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邂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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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說一個不字,我撒你的職!”

“你就撤吧,”利伯依羅嚷道“大不了是開除!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強!”

“你瘋了?!”羅波斯軟了下來,聲音也變小了。

“是呀,我瘋了,我們倆都一樣。我想,這次又準是襲擊銀行,東京銀行,是嗎?”

“到底是聰明人,你說對了。”

“羅波斯,你聽著,你求我幫忙,就肯定是要案,是嗎?dops追擊的是誰?為什麼不讓人手?”

“好吧,我告訴你,是襲擊聖保羅銀行的要犯。”

“襲擊銀行…?”利伯依羅打住了話頭。

“雖然告訴了你,可這是我們的獵物。這夥強盜是阿波羅尼奧·哥因布拉手下的人,你不能手,明白嗎?”

“明白了。”對方以很重的聲音回答。

羅波斯的汽車進入馬爾琴尼街的時候,已有六輛州警察的巡邏車集結在街角。

“我是dops的羅波斯。情況怎樣?”詢問的語調裡充滿殺氣。

“在橋頭髮現了目標。”一位年輕警官戰戰兢兢地回答“剛剛追過去,突然那車停下了。”菲力的車被棄在路旁,警官指了指那地方。

“讓紅燈轉起來,追吧!”

“嗯。”

“關掉!”羅波斯吼道。

政治社會警察的汽車陸續到來了。

“散開,搜!”羅波斯向刑警發出簡短的命令。

“把這條街的所有路口都封鎖起來,馬上行動!不許在街上游晃,別吃著槍子兒!”羅波斯說完,就鑽進汽車,默默地把車開走了。

運河水緩緩動著。

運河沿岸是一排簡易倉庫,現在大半都廢棄了。倉庫的背後是貧民街,那裡的居民多半是黑人和土著的混血兒,也有加林泊羅的窩子,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者。本市的氓和不法分子在這裡搭窩棚過夜。

汽車在鱗次櫛比的倉庫地帶徐徐前進。這一帶到了夜晚,行人稀少,空氣中飄溢著多布河的腥臭。

“剛才完全是州警察失策。”羅波斯自言自語地說。經尋查一遍後,未發現異常。

“先查查倉庫再去貧民街,搜他個底朝天!”

“喂,等等。”淺脅捏了捏羅波斯的手腕,汽車前面的燈一亮。照見一個東西,象是死人。淺脅下車走近一看,原來是個醉漢,上身赤,品加酒的臭氣燻人。淺脅轉身走。

“先生。”淺脅的身後傳來了滯重的聲音。

“怎麼?”

“先生行行好。”這是個黑人和土著的混血,年紀相當大。淺脅取出一些零錢,遞給仍躺在地上的老頭。

“你們…是…在找…人吧?”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

“找一個男人。”

“先生再行行好吧。”

“知道了。”淺脅又拿出一百克魯賽羅給他。

“在九號倉庫附近,有個男人跑過去了。”

“謝謝。”淺脅急步回到車上。

“在九號倉庫附近。”淺脅小聲對羅波斯說。羅波斯緊握著方向盤。

“全部集中到九號倉庫!快,別出聲。”羅波斯發動汽車。

“怎麼,要發起進攻嗎?”

“用機槍一齊掃,先敲掉兩三個倉庫,然後勸降。”

“不行,要是兄弟倆還活著怎麼辦?”

“那些傢伙正用機槍和手榴彈恭候著我們呢,你可憐他,他可不可憐我們哪。我們更習慣於戰鬥。”

“不是這個意思,”淺脅打斷了羅波斯“我是想進去看看如果兄弟倆還活著,就要救他們。希望在我發出暗號之前,別進攻。”

“看你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倒象是走親訪友似的,你不怕被殺?”

“真到那時,就自由了。”

“明白了。我擔心會失去你這位朋友。”淺脅下了車,向一旁走來的刑警借了一備用機槍,慢慢接近倉庫。每座倉庫都漆黑一團,無聲無息。

淺脅儘量放輕腳步,走近九號倉庫的大門。門已生鏽,房屋腐朽,大門彷彿從裡面上了鎖,推不動。外面未上鎖,倉庫通常都是上鎖的,一夥歹徒肯定在裡面屏息靜氣地等著。

淺脅來到多布河一側,那裡有電線杆,同倉庫的距離不到兩米。只要攀登上電線杆,沿電線爬過去,就能落到倉庫頂上,那兒有玻璃天窗,可以窺視裡面的情況。

淺脅返回車上。

倉庫的南側僅有一道玻璃窗,比人高。淺脅要求羅波斯,在自己發出暗號的同時,用手電筒從那扇玻璃窗照倉庫內部。羅波斯勉強同意。

淺脅又來到倉庫,把手伸向電線杆。突然,他的腦子裡掠過死的念頭。從前,他多次繞過暗礁。從危險中擺脫出來,但那只是幸運,總算經受了鍛鍊。可是在惡運面前,這種鍛鍊毫無作用,而且以往的幸運或許這次不存在了。他的腦子裡忽然又閃現出滿身彈孔的屍體。

如果可能的話,真想停止這次行動!他抱住電線乾的手僵硬了,然而他仍舊沒有鬆手。

淺脅想,自從十一年前在玻利維亞的農場見到三郎四郎兄弟倆,他們之間就似乎結下了不解之緣。五年前自己被兄弟倆救出,現在他倆命在旦夕,只要自己還活著,就不能見死不救啊!

淺脅到背後一股寒氣,象一把冰涼的鋼刀橫在背上。他意識到,過去上帝賜予的幸運不會再出現了。

他慢慢往上爬,電線在倉庫上空通過,他戴上手套,握住電線,雖不是線,可他還是擔心觸電。

四周一片黑暗,聽不見一點聲音。

倉庫裡,哥因布拉一夥屏息以待。倉庫周圍是政治社會警察,他們逃不了啦!淺脅想到這裡,好象增加了力氣。

淺脅慢慢移向電線,他的身子很重,顯得異常笨拙,象一頭又老又笨的狗熊沿著電線爬過去。他穩穩當當地落到倉庫頂的邊緣,小心翼翼地走到屋頂中央,那兒有一個玻璃天窗,天窗的玻璃破了一半。淺脅的手抓住窗框。他取出手電筒,把它綁在機槍上,調整了一下呼,舉起綁著手電筒的機槍,打開手電筒的開關。過了一兩秒鐘光景,強烈的光芒從南側的玻璃窗進倉庫,淺脅看見全身赤的兩兄弟被吊在粱上,旁邊站著四個人,每人都端著一機槍,霎時,兩人跑向大門,兩人奔向窗戶,四機槍都指向入手電光的窗戶。掃從倉庫內和屋頂上同時響起。剎那間,淺脅完了四十發子彈。窗戶上的光亮消失了,只有淺脅的機槍上綁著的手電筒照著倉庫內,他看見四具屍體倒在地上。

“三郎,四郎,我是淺脅!你們還活著嗎?”沒有回答。亮光中身體在輕輕搖動,嘴上貼著橡皮膏。

淺脅出現在屋頂的一端。

“羅波斯,結束了!”淺脅的聲音略帶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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