼迤,男歌女舞、酬以後土,鼓樂而行、為先靈……挾張急進、覓以途存,厭離穢域……誓將去汝,步堅涉難、欣求樂土……汝顧無我,逝將去汝,汝即棄我,逝將去汝……」

蕭肅言也沒推諉,一邊走,一邊輕聲的背誦了起來,而且連着背誦了兩遍。

聽完了他的背誦,我和王烈彼此對視了一眼後開口問道:「是全部麼?這詩歌好像不完整啊,中間很多段落本就不連續。」

「你説對了!這首詩只傳於我們蕭氏家族內部,不僅沒名字,而且從來都沒有完整過。而我背誦的這些,也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章節段落了。」蕭肅言説着,對這詩歌的來歷進行了進一步的説明。

「這詩在我們家族內部傳了有上千年時間了。家族裏的普通人或者會背,但未必知道這首詩的來歷。而我因為繼承了家族傳下來的道法和驅魔師的衣缽對這詩歌的來龍去脈倒是知道非常清楚。你們可能猜不到,這詩歌其實就出自我們現在所處的埋屍谷地了!」

「你説什麼,這詩歌是從埋屍谷地裏傳出去的?」王烈聽到這裏不住眉一揚。

「沒錯了……這首詩歌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我們蕭家那位獨自闖了一次埋屍谷地南谷盡頭的哪位先輩從谷地南部一座殘缺不全的古代石碑上拓印回來的。因為拓本文字本身就殘缺不全,經翻譯整理之後就是你們剛才聽到的那些不完整的詩篇了。」蕭肅言説到這裏,搖了搖頭道。「這詩歌在我們蕭家傳了千餘年,我們家族歷代的許多高手奇人都曾經試圖破解這詩歌內隱藏的秘密。可現在看來,這秘密應該已經被破解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詩本就是説的如何在濃霧之中進出埋屍谷地的方法罷了!只是現在我們都已經順利進來了,即便知道這些也毫無意義了!」

「原來如此……」王烈在前方點了點頭。而我對這詩歌裏的部分文字內容產生了一定的興趣,將話題繼續了下去。

「原來只是在你們家族內部傳,難怪我都沒聽過呢。這詩聽上去古老的,和詩經裏的那些詩歌倒是有些相似……汝顧無我,逝將去汝,汝即棄我,逝將去汝!呵呵……這幾句蠻有意思的,好像是寫詩的人在跟什麼人慪氣!你既然不理睬我了,我發誓一定離開你啊,你既然拋棄我了,我發誓一定離開你啊!聽起來跟失戀的小情人似得!」

「你這看法很正常……當年考證翻譯這詩篇的人在成功解讀出這幾句詩詞的時候,跟你一樣的看法呢!」難得有如此輕鬆的氛圍,蕭肅言臉上也出了幾分莞爾,湊趣般的應和着我的看法。

「考證翻譯?怎麼回事?」王烈也不回頭,只是謹慎的在森林中尋覓着前進的路徑。

「我哪位前輩帶回拓本之後,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家族裏居然沒有人能認出拓本上的哪怕任意一個文字!無法可想的情況下,我哪位前輩只能去找了他的一個至好友。他的哪位至好友可是一代大儒,通金石文字。拿到拓本之後也足足花了數年的時間才堪堪勉強解讀出了拓本上部分的文字內容。在確定拓本是首詩歌后,又依據自己的理解和認識,補全了個別始終無法解讀的文字,這才最終變成了我背誦出來的這篇無名詩歌……」

「你是説,即便是你背誦的這些內容,也未必就是真正的詩歌原文!其中部分文字是哪位翻譯者據前後文字的意思推敲而二次加工出來的?這也能行麼?那翻譯者還真夠自信的!他就不怕他加工出來的文字有可能徹底改變了拓本的原有意思?」我在一旁回應着,對於這位翻譯者的這種行為頗有微詞。

「嘿嘿,那傢伙自然是自信的!要知道那個時候,我哪位先祖除了找他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有可能破解拓本文字的人了!就因為這個原因,就算知道他其實也沒有能夠真正解讀完全部拓本文字的情況下,我哪位先祖對於他解讀出來的這些內容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不過從我們通過濃霧的情況來看,那傢伙應該沒有在他破解的文字裏夾雜什麼私貨!基本還是依照原文進行的翻譯!」蕭肅言説到這裏抿了抿嘴,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臉上泛起了幾分笑意。

「……除他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破解拓本文字的人了?這詩到底誰翻譯的啊?這麼牛?」我眨着眼睛愈發好奇起來。

「嘿嘿,解讀拓本並翻譯這詩的人是韓愈了!」

「什、什麼?韓愈?你説的難道是唐宋八大家裏的那個韓愈、韓昌黎?」不僅我瞪大了眼睛,連走在前頭的王烈都因此而放緩了腳步!

「可不就是他了!他和我哪位先祖有私。而他又幾乎是那個時代裏首屈一指的大文豪,大學問家!我那前輩除了他之外,當時哪裏還找得到比他更有學問和能力解讀那些拓本古代文字的人呢?」蕭肅言説着隨意攤了攤雙手。

的……你家還真是家世顯赫友廣泛呢!」在我略帶酸意的話語聲中,金字塔狀建築的頂層終於出現在了不遠處樹冠的環繞之中。

王烈隨即示意我倆噤聲,同時伏低身體開始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當我和蕭肅言同樣貓着快步來到他的兩側後,他低聲説明了起來。

「雖然我跟睿宗那傢伙就只過一次手,但那傢伙的行為習慣這些我卻曾經花過不少時間研究的。他們進到谷地,卻沒有發現我們這些人的去向蹤跡,這一點必然會引起他們的警惕。所以我猜測,他們就算離開了這裏直接前進,恐怕也會在這建築物周邊佈設後手……」

我眯着眼睛很快注意到了不遠的地方一處低矮灌木間的異常反光,回應道:「恐怕你猜對了,看那邊……應該是截鋼絲,是陷阱!」

「不出所料了……他們佈置這些不一定是對付我們,也有可能是預防可能出現的髒東西!嗯,這主意我們怎麼沒想到。一會回去的時候,我們三個最好也在階梯入口周圍佈設幾個陷阱之類的。這樣守在階梯口的人也能提前得到預警做好防範準備……嗯,老蕭,有刀沒?不要你背的那些長劍,短刀、匕首之類的就行。」

蕭肅言伸手探入披風內,從部位置像變魔術一般摸出了兩把略帶弧度的短刀,分別遞給了我和王烈。「嘿嘿,找我要刀算是找對人了,我這人身上其他東西可能沒有,可各種刀具你想要多少我就能拿出多少!」

「……那可不是,大名鼎鼎的河北魔刃齋,要身上沒刀,傳出去不讓人笑死!」王烈一邊微笑着接過短刀,一邊開口説着。蕭肅言皺了皺眉頭嘀咕道。「我情你早知道老子的匪號。之前還他孃的在老子面前裝傻!」

「見人且留三分真,不可全拋一片心!都在行當裏混飯吃,大家心知肚明就成了!我可知道你這幾年一直嚷嚷着要南下跟我過招。要在其他時候,見面估計我就會足你這願望。不過現在,還是同舟共濟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再説了!等這邊事情了了,我去邯鄲找你。了你這個心願,如何?」

面對王烈的建議,蕭肅言淡淡一笑。「這時候説這些幹了!這趟事情了了,彼此就都成了朋友,我他媽哪裏還好意思拿刀子捅你丫!你個兩儀也會説這種扯淡的話啊!」

王烈面笑容伸手朝我之前發現的陷阱位置指了一指。「老嚴,你發現的哪裏,你負責處理了!我帶老蕭走左邊。別隻盯着地面,腳下也要注意!這些僱傭兵設置的軍用陷阱咱倆應付起來不難。我擔心的是睿宗那傢伙也有可能在這裏佈置了機關。他們這些風水士設置的機關陷阱才是真正的防不勝防。」王烈説完,帶着蕭肅言貓着一邊用刀不時着地面,一邊沿着我左側的位置開始了前進,我則拿着短刀,依照王烈的指示謹慎的接近了我所發現陷阱所在的位置。

撥開灌木,我卡住鋼絲聯接着炸藥的一頭,小心的割斷了鋼絲,解除了陷阱的威脅後,接着繼續前進。十多米外的另一邊,王烈似乎也發現了某個陷阱,開始了適當的處理……

之後的數分鐘之內,我和王烈先後發現處理了六、七個類似的陷阱,並在不知不覺當中朝着建築物所在的位置前進了數十米。搜索並拆除這些陷阱對我以及王烈而言似乎都不是什麼難事。但我有些不明白達耶。仁波切他們怎麼會在如此小的範圍之內密集安置了這麼多的這種對於我和王烈而言幾乎沒有任何隱蔽乃至於欺騙的簡易陷阱。難道真像王烈推測的那樣,僅僅只是為了防止那些智力低下的低等妖魔的襲擊?想到這裏,我不住有些遲疑了起來,稍稍直起了身體朝王烈和蕭肅言那邊看了過去。

不出我所料,王烈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甚至比我還早的停止了繼續前進以及尋找排除陷阱的動作,並朝距離我們尚有兩百米左右距離之外的金字塔觀望了起來。

就在我側過腦袋觀察王烈那邊情況的同時,我不知怎地忽然覺到了一陣惡寒。在某種本能的驅使下,我猛的朝地面撲倒。而就在我撲倒的瞬間,耳邊傳來了清晰的響!

起碼三支以上的口瞄準了我此刻所在的位置並出了子彈。但卻都在我這本能的自救反應下被我幸運的躲開了彈道。在我做出動作的同時,王烈和蕭肅言也都採取了幾乎完全相同的舉動。他們也都被數支以上的口所瞄準,但同樣在快速反應的情況下得以逃了致命的狙擊。

當我趴在地上抬頭朝金字塔望去時,金字塔的頂端一下子冒出了十多名武裝分子的身影。在這些武裝分子持朝着我們持續擊的同時,十多個人從金字塔西側的後方位置轉了出來,一邊擊,一邊兵分兩路的朝着我們三人此刻所在的位置包抄而來。

確認了眼前的狀況之後,我意識到我們三個被對方算計了……

總算我們三人此刻所處的位置都還屬於樹木茂密枝葉繁盛的森林位置,尚未進入建築物周邊範圍的空曠區域當中,搶手們的擊視界受到了嚴重的阻礙,在成功躲避了第一輪密集的集之後,之後過來的彈道隨即混起來!

王烈四肢撐地朝側面魚躍而起,雙腳落地的同時大吼了一聲:「是圈套,我們走!」

在他發出聲音訊號的同時,我和蕭肅言以及他不約而同的同時朝南轉向,順着谷地的延綿走勢,往南一路狂奔!

很顯然,對方猜到我們的隊伍必然隱蔽在了入口周圍的某個地點,但具體在哪裏,他們是不知道的!因為不知道,同時意識到自己處於我們的監視之下後,方才設計我們三人此刻遭遇的這一圈套。他們推測出他們離開之後,我們極有可能會有人員過來查看這座金子塔,因此先是大隊人馬佯裝開拔,然後在金字塔這裏預留埋伏下了一羣搶手,然後在周邊森林中密佈各種簡易陷阱。這些陷阱如果能對我們造成殺傷自然最好,即便被我們發覺拆除,但拆除過程我們的行動必然會暴我們在森林中的大致位置和方位,他們也因此可以集中火力對我們所在的位置進行集中擊。

在奔逃中,我眼角的餘光又觀察到了左側樹林中出現的若干陷阱痕跡!很顯然,他們原本是希望我們一直拆解陷阱繼續前進,並最終進入距離金字塔更近的範圍和區域。但當注意到我和王烈因為懷疑而行為遲緩後,他們不得不提前動了手!總算我們三人尚未進入他們預設的最佳擊點位,再加之反應迅速,他們這一輪齊徹底做了無用功!

而此刻朝南奔逃而不是向西視圖返回隱秘石堡對於我們三人而言可謂是心有靈犀!達耶安排人在這裏設伏除了打算給予接近者以殺傷之外,更重要的目的恐怕還是為了找到我們這個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的小型團隊。這樣一來,若是逃回石堡,很有可能會因此而暴隊伍此刻的藏身之地。雖然石堡地形險要,他們未必攻的上來。但若是他們直接把上下的唯一通道一堵,來個長期圍困什麼的!我們這些人勢必會被他們活活困死在石堡之內。所以在決定逃跑的同時,我們三人不約而同來了個轉身朝南!我們三人暴了被圍堵沒什麼,石堡內大多數人員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蕭肅言一邊跑,一邊用力甩開了他那招牌似的寬大披風,左手手從披風內側扯下了幾張符咒,另一隻手則又從部位置掏出了三枚小型飛刀。轉身把符咒從空中一拋,右手飛刀順手而出,嘴裏叫罵道:「一幫狗的,嚐嚐你們自己的炸藥!」

手的飛刀穿透了那些符咒,符紙在被穿透瞬間化為灰燼,刀刃同時變的火紅灼熱,接着便朝着身後十多米外樹林中飛去……

連續的爆炸聲在樹林中響起,我們剛剛逃離的位置很快升起了滾滾濃煙!

雖然拆除那些陷阱的人是我和王烈,但蕭肅言其實也沒閒着,他居然暗中記住了好幾處陷阱炸藥包所在的準確位置,在轉身逃亡的同時,運用飛刀配合着火焰類型的符咒強行燒爆了那些藥包!連續的爆炸造成了兩側包抄搶手們的短暫混,四散的硝煙跟遮蔽了眾多搶手的視線。

藉着這個機會,我們三人匯合到一塊後,一口氣朝沿着谷地密林朝南狂奔了近百米!

「堡寨的那些傢伙肯定看到這邊的情況了!我擔心他們忍不住過來救援我們!得想辦法通知並阻止他們……要又出來幾個讓那些傢伙撞上的話就麻煩了!」我一邊跑,一邊朝王烈提醒着。

「你放心……老黃在那邊坐鎮呢!他可是人,用不着我們提醒!別忘了,他可能是能定位我們的位置還有移動方向這些的,看見我們沒回去,而是朝南走,還有這邊的聲和爆炸他就該知道我們的目的和意圖!肯定會阻止其他人員離開堡寨的。所以我們現在管好自己就行!」王烈回應道。

我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後,隨即放下心來,一門心思跟着王烈和蕭肅言一路狂奔!

我和王烈都是擁有特殊能力的異能者,身體素質超過了常人,蕭肅言也是刻苦鍛鍊的修行者,跑了一陣後便拉開了同身後追兵的距離。

聽到身後的叫罵聲以及聲越來越遠,我不住稍稍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甩掉他們看來問題不大。然後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找個沒人地方先躲上一陣子了。等這幫雜種真的繼續朝南前進之後,再回去堡寨跟大夥匯合唄!」蕭肅言此刻也稍稍放緩了腳步,語氣輕鬆了起來。

「恐怕事情沒咱們想的那麼簡單……他們之前過去的大隊人馬好像回來了!」三人中,王烈依舊保持着緊張的神狀態。

聽到王烈如此説,我和蕭肅言臉一變!接着便聽到了正南前方隱約傳來的摩托車轟鳴聲響。

他媽的……前堵後追!他們是鐵了心要逮住我們啊!」蕭肅言啐了一口唾沫之後,臉上兇相畢。一邊説,一邊拔出了身後的刀劍……

此刻我們依舊處於北谷入口的狹長區域,谷地兩邊峭壁之間的直線距離雖然因為山勢突兀不定,但最窄處也就千多米的寬度。對方的武裝人員接近三百人,除了在金字塔哪裏伏擊我們的那幾十號人之外,剩餘的兩百來人只需要彼此間隔一定距離排成橫排隊列直線前進,我們三人不管怎樣都難以避免同他們的正面接觸了!

伴隨着摩托車的轟鳴聲,不遠處峽谷東西兩側都傳來了零星的響!我和王烈心裏有數,那聲屬於恐嚇質的擊。一方面是告之他們自己人彼此所在的位置,另一方面就是對我們的警告。看的出,他們還真採用了我推測的方法,將近兩百多人在山谷狹窄處擺出了一道橫隊用於攔截我們。

「看來想要從隙中間穿過去很難了!只能強行突破……現在這處境怪我!一會我打頭陣,衝擊他們隊列並設法住周圍的人,你們兩個別管我優先保命過去就好!」王烈表情嚴肅,且頗為自責!

「你打頭陣?就算你是兩儀,也不是刀不入吧?對方既然擺了這個陣勢,一旦確認我們試圖反抗,絕對是!我倒想看看,你這兩儀被打的全身窟窿會是什麼摸樣!」

聽到蕭肅言説的尖刻,我到了些許不,扭頭朝他恨了一眼!這傢伙對於我此刻的眼神毫不在乎,反倒是用力抖動了一下自己的披風后開口説道:「衝陣這活得我來……」

「你?」注意到蕭肅言語氣中的自信成份,王烈出了意外的神情。但在凝視了一下蕭肅言的那件披風之後,王烈立刻明白了什麼。「你的這件披風?」

「銅線編的……」蕭肅言努了努嘴!

「什麼?你這披風是銅線編的?」對此,我頗意外!從見到蕭肅言起,他的這件披風就引起了我極大的注意!當然注意點主要集中在設計方面,披風內側設計了眾多內袋和掛鈎用以存放紙符和除魔物品以及各類小型刀具,這讓我覺得非常實用和新穎。我甚至一度想過,若是將來真的和王烈他們一樣當個驅魔師的話,也可以有樣學樣的作件蕭肅言這樣的披風來裝。但我還真沒看出這披風內里居然夾有銅線編織層……

「還是薄了點,恐怕起不到太大的防彈效果!步子彈的殺傷可不僅僅是穿透力,捱上一,子彈打不穿也能把你給撞飛出去……」雖然蕭肅言此刻顯得極為自信,可我還是在一邊忍不住給他潑起了冷水!

但王烈卻沒有拒絕蕭肅言此刻的自告奮勇。在朝我擺手終止質疑的同時,做出了我們三人的行動安排!

「他們畢竟不是正規軍,就算把人員排列開來,也不可能像正規部隊一樣做到確計算每個人員的正面防禦寬度!隊列中必然有人員相對鬆散的區域。開威嚇的是兩側邊緣區域的人員!如果我判斷沒錯,他們兩邊佈置的人員必然是他們中間的強者!而一般排列中央位置也是需要重點防禦的區域,所以我判斷,我們要衝最好是從東、西兩側中間的位置突破!衝的時候老蕭最先,老嚴你和我緊隨其後!至於是東、還是西?老嚴,你可是被夏丫頭喜的男人,在我們三個人裏頭肯定運氣最好,所以你來決定!」

「什麼?我來決定?」面對王烈拋給我問題,我不住躊躇了起來……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朝左……從東面正中位置衝過去!」

僅僅遲疑了片刻,我便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王烈和蕭肅言沒有任何的遲疑,當即調整了方向,跟着我朝着此刻峽谷左側偏中的位置奔跑而去。

為了節省體力以便在接下來的突破行動中加快通過速度。我們三人刻意的放慢各自的腳步,同時調整起了自己的呼。因為我們都很清楚我們接下來行為的危險

衝擊排成一列,且擁有支的人員隊列,從某種意義上講等同於找死!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選擇這種方式。但我們三人都很清楚,同對方沒有任何協商或者説妥協的餘地!尤其是我,要被他們抓住了,然後撞上達耶。仁波切那瘋婆子,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條甚至於生不如死……與其被他們活捉後被他們拷問折磨,我倒寧可在衝陣的過程中打死!我是這樣想的,蕭肅言和王烈估計也都差不多。尤其是他們兩個都是比我更為驕傲的傢伙,當然更不可能考慮為了活命而向對方乞求了。我甚至於在心裏升起了某種「悲壯」的念頭……儘管實際上我們三人如今的處境跟這個詞彙很難搭的上任何的關係!

「……他們在金字塔上面點火了!什麼意思?」蕭肅言跑着,瞟了一眼身後遠處的狀況,發現了新的情況。

「估計是向前面的人通知即將和我們接觸的信息吧!除了我們藏身的石堡,那金字塔上頭算是這片區域的最高所在了!他們後面應該留了人員在上面觀察……然後通過釋放煙火的方式向圍堵人員傳遞約定好的信息!這跟古代烽火台之類是一樣的概念。」我對此倒有些不以為然,並立刻説出了自己的判斷。

「沒準真是這樣了!上面的人應該能觀察到我們三人大致的位置和行動軌跡……他們恐怕會立刻做出人員部署的變動了……怎麼辦?要不換個位置突破?」蕭肅言對我的推測深以為然。

「沒必要換了,他們要是真能掌握我們此刻的位置,我們就算掉頭朝西他們一樣能發覺,跑過去跑過來還費體力!我們距離他們隊列最多還有幾百米……是死是活,一鼓作氣衝過去了!」王烈此刻一臉的猙獰,顯然不打算對已經決定的事情做出任何改變了!

「嘿嘿,夠爺們兒……一會衝陣可好好保住你的小命!別到時老子衝過去了,你他媽的反而掛了!」蕭肅言面笑容,加快步伐跑到了最前方,亡命之徒的本無遺!

但沒想到他剛剛衝到最前還沒領跑幾步,便普通一聲撲倒在了地面!

「這什麼玩意?這地上怎麼回事?」

蕭肅言是被地面的什麼東西絆倒的!而且這東西顯然是忽然間才毫無徵兆的從地底下突然冒出。

因為蕭肅言的絆倒,我和王烈才猛然發覺了周邊森林的地面不知何時發生的變化。在我們的視線當中,覆蓋着漆黑土層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了大片大片雜分佈的紅斑塊!紅斑塊覆蓋的區域同時散發着微弱的紅光……

這倒還不算什麼!關鍵是,紅斑覆蓋的地面下,似乎正在緩緩漂浮起了什麼東西。而蕭肅言正巧就是踩在了一塊紅斑地面上後,被斑塊內突然升起的東西而阻攔才一不留神摔了一個嘴啃泥!

蕭肅言從地面爬起後同我和王烈都停止了行動,目瞪口呆的注視着四周地面發生的一切,而那個害他摔了一跤的東西也在我們三人共同的辨認下顯出了原形……竟然是突然從地面冒出並彎曲着的某種類似於殘缺肢體樣的物體。看上去非常像是一截暴在外處於半腐爛狀態的人類手臂,殘肢的四周縈繞着一層淡淡的黑氣!

「好重的屍氣……是殭屍!不、不對,這是屍氣……是兵!」王烈很快通過眼可視的那層黑氣做出了自己的判斷。而這一判斷直接讓我和蕭肅言變的面如土

也就在此時,遠處正面我們預計即將與武裝分子正面接觸的所在區域傳來了混聲以及人們在驚慌失措下的各種叫喊聲。意識到我們周圍那些紅斑塊土地內正在逐漸冒出浮現的兵好像都還沒有徹底顯出全部的身形,王烈猛的揮手,率先朝着我們三人原本預定突破的位置衝了出去!

「好機會……那幫傢伙對兵動手了!我們正好乘機衝過去……」

聽到王烈的提醒,我和蕭肅言方才反應了過來!當即甩開了雙腳跟着王烈不管不顧的朝前狂奔!

一路上只見那種紅斑塊在地面上隨處可見,一個個繞着黑氣如同腐爛屍體一般的兵正在從這些地面的紅斑塊中緩慢升起。或者是因為其本體尚未全部顯現的原因,所有出現的兵雖然彼此出現的動作姿態各異,但卻沒有一具有任何活動的跡象。這倒讓在眾多兵中飛快穿行奔跑的我們三人多少覺到了幾分安定!

蕭肅言我不知道,但兵的可怕我和王烈在夏禹城周圍的山谷裏可是見識過的。周昌的符兵雖然行動遲緩了些,但其擁有的搏擊能力同一名使用冷兵器的正常人也差不多,為了阻攔兵,周昌當時一口氣釋放了上百符兵,結果上百符兵面對鋪天蓋地蜂擁而來的兵僅僅支撐了十多秒的時間就全被砍回了原形……

而此刻在我們的四周,密密麻麻、不可勝數的兵正在逐次從地面上的紅區域內依次浮現,那數量已經可以以百千計數了!若是對我們三人一塊動手,別説我了,我估計就算是王烈和蕭肅言這倆狠人估計也得被它們活生生的撕成碎片!

另外就是地面上的那些紅區域……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泛着紅光,看上去像是科幻電影裏的什麼異次元空間的出入口!最初見到兵從裏緩慢升起,我一度以為那紅區域此刻沒準類似於沙坑一般的狀況,奔跑時進行了刻意規避。可因為地面出現的紅斑塊越來越多,我們三人慌不擇路的狀況下,幾乎都有踩踏紅區域的情況。結果發現,踩在紅範圍內同踩在普通泥土地面上的覺完全一樣,而我們三人好像也沒出現任何的異常。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我們狂奔三、四百米的距離,徑直衝到了原先預計中應該同武裝分子隊列遭遇的所在位置,果然不出王烈的預料,這裏原先排好了隊列正在等待堵截我們的武裝分子們面對突然出現兵,早都成了一團!視線之內,數十名武裝分子正在四散奔逃。

為了堵截我們,他們顯然是進行了集體總動員的。因為在我們突破的這片區域之內,除了僱傭兵打扮的武裝分子之外,我還看到了好幾個身穿白衣手持武器的女以及若干密宗喇嘛。這些人可是達耶。仁切的私人屬下。在之前對百惠集團職員的圍追堵截當中幾乎都沒有什麼太多的行動,而此刻也都編排進了對我們攔截隊列當中。

膽子大的,鎮定一些的聚集到了一起,就近玩了命的朝着四周不斷從地下冒出的兵開擊。慌的,膽小的則大吼大叫在兵叢中如同沒頭蒼蠅一般的到處竄!峽谷中的這整片區域就如同開了鍋一般的喧囂熱鬧!

見到是這種狀況,我們三人哪裏還不清楚自己該如何行事!全都低着頭一門心思的只管朝前狂奔!

「……是他們!是他們!攔住他們……開……開……打死他們!」

場面雖然混,但武裝分子中終究還是有人注意到了我們三人的出現。當即鬼吼鬼叫的招呼起了四周的同夥!並率先調轉口朝着我們三人開始了擊……

在這種情況下,還記得自己的任務的人實在寥寥無幾,儘管他聲嘶力竭的拼命叫喊提醒着周圍的同夥,但響應其號召試圖開攔截殺我們三人的卻只有一兩個人而已。多數人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兵帶給他們的恐懼和驚慌當中了!

「什麼都別管,衝過去就好!」此刻我腦子裏只有這個念頭,在密佈兵的區域內一路狂奔。完全沒有注意到十多米外,一名頗為鎮定且老練的僱傭兵將口的準星對準了我的身體並扣動了扳機。

當那種惡寒般的覺再次襲上心頭時,我的視線側面忽然出現了一個黑的身影!原本應該命中我身體的子彈重重的打在了黑影身上發出了近乎於硬物碰撞般的低沉聲響,黑影同時被彈道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劇烈抖動,並因為慣栽倒在了地面。

我凝神一看大吃一驚,因為這替我擋下一的黑影竟然是一具整個實體已經徹底完整了的兵!再一抬頭,我才意識到我又欠下了一次王烈的救命之恩……

此刻已經衝在我們三人最前方的王烈一邊奔跑,一邊揮動雙手調動着身體四周的二氣!在未同兵有任何實際接觸的情況下,將處於我們三人行進路線正面上的一個個兵像轉陀螺一般的拍擊到了我和蕭肅言的身體兩側。剛才針對我的那顆冷,竟然被王烈的這一舉動所輕鬆化解……

「哥們兒,跑路也看着點了……」

「叮噹」一聲,蕭肅言揮動披風,擋掉了另一枚向他去的子彈後,朝我大吼着提醒到!同時反手朝着敢於向我和他擊的那名僱傭兵拋去一枚飛刀!

那名僱傭兵經驗頗為老到,想必早都預料到了我們可能的反擊,在連開兩擊完畢後,就迅速做出了規避動作,成功躲開了蕭肅言的飛刀。不過等他安定心神再次想要瞄準時,我們三人已經進一步拉開了同他之間的距離,而四周密佈的林木以及如木樁般不斷冒出的兵遮蔽了最佳的擊線路,此人隨即發出了懊惱的叫罵聲。

「這些兵是傻的……光捱打,都不會還手殺人!趁他們還沒發現這點……我們趕緊跑的遠遠的……哎呦……」

蕭肅言剛剛還提醒讓我跑路時注意周邊情況,結果自己緊跟着便同一具實體已經完全從紅斑內浮現出來的兵撞到了一起!

兵的身體顯然極為沉重和堅硬。在同蕭肅言撞擊後,站在原地巍然不動!反倒是蕭肅言因此而連着後退了兩步。

蕭肅言在撞擊後本能舉起了右手的長劍,朝着眼前的兵徑直揮舞了過去……

正如之前蕭肅言所言,在奔跑中我也發現了他説的情況!

從地面紅斑中冒出的兵雖然數量眾多,漫山遍野!但不知為什麼,即便是整個身體都完全顯現的兵在遭到那些武裝分子們開擊的情況下也全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如同木偶一般只是站在原地默默承受。這一點,同我和王烈在夏禹城那邊遭遇的兵完全不同!要知道哪裏的兵可是所過之處,不留活物!若非路昭惠想到了跳儺舞乞求活命的法子讓我們應付了過去,即便隊伍中有王烈在,我們那些人當時恐怕也絕對不會有人生還!而現在這裏冒出的兵則給了我一種完全不同的覺!

雖然同樣周身環繞着森寒冷的黑氣,可卻顯的極為木訥!不僅如此,這些兵頭部雖然同樣因為那些黑氣環繞的原因無法看清任何一個的面目,但其雙眼位置散發的卻並非我記憶中夏禹城那些兵如磷火般的綠光芒,而是呈現出了某種看似柔和的藍火焰……

「……嗆!」

出乎我和蕭肅言的預料,原本以為如同木頭人一般不會做出任何動作的兵在蕭肅言朝他砍殺的瞬間竟然抬起了手臂,黑氣繞的手掌擋開了蕭肅言的利刃,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

蕭肅言這一劍僅僅只是為了發。他很清楚這種時候不是任搏擊的時刻,一擊不中,身形一閃,便帶着震驚的表情迅速從這名兵的身邊衝了過去。我同樣沒有任何同這些兵近身接觸的想法和念頭,在蕭肅言主動避讓的同時緊跟在蕭肅言身後拉開了同這名兵間的距離繼續朝前狂奔!

奔跑了十多步後我意識到,兵格擋蕭肅言的攻擊恐怕僅僅只是出於「自衞」的本能,因為在我們從它身邊越過後,它還是站在原地未動,沒有任何追擊或者報復攻擊我和蕭肅言意圖!

在接下來的一段距離當中,我又注意到了這些兵們「異常」的一個行為!那就是,它們雖然面對武裝分子的擊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但卻並非真的僅僅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它們在動,但動的只是頭部……所有的兵不管從地面紅斑時冒出來的姿勢和麪向朝想哪裏,但當整個身體實體全部完成出現後,都不約而同的將頭部正面轉向了我們身後正在冒出滾滾濃煙的金字塔所在的方向!

發現了這個現象的我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接着意識到了什麼……

此時,在王烈的開道下,我們三人事實上已經衝破了武裝分子們預先設立的「攔截線」,並朝這峽谷的正南方一路深入。而身後大多數的武裝分子們還未從兵帶來的恐懼中擺出來,都還在「英勇」的同那些絲毫沒有對抗意識的兵們做着「殊死」的戰鬥。那幾個試圖擊攔截我們的武裝分子倒是想要追擊我們,但見到自己的隊伍依舊處於一片混之後,終於還是沒有離大隊而單獨行動。

地面的紅斑越來越少,我們三人周圍原本不斷密集出現的兵也隨之逐漸稀疏了起來!一馬當先的王烈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些兵的「異常」之處,沒有繼續調用自身能力強行排除奔跑路線上的兵,而是逐漸放慢了腳步,在我和蕭肅言跟上之後,領着我們開始在森林之中謹慎繞行……

「……看樣子我們基本安全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隱藏。然後考慮如何同老黃他們再次匯合了。老蕭,北側峽谷中段區域有沒有可供我們三人藏身的地點?」王烈一邊行進,一邊謹慎的觀察着周圍依舊不時存在的那些站立不動的兵,向蕭肅言詢問着。

「不知道了……整個北側峽谷區域,我就知道温泉石堡那一個地方可以安全隱蔽。然後就是中央金子塔和西側峽谷之間有個地方,我們家先祖曾經安全過夜的地點!整個埋屍谷地裏,我就知道這兩個地方可以讓人鬆口氣,休整一下。其他的地點,都不知道了。」蕭肅言調整着自己的呼,回答着王烈的問題。

「……你們兩個覺得那個金字塔真正的作用是什麼?」我跟着王烈和蕭肅言身後,在確認我們此刻的處境稍稍安全一些了之後,向他們兩人提出了我剛剛思考到的問題。

「嗯……你忽然問這個做什麼?」蕭肅言對於我沒頭沒腦的提出這個問題有些意外。

「金子塔上出現狼煙……然後兵出現。兵出現後,全都把視線集中到了金字塔所在的方向……你們看,那幾個兵正在朝金字塔那邊張望……」我一邊説,一邊指向了周圍不遠處站立不動的幾個兵!我們三人注意到了這些兵不會主動攻擊任何人後,便沒有了將其視為威脅的念頭,這一路過來看到的兵,無法徹底避開,我們也就只當他們不存在一般。

很顯然,我此刻提到的事情,王烈其實也已經想到了。他皺眉思考着回應道:「難不成那金子塔作為祭壇,真正的作用是為了召喚這些兵?那些傢伙在上面燒火放煙,原本是為了通知同夥在前方攔截我們三個,但卻無意中達成了召喚兵的條件。最終把這些兵給招出來了?」

「應該是了……從他們的人面對兵手忙腳的情況來看,他們自己估計都沒預計到在那上面放火會出現這種情況!否則的話,我們那裏會如此輕鬆的就衝破了他們的攔截?」蕭肅言肯定了王烈的推測,同時不無遺憾的搖頭嘀咕道。「我祖上來過這裏的那些個前輩,都認為那金字塔絕對有古怪!但凡有條件的,都嘗試過不同的祭祀方式和方法!他們整了那麼多花樣,那金字塔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想到這啓動金字塔的條件就是直接在上面堆柴放火啊?……這麼簡單的行為,估計他們想都沒有去想過吧?這人啊,果然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總把事情想象的複雜,而有時候最簡單的東西,往往才是最正確的……」

不過還沒等到他發表完最終的慨,在我們側面遠處的某個地方傳來了一聲女的尖叫聲!而在女尖叫的同時,幾聲清脆的聲又接連響起……

王烈一聽,正要招呼着我們兩人再次加速逃離這片區域時,我們卻忽然發現,此刻稀稀落落分佈在我們四周原本站立不動,只是朝着金字塔方向觀望的那些個兵卻陡然開始了反應!它們一個個迅速的把面向全都朝向了傳出女尖叫以及聲的所在,在確定了什麼事情之後,一個個如同接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集體轉向,邁開步伐,朝着哪裏開始了快速的行進。

看到這一場面,我和王烈都是臉一變……因此這一刻這些兵表現出來的姿態,終於同我們在夏禹城哪裏遭遇的那些兵有些相似了!

相似歸相似,但很明顯,這些兵此刻的目標並非我們三人,我在暗自慶幸並以為王烈會帶着我們立刻離開這裏時,王烈卻出人意料的同樣將視線投向了兵此刻所聚集,同時也是傳來女尖叫以及響的所在……

我隨即猜測到了王烈此刻的打算。「王烈,你、你難不成又想過去看看?」

王烈點了點頭道:「你説的沒錯,我想清這些兵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被召喚出來,究竟會做些什麼?」

「拜託……我們這才剛從他們的封鎖線中間衝過來。他們現在沒準已經意識到兵不會主動攻擊他們了,正在集合隊伍打算繼續追擊我們呢!你能不能別這麼多事?這可不是在外面,我們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找出活着離開這鬼地方的辦法!」

「我知道,所以我一個人過去……你們兩個只管朝前走。我去看個究竟馬上過來追你們!」王烈説完,也不等我和蕭肅言有所反應,便撒開雙腿,隨着四周眾多兵的行進方向跑了過去。

見到王烈離去,我一時間愣在了當場。因為蕭肅言並未挪動腳步,這樣搞的我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倒是蕭肅言拉了我一下,對我説道:「他要去看,讓他去就是了。我們兩個犯不着陪着他又去冒什麼險!別忘了他是兩儀,一個人行動,想要逃命的話,反倒比跟我們兩個在一起還來的方便。」

想想蕭肅言説的也對,我當即轉過身來,隨着蕭肅言繼續朝南開始了奔逃。一路上又零零星星的見到了若干兵,這些兵對我和蕭肅言本視而不見,步伐堅定的只是朝着王烈所在的那個位置不斷前進。而我和蕭肅言已經打定了主意儘量跑遠,也就同樣沒有再去注意哪些兵的具體狀況。

這一跑就又跑了十多分鐘。最終,我和蕭肅言在貼緊峽谷西側峭壁的某個地方找到了一處植被頗為茂密足以隱藏身型的所在方才停住了腳步決定臨時口氣。

結果才休息了沒幾分鐘,蕭肅言便注意到了後方似乎有人追趕了過來。

從觀察到情形確認來者似乎只有一個人後,我和蕭肅言彼此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將身體伏低,潛藏進了灌木當中!不出意外,來人極有可能就是王烈……他可以憑藉兩儀之力在一段時間內追蹤我和蕭肅言的殘留氣息。如果不是他而是試圖追殺我們的武裝分子的話,我和蕭肅言並不介意打個埋伏,報復發此刻極度不快心情的同時再從對方手上打個秋風。

很快我們便看清了來者的外貌……果然是王烈那個傢伙!不過讓我和蕭肅言吃驚的是,王烈此刻並非孤身一人,在快速奔跑的同時,他肩膀上居然還扛了一個不停掙扎和扭動着身體的白衣女子。

從白衣女子的穿着打扮上,我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竟然是達耶。仁波切手下的一個女瑜伽教練。

確認是王烈之後,我和蕭肅言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隨即從灌木從中探出了身子。

王烈看到我倆,更是大步星般的趕到了我倆的面前。抬手將一支自動步扔到我面前的同時,將白衣女子朝灌木從內一扔,開口説道:「知道你更喜用這個,給你拿着了!那邊地下面冒出了一隻大蜘蛛,兵過去一擁而上就把那蜘蛛給宰了!蜘蛛估計原本是想要吃掉這個女人的!蜘蛛被死後,兵又站在原地沒了反應,我瞅着機會,就把這女人給扛過來了。正好從她嘴裏掏些消息……」

王烈這邊跟我倆説話,白衣女子卻趁機手腳並用的想要爬着逃走。

我們三人其實都注意到了女人此刻自以為是的行為,但卻因為她那哆哆嗦嗦,笨手笨腳的動作姿態,而未立刻加以阻止。直到她爬出了好幾米的距離,正要起身撒腿奔跑時,蕭肅言方才一揚手,將手中長劍直直的拋出,飛在了女人的身體前方。

望着眼前半截劍刃沒入土中的利劍,女人背對着我們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意識到了自己的小動作早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後,跪在地上,顫抖着舉起了雙手,嘴裏連連説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不跑,我不跑!」

望着女人此刻的反應,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蕭肅言則走到了女人的身側,伸手將在地上的長劍拔起,開口道:「我們也沒興趣殺女人,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你要老實回答了,轉身就可以回去找你的那些個同夥。不過要是不老實的話,結果你應該清楚的!」

女人連連點頭回應着:「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此刻的她,害怕的連轉身看我們的勇氣都沒有。

話是這麼説,但具體要問些什麼,蕭肅言倒沒了主意,扭頭朝王烈和我望了過來。

王烈見狀開口問道:「你怎麼沒有跟着你們那些同夥待在一塊,反而一個人跑到距離那麼遠的地方去了?」

「……本來是在一塊的,可那些個妖怪突然就從地下冒了出來。我膽子小,嚇的轉身就跑,結果發現那些妖怪到處都是,我也不知道怎麼着,一個人就跑到那個地方去了!」女人一邊回答,聲音哽咽了起來。

聽到女人的回答,我意識到假如這女人沒有撒謊的話,她應該是被眾多從地下冒出的兵給嚇破了膽,所以不管不顧的到處跑,結果最後一個人落了單,撞上了王烈提到的妖魔蜘蛛……

女人嚇的厲害,説話聲音因為顫抖而有些含混不清,我覺得這樣不太適合問話,因此刻意使用了相對温和的語氣開口説道。「告訴你了,只要好好回答,不會殺你的!別跪哪哆嗦了……身子轉過來吧。我想知道,你們抓的那些百惠集團的人現在都什麼情況?你們攔截我們的時候,應該是把他們集中看押到了某個地方吧?」

或許是覺到了我的善意,女人終於慢慢的轉過了身子,抬頭朝我和王烈這裏望了過來。此時我才看見了這女人的長相,女人極為年輕,頂多二十歲出頭,容貌頗為乖巧甜美,只是因為恐懼而顯得有些驚恐木訥。不過當看清她的樣子之後,我忽然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她一樣,而她在看到我的摸樣之後,很快也出了似曾相似般的疑惑表情……

片刻之後,女人忽然張大嘴巴,伸手指着我結結巴巴的叫嚷了起來。

「……你……是你,怎麼是你……你不是那個馬仲英麼?」

第一百七十章

五分鐘,整整五分鐘,這個被王烈「俘虜」的倒黴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在我面前拽着我的衣服襯子痛哭也罷,控訴也罷的沒停歇的叨叨了五分鐘……

這期間,蕭肅言打着哈欠離開了灌木從,把自己的位置向西開始挪動,以觀察達耶。仁波切團伙下一步的舉動為名……

王烈則把身子靠在灌木從邊的一截樹幹旁,耷拉着眼皮,雙眼無神的着香煙。離開石堡前,他也不知道從誰的手上到了一個一次打火機,終於用不着再向我借火了!

而我,則只能始終維持着臉上淡淡的微笑,像白痴一樣的站在原地,聆聽着女人的訴苦加抱怨!

從瑜伽培訓機構的組織構成到具體人員分工再到薪酬績效的構成分配……女人在五分鐘內曝出了海量的信息內容!這並不是我和王烈真正需要了解的信息,儘管從女人説的情況來看,達耶。仁波切建立的這一「跨國瑜伽培訓機構」從某種意義上講,非常的正規化、系統化,絕對的與時俱進。但女人説這一切的目的都只是為了聲討因為我的出現而對她本人所造成的「毀滅」或者説「難以想象的毀滅」打擊!

因為我,她被扣發了全年的績效工資,因為我,她被取消了教習資格,因為我,她在同一期接受培訓的同事中成為了異類,因為我,她在跟隨團隊參與這此機構大規模行動中被「特殊照顧」,最重要的是,還因為我,她被組織中的部分人員挖苦和嘲笑,並被迫惡補了一段這個國家另一個宗教以及部分歷史的相關知識!現在她知道歷史上的馬仲英是什麼人了,但「白痴加文盲」的這頂帽子已經牢牢的扣在了她的腦袋上……而她對這頂「帽子」的惱怒從她此刻的言行當中可以輕易的看出。而據她自陳……曾經的她,可是整個團隊對於密教歷史以及密教教義領悟最為深刻的學員!並因此受到過達耶。仁波切大人多次的點名表揚!

但在那個臨時租用的農家樂培訓基地,我……毀掉了她對未來一切的美好憧憬!

所以……我需要為此負責!首先我欺騙了她,她是個非常善良而且單純的年輕女孩!儘管這僅僅只是她的自稱,但我必須因為我的欺騙對她進行道歉,同時補償;其次,我利用了她,因為辦理新學員入學的手續非常複雜以及繁瑣,為了處理我的入學,當時臨時培訓點中有起碼十多名工作人員為了我的那張入學申請表進行了忙碌的相關文案工作,而我卻利用她們人手不足的機會破壞了達耶。仁波切的法會,並嚴重損害了她們機構在當地的學員發展和培訓計劃!我必須為此同樣對她道歉並進行補償。

望着女人狀如神病似的瘋狂勁頭,我徹底無語了!我是很想立刻甩開她,並且也甩了一兩次,可這女人被我推開後,就立刻又跟瘋子一樣撲到了我的面前,她沒有任何同我發生暴力衝突的意思行為,就只不斷死死的抱着我的大腿並進一步揪住我的衣襯向我抱怨,向我訴苦!看到她,我才第一次真正覺得自己理解了魯迅先生小説《祝福》裏那個祥林嫂該是個什麼樣子!

我陷入了徹底的尷尬和無奈之中。一個女人,此刻手無寸鐵,又沒對我施以暴力,就只是拽着我不停的哭訴和語言轟炸……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在農家樂臨時培訓點的事情,早在這次出發前,就已經通過電話給王烈進行了詳細的説明,整個過程也就隱瞞了我和嚴靜之間的關係而已,那也並非涉及達耶。仁波切團伙的具體信息。所以當女人喊出我曾經冒用的假名並開始絮絮叨叨之後,王烈便知道了眼前女人的來歷以及同我之間的所謂「糾葛」原因。偏偏這傢伙似乎對於我被這女人糾的情況的視而不見,單單就只在旁邊聽着煙,彷彿看熱鬧的旁觀者一般。

我表情麻木的轉過頭朝他望去,開口説道:「她是你來的,也是你打算從她嘴裏問信息。你現在靠哪啥意思?難不成她現在嘀咕的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信息?」

五分鐘的時間,王烈手中的煙頭也燒到了濾嘴邊緣,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煙頭朝地上一扔,接着用腳踩滅回應道:「差不多吧,這女人嘴碎了點,不過説的那些個內容我還真用的上。另外,我剛才在覺……在受!這地方的整個氣息動有些開始不太正常了……你沒發覺氣温開始有些下降了麼?」

「……你知道得到教習資格多不容易麼?我們機構教習資格的含金量哪裏是政府培訓機構頒發的什麼瑜伽教練證書能比的?那些個普通教練,在我們機構連上課的資格都沒有……你知道我今年一年來有多努力麼?拼命的發展學員,加班加點的工作上課……就指望着年底能夠爭取先進……」

女人完全沒注意到我和王烈之間的互動,依舊死死的拽着我的衣襟不放,嘮叨個不停。同樣沒注意到王烈在踩滅了煙頭同我説話的同時繞到了她的身後,並重重在她的後頸位置砍了一掌。接着緩緩的軟到在了地面!

過了好半天,我的兩隻耳朵才終於從那如同蒼蠅飛舞般的嗡嗡聲中解放了出來,接着一邊搖頭,一邊朝着王烈抱怨道:「就像她説的,我好像確實有那麼點對不住她,所以不好意思動手了。你要動手的話,早點不行麼?我都快被她吧嗒吧嗒的快瘋了!上次見這女人,我真沒料到她居然是一話癆加花痴呢!早知道何苦從她身上套消息啊……」

王烈卻眯着眼睛否定了我此刻的説法。「你錯了……這女人很聰明,而且明!」

「你説什麼?」我楞了楞,覺得自己怎麼沒看出來。

「她就是想我們煩她,然後把她趕走!至於原因……」王烈説着,忽然彎伸手按在了已經昏女人的頭頂之上!片刻之後,手掌和女人頭部的接觸隙中冒出了絲絲粉紅蒸汽。

我當即睜大了眼睛,我不知道王烈在幹些什麼,但僅僅片刻之後,謎底被揭開了。

王烈的手就像拖拽着什麼一樣,緩緩的從女人的頭頂抬起……緊接着,一道血虛影竟然被王烈硬生生的從女人的身體內給抓了出來!

當我看清那血虛影具體的摸樣和形狀後,立刻在腦海中想起了之前在胥樂堂兄家中以及在臨時培訓機構的那間「教練室」內見到的那兩個正常人本無法看見的血紅鬼魅。

王烈的手彷彿擁有着強大的力,如同活人般大小的紅鬼影在他手掌的掌控之中瘋狂的扭動和掙扎着,甚至於發出了某種讓人難以置信的的微笑嘶鳴聲,但卻怎麼也無法逃王烈的束縛!

王烈口中唸唸有詞,另一隻手緩緩的探入到了虛影的體內。片刻之後,那虛影在劇烈的掙扎中散發出了陣陣的白煙,當白煙消失時,虛影徹底沒有了蹤影……

蕭肅言差不多同時回到了灌木叢邊,但卻並未出聲説話,直到王烈將手中的紅虛影徹底滅殺之後,方才開口説明了情況。

兵好像把周圍區域大大小小的髒東西全給梳理乾淨了,現在也沒了影子!那些傢伙好像已經整隊出發了,我剛才在那邊樹頂觀望了一下。他們大致分了三隊朝這邊來了,正好左中右,三隊中間安排了搜索小隊!沒之前封鎖線那麼嚴密,但要想不被發覺的溜回北邊石堡恐怕不可能!依照他們的行進速度,距離我們這裏還有十來分鐘的時間。」

王烈彎探了探白衣女人的鼻息,確認對方呼正常後回應道:「那我們只能繼續朝南前進了!」説完抬頭朝依舊一頭霧水的我望了過來。

「呼,我該説你什麼好呢?這女人在你面前哭哭啼啼了半天,你都沒低下頭去看一下她真正的表情,就知道左顧右盼的嫌她囉嗦嫌她煩!」

我眨了眨眼睛,沒明白王烈現在這話什麼意思。

王烈見我依舊沒有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把昏了的女人抱起,又一次抗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後,示意我和蕭肅言立刻出發。接着一邊走,一邊向我説明了起來……

「那女人揪着你哭鬧的時候,一直在朝你打眼呢!可你那麼長時間都沒真正去看一眼的她真實的表情。又是擠眉又是眼睛的!也是我遲鈍了些,以為你應該注意到了,又因為她是在朝你示意,所以我也沒打算手,結果剛才才意識到你就沒瞅過這女人的臉,我只能替你動手了……」

「有這回事?」面對王烈的説明,我傻眼了!説實話,這女人揪着我哭鬧的時候,我是真沒敢朝她臉上看上一眼!原因很簡單,這女人那時候的舉動太容易引起他人的胡思想了。要是旁觀的不是王烈和蕭肅言,十有八九會認為我和這女人之間有一腿,而我必然充當了狗血情節當中的「負心漢、陳世美」之類的角!這讓我極為尷尬,接着便習慣的進行了無視的「冷處理」,要不是王烈現在説,我還真不知道女人在哭鬧的同時,居然還在向我使眼!我隨即向王烈問到:「我真沒注意到了,不過她朝我使眼什麼意思啊?」

王烈再次搖了搖頭,似乎對於我的遲鈍頗

「估計應該就是剛才我動手滅掉的那隻血魅了。魅字是鬼魅的魅……」

「鬼魅的魅?那個紅的虛影?那東西我已經是第三次見着了,究竟是什麼東西啊?」我一臉的茫然,我甚至同那東西搏鬥過一次,但那玩意兒究竟怎麼回事,我是真不知道了。

「血魅是一種修煉秘法!相當偏門……你不知道很正常,別説你了,老韓那傢伙知道這玩意兒,但也都沒真正接觸過!怎麼解釋呢,這東西跟苗家養蠱還有民間道養小鬼之類的東西有些類似……」

蕭肅言可能覺得王烈的這種解釋不妥當,在旁邊開了口。「也不算偏門了,其他地方整那玩意的少,可密教那邊,一度卻是極為行!算是密教的秘法之一。道理上老王説的沒錯,跟苗家的蠱術和我們民間養小鬼有些接近,但其中真實的差別是非常大的……」

説道這裏,蕭肅言注意到了我好奇和認真的表情,又發覺王烈見他開口便閉上了嘴後,乾脆一邊走,一邊對我進行了詳細的説明。通過他的説明我才算清楚了所謂的「血魅」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血魅顧名思義,算是鬼魅魍魎的一種。但同一般意義上的鬼魅不同,這東西是人創造並培養出來的,與妖接近,但卻又具有自身的特殊屬。一是能夠被培養者所控制,二是需要培養者以自身的血長期加以餵食和培育才會逐漸成長。一般情況下寄宿隱藏在宿主的體內無影無形,宿主需要的時候,可以短時間的離宿主身體形成類似於靈魂一般的狀態,依照宿主的指令執行某些任務。而離時間的長短則由宿主對於血魅的掌控能力以及血魅自身的成長狀況來決定。因為它是能夠被人控制同時能夠噬比它弱小的妖魔,因此王烈他們這個行當里正常情況下將其排除在了妖魔的範疇之外,而被視為了一種比較偏門的除魔工具或者説手段法門!

血魅的創造和培養方法是密教的秘法之一,蕭肅言和王烈不是密教中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僅僅只是聽説過這東西的一些門之處。一般的血魅是無形的,只有修煉了天眼術或者具備了紅蓮一樣破幻探真能力的人可以看見,一些符咒或者法器也能令其現行。但普通人是絕對無法察覺它的存在。此外,強大的血魅可以凝結出實體,以實體對目標實施攻擊,當然,同樣的,也會被實體物品所傷害。我在胥悦堂兄家老宅遭遇的那隻血魅,被蕭肅言確認為了這種情況。

「養血魅在密教中一度曾經非常行……不過後來培練的人就逐漸少了!那東西培養出來了,在驅魔除鬼方面雖然確實有用,但卻存在很大的風險。因為一旦血魅自身能力超過了宿主本身,有可能反噬宿主!一旦反噬成功,就能產生自我意識,並像妖一樣徹底掌控宿主的身體和思維,變成嗜血類型的妖魔。現如今的密教弟子中已經很少有人修煉培養血魅了,知道血魅秘法的也越來越少。這女人居然會修煉,倒是讓人有些出乎意料。」蕭肅言説到這裏,又看了看被抗王烈扛在肩頭的女人,顯得頗為意外。

「這女人是那個達耶上師的徒弟,那個達耶既然是正牌的密教活佛,懂這法子應該也不奇怪。不過這和她朝我們遞眼有什麼關係啊?」我清了血魅的由來之後,終於把話題給繞了回來。

「有關係了,就因為她修煉的血魅,所以她的一言一行極有可能會被那個達耶。仁波切所察覺!她裝瘋賣傻給我們遞眼,就是為了告訴我們,她有難言之隱,因為這個難言之隱,她不敢配合我們代她所知道的一切,怕之後被那個達耶追究責任。現在想想,你沒注意到也不奇怪,因為我也是在旁邊觀察了半天才真正明白了她的這個意思!」王烈見蕭肅言向我解釋清楚了血魅的具體情況後,正式回答了我的疑問。

「達耶。仁波切能察覺她的言行?這是為什麼?」我從一個疑問裏走出來,接着又陷入了新的疑問。

「還是因為血魅了……」蕭肅言確認我真的一點都不懂後搖了搖頭,繼續向我解釋了起來。「我們之所以將血魅法門視為偏門除了它有可能噬宿主自成妖魔之外,還因為那玩意兒的一些特格外的門!血魅法門一個人是無法修煉的,密教歷史上但凡修煉這個法門都是一羣人。一般是一個師傅帶一羣徒弟一塊修煉!因為血魅這東西是有別的……」

「什麼、什麼?這鬼魂一樣的玩意兒還有別?」聽到這裏我真覺得開了眼了!神仙妖怪有別,我還能理解,鬼魂這種無影無形飄來去的玩意居然也能有別之分?

「嘿嘿,孤陋寡聞了吧?密教中,一般只有女弟子才能修煉血魅之法,因為創造血魅據説需要宿主自身的氣。雖然氣男女都有,但男氣旺盛,一般情況下無法創造出滋生血魅的條件,所以正常情況下,只有密教的女修行者能夠修煉血魅之法。第一個修煉血魅法門的人會培養出一隻雌血魅,以這隻血魅為母體,接下來的修煉者通過某種秘法與這第一隻雌血魅接觸後,才能培養出第二隻屬於她自己的血魅!不過除了第一隻之外,後面以這隻雌血魅為母體培養出來的血魅都是雄!通俗的説,第一隻血魅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後面這些血魅的老媽,後面這些血魅都是兒子!它們之間存在從屬和應關係。這一點倒和自然界裏的螞蟻以及蜂之類的昆蟲類似……獨一無二的雌血魅就是蜂后、蟻后,其餘的血魅是它的孩子也是奴隸兼打手!所以,密宗修煉血魅法門的,都是師傅帶徒弟,師傅練出一隻血魅女王,弟子們跟着練出一堆子孫後代。同出一源的血魅存在彼此的應和聯繫,通過各自寄宿的血魅,師傅就能夠隨時掌握到弟子的一些具體動向。那女人裝瘋賣傻遞眼,就是在提醒我們這點,她在我們面前的言行,她師傅是能夠察覺的!所以我們要真想從她身上出消息,就得設法滅殺掉她修煉的這隻血魅,否則,她當了叛徒的情況,那個達什麼波切第一時間就會知道。然後她要在落到她師傅手上,她師傅絕對不會放過她。而現在她的這隻血魅被兩儀幹掉了,她師傅也就無法確認她究竟有沒有背叛的行為,就算回到了她師傅身邊,她也能死不認賬。嘿嘿,兩儀説的沒錯,這女人真的很聰明瞭……」

聽到這裏,我才搞清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接着把視線轉移到了被王烈扛着的女人身上,心裏嘀咕着。「……這女人之前的行為居然都是在表演,上次在那個培訓基地,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她有這麼聰明呢?」

扛着女人一路南下,中途經過高大樹木時,蕭肅言便會攀爬上去,觀察周圍環境的同時,確認身後達耶團伙的具體動向。數次觀察後,他的表情有些難看起來。

我們三人走的並不快,我們後方的武裝分子團伙同樣走的也不快。至始至終,保持着同我們十多分鐘的路程而已。一開始蕭肅言和我還為此頗為慶幸,因為他們走的慢,我們三人也用不着趕着逃跑。可隨着眼前峽谷逐漸開闊,我們開始繞路並試圖離他們的前進路線時才發現,我們變道,跟在我們後面的那隊武裝分子也隨之變道,與其平行的另外兩隊人馬以及在三隊中來回遊弋的遊動小隊也跟着一塊在調整前進路線。

確認了這種情況之後,我們三人何嘗不清楚我們絕對已經被對方通過某種方式鎖定了行蹤。而鎖定我們行蹤之後,他們反倒不在急着追殺我們了!

他姥姥……把我們當餌,吊着我們三個,就不愁找不到其他人員!」蕭肅言一邊嘀咕着,一邊對王烈説道:「他們能夠鎖定我們,十有八九是因為這個娘們兒了!有必要還帶着她走麼?依我看,找個地方趕緊把她給扔了。然後我們仨快馬加鞭,設法擺那幫子雜碎,找機會回去跟大隊匯合才是正理!」

王烈搖了搖頭道:「被鎖定是肯定了!但他們鎖定我們的方式未必就是通過這個女人了。單單就我知道的其他偵測方法就有四、五種之多。這一點,你應該是清楚的。」

蕭肅言抿了抿嘴,算是認可了王烈的説法。我則低頭檢查手中械的同時詢問起了王烈接下來的打算。「丟掉這女人也不一定能擺對方的追蹤,但我們難道就給他們當排頭兵一直這樣朝南走下去不成?」

王烈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忽然用手重重拍了一下反向扛在自己肩膀上女人的股道:「……已經替你處理了血魅了。你還想我扛着你到什麼時候?」

「哎呦!」隨着女人疼痛的叫喊聲,我和蕭肅言的腦門上不住冒出了幾黑線!情這女人已經在我們兩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早都甦醒了過來,但卻一直佯裝昏

王烈拍醒了女人之後也並未鬆手,而是繼續扛着女人又前進了小段距離。只是行走時故意加大了邁步的幅度和頻率,並讓自己的動作顛簸。這樣一來,趴在他肩膀上的女人自然覺到了難受,終於哼哼唧唧的嚷嚷了起來。「好啦……好啦……放我下來,我自己走,自己走還不成麼?」

女人雙腳着地後,嬉皮笑臉的正打算開口同我們説話,卻沒曾想王烈放下了她這個包袱之後,反而加快了腳步快速前進,我和蕭肅言也是緊隨其後的從她身邊一閃而過,隨即顯出了驚慌的表情,忙不迭的跟在了我們的股後面,連連道歉起來。

「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啊!我就是想趁機省點力氣而已,真沒有戲你們的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向你們道歉……道歉還不成麼?」

我因為覺遭到了戲,沒有任何搭理她的想法,王烈似乎也沒同她談的質。最後只有蕭肅言在她連續的致歉後冷冷的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種地方,這種時候,道歉有他孃的用!有話就説,有就放,看你這樣子,什麼膽小跑岔了路應該只是藉口吧?説話前,先自個透個底了再説!」

見到我們三人中總算有人願意搭理她並同她之後,女人連忙按照蕭肅言的要求開始了自我介紹。「我叫袁芳芳了……我其實並不是達耶。仁波切的手下了!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

「其實是什麼?難不成是卧底?」在這個自稱袁芳芳的女人稍稍遲疑的當兒,蕭肅言趁機開始了挖苦。

「……嗯……嗯,你説對了!我是卧底!」出乎我們三人的意料,這女人居然來了個打蛇隨杆上,承認了蕭肅言對她的這一「定義」!

「哇哈哈……卧底?你別告訴我你是警察啊?我可跟你説,哥們我公安系統的朋友可不少,公安那邊什麼情況我還不清楚?你這樣的娘們兒也能當什麼卧底?你扯巴蛋去吧!」蕭肅言估計是因為心情有些抑,藉着機會放聲狂笑了起來!

面對蕭肅言的此刻極度誇張的表情和笑聲,袁芳芳居然沒有生氣,望着蕭肅言的雙眼中反而泛出了幾分異樣的光彩。我雖然在旁邊一言不發,但始終在私下裏觀察着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除了出於本能的一種防範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的名字!

因為這個名字頗有特,而我在記憶中隱約記得好像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名字一樣,但具體的出處,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不過更讓我此刻在意的是袁芳芳望着蕭肅言的那種眼神……

「不會吧……這娘們兒現在瞅老蕭那摸樣,覺都快要留口水了……嗯,這好像也正常!老蕭是美男子,女人一見鍾情不奇怪。之前朱鈺那幾個女人望着他的時候也都出過這種表情,只是沒現在這個袁芳芳這樣赤而已!嘶……袁芳芳這名字我確實是曾經聽過的,具體在哪裏?什麼情況?我咋就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呢?」

「我是卧底,但我不是警察了……誰説的只有警察才能卧底了!」這個叫袁芳芳的女人居然真的在我的視線之中嚥了一口口水,跟着笑嘻嘻的進行了坦白。「……我真正的職業是記者!」

當袁芳芳説出了她記者身份的同時,我的瞳孔不住擴大了幾分!我忽然產生了一種極度荒唐且不現實的覺!因為我終於想起了我是在什麼情況下聽到過她的名字了……

也就在此時,袁芳芳扭頭朝我望了過來。微笑的向我眨了眨眼睛道:「你的真名應該是叫嚴平吧!我幾年前見過你的照片……我們是同行了!算起來,我該叫你一聲前輩或者師兄才是。説實話,我真的沒有想到在調查的過程中會碰上你!畢竟你和媛媛已經分手三年了,理論上她出了什麼事都應該和你沒有關係才是了……」

聽到「媛媛」這兩個字的瞬間,我的瞳孔又瞬間收縮了一下!

秦媛……我第三任女友的名字!而袁芳芳這個名字的出處也終於被我從腦海當中給扒拉了出來!

在記憶中的某個場景內,秦媛端坐在我的面前搖晃着手中的冰鎮可樂神態慵懶的嘀咕道:「我也奇怪我怎麼會找你當了男朋友!嗯,或者是因為認識你的時候從你身上覺到了和她一樣的某種味道吧?」

「味道?什麼意思?她是誰?」我了一口面前的飲料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還有誰了,我大學時候的室友兼死袁芳芳唄!嗯,不止是大學了……我和她家是鄰居,從幼兒園開始,小學,中學一直到大學,我們兩一直沒分開過,跟親姐妹也沒啥區別了!也就大學畢業後才各奔東西的……至於味道,應該是職業吧!死八婆本來有機會繼續出國深造的,結果卻跑去當了跟你一樣的記者。跟你一樣是個犟牛脾氣。」

我記得我當時笑了……熱戀中的我眼中只有自己的女友,對於其他什麼女人自然是不在乎的。袁芳芳這個名字被我定格在了那一段記憶場景當中。直到現在她在我面前正式自報家門……

「她出什麼事了?」我本能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袁芳芳隨即出了詫異的表情。「難、難道你不知道?你跑去培訓中心難道不是為了調查她的死亡真相麼?」

「你説什麼?你再説一遍?秦媛死了?」此刻的我終於停下了腳步,難以置信的朝袁芳芳望了過去。

我停步的同時,另外三人也隨之停了下來。

袁芳芳斜着眼睛看着我,最後咬着嘴向我確認了一個事實。

「……死了,去年死的!死的不明不白!我之所以隱藏了自己記者的身份混進達耶仁波切的瑜伽培訓機構卧底,就是為了想調查清楚她的死亡真相。」

……十多秒鐘過去後,王烈咳嗽了一聲,開口説道:「現在這時候,恐怕沒時間給你們兩位緬懷死者了!彼此要聯絡情,加深瞭解,一邊走一邊也可以進行的!」

王烈的話在這種時候聽起來格外的刺耳,但我和袁芳芳終究還是再次邁開了腳步,跟着一步步繼續向着埋屍谷地的南方繼續前進。

第一百七十一章

王烈在前,蕭肅言斷後。袁芳芳走在我的側面,絮絮叨叨的講述起了我們此刻迫切需要掌握的關於達耶團伙的適時信息……

「……直到一個月前,達耶。仁波切才下決心僱傭並組織人員同柳惠茹合作,共同尋找九鼎!具體原因應該同上層如今的某些政治風向變化有關。好像政治局裏某位姓李的中央委員在上個月某次會議上提出了對現在部分員幹部信仰宗教行為有所擔憂,同時建議加大對教組織的打擊力度。哪位不是常委,可發言卻引起了常委班子的重視。原先同達耶有着密切聯繫的一些官員通過不同渠道把這情況反饋給了達耶,同時也終止了和機構的往來。達耶因為這,才最終接受了柳惠茹的委託,帶着包括我在內的手下同她一塊趕到了這邊。」

「為什麼?中央的政治風向有變化跟她尋找九鼎難不成還有關係?」我一邊問,一邊朝王烈看去。王烈雖然位於我的側前方,但還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回頭朝我點了點頭。從他的這一動作上,我確認了我的推測,哪位在會議上發言的李委員看來就是路昭惠的丈夫以及李老闆的父親了。路昭惠在同王烈這些人見面後,明確表示了對王烈等人行為的支持。看來會議上的發言便是源自於此了。

「怎麼沒有關係?你不知道那女人可是野心呢!你知道她所做一切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她要在這個國家建立所謂的極樂淨土,陸上佛國!要知道這國家員不過八千多萬,可佛教信眾卻數以億計……她可是堅持認為她的夢想指可待呢!這些年來,她廣收信徒,聚斂財富,目地就是為了這個。而且在我看來,她很成功!這些年,許多地方高官以及基層員幹部拜倒在她腳下,昄依成為她的信徒。假以時,她的圖謀沒準真有實現的一天!」袁芳芳語氣顯得有些輕佻,但即便如此,也能覺到她個人對達耶。仁波切的某種讚賞。「不過現在中央開始重視員幹部的個人信仰問題了,她要想和之前一樣無聲無息的挖牆角,向政權內部滲透她自己的勢力將會越來越難。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又打起了九鼎的主意。因為據説九鼎乃是整個華夏民族的鎮國神器,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這個國家和民族的整體運勢和走向。」

「……噗嗤」

走在最後的蕭肅言似乎沒忍住,笑了出來。一邊搖頭一邊嘀咕道:「痴心妄想了!這國家信佛的人是多,可分屬於不同的宗派和教派。同組織嚴密的正規政治派相比,本就是一團散沙。這女人連這都分不清楚麼?看來智商有限呢……」

「那可不一定了!小看她,最終吃虧的是你!你提的這些,以為她自己不清楚麼?她這兩年一直在私下同各個宗門教派暗中聯絡,目的就是想達成各宗各派的統一整合。我明告訴你吧,除了諸如律宗、唯識宗這幾個書呆子一樣的宗派之外的其他宗派寺廟,許多都和她建立了不同程度的聯繫。而且她的聯合對象可不僅僅單是國內。國外的更多,比如常駐印度的哪位,可是非常看好她哦……這次她能僱傭到那些廓爾喀僱傭兵,就是哪位的人出面在幫忙牽線搭橋了……」

王烈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開口説道:「原來如此,這樣我們也算清楚這位達耶。仁波切跑到這裏來的具體原因了!那位柳惠茹女士呢?她又為了什麼摻合到了這個事情裏頭?而且聽你剛才的説法,還是她先主動聯繫的達耶。仁波切!她難道也野心,想要建立什麼陸上佛國?這方面,你瞭解多少?」

「柳惠茹麼?她為什麼尋找九鼎這點,我也不清楚了,從這幾天同她和她手下那些人的接觸,加上我個人的分析判斷。我倒是理出了一些頭緒,但究竟是不是這些原因,我也不敢肯定了。」袁芳芳在談及柳惠茹時,顯得謹慎了起來。

「只是你個人的分析判斷麼?嗯,那也説來聽聽。」我自己就是記者出身,對於記者這個行當以及從事記者這個職業的人非常瞭解。在我印象中,但凡一個合格的記者必然都具備清晰的邏輯分析和判斷能力,對事物的認識和看法不一定正確,但卻往往異常鋭。

「在我看來,她很可能僅僅只是個傀儡而已!在她身後,有人在暗中對她進行縱。而縱她的人看上的是她同孫家父子的關係以及她在百惠集團的影響力,當然,還因為她有錢!説穿了,她就是個被人利用的木偶罷了!」

聽到袁芳芳侃侃而談,王烈主動回頭瞟了她一眼,並同我彼此換了一下眼神。

這女人是達耶團伙的成員,就算她自稱卧底,但她跟隨參與了之前達耶團伙所有行動的現實是肯定的。所以事實上,我們三人就不信任她!甚至於她主動代了她與我第三任女友秦媛是閨這點,也同樣無法改變這一現實。畢竟,秦媛過去雖然在我面前提過袁芳芳的名字,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袁芳芳這個人。不認識,不瞭解,不清楚……她此刻出現,跟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般,我們三人又怎麼可能輕易相信這種三無人員的所言所語!

但此刻她説出她對柳惠茹的看法之後,我和王烈終於對她提供的種種信息開始了有了幾分確認。因為,我和王烈對於柳惠茹在整個事情當中扮演角的推測,與她的看法接近。她的這種説法應證了我和王烈之前的部分推測,那就是柳惠茹這個女人很可能一直在睿宗的指使和教唆下行事。而眼前的這個袁芳芳也因為這一判斷終於獲得了我和王烈有限度的信任。

「……她是木偶,那背後縱她的人是誰?」我控制着自己的語氣,並不打算讓袁芳芳察覺到我內心真實的情緒變化。

「這我不知道了!那女人這兩天經常玩失蹤,一失蹤就是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連負責保護她的那些個僱傭兵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麼。我認為她這樣做,應該就是為了偷偷同縱她的人接頭見面,接受指示。」説到這裏袁芳芳的語氣發生了一定的變化,讓人覺到了某種八卦般的意味。「雖然不知道縱她的人具體是個什麼身份來歷,但我懷疑,很可能就是她現在情夫……因為她每次失蹤再出現的時候,總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就跟剛剛跟男人約會完了一樣……拜託,別這樣看着我好不?這些東西,你們男人不懂的,我是女人,我才能體會到其中的細微之處。」

袁芳芳此時顯得有些興奮,並不需要我們提問便自顧自的嘮叨了下去。看來她之前的那些行為也不單單只是表演,至少在我看來,她或許本身就是一個話癆……

「柳惠茹背後的縱者目標當然也是九鼎了!不過具體想要九鼎做什麼?我不清楚,但應該同達耶是不一樣的。而且我覺得,相對於九鼎,柳惠茹似乎更在意的是另一樣東西!對了,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明存在麼?切,瞧我着問題問的,答案應該是肯定的了,因為你們隊伍裏面現在應該就有一位現人神存在吧……」

王烈皺了皺眉,對於袁芳芳此刻説的話覺到了意外。袁芳芳注意到了我們三人表情上的細微變化後,出了得意的笑容。

「嘿嘿,看來這個消息應該沒錯了!你們果然得到了神明的指引和眷顧。能告訴我哪位神明具體什麼情況麼?要知道,那可是神誒,我做夢都想知道,現實中存在的神明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呵呵……袁小姐,你不覺你現在説的這話有些匪夷所思了麼?什麼神明?我們真不知道你在説什麼了?你從哪裏聽説這個世界上存在什麼現人神的?又憑什麼説這個什麼現人神會跟我們在一起呢?」王烈和蕭素言保持了沉默,我則技巧予以否認的同時反過來打算從她嘴裏套出更多的信息。

「我知道你們對我不信任,但也用不着妝模作樣的否定啊。好吧……反正我已經從那邊逃過來了,跟你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那就我更主動一些吧。」

這女人倒是清楚我們三人此刻態度上不冷不熱的原因,當即滔滔不絕的再一次向我們爆出了猛料。

「昨天百惠集團那個叫孫聰的富二代被逮住了!達耶親自對他進行詢問,那傢伙別看是個公子哥,可真有幾分骨氣。咬死不鬆口,不過再有骨氣,達耶也有辦法從他身上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召集了包括我在內的二十多名弟子布法陣對他使用了問心術!然後套出來的消息連達耶都吃了一驚!」

「你們知道孫聰説了些什麼?他説他老爹這些年尋找九鼎下落其實是受人所託……而委託他老爹尋找九鼎的,其實是一位隱藏在民間的現人神!」這句話袁芳芳是用極為誇張的語氣説出的,但見到我們三人並未出現她預料的那種驚訝表情後,原本膨的賣心理似乎受到了一定的打擊。

「現人神誒……你們三個是木頭麼?果然,你們肯定已經接觸過那位現人神了,否則怎麼會如此淡定?接觸過,自然也就不稀奇了……好吧,我接着説。你們不稀奇,可當時包括達耶在內,現場的人幾乎全都震驚了!」

「按照孫聰的説法,他老爹孫成章過去雖然一直都在從事調查九鼎下落方面的研究。但基本只能算興趣好……線索、資料什麼的,極度缺乏。孫成章也從來沒有對找到九鼎抱有什麼希望。但是在幾年他應幾位同樣的民間考古好者邀約,前去湖南考察某處位於深山老林裏的古代廟宇遺蹟時,有了一個意外的驚人發現。那就是他居然在哪裏找到了一位疑似神明的下落線索。通過對那座古代廟宇的考古發掘,他確認那座被當地人稱為」娘娘廟「的小廟遺址曾經是一位在歷史上真實存在過的現人神的神廟道場。而且那位現人神在長達千多年的歷史中曾多次出現,並在當地地方誌以及其他一些文史古籍中留下了明確的行為記錄。孫成章自然是大興趣,在一段時間內將研究的重點轉移到了這位據説能夠使人永葆青活力的青女神的身上……」

「應該是神女才對吧……女神,在古代那是生意的巫女的稱呼!」蕭肅言此刻冷不丁的在旁邊糾正了一句。

「……這方面我不是太懂了,反正是那個意思不就成了!」袁芳芳雖然並不打算變更自己的説法,但卻藉着機會朝蕭肅言出了甜甜的笑容,順道還眨了眨眼睛。蕭肅言渾身顫抖了一下,當即閉上了嘴巴,似乎有些後悔自己沒事找事。

而袁芳芳則像佔了便宜一樣,再次亢奮了起來。

「……就在孫成章確認這位青女神應該依舊存留與世,並決定調查其行蹤的時候!這個青女神竟然主動現身,並通過某種渠道直接跟孫成章建立了聯繫!孫聰説,這位女神在同孫成章的過程中承認了自己擁有的神力,也承認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千年以上的現實。並要求與孫成章進行一場易!」

易?」王烈此刻終於開口説話了,在説話的同時,他同我還有蕭肅言彼此進行了眼神上的。青神女的存在,之前我們三人已經從關悦然哪裏得到了相關信息。但很顯然,關悦然掌握的信息並不完整和全面。因為她就沒提到過孫成章居然同這位青神女之間有過直接的聯繫,更沒提到孫成章居然同神女之間還有什麼易。具體原因應該不是她刻意隱瞞,極有可能是因為這一情況,她和孫明也不知道了。畢竟當時面臨着被武裝分子圍捕的狀態,孫聰也來不及告訴她們更多的具體細節。

「是的,一個讓孫成章無法拒絕的易!」袁芳芳覺得終於把我們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之後,語氣中都帶上了幾分得意。「……易的具體內容就是青女神將會向孫成章提供各種與九鼎有關的相關線索情報和資料。然後由孫成章出面,組織人員負責尋找九鼎。事成之後,女神將使用自己的神力為孫成章恢復青活力!不過按照孫聰的説法,孫成章對於恢復青這點似乎並不是太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九鼎的下落,畢竟,尋找九鼎是他一生的夙願。此刻居然有一位存活了千年,且擁有強大神力的現人神願意提供線索和資料,並在幕後幫助他實現這一願望。他怎麼可能會拒絕這一易。所以,孫成章很快就同這位青女神之間達成了協議。並在收到女神遞送過來的資料和線索後,立刻投入到了尋找九鼎下落的工作當中。也就是説,孫成章尋找九鼎,其實本就是在替這位青女神打工了!孫聰自己也説,他之所以在孫成章失蹤後,依舊堅持帶人深入這裏尋找孫成章的下落,本的原因就是為了達成他們父子對這位女神的承諾!當然,孫聰堅持履行同女神之間易的原因跟他老爹不同……當時我記得孫聰在糊糊的時候嘀咕着,説他瘋狂的上了一個女人,但卻怎麼都無法打動那個女人的心,他決心得到九鼎,並用九鼎從女神哪裏換取一次永葆青的機會,希望以此為代價,打動他心的女人……也不知道是那個女人這麼厲害,居然能把孫聰這樣的富二代給勾的神魂顛倒!不過應該不是他那個未婚陳小薇了……孫聰都跟她訂婚了,用得着這麼執着麼?而且陳小薇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她和那個宣傳部的什麼馬培靜的事情,我們機構裏是個人都清楚……」

袁芳芳在一旁説明講解,同時毫無顧忌的發表着自己的分析和看法。王烈和蕭肅言聽的極為認真。而我此刻的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

「……這、這怎麼可能?難、難道説……和孫成章易的那個什麼青神女,就是老媽?」

我在腦海中不斷梳理着一條條的線索,同時回憶着同母親接觸的每一個細節!

「……如果那個什麼青神女是母親的話,許多事情就全都可以有着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並串聯到一起了!比如在在溪邊考察隊營地,母親出現,火化並收斂了孫成章等考察隊員的遺骸……那是因為,包括孫成章在內,這些不幸的死難者都是在為她工作為她辦事。這些人不幸遇難,陳屍荒野,母親過去處理他們的後事,應該是為了盡基本的人事,減少良心上的不安!」

「……她提供給孫成章的那些線索、資料。極有可能就是從清源鎮老宅哪裏找到的我家祖上秘密保存的古籍、資料。畢竟她説她之所以做了我們嚴家的媳婦,就是為了得到曾祖父當年蒐集的各種古代秘寶秘境的線索和資料。而那些資料,最終也落到了她的手上。她接近我們嚴家,得到了那些資料,接着她作為青神女的痕跡被孫成章所發覺,她知道孫成章也在尋找九鼎之後,乾脆順水推舟,以易的方式,將獲得的那些資料提供給孫成章,讓孫成章負擔起了實際的尋找工作。而她本人則可以出身來,去完成在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那邊的種種計劃和圖謀!」

想着想着,我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冷顫……我第一次對老媽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這是何等的心機和算計啊?之前我對她更多的是厭惡、排斥或者説憎恨,但當意識到我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幾乎都出自母親的安排和設計之後,我有了一種整個人空飄浮在寒冷虛無世界中的覺。我覺得我一切的一切本完全都縱在了母親的手上……我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已經淪為了母親計劃中的一個工具。我曾經自以為是的想要同她對抗,但實際上,我本就沒有同她對抗的能力!不僅如此,王烈、蕭肅言,恐怕連那個達耶。仁波切那些人,也早都落在了母親的算計之中……所有的人,都只是她的棋子,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

「孫聰找九鼎居然是為了打動自己心的女人?這倒真有點讓我出乎意料了……他這種公子哥,想要什麼女人得不到?居然還需要他這麼玩命的爭取?嗯,也説不準了,比如老嚴那口子就真是絕!蕭某自認修行多年,對待女這些方面早已經超然物外,可今兒早上見着那女人的時候,都有些失神!能讓孫聰這麼玩命的,想必應該是那種層次的美人了吧!」蕭肅言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此刻的神狀態,袁芳芳此刻提及的這些信息徹底引了他的注意力,以至於他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了同袁芳芳之間的自然

見到蕭肅言有把話題轉移的可能,王烈隨即出聲制止了這一狀況。「這不是關鍵,袁小姐,我現在迫切想知道的是你們的這位達耶上師如今究竟要做些什麼?既然孫聰已經開口了,想必她們已經得到了九鼎的具體下落。她們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

「……達耶原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九鼎。可當昨天從孫聰哪裏知道了這個青女神的情況之後,達耶她好像又稍稍改變了原有的預定計劃!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除了得到九鼎之外,恐怕還增加了一個目的,就是要抓捕這位青女神。至於柳惠茹和她背後的那個縱者,她們的第一目標恐怕就是青女神了,而九鼎只怕還排在青女神之後。因為昨天在詢問孫聰的時候,孫聰説,柳惠茹同樣從他父親孫成章哪裏獲悉了青女神的存在。而迄今為止,柳惠茹在同達耶的合作過程中,從來都沒有提及這位女神。今天清晨我們通過谷口霧的時候,達耶曾經找到柳惠茹旁敲側擊的詢問過關於女神的事情,柳惠茹卻推了個一乾二淨。兩邊的人還因此鬧了一些不愉快……不過進入峽谷之後,達耶和柳惠茹卻不約而同的決定要優先設法將你們這些逃了追捕的人都給找出來,並一網打盡。」

「優先找我們?不是優先找九鼎?為什麼?」王烈問道。

「因為達耶判斷,這位委託了孫成章尋找九鼎的青女神,極有可能就混跡在你們這些逃亡者當中!」袁芳芳説到這裏,表情和態度終於開始有了幾分嚴肅。「至於為什麼這麼判斷,很簡單……這位女神既然願意主動現身聯繫孫成章去替她尋找九鼎,想必對九鼎也是勢在必得。要她一直在關注孫成章這邊尋找九鼎的具體進展的話必然會清楚眼下的情況:她要不能利用如今的這次機會去獲取九鼎,那麼九鼎就極有可能會落到達耶仁波切以及其他此刻進入到這片秘境的人手中。基於這種判斷,達耶認為,青女神此刻應該就在這秘境當中。這位女神既然之前委託了孫成章來尋找九鼎,那麼從立場角度來説,她多半會暗中跟隨孫聰組織的百惠集團隊伍一道行動。畢竟孫聰是她和孫成章易的知情人,即便孫成章失蹤,她都還可以和孫聰繼續完成預定的易。此外,達耶從今天凌晨開始,就已經暗中對隊伍進行了摸排,之前通過霧的時候,更直接下令讓手下的僱傭兵還有她自己寺廟裏的那些喇嘛強了被抓獲的全部百惠集團女俘虜,一則,是為了獻祭先祖通過霧,二則也為了查驗那些女俘虜當中是否有人系青女神所假扮。畢竟,要真是女神的話,又怎麼可能受得了被那些喇嘛還有僱傭兵強?經過這些之後,她確認,青女神只可能跟你們這些逃亡者混在一塊了!所以進來之後,她才決定優先尋找抓捕你們這些漏網之魚,從中找出青女神……」

「……噗通」

我在心神恍惚中一腳踩歪,撲倒在了地面。我也不清楚我現在是怎樣的一種心理狀態!就在剛才,我還沉浸在對母親種種算計的恐懼當中。但當知道達耶。仁波切那些人此刻居然開始計劃抓捕母親之後,我竟然又沒由來的開始對母親此刻的處境極度的擔憂了起來……

蕭肅言伸手將我拉扯起來,關切的詢問道:「老嚴,你怎麼了?怎麼頭冒虛汗?難道身體不舒服了?」

我掩飾着自己內心真實的惶恐,故作輕鬆的擺了擺手。「沒什麼了……聽的有些失神了而已。嗯,對了……老黃他們好像離開石堡開始朝南行進了!」

在掩飾內心真實狀態的時候,我不經意的開啓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結果意外的發現,之前植入張、宋奎等那幾個人體內的紅蓮火苗此刻居然開始了朝南移動的跡象。我當即藉着向王烈和蕭肅言通知此事,將自己此刻的心理異常給遮掩了過去。

「是麼?嗯……現在這種情況也未必是壞事!我們幾個被達耶鎖定追蹤,但卻可以確保他們在後面的行動可以相對安全。」王烈點了點頭道:「他們既然也出發了,那我們現在最好加快前進的速度。爭取拖着後面這些尾巴走的更快更遠一些。那樣,他們才安全。」

説完,王烈邁開了大步,提升了前進的速度。

因為我的這次摔跤,袁芳芳的這一時段「信息彙報」也隨之暫時告一段落。也因為我的摔倒,令其很自然的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默默跟隨着我們快步行進了一段距離後,袁芳芳嘆了一口氣,悠悠然在我身旁開口説道:「……媛媛當初要沒跟你分手的話,説不準就不會遭遇到後面的不幸了!」

對於袁芳芳此刻的搭訕,我默不作聲,為了排遣此刻內心的混掏出了一香煙,接着用手指打火點燃。袁芳芳在一旁觀察着我的舉動,臉上出了不的表情。「嘿,我跟你説話呢?你沒聽見還是怎麼着?」

「她幸或者不幸,跟我有關係麼?你之前也説了,我和她分手已經三年了……」為了清理混的大腦以及思維,我強迫自己將力轉移到了同袁芳芳的中來。

「……她畢竟曾經是你的女朋友……你跟她上過,睡過覺!俗話説一夜夫百夜恩,我才不信你因為和她分手了,就對她徹底沒有了情。」袁芳芳見我終於開始就秦媛同她開始談,表情上有所舒緩。

「哼哼……」我乾笑了兩聲。「我這人就是個渣男!嫖娼、羣、一夜情還有強,什麼刺我玩什麼……睡過的女人數都數不清了!要真説什麼一夜夫恩,我這輩子估計所有的時間都得花在這恩字上頭去了。你覺得我有那麼多力去關注跟我上過的某個女人的事情麼?」

「嘻嘻……裝,接着裝……一聽就是死鴨子嘴硬!」

普通女人聽到我這段頗為無而且絕情的言論時,估計都會生氣。但沒想到袁芳芳反倒噗嗤一笑,和我槓上了。

我吐了口煙圈很自然的將思維轉移到了對秦媛的回憶當中,這一回憶,心情反倒更加低落了起來。

現在的我非常清楚自己在戀情方面徹頭徹尾的就是一個白痴!因為我是白痴,所以張才能輕鬆的視我為備胎;廖曉倩也才會將我視為改變其人生命運的踏腳石兼提款機。但這兩位前任女友的行為,在我看來,並不奇怪。因為她們的這些想法和行為尚處於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範疇之內。而要説對我傷害最深,幾乎徹底毀滅了我對情憧憬的,則就是我的第三任女友秦媛了……

結束了同張還有廖曉倩之間的戀情,我尚能自我調整和恢復。並繼續去尋找新的情寄託……而秦媛則徹頭徹尾的給予了我致命一擊!同她分手後,我喪失了戀的自信,再也沒有膽量去主動追求情!並因此而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年獨居生活……直到周靜宜這個極有可能是母親刻意安排的「細」主動出現在我面前……

同秦媛分手對我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但偏偏在三位前女友之中,我最無法指責也恨不起來的,卻也是她了!

她從未玩過我的情,而是一度非常認真的經營着我和她之間的「情」!我的錢財以及職業身份這些,她也並不看重!因為她的職業是模特,在我們當地名氣還不小,一次大型商業活動的出場費用就抵得上我數月,乃至於一、兩年的收入。我和她戀中支出的金錢,反倒是她佔了大頭。

當我肯定的認為我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情時,她卻突然對我提出了分手的要求!而她分手的理由對我打擊和傷害之大,是張以及廖曉倩都無法比擬的……

「……嚴平,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麼跟你開口!但是,我覺得我不能再繼續欺騙你了……所以,我們兩個分手好麼?」秦媛低着頭,轉動着咖啡杯裏的小勺。

「至於原因……我有些難以啓齒……怎麼説呢!我曾經以為我能適應,能改變……但最後我發現我已經改不過來了!」面對我驚訝的表情,秦媛緩緩的抬起了頭,向我展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我最後確定,我喜的是女人!」

這一句話,摧毀了我身為男的自尊,更摧毀了我對情和家庭的憧憬……

「……那為什麼還和我談了這麼長時間的戀?」我用着僅存的一絲理問出了這個問題。

「……爸媽不停着我找男朋友,我不想他們難過!我自己也以為通過一場正常的男女間的戀或者能夠改變這一切……但現在我確定,我失敗了……」

我記得我當時始終保持着微笑,再預祝她找到她自己需要的幸福後,平靜的轉身離去……接着就來到了一處風月場所,掏光了自己當時身上全部的現金,招來了金額上限所能招來的全部小姐!如果不算夏禹城地下窟裏同觀雪她們幾個聖女的那次荒唐,同秦媛分手那天的經歷,基本就是我一生中最瘋狂的一次放縱了!

那一次的放縱彷彿榨乾了我之後兩、三年間對女的全部望,之後,我幾乎陷入了清教徒一般的生活狀態之中!

被張當備胎,我可以接受。她就是個綠茶婊,在男人之間周旋是她的興趣好,而且有這種興趣好的女人似乎很多。相比於她哪位如今綠帽子戴了一頂接一頂的劉姓老公,我是幸運的。何況戀期間,我也沒少睡過張,如今的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吃虧……

廖曉倩我也可以理解……一個出身貧困的女人,一門心思的想要改變自己的人生命運,甚至不惜於以情為籌碼!説到底,還是因為我同她的心理預期差距太大。要是我真是一個家財萬貫的富豪,能夠足她在物質上的一切要求,她未必會做出圖謀財產最後離家出走的舉動……雖然她肯定不是我理想中的配偶類型,但同樣的,她的行為在我看來,也屬於正常的範疇之內!

唯獨只有秦媛……在她面前,我才真正體會到了失敗的絕望……我徹底的失敗了!不是敗給條件比我更好的男,不是敗給了經濟條件!竟然是敗給了別……

而我這個白痴,在同她往的那麼長時間之內,竟然都沒有看出她真正的別取向!

這個世界上難道還能找到比這更狗血同時更能打擊一個男人的自信以及尊嚴的事情麼?我因此徹底崩潰了……集團公司將我調離新聞部,我走了……讓我參與籌備新雜誌的建立,我去了……編輯部建立後讓我留在編輯部,我留下了……因為我喪失了自信,我已經決定屈服於命運的安排,我覺得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而對於秦媛,我偏偏還找不到任何指責她的藉口或者説理由!她努力過,想要改變自己的異常生理取向;對待我和她之間的情也是真誠的;而且當她意識到她的努力都是無用功時,向我進行了坦白……而這一切,也不是她所希望發生的……

我失敗了,她同樣也是失敗者!我和她的那一場戀情本就是無厘頭的鬧劇!可最終的結局卻是毀滅的……我一度因此失去了生存的意義。而她,在同我分手後也沒有再傳出過任何戀的消息,反倒是聽説同父母徹底鬧翻,後來似乎成了佛祖的信徒。

關於秦媛的回憶至此告一段落,我眯着眼睛抬起頭,摩擦嘴着叼着的香煙。

「……就算我死鴨子嘴硬又怎麼樣了?至少我在心理上和生理上是正常的,你覺得我會對一個同戀念念不忘麼?」

聽到我這句話,自以為在談話中佔據了上風的女人的臉僵硬了。半天才從嘴裏擠出了一句話。「她真正喜的人是我了。也就是説,我就是那個造成你和她分手的直接肇事人。而我是正常的女人,我到底還是喜男人的!」

我搖了搖頭,嗤笑道:「原來如此,情我當時的情敵就是你了!但你現在説這些不覺得很可笑麼?」

袁芳芳低下了腦袋……就這樣,我和她這對與同一個人發生了情糾葛的異男女陷入了彼此的沉默當中。也不知又走了多久的時間,她才再次開口向我詢問了起來。

「你知道她和你分手後的情況麼?」

「啊……畢竟談了一段時間的戀,都有相互認識的朋友。從幾個朋友那裏倒是瞭解到了一點!聽説她跟她父母發生了矛盾,一氣之下從家裏搬出去一個人住了。還聽説離開家後沒多久也辭了公司那邊的工作。最後究竟有沒有當尼姑不清楚,不過好像確實拜在了一位佛門高僧的門下學習佛法……嗯,難不成她拜的那個佛門高僧就是達耶。仁波切?」此時,我好像反應過來了。

「算你聰明,沒錯了……她拜的那個師父就是達耶了!而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要我那個時候換種方式又或者和她見面認真耐心的同她多,她恐怕也不會……」袁芳芳或者因為痛苦的回憶,連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了起來。她因此停頓了一陣,直到覺得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後,方才接着向我繼續講述了下去。

「……她跟你攤牌後接着就給我打了電話!她在電話裏告訴我她和她現在的男朋友,也就是你分了。跟着就直接向我坦白,説她真正喜的是我!我當時以為她在跟我開玩笑……你可以想象一下當時的情況:一個和我青梅竹馬十多年的好姐妹,忽然告訴我她是個同戀,而且她真正喜的人是我時,我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我哪裏會相信她説的都是真話……我還當她是因為失戀難受而拿我尋開心!所以當時我就拒絕了她,不僅拒絕,我還故意妝模作樣的告訴她,我是正常的女人,我喜酷酷的帥哥,喜稜角分明的美男,喜被強壯的男人在身子下面……所以我沒有任何的興趣跟她搞什麼百合了!我不知道我當時的那些話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我只記得她在電話那頭好長好長的時間都沒有再説一句話,接着就掛掉了。事後,我也沒在意……然後就聽説了你剛才説的那些事情。知道那些事情後我依舊沒當回事。想着因為失戀,信仰宗教以尋求心靈上的安定對於普通人而言在正常也不過了。我甚至於認為她去學佛是件好事。沒準能讓她從失戀的痛苦當中擺出來。」

「可後來沒多久她又給我來了一個電話,告訴我她已經徹底看破紅塵,打算正式出家修行。我聽到這個消息方才慌了神,但因為採訪任務在身,直到半個多月之後才趕去了她當時居住的城市。可當我趕到的時候,卻只在殯儀館的停屍房裏見到了她冰冷的屍體……」

儘管我嘴上説不在乎,但當袁芳芳講述到這裏時,我還是不住內心一陣酸楚,隨即開口問道:「具體死亡原因是什麼?你既然混進了達耶的那個瑜伽培訓機構那麼長時間,現在想必已經調查清楚了吧?」

「……輪以及致死!不過遺體被人做了手腳,偽裝成了割脈自殺。」袁芳芳此刻如同行屍走般在我身邊僵硬的行走着。「她可是小有名氣的模特美女,所以達耶最初也想像培養我和其他那些瑜伽教習一樣對她進行培養。可沒想到她對男極度排斥,只想真正出家修習佛法當個真正的尼姑,又怎麼可能願意接受達耶的這種安排?所以同達耶之間發生了衝突。她不聽話,達耶也就在她面前撕下了徹底的偽裝,把她扔給了手下的那些弟子門徒。接下來什麼情況我也就不多説了。她太可憐了……因為忍受不了男人所以離開了你。但最後卻是因為那種情況而屈辱的死去。」袁芳芳的眼角潤了。

「警察沒有深入調查?」

「調查了……可又能調查出什麼?因為失戀,看破紅塵想要遁入空門,但最終還是無法擺內心的抑和痛苦,因此而割脈自殺……一切都順理成章,合乎情理!那麼多的案件需要辦理,需要偵破。警察又怎麼會把時間和力都花費到她的死亡事件中去呢。」

「你就沒想過利用媒體曝光揭事件的真相?」

「想過……不敢!清媛媛死因的時候,我已經跟着達耶修煉了血魅秘法。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另外,她的勢力比你們想象的要龐大的多。這些年,試圖揭曝光她種種不法行徑的人多了去了。結果都是剛剛冒出來,就被她和她背後的關係網給立刻撲滅。我要那樣做,早死不知道多少次了!也就是現在在這裏碰上了你們,我才有機會擺她的控制,投靠到你們這邊來。」

此時,我們四人已經深入到了峽谷接近中心的區域地帶,地勢變得開闊,兩側的絕壁在視線可及的範圍內開始朝着東西兩側延伸。

王烈抬頭望了望逐漸西沉的落,放慢了行進的腳步。蕭肅言從後面趕上,同他商討起了接下來的行進路線。

「這裏已經接近谷地的十字中心區域了,有什麼打算?繼續朝南直接進入南部峽谷盡頭去尋找進入核心區域的秘密通道麼?」

王烈搖了搖頭。「直接去南谷盡頭不合適。要找不到秘密通道,我們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而且堵住我們之後,老黃那邊只怕也無法迴避同那些傢伙直接發生衝突。眼下最好是由我們把後面的那些尾巴引向東西兩側的峽谷,老黃他們因此説不定能搶先一步抵達南谷盡頭,有夏丫頭在的情況下,只要秘密通道確實存在,那麼他們應該能很快找到秘密通道並進入崑崙仙境核心區域。」

「他們順利進入核心區域,那我們三個……」

王烈神情泰然道。「眼下恐怕容不得我們考慮太多以後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説完,扭頭朝我和袁芳芳望了過來。

我沒想太多,只是朝王烈默默點頭。蕭肅言見狀,無奈聳了聳肩膀。見到我們三人達成了一致意見,袁芳芳明白她就算有不同意見也無濟於事,所以乾脆沒有表態。我們這個四人小隊隨即轉道向西,朝着谷地的西側峽谷開始前行。

第一百七十二章

走了十多米後,蕭肅言忽然停下了腳步開口向王烈問道:「你猜測他們是用什麼方法定位追蹤我們的?」

王烈對於蕭肅言問這個問題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回應到:「十方追索;七星探北;四境問諦……如今道上行的無非就是這幾種術法了!當然,要是他們隊伍中有類似老嚴這樣的紅蓮,或者老黃那種觸物應能力的人存在則是另一回事了。」

對於王烈的回答,蕭肅言先是瞪大了眼睛一愣,緊跟着朝我望了過來,用極為震驚的語氣確認道:「你説什麼,這傢伙是紅蓮?」

見到蕭肅言此刻的摸樣,我才想起,到現在為止,我居然都還未曾把我是紅蓮這一情況對蕭肅言真正提起過。之前不提是因為我對蕭肅言還存着幾分提防的心理,但在經歷了這幾天相互配合彼此扶持的經歷之後,我對他已經有了充分的信任,想到這裏連忙解釋道:「抱歉之前沒有跟你説起過這個事情了,一則你從來沒問過,二則我這個紅蓮還是半吊子……」

蕭肅言盯着我看了幾秒,跟着又轉身扭頭瞅了瞅王烈……看的出來,他對於到現在才知道我是紅蓮一事頗為的意外和不。不過最終還是看着王烈轉移回了之前的話題。

「那幾種方法一般都只能追蹤單一目標吧?我們這裏有四個人,難道每一個都被定位了?」

王烈眉一揚,明白了蕭肅言的意思。瞟了一眼袁芳芳後説道:「你説的不錯,這裏四個人也未必就全部都被鎖定了。」

蕭肅言點了點頭道:「我想説的就是這個理!所以我建議我們現在分開跑路!那樣的話,他們就只會追擊被他們鎖定了的目標。而沒有被鎖定的人,就有機會擺他們的追擊,然後同老黃他們匯合了。這樣,至少老黃他們那隊人也能清楚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要分開嗎?別啊……你們三個沒良心的,難道要把我一個弱女子一個人丟在這種地方自生自滅?」袁芳芳立刻叫喚了起來。

「可要是不分開的話,我們四個恐怕一個都別想從他們手中溜掉啊!」蕭肅言此刻倒是少了幾分對袁芳芳的警惕和懷疑,至少從語氣上基本認可了對方是同伴。

袁芳芳瞪大了眼睛,她既然當過記者,自然也具備了清晰的思維能力。當然明白蕭肅言此刻建議的合理,一時間呆在了當場。

王烈見狀,皺了皺眉頭,隨後當機立斷做出了決定。「兩兩分開……一邊朝東,一邊朝西!老嚴,老蕭,你們倆一組,繼續朝西。我帶這個女人調頭朝東。就算我們四個真的全都被他們鎖定了,也能迫使他們分成兩邊追擊,然後把朝南的路線給空出來,方便老黃他們行動。」

「什麼?我跟你走,可我更想和蕭先生一塊行動……」袁芳芳反應過來後,提出了不同意見。

「這裏沒你選擇的餘地!因為現在這裏四個人,最有可能被鎖定追蹤的就是你。」王烈當即否決了袁芳芳的要求,伸手強行拉着她掉頭向東。我和蕭肅言也沒遲疑,當即依照王烈的安排繼續朝西開始了行進……

「那女人好像瞧上你了……可惜,她被定位了!老王這麼做算打鴛鴦麼?」同簫肅言悶聲不響的奔跑了一陣後,我有些受不了此刻心理上的抑,開始了沒話找話。

「少跟我扯淡……你是紅蓮,居然一直瞞着我,這筆帳我遲早找你算的!水坑營地哪裏,死那些個魔蟲妖獸的人是你吧?害的我幾天來一直老神在在,疑神疑鬼的,以為有個高手在暗中窺伺老子……」此時正好經過一株高大樹木旁邊,蕭肅言回應後也不等我回答,捷的自顧自攀爬上去觀察後方情形,觀察了片刻後又一躍而下。

「我都跟你解釋過了,你自己沒問,我幹嘛要主動跟你坦白我是紅蓮?還有……什麼水坑營地?什麼魔蟲妖獸?你什麼意思啊?」見到他下來,我再次向他重申其了之前我的理由。卻沒想到蕭肅言揮手打斷了我的話語,神情嚴肅的開口説道:「那幫傢伙沒有一個人朝東走,全都跟着我們兩個過來了!」

「你説什麼?」我楞了一下,對於出現這種情況頗有些意外。

「看來被他們鎖定的不是那個叫袁芳芳的女人!應該是你和我之中的一個……的,我知道了……被鎖定的沒準是我了!他們應該是拿到了我扔出去的飛刀……使用了十方追索陣……」蕭肅言一邊説,一邊出了恍然的神情。

「你確定?」我對於驅魔師這個行當裏的各種情況畢竟不,對於蕭肅言此刻的推測也無從判斷。

「否則的話就無法解釋他們為什麼沒有去追王烈跟那個女人,單單跟在了我倆的後面。不過他們究竟鎖定的是誰?我現在也無法肯定!要不我們兩個在這裏再分一次,我繼續靠着北邊的峭壁進入西部峽谷,你繞點路,朝南一些,然後沿南邊的峭壁向西。要他們鎖定的目標只是一個人的話,另一個沒準也有機會避開他們的追擊,然後溜出去跟大隊匯合。」蕭肅言話是這樣説,但我從他此刻的表情上卻察覺到了他某種極度肯定的態度。他應該已經認定了他就是被鎖定的目標了。此刻説這話,其實是給了我一個離開他的藉口而已。我明白,他是打算一個人引開全部的尾巴了。

我意識到這點後,略微遲疑了一下,點頭同意了他再次分散的建議,提着步向西南方向前進……

在森林中獨自一人慢跑了十多分鐘後,我學着蕭肅言之前的方法,找了一顆高大的樹木,攀爬了上去,然後躲藏在樹冠之後朝着北、東兩個方向張望,不出蕭肅言所料……對方的大隊人馬此刻果然都沿着北部絕壁的邊緣向西前進,只有一隊人員同我此刻所在的位置較為接近。但很顯然,他們追蹤的目標並非是我。之所以深入到西側峽谷偏中的區域,很可能只是為了防止已經被他們鎖定了位置的蕭肅言可能突然改變行進方向的一種預防而已。

我見狀,暗自嘆了一口氣……

雖然我覺得就這樣同簫肅言分開跑路頗有一些不講義氣。但理智告訴我,對於被達耶追蹤的我們而言,如此行事,才是真正合理的選擇了。

對方邊緣的這隊人員逐漸接近了我所在的位置,我連忙從樹上爬了下來,繼續朝南前進,又步行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夜幕降臨前望見了西側峽谷的南面絕壁。西方天空的太只剩下最後的一抹昏黃,峽谷的森林中則提前進陷入了黑暗之中。

位於我東北方向的那一隊追兵肆無忌憚的點起了火把照明。這樣一來,使得我可以輕易的掌握到了他們的具體的方位和動向。他們同樣見到了南側的高大石壁,也許是堅持固定的行進路線,也許是為了徹底封堵已經確認進入了西側峽谷的鎖定目標,他們的前進方向與我基本相同,但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比我更為偏西的位置。

意識到這點我隨即停止向西移動,而將方向調整為正南。當我趕到南側絕壁下方時,打着火把的追兵從距離我一兩百米外的西北位置經過,看到這一幕,我知道,我確實已經擺他們的圍堵和追擊了……

從午後遭遇伏擊到現在,幾個小時的時間內幾乎都在奔跑,行走。當確認危機過去後,我因為心情的放鬆而忽然覺到了極度的疲憊,雙腳更是如同灌了鉛般沉重。我因此在峭壁邊緣摸索着找了一片相對鬆軟的草墊區域,坐下休息。同時開啓了腦海中的紅蓮譜圖以確定黃炎棟那些人此刻的具體位置。

圖譜中的那些火苗此刻的行動極為緩慢,估計是因為入夜,出於安全考慮,他們走的非常謹慎。以他們此刻的行動速度和同我之間的距離來看,我估計他們最起碼還需要四、五個小時才有可能進入峽谷中心的位置。隊伍中有人有我埋下的紅蓮火苗,而黃炎棟能確定我的大致地點和位置,所以我並不擔心會同他們彼此錯過。王烈是兩儀,善於偵測和追蹤各類氣息,加之他和黃炎棟相識多年,想必彼此之間也有他們自己的一套聯絡聯繫方法,所以我也不認為帶着袁芳芳逃了圍堵的王烈會同老黃他們失之臂。理順了這些的我安下了心來。至於孤身一人引走追兵的蕭肅言,我不知怎地,對他也充了信心。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蕭肅言同我和王烈等人不同,他和達耶那些人之間其實並無什麼不可消除的厲害衝突!就算他被抓住了,只要他聰明一些,不逞英雄跟對方死扛到底,懂的服軟或者暫時屈服,對方極有可能為了追捕老黃這批「大魚」而暫時不會對他動手。這樣一番考慮下來,我才發覺,這次被伏擊圍堵,看似兇險,但此刻每個人似乎都已安全或者尚存一線生機。

想清楚了這些,我隨即朝後一倒,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草墊之上,一邊調整着自己的呼,一邊恢復其了神和體力。要知道出來探查金子塔的三個人裏,要説誰最累,那隻可能是我了。畢竟出發前,我才剛剛同周靜宜和夏姜玩了一出「兩凰一鳳」的荒唐戲碼,緊跟着就開始了急速的逃亡。王烈和蕭肅言之前則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甚至還吃了一些飲食……

一想到吃,我很快便產生了飢餓的覺。要知道我上次進食還是在今天的凌晨,大夥湊東西安撫夏姜的時候。夏姜當時吃的狼虎咽,又因為找出的食品種類有些多,那丫頭一種還沒吃完就急忙又去吃另一種,沒有像平時吃的那麼幹淨,罐頭和包裝裏多少剩下了一些殘羹。周靜宜對我趁機迫,把我當成了餐廚垃圾筒,以費為名,迫我吃掉了夏姜的剩飯。現在看來,周靜宜當時的強迫還是好事……要沒那點東西墊底,我此刻天知道會餓成什麼樣子。

雖然餓,但我卻因為疲倦而不想起身。為了消除飢餓,我在不知不覺中又將思維轉移到了秦媛和袁芳芳兩人的事情上。從袁芳芳哪裏得知了秦媛的死訊,我居然並沒什麼劇烈的心理波動。她的死亡信息對於我而言甚至於還不如廖曉倩死亡時對我的心理觸動更大!

儘管和秦媛分手是我之前三次失戀中最為痛苦和難受的經歷,但我卻並不怨恨秦媛!為什麼會這樣,或者是因為她與我分手的原因並未涉及情,而存粹只是基於她異常的生理取向而已……

望着夜空中逐漸清晰的天星斗,我似乎漸漸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為什麼知道秦媛死亡,我會那麼平靜?……應該是我自己在潛意識中早都覺到了秦媛同其他女的不同之處了吧!在戀的時候!」

「應該是這樣了……其實我在和秦媛往的時候已經意識到了她有可能是同戀!但我自己卻不想,也不願意去正視這一現實!至始至終都強迫自己認為她就是一個正常的女……因為經歷了兩次戀失敗的我對於情和家庭的渴望已經到了一種飢不擇食的地步了!覺得既然有機會和一個女人戀下去並建立家庭的情況下就義無返顧的堅持了下去!」

「戀過程中,秦媛從未遮掩過她的本質,反倒是我對自己進行着不斷的催眠和欺騙!因為在潛意識中明白這點,所以分手後,我自然不會對秦媛有着絲毫的怨恨!而另一方面,我事實上可能就沒有真正的過秦媛吧?我和她的那一場戀,其實本就是我自己給自己編織的一出對情、家庭的幻想而已!當幻想破滅之後……秦媛對於我而言,也就成了如同過路行人一般的存在了!她幸福也罷,不幸福也罷乃至於生死,我也就都無所謂了!」

「相反倒是袁芳芳……她和秦媛之間存在的才是真正的情!不管那情是所謂的姐妹親情還是扭曲了的同。但很顯然,她對秦媛的情比我要深千百倍!也因為這個原因,她冒死潛入達耶。仁波切的組織暗中調查秦媛的死亡真相併試圖為其伸張昭雪也就可以理解了。」

「秦媛啊秦媛……恐怕你當初主動跟我分手也是因為發覺了我其實並不是真正你而做出的某種正確選擇吧……」

當我領悟到了這些的時候,飢餓隨即再次開始侵蝕我的身體。又因為這一段時間的休息,我的疲倦有所恢復,我隨即翻身支撐着從草墊上爬了起來。開始考慮想辦法找些吃的東西。

據老韓的筆記以及蕭肅言的説法,埋屍谷地之內食物和飲水都不缺乏。事實上在遭遇伏擊後一路的逃命過程中,在森林裏我們也見到了大量結了累累果實的各種樹木……雖然那些不同種類的樹木聚集出現在谷地之中違反了我認為的自然常識。有些樹木果實我不認識,不敢吃,但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桃樹、蘋果樹上結的桃子和蘋果應該絕對是可以食用的!

我一邊回憶着距離我最近的距離的果樹所在的大致位置,一邊在森林中摸索着前進。走了沒幾步,我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被眼前近乎於奇幻般的景象所震撼……

此時,我才真正看清了黑夜中埋屍谷地內的景象!

兩側的絕壁上散佈着大片大片的白光斑;不止如此,整座峽谷的地面上也處處可以看到散發着黯淡光芒的土層;甚至於一些樹木的表層也都覆蓋着一層潔白的光環。在這些光線的映照下,整片埋屍谷令人覺到了某種難以形容的瑰麗或者説聖潔,彷彿一切都籠罩在了的光暈之中。

一種奇特的覺湧上了我的心頭,我在不知不覺當中忽然產生了想要跪倒膜拜般的衝動……

我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開始了微微的顫抖。眼前的景象對我而言是陌生的,但卻又令我極度的悉!彷彿在很久久以前,我曾生活在這裏,而那種覺並非於來自我的大腦,而是來自於我身體中淌着的血!因為此刻的我竟然能夠受到血管中的熱血在動的同時似乎沸騰了起來!

此時此刻,我忘記了飢餓,忘記了危險……站在原地,不斷轉動着脖頸,只是不斷的欣賞和觀望着四周的景緻。很快的,我發現,出了之前我發現的那些光源之外,在空地上,在樹梢間,還有無數的光點在四散飛舞!

一開始我以為是螢火蟲,可觀察了一陣之後,我才發現,那絕對不是螢火蟲。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團中隱隱約約的存在着某種影像或者物體。

一枚光團毫無規律的飄到了我的身前,我情不自的伸手觸摸了一下……

當我的手掌接觸到光團的瞬間,一股清涼舒覺便從光團之中傳遞到了我的手上,同時瞬間擴散到了全身,令我神一震,疲憊與飢餓也隨之得到了緩解。也就是在我接觸光團的同時,那光團居然抖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清脆悦耳的聲響。如同女歌唱時發出的輕微顫音。

光團在抖動中快速離了與我的手掌的接觸,就如同有生命一般,圍繞着在我的身邊盤旋了數圈,接着又一次懸浮在了我眼前極近的位置上,如同躍動的火苗般輕輕的上下漂浮着。我睜大了眼睛,仔細的觀察着,在不經意間開啓了紅蓮之眼……

在紅蓮之眼的注視下,光團正中竟然顯現出了一個微小的人形身影,我從那身影的輪廓之中推測出了身影的別……光團內居然存在一個如同赤一般的小人!

「這、這是什麼東西?難不成是西方神話傳説中的小靈?」我一時間驚訝的目瞪口呆。

光團中的小人彷彿察覺到我看穿了它的本體真相,更進一步直接漂浮到了我的雙眼之間,在這個距離上,我更進一步看清了這小人的面部五官……果然是一個漂亮的美麗小女人。而且我注意到她在望着我嬉笑,因為嬉笑,她的身體在顫抖,而周身的光暈也隨之上下晃動。但當我刻意的消除了紅蓮之眼的效果之後,我的眼前就只是一團光亮閃耀的光團而已。

再次開啓紅蓮之眼,我輕輕的探出手指,撥了一下眼前的光團,手指上並沒有任何實體的覺,但那漂亮的小女人卻好像受到了我的手指一般,顯出了害羞的神情。那表情跟普通的漂亮女孩幾乎沒有分別。如此,我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因為我覺得我好像是在對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耍氓一樣,我因此連忙又將手指縮了回來。

在我觀察眼前這個小傢伙的時候,漂浮在四周的那些光團緩緩的集中到了我的周圍,紅蓮之眼中,每個光團內都環繞着一個飛舞的小靈。我一時間竟然有了一種身處於童話世界般的覺。

不過就在我對自己的「發現」莫名興奮的時候,峽谷遠處的西方大煞風景的傳來了幾聲連續的響……這聲在寂靜的深夜當中異常清晰刺耳。原本環繞在身邊的光團似乎受到了驚嚇,在聲傳來的同時從我的身邊一鬨而散。我也隨之反應了過來,朝聲響起的方向望了過去。

「老蕭終於被他們追上了麼?不對……以老蕭的格,搞不好是他主動轉身襲擊那些傢伙也説不定了!現在我該怎麼辦?不理會發生的一切,先去同老黃他們匯合還是冒險跟過去,利用黑夜從後面對他們實施搔擾以分擔老蕭面臨的力?」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陣詭異的沙沙聲響忽然有遠而近的在我的耳膜當中產生了共鳴,我心頭一驚,提着步快步跑到了一棵樹旁,將身體隱蔽到了樹幹之後。

在蕭肅言的描述中,這埋屍谷地裏面遍地妖魔!可進入谷地至今,我還尚未真正見到一隻。袁芳芳和王烈倒是碰上了一隻魔蜘蛛。不過王烈沒出手,魔蜘蛛便被當時出現的兵給消滅了。除此之外,傳説中無處不在的妖魔鬼怪便如同消失了一般。不過我並未就真的放鬆過對此類東西的警惕與防範……

此時傳來的奇特響聲以及四周空氣中忽然出現的那種令人噁心的腥臭氣味説明,有髒東西正在接近。

雖然在黑夜中,但森林中無處不在的黯淡光源保證了我的基本視線。但當注意到接近我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之後,我臉上的肌控制不住的連續縮了起來,跟着把往脖子上一掛,轉身就朝着西側峽谷的深處開始了奔逃,完全顧不上那些武裝分子們此刻也正在裏面!

沒法不逃……

因此此刻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並非我之間遭遇過的諸如變異了的狼屍或者屍魈,也不是有過接觸的魔蜘蛛……而是令我骨悚然,且不計其數的蛇!

各種大小、各種顏,各種類型,密密麻麻,覆蓋了我能看見的全部地面!它們快速動着身體,在地面蜿蜒遊動着向西移動。同時發出了之前令我牙齒打顫的沙沙聲響。因為數量多,甚至於有蛇在移動中同其他的蛇攪成了一個個的圓球,在地面滾動了起來……

面對如此恐怖的場景,我第一時間放棄了對抗的念頭和打算,選擇了扭頭就跑!而我的身後,鋪天蓋地如同水般跟隨湧來的難以想象的巨大蛇羣。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看見了前方零星散佈的若干火把……不知不覺當中,我居然追上了之前同我擦身而過的那隊武裝分子。

峽谷深處,不時傳來時斷時續的零星聲,蕭肅言明顯尚未被抓,而依舊在同追兵周旋,我前方的這批武裝分子為了防止蕭肅言從這個方位突破,特意將隊伍散開搜索前進。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我這個從後方突然趕來的「漏網之魚」!直到我衝到了距離幾名武裝分子身後的十多米時,才有人聽到了我快速奔跑的腳步聲響,回頭張望……

我身上穿的野外工作裝恍惚一看與軍隊作訓服類似。而對方隊伍中的許多僱傭兵要麼穿的彩服,要麼就是單調的軍隊作訓服。回頭觀望者似乎將我誤認為了意外掉隊的同夥,所以並未向我舉,反倒開口招呼了起來。

「你是誰啊?怎麼從後面過來了?」

雖然是敵人,但我還是出於基本的人道神衝着對方大吼了起來。「跑、快跑……後面是蛇……都是蛇!」

我一邊叫嚷着,一邊穿過了武裝分子之間的空隙,頭也不回繼續朝前狂奔!

因為我過來並未作出任何可能引起誤會的危險動作,幾名武裝分子也就沒有對我採取敵對姿態,只是對我提醒他們的事項覺得莫名其妙而彼此面面相覷。我接着跑出了數十米,跟着便聽到了某個武裝分子的驚聲尖叫,緊接着是一連串混聲和絕望般的叫罵聲。

很快,我便從孤獨的奔跑者變成了逃亡隊伍中的領跑者!不過我領跑的地位並沒有保持多久,一兩分鐘後,便有人超越了我並衝到了更前的位置……

對於這些武裝分子而言,認不認識我或者我是誰都不重要了。所有人此刻都只能一門心思的逃命。

蛇羣的推進速度相當驚人,反應遲鈍或者跑的慢了的人很快都在慘叫聲中被蛇羣噬。

意識到自己正被一個一個的逃亡者超越之後,我不住一陣苦笑!連續的逃亡已經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的體力,不出意外,我很快就會被甩到隊伍的最後……

我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停下了腳步,跟着轉過身子,面對洶湧而來的蛇起了膛!

「跑不動了……估計這裏應該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反正要死,與其背對着逃跑被這些個畜生咬死,還不如面對它們,這樣死的至少有尊嚴一點!雖然尊嚴這玩意兒在這種地方好像一文不值……」

絕望中的我此刻居然情不自的笑了起來,我也不明白自己這種時候為什麼會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發笑!

我隨手取下了掛在前的步,接着朝地上一拋,面對不計其數的蛇,這東西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用處,繼續掛在身上還影響了我的動作。當步落地的同時,兩團火焰在我雙手冉冉升起……

「老子可沒興趣讓你們這些爬蟲白白把我吃掉!就算要死……我至少也得垂死掙扎一翻不是?」我一邊息,一邊衝着向我急速推進的蛇羣嘀咕着。至於它們聽不聽得懂我的話,我也不在乎了。

「滋啦」一聲,我手上散發的火焰無意中點燃了手邊的一束灌木,灌木迅速劇烈的燃燒了起來,短短一兩秒鐘的時間內就形成了一處熊熊篝火……移動到我面前只有數米距離的蛇羣猛然停頓了下來。它們似乎對於我雙手和身旁的火焰產生了一定程度的畏懼!

我楞了一下,接着嘴角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怕火啊……嘿嘿!爺們兒我沒別的本事……放火就是我如今唯一的能耐!你們怕火是麼?爺爺我今天就好好陪你玩玩,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紅蓮之炎吧!」

當腦子裏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似乎喪失了自我!如同瘋子一般揮舞着雙手的火焰,點燃了身邊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一邊放火,同時一步步的朝着蛇羣走了過去。

地的野草,低矮的灌木,高大的樹木,一株一株,一棵一棵的開始了燃燒!風從西北刮來……藉助着風力,火點如同墨跡一般從西側谷地的中部位置開始向外擴散,並沿着埋屍谷地的地形走勢不斷蔓延……

若干小時後,整片埋屍谷地徹底陷入了一片火海,沖天的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中映照出了一個巨大的血十字!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七十三章

燃燒的森林煙塵飛舞……在炙熱的火焰中,我平舉雙手彷彿閒庭信步般悠閒的挪動着步伐……這一刻的我本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造成了怎樣的後果,我的眼中只看到了那些在火海中掙扎,四處倉皇逃竄的蛇類爬蟲……

除了蛇,我還看見了其他的東西……漂浮低空,但在火焰中顯出了透明身型的奇異鬼魂;身體乾枯,見火就着的畸形殭屍;蜷縮在絕壁邊緣瑟瑟發抖的各類奇形怪狀的魔怪……我這才發現,原來在這峽谷之中竟然隱藏着如此眾多的東西!而之前,我對它們的存在居然毫無察覺!即便是紅蓮之眼,也都未曾觀察到它們之前的絲毫蹤跡……

它們在火焰中掙扎,扭曲,嚎叫……注視着它們此刻的慘狀,我覺到了難以名狀的快

儘管我明明已經極度的疲憊和虛弱,但那快卻維持着我始終不停的向前緩慢的行走着。之前受到驚嚇逃得不知去向的那些發光的小靈們不知何時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它們似乎並不畏懼此刻的漫天大火,反倒一圈圈,一層層的在我的身邊飛舞縈繞了起來……

靈們的舞動發出了某種奇特的聲響……那聲響清脆悦耳,更進一步匯聚成了某種曲調……

我因此而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覺,我覺得我彷彿成了聖經中主宰一切的上帝!而那些飛舞的小靈們則是圍繞在我這個上帝周圍反覆唱着「……讚美主啊,讚美主!」的馬天使!

我因此而肆無忌憚的放聲狂笑起來……

不過片刻之後,笑聲嘎然而止!「上帝」一腳踩空,一頭栽進了一座溪水經的低窪水坑裏面!

水坑很淺,僅僅淹沒了「上帝」的半截面龐,「上帝」還能呼,不會被淹死!但「上帝」卻沒能再爬起來繼續去追求那無上的快

冰涼的溪水浸泡着我的身體,讓我終於從那種異常的癲狂狀態中漸漸的清醒了過來。我此刻才覺到了整個身體難以想象的陣陣劇痛!在烈焰中穿行,我身上的衣服被燒的七零八落,赤的皮膚也在高温中呈現出了焦炭般的漆黑,四肢上皺裂而外的肌隱隱冒出絲絲白煙。

我沒有了任何的力氣,只能趴在水坑裏無力的息……原本裝在外衣內袋中的懷錶在我跌倒時滑落在了我眼前。

凝視着被溪水靜靜沖刷着的懷錶,我的眼前浮現出了周靜宜的形象!畢竟,這表是她送給我的,所謂睹物思人,看到懷錶的同時見到她的幻像好像是順利成章的事。不過接着我眼前的幻像卻又漸漸的變成了披着斗篷的母親!

望着母親致的下頜,小巧的鼻尖,紅潤的嘴……我的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我嘴裏喃喃自語的嘀咕着:「媽媽……他們想抓你……別想什麼九鼎了!趕緊逃走吧……我、我這樣子是沒法保護你了……」

説出這句話,連我自己都覺到了意外……

我的大腦皮層不自覺的陷入了某種模糊的思辨狀態當中。

對於我而言,如今最為重視的無非是三個人。首先當然是十多年來與我相互依靠彼此扶持的堂弟嚴光,他很長時間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顧念。為了他,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拼上自己的一切。不過如今的嚴靜似乎正在取代這臭小子在我心中的地位……不管她格如何,來歷又是怎樣,我本能的能夠從她身上覺到一種血脈親情間的牽絆!出發前來這次冒險之前,我除了和周靜宜在一塊的時間之外,幾乎都陪在這丫頭的身邊,陪她逛商場採購,陪她在樂隊練習……雖然當初説好了只給她購買國產手機,但最終我還是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遂了她的心願,贈送給了她如今最為行最為時尚的蘋果最新款!這花掉了我一個多月的工資收入,但我卻沒有絲毫心疼的覺,相反,付款時我格外的開心,開心的由來卻僅僅只是嚴靜那丫頭雀躍的身姿以及嬌憨的神情。

之後對我最為重要的應該就是周靜宜了……這幾乎毋庸置疑,因為看到她贈送給我的這塊懷錶的時候,我的眼前都能出現她的身姿幻象!

而我怎麼也不明白的是……我居然會在如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發出的喃喃自語中將最後的遺憾以及牽掛給了那個拋棄了我幾十年,至今甚至連具體長相都不清楚的該死老孃?

我不明白,也不理解,更不甘心!

不過甘不甘心也都不重要了。因為此刻我僅存的體力和力已經無法支撐我繼續清醒的思考下去了。我就這樣,在疑惑和極度的鬱悶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同時為了逃避周身的劇烈疼痛而墮入了黑暗和空虛當中……

我到底昏了多久,我不知道!

我只能確定自己沒有死,自己還活着……

因為之後一段時間內,我的神經中樞能夠時不時的接收到身體上或者是周圍環境強制傳入的某些覺信息!不過因為受而清醒的時間極為短暫,幾乎是剛剛有些自我意識便又迅速的進入到了新一輪的昏之中……

首先似乎有人來到了我的身邊,他們在談,好像還踢了我兩腳,我因此而發出了痛苦的呻……

再之後,我覺我的身體被移動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發覺自己的身體姿勢發生了變化,由側卧變成了平躺。相比側卧的姿勢,平躺顯然舒服了許多。我意識到這點之後,隨即心安理得的持續沉睡了下去……

咔噠……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了一下……

咔噠……

又一聲同樣的聲響令我的大腦再次開始了活動。我因此而從沉睡當中逐漸清醒了過來……

咔噠……

當這個聲音再次響起時,我終於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在略顯昏暗的光線中首先映入眼簾的似乎是帳篷的頂棚和支撐着它的三角支架。隨着眼球的轉動,我很快確認了自己此刻正平躺在一座低矮的帳篷之中。而時間方面,應該是白天,因為即便遭到了帳篷篷布的遮擋光線有些暗淡,但帳篷內的能見度依舊良好。

咔噠……

這一次,我明確的判斷出了這聲音傳來的方位,隨即艱難的扭動着脖子,將頭緩緩的側向了右側。接着看到了這間帳篷的開口位置,也清了這聲音的具體由來。

在户外光線的照下,我見到了一個人影此刻正盤腿坐在帳篷開口處的旁邊,低着頭,一隻手擺着一隻懷錶,而我聽見的咔噠聲,正是這個人影來回開閉表蓋而發出的。

懷錶的人影顯然也注意到了我的甦醒,隨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抬頭朝我望了過來。背光的情況下,我無法看清他的具體相貌。

「能説話麼?」人影似乎並沒有過來查看我身體具體狀態的意思,確認我甦醒後,只是淡淡的開口向我詢問了起來。

我嚥了口口水後,用嘶啞的聲音緩慢進行了答覆。「……可……可……以!」

聽到我的回應後,人影點了點頭,支撐着身體挪動到了我的身邊,拿起了擺在我頭部邊緣的水壺,給我餵了一口水……

此時,我才藉助着光線看清了人影的具體容貌……看過之後,我控制不住的全身打了一個冷顫。我萬萬沒有想到,此刻出現在我眼前的竟然就是那個在絕壁窟之中和柳惠茹打野炮的男人!同樣是這個男人,之前還出現在了盧志航拍攝的旅遊照片之中,並穿着一身無法辨認的民族服裝……而按王烈的説法,此人則應該就是所謂「隱世三宗」當中最為神秘也最為狡猾的睿宗!

我身體上的這一反應似乎並未引起睿宗的注意。他在給我喂完了飲水之後,朝後挪動了一些距離,接着再次盤腿坐了下來。在確認我嚥下了嘴裏的飲水後,沉默了片刻。接着將手中的懷錶拿到了我的眼前。

「這懷錶是你的?」

聽到睿宗的問題,我睜大眼睛仔細觀察了一下他此刻手中的懷錶,確認後,微微點了點頭。畢竟是周靜宜贈送給我的禮物,我因此格外珍惜和喜,早都仔細觀察過這塊懷錶內外的一些特徵細節。毫無疑問,此刻睿宗手中拿着的懷錶就是我在跌倒昏前掉落在我眼前的那塊……

「你姓嚴?」

聽到睿宗這個問題時,我幾乎本能產生了一種警惕的心理。極為難得的撒了一次謊,開口否認道:「不、不是……我姓……唐。」

「唐?唐什麼?」

「唐正波。」我隨口將市公安局刑偵隊隊長唐正波的名字報了出來,反正之前已經冒用過一回歷史人物馬仲英的名字了,這次再冒充一次公安警察的名字好像也不算什麼……

睿宗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我此刻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低頭思考了片刻後,再次開口問道。

「那麼……能告訴我你這塊懷錶是怎麼得來的麼?」説完,可能是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有些欠考量,便接着進行了補充説明。「別告訴我這塊表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這塊表我認識。它原本應該是在一個叫嚴夏的人手上才對的!」

聽到睿宗這話,我瞬間產生了一種時空錯般的覺,原因無他……嚴夏,正是我祖父大人的名諱!不過我卻成功制住了內心的震撼,表面上老實的進行了回答:「女、女朋友送的……」

「女朋友送的?你女朋友姓嚴麼?她又是怎麼得到這塊懷錶的?」睿宗顯得極有耐心。

「不、不姓嚴了……她好、好像是在、在夜市的二手貨攤子上淘、淘來的。然、然後送給了我。」我息着,進行了説明。

此刻的我並未説謊,因為這就是周靜宜告訴我的懷錶來歷。我並不是善於説謊的人,之前靈機一動冒用了唐正波的姓名,此刻要臨時編造,一則不一定能編的圓,二則沒準會出馬腳,所以乾脆把周靜宜告訴我的情況原封不動的告之了睿宗。

睿宗聽罷,一言不發的凝視着我的雙眼,在發覺我表情坦然後,微微點了點頭。接着,如同變戲法一般,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塊與我那塊懷錶幾乎一模一樣的懷錶出來,分別放在兩手中緩慢摩挲起來。

見到睿宗掏出另一塊懷錶的瞬間,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此時,我想起了我們嚴家兩代前的一件往事……那是有關兩塊懷錶以及我祖父嚴夏同他兄長嚴華的事情!

我祖父嚴夏系曾祖父的獨子,但在他之前,我曾祖父卻曾經過繼收養過一個比我祖父年紀大很多的養子。這位養子名叫嚴華,我應該稱呼他為「伯祖父」!至於我曾祖父為什麼這麼做,是因為他同曾祖母結婚後很長時間都沒能生下一男半女。為了死後他這一脈不至於斷了香火,所以他做了兩手準備,一是納了兩房小妾,打算來個「廣種薄收」;二就是收養一個養子以防萬一。嚴華據説是曾祖父同族兄弟的子女,本姓同樣也是姓嚴。

在我看來,曾祖父之所以青年時代長時間沒能同曾祖母生下孩子的主要原因並非是兩位老人家真有什麼身體隱疾,而是因為我曾祖父那時過於好外出遊歷所致!夫倆聚少離多,又有多大幾率能夠保證生兒育女呢?而且事實也應該如我推測的那樣,當我曾祖父年逾不惑,停止了外出遊歷而安心在家陪伴曾祖母后沒幾年,祖父大人便順利誕生在了家庭之中……

祖父嚴夏出生,對於曾祖父而言無疑是喜事。但如此一來,我哪位被過繼收養的伯祖父嚴華在家中的地位就顯得尷尬了起來。

我的這位伯祖父據説是一個格坦豪邁的熱血男兒。明白自己在家中的尷尬地位,加之當時又是國難當頭,為了避免曾祖父在繼承人問題上為難,隨要求離開清源鎮老家,參軍入伍,投身於抗救亡運動。

曾祖父明白自己這位養子的真實想法和離家原因,雖然捨不得,但也清楚這或許是維繫家庭安定的某種方法,所以最終還是同意了伯祖父的請求。

伯祖父臨行前,曾祖父特意購買了兩塊同款同批次的懷錶。一塊送給了伯祖父,而另一塊則留給了當時年幼的祖父!要知道那時候兵荒馬,伯祖父一旦離家,天知道父子、兄弟之間還有沒有彼此相見的一天,兩塊懷錶既是念想,也是將來再見相認的信物。

伯祖父嚴華離開老家後便沒有了音訊。直到祖父嚴夏成年,方才從某個信息渠道打聽到了對方的下落……在1944年的衡會戰中與寇浴血奮戰,最終為國捐軀。

我在十多年前剛剛從事記者職業時也曾順道調查過我這位伯祖父的情況,又再一次確認了其壯烈戰死以身殉國的事實。

而祖父大人在老照片中隨身攜帶的那塊懷錶,據説就是曾祖父當年為他和伯祖父一併購買的第二塊。對於祖父而言,這懷錶承載了他對曾祖父以及伯祖父兩人的思念情,因此伴隨一生。

見到此刻睿宗手中出現的兩塊一模一樣的懷錶,我才猛然間又想起了這個事情。

睿宗撫摸了一陣手中的懷錶,居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接着抬頭望着我出了一絲微笑……看到他微笑的樣子,我忽然明白了柳惠茹那個女人為什麼會如此戀他並對他言聽計從了。單從長相上來説,這傢伙算不上英俊帥氣,可憨厚的相貌配上這笑容,不自覺的就會令人產生一種如沐風般的覺!即便是我這個男人都不由自主的對他產生了一種信賴……這種覺對於部分女而言,無疑是一種致命的惑。

睿宗動了一下嘴似乎想説什麼,但終於還是覺得沒有必要而支撐起身體彎着從帳篷內鑽了出去。

我則躺着陷入了混的思緒當中……

「他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認識那塊懷錶?還説那塊懷錶屬於一個叫嚴夏的人?他説的這個嚴夏會不會就是我的祖父?又或者僅僅只是同名同姓?」

「難、難道那塊懷錶就是祖父大人照片上的那塊?這可能麼?要是的話……這也太巧了吧?周靜宜那婆娘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那表就是她從夜市的舊貨攤上淘來的啊?不、不對……説不準還真就是那塊!畢竟我看到那塊表的瞬間就立刻將其跟祖父照片上的那塊聯繫到了一起!人有時候的第一直覺往往是最準確的!」

「那塊表要是祖父嚴夏當年隨身攜帶的……那睿宗手上的另一塊難不成是伯祖父嚴華手中的那塊?」

「嚴華衡會戰的時候戰死了,那表天知道落到了什麼人的手上!現在又怎麼會出現在睿宗的手中?而且看睿宗那樣子,似乎對那塊懷錶極為重視……」

「等等……我好像遺漏了什麼東西?」

想到這裏,我再一次從記憶中挖掘出了新的內容……那內容來自於叔父生前和我之間的一次閒談。閒談的起因是嚴氏家族重修族譜,我們家認祖歸宗……

曾祖父年青時不安心科舉,一門心思的就是四處遊歷,這一舉動引起了當時家族中一些族老和長輩的不,認為他遊手好閒,離經叛道,有損嚴家「書香門第」的家風。所以多次對他嚴加斥責,而曾祖父大人不但未曾對家族中的力屈服,反倒破罐子破摔,同長輩發生了直接的衝突,最後更乾脆自立門户,從大家族當中離了出去,在清源鎮自成一家。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因為社會經濟好轉,許多家族行重修族譜。嚴氏家族也不例外,重修族譜時想起了曾祖父在清源鎮這邊開創的家族旁支,因此而找上了我和叔父。

曾祖父同本家之間的矛盾經過了這麼多年,早已無人在意。所以對於我們這家人認祖歸宗一事叔父和我都不反對。不過在將我們家這幾個人的名字錄入族譜的過程中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家的人,從祖父那一輩起,就沒有按照嚴氏宗族的宗族字輩起名、排名,這令重修族譜的人員覺到了麻煩。

當初曾祖父自立門户後,在子女取名的問題上便沒有依照家族字輩來考慮。直接用了「華夏」二字給兩子命名。我父親和叔父出生時,祖父也沒考慮過什麼家族字輩排行的問題,而直接給父親和叔父取了「抗美援朝」這一極具時代背景的名字。等到我和嚴光出生的時候,家族字輩什麼的也就更是想都未曾想過。此時重修族譜,我們家三代人的名字要寫進去,很明顯的就會同族譜上其他同族以及同輩的兄弟姐妹們的名字產生極大的差異。

最後叔父經過同本家重修族譜的人員協商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他和父親以及祖父這兩代人的名字此時再改已經沒有必要了,畢竟,祖父那代人均已去世,而我父親那時也不在了人世,因此只能原名錄入。不過我和嚴光則可以變通,叔父依據我和阿光的名字又分別給我和阿光取了「子勻」、「子明」兩個表字,而家族字輩排行中,我們這一輩的兄弟姐妹正是「子」字輩。然後以表字作為正式姓名錄入族譜以對應家族正規的字輩排行。所以,我在族譜中的正式名字就記錄成了「嚴子勻」,阿光的名字則是「嚴子明」。

當重修族譜的事情商討結束後,叔父和我不自覺的就將談話的內容轉移到了我哪位在衡會戰中為國捐軀的伯祖父嚴華的身上。叔父在閒談中對於伯祖父嚴華以身殉國,如今靈位無人祭祀一事到頗為遺憾,不過接着卻又談到了他從祖父生前哪裏聽來的一則傳聞……

「……話説回來,伯父大人或許是有後代的!」

叔父當時一邊喝茶,一邊漫不經心的回憶道:「伯父戰死的消息你爺爺是在抗戰勝利後才知曉的,他當時也正好去了長沙讀書,因此利用學校放假的機會跑了幾趟衡,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調查伯父戰死的具體細節。沒想到在確認了伯父陣亡事實的同時意外的認識了你。然後這才有了大哥和你們這家。不過你爺爺在確認伯父陣亡的同時從他當年的戰友哪裏聽説了一個事情。説是伯父在陣亡前好像有了一個女人,彼此之間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那女人甚至曾經在伯父的軍營中有過過夜的經歷。」

我則對叔父的這一説法表示了質疑。「叔,不會吧?你也是老當兵的人了。那時候正在打仗,部隊裏能留宿婦女?」

「嘿嘿,説不準了!他和咱倆不同,當的可是國軍!而且那時候他怎麼説大小也是個軍官,是中尉還是上尉來着?住的是單間。偷偷留女朋友住上幾個晚上並不是什麼難事了。何況大戰在即,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對於部下臨死前想嚐嚐女人的滋味或者留個後代什麼的,只要不是強之類明顯違反軍紀的行為。國軍的那些個長官又怎麼會那麼不近人情?而且他跟那個女人的關係,他的戰友都知道。他戰死後的遺物這些,也是那個女人給領走的。只可惜那女人後來沒了任何消息,你爺爺最終只找到了伯父的墳墓確認了他的死訊……不過聽説那女人失蹤前好像是大着肚子的……唉,好了,不説了……」

或許覺得再談下去可能冒犯前輩,畢竟,若那女人真懷上了伯祖父的骨血,那便是他事實上伯母,我們兩個小輩談論此事似有不妥。因此叔父隨即終止了同我之間的談。

就在我剛剛回憶到這裏的時候,帳篷的掛簾被掀開了。三名陌生的男子依次鑽進了帳篷裏面。當先一人在我尚未回過神時拿了一個巾,彎直接捂上了我的嘴巴。

此時的我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中,除了張嘴説話,扭頭之類的微小動作外,連手腳都抬不起來。我曾經試圖發動雙手的紅蓮火焰以示反抗,但卻發現,在極度虛弱的狀況下,我的雙手本產生不了哪怕一絲火星……

很快的,我被三名男子捂着嘴,從帳篷內裏拖拽了出來。

他孃的……搞的這麼麻煩!既然要動手,之前又何必辛辛苦苦把這傢伙從水坑那邊給抬回來?」抓住了我雙腳的男子嘴裏罵罵咧咧的嘀咕着。

「得啦,少説廢話!趕緊找個地方把這傢伙處理了咱們好趕回來吃飯!」站在一邊用巾堵着我嘴防止我喊叫的男子在旁邊説道,同時示意將我抬起的兩人開始行動。我隨即被這三人抬離了帳篷周圍,並朝着某個方向開始了移動。

走了十多步後,提着我上半身的男子也開始了抱怨。

「他的……這傢伙回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姓嚴真打算救人積德了呢?切,結果現在又讓我們三個替他擦股!敢情回來就為了問兩句話而已!這他媽本是子放,多此一舉麼!我們三個人現在都快成了他的苦力了!」

「可不是麼……柳惠茹那娘們兒怎麼就那麼信任他,他説怎樣就怎樣!搞的現在他跟老闆似得!文哥,咱們空了可得找姓嚴那傢伙理論理論,要不就偷偷給他點顏看看,省的他以為我們兄弟幾個真是他的馬仔了!」最初嘀咕男子見狀再次嘮叨了起來。

「我説你們兩個怎麼那麼多廢話啊!有空跟我這裏瞎白活兒,還不如趕緊把這事情給辦了!」我身側的男子對於兩人此刻的抱怨顯得極不耐煩,但估計又覺得對自己的兄弟有些事情需要代清楚,又接着説了下去。

「柳老闆和姓嚴的事情不是咱們該管的事……你們兩個是腦子裏缺弦。難道看不出柳老闆和姓嚴的究竟是什麼關係麼?現在姓嚴就是咱們這幫人的頭了。跟他較勁就等於跟柳老闆較勁。兄弟們跑這趟買賣説白是求財。如今已經是這種情況了,還能怎麼樣?照着他的吩咐去做就成了,無非就是多花些力氣多幹點活而已。完事拿錢才是正理!」

很快的,我被三人抬到了一處土坑旁邊,四周淨是燒焦的痕跡……

「就這裏吧?」提着我上半身的男子顯然不想再走了,打算就在這裏把我給扔下。

「這裏不行……離營地還太近了點!姓嚴的讓我們把這傢伙遠點再處理,估計是不想讓柳老闆知道他救了人又讓咱們死。咱們既然接了姓嚴的這活,就幫他辦漂亮一些,走,再走遠一些,那邊那塊石頭看見沒……抬哪後面去,在哪裏的話,就肯定沒人看得見了!」

説話的「文哥」應該是另外兩人的老大,得到了文哥明確指示兩人不得不抬着我繼續行動。

又走了幾分鐘後,方才抵達了文哥指定的位置。

「嘩啦」一聲,我被三人丟在了一塊巨大岩石的背後,我因此而發出了痛苦的呻聲!

文哥彎蹲在了我的面前,從身上出了一把匕首!

「哥們兒,那麼大火都沒把你給燒死,你也是夠幸運的了!照理來説,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過看來這話是沒法子應在你的身上了!我們兄弟幾個跟你往無冤近無仇,今兒個不過是受人之託,替人辦事。你要死的不甘願,下去了也別找哥兒幾個的麻煩,冤有頭,債有主,要找就找那姓嚴的索命,那傢伙的名字叫嚴子路……」

文哥在我面前絮絮叨叨的同時,手中匕首鋒利的刀刃貼上了我的脖頸……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受着匕首寒冷的鋒刃,我神情淡然,臉上展現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見到我的這一反應,文哥先是一楞,隨即注意到了閃亮匕首刀刃上映照出的巨大的黑影。猛的抬頭朝天上望去……

在他抬頭的同時,突然出現的巨大黑影夾帶着破空的呼嘯聲從天而降,文哥的半截身子沒入了魔物的血盆大口之中。到死,文哥都沒能看清究竟是什麼東西噬了他的身軀。

站在旁邊的兩名同夥目睹了眼前血腥的一幕,隨即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驚恐叫喊聲。反應快的傢伙尖叫着轉身朝着武裝分子營地的所在扭頭狂奔。而另一個則徹底的被眼前的恐怖場景嚇傻掉了……除了聲嘶力竭的大聲叫喊,居然一股坐到了地上……

龍?又或者是傳説中的多頭怪鳥?

從天而降的怪物超出了我認知的範圍,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其命名……從形體上來説,怪物的外型像極了西方傳説中惡龍的摸樣。至少我印象中見過的「聖喬治屠龍」繪畫中的惡龍大體就是這種形態的。不過眼前的怪物除了腹部糙的皮膚之外,背部和兩隻翅膀還覆蓋了厚厚的羽。當然,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這東西從頸部位置分出了整整三條短的脖頸,每個脖頸上都有一顆類似鱷魚般的頭顱!正中的頭顱一口咬掉了文哥身體的一半,接着脖頸朝天一揚,文哥殘軀被尚未撕離的肌組織連帶被拋到了半空。怪物右側的頭顱朝天昂起,張嘴接住了文哥剩餘的肢體併發出了「嘎吱嘎吱」的撕咬咀嚼聲。

坐在地上的哪位此刻方才反應了過來,連滾帶爬的想要轉身逃走。不過此時再跑顯然已經晚了。怪物只稍稍側了下身體,剩餘的那具頭顱便咬住了他的身體……

躺在地上的我平靜的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曾經的經歷以及目睹過各種各樣妖魔鬼怪的我此時的神經對於此刻發生的事情已經大到有些麻木的程度了!對我而言,眼前這怪物也就型體相對龐大,樣子醜陋嚇人罷了……卻發不了我太多的恐懼!相反……在它撕咬噬第二個「獵物」的時候,我幾乎條件反般的朝它體內植入了一縷紅蓮火苗!雖然這縷火苗比之我之前植入其他人或者妖魔體內的火苗覺上明顯要微弱的多,但終究還是順利植入了……

當我確認火苗植入的瞬間,怪物全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正在咀嚼咽的三個頭顱幾乎同時轉移了方向,頭部兩側那六顆外形頗似綠豆眼睛的視線全都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我剛剛費力的吐掉了之前一直堵在嘴裏的巾,注意到怪物的視線後隨即朝他展了一個我認為可能是微笑的表情……

怪物的身體再次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兩隻長了鋭利爪子的雙腿用力一蹬,雙翼展開從原地一躍而起,跳過了我身側的巨石。接着我聽到了怪物雙腿跑動的腳步聲朝着武裝分子的營地延伸而去……片刻後,數百米外的營地方向喧囂了起來……怒吼聲、尖叫聲,聲響成了一片。

我眨了眨眼,對於怪物沒有吃我稍稍覺到了一絲意外。不過隨後意識到了這恐怕是我自救逃生的機會後,我開始了努力……

掙扎着晃動身體的我經過數次嘗試終於成功的把仰卧的身體翻了個身。四肢雖然虛弱無力,但趴在地上的情況下,扭動身體配合四肢我終於成功挪動了自己的身體。

移動了米許距離後,我終於覺到了四肢以及身體反向傳來的受力,之前身體的疼痛令我畏懼自己的身體動作,而此刻的疼痛卻反而發了我求生的望。在強行適應了此刻的身體狀態後,我爬行的速度居然漸漸開始了加快。

我並知道怪物在武裝分子營地那邊究竟是如何的一種狀態。但從持續傳來的各種聲響來看,怪物似乎異常的強悍和兇猛,在受到了包括擊在內的各種攻擊之下依舊在肆無忌憚的「獵食」!因為不時的能聽到有人發出的絕望慘叫聲。

對於營地哪裏的情況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一門心思的就只是不停的向前爬行。

我不知道怪物同那些武裝分子之間的生死搏鬥持續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爬行了多久,爬行了多長的距離,當我試圖去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卻忘記了自己已經爬到了一處有着高低落差的地勢旁。半截身體探空後,我順着地勢開始了向下的翻滾,最終滾落到了一處低矮的溝壑之中,這一過程中產生的劇烈疼痛令我差一點再次昏了過去,但我終於還是了過來。趴伏在地上旁顫抖着、息着調整着自己的身體狀態。

在溝壑底部,我適應了過來。對雙手雙腳的控制終於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雖然遲緩,但足以讓我支持起身體靠坐了起來。此時,峽谷中回着的那些喧囂聲響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怪物同武裝分子們之間的爭鬥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不過之後的數小時之內,我沒有在聽到任何新的、值得注意的聲音,就只有從峽谷中掠過的風聲而已。

隨着時間的逝,我漸漸恢復了一些神,飢餓讓我不由自主的掃視起了周圍的環境,遍地的飛灰和燻黑的地表上,我的視線落在了附近幾條几乎被烤成了黑炭的死蛇上面,接着匍匐着將顫巍巍的手緩緩的伸了過去……

當天再一次接近黃昏時,我終於步履蹣跚的離開了那座溝壑,連滾帶爬的從溝壑底部的土坑當中爬了出來。並朝着記憶中武裝分子營地的所在悄悄摸索了過去。

幾個小時的時間內,那些武裝分子並未有過搜索尋找我的舉動!這令我有些意外,畢竟,在溝壑底部休息恢復的那段時間裏,我一直處於一種緊張的神狀態當中。生怕那些武裝分子出現在周圍再次對我實施控制或者乾脆死我,畢竟那個地方距離他們的營地不算太遠。要他們有心對周圍區域進行一次大範圍的搜索的話,絕對能夠發現我的存在。

藉助着周邊各種地形環境的掩護緩慢接近最終看到我之前曾經呆過的那所已經塌陷了的小帳篷以及附近的營地狀態後,我方才明白,我之前的擔心純屬多餘了……

武裝分子搭建的營地此刻空無一人,戰鬥、爆炸、燃燒之類的痕跡歷歷在目。死人的殘肢斷臂什麼的也是隨處可見。可以想象,那隻三頭怪物的出現對他們造成了嚴重的打擊。不過最終的勝利者似乎也顯而易見……三頭怪物有沒有被滅殺我不確定,但武裝分子們最起碼應該是擊退了怪物的襲擊。因為營地內的狀況雖然凌,但某種程度上卻肯定經過了清理,營地內看不到多少可用的物資和物品。這證明武裝分子們離開時依舊應當存在着有效的組織和秩序!假如是混的奔逃,絕不可能是現在的這種情況。

看來在同怪物進行了一場烈戰鬥後,達耶。仁波切以及睿宗那些人便帶領武裝團隊的倖存者撤離了這座營地。哪裏還會花力安排人員去搜索我這樣一個「身負重傷」的被俘人員?即便是下令處死我的睿宗,恐怕也想不到我居然能夠在那怪物的突然襲擊之中倖存了下來。畢竟,最先遭到怪物攻擊的人就是我和那三名負責處理我的「劊子手」了!「劊子手」們都成了怪物果腹的食物,我當時的那種狀況對於怪物而言本就是擺在面前的糕點而已。

推測出了大致狀況,我隨即放下心來,如同拾荒匠般一門心思的在殘破的營地內巡弋了起來。

達耶、睿宗那些人離開時雖然對營地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清理並帶走了全部的物資補給,但我依舊還是能夠從這裏獲得我此刻需要的一些東西。

完整的衣物我沒見到,但隨處可見的破爛帳篷布足以足我天然遮蔽身體的需要;死者的水壺、隨身小物件之類的物品隨處可見,我也沒有挑選,隨意拿了一個能用的水壺便掛在了身上。武裝分子們並未遺漏支、彈藥這些重要的戰鬥物資,但我卻在營地中輕易的蒐集到了諸如罐頭開罐器,瑞士軍刀之類的物品。除此之外最讓我欣喜的則是從某個死亡了的倒黴鬼遺留揹包內發現的一小包食鹽。看到這玩意,我幾乎不假思索的拈了一小直接就進嘴裏吧嗒了起來……

單純的鹹味進入口腔後,我明顯覺到了神以及身體內力量的恢復同時藉着落的餘暉查看起了自己身體的狀況。一邊查看,我一邊回憶思考着此前同睿宗的談以及那三名「劊子手」話語中透出來的信息。

「嚴子路……這應該就是睿宗的名字了!他知道祖父的名諱,而且從那兩塊懷錶的情況上看,他極有可能也知道祖父和伯祖父兩人當年的一些具體情況,兩塊懷錶也沒準就是祖父和伯祖父兩人分別留下的遺物。這世上很難找到如此巧合的事情了!他的名字嚴子路也符合嚴氏家族的字輩排行,他極有可能是我的同族,並且應該和我同屬」子「字輩!當初認祖歸宗的時候,我看過重修的族譜,嚴氏我同輩的同族兄弟姐妹貌似有四、五十號人,但其中還真沒見過嚴子路這個名字……這次重修族譜,本家哪裏花了不少功夫,甚至於花錢請了某個專門的社會調查機構調查我們這一支嚴氏家族四、五百年來的家族沿革,編撰的這本新族譜是相當確的。收錄了家族近兩百年來所有家族成員的姓名以及各家的傳承、源。但説不準還真就有所遺漏……比如説伯祖父那邊……族譜中認定伯祖父嚴華是沒有後嗣的。因此在族譜中,他的名字只孤零零的落在了曾祖父的名諱之下,再下面便沒有了任何傳承。可要是叔叔那時的推測是正確的話……」

想到這裏,我當即覺到了一陣厭煩。我對於睿宗有可能是我同族兄弟的這一情況本能的覺到了某種排斥。我因此而抬頭望向了遠處落下隱約可見的那座金字塔狀的人工建築……

此時的我並沒有前往那座金字塔一探究竟的打算。憑藉着落的位置確認那座建築應該就是埋屍谷地西側峽谷的金字塔後,我將蒐集到的東西一古腦進了找到的揹包內。提着揹包沿着峽谷走勢,朝金字塔反方向東方開始了緩慢的移動。我對於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完全的沒有任何的計劃和打算,只能考慮着先設法同黃炎棟那些人匯合而已!為此,我開啓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

確認了此刻火苗數量和各自的位置之後,我覺到了幾分意外。

……用作追蹤定位目的的火苗,我一共施放了八縷!再加上之前出於本能而條件反植入怪物體內的那一縷,理論上圖譜中此時該有的火苗數量應該是九縷才對。可當我來回擴大和縮小了幾次圖譜的範圍大小之後,我確認我放出的火苗此刻少了一縷!

「三頭怪物還活着……目前的位置是在距離我幾十公里外偏東北的的某個地方!那道火苗雖然微弱,但那泛綠的光澤明顯同其他火苗是不一樣的!還有一道單獨的火苗在正東面四、五公里的位置……看來是孫聰!他還活着……他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武裝分子大隊人馬所在的位置!其他的火苗都在一起……東偏南,和我此刻的距離在二十公里以上!宋奎、霍尊華、道士、朱鈺、張、劉宇還有……周靜宜!嘶、明明應該有七道的啊……她們哪裏怎麼會只剩下六道火苗了?火苗在人體內最少能存在三天……我這次昏了多久?應該不到一天時間吧……除了怪物身上的,周靜宜和孫聰體內的火苗是最後植入的……難不成是宋奎那幾個人中某人體內的火苗自然熄滅了?這熄滅的速度比我預想的要快啊?難道是道士?嗯,應該是了……那傢伙雖然是個神,但確實曾經學習參悟過道術的。有過修煉道術和修行經歷的人,對火苗的抵抗能力要強的多。看來消失的那道火苗應該是他體內的那道了……算算時間的話,也差不多。」

清了那道火苗消失的大致原因後鬆了一口氣。從各道火苗如今的情況來看,黃炎棟等人的行動應該順利,正在向埋屍谷地的南部峽谷底部正常移動。而達耶那幫人的移動速度則明顯極為緩慢,這在我看來也很正常!三頭怪的襲擊很可能造成了他們隊伍中的傷亡,有傷者,勢必會拖慢他們隊伍的整體行進速度。

而我此刻要做的,就是避開達耶和睿宗等人的隊伍,並設法超過他們搶先一步同黃炎棟等人匯合!確定了自己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後,我朝着峽谷北側的絕壁開始了繞行。

在我昏期間,睿宗對我的身上的各種傷口都進行了認真的處理和救治,若非如此,單憑我自身的恢復能力以及那些蛇本不足以讓我恢復到現如今的狀態之中。雖然他救我的目的很可能僅僅只是為了確保讓我甦醒並詢問那懷錶的來歷而已。

夜幕降臨埋屍谷地,我又再一次領略到了谷地內那奇異的自然景觀。

正如蕭肅言所説,埋屍谷地東西兩側峽谷內隨處可見密集的墳冢羣落。這些極有可能是墳墓的土堆被鬱鬱葱葱的森林植被覆蓋遮蔽,令我之前忽視了它們的存在。而現在,大火過後的白地在配上隨處可見的黯淡光源,整個峽谷此刻呈現出了與印象中完全不同的森恐怖之。我因此愈發警惕了起來。而我緊繃的神經沒過多久就收到了回報……

在跋涉了近一個小時後,我搶先一步發現了遠處數百米貼緊北面峭壁的某個地點周圍活動着幾個人影,隨即作出了匍匐隱蔽的舉動。

觀察片刻之後,我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此時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似乎是達耶。仁波切以及睿宗團伙中的幾名武裝分子。我因此而覺到了詫異。因為我確認是孫聰的那道火苗,此刻正位於這裏東南方向數公里的地方。達耶團伙的多數人員此刻也應該正在哪裏,眼前出現的這幾個武裝分子顯然離了自己的隊伍。從他們的行為來看,似乎是在搬運和挪動周圍的石塊並用石塊佈置着某種法陣。

此時的我對於這些人略顯鬼祟的舉動毫無興致,打算繞過他們沿着峽谷中間的區域繼續朝東。卻沒想到這些武裝分子剛好佈置完了那個法陣轉身朝南向着圖譜中孫聰火苗的所在開始了步行。如此一來,我要繞路中央區域反倒有了被他們察覺的可能。我因此乾脆繼續趴伏着等待了下去。

十幾分鍾後,我確認那些武裝分子已經遠去,方才再次小心翼翼的貓着,貼着北面峭壁嘗試着繼續前行。但當前進到距離那個石塊法陣還有二十多米的時候,視線中一個模糊的發現令我再次選擇了就地匍匐。因為我意外的發現,武裝分子並未全部離開,距離法陣外數米的位置上,還盤腿坐了一個傢伙。

「他的……這幫傢伙搞什麼啊?要走就一塊都走不行麼?怎麼還留了一個傢伙在這裏?這傢伙杵這讓我怎麼偷偷溜過去啊?乾脆摸過去……咦……那傢伙是?」

當發現留在法陣旁邊盤膝而坐的人似乎正是睿宗嚴子路後,我立刻停止了心中的抱怨。同時身體更低了幾分!他應該尚未注意到從其側後方接近這裏的我。而我卻也打消了剛剛冒出的試圖偷襲的念頭。

他沒察覺到我,是我的運氣,而襲擊他……我卻沒有任何的把握!要知道即便是王烈那傢伙,當初之所以能夠重創此人,也是存了幾分僥倖。換了我的話,別説現在這種身體和神狀態,就算正常情況下全力以赴,恐怕也無法從這傢伙身上佔到絲毫的便宜了。

我隨即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進退維谷的狀態之中。繼續前進,被對方發現幾乎毋庸置疑。而後退的話,則同樣可能被對方所察覺。因為此時的睿宗好像對周圍的環境有所警覺,腦袋開始了時不時的四下張望……

我考慮了一下,乾脆收斂起了略顯急躁的心情,一動不動的匍匐在了原地靜靜等待了起來。在等待的同時,我終於還是不住偷偷觀察起了睿宗以及他身邊的那個石頭法陣。

睿宗指示那幾名武裝分子臨時擺放的石頭法陣頗為簡單,似乎是一道五行散靈陣。即便是我這個僅僅只是跟隨韓哲學過一段時間陣法基礎的半吊子也能認出。這種陣法是某些宗門陣法的基礎陣型,用途極為廣泛,同其他陣法能夠組合成許多強力的大型和巨型法陣。單獨使用的情況下,一般是用於增加術法的威能。我因此而將視線轉移到了石鎮的中央位置。不出我所料,睿宗果然在石陣中央還佈置了一個很小的法陣,那法陣由硃砂直接繪製而成,硃砂法陣內似乎還擺放了什麼東西,但是因為距離和光線的原因,我看不太清楚。只是隱約看到那東西在周圍黯淡光源的照下散發出了某種類似金屬般的光澤。

我的眼睛自然而然的眯了起來,不明白這傢伙究竟在搞些什麼名堂。但沒過多久,我察覺到周邊區域開始出現了一絲淡淡的薄霧,這霧對我而言並不陌生……竟然同當初夏禹城地下中母親出現時夾帶的霧氣幾乎完全一樣!

當確定了這點後,我不住心中一驚!

「不好……睿宗這傢伙好像是在利用法陣召喚或者説引什麼東西一樣!……難不成他正在召喚某個妖魔?從這妖霧推斷……起碼是天妖或者説近似天妖等級的存在!」

睿宗同樣注意到了四周霧氣的出現,行為舉止變的極端謹慎和鄭重了起來!我甚至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的……這傢伙瘋了,居然在這種地方擺陣主動招引妖魔!他瘋了,我可沒瘋……」意識到睿宗此刻已經全神貫注提防起了即將出現的妖魔,我隨即打定主意借這機會悄悄後撤!要王烈在這裏,十有八九會手此事……而我卻真沒有什麼斬妖除魔的自覺。雖然到現在為止,我已經消滅過了不少妖魔鬼怪類的玩意,在滅殺妖魔的過程中也體會過那種難以言狀的愉悦和快。但我卻從未想過為了追求那種快主動向妖魔「尋隙滋事」!之前滅殺妖魔要麼是為了自保,要麼就是為了協助他人。就在我剛剛把身體支持離開地面想要朝後方挪動時,霧氣當中,一個纖細的人影從東面方向漸漸的展現了出來,緩慢的朝着法陣的位置走來……

當看到那人影的瞬間,我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支撐着身體的四肢和睿宗一樣,開始了輕微的顫抖,臉上的表情也陷入了某種痴呆的狀態。

來者的行動頗為遲緩,但一舉一動都散發着一種優雅的美!當她來到石塊法陣旁時,盤膝在側的睿宗忽然身體一振,接着上身前傾,以盤腿匍匐的姿態拜倒在了對方的面前。以極度恭敬的姿態和歌頌般的語調發出了聲音……

「得以面見仙子……頓無上榮光!」

但來者對於睿宗此刻的這種姿態本的視而不見,而是徑直走到了石陣當中的硃砂陣旁,接着彎雙手拿起了睿宗擺放在硃砂陣內的物品,平舉到了自己的面前。

此刻,我才發覺,硃砂陣內擺放的物品正是睿宗從我手上拿走的以及他自己持有的那兩塊懷錶!

來者輕輕摩挲着手中的兩塊懷錶良久,方才對睿宗做出了語言上的反應。

「一塊想必是你的了……持有另一塊的人呢?」

聲音是悦耳舒適的女聲,但卻略顯沙啞。

「哦……您是問那個帶着懷錶的男人麼?他只是湊巧得到了懷錶而已,並不知道這懷錶的具體來歷。我救了他,因為他是無關人等,所以我安排人送他離開了。不過他和護送他的人員離開我們營地時湊巧碰上了三首夔蠻,雖然我並未親眼目睹,但很可能和護送他的另外兩名人員一道遭遇了不幸吧。」

解釋説明的同時,睿宗雙手撐地,依舊維持着跪拜的姿勢!

「三首夔蠻?呵呵……你這人看起來並不像你的長相那麼憨厚誠實啊!三首夔蠻智商不高,但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它還是能分辨清楚的……」來者此刻的説話口氣變的不客氣起來。

睿宗顯然意識到了這個變化,隨即直起了上身,微笑着望着來者回應道:「不太明白您的説法了,難道對於三首夔蠻而言,那個男人不能吃麼?這倒令人意外了!嗯……如您所説,我這人確實有那麼一點不老實。不過您覺得您現在這個樣子有資格指責我麼?傳聞中有着傾城美貌的仙子、現人神。卻以一副老嫗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如果説我不誠實的話,您的這種行為難道不也是一種欺騙麼?」

「仙子?現人神?哼、哼、如果其他人如此稱呼的話,我還不覺的如何奇怪……不過你既然知道施法將我引到這裏來。想必應該是瞭解一些東西的人才對了!也説這樣的話,就不合適了!至於我現在的樣子……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我這樣子現身和你見面,正是為了顯示我的真誠。你認為我欺騙你的話,我也無話可説!」來者一邊説,一邊將兩塊懷錶的其中之一自顧自收進了隨身的衣袋當中,而將另一塊再次放置回了硃砂法陣內。

望着對方的這一舉動,睿宗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原來您不喜仙子或者現人神這樣的稱呼啊……那我真是唐突了!畢竟,這種稱呼是眾人幾千年來約定俗成的説法了!我只是遵從慣例罷了。雖然這稱呼並不準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卻也沒有太大問題。畢竟,相比於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而言,您這樣的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於神明的存在了!當然,如果您要真不喜這種稱呼的話,請不妨告訴我應該如何稱呼您?神格者?神選者?又或者直接稱呼您的由來……九轉妖?」

當聽到睿宗的最後那個稱呼,石陣內人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睿宗觀察到了對方的這一細微變化,臉上出了某種惡的表情,不過他並沒有停止自己的話語,而是繼續開口説道:「……至於您的本來面目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老太太摸樣的!畢竟,您可是擁有賜予他人永葆青的能力。對於他人而言,需要被動從您這裏獲得這種效果,而您作為這一神格力量的擁有者,這一效果可是會天然的作用於您的自身才對。您可能死亡,但卻絕對不可能衰老。我想這一點,我應該沒有説錯吧?」

石陣內的人面對睿宗的這一説法,沉默了片刻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望着硃砂法陣內的懷錶開口問道:「既然這塊懷錶在你手上,你想必和嚴華是有關係的。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他的什麼人?」

面對詢問,睿宗的表情鄭重了起來。以極為正式的口吻做出了回答。

「嚴華是我祖父。我叫嚴子路……」

「是麼?我可真沒看出來……你和他無論相貌上還是行為舉止這些幾乎沒有任何相同之處!對了,你祖母還好麼?人在哪裏?對於我而言,她也算我的故人了……有空的話我想再見她一面!」石陣裏的人也不為什麼,此刻説話的語氣彷彿變成了嘮家常一般。

「我祖母麼?啊……她老人家去世好幾年了。」睿宗此刻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

「去世了?怎麼死的?當年因為嚴華的原因,我曾破例現身,對她施加了永葆青的效果。那效果雖然不能令她長生不死,但卻足以令她健康長壽得享遐齡……」

「行了……您這樣又何必呢?我祖母怎麼死的……你其實應該知道的!為這,你還暗中把我當時的行蹤透給了兩儀那個傢伙!的我差點丟了命!我知道,你暗中注意我已經很久了,這些年彼此做了些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像現在這樣虛假客套呢!」也許自己祖母這一話題對於睿宗是某種忌,當談及此事時,睿宗終於失去了之前的那種耐心和刻意偽裝出來的恭敬,在打斷了對方話語的同時,連稱呼上的敬語都省略了。

「嚯、嚯、嚯、嚯……」意識到睿宗有撕破臉的意思,石陣內的人旋即發出了一陣女特有的張揚笑聲。「……這才對麼!你這副恭敬的樣子,讓我很不適應。有些話想説也不好説,像現在這樣才是你我之間應該有的態度才對!你沒猜錯,你當時的行蹤確實是我找渠道特意給兩儀的……可惜,兩儀那傢伙不爭氣!沒把你給死,真的讓我有些失望呢!」

「哼……那是我疏忽大意,被他偷襲得手!真要動手,我和他之間鹿死誰手為未可知!倒是你,想殺我又何必假手於人。自己出面不是更有把握麼?」此時睿宗的神情變的猙獰了起來,一改之前的禮貌,語氣上也變的咄咄人起來。

「……那是因為嚴華!他和阿梅畢竟和我相識一場。不管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總還念着那份香火情誼。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沒有想着自己動手。畢竟,我要出手了的話,還真不知道將來去了他們一樣的地方後如何面對他們了!」

「如此説來,你這次願意在我面前現身……是打算親自對我動手了?」睿宗瞬間出了警惕的表情。

「那倒不是了……」石陣裏的人搖了搖頭。「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動手殺人的!因為我尊重生命、熱生命!除非我認為,那個人已經徹底無藥可救……留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成為禍害。我這次之所以響應你的召喚現身和你見面,只是想借這機會給你最後的警告!多行不義必自斃……另外,也是想告訴你一聲,那個地方還有那個地方如今的情況絕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如果你還存了一份理智的話,現在最好懸崖勒馬,帶着柳惠茹還有你們的那幫手下離開埋屍谷地從原路返回。我知道那山谷已經被你們炸塌了,不過以你風水士的能力費些力氣自己逃出去卻是應該能夠辦到的。出去之後再去附近的城市尋找救援,這樣或許還能夠讓剩下的人從這裏全身而退了。」

睿宗聽到這裏眉一揚,不屑道:「哦?如此説來,你這次在我面前現身是特意過來對我忠告並拯救我們的嘍?」

「只是順便!我過來的真正原因是為你剛剛得到的這塊懷錶了!拿着懷錶的男人究竟在那裏?三首夔蠻不可能吃他的,而你顯然也沒有動手殺他,能告訴我他的具體下落麼?」石陣中人抬起頭,凝視着睿宗的臉龐道。

睿宗皺了皺眉。「難以置信!堂堂九轉妖居然會如此在意一屆凡夫俗子!對你而言,這世界上的一切人類難道不都是下而卑微的存在麼?我很想知道,那傢伙有什麼資格能得到你如此的重視!」

「告訴你也沒什麼……一則他是紅蓮!二則,他是我看着張大成人的!自己辛苦栽培的,總會非常珍惜吧!」石陣裏的人語氣慵懶,似乎在説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紅蓮?原來如此……難怪你敢肯定三首夔蠻沒有吃他了!哼哼……」睿宗眼中閃過一絲兇厲,不過緊接着他卻又出輕鬆的表情。「……如此看來,我之前的決定還歪打正着了!」

石陣裏的人從睿宗的這一態度轉變中察覺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什麼歪打正着?你對他究竟做了什麼?」

「啊……也沒啥了!只是沒興趣讓這種小事髒了自己的手,所以我安排了其他人替我送了他一程罷了……」

「你説什麼?」石陣中人顯然非常聰明,當即從睿宗此刻那得意的語氣當中意識到了什麼!「你讓其他人動手殺了他?」

「有意思!您看上去似乎有些動啊!……不過,這事真不能怪我!誰叫他在我面前説了謊!要是他出一丁點與您有關的信息,我又怎麼敢傷害他呢?要知道對於您,我可一直懷着無上的憧憬和敬仰啊……」睿宗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言談中又用上了敬語。但他的話卻顯然給對方造成了巨大的刺。石陣中老婦人因為震驚或者是憤怒,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顫抖中,老婦人的外貌形體以及容貌在一陣煙氣的籠罩下開始了發生了變化……

原本佝僂的身材漸漸伸展拔了起來,而臉上原本的皺紋和老年斑也開始了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白淨滑的麪皮。不過在整個變化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則是老婦人的臉部以眼角為中心接近鬢角的兩側驟然顯現出了出了兩道上下延伸,彼此並不對稱,但看上去卻彷彿渾然天成般協調美麗的金紋路……

睿宗瞪大了雙眼,凝視着婦人此刻的變化,彷彿意料之中一般。而嘴巴卻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依舊用着他此刻那尖刻乃至於惡毒的口吻刺着眼前的女

「……這一切都是那個傢伙自找的!説什麼懷錶是他女朋友在夜市舊貨攤上買來後送給他的。他既然這樣説,我自然認為他和您沒有任何關係,僅僅只是湊巧得到了懷錶而已。既然同您無關,進了這裏想必遲早也是難逃一死……出於好意,我才決定安排人送他一程,畢竟,死在人的手上也比成為那些髒東西的食物更幸福一點吧……」

「……夠了!」

老婦人的形象在如同蒸汽般的煙霧當中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出現了一個有着漆黑靚麗的齊耳短髮,身材勻稱修長,部堅部高翹魔鬼般身材的年輕女子外貌!

「……你説這麼多無非是想怒我,讓我現出本相罷了!如你所願,你終於可以見到我的面目了!不過你也徹底怒了我。兩儀失手後,我原本還想欺騙自己,將錯就錯的讓你冒着阿華之後的名頭繼續多活幾年!想着讓你有了後代在設法真正除掉你,畢竟我覺得該給阿華留個將來端靈牌的人。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假的終究是假的!你娘是個婊子,生下了你這個雜種,玷污了嚴家的血脈。你更是個人渣,連自己母親還有祖母都沒放過……」紋面女的聲音也同時發生了變化,聽上去如同出谷黃鶯般悦耳動人,即便她此刻明顯進入了憤怒和悔恨的狀態當中。

「哈、哈、哈。您生氣了……看上去也想怒我?這有必要麼?你果然早都一直在暗中監視我、觀察我了!不過你説這些有什麼意思呢?沒錯,我上了我媽……可她非常享受啊,她可一直都得意給我生了一,每次都能把她上了天。如你所説,她就是個婊子,天知道給我那個便宜老爹戴了多少頂綠帽子,我也本就不是那老傢伙的種。可那又怎麼樣了?對了……你雖然在監視我,但你一定不知道我爸他具體是怎麼死的吧?告訴你吧……就是我媽讓我死他的!沒別的原因,嫌他礙事,一天到晚進進出出的,的我們娘倆好多次都沒痛快!我給他下了藥,是慢的……藥發作後,我們娘倆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在他面前晚了一晚上!活活氣死他丫的……啊……還有,我得多謝你讓她青永駐,八、九十的老太婆了,還跟十多歲的小姑娘一樣水靈。我當然不會放過了……本來麼?她要識相些,把知道的關於你的一切都告訴我的話,我沒準還能留着她一直玩到她死!可她偏偏寧死不屈!做的,這樣不體恤我這個孫兒,我也就只好狠狠心,順手送她跟爺爺還有老爸去那地方團聚了。不過她的身子我可沒費……舒舒服服玩了好幾天呢……」

説道這裏聲音嘎然而止。睿宗猛然直立了身體,如同鬼魅般朝後連退了幾步。

在他之前盤膝坐立的位置,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冒着煙氣的土坑……紋面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土坑的旁邊。

睿宗見狀,眼中出狡黠的目光,臉上同時浮現出了得意的表情。當紋面女抬頭覺察到這點時,睿宗之前盤膝坐立的地面四周猛然見冒出了一圈密集的尖鋭石筍,突然出現的石筍將紋面女的身體徹底的困在了其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

紋面女垂着頭,站在石筍中央,一言不發。

睿宗則望着被圍困的紋面女子出一種極端戀的眼神……

「居然是你……呵呵,我原以為你若想掩飾必然會讓自己顯得更加平凡一些的。真沒想到就算掩飾過後,你都依舊那麼出塵俗、鶴立羣……」睿宗剛説到這裏,忽然覺到了什麼,低頭再次急退了數步,當他再次抬頭朝圍困紋面女子的所在望去時,原本的一頭黑髮竟已半白,臉上也彷彿瞬間蒼老了二、三十歲一般。

紋面女在睿宗急退後,方才緩緩抬起了頭來,出自己驚世駭俗般容顏的同時,目光停留在了四周的石筍之上……

「難得……看來嚴老爺子當年的五行風水術,你倒是學了個十成十!當年阿華主動放棄了嚴家的家業決定外出遊歷,嚴老爺子於心有愧,因此在其臨走前將自己畢生所學編撰的《雨彙集》給了阿華。阿夏對道法秘術這些東西興趣寥寥,直到嚴老爺子去世,他僅僅也就學了點皮而已。嚴老爺子留下的兩支分家,反倒是阿華那邊得了他的真傳!可你……本就不是嚴家的血脈,嚴家的道法秘術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使用麼?」

面對紋面女的這一説法,睿宗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嚴家血脈這重要麼?我至少還保留着嚴家的姓氏,而且我是如今唯一掌握了嚴家五行風水秘術的人!憑這些,我説我是嚴家真正的繼承人誰又能説個不字?倒是你……剛才才真讓我吃了一驚啊……二十八釘絕塵鎖都沒能把你給封住!」

睿宗的態度看上去輕鬆了許多,但卻顯然在提防警惕着對方,在説話的同時,幾張符咒手而出,一張張如同被牽引般粘附到了幾石筍之上。

紋面女見狀微微皺了下眉頭,但片刻之後卻以一種平淡的語氣開了口:「哼……算老孃我一招不慎着了你的道!説你的條件和目的吧?你既然擺陣把我引了過來,究竟為了什麼?難道就只想見一次我的真面目?」

聽到紋面女這話,睿宗忽然雙膝跪地,以朝拜神明般的姿態向紋面女施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跪拜大禮……

「無他所求……只求神女屈尊降貴,容我一親芳澤!」

見到睿宗跪拜,紋面女視若無睹,而聽到睿宗的要求後,紋面女先是一楞,隨後放聲大笑起來。「……什、什麼?你見我的目的,居然是想做我的男人?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麼?」

「嚴夏能夠得到神女垂青侍奉身側,小生自認並不遜與他!憑什麼就沒有那個資格?」睿宗緩緩的直起了身體,表情誠懇且鄭重,但其眼神中卻藴涵着一絲令人費解的貪婪。

「你能夠從阿梅哪裏知道我的存在這很正常!不過你是如何知道阿夏與我之間聯繫的?」紋面女對於睿宗的所謂「理由」不在乎,反倒問起了新的問題。

「我十多年前去過您的道場,而您離開娘娘廟起碼已經幾十年了!而當年意外接觸過您的,只有嚴華一人。但嚴夏當年尋找嚴華下落中可能意外察覺到了您的存在,所以嚴夏也是知情者。您在娘娘廟的山中修煉千年,若沒有通術法的高手為您遮蔽掩飾您身上的玄氣息,您在凡塵俗世間可謂寸步難行。所以當確認您已經不在娘娘廟那裏後,我便肯定,應該是叔祖嚴夏從娘娘廟帶走了您!」睿宗維持着跪坐的姿態,平靜的講述着。

「想當然爾……我確實在那廟裏居住了千年的歲月,不過你憑什麼認為我就是跟着嚴夏去了凡塵俗世?我難道不能隨便換個地方逍遙自在麼?」

「是因為神域……」睿宗對於紋面女此時抬槓似的説法並不介意,依舊認真的講述着自己的理由和判斷。「您在娘娘廟潛修了千年,方圓千里之地都成為了您神域掌控的範圍!而這世界上,如您這樣的存在畢竟還不知道有多少。你若隨意轉移了自己的所在,説不準就會同其他一樣的存在發生神域間的衝突。畢竟您同如今世上其他的那些存在還是有很大不同的。九世轉生而成聖體兩千多年以來似乎僅您一位。其他那些血腥氣太重,怕是很難願意與您和平共存的。如此一來,您若離開了自己的神域,十有八九應該是潛入了凡人俗世之中。一則,在凡人的區域內您不需要擔心同其他存在發生衝突,二則,悟紅塵亦是您再進一步蹬仙入聖的必由之路!再加上娘娘廟周圍出現的那些明顯是嚴氏風水陣法所殘留的些許痕跡,別人不認識,我還不認識麼?我因此得出了判斷,在嚴華之後,嚴夏必然同您有過接觸。而不出意外的話,嚴夏應該得到了您的許可侍奉於您,併為您開具了入世的便利……」

「呼……」聽着睿宗的講述,紋面女輕輕嘆了口氣。「聰明的孩子……難怪你能得到」睿宗「的稱號!可惜了……這麼聰明的頭腦,卻沒有用在正道上!罷了……雖然只是臆測,不過你倒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你為什麼現在才決定同我見面,你既然十多年前就知道了我的去向,為什麼當時沒直接找我呢?」

「因為不敢!」睿宗臉上居然出了一絲苦笑的神情。

「不敢?嚯、嚯、嚯……你的所作所為以為我不知道麼?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事情麼?」紋面女可能覺得睿宗這個理由有些可笑,在石筍的包圍內笑的花枝顫。睿宗見狀,明顯的嚥了一口口水。「讓您見笑了……我是真不敢主動去老家哪裏打探您的消息了!甚至於這十多年來,我都從不敢接近嚴家周邊地區一步!儘管你説嚴夏只學到了曾祖老爺子本事的皮,但那僅僅只是您的看法而已。您是什麼存在,在您眼中的皮,對於他人而言或許就是蓋世高人了,我去了,嚴家子弟若追問嚴華一脈如今情況的話,我被嚴家那邊仇視追殺是必然的!而您想必肯定是會站在嚴家一邊的,我去見您,無異於自投羅網了。再加上那時候兩儀也在老家哪裏聲名鵲起,別説是我了,達耶那些人都沒膽量敢於朝您那地方輕易伸手啊!也就是朱席壯着膽子嘗試了一次,可結果呢?下落不明……他手下的那五聖女如今好像跟了兩儀。他本人應該是被您給處理了吧?」

「姓朱的啊……嗯,沒錯了!誰叫他沒事找事,想把玄女給放出來!他那麼喜玄女,我就只好讓他留在夏禹城地下陪着玄女一塊慢慢腐爛了。」紋面女見睿宗詢問,姿態隨意的捋了捋頭髮,淡淡的回應着。

「那他真是罪該萬死!居然敢引起您的不快……您親自動手,那也是他的福分!要他沒死,您只要吩咐一句,我哪怕粉身碎骨,也斷然容不得他繼續留在這世上的!」睿宗從紋面女口中得知了學宗的最終結局後臉不變,言語中更充對紋面女的諂媚之意。

「……您看,我的請求?」

「……想做我的侍奉麼?可以,你這長相雖然差了點,但還算順眼了!不過我的侍奉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容貌、能力什麼的其實都還在其次,關鍵在於你自己的本錢!從柳惠茹那個女人對你痴的樣子來看,你本錢應該還是不錯的。而且我知道到現在,那個叫的聖女還對你念念不忘。所以麼……你的請求我這裏先姑且答應了!」紋面女看到睿宗臉上出一絲喜後話頭一轉。「……但在你成為我侍奉前,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以證明你的誠意呢?」

「……你是讓我解除二十八釘絕塵鎖麼?這恐怕有些強人所難了!沒這鎖,您抬抬小手指就能取了我的命。所以,要解除的話,您是不是該先同您卑微的僕人結下血契呢?」睿宗話是這樣説,臉上卻是欣喜和討好般的笑容。

「切,看你急的這樣,想必是蟲上腦了吧?就那麼想跟我來上一炮?你想差了……你既然要當我的侍奉,這絕塵鎖遲早得替我解開。我也不忙這一點時間。我要你做是另一件事!」

紋面女此時的説法顯然有些出乎睿宗的意料,望着紋面女出了疑惑的表情。

「給你一些時間,我就在這裏等着……等着你替我拿來那個什麼達耶。仁波切的人頭!」紋面女居然對於自己受困的現狀毫不在意,盤腿徑直在石筍中央坐了下來,並對睿宗提出了要求。

「我、我沒聽錯吧?您、您是讓我現在去殺掉達耶?」睿宗意外的望着紋面女,向其確認着對方的指令。

「你沒聽錯了……我要見到那個和尚的人頭!你在遲疑什麼?擔心你去殺人的時候我轉身溜掉麼?這絕塵鎖的效果你很清楚。若非你自己施法解除,否則我本無法離開它的鎖定範圍的。」紋面女一邊説話一邊低頭閉上了眼睛,擺出了一副盤腿打坐靜靜等待般的姿態。

「……這、這。」望着紋面女此時的做派,睿宗出了思索的神情。「朱席伸手,招惹您引發了您的不快,是他自尋死路。不過達耶據我所知,過去好像從未與您有過什麼矛盾吧?您要我去殺她,請問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呢?」

「很簡單……我看上了的東西,她也想要!你説該不該讓她去死呢?」紋面女連頭也不抬就説出了自己的理由。

「您是指九鼎?哦……您這樣一説的話,倒也是這麼個理了!不過我認為,現在就讓她去死會不會太早了一點……九鼎可在仙境核心區域,那地方還不清楚有着怎樣的危險存在,留着她和她的那些手下,不正好替您探路開道麼。不瞞您説,我之所以讓柳惠茹把九鼎的消息透給她,也正是存了這個想法。您看您這個要求能不能緩緩……先同我結下血契,等進了仙境核心,拿到了九鼎,我再為您除掉她!畢竟,只要血契一成,我便絕不可能再背叛與您,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探路開道用不着她……兩儀在我設計下如今也進入了仙境區域!我有兩儀和他身邊的那些人替我打頭陣,不比她那個弱水更強?」

聽到「兩儀」二字,睿宗臉上的肌微微搐了幾下!看的出來,他對王烈極為忌憚了!

「仙子您運籌帷幄,小生服!不過這探路開道的人越多,您取得九鼎的把握也就越大。兩儀此人桀驁不馴,極難掌控。依小生之見,寄希望讓他替您火中取栗,倒不如利用達耶如今的力量驅趕兩儀和兩儀身邊的那幫人替您衝鋒陷陣更為妥當。待取得九鼎,小生再設計讓兩儀和達耶兩人火拼,保您最後妥妥得到九鼎。您看這樣如何?」

「你廢話還真多啊……憑這點,你跟嚴夏就差的太遠了!當初他侍奉與我的時候,我只要一聲令下,他可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好了……我現在就只問你一句話,你去還是不去?」紋面女盤腿坐在石筍當中,語氣森然起來。

睿宗楞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漸漸僵硬了起來。「小生明白了……您就沒打算讓小生侍奉與您吧!説這麼多話僅僅只是為了消遣小生來着?如今隊伍中,達耶的手下佔了多數,她的弱水之力與我也是不相上下。就算我暗中偷襲,也就五成勝算!偷襲不成被其反殺,我一死,你身邊這絕塵鎖自然得解。就算我成功襲殺了達耶,我們那個隊伍必然內訌。據我所知,之前我們追擊定位的哪位好像是赫赫有名的」河北魔刃齋「,孫明能請到他那樣的高手着實出乎我的意料,他和兩儀如今好像站到了同一戰線。隊伍散了的情況下,我一個人可沒把握面對他們兩大高手的圍攻。最後十有八九小生也是難逃一死……我要執行了您的指示,您都不需要動手,只需要坐在這裏靜靜等待,遲早也能困而出。您倒是真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睿宗説到這裏頓了一頓,發覺石筍中的紋面女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後,猛的警覺了過來,心中暗叫不好的同時數十張符咒手朝石筍四周而出。石筍圍成的圍欄及周邊瞬間出現了一層層耀眼的網狀電弧,電弧發出了「啪啦、啪啦」刺耳聲響的同時,形成了一片煙霧,將石筍四周籠罩了起來。

不過當煙霧散盡……原本盤腿安坐於石筍當中的紋面女卻已經沒有了蹤影!

睿宗怒目圓睜,一張臉扭曲的近乎於驚慌!四下張望的同時雙手粘了法訣,朝上一指,身後地面中迅速浮現出了兩具直立的棺材!他雙手朝外一分,棺材板轟然倒地,兩道身影從棺材中一躍而出……

從棺材內出現的是兩個女人。一個身材豐凹凸,穿着一身高開叉的女式旗袍,容貌妖異常。另一個身材苗條嬌小,五官清秀可人,但穿着卻極為土氣,一身上世紀農村老婦般的打扮。最關鍵的是,兩個女人臉發青,雙眼呆滯,看不出絲毫生氣。

兩女現身後,迅速站到了睿宗身體的兩側,封堵住了睿宗身後所有可能的防禦死角。

睿宗在略顯慌張的張望了片刻之後,將視線投向了石陣中央的位置,他注意到了依舊擺放在硃砂陣中央的那塊懷錶此刻正散發出的某種異常光輝……

「移形換位,寄魂塑身?」

當他喃喃的説出這句話的同時,數張符咒再次手而出,朝着硃砂陣內的懷錶飛馳而去。符咒接近懷錶的瞬間放佛接觸到了透明實物般瞬間炸裂了開來。懷錶上方的空間在火光和雷電的縈繞中發生了某種扭曲……片刻後,紋面女的身形從空間中顯現了出來。她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般身體顫抖着連連倒退,同時張嘴出了一口鮮血,那血在四周光線的映下反出了湛藍的光暈……

見到紋面女此刻的狀態,睿宗的臉上出了猙獰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之前還在想到底應該如何擒拿你!絕塵鎖雖然能夠困住你,但也只能限制你的行動和能力控制的範圍。沒想到你比我還沉不住氣……居然冒險移形塑身?你現在這樣子,我看你如何逃出我的五指山!」

狂笑聲中,睿宗身旁的兩個女人隨即躍出,向着紋面女的左右兩側包抄而來。兩女來的極快,而紋面女在重傷的情況下動作遲緩,面對兩女的夾擊僅僅只是做出了本能的手臂格擋動作。清秀女子憑藉着速度側身避開了紋面女的手臂,抬腳重重的踢在了紋面女的部。紋面女在遭受攻擊連連倒退的同時出發了一聲輕呼「……阿梅?」

而紋面女尚未站穩的情況下,豐的婦人也來到了近前,婦人雙手舉起,指尖陡然出現了一如同利爪般的尖刺,由上而下的朝紋面女抓去,紋面女伸手格擋,尖刺從其手臂劃過,藍的血四散飛濺……

連遭打擊的紋面女側過身體從兩女的空隙之間避開了對方之後的跟進打擊,正要移步變換位置,卻不曾想兩腿卻不聽使喚般無法挪動。其腳下範圍之內出現了一圈沙,紋面女的腳踝不知何時已經陷入了沙之中。

「哇哈哈哈……」睿宗此刻再也沒有了對紋面女的忌諱,發出了近乎猖狂的笑聲!「我的寶貝兒神女……別掙扎了……掙扎只會讓你更加痛苦……乖乖從了我吧!讓我們一塊蹬仙入聖,極樂永恆……」

睿宗的話還沒説完,轉身再次撲向紋面女的豐女子忽然身形一頓,身體劇烈顫抖了數下後「轟」的一聲炸裂了開來。

睿宗隨即瞪大了雙眼出了難以置信般的表情,片刻之後發出了近乎於鬼哭般的嚎叫聲:「……媽媽!不!」

女子身體炸裂之後,清秀女子也停止了運動,一個趔趄跪倒在了地面,跟着身體縮顫抖了幾下,一陣白光閃過……清秀女子的身體被撕裂成了無數細小碎塊,如同粉塵一般四散飛揚。

「……!」睿宗緊接着再次發出了痛苦的哀嚎!片刻之後,他的視線聚焦到了從隱蔽處剛剛站起的我的身上。

我裂開嘴向他出了笑容。緊接着,兩尖利的石筍從我身體兩側毫無徵兆的猛然冒出,叉刺入了我的兩側肋下……

劇烈的疼痛讓我的身體同之前灰飛煙滅的雙女一樣開始了劇烈的搐和顫抖,在我因為劇痛倒地昏前,我聽見了紋面女人的驚呼聲!

「小心……阿平!」

……人的心思是無法捉摸的!

哪怕是自己,很多時候,也未必就真明白自己的行為是為了什麼?也未必就清楚自己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自己究竟要做些什麼?

而我,顯然就是如此……

當見到紋面女以老婦人的形象從薄霧當中出現時,我放棄了離開的打算!

當紋面女現出她的本來面目時,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徹底崩潰坍塌了!

從紋面女同睿宗的對話當中,我清了許多我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謎團……但就在我以為我明白了一切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我其實本什麼都沒有清……

兩個女人從睿宗召喚出的棺材中躍出時,我確認了兩個女人的實際身份!……活屍!兩具活屍的妖化程度比葉桐那傢伙如今手中的那些個妹子都要高……

因此當意識到紋面女難以應付這兩具活屍攻擊之後,我嘗試的對其植入了火苗,接着向對付那些屍魈、狼屍一樣,對其使用了「紅蓮火星」的打擊!

如同我預料的那樣,雖然兩具活屍僅僅只是睿宗縱下的傀儡,但其妖化後的身體一樣在我的攻擊下被紅蓮之炎所摧毀!

當確認兩具活屍消失後,我好像明白了葉桐那傢伙在確認了我紅蓮身份之後便沒有再讓我見到他手下那幫妹子的原因了……他是擔心我這個半吊子紅蓮一不留神把他的寶貝妹子們當成女妖給滅了。

我起身時,正好想到了這裏,不由自主的在臉上顯出了會心的微笑。那笑容落在睿宗的眼中則充了嘲諷的意味……他因此而做出任何反應好像都屬正常!尤其是我摧毀的兩具活屍分別還是他的母親和祖母的情況下……

另一方面我也對睿宗產生了一絲憐憫!

我因為身具紅蓮能力的原因,對自己、王烈這樣的究竟是否還算人類這個問題有過深刻的思考!而在見到睿宗之後,我則產生了一種解般的輕鬆……因為我覺得我找到了那個問題的答案。

我和王烈肯定是人類……不管我們身上擁有怎樣異於常人的力量。但我們都擁有起碼的人!單憑擁有基本人這一點來看,我和王烈理所當然的屬於人類的範疇之內。

不過睿宗則被我排除在了這一範疇之外……

他真可憐……空有一副人類的軀殼,卻顯然沒有絲毫的人

和母親倫什麼的,都還算了……畢竟,到現在為止,倫的母子我也見着一大堆了。甚至於就在剛剛我才意識到了我自己身上已經揹負的罪惡……

但把自己的母親變成女妖,再進一步轉化為受自己完全控制的活屍!這在我看來,絕對不是一個人類所能做出的行為!絕對不是一個有人的人能夠幹出的事情!

我因此鄙視睿宗,同時也對他產生了憐憫……那憐憫本就是一種優等生命對劣等生命的蔑視。即便在憐憫之後,劣等生命完全有能力奪走我生命的情況下也未曾有所改變!

我因此而帶着一種得意洋洋般的優越而緩慢的閉上了雙眼。

因為對我而言,我必須帶着這種思維和心態而倒下。不這樣的話,之前我所見到的、聽到的現實也會讓我神崩潰。而實際上此刻的我原本就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滅殺那兩具女活屍從某種意義上講,更像是為了發,為了試圖去做點什麼事情以維持自己正常的思維和心理。

因此當意識到身體被刺穿,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我的內心反倒充斥着一種

「……原來死亡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雖然死亡前的瞬間好像非常的疼痛,可當死亡降臨的時刻,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痛苦、悲傷、疑惑、震驚這些讓我難受的東西都沒有了……」

在無盡的黑暗中,我自由自在的漂着,享受着那種安寧與祥和。但過了一陣我覺到了某種不對勁!

「我好像還在覺還在思考……難、難道説……我這次又沒死成?」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我又一次被黃泉擺渡者嘲笑着,驅趕着離開了冥河之畔……

當我睜開雙眼時,看到了在我四周飛舞着的那些光團小靈,看到了周圍石壁上散發着各種不同光彩的透明結晶,看到了溶頂部垂下的五彩斑斕的美麗鍾石。我很意外我的身體居然沒有任何疼痛的覺,隨即觸摸了一下自己印象中被刺穿了的雙肋……沒有傷口,甚至於絲毫覺不到哪裏曾經受到過任何的傷害。

我抬了抬頭,一束刺眼的明亮光映入了我的眼簾!我很自然的眯起了雙眼。我確定自己應該正身處一處溶當中,躺着的位置距離溶的入口也並不遠。我很快注意到了一個妙曼的身影正盤膝背對着我坐在入口的位置,其身體因為外光線的照窟內拉出了一條狹長的背影。

我側着腦袋,注視着這個背影。最終翻身用雙手支撐起了身體,然後踉踉倉倉的,緩慢的向那背影走了過去……走着走着,紅蓮之火在我的手上燃燒了起來!

當我最終來到目標身後時,我顫抖着把燃燒着紅蓮之炎的右手舉到了對方的頭頂……

對方應該覺察到了我之前的全部舉動,但卻沒有絲毫肢體上的反應,僅僅開啓了悦耳動聽的聲線……

「……你最好躺着再多休息一陣!」

聽到這聲音,我的身體不受控制般劇烈的哆嗦了起來。手上的火焰也隨之產生了忽閃呼現的反覆……

「我和那傢伙的談你都聽到了,我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你和那傢伙不一樣,你下不了手的,所以……別站着硬撐了!」

女人的話粉碎了我僅存的意志力和決心,我因此搖晃着軟到,癱坐在了女人的身後,手上的紅蓮之炎也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調整着自己的呼,用顫抖的聲音開口問道:「我、我該稱、稱呼你什麼?」

「周靜宜?」

?」

「媽媽?」

女人對於我的這個問題並未立刻回答。而我卻在問出這個問題同時調整好了呼節奏的情況下發出了連我自己都難以想象的瘋狂笑聲!

「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個人渣!我是個超級人渣!我居然睡了自己的老媽!不僅如此,那女人竟然也是我的……」

「啪」

女人忽然轉身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個耳光得我天旋地轉,的我直接側身撲倒在了地面……

撲倒在地的我也沒想起身,而是手腳並用的開始朝前爬行。這一刻,我只想離開這個女人,從她身邊遠遠的逃開!正如她所説的那樣……我不是睿宗,我沒膽量對一個是自己母親的女人下手!現在當我得知了某個秘密的真相之後,在自己無法面對這一真相的情況下,我能想到的就是逃跑。

爬了沒幾步,女人的雙腳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隨即條件反般的調整了一下方向,想着繼續爬行。接着,女人彎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朝上一拽。她的力氣當然是大的,我整個人就這樣被她強行從地面拉扯了起來。

不過當她鬆手之後,我的身體再一次的癱坐到了地面,我雙手支持着身體,飛快的向後挪動,同時向她哀求道:「……讓我走……讓我走吧!別拉着我……你做什麼是你的事……」

「啪」又一記響亮的耳光在了我的臉上!這個耳光的我眼冒金星……整個人覺都懵了!不過也在這個時候,女人對我之前的問題給出了明確的答覆……

「還是叫媽媽了……這個稱呼我聽了十多年,之前偶爾騙你喊兩聲只是為了體驗一下曾經的懷念覺!周靜宜這名字用了幾年也快用膩了,過段時間如果需要可能還要改。所以了,現在你要稱呼我,就稱呼我媽媽!當然……媽、老媽、老孃這幾個稱呼我聽着也會開心了!」

母親的這一答覆令我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在冒起一身皮疙瘩的同時凌的思維也隨之變的清明瞭起來。我因此而抬頭朝她望了過去……

我抬頭的同時,母親正好彎把臉湊到了我的眼前。那張無以倫比的美面龐遮蔽了我全部的視線。臉龐兩側邊緣的奇特花紋絲毫沒有影響到她五官的致,反倒為她的容顏增添了異常的惑……而她那雙明亮的雙眼此刻放佛已經完全透析了我的大腦,正在釋放着令異難以抵擋的陣陣眼波。

我的喉結上下動,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口水。

母親笑了,那笑容充着近似於妖魅般的惑。不僅如此,母親在媚笑的同時直接撲坐到了我的懷中。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頸,紅潤的櫻桃小嘴湊到了我的臉側,伸出舌尖輕輕翻我耳垂的同時在我耳邊輕語道。

「來啊……寶貝兒,難道因為我是媽媽,你就不敢碰了?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男人夢想着能跟自己的媽媽做麼?可又有多少男人能實現這個夢想?你跟他們比起來是多麼的幸運……不僅和媽媽做,母子還玩了那麼多的花樣……媽媽身上的三個小,你都玩了個遍,媽媽想起來,都覺得羞羞呢!怎麼啦……難道你忘了和媽媽在一起的快樂了麼?」

「來啊,抱緊媽媽,摸媽媽的房,摸媽媽的小……你在猶豫什麼?難道是顧忌道德的譴責麼?嘻嘻……現在顧忌還有什麼意思呢?咱們母子倆男人和女人間該做不都做過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而且媽媽這個樣子,誰又知道咱們是一對母子呢?乖……聽媽媽的話,扯掉媽媽的衣服吧……媽媽就喜你在上那狂野的摸樣……」

母親挑逗我的同時,一隻手直接握住了我雙腿間正在起的莖,並輕輕了起來。

「……媽媽以前曾經覺得你沒用。那是媽媽錯了媽媽向你道歉……我之前不是不知道寶貝兒子有又硬又長的大巴嘛……要早知道,媽媽哪裏會離開你?媽媽肯定早早的就張開雙腿讓寶貝兒你天天了……」

「……嘻嘻!寶貝兒的巴硬嘍!來吧……來媽媽吧……今天想什麼姿勢呢?要不媽媽趴着,股撅得高高的,讓寶貝兒從後面來?你知道麼?媽媽最害羞的就是這個姿勢了……上次在家裏你讓媽媽擺這個姿勢的時候,媽媽因為羞羞,被寶貝兒的連魂兒都找不着了……」

「……你跟老爸還有爺爺做的時候,也都這樣?」

母親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在此時冷冷的拋出了這樣一句話……

母親的動作停止了,我甚至能夠覺到她體温的迅速冷卻。慢慢的,她動作僵硬的從我懷中支撐起了身體,跨了一步後靠着我的肩膀一股坐了下來。

沉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母親終於在輕輕嘆了一口氣後打破了我跟她之間的安靜。

「對不起……阿平!媽媽為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媽媽知道你現在腦子裏肯定很,你之前的樣子讓媽媽害怕……所以媽媽才打了你,然後想着讓你發一下或者會讓你的頭腦稍稍清醒一些。畢竟,你也知道的,男人做完後往往能進入最冷靜的狀態!」

我聽了母親話先是一陣慘笑,接着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再也無法控制的嚎哭起來……

我已經不記得我多少年沒有哭過了,好像自從父親去世後,我便再也沒有留過眼淚。我因此而忘記了該怎麼哭。此時的我哭得全身顫抖,鼻涕眼淚混雜着糊了我的臉龐……

母親似乎對於我此刻的這種反應早有預料,側過身再一次輕輕的抱住了我,而我也在不知不覺中靠躺進了母親的懷裏,並最終把頭埋在了她的大腿上。這一刻,我才再一次覺到她是我的媽媽……在她的懷中,我體會到了一種我期盼已久的依戀,而心境也居然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阿平……媽媽知道你很痛苦,知道你很難受,但無論如何,媽媽求你現在能安靜下來,讓媽媽告訴你一些事情。知道了這些,你或許能好受一些,也或許能體諒媽媽這些年來的行為……」

母親温柔的撫摸着我的腦袋,輕聲細語的開始向我講述起了關於她的故事。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應該做過一個奇怪的夢吧?那個夢裏你應該能見到很多古代人,還有戰爭、謀殺、妖魔什麼的!抗美從十七歲開始那個夢斷斷續續做了近一年才做完,小靜比抗美更早些,十一歲的時候就開始做那個夢,她做那夢會害怕,好幾次從夢中驚醒,然後就不管不顧的跑到我房間來,朝我被窩裏鑽……」

母親淡淡的詢問着,也就説到嚴靜做夢的具體反應時,應該是想起了嚴靜那時慌張可的摸樣,臉上浮現出了些許懷念般的意味。

大哭過後的我此時心境漸漸趨於平靜,但整個腦子卻如同空白一般。聽得母親詢問,機械式的回答道:「做過……幾個月前開始的,斷斷續續夢到了幾次,不過這一個多月來沒有再夢到新的東西了。」

「……幾個月前才開始麼?唉……」母親嘆氣的同時,手指輕輕按起了我的頭頂,像是替我按摩,也像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令我安定。對於母親的動作,我沒有排斥,因為確實很舒服。身體上的舒適多多少少消除了一些我神和思維上的惶恐不安。

「能告訴我你都夢到什麼了麼?」母親繼續問道。

之外光燦爛,而那光對於此時的我而言,卻顯得異常刺眼。在確認了母親的「真實身份」後,我不知怎地,對光明產生了一種嚴重的畏懼!或許是我本能的認為我和母親之間的關係是見不得人,也見不得光的。由於這個原因,我更希望自己和母親能夠身處於一處黑暗和靜謐的環境之中。但我卻又不可能向母親提出這樣的建議或者要求,因此我乾脆閉上雙眼,回憶着我那一系列夢境的內容,語氣僵硬的講述着夢境中的情節。

「夢到哪裏了麼……嗯,你現在知道那女嬰是誰了麼?」母親聽我講完後,問了新的問題。

動了一下嘴,最終還是做出了回應。「那傢伙曾經稱呼你九轉妖……女嬰是妖九次寄宿後誕生的……是你麼?」

對於我此刻不確定的反問,母親很快就做出了肯定的答覆。「你説對了……你那個夢裏出現的女嬰就是媽媽了!你做的這些夢,都是媽媽曾經的記憶和經歷。另外,又因為媽媽最初是那個貴婦人體內產生的妖,所以那位貴婦人的記憶也都完整的保留在了媽媽的思維中。而你之所以做那些夢,應該是因為這些記憶在你出生後便鐫刻進了你的大腦之中,然後以夢境的形式展現出來罷了。對了,那貴婦人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媽媽的母親了。你知道她是誰麼?」

「……夏姬?」我雖然很早就認為在我夢中出現的哪位經歷悲慘的風婦應該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夏姬,但那畢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和臆斷。因此在向母親陳述我最後一個夢境的時候,我並未武斷的將夏姬之名冠於貴婦頭上,僅僅只是以貴族婦人加以稱呼,此刻母親問起,我隨即説出了我一直以來對她身份的判斷。

「呼……」母親深深了一口氣。「你猜對了!媽媽的母親就是夏姬了……」

「自殺後又復活的年輕武士就是夏南!雖然人妖不同,不過我們都是從夏姬體內誕生的,我和夏南,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兄妹關係吧……嗯,我倒忘了,你如今知識面很廣了。你應該早都對夢境里人物的身份來歷那些有自己的判斷了吧。對你,我應該用不着解釋太多東西了。你做這些夢,好像也沒太大反應!看來年紀大些做這夢更合適了……當初抗美和小靜做那夢的時候,為了安撫他們,你不知道花了我多大的力!而且我之所以和抗美……」

説到這裏,母親頓了一頓,她顯然意識到了什麼。而我卻閉着眼睛冷酷而殘忍的揭開了母親想要回避的話題!「你和老爸開始母子倫也是因為這個夢?」

此時的我已經非常清楚母親和我、嚴靜還有父親嚴抗美、祖父嚴夏各自彼此之間的關係了!我對這混和複雜的關係覺到了憤怒,更覺到了一種難以忍受的噁心!當我理清了家庭中這一關係的同時,我對直接造成這一切混原因的始作俑者……母親充了惡意的鄙視!而我此刻終於按捺不住這種鄙視的心理藉着這個機會爆發了出來……其實對我而言,因為見過好幾對有着倫關係的母子之後,對於倫這東西早都已經有了一種普遍的即視!但母親她居然在同她前一個兒子,也就是父親嚴抗美有了倫關係之後竟然同我這個既是兒子也是孫兒的次子再一次發生了超越倫理的體關係!這才是我無法接受的事實……

我和嚴靜是母親和父親抗美母子倫的產物……在我看來,不管父親和母親之間存在怎樣的不倫關係!我和嚴靜總是「無辜」的……為人子女,沒誰能選擇自己的父母雙親和出身來歷。母親和父親道德不道德,我和嚴靜總能維持着自身的「純潔」!也許我會因為出身產生心理上的自卑,但我自己卻絕不會像如今一樣揹負上令我難以忍受、不知所措的道德枷鎖。而我對母親一切一切的不都源自於她和我之間發生了體上的實質關係!

我因此而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冤屈

我覺得我是無辜的……和母親上的時候,我本不知道她就是媽媽!可她是清楚的,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她的兒子,是她親生兒子!但她居然就那樣半推半就的和我完成了男女媾的過程……

和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過程在我腦海中浮現了出來。我忽然明白了她那時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你確定你要進去麼?進去了……可能永遠都出不來了喔!」

那時我以為她那話僅僅只是為了增加現場氣氛,增加男女之間的情而已!而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她知道、清楚那個即將和她的男人究竟和她是什麼關係。她為那個男人下了一個圈套,而男人一旦進入了那個圈套,就將徹底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我就是那個男人!當我急不可耐、火中燒的進入她身體的時刻!我自以為在道德上所謂的「純潔」也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就算我知道了父親和母親之間母子倫真相的情況下,我也無法再去指責他們什麼!因為我做了和父親一樣的事情……

我對母親的不因此而在這一刻升級到了近乎於仇恨的程度!我也因此而不計後果的説出了那樣的話……對於後果,我已經無所謂了!在我看來,她既然做的出來,我又憑什麼不能説!

我甚至於期待着她的烈反應……大不了就是徹底翻臉!我和她因此開始相互咒罵,接着動手……她是妖,我是紅蓮,直到一方倒下、死去!即便我清楚,真正動手,生死相拼的情況下,死去的那一個肯定是我,我也會覺得那是一種徹底的解

但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對於我這明顯充斥着侮辱和挑釁意味的話語,母親僅僅只是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後,便以一種極為淡漠口吻接了下去。

「嗯哪……你又猜到了!我和抗美做,確實就是從他做了那些夢之後開始的!不過我和抗美之所以那麼做,也並不完全單單只是因為夢境的原因!」

説到這裏,母親再次頓了一下,我驚異於母親此刻語氣的平靜而居然沒有繼續出言刺她,而她也得以在略微停頓之後向我坦然説明了她和老爸之間發生關係的具體過程!

「……阿夏是頭一年去世的!阿夏走的時候,我完全不知所措……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多阿夏!阿夏死了,我覺得天都塌了……那時候公公也不在了,我彷彿覺得自己一切的依靠都沒有了!我忍受不了孤獨!有天我注意到了抗美……注意到他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抗美跟阿夏年輕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我讓抗美到我房裏來陪我睡覺……抗美很懂事很孝順,明白他爸爸的去世對我造成了怎樣的心理打擊。我是他媽媽,拒絕媽媽的要求好像太殘忍了!所以儘管他三歲之後就開始自己睡了,但那個時候還是依着我的要求過來每天晚上陪着我,安我!」

「我知道你腦子裏在想什麼……你怎麼想象媽媽都行,但別把那種齷齪念頭加諸到抗美的頭上!他是你爸爸!而且相比之下,你和阿夏還真都沒法跟他比!阿夏當年身邊還有個桃,你呢,雖然失戀了一次又一次,可睡過的女人少了麼?而抗美至始至終就只有我一個……」

「主動的也不是抗美……而是我!因為傷心阿夏的離去,我幾乎把抗美當成了阿夏的替身!每天都抱着他緊緊的……一刻也沒放鬆。抗美那年十七歲,正是懵懵懂懂生理亢奮的年齡,可他居然忍的住。好幾個月同媽媽我之間都未曾越過雷池一步。直到他開始做那些夢為止……」

「抗美那時候終究還是年輕了一些,對於哪個夢境裏的一切遠沒有你那樣淡定……夢境裏出現的偷情、殺戮、、儀式、戰爭……每一樣都對他造成了嚴重的刺!他又是個老實孩子,心裏藏不住東西,做了夢,都會告訴我。他最初過來陪我睡是為了安我,等他開始做夢後,我則又成了他的心理依靠。我們母子兩個就這樣越來越親密……」

「抗美是個晚的孩子……很多男孩十三、四歲就開始遺了。他呢,在跟我睡之前居然從來沒有經歷過那個。直到開始做夢,因為在夢中目睹了男女間的後,才第一次有了遺的體驗。我抱着他,他糊糊貼在我身上摩擦着我的大腿,然後出來了……你如今也是大男人了,應該清楚之後會發生什麼。」

「抗美撫平了我對阿夏的思念……也在不知不覺中取代了阿夏在我心中的地位!對於他,我漸漸的從對子女的關轉變成了對男戀。尤其是發覺他遺之後……男人麼,體驗過那種愉悦的快後有幾個能控制住自己的?一開始,我和他還顧忌着所謂的倫理道德,我們母子倆也就是彼此撫摸,親吻。我開始幫他打手,他因此得到了發……可我卻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有一天,我注意到他和鎮上的一個閨女似乎走的近的,我吃醋了!晚上就主動找他的麻煩……反正他做什麼,我都罵他!把他的非常委屈,他甚至都不清楚我這個媽媽為什麼就突然看他不順眼了!他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我,那天晚上沒敢像之前一樣過來陪我睡覺,而是回了他原來的房間。我卻再也沒有忍住……最後溜到他的上……我要真想勾引一個男人,誰又經得住?所以,我輕而易舉的就把他給拿下了……」

母親講述這一切時,語氣極為平淡,一切都彷彿理所當然、順理成章!我因此而睜開了雙眼,側過腦袋朝她望去。也或者受她語氣的影像,我原本略顯浮躁的心境在此刻也變的安定了下來……

「叔叔呢?你和老爸做這些?叔叔難道一點都沒察覺?他好像只比老爸小三歲吧?照理那時候他也……」

「援朝不知道的……他是好孩子,桃比阿夏去的還早兩年,他知道他不是我親生的,對我只有尊敬,卻沒任何依戀。沒孃的孩子早當家,所以他雖然比抗美年紀小,但卻比抗美還更早懂事,自主能力也強。每天做完功課後都是早早上睡覺。就算他一時間沒睡着,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很快入睡。他甚至都不知道阿夏去世後抗美過來陪我睡覺的事情。因為他睡醒起的時候,我和抗美早都起來準備早飯這些了。所以他一直以為抗美跟他一樣,自己睡一間的……」

因為沉浸在回憶中,母親的指動作逐漸停止了下來。

「……這些事情,我原本想對你永遠隱瞞下去的。因為我清楚你知道了之後肯定受不了。我很清楚現在的我在你心目中是怎樣的一個形象……、無、下!但是媽媽求你一件事,你怎麼看不起媽媽都行,但不要把這種想法轉移到抗美的身上。因為他是我的人,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爸爸,他為了我還有你和小靜付出了他的一切,我不能讓他在去世後還因為我,而遭到你的鄙視和誤解!要知道,當初因為和我之間的關係,已經令他極度痛苦和矛盾了!」

母親説着説着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兩行晶瑩的淚水從眼眶內滲出,順着臉頰緩緩延伸,最終滴落在了我的臉上。母親此刻的情讓我呆滯了……

我不由的回憶起了父親當年的點點滴滴……

父親是個極有才幹的人,為人謙和內斂,所有同他接觸過的人,對他幾乎都是一致的口稱讚。當年在工作單位也很自然的受到了領導的賞識,多次想要提拔、重用於他。但對於各種升遷以及調往更好工作地點的機會,父親都選擇了謙讓和拒絕!我懂事後也覺到父親生前似乎始終處於一種若有若無的淡淡憂鬱之中。現在看來,父親這些在外人看來令人難以理解的行為,其緣由都源自於同自己母親的倫關係。而此刻,當我同身受的面臨父親一樣的境地時,我終於理解了他那時的心理狀態。那是一種對祖父的愧疚,以及出於道德對自身行為的自責……

我緩緩支撐着坐了起來,母親對於我此刻的行動出錯愕的表情。

我搖頭。「我能理解爸爸的受!我也從來沒有看不起他或者鄙視他的想法。沒有他,又哪裏會有我?我不理解的是……你和爸爸之間已經發生過一次了。為什麼又對我做了相同的事情?你不覺得你和我如今之間,已經到、到……」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説到這裏竟然説不下去了。

我並未注意到母親此刻表情間偶然出的某種細微心理變化。但她接下來的話,卻令我瞬間啞口無言了!

「你不怪抗美就好……至於我麼……媽媽是妖啊!又不是人……你覺得人類的那些個道德倫常什麼的!媽媽需要去遵守,去在意麼?媽媽一個人,難道還需要顧忌他是媽媽的什麼人嘛?那當然是想要怎麼表達意,就怎麼去做嘍!」

要知道我此時剛剛才從難以想象的異常心理以及情緒波動當中安定下來。即便恢復了一定的正常思維,但依舊處於腦子不夠用的狀態。面對這明顯的「奇談怪論」,我幾乎傻眼了。

「……你難道想把咱娘倆兒上的責任都推給媽媽一個人麼?是你自己不爭氣,女朋友找了一個又一個,大街的好姑娘你看不見。找的竟是什麼歪瓜裂棗?張?就算是如今大街的綠茶婊裏,她都算是少有的極品了!你知道你跟她戀的時候她同時跟多少男人有關係麼?你沒注意,我可幫你計算過……整整十一個!總算她自己棋差一著,在你出去採訪的時間段把肚子給整大了,知道你雖然心,但卻不傻,瞞不過你。最後找姓劉的那個倒黴蛋當了接盤俠。若非如此,你如今腦袋上天知道得有多少頂綠帽子?另外,她和她現在兒子的關係你知道麼?你要娶了她,那小雜種還能再給你加上一頂!」

「接下來就是那個廖曉倩……張是個婊子,但多少還有點品位!男人要檔次低點的,她也不碰!廖小倩本就是給骨頭就能撅股的母狗……你知道你認識她之前她被多少男人睡過?她那個皮革廠裏,是個男的就爬過她的。為了一百塊錢她能把男人的股溝子都的乾乾淨淨……也就是你這個傻瓜,還覺得她是鄉下姑娘,淳樸上進,能吃苦。因為家裏窮,有點貪財、虛榮什麼的也能理解!我還告訴你了,當時皮革廠裏的姑娘,你要找了其他任何一個,都比她要好的多。結果你還偏偏就把她給瞅上了……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看在眼裏,急在心上!那樣的女人要真成了你媳婦兒,你將來的兒子沒準就是又一個嚴子路!要不是你在經濟上還懂得量入為出,沒有事事都按她説的辦,讓她以為你對她產生了什麼提防心理急匆匆的捲了財產跑路。我肯定會在你和她領證的前一天就對她下手了,哪裏還會讓她又出去逍遙了那麼幾年?而且她禍害了你一次還不夠,回來圖謀我的那些首飾的時候,還把你的信息情況透給了李勇,差點沒讓東方兄妹那些人從你和兩儀手中溜掉!我也不會最後對她下了殺手……你知道東方兄妹那些人逃走之後你會是什麼結果麼?就算兩儀找了人替你圓謊,但在抓不到真兇而且各種證據都指向你和德國佬的情況下。趙勇毅那老狐狸為了平息社會輿論沒準最後只能把你推出去當擋箭牌差的!你要為這事進去了,你這輩子還怎麼辦?難道真跟着阿光那小子改行混黑社會?她差點毀了你的整個人生,跟着李勇那些人也做了不知道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要還能讓她這樣的女人在這世界上繼續活下去,那才是天理不容了!」

「還有秦媛……總的來説這丫頭倒也不壞!沒騙過你,也沒想過真害你什麼……可偏偏是個百合!她也想當個正常女人,找男人嘗試着改變自己。可我怎麼都不明白,最後怎麼就是你撞到她那裏去了?你和秦媛一塊那會,我就知道你倆成不了,但多少還算欣,至少在我看來,秦丫頭怎麼着比你找的前兩個稍稍靠譜一些……分了將來再接再厲找更合適的就是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和秦丫頭分了你會是那種情況!分手當天跑去嫖……然後整整三年別説再找對象了,你居然都沒碰過一個女人?你不知道那時候我這當媽的都快傻了……小靜將來總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可是抗美留下的唯一骨血,你要一輩子討不到老婆,沒了後代,你讓我怎麼對得起抗美?你自己又有什麼臉對得起抗美為這家付出的一切?」

「看到你那樣,我因此想方設法制造了好幾個合適的姑娘同你邂逅的機會,你倒好……一個個機會都給我費了!胥悦那丫頭和你編輯部一層樓,窩邊草唉……你只要稍稍用點心,認真對待一下,妥妥的把她給娶回家裏給你生兒育女。那丫頭是真不錯,雖然有點心氾濫,但心地善良、又會做飯做家務,摸樣好,身材好,健身教練,身體健康,股大,一看就是好生養的。還是處女,那麼好條件現在那找去……可你怎麼給我辦的這事?傻子都該明白她那意思,你可倒好,在那丫頭面前裝的跟個聖人似得!最後還要媽媽我設計讓你大醉一場,你才稀裏糊塗的把……嗯……那……」

母親連珠炮似的一番話把我炸的暈頭轉向,直到她説到最後,並提極胥悦,我方才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我想起,我在同秦媛分手後的那三年,確實連續機緣巧合般結識了好幾個相當不錯的女孩,但那時的我因為害怕再次失戀,面對可能出現的戀情都採取了迴避態度,未能同那幾個女孩之間進行進一步的接觸和來往。現在母親這一説,我終於明白了其中的貓膩。而當她提及胥悦之後,我的雙眼更是控制不住的瞪得溜圓。

母親終於注意到了我表情上的變化,忙不迭的想要改口顧左右而言他,卻被我打斷了下來。

「難、難道説,你和孫聰見面約會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故意氣我,讓我大醉一場然後……對了,那天晚上我上胥悦的時候,雖然醉的一沓糊塗,但總覺好像有人偷偷的窗户外頭偷看。那個時候在外面監視我的人就是你!」

「……別、別胡思想的!什麼偷看?什麼監視?媽媽可沒辦法控制你的思想,更沒辦法控制你的一舉一動。你把胥丫頭上了,那是你自己酒後、一時衝動!跟媽媽可沒半點關係……」母親一邊説着,一邊朝後挪動着身體。

「你、你太過分了……你算計我就得了!誰讓你是我老孃,明知道被你算計,我也拿你無可奈何。可你居然連胥悦都算計進去了……她可是處女啊!你想過她要是要找了個對這方面在意的男人,那將來的子肯定不會好過的。你、你這麼能這樣?」我幾乎是本能的就朝母親面前貼了過去。

「什麼這樣、那樣的?覺得對不起胥丫頭,就乾脆娶回家裏當老婆唄!你別告訴媽媽你打算把這明媒正娶的位置留給觀雪、詠蕙那幾個丫頭啊?她們幾個將來倒是不會給你戴綠帽子,畢竟你是紅蓮,保管把她們給喂的的,讓她們想再出去勾三搭四都做不到。可她們因為過去跟着姓朱時候的經歷……做咱們嚴家正牌媳婦兒不合適……」母親此刻終於顯出了幾分慌張,坐着倒退的同時,一不留神仰倒躺在了地上。而我則在動中也不管不顧的撲到了她的身上。

這一撲,我和她隨即陷入了一個極為尷尬的體位之中。我們彼此面面相覷,視線徹底織在了一塊。

不知不覺中,母子兩人的心跳都開始了加速,而呼也變的漸漸急促了起來。

母親嚥了口口水的同時,伸出舌頭自己的嘴,即便是這不經意的天然舉動也在無時不刻傳遞着一種致命般的惑……

「……媽、媽媽沒別的意思。就、就是想幫你找個好媳婦。可、可你那樣子總也不上心……媽媽實在沒、沒有辦法了。只好用了周靜宜這個身份在你面前出現了。媽媽想着,也許能用這個身份接近你,然後好好點撥你一下,讓、讓你學會如何去討好其他女孩,學會怎麼追求人家。」母親顯然注意到了我此刻異常的心理狀態,擔心我的情緒再次動起來,原本的伶牙俐齒居然開始了結巴。

可惜,當她意識到這點時候,已經晚了……

「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你代表你們公司和編輯部達成協議約我見面的當天就跟我去旅館開、開了房間!在房間裏……你、你替我做了、做了口。還、還給了我一個承諾,每做一期專欄,就陪我來賓館開一次房!這、這難道就是你的所謂」點撥「麼?」我的情緒終究動了起來,説話同樣不利索起來。

「……那、那不是知道你好長時間都沒碰過女、女人了麼?媽媽是過來人……男、男人要長時間不做那、那個。沒、沒準就會憋出病來。嚴重的,説不準從此就心理變態了。你是媽媽的寶貝兒,媽媽知道你這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媽媽怕你繼續下去真出什麼問題,所、所以才想着乾脆借那機會替你解決一次。而、而且去賓館的要求可是你提出來的。媽媽只是順勢而為罷了……」

「你少跟我來這套!」

我衝着她嚷嚷了起來,接着在不知不覺中,暴出了我曾經想要永遠潛藏在內心的一個巨大秘密,一個我自己之前都未曾真正意識到的秘密,一個我極端排斥,並因此而鄙視自己,但卻始終存在於我腦海當中的一個極端暗和難以啓齒的秘密!

「……你以為我和張在一起的時候,我不知道她和別的男人有一腿嘛?你錯了……我他媽的早就知道了!對,我不知道她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具體是誰,但她和其他男人那種藕斷絲連的關係我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我沒揭穿她,原因很簡單……我和她那時不過是耍朋友而已,又沒領證結婚!她對於我或者我對於她而言,都僅僅只是結婚證另一欄位裏的候選名單罷了!她可以偷偷每天換着男人上,我又何嘗不是隨時可以離她而去!她和我分手,我確實傷心難過了一段時間,可過了也就過了,我從未記恨過她什麼。能彼此剋制,彼此容忍那就在一起。做不到,分手就是了,何況我本就沒你想象的那樣她……她比你想象的聰明,恐怕她早都發覺到了我的有限,因為有限,所以肯定無法容忍接手她肚子裏的孩子,所以她選擇了姓劉的那個傢伙,因為那傢伙比我更她。你以為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傻瓜不成,我敢打賭,她如今的男人恐怕多多少少已經知道或者懷疑那男孩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她男人忍了,因為他!」

「廖曉倩貪婪、虛榮、放我知道……她和皮革廠裏那些個組長、主任上過我也知道!那些東西,戀之後,就算我不想去打聽,自然會有人偷偷摸摸的以各種渠道各種方式有意的透給我。不是別人,就是你之前説到的她的那些工友姐妹們。對,她們比起廖曉倩而言潔身自好一些,但背後説人長短、搬是非的行為又有多高尚?我過廖曉倩,但那同樣是有限的。至於原因跟張也一樣,能在一塊就在一塊,不能,分手就是了!我也從未想過為了她真就上我的全部情!她跑掉之後,我打聽她下落,那無關情,僅僅只是想討回她拿走的一些東西而已。因為那東西不屬於她,甚至不屬於我,而是屬於,那個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把我拉扯長大的!那些東西是我對的思念寄託,能令我回憶起美好的童年……」

母親的瞳孔不自覺的擴大了一圈……我的雙眼抑制不住的滲出淚水卻沒有任何停止發的想法。這一刻,我只想把自己心裏藏着的,埋着的一切都痛痛快快的給抖摟出來……

「……秦媛有同戀傾向,我從認識她第一天的時候就察覺到了!要這都看不出來,我那記者白當了!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跟她談戀。沒別的……和她在一起我很放鬆,畢竟她那本就是男人!如今不是有句笑話麼?要不是為了傳宗接代,男人其實更願意跟男人一塊生活!因為張和廖曉倩的原因,我覺到了心累,和秦媛戀,倒更像是認識了一個豪的哥們兒。她腦子裏想什麼,我清楚……因為我也存了一絲僥倖,沒準我真能幫她把生理取向方面的誤差給扭轉過來。她和我戀,她是認真的,全身心投入了進去,在期望改變自己的同時,真的是在試圖獲取一份情和婚姻!相比之下,我才是三心二意的那一個,因為我對她和對張還有廖曉倩其實沒有區別。和她戀期間,對於成或不成,我本就是一種兩可的心態。對,她主動提出分手後,我確實受到了沉重打擊……但那更多的是因為自責,如果同她戀期間,我要不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而是和她一樣努力去經營那份情,和她上,我不是僅僅只去解決我自己的生理需求,而是認真的配合她,讓她去體驗女在那方面的快,説不準她真的能夠轉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女人。我對情的懶散害了她……她和我結婚,未必能收穫一份美的婚姻,沒準還是會離婚分手,但她之後顯然不會像後來那樣,輕易的就去追求信仰方面的神解,也不會最後落的那樣悽慘的結局!這樣説,我是真的對不起她的!」

「……也因為和秦媛的分手,我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自己從來都沒有真的、全身心的想過去談一場戀,去追求一場情!而造成這一切的源則在於二十年前,和爸爸去世的那個晚上,我躲在下,看見的那一具完美無缺的女人身體!」

説到這裏,我終於有了一種徹底解般的覺!我翻身躺在了母親的身旁,喃喃自語自顧自的説出了內心中最隱秘的東西……

「……那是我第一看到女人的體。也是我到現在為止,見過最完美的體……我從來不知道女人的身體能夠那麼美,那麼好看……我是真的被那身體住了!有那麼美麗的身體,那個女人又該是怎樣的模樣?」

「我曾經以為女人的身體都是那樣……可等我開始和女人上之後,我徹底失望了……我睡過了數不清的女人,可沒有一個女人擁有那種完美的身體。不完美的女人,不要也罷……我是這麼想的!因為我早已經把那晚上見到的那具體當成了我對於未來伴侶某些方面的標準!我因此而羞,也因此而痛苦……我認為那身體的主人奪走了爸爸的生命,而我卻不顧一切,瘋狂的戀上了那具體……」

「……你那時看到的是我!」母親側過身子,輕輕貼到我身上的同時,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現在知道了!可那時候不知道……」我條件反般的對母親的提醒做出了某種回應,但之後依舊遵循着自己的思維持續了下去。

「……別説達標了……甚至於一個略微接近的我都沒見到。我又怎麼會為了那些沒有達到我心理預期的女人去投入我的一切呢?和她們上,更多的就只為了發基本的生理需要而已……自私自利的同時追求着記憶中那個近乎於幻想般的完美女人。因為同她相比,其他的女人都是垃圾……離開秦媛後,我終於明白了這一點!繼續找其他女孩,要是對方達不到我那個可以説本無法達成的心理指標,我終究是提不起任何興趣的。那樣一來,就不是什麼戀了,就是我在玩情,是我不道德了!這個原因,讓我放棄了之後的那些機會……胥悦是好姑娘,我當然知道,可她同樣距離我那不切實際的指標太遠了!我又怎麼可能去繼續禍害她?傷害她的情,摧毀她對情和婚姻的憧憬?我已經確定了我自己是渣男……可我也有我的原則和底線!因為我不想將來受到更多良心上的譴責!」

講述這一切的同時,我忽然發現,直到此刻,我才真正認清了自己!清了我一直以來的對於情、望這些東西的真正態度!

「之後……一個叫周靜宜的女人出現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用這種近乎於旁觀者的口吻説出這樣的話語,但我卻明顯覺到了身邊的母親因此而微微顫抖了起來。

「這個女人的出現點燃了我最後的期望……因為她太美了!美到足以匹配我記憶中那完美的身段!我不知道她是習慣又或者是有意為之,反正第一次約會她就給予了我足夠的暗示……對我而言,那是一個機會,我提出了非分的要求。她居然同意了……在賓館,我終於見到了我夢寐以求的完美身體……」

「難、難道你那時候就猜到了?」母親的身體劇烈的哆嗦了一下。

我用力晃動着腦袋。「……那怎麼可能?你想多了……二十年前的完美身體只存在於我的記憶當中,那記憶對我而言始終朦朦朧朧的,我甚至很長時間都無法確認那是現實還是夢境!賓館那次,我就只確定了一個事實:終於有女人達標了而已!然後、然後我終於真正的,全心全意的開始想要去追求一個女人了!為了這個女人,我能付出我的一切……哪怕我知道我條件差,配不上,但我還是去做了!為了追求她,我可以容忍很多……她和別的男人上也罷,和其他男人調情當着我的面給對方打手也罷……我會吃醋,我會生氣!但當意識到她確實有和我在一起的想法之後,那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我意識到我真上她了,因為她,只要她願意跟我在一塊,再過分的行為我好像都能忍受下來!」

母親緩緩的趴到了我的身上,再一次和我四目相對。

「阿、阿平……對不起,媽媽真的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那個晚上發生的一切會對你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媽媽現在是真的後悔了,那個時候沒有把你跟小靜一塊帶在身邊……」

我略顯殘忍的伸手將母親緩緩的從身上推開,然後支撐着從地面坐直了身體。此時的我忽然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輕鬆覺。因為我終於把所有潛藏在內心深處所有的秘密都徹底釋放了出來……

倫就倫了吧……發生了?難道還能再改變什麼?這些子,見到的少了麼?沒人知道的話,還不是該怎麼辦怎麼辦了!其他人不説了,李老闆的死亡是意外,他要沒死,估計現在也不會終止和路姨之間的倫關係吧。算了……真的算了……你也用不着覺得對不起我什麼……我能理解你當時的想法。跟在叔叔、嬸嬸身邊,比跟在你身邊更合適更安全了!你也都是為了我好……就像你説的,和你倫了也沒什麼!你是九轉妖……和誰上這些,是你的自由,沒人管的着!而我呢……好像也跟正常的人類不太一樣,什麼倫理道德,想多了,純粹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了。這事就這樣吧……我想通了……」

母親聽到我這樣説,是詫異的神情,趴在我面前再次確認道:「真想通了?」

我隨意的點了點頭。「真想通了!要不然我還能怎麼樣?殺了你?你是我媽,我下不了這手,再加上我好像也打不過你吧?又或者我自殺?我之前倒是冒出過這個念頭,可自殺很疼,這幾個月,我死裏逃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活下來,我就更珍惜自己這條小命。要不是不死不行,我肯定不會自己找死了。你難道還在擔心這個?」

聽到這話,母親下意識般的點了點頭。但緊接這又連忙搖了搖腦袋……

我懶洋洋舒展了一下身體,望着母親道:「……現在,我想知道很多東西!我希望你別再對我隱瞞什麼。我想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到底為了什麼?你為什麼要九鼎?還有就是我們嚴家之前到底怎麼回事?如你所願,我現在稱呼你老媽……這樣稱呼你覺上比較隨意了。我們母子之間如今已經這樣了,有什麼東西難道還需要遮遮掩掩的麼?」

我此刻的態度顯然有些出乎母親的意料。她的眼神先是詫異,在出幾許若有所思般的神情後,平靜的回答道。

「媽媽必須得到九鼎!原因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了……媽媽要得到真正永恆的生命以及至高的神格力量!只有那樣,媽媽才能擺世界上一切的羈絆,獲得極樂永生!為此,媽媽需要你的協助!你可是媽媽唯一的寶貝兒子。媽媽得到的一切,你也將獲得!那種極樂和美好,是你現在絕對無法想象的!」

我凝視着母親的雙眼,腦海中解析着母親此刻語言的內容,開口問道:「……能解釋的更清晰或者詳細一些麼?」

母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主動拉着我的手臂站了起來。

「……媽媽帶你去看些東西。夏姜也在哪裏。」

皮皮夏

2024-12-02 18:55:09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真的想通了?看開了?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在經歷了一系列難以想象的心理以及情後,我更多的其實是一種認命了般的想法和念頭。

就像我自己説的那樣,發生的一切,我本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逃避,至少現在也不可能了!在這崑崙仙境、埋屍谷地當中,我本就不知道如何離開!進入這裏的人或許只有睿宗嚴子路能夠獨自一人逃出生天,他擅長風水五行術,按照母親的説法似乎能夠遁地,而他縱柳惠茹下達那個炸燬進出唯一通道的命令,未嘗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更説明了他的險和自私!除他之外,恐怕就只有母親有辦法或者説知道逃離這裏的具體方式和方法了。所以,對我而言,就算想跑也沒有了那個條件,我因此強迫自己接受了眼下的處境!

就算我依舊對母親充了不和憤怒,但在逃離這裏之前,我也只有同她合作,按照她的計劃行事。哪怕僅僅為了活命我也只能如此!離開她,從她身邊逃的遠遠的,那也是從這裏離開之後的事情了。我麻醉着自己的神經,掩飾着自己真實的內心想法,任由母親拖着走向了此刻溶的深處……

我並不確定我的種種自我麻醉和掩飾真的起到了效果。就如同我看不清母親此刻心裏實際的想法一樣。拉着我一路前行的路上,她有意無意的不斷提及着她作為「」身份與我童年間的點點滴滴。我則只有裝模做樣的應和着,傻笑着,裝的我好像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一般。

母親則顯得有些誇張般的開心……彼此間的笑語盈盈,事實上卻證實了我和母親之間如今真實的關係!「彼此猜忌、彼此隱瞞、彼此欺騙、彼此麻醉」!我從未想過我居然也有如此虛偽的一面,而母親就更不用説了……她的心理面具,早戴了天知道多長的歲月。而這種關係出現在母子之間,我更產生了一種恍惚的覺。

對於眼下身處的溶,我之前並未過多留意,而當母親拉着我前進之後,我才發覺,這很深,很大。比之當初夏禹城地下的地下窟似乎也不遑多讓。但這窟卻給了我一種同夏禹城地下窟完全不同的受。

窟內隨處可見晶瑩剔透且散發着淡淡光暈的各種結晶。即便是各種顏的石壁也能滲出些許的光亮。溶顯得頗為,下垂的鐘石底端不時有水滴落下,「嘀嗒」的聲響令人神清明,一路走來,我覺到了一種舒適的心理愉悦

走着走着我覺察到了這溶延伸的具體形制,居然同鳳凰山那礦一般,是螺旋下行的。當然,鳳凰山囚籠的坑道呈雙螺旋分佈,而這溶是個單螺旋,螺旋通道中不時能經過一間間應該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大小不一的石室,每間石室的石壁上都能看到各種浮雕或者是壁畫。我對此充了好奇,很想停下腳步進去逐一查看,但母親卻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只是拉着我不斷沿着螺旋通道前進,並最終步入了一處人工開鑿的巨大廳堂當中。廳堂從外到內是個梯形,入口寬大,大廳中央左右分佈着兩塊潔白齊整的石台,而底端正中是一面平整的四方石刻。整座廳堂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白光暈之中,給人一種神秘而莊嚴神聖的覺。我甚至於產生了一種嚴重的心理力,這的我的有些呼不暢。

在大廳中,我看見了夏姜,不知為什麼,現在的她第一眼就給了我一種怪怪的覺。她肯定意識到了我的出現,但卻並未像過去一樣,將注意力轉移到我的身上,這令我覺到了某種失落。但更讓我吃驚的是她此刻的狀態,此時的她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大廳兩側石壁上的浮雕與壁畫之中,臉上更是不停變幻着各種表情,一下開心,一下難過跟着又陷入了某種思索!這讓我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

母親注意到了這點,主動把嘴貼到我耳邊解釋説明了起來。「她在鳳凰山那座囚籠裏生活太長時間了,出來的這些子裏,對於這個世界還有周圍的一切認知有限,對於這些壁畫還有石刻需要花時間慢慢消化和理解。這需要些時間,但她有她自己的方式和方法,這一點你用不着替她擔心,也別打擾她,因為當年我也是這麼過來的。你先跟着我去看下正面的那座浮雕吧……」説着,也不管我樂不樂意,強行拖着我徑直走到了正對大廳入口的底部四方石刻前。

看清了石刻的內容之後,我很吃了一驚,口而出。「這石刻跟聖經有關?」

不外乎我有這樣的反應!在我看來,但凡閲讀過《聖經》的人,十有八九都會產生與我一樣的反應!眼前的石刻浮雕的雕刻手法在我看來極為陌生,我很難將其歸結入東方式的或者西方式的雕刻式樣之中!浮雕的正中雕刻的似乎是一顆巨大的樹木,樹木的枝葉向左右兩側伸展延伸,在左右兩側最邊緣的枝頭各懸掛了一顆果實。而樹枝下方左側雕刻了一個男人,這男人正伸手去摘取左側枝頭的果實。石刻右側的人物形象則明顯是個女人,女人也在伸手,目標則是自己頭頂右側的果實。這個畫面讓我第一時間聯想到了《聖經》中亞當和夏娃摘取善惡果實的場景。

「《聖經》中的一些東西來自於古代人對上古時代一些事情的原始記憶!但那記憶並不準確,也不完整……不止是《聖經》,各地的神話傳説其實也都部分反應了上古時代一些具體事實,可和《聖經》一樣,全都是破碎和零星的內容……這石刻壁畫中的內容其實也不準確和完整,怎麼説呢?這裏的建造者、開鑿者和雕刻者知道的也非常有限,他們只能依據他們的記憶和理解來表達一些東西和事實真相。對於你而言,這顯然太過象了!還是讓我來解釋吧……」母親向前一步站到了石刻面前。

「……你知道麼?我之所以能夠找到這個窟是因為公公來過這裏……嗯,就是你曾祖父了。我一直這麼叫他,習慣了。」

「曾祖父大人來過這裏?」聽到母親如此説,我眼皮不住跳動了一下。

「他不止來過,而且他可以説是對這崑崙秘境還有埋屍谷地最為悉最為了解的人了!他生前進入過秘境三次,埋屍谷地這裏進入過兩次。我現在帶你和夏姜來這溶,依靠的就是公公當年留下的埋屍谷地地圖。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內容和信息,也都是公公他研究、思考而提出的理解和看法。」母親説着,伸手指向了左側枝頭上的那顆果實。

「這雕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聖經》中的內容,但其真正想表達的意思和《聖經》中的記載差異極大……左邊的果實,在公公看來,可以被稱呼為」智慧果實「,或者説它象徵着智慧,代表思想,知識,以及思維創造等等方面。而右邊的果實,公公他認為是」生命果實「,在公公的理解中,那果實代表了生命、或者説動物、人類與生俱來的各種本能。壁畫上雖然雕刻了一男一女,但這男女並非真就單指男人和女人,而應該泛指眾多的人類或者動物!你看,男人的腳下還雕刻了狐狸和貓,女人側面有隻飛鳥,靠近女人的樹哪裏有隻蛇。」

依照母親的指點,我在石刻中找到了相關的雕刻內容,隨即點了點頭。

「在公公的理解中,這雕刻真正想表達的其實是這個世界上一切生命的最初以及之後將會出現的兩種發展方向!一部分生物選擇了智慧,而另一部分生物則選擇了生命。公公由此進一步提出了他的一個推論:如今廣大的人類應該就是當初選擇了智慧果實者的後裔,而選擇了生命果實的麼……在他看來,除了各種生命力頑強的動物之外,應該指的就是擁有悠長壽命和強大力量的神、魔、妖、怪這些存在了!當然,公公也曾經對我有過解釋,當初他提及這副浮雕的時候説,這浮雕的內容僅僅只是一個泛指。雕刻者雖然是這樣表現的,但並不是説,選擇了智慧的那部分就真的沒有任何生命力量。同樣,選擇了生命的一方也未必就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切都只是相對而言,相比之下,人類比之神魔妖怪這些更加聰明,也更懂得思考、發明、創造。而神魔這些,則擁有遠遠超越人類的生命以及強大的個體力量,不過在人類所擅長的領域方面,他們的欠缺則是明顯的。」

「另外這浮雕還解釋、説明了人類、妖魔的起源以及由來。在他看來,人類和妖魔同宗同緣。但因為彼此生存和發展的方向不同,最終衍變成了兩個羣體,但又因為相互間存在着最初血脈關聯,所以人和神魔妖怪在也能彼此融合並繁衍後代。浮雕之所以把男人雕刻在智慧果實一側,女人雕刻在生命果實這邊,是想説明一個情況:兩者之間結合的話,下一代中,男更容易獲得智慧這方面的東西,而女繼承生命力量的幾率更大一些。過去,我對公公的這種推斷還不以為然,不過抗美、你和小靜出生後的情況卻證實了這一點。抗美和你出生後和普通男孩沒任何區別,小靜卻天然繼承了我擁有的部分力量和能力。不過公公也提到過,人類和妖魔之間的差異是整體的而且並非絕對,在某些情況下會出現極為特殊的個體。在漫長的歷史上,曾經誕生過許多個體力量足以對抗妖魔的存在,比如説兩儀和你這樣擁有特殊能力的異能者。而妖魔中也出現過在智力上極端聰明和狡猾的傢伙,而這些無一例外幾乎都成為了傳説中的天妖、魔王。對於這些在各自羣體中出現的異類,有人將其歸入一個特殊的羣體,稱呼其為」天選者「!嚴子路提到過的」神格者「、」神選者「其實都是」天選者「的別稱而已,叫這個名字的原因是因為這種人或者妖、魔被認為是上天以及大自然的寵兒,相比於其他人類或者妖魔,他們更接近於傳説中真正的,無所不能的所謂神明。因為世間萬物的延續和成長是一個不斷強化自我,追求最終完美的過程。相比之下,」天選者「顯然比其他的存在更接近於」最終完美「這一概念。」母親説到這裏,轉過身朝我望了過來。

我則習慣的發出了輕蔑的嗤笑。「……是麼?那如此説來,我也算是天選者了?」

「如果按照你曾祖父的這種劃分方式的話,你當然算!不過,這是他的個人看法和主張,而在他之前,更早提出」天選者「這一概念的那些人,是把你和兩儀這樣人類中的異能者排除在外的。至於原因也很簡單,人類中的異能者或許能夠憑藉自身能力對抗天妖以及魔王一般的存在,但其身體終究是脆弱的,壽命方面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覺上總是弱小了一些。也就只有你曾祖父對此持不同意見,堅持認為異能者也應該算入」天選者「的範疇當中!」母親説這話的時候,特意把「公公」二字換成了「你曾祖父」!因為她很清楚我對曾祖父他老人家的崇拜和尊敬。她這樣説的話,我要還同她抬槓,針對的對象就不是她,而是曾祖父大人了。

我對此心知肚明,對她此時的解釋説明保持了沉默。而母親見狀隨即攤開雙臂,分別指向了向着兩側延伸的石壁浮雕。「兩邊的這些浮雕展示的是一定歷史時期上,智慧種羣和生命種羣各自的發展和衍變狀況,你看看吧……」説完,轉身走向跪坐在右側石壁對面的夏姜,在夏姜身邊同樣跪坐了下來,攔住夏姜的肩膀嘀嘀咕咕的同夏姜了起來。

出於警惕和好奇,我憑藉着紅蓮過人的聽力刻意留意了一下,但卻發現,母親和夏姜之間所用的語言居然是夏姜最初所説的那種古代漢語。那語言無論發音和語法同現代漢語差距太大,如此一來,我就算聽到了她們之間的竊竊私語,也不明白她們的具體談內容。

確認母親短時間內不會再同我什麼後,我隨即依照她的指示查看起了大廳兩側的浮雕……

建造這裏工匠和設計師們在我看來,頗有點現代甚至於後現代的藝術意識形態。並未拘泥於建築材料自身的大小和麪積,而是以正中四方浮雕為正面中心,在無區域分割的情況下非常自然的就將浮雕內容朝兩側延伸了開來。甚至於可以這樣説,整座大廳內的全部浮雕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浮雕羣落。從左側摘取「智慧果實」的男形象為起點,母親所説的「智慧種羣」的發展概況隨着左側浮雕的延伸而得到了體現。

左側一面的浮雕中,最初的浮雕中的人形男女五官模糊給人一種呆滯和麻木的覺,開始的幾個部分中,表現了這些人類在山脈、森林中四處遊,採集各種果實的場景,接着浮雕中出現了火焰的造型,一男一女跪蹲在火焰兩旁彼此伸手對立,好像是為了慶祝他們共同引燃了面前的篝火。而這一男一女相比於之前浮雕中的那些人形男女而言,其面目則顯得清晰了許多。雕刻者似乎是打算運用這種手法以表現這些人正在越來越聰明。在接下來的浮雕中,依次又出現了人們打磨石器,製作工具、制獸皮等等的場景,充分體現了人類正在通過勞動不斷的累積各種知識,創造各種工具和物品的成長過程。而左側最後的浮雕則出現之前全部浮雕的總和。在這最後的浮雕中出現了一座簡易的草房,一個女形象身着獸皮服裝牽着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站在草房門前,兩名同樣身着獸皮服裝的男子正在向她揮手告別。其中一名男子似乎頗為年長,因為雕刻者刻意為他雕刻出了濃密的鬍鬚,扛着類似鋤頭般的農具;而年輕的男子手中持有的則是一副弓箭。依照我的理解,這浮雕表現的應該是一個家庭的常生活場景。年長男子似乎是父親,正要離家從事農業耕作,攜帶弓箭的可能是他的兒子,那幅弓箭明白無誤的説明了他是要去狩獵。草房前的女或者是母親,也有可能是年輕男子的子,小孩子則應該是這個家庭中年紀最小的成員。而作為背景的草房四周,還出現了圈養的動物以及圍欄,放置在門側的陶器。表現出了這個家庭生活狀況的某種富足……

看完了左側的浮雕,我接着回頭返回到了正中的接着又開始觀看右側「生命種羣」的部分。右側浮雕的最初部分同左側浮雕的開始階段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同樣是模糊的人形石刻,不過這些人形石刻的行為並非遊、採集。幾乎都是赤身體的在同各種野獸搏鬥廝殺……雕刻的野獸中有些是我能辨認的如今依舊存在的大型猛獸,比如猛虎、豹子之類的,但有相當部分,則是我本不認識的奇異動物。而接下來的浮雕石刻中則出現了在我看來極為詭異的場景畫面。一開始我以為是圖,因為這部分人形浮雕的姿態動作很像是正在……但接着我意識到了這些石刻同正常圖案的不同之處!因為這些看似的浮雕石刻中,無論男女,原本正常人類的外形正在發生着逐漸的變化,再仔細觀察,我驚駭的發覺與其説畫面中的男女正在,倒不如説他們做的同時,在在瘋狂的試圖殺死自己的目標對象……彼此的同時,雙手不是掐住對方脖頸,就是正在用力撕扯着對方的身體要害,比如心臟、頭部。最令我無法忍受的是,接下來的浮雕中出現了各種祭祀類型的場景,之後的浮雕中,各種祭祀或者説神秘場景不斷出現,場面越來越大也越發血腥,在浮雕中,各種不同的生物被屠殺、那些人類形象在噬動物的同時,也在相互撕咬啃食,而除此之外就是各種各樣的體位,隨着浮雕場景的延伸,原本的人類形象也在逐步變化。當這部分畫面告一段落的同時,浮雕中已經再也看不到一個完整的正常人類形象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各種奇形怪狀的魔怪樣子,當然這其中也有少量的浮雕形象接近常人,但在身體細節方面卻有着與普通人完全不同的表現。除此之外,我還看見了類似左側火焰狀的生命形體,但很顯然,那並不是左側浮雕中的火焰,雕刻者想要表現的應該是類似魂魄或者血魅那樣的存在。這些畫面讓我不自覺聯想起了之前在丘陵石屋中剝離泥土後看到的那些妖魔吃人的恐怖壁畫。對這部分浮雕,我不想過多觀察,即便從母親和夏姜身邊經過也沒有任何的停留。而是直接來到了右側浮雕的最後一幅!

看到最後浮雕的畫面後,我又吃了一驚!因為在這右側最終的浮雕內,似乎再次出現了人類的形象。但經我再三確認,終於確認了其與普通人類的差異……

這浮雕中僅有兩個造型,位於下方的形象類似女,因為雕刻者雕刻出了女的生理特徵,不過這女的背後卻長出了一對如同天使般的羽翅,頭部前額雕刻出了兩支山羊角。女身體舒展,側着身子呈半弧形朝上延伸;上方的相對的則是男形象,其身體姿態同下方女相對應,背後也有一對翅膀,但那翅膀的式樣卻是同蝙蝠一樣的翅。最關鍵的是,男頭部的背後雕刻了類似宗教聖光一般的光環圍繞。

看到這副浮雕,我有些糊了。

在我看來,這浮雕中的人物形象顛覆了我以往正常的慣思維!在西方宗教繪畫中,羽翅配光環以表現聖潔的天使是一貫模式,翅配山羊角則一般泛指惡魔。這浮雕在我看來,明顯搭配錯誤了……

不過當我正在糾結疑惑時,母親不知何時再次來到了我的身側。而且很顯然,她猜到了我此刻正在思考的問題。「……這浮雕的內容你看着彆扭很正常!不過我想提醒你的是,這大廳開鑿的時間比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宗教神話出現的時間都更為久遠!」

「你的意思是,相比各地宗教神話中的記錄,這些浮雕內容才是正確的?」

「正確也談不上……只能説更接近某些事實真相而已!」母親順着我的目光將視線集中到了眼前浮雕的上方那個擁有翅光環的男形象身上,出了説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眼神。同時向我詢問道:「都看完了麼?」

我點了點頭。

母親也不説話,接着伸手指了指頭頂,當我抬頭朝大廳穹頂望去時,我立刻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原來我並未看完……因為這三個方向的浮雕還一直延伸到了大廳的上部穹頂!

望着穹頂中央的浮雕造像,我開口詢問了起來。「……中間那螺旋狀的建築,是什麼?看上去怎麼那麼像傳説中的巴別通天塔?」

「那不是塔,是一座城市!是人類可以追溯最早建立的城市!至於巴比倫的通天塔,是古代巴比倫人依據殘存的上古記憶試圖重建其的一個嘗試!不僅年代無法於這城市相比,規模和大小這些也無法同這座城市相比。通天塔已經不存在了,而這城市還在……」

「你説什麼?這城市還在?」

「嗯,這城市不僅存在,而且也是我們最終的目的地!位於崑崙仙境的核心之內,而九鼎……不出意外,現在就在這城市之中……」母親抬頭以穹頂中央螺旋狀城市為中心,伸手向我指點起來。「看見那十字型的通道了麼……就是如今我們所在的埋屍谷地了!南谷盡頭同中央這個大地圖的節點就是兩者間通道的位置。」

順着母親的指示,我找到了位於入口上方表示埋屍谷地的那個十字型圖案,連接着十字型圖案的是一直延伸到大廳穹頂中央地圖狀浮雕。從入口上方開始到螺旋城市坐在的中央位置,似乎是一個半島狀的地形結構,半島一邊連接埋屍谷地,另一邊就是螺旋城市,半島兩側包括螺旋城市的後方是大片的空白區域,不過少量地方存有波紋狀雕刻,從常規的理解上看應該象徵着水域……

穹頂中央的地圖被一圈特意雕琢出來的石質圓框所包圍,只有半島那一截突破了圓框的束縛經過六點鐘方向的位置向外同十字型的埋屍谷地所連接!圓框外圍則被大量的各種各樣的生物種羣浮雕所包圍,有正常的人類也有那些奇形怪狀的妖魔,當然,各種動物、魚類、甚至於昆蟲的造型也都出現在羣體浮雕當中。我並不確定我的理解是否準確,但四周那些浮雕的姿態和動作等等似乎是想表示圓弧周圍所有的一切存在都正在恭敬的朝拜着穹頂中央的螺旋城市!這其中有幾個特殊的浮雕形象引起了我的注意!

假如説圓弧是一個鐘錶的話,那麼在圓弧十二點、四點以及八點的邊緣位置出現了三個遠比周圍事物更為顯眼且雕刻細的浮雕形象,這三個形象都呈現出了明顯的女特徵……

十二點位置上方出現的女形象體態豐,面目美麗但卻妖嬈,雕刻者並未雕琢出她完整的身形,但卻在其背後雕刻出了一繞高翹的蛇形尾巴……她趴伏在圓弧上方,俯視着圓弧正中的螺旋城市,表情與其説是恭敬倒不如説藴含着某種貪婪的意味。

四點鐘位置的女浮雕形象因為其他浮雕形象的遮擋只顯出了半身,雖然只有半身,但同右側石壁最後一座浮雕上部的男極為相似,因為雕刻者為她雕刻出了同樣的翅和腦後的光環,翅女雙目緊閉手在叉,一副虔誠禱告的樣子。相對應六點鐘方向出現的則直接就是右側石壁最後浮雕下部的羽翅女……緊鄰圓弧的她高舉雙手,振翅高飛彷彿呼慶祝着什麼!

在我查看大廳上方雕刻的時候,母親的説明並未中斷。

「……埋屍谷地通往核心區域的結點在兩種情況下會開啓!第一種情況是由內部通過某種方式可以打開。第二種情況就是外部世界出現了像現在夏姜這樣的存在,對於核心區域而言,夏姜這樣的存在有着進入核心區域的資格,為了讓擁有這一資格的存在順利進入,核心區域內的某種神秘力量會自動開啓聯接通道。依據我的經驗,那通道在對象目標進入之前會存在很長時間甚至可能會一直存在,但對象目標進入後十二個時辰內必然消失……」

「你的經驗?難、難道……」我當即停止了對穹頂石刻的觀察,以一種驚駭的目光扭頭朝母親望去。

母親伸手縷了縷耳畔的髮絲,神情蕭瑟的回應道:「……你反應快啊。沒錯了……我和夏姜一樣,擁有同樣進入核心的資格!你從姓簫的小傢伙哪裏已經聽説了他先祖目睹通道開啓的經歷了,如今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再瞞着你也沒什麼意思!那一次通道開啓,就是我引發的。」當觀察到我接着出疑惑的表情後,又接着解釋道:「……我曾經進入過核心區域。但那時的我因為畏懼和害怕,最終在通道消失前,又原路從核心區內逃了出來。」

母親説到這,抿着嘴,一邊搖頭一邊輕嘆了一聲。

「那一次離開後,在此之前,我就再沒有踏足過崑崙仙境一步。之後漫長的歲月中,我也曾經萌生過再次通過那通道進去核心區域的念頭和想法。但很可惜,別説埋屍谷地了。我連崑崙仙境的外圍區域都未能找到。對我而言,從某種意義上講,已經喪失了進入核心區域的資格。崑崙核心不會再為我開啓那扇大門了……」

「老蕭他哪位目睹了通道開啓的先祖好像是漢朝初年的人啊?難、難道説你的年齡?」這一刻,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隱隱約約中,我大致猜到母親的壽命應該很長了。但究竟有多大?我其實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到現在為止,我腦海中給她上了「放縱」「不知羞」「險狡詐」之類各種標籤,但卻從未真正去重視過她的年齡!

「嗯哪……媽媽現在超過兩千歲了!而且是實實在在的歲數哦,我自己有時候都會對這年齡到害怕!我很不理解有些人的想法,明明最多活了幾十歲就掛掉了,卻偏偏喜別人喊他萬歲。而我沒準將來是真能活到萬歲的,卻相反對那數字充了恐懼和厭煩……」

母親此時不知不覺在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調侃的意味,卻未注意到我的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神采!

「……尋找九鼎不是為了永恆的生命麼?怎麼這時候又嘮叨着覺得自己活的太長太久了?不、不對……這女人現在談及壽命歲數這些的態度,才是她心裏潛意識真實自然的!在尋找九鼎的真實目的上,她對我説了謊!」

發現這個問題,但我卻沒有點破。而母親也並未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説漏了嘴。為了防止母親覺察到這一細節,我技巧的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將話題進行了轉移。

「那麼長時間,你都沒再找到過這崑崙仙境?這仙境就那麼難找?你之前不是説曾祖父前前後後的來過三次麼?」

「公公哪裏是我能比的……他是堪輿大家!你如今進來了,自然沒覺得這崑崙秘境有何難找,可你知道麼,歷史上有不知道多少奇人異士究其一生尋找崑崙仙境,都未曾踏足此地一步!而具體原因是因為,這秘境是會四處移動的。」

「……公公三次進入秘境都極為不易。你知道他第一次進入秘境是從哪裏進入的麼?是在東北那地方。最初東北作為清龍興之地,漢人是不允許過去的。不過後來清衰敗了,才有漢人闖關東去求活路。公公他遊歷,因為之前沒去過東北,所以藉着闖關東的風跑了一趟,結果在長白山附近意外發現了象徵着崑崙仙境的魔堆。他以往就蒐集過大量有關崑崙仙境的信息和資料,立即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什麼,憑藉自身在風水、陣法上的非凡造詣成功的突破了外圍陣,第一次進入了崑崙秘境。」

「第一次,公公並未進入埋屍谷地,而是在外圍區域內習慣的研究了仙境之內的地理環境、風水轉以及天空具體的星辰變幻規律等等之後就撤離了出來。他很奇怪,傳説的崑崙仙境入口怎麼會出現在東北那個地方。出來後,他跑了一趟長,在長備足探險和考察所需的裝備和物品打算再次進入,結果返回他最初碰到那些魔堆的地方才發現,魔堆居然再也找不找了。公公對此極為懊悔,但也因此意識到了這仙境的奇異之處。」

「之後的數年,公公一邊四處遊歷探險,同時對他進入秘境蒐集到的那些地理、風水、星辰資料進行研究,結果隱約覺到了某種複雜的規律。他依據那規律嘗試着演算推論仙境之後可能出現的地點,然後去了內蒙。或許是機緣巧合,也許是他那次真的推算準確,居然真的在內蒙某地再一次尋找到了進入仙境的入口。這第二次總算是有備而來,他不僅花了大量時間對仙境外圍來了個徹底考察,更進一步深入到了這埋屍谷地。現在這處溶遺蹟,便是公公他第二次進入這裏時發現的。看過了這裏的浮雕,公公才知道了仙境核心區域的存在。他也曾試圖去尋找進入核心區域的那處結點,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直到後來見到被阿夏帶回家的我後,他才清了那結點通道的開啓條件。」

「公公曾經以為他掌握了仙境的移動規律,所以二次離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次來過這裏,阿夏把我帶回家後,他為了我,方才又動身決定第三次進入。這第三次是他最後一次進入這裏,而且極為不順!事實證明,他其實其實並未真正掌握仙境的移動出現規律。為了三入仙境,他對仙境再次出現的區域推算了無數次,前後花了四、五年的時間,幾乎將這個國家又走了一遍,直到臨去世前一年,才又一次踏足這裏。他第三次進入這裏不是靠運氣,也不是靠推算,而是有人憑藉自身的超能力為他卜算了一卦,依靠那人的卜算指引,他方才在陝西秦嶺的深山中又一次找到了那個時候的仙境所在。為他卜算的人你見過……就是趙中原了!」

「什麼?曾祖父第三次進入這裏靠的是趙老頭的卜算?等等……曾祖父認識趙中原?他、他難道就是庸閒齋主人?」聽到母親説起這個,我忽然反應了過來。

母親沉浸在回憶當中,表情木然的點了點頭。「公公生前用過許多不同的名號,很多名號你是知道的,但庸閒齋這個名號,知道的人極少。這個名號只在那個時代的宗門以及獵魔世家之中有所傳。而知道公公就是庸閒齋主的,只有他身邊寥寥幾個人而已。婆婆、阿華、阿夏,還有就是後來的我!趙中原雖然見過公公,知道他是庸閒齋主人,但公公具體的身份來歷這些,他也是一無所知的。」

「你説曾祖父為了你才第三次進入崑崙仙境?為什麼?難道是替你現在進入崑崙核心事先探路?」

母親搖了搖頭。「我是動過再次前往核心區域的念頭,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跟阿夏回家的時候,我可他了,只想跟他長相廝守。哪裏還會又想着跑這種地方來?公公找仙境是為了幫我和阿夏解決一個生活在一起的難題!就是我作為九轉妖無時無刻自然散發的氣……」母親的手指向了自己臉側的美麗紋路。

「媽媽臉上的花紋不是與生俱來的……這銘紋,是公公他贈送給我這個兒媳婦的禮物。這花紋叫做」乾坤合極紋「,也叫」天妙隨心紋「,能夠抑制、隔絕、遮蔽我身體內不斷散發的氣。有這銘紋,我才能掩藏自己體內的氣,像普通人那樣在凡俗世界當中過正常的生活!」母親接着伸手指了指大廳中央位置的那兩座白石台。

「這銘紋,原本是放置在那裏的!」

「放置?」

面對我疑惑不解的表情,母親忽然低下頭,雙手按在了兩側臉頰上,身體顫抖着散發出陣陣煙霧的同時發出了某種略顯痛苦的輕微呻……

當煙霧散去,一陣我難以想象的巨大氣猛然間從母親的身上散發了出來,我甚至因此向後倒退了一步!母親抬起頭,臉頰兩側的花紋消失不見,出了她真正的絕美容顏。她息着,在我面前攤開雙手,手中各自出現了一個與她之前臉頰兩側花紋圖樣一致的薄片,左手的薄片晶瑩剔透顏雪白,應該是由玉石雕刻而成,而右手的則散發出淡淡的金光暈,明顯由黃金鑄造制而成。

母親在確認我已經看到她手中物品之後,再次將手按到了自己臉頰兩側,在我震驚的目光中,銘紋薄片又一次緩緩的滲透進了母親的體內。隨着銘紋的再次嵌入,母親的臉上再次顯現出那兩道紋路,氣也從她身上漸漸散去!

摘取鑲嵌銘紋對於母親而言似乎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母親的身體因此而搖晃顫抖起來。我也不知道是出於禮貌還是本能的一種關心,上前攙扶住了她的身體。母親隨即出了一絲欣的表情。

「公公最初只是想來這裏拓印走銘紋的圖樣,然後刻畫到我身上以抑制我散發的氣。但我散發的氣比他最初預計的還要強烈,他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最終取走了放置在這裏的這兩片原始銘紋。而且幸好當初他這樣做了,否則的話,單靠刻畫或者鐫刻銘紋圖案,未必就能制住我體內的氣了。」母親藉着我攙扶的機會,有意無意的放鬆自己,輕輕靠到了我身上。我雖然察覺到了她這細微的動作,但終究沒有忍心把她推開。

「這窟遺蹟究竟是什麼人什麼時候開鑿的?還有就是,又是誰製造了這對最初的乾坤合極紋?」

見我問起這個問題,母親搖了搖頭。「開鑿並建築這座溶遺蹟的究竟是什麼人?公公都沒猜出來,我就更不知道了。這原始的乾坤合極紋,傳説是伏羲和女媧親手製作的,具體是不是,也沒個準確的説法。公公取回銘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而我對這些東西也沒想過去究結底……」

母親可能覺到了我們兩人此刻關係似乎有所緩和和親近,靠着我的同時,更近一步的貼近了我的身體。

「阿平……媽媽知道你到現在為止都還是對媽媽存在着很深的誤解。媽媽只想告訴你,媽媽做的一切,計劃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之前的很多事情,並非媽媽對你有意隱瞞,而是媽媽害怕你知道了以後難以承受。所以……能不記恨媽媽麼?」

面對母親此刻略帶哀求的話語,我展現的則是不置可否的表情和態度。我能夠覺到母親試圖親近我或者説修復我們彼此關係的強烈意願,但對我而言,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卻因為之前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也並不願意真的就徹底撕破如今兩人間看似略顯融洽的這種狀態。隨即默默的點了點頭。

母親見我點頭,立刻出了快的笑容,趁我不注意,摟住我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接着轉身朝依舊跪坐在一邊看着浮雕發呆的夏姜走去。

「……這裏你都看完了,我們也就沒必要繼續耽誤下去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趕緊出發去找兩儀那些人匯合!然後搶在嚴子路還有那個女和尚之前通過南谷那邊的結點通道。媽媽接下來的計劃和安排路上再慢慢跟你代!」

我站在原地,凝視着母親此刻的背影,在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母親的形象正在變得模糊扭曲!我彷彿看見她的背後一對寬大的如同蝙蝠狀的翅膀正在展開……同時,她的頭部也隱約出現了一層環繞着的光環……

離開溶時我發現,這溶的出入口位置位於絕壁之上,一般情況下,若非觀察的極為仔細,幾乎不會有人從遠距離注意到絕壁上暴出的那一絲細小裂。接近絕壁的情況下,又因為高度和視線的原因,幾乎無法察覺到上方絕壁口的存在。真不知道我曾祖父當年是怎麼找到這座溶遺蹟的。

母親和夏姜想要上下進出這溶是非常輕鬆的,而我顯然沒有她們兩人那驚人的跳躍以及平衡能力。我因此也只能任由母親攔着我的,將我從絕壁入口處帶到了絕壁下方的地面。

母親帶着我落地後,收斂氣息,又一次化身為了周靜宜的形象,當然,所謂的「身體變化」更多的僅僅只是遮掩了她臉部兩側紋面的存在而已,因為我平裏見到的周靜宜的樣子幾乎就是她真實的本來面目,否則之前我也不會在她從的樣子變身紋面女後一眼就看穿了她就是周靜宜的這一現實!她從隨身的揹包內翻出了一套我的衣,遞到我面前,微笑的開口道。

「……就知道你那身穿不了多久,所以偷偷替你多帶了一套。只是沒有皮帶,你拿現在身上那節繩子將就一下了。趕緊套上……看看你現在這樣子,帳篷布也能裹身上……虧你想的出來!該漏的,不該漏的都漏出來了,我和夏姜看着倒是沒啥,兩儀那邊可還有其他女士呢!儀表這些有條件的情況下一定要注意了!嘿……還楞着幹啥,趕緊動手穿上啊……難不成現在還需要媽媽動手替你穿?」

注意到母親似乎真要藉着這個機會過來替我穿衣服後,我方才略顯慌張的扯過衣物穿戴起來。穿戴的同時,我陷入了茫當中……

原本支撐我思維清醒冷靜下來的是我在絕境之地求生的本能以及逃離母親控制的願望!但此刻,我發覺我的心理開始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我忽然覺得就這樣被母親算計、縱、控制,按照她的指示行事,似乎也不見得就是什麼令人難過的事情!但理卻又在試圖糾正我的這一惰思維……提醒我,這世界上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

我懷着極度複雜的心理活動穿戴好了服裝,將從武裝分子營地裏蒐集了大量雜物的揹包背到了背後。接着,遵照母親的示意,跟着走在了兩個女人的後面。

第一百七十八章

離開溶所在的絕壁後,夏姜獨自一人走在了最前面,母親似乎也並不急於帶着我和她去尋找黃炎棟的隊伍,而是由着她在前方自由行動。不過她顯然正在頭腦中思考、消化着溶內見到的那些浮雕內容。整個人心不在焉,耷拉着腦袋顯得無打採的樣子。我在後面看着她此刻的摸樣不住皺起了眉頭頗為替她擔心。要知道這丫頭一個人孤獨的在鳳凰山的地下囚籠中生活了不知道多長的歲月,實際年齡應該超過了兩千歲,可心智和行為卻同少女一般單純和幼稚。離開囚籠後除了很短的幾天時間內依靠着本能在荒山野村內偷食為生外,一直在韓哲、王烈等人的監護下生活至今。我不知道母親究竟是如何將她從黃炎棟那些人手中拐帶出來的,但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她同我一樣,必然是母親計劃當中的一枚棋子。對於我而言,成為母親手中的棋子已經是不可逆轉的現實,而現在夏姜如今這種心事重重一反常態般的情形令我產生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般的心有慼慼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事情?她現在怎麼這樣?」我一邊走,一邊朝着領先了我半個身位的母親低聲詢問着。

母親聽到我的詢問,表情曖昧的斜着眼睛朝我瞟了一眼,然後淡淡的回應道。「也沒做什麼,只是向她解釋了一下,她和我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以及她為什麼會聽到那些聲音還有出現在這裏的一些具體情況而已,這些都是當年我自己親身體驗過的經歷罷了。還有就是帶她看了那個溶浮雕。怎麼了?你難道因為上了她,開始對她重視關心起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母親的語氣中我並未覺到玩笑或者挑逗的意味,反倒讓我嗅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醋意。我不確定母親是否是有意為之,因此我直接忽略了那種覺,對母親解釋道:「就算她和你是同樣的存在,但她可遠沒你那麼豐富的人生經歷以及處世經驗。她從鳳凰山囚籠裏頭出來才多長時間?到現在為止,連如今的語言都還説不利索,對如今世界的認知跟一張白紙也沒區別,要沒老韓、王烈他們幾個盯着,別人拿糖就能跟哄小孩一樣把她給哄走。你一下子告訴她那麼多東西,難道沒有考慮過她的接受和理解能力麼?」

對於我此刻略帶抱怨的話語,母親只是淡淡一笑。「正因為她和我是同類,我很清楚她的理解、認知以及思維能力是怎樣的。她現在的狀態只是暫時的,過不了多久她就能理順從我這裏獲得的一切信息恢復到正常的行為狀態。所以你本就不需要替她擔心什麼……」

「……相比我而言,她要幸運的多。離開囚籠就有你還有兩儀那些人關心照顧。同時還有我直接為她解惑授業……當然這些也不奇怪,畢竟幸運就是她天然擁有的神格力量之一,所以她進入這個世界的人生歷程肯定會比我通暢了!而我嗎……自從養父母去世後很長時間一直都是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在這個世界上游生存……」

母親一開始説的還算隨意,但説着説着其情緒就逐漸低落了下去,顯然是回憶起了以往對她而言並不愉快的往事。

面對母親此刻的狀態我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我本就不清楚她如今是否是真的情又或者是為了她自身的目的刻意在我面前裝出可憐相以博取我對她的諒解與同情。我因此在略微思考後決定稍微轉移一下話題。

「……養父母?是不是我在夢中見到的那個發現了嬰兒的中年婦女?」

「嗯哪……」母親聽到我詢問這個,語氣變的舒緩了起來,雙眸也出一絲嚮往般的温柔眼神。「就是她們了。我從來到這個世界上,接觸過的人中,除了阿夏還有公公、婆婆這些人之外,就是她們最我,對我最好了。知道我為什麼用周這個姓麼?就是因為大爹他姓周,所以不管我用什麼名字都一定會用周這個姓氏了。雖然我作為妖是從夏姬身上誕生的,夏姬是我真正的母親,但我卻始終把養育過我的大爹他們視為我親生父母。」説到這裏,母親頓了頓,再次扭頭看我的同時,出了一種惡作劇般的表情。

「……對了,你知道前面這丫頭的父母是什麼人?和你還有我應該是什麼關係麼?」説着,腳步同時也慢了下來,在我來到她身邊後,刻意把臉湊到了我的耳旁。

對於母親此刻的行為,我先是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絲惡寒的覺,但接着很快意識到了她提這個問題的目的所在,腦門上當即滲出了汗珠!

「夏姜的媽媽也是夏姬……而她的爸爸麼?是夏南……她是夏姬和夏南母子倫生下的哦!當然了,夏姬和夏南倫懷上這丫頭的時候,夏南已經被屈巫妖化了,他們母子兩人所作所為也都是屈巫刻意安排和教唆的結果。不過不管怎樣,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她媽媽是夏姬,算起來也算是我的姐姐了,和你的關係應該是姨媽和外甥。另外她爸爸夏南也是我的哥哥,她又可以算是我的侄女和你的表妹……這輩分關係的哦!你不止和自己媽媽上了,還上了自己的姨媽兼表姐……」

母親的語氣輕柔但卻輕佻。我控制不住的全身哆嗦了起來,終於忍不住衝着母親怒吼了起來。「夠了!住口……」

母親對於我此刻明顯的憤怒僅僅只是嫣然一笑,卻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我憤怒的吼叫聲在峽谷中迴響,也不知道傳到了多遠的地方,神遊物外般在前面行走的夏姜也被我的吼聲嚇了一條,茫然的轉身朝我和母親這邊望了過來,看到這個情況,我陡然間冷靜了下來。峽谷中危機四伏,我這樣大喊大叫天知道會招惹來怎樣的危險和麻煩。不為我自己和母親,哪怕是為了夏姜的安全着想,我都必須維持謹慎小心的狀態。意識到這點後,我抬頭朝夏姜微笑了一下,夏姜看到我的笑容後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但很快又扭頭恢復到了低頭思考前進的狀態中。我隨即低了聲音對母親的恨恨道:「我和夏姜發生關係是你一手教唆的!我那時候本就沒意識到她和我之間的這些關聯,而你肯定是明白的……你做的這一切都是故意的!」

「你説對了……」母親對於我此刻的指責毫不猶豫的承認了下來。「讓你上她,我確實是故意的!但你覺得你有資格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麼?你要真是坐懷不的柳下惠,我再怎麼設計、挑逗,你也不會爬到她的身上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已經這種情況了,媽媽也沒興趣再跟你虛偽下去了。有些東西借這機會攤開來説吧!」

母親此刻一反常態咄咄人的態度令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本能的做出了回應。

「什麼東西?攤開來説什麼?」

「説什麼?就説咱倆娘倆兒上的事情!」

「之前不是已經説過了麼?」

「説是説過了……可你真的想通了麼?真的把這事情放下了麼?要放下了,我剛才告訴你你和夏姜之間的關係,你又為什麼是這種反應?和我這個媽媽都睡過了,再睡個姨媽或者表姐算的了什麼?」母親側過臉,美麗明亮的雙眸死死的盯着我的雙眼彷彿能夠看透我的思維一般。我一瞬間呆住了。我是真沒想到母親會在這個時間以及這種環境下再次把這個問題拋到了我的面前,我剛才好不容易才想方設法的在腦海中刻意的將這個問題暫時的進行了排除、屏蔽,卻不曾想母親這個時候冷不丁的舊事重提,這讓我瞬間再次陷入了神和行為的驚慌失措當中。我在不知不覺當中甚至開始了同手同腳的行走,完全忘記了掩飾自己真實的內心所想!

就在此時,前方行走的夏姜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在燒焦的殘破森林以及因為大火而暴出來的古人類生活遺蹟的殘垣斷壁之中,竟然出現了大片大片鬱鬱葱葱的草地,草地上綠草昂然,野花密佈!夏姜在楞了一下之後,呼着衝進了花叢當中……

母親在見到這一場景的同時,也立刻出了喜悦的笑容,二話不説的跑進了草地之內,低着頭四下掃視着,似乎尋找着什麼。而我也因為離了母親的注視而終於有機會開始調整起了自己的心理狀態,再一次的讓自己逐漸平靜了下來。

夏姜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山花漫的景緻,在草地上,花叢中興奮開心的蹦蹦跳跳。加上母親,兩個絕佳人在花叢中,午後斜的映照下如同一幅難以言狀的美妙畫面落在了我的視線當中,這一刻,我看的幾乎有些痴呆了。

我忽然覺到這是我有生以來見到的最美的場景,我一時間忘記了心中的煩惱和苦悶,追隨着母親和夏姜的腳步步入了草坪的範圍當中,當低頭看到五顏六的各種花卉的時候,我有了一種放鬆的覺,居然彎低頭開始攀折這些花朵,在幾乎無意識的情況下扎出了一個花環。

當我拿着花環直起身子的時候,卻發現夏姜不知何時被我的舉動所引,好奇的跑到了我的身邊。我看了看手中的花環,注意到了夏姜眼中出來的那種好奇的眼神後,也沒多想,徑直把手中的花環遞到了夏姜的面前。夏姜想也沒想的就接了過去,拿着左右端詳了一下,接着就戴到了自己的頭上……

望着夏姜戴着花環在草地上來回雀躍奔跑,我隨即將視線投向了母親的所在。

此時的母親並未注意到我和夏姜這邊的情形,低着頭,只是認真查看着草地。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找什麼,卻又畏懼向她詢問,因為我害怕同她談後,她會不會又將話題轉移到那個我本就不敢面對的現實問題中去。在花叢中呆呆站立了半天后,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居然再次彎攀折花朵編織起了第二枚花環……

相比之前遞給夏姜的那一枚,這第二枚花環我編制的極為認真也極為細緻,至於為什麼這麼認真,我自己覺得我很可能本就是為了消磨時間!夏丫頭此時完全沉浸在美麗的花海當中,而母親則全神貫注的正在尋找着某個東西絲毫沒有理會我的意思。除了編制花環,我還真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了。在我將手中的這枚花環或者更應該稱為花冠的手工製品製作完成抬頭觀望的同時,母親似乎也終於在草地中央位置的某個地方收穫了自己的目標。她彎下,在草叢中用雙手捧出了一捧泥土,當她捧出泥土的瞬間,整片草地上的植物隨即開始了迅速的枯萎,短短十幾秒後,曾經百花爭的花叢草坪終於還是出它原本被燒焦了的焦土地的本來面目。

注意到這個情況的我和夏姜很自然的迅速趕到了母親的身邊……

「花、花、花都沒了!還有草、草!綠草草!」夏姜雖然如今對各種事物的理解和認知比之小孩子強不了多少,但終究有着正常的理解和判斷能力,哪裏不明白花叢綠地的枯萎消失同母親剛才的那一舉動必然有着直接的聯繫。急切在母親面前嚷嚷的同時,表情上更是讓人覺快要哭起來一般。

母親衝這丫頭出燦爛笑容的同時,用她們兩人才聽得懂的那種語言對她嘰裏咕嚕的説了幾句話,夏姜表情很快從委屈難過轉變成了某種遺憾。但情緒卻很明顯的安定了下來。

在安撫完了夏姜之後,母親將雙手捧到了我的面前。我注意到母親的手上捧着一團毫不起眼的泥土,泥土中心一株綠幽幽的植物芽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這是?」

「息壤、建木!我帶這丫頭離開隊伍除了去找你之外最重要的目地就是為了尋找這兩樣東西!這兩樣才是打開通往核心區域通道的真正鑰匙。每當外部世界誕生了有資格進入崑崙核心區域者的時候,它們會隨機出現在埋屍谷地之內並必然會出現在資格者即將經過的某個區域和地點。」

聽着母親的解釋,我隨即明白了離開峭壁窟後母親任由夏姜自由行動的原因。

「這些,當年你都經歷過?」

母親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泥土和幼苗收進了隨身攜帶的揹包後抬頭望着我道:「是的,只不過上一次進入這裏的時候,我花了不少的時間才在某種神秘力量的指引下清了這兩樣東西的用途。而這一次要等這丫頭自行領悟天知道還要等多久,為了節省時間我才決定直接帶她出來尋找。」説到這裏,母親看到了我手上剛剛編成的花冠。

「我找東西的時候,你在編這玩意兒?」又注意到了夏姜頭頂的花環後母親的表情變的有些古怪了。「你做了送給她的?嗯,不錯……有進步,看來這幾個月對你的點撥總算有了點效果,懂得討好女人了。」

母親説這話的時候語氣平常,但落在我耳朵裏卻總覺的有幾分怪異,出於某種逆反心理的原因,為了證明自己編織花環、花冠僅僅只是無聊並非刻意討好夏姜的原因,我抬手就想把手中的花冠扔掉,卻沒想到母親手快一步,在我拋出花冠的瞬間直接伸手把花冠給搶了過去,然後戴到了自己的頭上。

「難得你有這閒功夫,丟了太可惜了。」一邊説,一邊在我面前晃了晃腦袋,向我詢問道:「好看麼?」

母親戴花冠自然是好看的……絕的面龐在致花冠的襯托下顯得嬌異常!但此時的我卻怎麼也説不出讚美的話語,面對母親明顯帶有挑逗意味的言詞,我選擇了低頭沉默。

母親見到我這樣,雙眸中出了一絲難過的眼神,接着將視線轉向了其他方向,喃喃自語般的説道:「嗯,這是我收到的第二枚花冠呢!知道之前還有誰送過我相同的東西麼?」

「誰?」我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就是你爺爺阿夏了……那時候的我同現在這丫頭也差不多!又傻、又笨、又單純……撞上你爺爺後沒兩下子就被他的小恩小惠給收買了……」母親一邊説,一邊自顧自的輕笑起來。

「什、什麼?你説什麼?爺爺他送了你一個花環就把你給帶回清源鎮了?」要説我對於母親當年為什麼會同爺爺走到一起的原因毫無興趣顯然是不可能的!但因為心煩意,我到現在也沒有向母親就這事情提出過任何的詢問。而母親此時的這種説法對我而言無異於天方夜譚,堂堂擁有青這一神格力量的神女或者説妖女,居然會被我爺爺那樣一個普通人用一枚花環所引,這事情我怎麼可能會相信?

「一枚花環當然是不夠的……我那個時候幼稚、單純。不過阿夏也應該差不多吧!漫長的歲月中,試圖尋找或者説追捕我的人我都不記得曾經有多少個了!而他卻是我遇上的最傻、最笨、也最不自量力的傢伙。被我揍的地找牙也不知多少次了!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追着我打聽關於阿華的事情。到後來知道沒有任何勝過我的可能後,又跟個無賴似得乞求我……給我編花環,給我做好吃的討好我。就只為了向我打聽阿華去世的具體過程那些。你知道麼……他是我遇上的唯一一個不是為了抓住我卻又對我糾不休的傢伙了!我是同阿華有過兩次接觸,但阿華當年在戰場上戰死的具體細節我又怎麼會清楚?被他糾的實在沒有法子,我只有把我和阿華接觸的全部過程那些源源本本的都告訴了他……」

「然後呢?」我不知不覺的被母親此刻講述的往事所引。

「然後?然後他就走了……」母親説着低下了腦袋。「他煩了我一個多月,然後就走了!他走了以後,我不知道怎麼着覺得好難受。那個時候我本就沒明白這意味這什麼……」

「啊、啊、啊……你肯定上他了!」

冷不丁的,之前一直站在我和母親身邊,伸長脖子只是默默聆聽我們談的夏姜此時忽然間表情動的嚷嚷了起來。待我和母親兩人不約而同將視線彙集到她身上時,這丫頭哆嗦了一下,磕磕巴巴的嘀咕了起來。

「不、不是麼?可、可我看電視裏……好、好像都是介個樣茲第……」

「電、電視?」母親楞了楞,把目光轉移到了我的臉上。我眨了眨眼睛隨後解釋道:「應、應該是她看過的電視劇裏有類似情結吧?我們找地方把她安置下來後,她一天多半時間都在看電視!」

「都看什麼?」

「什麼都看……動畫片、新聞、廣告……嗯,言情劇、肥皂劇居多了,尤其是那種四集、六集連播的那種!」

母親罕見的在我面前翻起了白眼。「我原本由着你們這幾個傢伙把她帶走,就是因為我當時要處理的事情特別多,沒什麼時間保護她同時教授她如何適應現在這社會。你們幾個倒好……你和兩儀我就不説了,怎麼連姓韓的那小傢伙都這麼的不靠譜。不好好認真的照看她,就把她一個人丟房間裏看電視?」

「你這話不對了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離開鳳凰山下面那地的整個過程應該都是你事先設計安排的結果吧?也就是説,她實際上是你給出那地方的。她出來後,你當了甩手掌櫃,不管不問。我們幾個替你接手了這個燙手山芋,你現在好意思説老韓和我們這幾個人的不是?」此刻的我也沒想太多,就事論事的替自己還有王烈、韓哲他們兩個辯護了起來。

「什麼叫我對她不管不顧?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少事情要忙着處理麼?要蒐集姓朱的那邊的信息情報確定他的一舉一動;要隨時留意你和小靜身邊的各種情況,你們兩兄妹從來都沒讓我省過心!而且那時候孫成章的考察隊出發之後就沒了消息……」説到這裏,母親頓住了,因為她好像注意到了我此刻表情上的變化,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在不自覺中説漏了某些東西,臉上的表情變的頗為怪異。

「果、果然……從下鳳凰山坑道時候起,所、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是你在幕後設計安排了我的種種遭遇。你果然是在利用我……一直在利用我,之前還騙我説接近我是擔心我找不着媳婦兒!不知道該怎麼同異往……」當之前猜測的一切在這一刻得到確認時,我不住熱血上頭,衝着母親叫嚷了起來!

但還沒等我來得及進入更進一步的狂暴狀態時,母親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身邊的夏姜接着扯着夏姜轉身就跑!僅僅只是我眨眼的瞬間便從我身邊跑到了數米遠的地方。

母親的這一舉動徹底超出了我的預料之外,我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在我爆發前直接選擇了轉身跑路。這讓我瞬間不知所措了起來,不過當我回過神來之後,我的身體猛然間冷汗直冒,這種覺對我而言已經不在陌生了。就在不久前,我和王烈、蕭肅言在北谷金字塔附近遭遇伏擊的時候這種覺就曾經出現過一次,此刻再次出現,我本能的扭頭朝後望了過去。當眼角的餘光剛剛能夠接觸到背後部分區域的時候,我同樣邁開了腳步,朝着母親和夏姜奔跑的方向開始了狂奔。在我背後估計兩、三百米的遠方,數十名武裝分子的身影從地平線上顯現了出來,當先一人更直接懸浮在離地米許的半空中,以近乎短跑運動員百米衝刺般的速度朝着我此刻的位置高速接近!

「我……是達耶。仁波切!」

在確認來者是達耶這個瘋女人後,我哪裏還有神去思考其他任何的東西,腦子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念頭……逃跑!

總算我覺醒了紅蓮能力的身體在如今很大程度上正在接近正常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水準。加之反應及時,一路狂奔之下懸浮前進的達耶。仁波切不但沒能追上我,反倒逐漸被我拉開了兩者彼此之間的距離。

我此刻的奔跑速度顯然也令達耶到了意外。發覺攆上我的幾率渺茫,這女和尚終於運用她弱水的能力開始對我發起了遠距離的攻擊。數枚估計是利用空氣中水汽凝結而成的冰錐憑空在她身邊浮現,跟着朝我而來。不過兩百多米的距離對於這些冰錐而言似乎終究遠了一些,在追着我飛行了百十來米之後,冰錐的飛行軌跡開始下滑,最終在距離我尚有十多米的位置上紛紛划着弧線斜進了地面的泥土當中……

「……切,白痴和尚!我還就不信你這弱水能力凝結發的冰錐能跟物理熱能發的彈一樣厲害!一般的步子彈有效殺傷半徑也就兩、三百米……你製造的那玩意還真能比的過步不成?」

一邊奔跑一邊回頭張望的我目睹了冰錐墜地的情形。原本驚慌的心情隨之安定了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對達耶那傢伙的蔑視!「打不過你,我就不信我還跑不過你了……這種距離,想打我,除非你有遠程大口徑的狙擊步!」

就在我腦海中冒出這一近乎於挑釁般的荒誕念頭時,漂浮在半空中依舊高速移動的達耶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把晶瑩剔透的弓箭,不僅如此,一枚估計同樣是用水汽凝結的箭矢也出現在了那瘋和尚的另一隻手中!

回頭望見這一幕的我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裏掉出來!我哪裏想的到這女人的弱水能力居然這麼變態,能夠憑空利用水製造出武器……而從那女人此刻憤怒且鄭重的表情推斷,她此刻製造出來的這副弓箭的殺傷力以及攻擊範圍必然在之前的那些冰錐之上!意識到這點的我再沒有了任何輕鬆的念頭和想法,再一次拼命甩動着雙腿朝前狂奔!

急速破空的聲響從我耳畔劃過,透明箭矢將我側面前方僅僅半米左右位置的一株燒焦的枯木徹底穿穿。我一見之下愈發心驚跳,奔跑的同時更開始了習慣的之字型跑位,如此一來,我被後面那傢伙命中的可能是降低了,但這速度卻也跟着減慢了下來。

在我前方,母親和夏姜這兩個女人憑着驚人的速度早都跑的只剩下兩個小小的黑點,我不住想要破口大罵……

那娘們兒説什麼關心我、重視我……顯然本就是在扯淡!如今撞上危險了,居然就這樣對我不管不顧的只想着自己開溜。我此刻算是徹底看清我老孃的真實面目了……對她而言,我還真的就是一個僅僅為了達成她目的目標而可供利用的工具而已。

一明白這個道理,我不住悲從中來,腿腳發軟,奔跑的速度也愈發緩慢起來。身後的達耶。仁波切同我之間的距離隨之開始拉近。

這女人之前一擊不中,或者因為製造箭矢有些不易的原因,漂浮移動的她此刻並未輕易再次出手,張弓搭箭的同時仔細觀察着我的奔跑軌跡。明顯是打算給我來個致命一擊。如此一來,反倒令我向前多跑了不少的距離。而在追逐過程中,跟隨她一道出現的那些個武裝分子之間也同樣被她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急速奔跑的時間並不長,可能只有一兩分鐘左右,而我卻迅速進入了體能極限的狀態之中。極度疲憊的同時,我的思維反倒清晰了幾分。當覺察到附近一定區域中似乎只剩下達耶和我兩個人在相互追逐後,我那亡命徒的不住再次冒了出來!

「瘋婆子和尚比我厲害是肯定的……但憑藉雙手的紅蓮之火我未必就沒有跟她玩命的本錢!現在這情況單單想要甩掉她跑掉看來很難了!倒不如出其不意,轉身跟她拼上一下子……」

想到這裏,我乾脆徹底降低了步伐的頻率,專注於左右晃動的同時開始思考轉身反撲的時機。不過就在我正要實施自己想法的時候,老孃那臭婆娘的聲音忽然在我腦子裏響了起來!

「……繼續跑,你想幹什麼?你身上的衣服要敢再給我燒掉……你接下來就一直光着股走下去吧!這可是老孃我給你帶的最後一套了!」

腦海中的聲音令我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我未曾多想便再次條件反般努力邁開腳步加速奔跑起來。在我繼續奔跑了十多米後,前方焦枯森林之中的某處,一道反的光線從我視線當中閃過。

「望遠鏡的反光?」當我意識到那光線的具體由來時身後再次傳來了箭矢破空的聲響。而我前方出現反光線的枯木林地中同時響起了沉悶而連續的幾聲響……

奔跑中的我毫不猶豫向前躍起撲倒在了地面,並向前滑行。達耶出的箭矢從我身體上方掠過。女憤怒而尖利的咒罵聲從後方傳來。當我掙扎着從地面再次爬起並向後張望時,看見達耶懸浮在半空的身影正在急速倒退。

幾名手持支的人影從之前枯木林地中的擊位置出現,並朝我聚攏了過來。

看清來者是馬國富、宋奎、霍尊華這幾個人之後,我原本懸着的心一下子徹底放鬆了下來,整個人癱躺在了地上。

宋奎趕到我身邊後一手拿一手將我拉拽了起來。馬國富則在對霍尊華和其他人員下達了武裝警戒的指令後來到了我和宋奎的身側,帶着慶幸的表情的打量着我此刻的狀態。

「謝天謝地……總算你也安然無恙了!那個叫的小姐之前堅持讓我們幾個帶搶守在這裏等着接應的時候我還將信將疑!沒想到你果然帶着周小姐還有夏姑娘出現了!」

?」

聽到馬國富的説法,我先是楞了一下,不過很快明白了這一切應該還是老孃的安排了。她是的「本命妖主」直接可以控制的一言一行,就算她沒有直接,恐怕也是接受了她的指令後才要求馬國富這幾個人來到這個位置等待守候的。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我當即將達耶後面還跟着一大幫武裝分子的情況告之了對方。馬國富聽後臉大變,連忙招呼着霍尊華那幾個武裝人員迅速聚攏,簇擁着我追着母親和夏姜逃跑的方向跟着追了過去。

後有追兵的情況下,宋奎等同我如今已經混得頗為稔的人員也都沒了同我談問候的心思,我也在眾人的扶持下一邊調整着呼一邊一門心思的努力前進。

也不知道是我們行進的速度夠快還是達耶那邊就沒有繼續尾隨追擊的原因,接下來的行程中,達耶。仁波切以及她所帶領的那批武裝分子沒有再出現在我們的後方……就這樣快速行進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臨近黃昏十分,遠處地平線上一片巨大的如同屏風一般的高大絕壁橫在了我們這一行人的眼前!

馬國富確定我們即便沒有擺達耶等人的追擊,但起碼也將她們拉開了足夠的距離,當看見那堵高牆般絕壁後,一邊舉手向我指示示意,一邊開口對我做出了説明:「過去的周小姐和夏姑娘應該先到了!那裏就是埋屍谷地的南谷盡頭……」

第一百七十九章

目的地在望,「望梅止渴」這一典故的效果在我們這一小隊中再次發揮了出來。疲憊不堪如我都腳下生風,奔跑迅速。

距離南谷盡頭絕壁越近,我越覺察到了這盡頭絕壁同谷地其他區域陡峭絕壁的不同。一是高度明顯超過了其他區域的石壁,二是那絕壁似乎異常平整……

峽谷其他地方的峭壁固然陡峭平直,但總歸還能見到普通峭壁一般的突兀。若沒那突兀,估計古人也不可能利用地形在峭壁上開鑿出了母親帶我和夏姜去看過的那座半天然、半人工的中空螺旋窟。而南谷盡頭的絕壁表面則顯得異常平滑,遠看如同鏡面,乃至於對斜光都產生了些許反,就如同經過人工打磨一般。

不僅如此,越接近盡頭絕壁,我們周圍的人工遺蹟也愈來愈多。尤其是原本覆蓋其上的那些樹木植被遭到徹底燒燬之後,地面的石板、坍塌的矮牆、石柱等等終於清晰的顯出了其本來的面目。除了建築遺蹟之外,峽谷靠近兩側絕壁的區域密密麻麻分佈着不計其數的大小土包。一開始我還尚未在意,但微微思量之後,一股不寒而慄的覺湧上了我的後背……

「埋屍谷地、埋屍谷地……古人誠不欺我啊!這些土包看來就是一座座的墳包了!山谷兩側幾乎都布了,這究竟埋了多少死人啊?」

當我將注意力集中到這些土包之後,我更有了新的發現:這些墳包絕非常人理解上一個死者一座墳包的存在形式,而似乎是反覆重疊堆砌而成的。這意味着在表面這一層土包的下面還有更早形成的挖掘土層。我腦海因此而出現了一幕想象中的場景……

人們將死者的遺體堆放在原有的墳包上面,然後運來泥土再次掩蓋,就這樣一層摞一層最終形成了如今峭壁兩側那大片大片的土包區域。

我當然不會跑去挖掘那些土層以確認我的這一推測,因為紅蓮之眼中出現在峭壁邊緣凝聚的那一層層難以想象厚重的屍氣息足以令我對我的這一判斷得出一個肯定的結論。

無知者無畏,馬國富那些人就不清楚自己身處於怎樣的環境當中,依舊努力向前。而我卻因為意識到了此刻環境的實際而產生了難以想象的恐懼……在這種恐懼心理的支配下,我體內的紅蓮之力不受控制的開始了某種異常的湧動,我的身體因此而燥熱了起來!

「……再警告你一次!要燒掉了身上的衣服,別想我能再給你變出一套來!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該如何調整自己的心理麼?」

母親的「傳音密語」又一次在我耳邊突兀的響起。令我在體內火焰即將衝破身體桎梏前勉強清醒和冷靜了下來。當我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此刻周邊區域的其他景物以驅散之前心中的那種奇特覺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恐懼!對了……是恐懼!在極度恐懼心理的刺下……我體內的紅蓮之火好像會不受控制的直接衝出我的身體!不過這恐懼心理同普通意義上的恐懼心理又不一樣,並非只是單純的畏懼,而是一種對未來可能發生可怕事件以及結果的一種預判……」

正當體驗回味着此前那突如其來的受時,遠處峭壁底部的篝火出現在了我們這批人的視線當中!

見到篝火,馬國富顯得有些意外。嘴裏嘀咕道:「他們在搞什麼?之前不是説好了隱蔽待機的麼?這點了篝火還怎麼隱蔽啊?」

聽到馬國富的嘀咕,我接着更察覺到了異常!遠處的篝火不止一處,在大片被廢棄了的人工遺蹟當中,熊熊燃燒的篝火足有七八堆之多。黃炎棟率領的隊伍人數不過四、五十號,算上如今同我在一塊的馬國富等人,此刻黃炎棟那邊的人員沒準還更少,無論取暖、照明或是烹飪熱食,一、兩個火堆足以,用得着點那麼多堆篝火麼?

正當我將這一想法告之馬國富建議馬國富謹慎接近時,馬國富卻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嚴平……你離隊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不知道隊伍現在的情況,到地方和大傢伙匯合後,在跟你解釋了!」

我從他的語氣中覺到了某種為難或者説愧疚的語氣,對於隊伍此刻的情況越發覺到了疑惑。但注意到對方不願多説的樣子,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不過當夜幕徹底籠罩峽谷,我們這一行人也最終抵達峭壁下方的廢墟區域。

和王烈、老蕭兩人離開那座温泉堡寨時,我們那個小隊伍不過四、五十人而已。而此刻廢墟中四處等待着的人員竟然增加了幾倍,覺超過了兩百人!

見到一下多出了這麼多人,我很吃了一驚,心中嘀咕道:「多出來的這些人,難道是之前被達耶武裝團伙抓捕裹挾走的那些人?」。之所以懷疑而不是確認是因為我發現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對頭,。我注意到分散在廢墟當中各個篝火畔的人羣很明顯的分成了兩個團體。一個團體人數較少,聚集在相鄰的兩座篝火旁邊。少數幾名手持武器的人員正警惕的注視着四周人羣的一舉一動。剩餘的人員則分散在了其餘的幾堆篝火周圍,多數姿態麻木的休息等待着,但在最接近之前那個小團體篝火的附近,一羣人隱隱約約的對那兩堆篝火旁聚集的人員形成了某種包圍的勢態。

「你們想幹什麼?這地方這麼大,哪裏不能休息?難不成還想像之前一樣再來一次?」馬國富領着我和宋奎等人趕到後見到這種情形當即出聲大吼了起來。

包圍者們聽到馬國富的叫罵,同時見到我們這隊多數擁有武裝的人員出現後,方才彼此頭接耳、罵罵咧咧的緩慢離開分散到了其他篝火的附近。

確認包圍的態勢解除,注意到我疑問表情的馬國富嘆了一口氣,低聲向我解釋道:「都是我們集團公司之前被抓走的人!王先生藉着之前那場大火的機會,襲擊了押送看守他們的匪徒,領着他們趕來同我們匯合,兑現了跟孫總還有我們這些人的承諾。可沒想到,他們對於王先生和我們救他們出來本不在乎,和我們匯合後發現我們人少,少,而且食品補給物資只有那麼一丁點。仗着人多,如今反倒想從我們手裏搶奪武器和物資……要不是顧忌着我們手裏的這幾支,他們估計早都動手了……唉,到如今,我才終於看清楚這人究竟都是些什麼德行了!」

我身旁的宋奎因為捱得近,聽到了馬國富的説明,對馬國富的説法同意的同時更恨恨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早知道他們如今這樣……當初王先生還不如不救他們。尤其是那個江濤,剛進這裏的時候就是他帶頭鼓動大夥造孫總他們的反的,你看,現在又是他在到處煽動鼓動其他人!」

順着宋奎此刻的視線,我看到了不遠處篝火旁同他人彼此談的一名男子。此人我略有印象,在離開我和宋奎等人曾經補給過夜的「第二救援營地」哪裏見過。

「好了宋奎……不管他們究竟想做什麼,大家過去總都還是同事加兄弟。如今他們還沒跟我們徹底撕破臉,小心盯着就好!」在告誡了宋奎後,馬國富扭頭對我説道:「總算我們這些一塊突破霧進入山谷的兄弟們都還團結在一起。人雖然少,但還能的住場面。如今這情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王先生還有你,你們幾位真能領着我們大夥從這裏安全逃出了。」

聽完了馬國富和宋奎的簡單説明,我大致瞭解了我離隊之後的情況。王烈那傢伙應該帶着袁芳芳同馬國富等人順利匯合到了一起。有袁芳芳這個「卧底」提供情報,王烈應該是獲得了達耶武裝團伙在埋屍谷地內隊伍的編隊分佈狀況,藉着我放的那把火襲擊了押送被俘人員的隊伍,順利救出了部分被俘人員並同黃炎棟、馬國富等人匯合最終抵達了這裏。不過正如宋奎所説,這人救出來了,隊伍壯大了,可情況並未朝着預想中的更好狀態發展……

我掃視了一下馬國富和宋奎領着我前往的兩座篝火四周,都是當初一道穿越霧進入山谷之後又在温泉堡寨休整的面孔。張母子、道士、朱鈺等人赫然在列……我也看到了孫明,不過此時的他依舊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摸樣,一個人坐在篝火旁表情痛苦!救人是他堅持的結果,但他估計也沒想到這人救回來了隊伍卻會是如今的這樣一種狀況。

篝火附近的人員也注意到了馬國富、宋奎等人的迴歸。帶着剩餘武裝人員警惕監視四周的關悦然看見我後,欣喜的了過來。

「嚴平!你也沒事嗎?這真是太好了。」

我注意到除了百惠集團的人員之外,篝火旁居然沒有看見王烈、黃炎棟、這些人,母親和夏姜也是毫無蹤影,也沒有心思同關悦然寒暄,開口便向她問道:「王烈、老黃他們那些人呢?」

我此刻的態度顯然是頗為無禮的,但關悦然對此並不在乎,伸手指向了位於更後方的絕壁底部位置。「剛才周小姐和夏姑娘她們兩個先跑回來了,跟王烈、黃先生還有他們説了幾句話後,他們那些人就都一塊趕去峭壁底下那邊了。」

「果然……拿到了息壤和建木,接下來就是要打通進入核心區域的通道了!」確認了這點後我隨即也打算跟着趕過去。但就在此時,不遠處火堆旁的一個女人尖叫了起來……

「不要啊……放開我、放開我!」

女人的叫聲立刻將人羣的視線引了過去!

在篝火畔,一名被救出的百惠集團女員工被兩名男同事暴的推到在了地面,其中一個男人像瘋子一樣在了女人的身上並撕扯着對方的衣服,看上去是想要強這女人。關悦然隨即拿着武器衝了過去。

「你們這些混蛋……你們想做什麼?這種地方,這種時候還想做這些?放開她?立刻停止,否則我開了……」

關悦然的喝止以及恐嚇毫無用處,試圖施暴的男子似乎明白關悦然此刻的行為僅僅只是虛張聲勢,絕對不會真的開。依舊肆無忌憚的持續着自己的暴行,在男人狂暴的行為下,女人白花花的體很快暴在了火光的映照之下,周圍的男人們發出了陣陣笑。

我從同一火堆旁那個江濤臉上此刻得意的表情中覺察到了什麼,當即大步跟了過去。

關悦然救人心切,飛快的衝到了施暴現場,正打算用口指向暴徒阻止對方的行為,卻未曾想一旁的江濤突然暴起,一腳將她踢到在地。原本就在周圍虎視眈眈的幾名男子隨即撲了上去,把關悦然死死按在了地面,同時瞬間奪走了關悦然拿在手上的步

「喀拉、喀拉、喀拉……」

隨着連續開關保險的聲響,獲得了步的暴徒同緊隨我身後趕來馬國富、宋奎等幾名武裝人員迅速舉形成了對持的狀態!

「你們幾個立刻把放下,否則我們就殺了這姓關的女人!」詭計得逞的江濤從暗處跳到了台前,毫不猶豫的以關悦然的安全要挾起了我和馬國富等人。但當他注意到我依舊還在快速接近時,當即慌張的叫罵了起來。

「你誰啊?給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們真開了……」

話音未落,我已經衝到了持暴徒的面前,直接伸手握住了步口!在眾目睽睽下,紅蓮之火從我手中騰然升起,高温瞬間將此人手中的半截步燒紅炙軟,我輕輕一掰,步的前端被我彎曲朝上。

者被傳導而來的高温所燙傷,慘叫着鬆開了雙手。我順勢一拉,將已經報廢了的步甩到了身後的馬國富等人身邊。

「一會冷卻後,記得把裏面子彈取出來。別費了!」跟馬國富、宋奎等人代了我把扔到他們面前的原因之後,我將視線平靜的投向了以江濤為首的等人的身上。

「活膩味了是麼?那麼着急趕着去投胎?」我眯着眼睛從眼前的這幾名男子身上逐一掃過,在恐懼支配下的這幾個人連連後退了幾步。

「現在這地方,老子説了算!不服的,想死的儘管過來試試!關總、孫總他們看在同事一場的面上不敢真對你們動手,還想方設法的救你們回來。你們倒好,回來了還想算計他們!做人做到這份上不覺得羞麼?老子可不是百惠集團的人,跟你們沒情。看不的,見一個死一個!」

「嚴平……」從地上爬起的關悦然似乎想要緩解一下氣氛,卻被我揮手阻止。「剛才這事,下不為例!誰他媽的要還想再玩什麼花樣,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我説完伸手將關悦然拉到了身邊,關悦然又向之前遭到了「侵犯」的那個女人連連招手,示意對方來她身邊,卻沒想到那女人反倒身子一縮,躲藏到了之前對她「施暴」的男人身後。

我見狀拽着關悦然返回了我們這些人聚集的火堆,一邊走一邊責備道:「那女人和他們是一夥的,目的就是引你過去然後搶挾持你!你居然那麼容易就上鈎了,害我們費了一把步。」

關悦然也明白自己之前的行為過於輕率,一邊嘆氣一邊向我道謝。「真是太對不起了,我沒想到他們會真的打算向我們這些人下手了……這次要不是你正好在,剛才那場面我都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情況了。」

「……聽説過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麼?但凡被挾持綁架過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出現心理扭曲的情況。尤其是經歷過羣體暴行的人情況就更為嚴重了!那個叫達耶。仁波切的女和尚人心給人洗腦一套一套的!天知道這幾天又對這幫傢伙搞了什麼花樣!總之,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印象中原來的那些同事和朋友了!」我此刻説的話並不單單只是對關悦然説的,同樣也是為了提醒馬國富以及宋奎這些人。「……所以,別再顧忌着以往的那些情面子這些了。該下狠手的時候一定要下狠手。另外,命是自己的,他們願意跟着我們走,就帶着,不願意也由着他們。做事對的起自己良心就好!」

我一邊説,一邊發現如今的自己是越來越像王烈那個傢伙了。這讓我有一種極不舒服的覺。一直以來,對於王烈我都有着某種説不清道不明的競爭意識,現在的這種狀態令我對自己莫名的產生了一種厭惡。

當我正準備結束這在我看來極為「王烈似的説教」時,原本因為之前我的鎮舉動後安靜下來了的其餘篝火四周再次傳來了眾人此起彼伏的驚聲叫喊。

「……看,那是什麼?」

「天啊……那是什麼鬼東西?」

「怪物……怪物……大傢伙快跑啊!」

面對再次出現的異常狀況,馬國富和宋奎等人現學現賣的直接做出了應急反應,奔跑着衝出揮舞託將最先幾名試圖奔逃的人員巧翻在在地……動的人羣在我之前的積威以及暴力的止下終究安定了下來。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了南面那高高聳立幾乎望不到頂端的峭壁之上……

在我們此刻位置南邊大約一兩公里所在的峭壁底部,數十條如同觸手或者是枝條狀的巨型線條毫無徵兆的冒出了出來,緊貼着峭壁的同時飛快的向上伸展蔓延,很短的時間內便迅速覆蓋了絕壁下方的大片區域。

「……難道是建木?」

望着遠處依舊貼着絕壁四散擴張的黑線影,我不去確定自己此刻的判斷是否正確。據關悦然所説,母親、夏姜、王烈甚至於、黃炎棟她們一股腦都去了此刻那些枝條出現的地點,我隨即決定立刻趕去一探究竟。

突然附着在絕壁上的那些物體看上去固然可怕,但現場的人員此刻也意識到那東西似乎僅僅只是貼着南部絕壁在擴張,並未朝其他方向或者區域蔓延。因此而紛紛安靜了下來。我向馬國富等人代了幾聲之後,當即朝着絕壁底部奔跑而去。

正當即將接近目的地附近時,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入了我的耳內。

「是……是老孃!怎麼笑的這麼?」

我在心裏用着極其惡毒的詞彙詆譭着母親事實上極為悦耳動聽的笑聲,同時謹慎的控制了自己行動的聲響。因為我意識到母親似乎正在附近,我很奇怪她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發出那種近乎於肆無忌憚般的笑聲,而對她的提防則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對她產生嚴重的窺私心理。

藉着此地隨處可見殘垣斷壁的掩護,我很快接近了母親所在的位置。在山谷中那些黯淡光源的映照下,母親和王烈兩人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母親靠坐在一塊倒塌了一半的石碑上,面向絕壁,姿態慵懶。而王烈則雙手抱,維持着同她之間的距離,同樣正在抬頭觀望着絕壁此刻的狀況。

「……建木覆蓋整座絕壁需要多長時間?」此時的王烈顯然並未注意到我的接近,語氣平緩的正在向母親詢問。

「越往上,速度越慢……正常情況下明天出之前應該能夠徹底覆蓋整座峭壁!怎麼?心慌了?你可是兩儀……照理來説養氣功夫應該是極好的,這點耐心都沒有麼?」母親一改以往在王烈面前的冷漠,此時的語氣顯出了幾分刻意挑逗般的口吻。

「哼……達耶。仁波切還有睿宗他們距離我們這裏已經很近了!在建木覆蓋峭壁,通道開啓之前,他們隨時可能襲擊我們。我們這些人自保問題不大,可外面那些人很可能會遭受傷亡。我只希望儘可能的多帶一些人活着離開!」王烈對於母親此時的語氣毫無反應,硬邦邦的回應着母親的話語。

「唉……你這傢伙不懂風情,難怪到現在都沒找着合適的對象!難得有機會和你單獨相處,想逗逗你玩都看來都不行呢。」母親伸手捂嘴打了個哈欠。

「你要是單身,我倒不介意配合你一下……不過現在很顯然,你是嚴平的女人!不碰朋友的女人,這是我的原則!」王烈語氣冰冷。

「嘻嘻……原來如此!看來倒是我自以為是了……嗯,能問你一個問題麼?你是怎麼猜到我實際身份的?嚴平跟我朝夕相處同共枕了那麼長時間,都沒能看出我的秘密,你剛才説破了我的身份真的讓我很吃了一驚呢?我的偽裝中難道有什麼破綻不成?」母親發覺王烈沒有任何同其戲謔的意思後,言語之中變得鄭重起來。

「迄今為止,我滅殺的妖魔鬼祟數都數不清楚了!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受傷的次數也是非常多的!我是兩儀,恢復能力比普通人強,但多重的傷,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恢復這一點我很清楚!這次陪着夏丫頭被一塊傳送過來,我身體承受的傷害有多重我心裏有數!就算我是兩儀,正常情況下沒個把星期的時間,我絕不可能恢復到現在的這種狀態。進入埋屍谷地前,是你替我處理的傷口,而還沒進入霧,我就已經覺到我的傷勢居然好的七七八八了!這行當裏妙手回的道法秘術不少,但據我所知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有如此效果的本就沒有。因此在我確認我的傷勢已經徹底恢復之後,我就已經對你產生了懷疑,之後再從關悦然哪裏知道了你存在的具體情況,然後聯繫一下這前前後後一系列事件中你的所作所為等等,你具體的身份也就呼之出了!另外,嚴平其實並非什麼都不知道,他也早都對你有所懷疑了……不過我看的出來,他非常的你!你甚至於到了寧可對自己自我欺騙,到了不敢面對現實……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沒有當面揭穿你罷了。你真以為他是傻子麼?」

面對王烈此刻的話語,母親低頭選擇了沉默,半響之後方才再次抬頭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原來如此……看來當初運用力量加速你傷勢的恢復速度才是你摸清我底細的關鍵了。嗯,早知道幫你上藥的時候我就該老實上藥,不該啓用我的神格力量的。現在看來真是好心沒好報呢!」

「你未必就是好心……因為那個時候你肯定會盡力替我療傷的!埋屍谷地還有崑崙核心的兇險你比我清楚的多,你既然打定了主意利用我和嚴平替你去謀取九鼎,就必須讓我們兩個活着並維持自身的力量。我要是因為重傷失去了力量的話,吃虧的是你自己!這個問題上,我還真沒必要對你恩戴德什麼的!」王烈一邊説,一邊掏出了一香煙叼在了嘴上點燃。

「嗯、嗯……有道理!」母親嘻嘻笑了起來。「那麼我接着想詢問的就是,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及圖謀,現在為什麼還是決定協助我達成目的呢?你可能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開始注意你了……你以往的所作所為我很清楚。現在的你願意繼續配合我,真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王烈深了一口香煙,兩股煙氣從鼻孔中分岔出……

「李勇是怎麼死的?能告訴我麼?別跟我説他失蹤了和你沒關係啊!」

「嗯哪,告訴你也沒什麼了,我把他暈之後放在了夏禹城裏面的那個內部法陣旁邊了,他醒來的時候必然會反向觸發那個內部法陣,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大小兩個法陣反向啓動的結果就是跟着整個夏禹城一塊陷下去了唄!」母親一邊説,一邊攤了攤雙手,彷彿是在講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我聽到王烈發出了濃重的呼聲……

「罷了……落得這種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了!我現在也可以明確的答覆你之前的那個問題了!就像你説的,要是過去,我肯定不會配合你,讓你把你的計劃繼續下去的!不僅如此,就憑你曾經動手殺人這一點,我和你之間就只能是你死我活……可是,你的男人是嚴平!這麼説吧……不知道為什麼,從你和嚴平身上,我好像總能看到當年的李勇和那個叫旋兒的女妖的影子……璇兒控制不住自己妖魔本能,吃了人!李勇曾經向我苦苦哀求,希望我能放璇兒一馬,並向我承諾他會竭盡所能約束璇兒,不讓璇兒再有類似的行為。可那個時候的我卻毫不猶豫出手滅殺了璇兒!李勇為此跟我們這些人分道揚鑣,投靠到了三宗那邊,之後更做出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跟我是總角之……你應該能夠理解他的背叛對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傷害!」

王烈説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出了這個事情後,我思考了很長的時間……我發現我得到的,還有我失去的本就不成比例!璇兒吃人是本能……但有李勇陪在她身邊的話,沒準真能找到其他不傷人命又足其獲取血食維持自身生存的方法。我殺了旋兒,消滅了一個吃人的妖魔,但卻創造了一個比普通妖魔都還要更加可怕,對這個世界造成更大危害的李勇!不僅如此,我還失去了一個朋友。我斬妖除魔,但我還是個商人,這買賣怎麼算我都發現我虧本了!我因此頗為後悔,當時我要不那麼直接的殺掉璇兒,而是冷靜的去為李勇還有璇兒他們兩個設身處地的考慮一些其他可能的處理方式以及方法,或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發生的那些事情了……」

「不、不會吧?情你願意繼續配合我,是因為擔心動手殺了我,嚴平會變成第二個李勇?」母親的言語中先是充了詫異,但接着又嬉笑了起來。「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有這種擔心呢……忘了告訴你了,我帶夏姜出去找息壤、建木,嚴平已經知道我的實際身份了!他現在對我可沒半點憐惜,因為覺得我欺騙了他,他如今吃了我的念頭沒準都有。你大可以跟我攤牌撕臉,他絕對不會因為你殺了我而轉身報復你或者報復社會的!真的……」

聽到母親此刻的話語,王烈側過臉淡淡的搖了搖頭。「你錯了……當局者,旁觀者清!你信不信,我要真設法殺了你,嚴平肯定找我報仇,不僅如此,他甚至會滅亡他能毀滅的一切生命和事物!你和他,彼此深的程度,遠遠不是你們自己想象的那樣!我已經制造過了一個無惡不作的李勇,我不想再創造一個喪心病狂的嚴平了,尤其嚴平還是紅蓮!所以明知道你動手殺過人,我還是為自己製造了種種理由放棄了現在就和你為敵的念頭和打算!比如你殺了那個叫廖曉倩的女人,我告訴自己,你殺廖曉倩並非妖魔獲取血食的殺戮而是屬於情殺,應該由司法機關追究責任!而不該由我這樣的人出面加以制裁。學宗也死在你手上,我則對自己説,那傢伙本來就罪該萬死等等……據説人和人之間接觸的時間長了,有時會越來越相似!嚴平那傢伙喜自欺欺人,我發現現在的我多少也被他傳染了一些這種思維了。」

見到母親沉默不語,王烈將手中的煙蒂扔到地上踩滅後接着開口道:「現在既然我已經決定繼續配合你去實現你的計劃和圖謀了。你能告訴我你要九鼎究竟是為了什麼目地嘛?」

聽到王烈的這個問題,母親習慣的伸手縷了縷耳邊的秀髮。「抱歉,這個我真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要九鼎絕對不會是想要破壞你們人類世界的正常秩序這些,我要九鼎僅僅只是為了實現我長久以來的一個小小夢想而已。我的這個夢想已經失敗過兩次了,而這一次是我最後的一次嘗試!」説着説着,母親的手輕輕按到了自己的口。

「這次如果失敗,我也沒有興趣在這個世界上繼續留戀下去……因為我已經無法再次承受那種痛苦和悲傷了……」

第一百八十章

「人神也有夢想?也會痛苦和悲傷麼?呵呵……」王烈的語氣中夾帶着幾分警惕和不信任。「希望你現在説的這些話是真的!你想怎麼樣是你的事,只要不繼續觸犯我的底線就好!有句話説的好,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我不在乎你究竟算什麼?神仙妖怪什麼的對我而言都一樣!只要你的神格力量別給這凡人俗世帶來威脅或者災禍就成。」王烈説着活動了幾下身體。

「我可不是上帝,沒上帝那種無所不能的力量!不過對於普通人而言,我還是能夠做到很多在你們看來近乎於神蹟的事情的。我確實有利用你的行為和打算,不過我不會讓你白白替我辦事,作為回報,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可以實現你某些方面的一個願望!並以此作為你之前還有接下來替我出力的報酬!」母親此刻顯得極為收斂,言語間鄭重且誠懇。

「……致死方消的青活力麼?呵呵……很人!但請允許我拒絕!」王烈頓了頓道。「雖然你和夏丫頭是我唯一接觸過的所謂現人神!但我對於過去曾經出現過的那些所謂現人神的神蹟並非沒有任何的瞭解。據我所知,神的恩賜不是那麼好接受的,在獲得某些東西的同時也必然會失去某些東西!夏丫頭讓周昌在牌桌上大殺三方一晚上從我們這些人手上白賺了幾十萬,可我和夏丫頭被傳送來之前那小子卻收到了他戀了三年的女朋友跟他分手的電話和短信,要知道他原本計劃着應付了我的這趟差事就要回去結婚的!還有林默湘那傢伙,利用夏丫頭的力量中了頭彩,可也就在我和夏丫頭被傳送過來前,我好像看他正在接電話,聽上去他老爹貌似出門碰上車禍了……嘿嘿,你覺得這些事情難道僅僅只是某種巧合麼?凡人之中,窺伺神格力量的人,到現在沒聽説誰能有個好下場的,就算那種反作用不應驗在自己身上,遲早也會落到子孫後代以及親朋好友身上!我這人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卻沒興趣為了一己之私給親人朋友們惹來無妄之災。另外我大致能猜出獲得你青賜福的人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雖然不會真的變成妖魔,但好像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些許的妖魔化狀態吧!我因為兩儀能力的原因,在很多人眼裏已經不是正常人類了。要再因為從你這裏得到的青賜福出現某些妖化狀態,那我這怪物的名聲也就被坐實了!我這人別的不好,但特在乎名聲和麪子……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聽到王烈如此説,母親輕笑了兩聲,笑聲中居然帶有幾分尷尬。「不愧是兩儀,果然是明白人!居然知道這些……説的沒錯了。神格力量對於我而言僅僅只是可以使用的力量而已,但這力量要加諸到普通人身上,在為他們帶來某些好處的同時必然同時會在其他方面給他們造成某種損失。」母親説着説着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阿華陣亡,沒準就是因為阿梅從我這裏得到了青活力所承擔的後果了。唉……那小雜種把她製作成活屍可見她死前身體妖化的程度已經很高了。」

王烈對於母親此刻的自言自語有些莫名其妙,因此皺起了眉頭。母親抬頭注意到王烈表情後隨意的笑了兩聲。「……沒什麼,只是想起了過去認識的幾個故人而已!」但接着在長長嘆了一口氣後再次陷入了某種出神的狀態當中。

「……這或許也是老爺子和阿夏活着的時候對這事態度那麼堅決的原因了吧!就那麼排斥身體的妖化?」

王烈注意到母親此刻已經沒有了同自己談的意思後説道:「建木哪裏有夏丫頭還有老黃、那些人盯着,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我現在返回去偵查監視達耶。仁波切那些人此刻的具體動向……你有空再把你的那些個計劃和安排好好參詳參詳!別到時候把如今我們這兩百多號人都給坑死!我雖然決定了配合你去完成你的計劃,但這計劃要出了什麼意外造成了這些人的傷亡,我會立刻終止同你之間的合作並按自己的意志行事的。畢竟,我之所以配合你説穿了也只是想給如今陷入此地的這些人找條活路罷了!那些瘋子……做事連後路都不留下一條,居然把峽谷通道給炸了……」

王烈説着一邊搖頭一邊轉身,向北離去了。我也隨之無聲無息的悄然轉身離開了黑暗的隱蔽所在。至始至終,我都未曾在母親和王烈面前顯身形,至於為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不想讓她們兩人知道我偷聽了她們之間的談話也或許是因為我到現在為止在潛意識中都還在排斥同母親的接觸,不敢直接面對她那張美麗的臉龐。

我在破敗的古代遺蹟中緩慢穿行,在望見遠處篝火火光的地點停了下來,一股坐在了一堵矮牆旁邊,蜷縮着身體懶洋洋的側靠在了牆面上。此刻的我身體上的疲勞已經基本恢復的七七八八了,但卻覺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心累。我什麼沒想也什麼都不想做,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着,眼神呆滯的注視着側面某處遺蹟中在之前大火中倖存下來的一片灌木林發呆。漸漸的,我徹底融入周圍的黑暗之中。

沒多久,有人躡手躡腳的接近的我所在的區域,在一處矮牆拐角處四下張望了一陣確定再無旁人之後,這出現在我視線中的男女很快摟抱在了一塊,相互親吻撫摸起來。很顯然他們制着自己發出的動靜,在烈扭動着身體彼此索取的同時僅僅只發出了極其輕微的悉索聲。

接着四周環境黯淡的光線,我看清了兩人的摸樣。男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臉上雖然有些髒污,但卻不足以掩蓋他作為帥哥的現實。女人長相一般,談不上漂亮但卻也看的周正,不過從其眼角的皺紋推測,在年齡上她應該比那帥哥略長几分。能夠出現在這裏,肯定應該是遠處篝火營地當中的成員,不過很顯然,我並不認識他們。因為不認識,我也沒想過做出任何的反應舉動,就只單純蜷縮着,在矮牆下方暗的角落中注視着他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我格外的喜這種狀態……這種事不關己,躲在一邊冷冷旁觀的的行為令我產生了一種安全甚至於心理上的極度安定。

親暱撫摸的動作刺着兩人彼此的情,兩人的呼漸漸變的濃重起來,男人的手最終從入了女人上衣的空隙內反覆摸索捏着。女人一隻手按在男人的部上來回摩擦,另一隻則從衣服後方的下襬處探進了自己的後背同時扭動起了上身。

兩人彼此配合扭動了一陣,男人的手從女人上衣空隙出時直接帶出了女人的罩,接着男人把整個身體貼上了女人的正面……

「……死……死……你、我……還有這裏所有的人……都會死!哈、哈、哈……誰都別想活着逃出去……哈、哈、哈!」

女人息着,受着男的此刻烈的動作,上氣不接下氣的喃喃道。她此刻的動作和姿態似乎非常的享受,同時烈回應着男人的熱情。但發出的言語卻充了一種絕望!

女人後退着靠在牆邊,男人一邊迫着女人身體,一邊剝下了對方的子。女人嬉笑着將一條白花花的大腿盤上了男人的間,男人順勢部前,完成這一動作的瞬間,兩人同時發出了足的息聲,接着就是同一動作的來回重複。

男人女人距離我其實並不遠,最多也就十多米而已。但在我的視線中,他們的一舉一動卻彷彿異常的遙遠。黑暗中的我還有暴在黯淡光影下的他們此刻在我看來就如同分處於兩個遙遠而陌生的世界一般。

我對於眼前的活幾乎徹底的視而不見,能覺到的只有一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淡淡痛苦與憂傷。我很想煙,但卻沒有付諸實施,因為我此刻哪怕稍微的一點舉動都有可能讓這對鴛鴦覺察到我的存在。而我不想打攪他們!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同情理解他們此刻的所有行為。

在未知的絕望中,他們正在做的恐怕是現在唯一能令他們體驗到快樂的事情了。

正當我平靜的連自己都覺到害怕的時候,一具柔軟的身體悄無聲息的貼到了我的身後。一對豐且充的雙峯在我的後背來回摩擦擠着。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動作。現在這種地方,能夠無聲無息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接近我的人屈指可數,而且背後傳來的那種覺對我而言並不陌生……

「寶貝兒……你這習慣一點也不好,就那麼喜偷窺別人的隱私麼?」一條靈巧而温暖的舌頭同時撥起了我的耳垂。而「寶貝兒」這個稱呼則令我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背後的人覺到了我此刻身體的細微變化,在我耳邊發出了膩膩的笑聲,一隻手進了我的上衣撥起了我頭,而另一隻手則輕車路般按到了我兩腿間的位置輕輕按了起來。

我沒有做出任何抗拒的舉動,而是眯上了眼睛享受着那種舒適的覺,同時發出了輕微的息聲。

「……你不是和我一樣在偷看麼?」我悄悄嚥了口口水,用近乎蚊子般的聲音就對方的指責做出了反駁。

「……我沒説他們,而是説之前我和兩儀!你那時候在偷聽吧?」

「偷聽怎麼了?你監視了我二十多年,我偷聽一次你和別人説話就不行了麼?」

「嘻嘻……你個小壞蛋,敢跟老孃頂嘴了?什麼監視,我那叫看護……你信不信我把你從小到大的做過的所有見不得人的事情都給你抖摟出來?」

「切……我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倒想你現在給我説説看!」

「……你第一個女人是駐地鎮上那個小發廊的劉娜,與其説是你上她,倒不如説是她把你給上了!你也真丟人,躺上緊張的連動都不會動一下,反倒讓她騎在你身上來回折騰,結果把你小的皮磨出血了都沒……你還跟李峯、劉濤那幾個傢伙藉口請假去鎮上購買用品跑去偷看鎮上的公共女澡堂……還有你第一次打手……」

「得、得、得……別説了!我怕了你了……情你就一直只關注着我生理方面的問題麼?」

「你是我寶貝兒子,是我給嚴家留下的獨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特別關注你生理方面的問題怎麼了?還不是想你早點娶媳婦傳宗接代不是!那個可惡的劉娜,仗着有那麼點姿,藉着你們這幫傻小子啥都不懂,那些年不知道吃了你們部隊多少童子。看的我都妒忌,尤其是你,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兒,我都沒捨得對你下手。她倒好,藉着給你理髮摸摸搞搞就把你給勾引上了……你是不知道,我那次氣的恨不得當場就把她給死。但因為我在公公哪裏發過誓的原因,我才沒對她下手。不過我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後來我耍了點小手段,特意花錢安排了個有病的男人去勾引她……」

「等、等等……你這也太毒了吧?劉娜得淋病那次情是你在整她?」

「怎麼啦?我那也就是小小的教訓了她一下罷了……我要真害她,我會找個得淋病的?我直接毒的艾滋晚期去了!」

「你、你、你也太險了。你知道那次的後果不?……劉娜得病那次把炮營的武幹事也給害了。武幹事可是好人,經常替我們這幫大頭兵出頭説情的。因為跟老婆長期兩地分居,偶爾才出來解決一下。那次他本來有機會提教導員的,結果因為這事給黃了,她老婆知道了還不依不饒的要跟他離婚……你説説你這都乾的什麼事啊?」

「怎麼啦?那武幹事提不提教導員和我有什麼關係?另外就算沒這事,他老婆也鐵定要跟他離婚的,因為他老婆在他們老家早都有姘頭了,連他那個女兒,都不是他的種!不過是借那個機會鬧分手罷了。」

「什、什麼?有這回事?我都不知道呢……」

我一邊眨眼,一邊難以置信的朝母親頭部所在的方向轉去,一扭頭,母親美麗的雙眸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但注意到母親此刻的瞳孔中的那片朦朧時,我的動作僵直了。因為我和母親的嘴已經貼在了一起……

柔軟的舌尖拱開了我並不緊密的雙侵入了我的口腔,我自己的舌尖則不受控制般的了上去,只輕微觸碰了一下,母親就選擇了後退,我則本能的追了上去同母親攪在了一起,口腔內的運動產生了大量的唾,我和母親在刻意制後的呼聲中,順着喉嚨彼此嚥了下去。

當我還沉湎於這旎漪的舉動時,母親先一步終止了我們彼此的親吻,把舌頭轉移到了我側面的脖頸,將我的後背推向了牆面。同時調整着自己的身體,在確立了某種主導位置後,上身在了我的正前,舌尖抵着我的下巴沿着脖子慢慢地滑向我的膛,一邊,一邊拉開了我的衣釦,並最終在上面來回起來,在我受着那既陌生又悉的酥麻觸時,忽然用牙齒咬了一下我的頭,突如起來的疼痛刺的我全身顫慄,我不住輕輕的「哼」了一聲,緊跟着咬住了自己的下

「嘻嘻……」母親發出了惡作劇般的膩人笑聲,我因此產生了嚴重的報復心理,一把抓住了母親的部,雙手用力捏起來。或者因為隔着衣物的原因,效果似乎並不明顯。母親只哆嗦了一下,便又舌頭用力卷着我的允起來。如同觸電般微麻的覺瞬間沖垮了我之前反擊的心理,整個人徹底靠躺在了牆面上,任由着母親帶着勝利者般的姿態凌駕在我的身上。

母親一邊貪婪的舐我的膛,一邊解開了自己的上衣,暴在空氣中的雙很快同我的皮膚髮生了接觸。略微發硬的粒上下刮噌着我的腹部,觸電般的快瞬間傳遍了我的周身,我終於控制不住的呻了起來……

我發出的聲響不出意外的被不遠處正在烈運動着的那對男女所察覺,他們當即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慌忙伏低了自己的身體,把頭從矮牆上探出拼命的四下張望起來。不過因為我和母親所在的位置對於他們此刻的視線而言過於隱蔽的原因,他們好半天才確認了我和母親此刻的大致方位。

從心理上講,我對於我個人的行為對他們所造成的困擾頗為有些歉意。對於那個帥哥尤其抱歉。身為男,我很清楚男人在集中力享受的過程中遭到驚嚇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如果有可能,我還真的想非常紳士的走到他們面前直接對他們安致歉。不過此刻體上傳來的陣陣的快早讓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那帥哥將來是留下心理影也好,直接痿不舉也罷,我哪裏還會在意。反倒在母親運作下發出了更為清晰的濃重息。

因為周邊事物的阻擋以及我和母親所在的暗光線,他們很明顯看不清我和母親的具體形象。不過卻從我發出的聲音中判斷出了我和母親正在的行為。當意識到兩邊進行的事情似乎一樣之後,他們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帥哥看上去尚未從驚嚇中徹底恢復過來,可那年長一些的女卻再一次迫不及待的伸手撫摸起了帥哥的身體。

「……擔心什麼呢?他們跟我們一樣呢……」

「……可、可、可。」

面對帥哥猶豫遲疑的反應,女人反倒暴出了其豪放彪悍的本來面目。「……可什麼可?你之前怎麼説的?説你一直暗戀我,想上我很久了。老孃我才答應你……怎麼了,不敢繼續了?現在都這樣了,你要不把老孃我給利了。別想我放你從這離開!」

女人説着,直接把男人撲倒在了矮牆後面。這一次,他們沒有像之前那樣謹慎和抑,僅僅片刻之後,烈的體碰撞和彼此的呻聲便傳入了我的耳中。

對於我和母親而言,那聲音就如同催情的藥一般,很快刺着我倆開始了更近一步的行動……

我的莖此刻被母親從襠裏給拔了出來,已經極度硬巴暴頭的同時不時收縮跳動,母親埋着頭,晃動身體,兩團豐柔軟的子來回拍打着我的。這讓我的愈發壯了幾分。

母親伸長了脖子用她的櫻桃小嘴美美的親吻了一下的頂端,跟着捧着自己的兩個子把夾在了中間,前後運動着身體做出了的姿勢。

「嘻嘻,我的寶貝兒大吧……」咕噥着,低頭便嚥了起來。我雙手按在母親的頭頂,受着母親與深喉的雙重刺!堅硬的包裹在軟綿綿覺難以想象的愉悦。母親用口腔來回摩擦着莖四周,喉嚨反覆抵着頭,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舌頭同時還在頭上打着圈,舌尖還不是着頂端的馬眼上刺着我的身體一陣陣的顫抖起來。

母親的口活恐怕是這世界上所有女中最好的,好到我都無法去描述和形容。在純粹器官受的刺下,我拋棄了一切的心理防禦,徹頭徹尾沉浸在了的快當中。僅僅片刻的時間,電擊似的酥麻快侵襲了我的全身,我忘記了趴伏在我雙腿間女的身份,用力拼命按住對方的頭部部狠狠動了幾下就徹底釋放了出來。

衝擊着母親的口腔,即便如此,我都還能清晰的覺到母親依舊在賣力的完成最後的工作,用力咽的同時舌頭來回包裹清掃着我的整條。不過因為我的數量可能過多了,儘管母親不斷髮出下咽的聲響,依舊還是有部分白濁的體從母親嘴同我的結合隙中被擠了出來……

母親揚起頭,當着我的面「跐溜」一聲將殘留在嘴邊緣的進嘴中嚥下後,斜躺進了我的懷裏,一隻手繼續套着我已經疲軟的莖,另一隻手持續刺着我的頭。

「……不會吧!這麼兩下你就貨了?不覺得丟人麼?」

我一邊撫摸着母親的後背,一邊漫不經心玩着母親的雙。「這有什麼丟人的?因為覺比以往的刺要強烈的多吧。」

「哦?覺比以往刺?什麼原因?」母親仰着頭,舌頭再一次舐起了我的脖頸和耳垂。

「……彼此身份的轉變吧!」

男人在之後往往會陷入一種異常冷靜的心理狀態當中,我此刻便是這種狀態。因此當母親詢問後,我遲疑着説出了答案。

「身份的轉變?呼……」母親在我耳邊吐了一口氣。「説的那麼含蓄?幹嘛不直接説是因為倫理忌的刺呢?媽媽給兒子,口爆……」

我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正當我想要再次辯解什麼的時候,母親的手指貼上了我的嘴

「……媽媽麼?」

我沉默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緩慢的吐出了一個「」字!

母親聽清了我的這個回答之後顯然是楞了一愣,或者在她看來,我還會繼續維持着同她的「對抗」關係!當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她咬着嘴把身體徹底埋進了我的前,同時伸手緊緊的抱住了我,就如同害怕我會立刻離去一般。而我也同樣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就如同懷抱着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我們母子就這樣不知道摟抱了多長的時間,直到我們意識到不遠處的那一對男女依舊還在發出努力奮戰的種種聲響。

母親意識到這點後再次扭動起了身體。「他們怎麼還沒完?誒……你可是紅蓮……理論上做你説是世界第二,沒人敢説是世界第一的!媽媽剛才才剛有了點興致,你就給我貨了。你對起媽媽不?你對的起你這紅蓮的名頭不?來……繼續!我可不管你現在什麼心情……比那小子做的時間長是起碼的……」

母親説着,再次伸手抓住了我已經軟癱了起來,同時分開兩腿直接跨坐到了我的上。

「拜託……能不能別在我面前用媽媽這個自稱?你難不成真想把我們的實際關係暴給大家啊?不對……糟糕。你是我媽媽這事情和觀雪她們已經知道了啊。」想到這裏,我忽然緊張了起來。

「哎呀……你擔心什麼呢?小寶貝都沒反應了。那倆丫頭只知道我是你媽,同時是她們的本命妖主,又沒真看見過我的樣子,就算猜到了,我不允許,倆小蹄子敢説?兩儀那傢伙只猜出了我就是擁有青神格的妖女而已,哪裏猜的到咱倆是戀人的同時還是母子?」

「那還有夏姜呢?你可是當着她的面把咱倆的什麼關係都讓她給知道了。」

「她是我姐姐,是你姨媽和表妹,而且你也把她給上了,跟咱倆一家人!她還能胳膊肘子向外拐出賣我們兩個麼?她現在啥都不懂也不明白,就是一吃貨加傻姐,而且除了我之外,都沒法和其他人正常,我盯着她她還能説出個子醜寅卯不成?好了……趕緊的,我現在真的是想要了……我的心肝兒,我的寶貝兒,媽媽快受不了了,媽媽下面好好空虛,趕緊硬起來啊,媽媽要兒子的大巴……嗚、嗚!」

惑而的語言衝擊着我的聽覺神經,我的下體以驚人的速度再次起。

母親解開了子,退到了膝蓋以下,練捏着我的莖使其更加堅硬,抓着摩擦了兩下自己已經充分潤的下體之後,部下沉坐了上去。

我就這樣注視着我的一釐米一釐米的被母親兩腿間那貪婪的兩片逐漸噬,進入到那柔軟緊湊温暖的腔道當中。

進去後我膨莖撐的緊繃,前端直接頂住了最深處翕動着的凹陷,母親渾身控制不住的一陣抖,花心一會兒收縮、一會兒鬆開咬合着頭,喇叭口上面的一圈,就像一條中的小舌頭一般,着得我頭頂部的馬眼陣陣酥麻。

我摟着母親的部向上舉起,出了大半截,再松力藉着母親下落的慣猛然灌入,母親控制不住的發出了人心魄的呻。我的大腦中一片空白,搖搖墜的心理屏障在這一刻坍塌了……

我把頭埋進了母親雪白的膛,在緊緊摟抱着母親身體的同時,控制不住的全身顫抖了起來。

原本恣意扭動、放着的母親很快覺察到了我的異常,雙手強行把我深埋在她雙之間的臉龐捧舉了起來。當我和她四目相對的瞬間,淚水從我的眼眶中抑制不住的滲透了出來。

母親凝視着一面淚一面泣着的我,又一次用力將我緊緊的摟在了前,不斷撫摸着我的頭頂和後背。

「……別哭了,別哭了!媽媽知道錯了……錯了,媽媽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絕對不會離開你了!媽媽會永遠呆在你的身邊,你……疼你的!媽媽會把欠你的一切都還給你……都還給你……」

母親低着頭,同樣泣着在我耳邊不停的道歉,不停的叮嚀……而我則反反覆覆在母親懷中摩擦着我的腦袋,同時拼命動着下身就如同想要擠回到母親那狹窄而温暖的身體裏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不斷逝着。

那對男女在男人徹底疲力盡的情況下再也沒有了同我和母親「比拼」下去的念頭,相互扶持着在我和母親始終若有若無的呻聲中倉皇逃回了不遠處燈火闌珊的篝火營地。周圍就只剩下一對剝下了一切虛偽和假面的赤母子。

峽谷中無所不在卻又行蹤不定的閃耀靈們不知何時開始在這對母子的四周開始了聚集和飛舞,躍動的身影發出了一陣陣如同揚琴般悦耳動聽旋律聲響。

那奇妙的旋律持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直到太白星從東方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拿九鼎為了什麼還是不能説麼?」我把頭枕在母親的膝蓋上盯着遠處的太白星略顯不的嘀咕着。

「嗯哪……不能説了。因為那事情僅僅只是你曾祖父當年的推測而已,因為不確定。媽媽也就沒法子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和説法!寶貝兒……求求你了……別再追問這個事情了好麼?就當是媽媽最後任一次了?」

母親跪坐着,撫摸着我的頭部和肩頸。

這一個晚上,我們母子倆幾乎成了兩個神病一樣,哭了笑、笑了哭。不過我心中的鬱結以及隔閡也因此徹底被髮了出去。此刻的我覺非常奇妙,心理上以及生理上都處於一種難以言狀的快樂和足當中。見到母親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她追求九鼎的原因,我也懶得繼續再這個問題上迫於她,而是閉上了雙眼默默回味着此刻的那種充實。

「媽媽知道你一個人這些年非常累,所以呢,媽媽希望你之後徹底讓自己放鬆下來了!什麼也別去想了,接下來你只需要聽媽媽的安排和指示行動就好了!」媽媽垂下身子,在我耳畔膩聲説道。

「嗯……知道了!單純給你當個馬仔、打手什麼的也不錯……至少不用動腦子!」我眯着眼睛懶洋洋的嘀咕着。

「切……又開始了!打手、馬仔……你可是媽媽的心肝兒,要真有危險的事就讓兩儀和那幾個丫頭去處理。兩儀那傢伙既然覺得自己是救世主一樣的存在,還不就讓他上了!觀雪她們幾個想做你女人,那也得證明自己配不配的上你不是!誰叫你是我兒子,身子骨金貴着呢!」

「金貴?得、得、得……我從來都覺得我就是爛命一條,到你嘴裏還金貴了?」

「呸、呸、呸……你個死孩子,嘴欠也不是這麼説話的。看不起誰也不能看不起自己啊!援朝兩口子就這麼教育你的?」

此時同母親拌嘴,只讓我覺得温馨。就在我們母子兩人想要繼續談下去的時候,從營地那邊有人追逐奔跑了過來,打破了我和母親之間温馨的氣氛,也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手裏懷抱着一個頗大的揹包正在試圖躲避後方來人的追趕,但還沒等他接近我和母親藏身的所在,便被緊跟其後的另外幾個男人趕上並拖拽到了地上。

揹包對於男人似乎頗為重要,即便摔倒在地,男人都竭盡全力的用自己的身體架住了揹包。而追趕他的幾個傢伙的目標似乎也正是男人手中的揹包,在男人摔倒之後,便立刻將揹包從男人手中給搶奪了過去。

「我……居然是這東西!你這傢伙這麼些天都沒把這東西給扔掉?一直揹着你也不嫌重啊?」幾個人把包搶走打開一看,紛紛出了失望的表情。確認了男人包裏的東西對他們毫無價值後,他們最終又把包放回了男人的身邊。

男人起身後連忙又把揹包緊張的抱在懷中。「剛才就説了,這包裏裝的不是吃的……反覆解釋,你們都不信!」

「那還不是因為你死活不願意讓我們開包檢查不是!算了……看來是一場誤會。兄弟,哥幾個暴了些,對不住了!」圍堵男人的領頭者在確定男人揹包裏的東西並非他們需要的物資之後,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結的態度主動表示了對男人的歉意,然後同其他追擊者轉身離去了。這反倒讓原本想要現身出頭的我省去了些許的麻煩。

當注意到這拿着揹包的男人並未身穿百惠集團的户外工作裝後,我略微覺到了幾分意外,身旁的母親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問,主動對我告之了那名男子的身份來歷。

「那男人叫劉靈坤,他不是百惠集團的,是這次陳小薇他們那個攝製組的攝影師了!之前我陪着孫聰他們一塊在外面拍外景,和他聊過幾句,認真、敬業……是個不錯的人!唉,也算他倒黴,跟那個攝製組不好,偏偏跟了陳小薇的這個……現在一塊陷在這裏走不了!」

母親説明的時候,譚亦欣和兩個同樣沒有身着百惠集團工作裝的人在一名持有步的武裝人員的陪伴下趕到了男人的身旁。我遲疑了一下後,也同母親一道,從廢墟中出來,出現在了這幾個人的面前。

我和母親的出現並未引起對方太多的在意,譚亦欣在主動向我和母親招呼示意後,一邊伸手攙扶劉靈坤,一邊對對方勸道:「坤哥……早勸過你把設備丟了。現在這裏,這種情況,你還揹着這包的話,很容易引起那些人的誤會了!你看看,讓我説中了吧……這東西又重,還帶着真的是累贅了。」

劉靈坤一邊起身,一邊低頭查看着揹包裏的物品狀況,但對譚亦欣的這種説法表示了明確的反對意見。

「小譚……你不懂!在你看來現在這些東西都是累贅,丟了或者更好!但對我而言,死了我都不會把它們丟掉的!我是攝像師,你本就不明白這些東西對我意味着什麼!」劉靈坤説着,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噗……都是些什麼人啊!那些匪徒都沒想過要搶我這個揹包,反倒是他們這些人打起我着揹包的主意了!」

「嘻嘻……劉哥,你也別責怪剛才那些人了!就像小譚説的,現在這裏的人一個個都急紅了眼,做出什麼事情都很正常了。別説他們了,我看見你揹着包,我也好奇什麼東西能讓你一直這樣戴在身上呢!」

我在一旁沒出聲,母親居然大喇喇的以周靜宜的身份跳出來接上了話頭。想着她的實際年齡,居然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稱呼劉靈坤「劉哥」,一種怪異的覺隨即湧上了我的心頭。

劉靈坤扭頭望了母親一眼,嘆了口氣。將揹包口展示給了我們。「攝像機、備用電池、麥克風……都是攝像設備了!可能你們會覺得我是瘋子……可我是攝影師,這些東西對我而言真的非常重要了!我也知道這種情況下還帶着這些本就是累贅,可我就是捨不得把它們就這樣隨手扔掉啊!」

聽到劉靈坤的話,我眼皮控制不住的跳動了起來。我意識到這是一個對着自己所從事的職業有着強烈使命和責任心的人,並在不知不覺中對此人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敬意!

「電池有電沒?還能用不?」母親彎着,把手伸進揹包裏翻着裏面的物品。

「當然能用了,我一直小心翼翼保護着的!」劉靈坤見到母親那隨意的態度,終於顯出了不快的神情,因為母親的詢問從某種程度上彷彿是在質疑他的職業素養一般。

「能用多久?」

「加備用的,電池有三塊呢!幾十個小時沒問題了!嗯,你問這做什麼?」劉靈坤瞪大了眼睛,對於母親的詢問有些莫名其妙!

「嘻嘻……沒啥意思了!不過你們沒覺得到現在為止,我們經歷的這一切是一場奇妙的冒險麼?這麼彩刺的冒險經歷難道不值得你們這些電視台的人用你們的攝像鏡頭給拍攝下來麼?又或者現在的你們已經只想着逃命就沒想過其他什麼的了?」母親抬起頭,朝周圍的人一邊眨眼,一邊充般的説明着。

我趕到母親身邊,把她拉到了一邊。「喂、喂……你在想什麼呢?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想玩也有個限度好不?你難道真的想讓這姓劉的把現在的這一切都用攝像機給拍攝下來麼?」

母親把嘴湊到了耳邊道:「你説對了……不過我可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讓他們這些人能繼續堅持下去!對於有些人而言,面對絕境的時候,需要某種神上的支持。有了這些,他們才能找到一個讓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和理由!總之,除了逃命之外,你需要給他們找點事做,這樣他們才不至於因為神經上的緊繃而神崩潰!」

一個小時後,太從東方升起,璀璨的光照在了爬密佈建木枝條的南谷絕壁之上……

「大家好……我是譚亦欣,我和我的攝製組現在是在傳説中神秘的崑崙仙境腹地為您現場報道!現在的時間是早上七點三十二分!我的背後,是崑崙仙境腹地埋屍谷地的南谷絕壁。據説這絕壁當中隱藏着通往崑崙仙境核心區域的秘密通道!現在太已經升起!那個秘密通道是否會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呢?請大家拭目以待……」

光的照下,爬絕壁的綠枝條居然開始了燃燒,燃燒的火焰隨着光的照面積而不斷擴大。燃燒過後的區域轉變成了如同紅透明水晶一般的光潔鏡面……

「……天啊!這一切太神奇了!要不是在現場親眼所見,你能想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嘛?那透明的紅晶體難道就是連通埋屍谷地和仙境核心區域的秘密通道麼?關於這個問題,讓我們來諮詢一下現場相關的專家玄玉子道長!」

「……這、這個!應、應該是吧……那紅晶體看上去是固體狀態的,很像果凍,但、但具體什麼成份構成我也不是太清楚了。很快就會有人嘗試接觸的吧!」

道士哆嗦着的站在譚亦欣的身旁,面對劉靈坤的攝影機鏡頭,結結巴巴的對譚亦欣的手中的手持麥克風嘗試着進行解答。

「是這樣麼?那接下來,我們就等着相關專業人員進一步的探查結果了!」

抗着攝影機的劉靈坤身旁,在母親動作的示意下,我拿着小提琴無奈的拉響了幾聲小調。聲音終止後,母親向我出了意的微笑而鏡頭前的譚亦欣也微笑着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麥克風。

「我是譚亦欣,XX電視台現場主持!我們在神秘的崑崙仙境腹地為您帶來現場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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