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倘若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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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馬,水剛一進到正門,就見著已有好些人聚集在門樓的張貼榜前。隔著人群幾步遠,瞧著前面的那張紅底黑字的榜文,水只覺得格外的煞眼。

“怎的,不敢看了,不過是上年末考核的放榜而已。”斯月跟著進來,瞧著她站在一旁神不定,不由得笑意盈盈。水心中無端厭惡這笑,卻又無言以對,斯月一向就瞧不起自己,雖說在府中倆人也沒照見過多少回。

但是自初次見面起,她就擺著一副對自己不屑的神,這倒也是,自己一直都不受那人待見,被寵在心頭的斯月又怎會瞧得起自己。

更何況她又是極聰明的,剛進書院時,便是榜首,不僅一齊進院的那些學生都是對她恭謙有禮,連著書院裡的先生,經師們都對她是讚賞有加的。斯月瞧著她答不上話來,心下更覺得得意,雖說自己在府中和她的照面屈指可數。

只是每回見了她那副女生男相的面孔,心底只覺得不快,哪有女子長成這副模樣的,只除了那些在伶人院較之一般閣子裡的小倌還要低下的女伶。

想來母王也是厭惡這副相貌的,若是換了這副容貌領軍帶兵,任是誰都不屑一顧的。

“安世女來了!”人群中不知誰叫了起來,看榜的人紛紛讓開了道。

“世女,這回又是榜首!”

“那是自然的!”

“今年的聯試定是非世女莫屬啊”

眾人議論紛紛,點頭稱道。

“怎的,從今兒晨出門時,你就一聲不語,想來也是,還不過來瞧瞧自己的傍位,莫不是又是在傍尾那處待著吧,呵呵…”

“呵呵…”斯月這一笑,也惹得圍觀的眾人一齊笑起來,水呆立著,神情有些寂寥,但也不去理會眾人的鬨笑。說起學業來,自己的確不如斯月那般的聰慧,她們也自然笑的有理。一想到今早臨出門那會兒,管事帶了那人的話來說是晚間要聽聽放榜的結果,看來定是又少不了一番的訓責了。

那人關心的只是自己的面子,還記得去年進院那會兒放榜時,那人便明說了不可失了安王府的面子,如今怕是又要叫她丟一回了。

一想到這,水倒也有些樂了,心下也頓時好受起來,斯月瞅著她面無神,認定了在擔憂晚間的和母王的照會,心情又是一陣大好,在眾人的簇擁中進了西庭。

見著她們都離樂開,水猶豫了一會,定了定心,一邊祈禱一邊安自己:“興許沒那麼糟!?”慢慢走到榜前,榜文共分上中下三欄,水略過上欄…那是前三甲的席位,直接看向最下的那欄,一眼一眼,細細緻致的倒著向前看去。

剛向前看了七八個,卻還見不著自己的名字,雙手不由得微微握緊,心下確已是大驚,莫不是,莫不是連這傍尾的席位也上不得吧。怎麼辦,怎麼辦,要是連榜也上不了,晚間回去還怎生了得,指不定那人一怒之下從此就讓自己進不了書院了。

“看清楚沒?”忽然間有人輕搖她的左肩,笑道:“倦書,你瞧,我們的水又站著發愣了!”如是輕輕晃著竹扇,一手勾起水細尖的下巴,直視她:“莫不是又站著傍尾的席位了?”頓了頓繼續道“不過也好,總好過上不得榜位的那些人,你心中早知會如此,又何必執著又傷神呢?”水面苦澀,知道她是在安自己,只怕是這回自己也成了她嘴裡的那些人了…

倦書不語,直接看向榜文,只是她卻是從最上欄向著下欄的順序看去,剛看到下欄時,嘴角不出些許喜

水,看開些吧!”這廂如是一把攬過她的雙肩,故作正經的勸道。不想倦書卻開了口笑道:“也不知是誰看得開否,如是,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席位,竟是連著水都不如了!”說著還用手指了指榜上的席位。

“嗯?”

“嗯?”如是和水具是一愣,倆人順著倦書的手指著的地方看去,只見在下欄的第二個席位上赫然用小楷寫著安水的名字,而如是的席位竟是排在她之後。倦書瞅著她二人一憂一樂,不打趣道:“方才是誰說要看開些的?!”如是還有些不相信自個兒的眼睛一下間便湊到榜文前,仔仔細細的瞧了個遍,沒錯,是自個兒的名字,立時沒了話頭。好半宿,這才開了口問道::“別光說我,倦書,你呢,莫不是又要上前三甲了吧?”

“可不是,又要叫你失望了,的確是前三甲,要不你再瞧瞧?”

“那到不必了,知道你聰慧,不過和斯月那傢伙比起來,你還差些!”如是知道倦書的學業好,只得拿個更好的來打壓她。

“好了,還不快些進去,快遲了。”倦書一聽見斯月的名字,心下知道水會不好受些,只得催促她進去。

書院很大,據一天的三個時段分為晨院(一年新生)、午院(二年生)和晚院(三年生)。晨院位於西側,午院居中,晚院則處於左面。

三院中間隔著先生、經師們的小居室,由迴轉的長廊連著,周圍心栽著各式花草松柏間或隔著假山碧池,穿著青石板鋪就的小道。

晨院分六室,因所學相同,六室都設在一處。午院和晚院因是分科之院,各科都有獨立的院落:各科除了樂、畫兩科離得稍有些距離外,其餘的都處在同一角,各科下設各自的典籍館,竹月館等。

水已是入了午院,因著是分科之院,各科的授業時段自是不同,依著安排,今水要進的便是典科。

典科的院落處在午院的偏西面,東邊穿過迴廊就是禮科,南邊以青石板小道隔著的是書科。水同倦書她們別過後,估摸著時間快到了,便匆匆趕向典室,進了門。

只見室內只有一人,身著鑲著金絲的薄煙袍,背對著她立於書閣處正翻著一厚厚的典籍,再環顧四周,整間室內除了一張紅木方案…

上面堆著好幾摞書以及紙墨筆硯,兩張梨木椅外就是依牆靠著的書閣,上面間或擺著幾隻青花瓷,其餘的就是一疊疊的典籍了。***“安水?”那人並未轉身,繼續翻著書輕聲道“你遲了!”

“嗯?”水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遲了,今天是第一天!”聲音稍稍高了點,帶著些許的嚴肅,水總覺得似乎曾經在哪兒聽見過這聲音。

“我是趕著時辰過來的,應該還沒遲…”水估摸著時間,應該不會。

“怎的,遲了便是遲了,還想狡辯不成?”那人不依不饒。

“是…是嗎?”見著那人依舊堅持,一想到之前倦書也說快遲了,水頓時沒了底氣,想著今兒個是第一天就被抓包了,多了幾分擔憂,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只是待到環顧四周,卻是發現室內只有她們倆人,又不由得鬆了口氣,想了想,於是便帶著幾分乞求又多了幾絲諂媚,笑著道“先生還不曾到,其他的人也沒來,反正又不是隻有我一人遲了。

往後我們還要在這一同念學,這位姐姐,今兒個就繞我一回吧?”水私底下已經認定了面前那人是同窗,邊說邊快步湊到那人身後,不僅左手扯了扯那人的衣袖,就連整個兒身子還向她輕輕推挪了幾下…

在院裡她時常這樣做,央著求初六初七他們做這個做那個,因著是自家的少主,初六他們幾個小侍自是不會拒絕,水不知箇中緣由只當是他們都愛這個,故而今而個也拿來效仿。

只是那人一動不動,依舊背對著,一聲不答,水琢磨著是不是再多叫兩聲姐姐或是應該是叫妹妹才對…

畢竟自己進學是晚了些又或者是這人本就不喜自己這一行為。這廂水思忖著,想著該怎麼繼續下去,忽然間竟是到自己的手不知被誰抬了起來…低著頭,眨了眨眼,又細細的瞅著正握住自己的那雙白玉手,這是怎麼回事,這雙手怎麼忽的就握住了她的…

細細的,滑滑的,溫溫的還很舒服,猛地,水甩了甩神思,今兒個是怎麼了,竟然還有心情想這個,莫不是因著榜上向前移了席位,興奮過了度了吧。

“我的手舒服嗎,少主?!”戲謔,非常戲謔的聲音縈繞在水耳邊,沒由來的直叫她想起年前那晚遇見的那女子…“那晚,你那小侍可是這麼親暱的叫你的!”許是看出水的心思,那人竟湊到她耳邊,貼著她的耳垂繼續道“真是好久不見了呢!”憤憤的一把甩開她的手,立刻離開她好幾步遠,妖孽,肯定是妖孽,水心中只有此刻只有這個念頭。

“你為何在此?”猶記得那晚之後,初七他們將自己好生給說教了一番,千叮囑萬囑咐的讓自己小心,以後斷不可叫那些好女風的人給輕薄了去…那可是身為女子最大的恥辱,再一想到面前之人竟也是這類人,頓時怒從心生,連著語氣也差了許多。

儘管這人還頂著太女的光環。太女千音已是轉過身,瞧著水怒目而視的模樣,一雙如墨的星目瞪得大大的,白皙的小臉上那張櫻紅的小嘴一張一合,煞是有趣,笑著反問道:“我為何在此?那我又為何不能在此?”

“你是太女!”

“太女?那又如何?怎的,莫不是太女就不能進書院了吧!”聽著水的問話,千音只覺得有趣。

“…”

“可,可是你身為太女,不在宮中輔助女皇處理朝事,來這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你怎麼,怎麼能還問我,怎就不問問你自己?”千音故作詫異,言語中故意一驚一乍。

“問我?

你是太女,我同你又不曾有過任何的關係,怎的又關我什麼事?”水立時理直氣壯了點,連帶著聲音也高了“誒,水,你還真傷我心,自年前一別,我心下總念著你,如今亦是為了你而來,可你竟說…你我並無關係,倘若真沒關係,那晚你也不會就那麼讓我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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