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三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陽公主府。
這年的秋天似乎特別短,好像秋風沒起幾就天寒地凍開始下雪了。
柳兒百無聊賴地看著紛飛的雪花,她極其不喜歡這種寒冷的時節,既不能到屋外去賞花賞景,也不能到府外去暢遊玩樂,只能獨自胡思亂想。
“公主,駙馬爺回來了!”聽到丫鬟的提醒,柳兒有一搭無一搭地抬起眼皮看了下,並不做聲。
“公主!外面的雪還真是大啊!”駙馬侯拱辰與柳兒寒暄了句。
柳兒冷漠地看了侯拱辰一眼,支吾了一聲:“唔…”侯拱辰抖落了披風上的雪,他解下披風從懷中抱出一隻小灰兔來。
“聽聞公主喜歡小兔,就從外面了一隻來。”柳兒看見小灰兔,頓時來了
神:“來!給我抱抱!”柳兒抱過小灰兔,摩撫著它絨絨的長
:“從哪兒
來的?現在外面下大雪,哪兒有人賣兔子的?”侯拱辰不敢撒謊:“在府外偶遇一獵戶,他帶了一籠野兔,說是從山裡打來的,家裡吃不完就拿到城裡來換點銀子…”柳兒顫抖了下,她本能地追問了句:“那獵戶還在府外麼?”柳兒怕侯拱辰生疑,又加問了句:“看看他那兒還有沒有小兔,或者都給買下來,山裡的人生活也不容易…”侯拱辰點了點頭:“應該還在府外。說等到兔子全賣光了才回去…”柳兒話剛聽了一半,就抱著小灰兔迅速地想要衝出屋子。
“公主!多加件披風!雪下得緊!”侯拱辰追在後面。
柳兒又轉回身子,讓丫鬟給自己披上了披風:“多謝駙馬提醒!”柳兒顧不得等著侯拱辰再慢悠悠地說些什麼“何必言謝”之類地話,飛快地跑了出去。
邁出大門,一看到那個背對著自己悉又陌生的身影,柳兒就心跳加速了。繼宗?會是你麼?
“請問…還有小兔賣麼?”柳兒試探著靠近了那個戴著斗笠的男子。
“還有,全是為柳公主留著的。”男子轉過身。出一個寂寥的微笑。
“繼宗…”柳兒終於沒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喊出了這個縈繞在思緒中一直揮之不去的名字。
繼宗低垂地眼睫,謙恭地說道:“柳公主。許久不見…”柳兒忽然淚眼朦朧。她上下打量著繼宗,看著他皮衣裳和斗笠上沾滿的雪花,看著他眉
眼睛上閃耀著的冰晶。繼宗!我還是那麼想你!雖然我知道你欺騙了我地
情,我卻一直不能忘掉你!
柳兒覺得自己本不該出府。
本不該再見這個負心人,她把小灰兔遞到繼宗懷中,硬邦邦地轉過身子:“你走!你快走!你憑什麼又來找我?”
“…”繼宗沉默著,沒有回應。
柳兒突然轉過身子,她咬著牙齒:“你到這兒來幹什麼?如今我已經不是當初地柳兒了,我是壽陽公主!你到這兒來還想再羞辱我一次麼?我已經受過你一次欺騙。怎還會相信你第二次!”
“駙馬對你好麼?”繼宗沒有在意柳兒的話。自顧自地問道。
柳兒倒退了幾步。不由自主地落淚:“你…”繼宗!你太殘忍了!為什麼你再那麼對我之後要再次來招惹我?
“駙馬看上去是個好人,善意的一個好人…”繼宗大概是憑藉剛才與侯拱辰的一面之緣。
“只要駙馬對你好,我就放心了…”柳兒淚滿面:“如果關心我,當初為何要說那樣地話…”繼宗神情愴然:“我乃是一介武夫,與公主身份懸殊,我時常過得是食不果腹的貧困
子,如何能照顧金枝玉葉的公主?太后既已為公主選定駙馬,定是可以信賴仰仗之人。公主若與我在一起,會讓太后痛心,也會讓自己後悔…”柳兒喃喃自語:我嫌棄你?怎麼會?我不在乎…”
“我在乎,公主千金之軀,如何能受得了苦難?”繼宗仰望著公主府邸“如若與我一起,只能做個獵戶的子,怎會有如此安逸的生活?”柳兒淚眼婆娑地看著繼宗,不知如何回答。
繼宗將懷中的小灰兔進了擱在地上地籠子裡:“一共六隻野兔,相信公主會善待它們。如若公主心煩氣躁了,還能拿它們解解悶。”柳兒怔怔地看著繼宗地一舉一動。
—“告辭了…”繼宗壓低了斗笠“公主快些回府吧!天冷…”
“繼宗!”柳兒叫住了繼宗“你去哪兒?還能再見面麼?”繼宗停住了腳步。
柳兒覺得淚水已經結成了冰,粘在臉上有些刺痛:“繼宗!明在老地方!我等你!”繼宗停留了片刻,快步消失在白茫茫地大雪中。
柳兒看著繼宗的背影,動超過以前地所有情
:對繼宗的抱怨、憤怒、悲哀,頓時煙消雲散。
“月兒!”柳兒上前拉住妹妹的手“好久沒見到你了!怪想的!”月兒穿了件淺黃的披風,白白淨淨的臉龐,乾淨得就像一彎新月。
“姐姐今為何想要去寺中拜佛?”月兒盤算著“今
剛是初六,要再過幾
母親才會到寺中拜佛。”
“今叫月兒你來陪我,因為我…”柳兒沒敢告訴月兒實情“因為我想你了嘛…”月兒掩嘴偷笑:“月兒才不信!姐姐有駙馬在身邊,怎會想起月兒?”柳兒一聽駙馬二字頓覺頭疼
裂:“別再提‘駙馬’了…一聽這兩個字我就頭疼…”
“姐姐莫不是染了風寒吧?”月兒以為柳兒真的生病才會“頭疼。”
“唉…”柳兒嘆了口氣“若世間的人都如月兒你這般真切該有多好…”
“姐姐在說鄭妃娘娘麼?”月兒嘆了口氣“當初都怪我不好,若是沒讓鄭妃娘娘看到姐姐,也許姐姐就不會受她所迫了…”
“傻月兒!”柳兒大事化小“都過去的事兒了!現在我不是好,以後和鄭妃劃清界限,互不侵犯就得了。”
“後來姐姐的那個野人哥哥哪兒去了?”月兒問了之後才發現不該打探“月兒不該問,對駙馬失禮了…”柳兒聽到月兒稱呼“繼宗”為“野人哥哥”不由得笑出聲,她向窗外望了望:“好了,咱們到了…”柳兒率先跳下車,她扶著月兒:“還記得這兒吧?咱們在這兒賞賞雪景如何?”月兒已經認出這裡是當初柳兒和“野人哥哥”見面的地方,但她不好在觸及柳兒的心事:“山中的景真是美!”柳兒看著山霧
茫的遠景:“月兒,不知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再與你一同賞雪…明年你也要下嫁駙馬…咱們姐妹見面的機會便少了…”月兒微微翹了翹嘴角:“如果姐姐不嫌棄,月兒時常去找姐姐談心…”
“怕是月兒與駙馬如膠似漆,早就把我給忘了呢!”柳兒雖是打趣,卻也為月兒擔憂,因為早有聽聞,月兒未來的駙馬梁邦瑞身體羸弱。
“下嫁何人都不重要,因為皆不是月兒所願,又怎會如膠似漆呢?”月兒淡淡地笑了下。
柳兒同身受:是啊!下嫁何人皆非自己所願,能夠真心愛的當然罕有。可是真正愛的人卻無緣再見,那是不是更痛苦的事呢?
柳兒和月兒就一直佇立著看著遠處的景。
“姐姐,你看,雲中的落多美!”月兒指著緩緩西沉的落
。
是啊!好美的落!就如同我和繼宗的
情一樣,只留下最美好的一刻,最終還是要消失。繼宗不會再來,也許永遠都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