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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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有事吧?”他按住老友的手。
亂世裡,什麼事都會發生,曾懷南貌美的長姊為了劉司令婚一事自盡,連累了樸實的雙親,賴以維生的店鋪被搗毀後,雙親相繼病歿,曾懷南中斷了學業回鄉,就是替一夕殘敗的家收拾善後。
“家破人亡後,生死已不足惜,我總得和地下的父母待。”曾懷南緩了緩,神情有異地凝視他。
“這次來,是有件事要拜託你,那是我唯一放心下下的,如果你能答應,我就無後顧之憂了,將來有機會,定當報答。”曾懷南忽然起身,拱手向他行禮,他連忙托住他。
“你這是幹什麼?我們之間還用得著這番客套嗎?”
“那好,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曾懷南走到後方一扇門前,敲了敲,“出來吧!”他正覺疑惑,門一掀,一名齊肩鬈髮、著洋裝的年輕女人大方的走出來,鵝蛋臉上是淡抹脂粉的秀麗五宮,她兩手疊在前,朝他鞠個躬。
“齊先生,我是曾懷梅,他的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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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託兩腮,視線焦距落在院子裡,前方揮動的指掌沒有構成干擾,她凝成了一塊石像,心思飛到百哩外的城鎮裡。
“小姐,我知道我做的菜不及廚子,可是這時您總得將就點,您吃了一口就沒碰過筷子,剩下的菜我得自己收拾,到時候回蘇州,我胖你瘦,舅爺會怎麼想?”她眼珠子慢慢移到圓臉上,怔仲了一會兒,才回過神。
“喔!”拿起筷子,夾了口東坡,放在嘴裡,下到三秒,原封不動吐回碗裡。
“有這麼糟嗎?”圓臉垮下。
“我沒胃口。”她黯下臉。
“以後別煮食了,
孃吃素,這樣很
費,我們簡單一點吃就行了。”小鵑看著那菜相十分勉強的兩菜一湯,如果再更簡單一點,她們直接成仙算了,何必還吃東西?
“舅爺不知在做什麼?說好這幾天要接我們回去,又食言了,我們不會一輩子都待在這兒吧?”她不置可否,她不是不喜歡陳芳,但不習慣這冷清的大宅子;而且,沒有報紙,她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她仿-與這世界隔絕了,而心心念唸的男人,卻遲遲下來接她。一個月不見他了,宛如一生一世,她終於明白了何謂“思念成疾”再這樣吃不下東西,她會成為家中第二個病人。
“我去看一下孃。”她推開椅子,有了打算,步伐踏實多了。
如果陳芳無大礙,她可以暫時先行回蘇州,否則光是電報上的寥寥數語,無法一解她的憂思。
人未到,“鏘”一聲脆響震耳,她急奔進屋,遍地是磁盤碎片,和歪坐在地的陳芳。
“孃!”她費力地將陳芳扶起,安置在
上,瞥見清醒的臉龐,她籲出一口氣。
“我剛想把盤子端到廚房,不知怎麼暈了一下,人就在地上了。”陳芳面泛白,長髮垂肩。
“這些事我來做就行了,您得好好躺著。”她順手替陳芳將髮絲撥在耳後,未幾,目光突地鎖在對方耳垂上。
“孃,您耳上有一顆痣。”她輕聲道。
“是啊!”不以為意的應道。
“一出生就有。”痣紅而周圓,位在耳垂正中央,和她懸念在心的人一模一樣。
“雪生也有這麼一顆。”她不住接腔。
語畢,對方原本不經意的神情劃過一抹暗青,僵住。
她視線回到陳方臉上,慢慢的,那張臉和她的丈夫重疊,初始的悉
有了答案,多麼相像的兩個人,她卻現在才察覺。
齊雪生半年一次的探望,真的只是為了附近的田產嗎?
“雪生說,他的痣和他的母親一模一樣。”她笑,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也許老太太也有這麼一顆。”如果這之間有她不能知道的難言之隱,她何必追問?況且,她並不在乎這個,這和她愛戀齊雪生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