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隔牆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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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不過你要知道,端木令大俠清名滿天下,雖然三十年前已經隱退江湖,不知所終。那端木公子年齡約在三旬上下,算起來很像是端木大俠的後人。可是以端木大俠的家教,他的兒子不可能墜落江湖,恣意殺戮。只要想到這一點,便敢斷定兩者間不會有什麼關係。不過我真想不通玉局散人的絕技,何以會傳到那聖手老農邵康身上?咱們到了,你看前面村落中的那座木樓,就是本村唯一的酒館杏花村,咱們必須分開來,你先走一步,然後我才進去,免得纏夾到你頭上。”王坤應聲好,大踏步向前走。天府神偷應先青追上來,道:“喂,你走得氣昂昂的,誰都能一眼看出你不是普通的農人,最好裝得畏畏縮縮的,人家才不疑心。”
“咳,我倒忘了自己的形狀已改變”他搖搖頭,不滿地嘆口氣,然後放步再走,這回真改變得十分猥瑣,蹣跚地向前移動。走了一段路程,回頭一望,只見那老偷兒還站在樹下。於是微微一笑,繼續向林中走去,心中想道:“我必須表現一點糊塗,以免這老神偷把我估出斤兩。難道我笨得連改變走路也不曉得麼?”不久已走人村中,這刻已是午後未申之,村中已開始下午的活動,頗有熱鬧光景。原來這個村落雖不大,但一來村人較為富庶,二來瀕臨漢水,向來是附近百餘里內各村莊與漢口的樞紐,是以特別繁榮。
王坤走到杏花村門外,只聽鍋勺亂響,人聲嘈雜。抬頭一望,二樓上向街這一面完全敞開,隱隱可以見到樓上的食客。他首先便注意到樓上最靠街口的一張圓桌圍坐著的食客,全都是彪形大漢,身強力壯,並且都帶著刀劍。其中幾個已喝得有點酒意,把脯敞開來,
出茸茸的黑
。他極力收斂住眼神,因此明明和其中兩三人目光相觸,卻也不曾令他們疑心。
他在樓下徘徊了好一會,不住探手人懷,裝出暗中數錢的模樣。果然一會兒便得到樓上那一桌大漢們都俯看著他而說笑。王坤裝完腔之後,便閃閃縮縮地走人杏花村內。堂館見他一身俗氣,都愛理不理的。王坤走上樓去,便在角落裡的雅座落坐。堂館過來,他故意嗜蘇了半天,才要了兩個小菜,四兩白乾。
酒菜送來時,樓梯響處,天府神偷應先青搖搖擺擺地上來。他本來長得又矮又瘦,但偏要做出大搖大擺的神情,惹得全樓之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身上。
只見他笑容可掬地徑直走到當中一張桌子旁邊,大聲招呼道:“王老兄,你來得真找啊…”這張桌子坐著兩位客人,一個是中年商人,另一個年紀較老,也是商賈裝束。
老人一瞪眼,道:“老兄你認錯人了吧?”應先青臉一正,向他左看右看,然後驚訝地道:“哎,真對不起,你老和我一位朋友長得真像!”他打恭作揖地退開來,一下不慎,
股碰著另外一張桌子的客人。那客人倒不怎樣,反而應先青嚇得跳起來。他這一跳,樓上便發出不少笑聲。應先青回頭一看,那客人是個讀書人打扮。他那又尖又細的腦瓜子一搖,笑
道:“巧極了,碰上了好朋友啦,李先生你怎麼跑到這裡來喝酒,真是雅興不淺!”那讀書人茫然道:‘’你老可是跟小生說話?但小生卻不姓李呀樓上登時爆出一片笑聲,大家都猜那矮瘦老頭必定得了個糊塗病,專門認錯人。
天府神偷應先青為之一怔,搔首道:“奇怪,怎的今老是看錯了人?”他頓一下,眼光
到靠街那邊的圓桌,立刻
出喜
,忙忙走過來,高興地笑道:“嘻,嘻,這一回可不會認錯了吧?你不是楊兄麼?”那個大漢大笑道:“這回可沒錯了,來,來,坐下喝點酒…”笑聲中隱隱
出不善之意。
王坤暗暗擔心,忖道:“老神偷今除非
出身手,否則便要被這幹大漢侮辱一番——”天府神偷應先青面
一正,大聲道:“不行,雖是好朋友,也不能碰上便白吃白喝的,楊老兄你可看見剛才我老是認錯人麼?我真難為情死了…”他說著話時,腳下不停,繞著圓桌走一圈。那姓楊的大漢本以為這個老頭子有心蒙吃蒙喝,故意要他坐下來,等他一張嘴,便揪住他取笑一頓,然後把他摔下樓去。可沒想到這老頭子居然不坐下來吃喝,口中卻胡扯一氣,倒也覺得有趣,全桌都大笑不已。
應先青突然抖嗓子大叫道:“王老兄,你可真個來了,真把我等急啦…”他的眼睛一直瞅住樓梯,大家都跟著他的目光,向樓梯處望去,卻連鬼影也沒一個。
應先青蹬蹬蹬直奔向樓梯口中大嚷道:“喂,老王別走,你這一走可真不夠朋友!”樓上所有的客人們全都又好笑又驚疑,圍坐在圓桌的大漢們,其中一個突聲道:“這老小子準是有點瘋了,真是活見鬼,哪有人上來呢?”只有王坤心中明白,剛才應先青向樓梯口一嚷,大家都注意那邊時,他已迅疾輕快地一連解下四個人身上的兵器,藏在長衫下,然後大嚷地溜掉。直到這時,那些大漢們還未曾發現丟了身上的兵器。
他也離座而起,徑自下樓,轉到村口,只見應先青從小巷中閃出來,道:“我要施展功夫,必須時地配合,才能得好看。像他們這些人圍桌飲酒,
本不必多費手腳,不過你說要看看我的手段,故此特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然後才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他們的幾件兵器
到手。這樣免得你太過失望…”王坤豎起大拇指,道:“應老你真行,所謂攻心為上,你已得要旨。這幹人鎮
飲酒無聊,你上去胡
一氣,他們為了得點笑料,對你十分歡
,卻反而中了你的道兒。等會兒發現失物之後,便有一陣驚亂好受了!”應先青大笑道:“王老弟真是我的知己,抉出攻心兩字,正是神偷八法中的要旨,現在咱們可以潛人玄機府中,大大鬧他一番,好教紅船主人,別小覷天下英雄!”王坤揀了一口利刀,握在手中,不由得想起李瓊,那一干少年英俠的影子在他心中極快地掠過,使得他嘆口氣,暗想自己如今掙扎不休,幾時才可以和這些年紀相若的英俠們往來酬酵,過著正常快樂的生活?
應先青道:“你人了玄機府之後,千萬別想心事!否則那聖手老農邵康、潛龍秦水心、火山豹子姜陽以及針雨釵風薛三娘,全是極為扎手的人物,半著之差,可能便慘罹毒手,不能活著走出玄機府了…”王坤矍然道:“針雨釵風薛三娘我未會過,不知他的武功路數如何?”
“這個女人厲害得很,左袖中暗藏一囊青芒針,共計一百零八,右手的鳳玉釵,
大如指,長達一尺,練有特別的招數,極不好擋。同時釵中又可發
青芒針,左右手配合起來,兩丈以內,當者必死!”王坤點點頭道:“我提防著她的青芒針就是了。”應先青取出一個小包給他,道:“這裡面是一粒易容丸和一顆飛霧彈,你好生收起來…唉,咱們此人玄機府,說不定永無再見之
呢!”王坤奮然道:“應老何以說得如此衰頹?若果大家放手真打一場,咱們可不一定會輸呢?”天府神偷應先青大搖其頭,道:“我得先解決了切身問題,才可以跟他們明幹。不過他們若是一擁而上,我決走不上二十招。這是我的老實話…”王坤暗想自己真正的功夫,一直未曾施展過,到底不十分有把握,便不再說。應先青領他走到玄機府的左側,王坤認得正是他上一次進人玄機府的窗戶。不過這回卻已緊緊閉住,便笑道:“這路我
得很!”應先青道:“你莫看輕這扇窗戶,以你的武功而言,怕也
它不破。這些窗紙糊在小格子上,看來和平常窗戶毫無分別,其實那些小格子乃是軟金所制,富有彈
,你一掌擊落去,整扇窗戶可以顫上半
,但一點事也沒有,你最好記著我一句話,便是進府之後,最好能夠足不沾地…”說罷,便開始動手去撬那窗戶,只聽輕輕一響,窗戶已應手而開。
王坤問道:“要我足不沾地,如何使得?”應先青呼口氣,道:“這是玄機府的秘密,我不能加以說明,反正你多加小心就是!這扇窗戶一閉上之後,你便不必打主意從這裡出來,最好還是用今天早上的辦法。我也得去了,祝你此行順利!”王坤等他轉過牆角,這才探頭望望窗內,忽地靈機一動,倏然飛身進去,一直飛到廊上的圓柱,猿臂一勾,身軀掛在柱上。府內的路徑方向都甚悉,但因要足不沾地,便得重新研究一番。
看來看去,只有一個辦法可行,不過事後會留下痕跡,也不十分妥當。原來他想到自己武功已今非昔比,不但在內力上威勢陡增,輕身功夫也比以前高明得多。是以大可以沿著牆壁用壁虎功遊行過去,遇到沒有牆壁可資遊或時間太久而真氣不繼,他便用手中利刀,硬人壁中,借力換氣之後,才縱躍過去。
這法子固然可以足不沾地便潛人玄機府中心,但刀尖在牆壁上,遺下的痕跡十分明顯地告訴對方自己是如何潛進來。這法於不大妥當,但目下只好一試。
當下調元運氣,雙足一蹬圓柱,便飛到廳門,先在門上停了一下,然後沿著牆壁,向內遊行過去。
這座廳子成八角形,因此一會兒便要轉彎。王坤墓地向上游去,晃眼已達屋頂,伸手抓住一橫樑,然後換一口真氣,下身開始擺盪起來,藉著向前蕩去之勢,雙掌又在樑上一按,身形平貼著屋頂,直飛過去,這樣兩次便穿出了廳門。
出了廳門,外面又是一條走廊,屋後是個院子,再過去便是那個圓形白的大廳。
他瞅住院子的圍牆,心想只要縱到牆上,墊腳借力,便可縱人圓形大廳之內。可是念頭一轉,心想這府中地面既不可沾,則牆頭自然更不可踐踏。便改變辦法,先飛到廊柱上,然後運足力量,雙足一蹬廊柱,人已有如矢般飛越過牆頭,飛到廳門。
這一次如法泡製,先在門邊停了一下,換一口氣,然後沿堡游上。他記得天花板上面鋪滿白粉,便不翻上去,藉著天花板的雕空圖案,可供手攀抓借力,一直迅速地移過去,轉眼已到了對面的廳門。
他知道從這道廳門出去,外面有個不通天的院子,中間有一個巨大的鐵籠。再過去便是玄機府中心大聽。據天府神偷應先青的話,這座大廳如把屏風等物拆去,共有五丈方圓之大,足可以容納二三百人。
這是最須要小心的時候,他沿牆游到廳門上面,雙手輕輕抵住門楣,身形便穩穩貼停在上面。這時頭下腳上,緩緩沉下去,出雙眼,向外面窺看。
只見院子裡那個大鐵籠兩頭完全敞開,若不是靠壁有兩排鐵柱以及上空尚有一層鐵柵,真看不出那就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光等敵人自動進去,便可因住。目下因兩頭完全撤去,看起來倒像是因怕屋頂坍下來,故此一個鐵枝棚架來防備似的。
目光穿過院子,只見廳上坐著四人,獨獨少了紅船主人端木公子。他們正在談,王坤不敢出去,便攝心定慮,按著少林秘傳“天視地聽”之法,凝神細聽。
他本沒有把握能夠聽到數支外的低語聲,也不過是閒著無事,姑妄聽之而已。誰知心神一攝,登時聽得清清楚楚,彷彿自己也處身在其中似的。
聖手老農邵康道:“今晚咱們必須佈置好,一舉鎮住江漢兩幫之人,把江舟、許原兩個老頭趕跑,不可殺害他們,那些幫眾才肯乖乖聽話!”針雨釵風薛三娘道:“哼,我不信你這方法,能夠鎮住這些幫眾,除非大開殺戒,不但宰了兩個老頭,還得將我們調查出的幾十個著名強梁之輩,盡行處死,他們才會因懼而懾伏”聖手老農邵康眉頭一皺,道:“你老是和我辯論這問題,須知我不是愛惜那幾十人的生命,但一則我認為此法不大妥當,二則那數十人都有可用之處,何必將他們處死?秦姜兩位老弟以為如何?”秦水心道:“我沒有什麼意見,但姜老二曾經對我提過,還是多殺幾個比較有效。那些亡命之徒,別看憋不畏法,但咱們大舉屠宰之後,他們後連
也不敢放!”聖手老農邵康微笑道:“好吧,咱們就決定這樣大於一下。不過我不妨先把話說在頭裡。你們莫看那長蛟漢龍兩幫,沒有什麼高人,但仗義多從屠狗輩,幫眾之中,不乏義烈之士,目前既能暫時使得他們噤若寒蟬,但
子久了,一旦有隙可乘,定必對我等不利。不過咱們放手大幹一番,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咱們的名聲立刻震動江湖,不似以往乾的幾次,無聲無息!”火山豹子姜陽環眼一眨,道:“小主知道了,也許不高興呢。今天他獨個兒老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心事,也許他已不大高興我們對付長較漢龍兩幫的行為!這一次出手,要不要瞞著他?”聖手老農邵康朗笑道:“姜老二你放心好了,小主可沒有絲毫不悅之意,他一向對這些事情十分冷漠。我認為他是想起白水堡之事,那面寶琴屬於白水堡所有,偏生那廝已失蹤跡,久聞天罡手楊迅武功深不可測,已盡得昔年崇明島七指神翁嚴獨真傳,若果是他派人將那廝救出,則咱們
後還有一番麻煩哩!”針雨釵風薛三娘霍地起座,道:“你這麼一提,我倒觸起一樁心事。小主年事漸長,如今已是三十出頭的人,他會不會有家室之思?那張寶琴乃是楊迅女兒之物,他得知此事,大概頗涉遐想王坤遠遠聽到這句話,腦中“轟”一聲,十分溫怒,真恨不得立刻把那張星郎琴奪回來,還將那紅船主人端木公子好好教訓一頓,免得他抱琴思人!
聖手老農邵康笑道:“三娘之言有理,小主頗有意思到白水堡瞧瞧去呢,我希望那楊迅的女兒長得漂漂亮亮,小主一動心,咱們便把他們撮合成功,哈…哈…”潛龍秦水心道:“這樣自然最好,還有你以前提過的天府神偷應先青,這幾天都不見面。限期只有三天,難道他會有什麼古怪不成?昨夜那個怪客一定不會是他,那小子一身少林派的武功,已經出神人化,尤其是杖上真力沉重凝實得如同有形之物。我又不怕在自己人面前說實話,那廝的功夫不但不知什麼來歷,同時我們這裡四個人,若然以一敵一,誰都不是他的敵手!”針雨釵風薛三娘是唯一沒有和王坤
過手的人,此時詫異問道:“秦老大你的話真糊塗,起先又說那廝是少林派的,後來又說不知道他的武功來歷…”潛龍秦水心正
道:“我一點也不糊塗,那廝動手時使的乃是少林杖法,雖然江湖罕見這等秘傳杖法,但仍可認出乃是少林手法。可是那廝杖上的力量,不但極為沉重,而且凝實異常。我從未聽過少林有這等功夫,要知少林杖法可以偷學,但這等內功心法,卻不是沒有師承而能夠練得成功,故此最後我說不知道他的武功來歷!”薛三娘白他一眼,道:“兜了個這麼大的圈子,敢情是這樣。這個人會不會就是白水堡的好手?”聖手老農邵康搖頭道:“不會,不會,天罡手楊迅雖是一代梟雄,但絕對收羅不到這等人材!”白
圓形大廳內竊聽的王坤暗自傲然一笑,想道:“楊迅當然用不了我…嘿,這些老傢伙不但心黑手辣,眼力也極為高明。已經看出的冰魄真氣不屬少林心法,今晚他們便要對長蚊漢龍兩幫的人大加殺戮。想那兩幫徒眾,雖是黑道中人,但水道規矩素嚴,都不是窮兇極惡之輩,王坤啊,你能不管此事麼?”他再聽那四人說下去,卻都是如何分頭對付長蛟漢龍兩幫的話,方想如何轉到隔壁的廳子,以便找尋星郎琴。忽聽數聲琴韻,傳人耳中,雖然極為低沉,卻十分清晰。
王坤聞琴動心,想起早先他們說過的話,登時如被火焚,真想立刻縱出去,設法把那四人擊敗,然後奪回寶琴。想是這樣想,幸而他生沉穩多智,終於沒有妄動。
卻聽聖手老農邵康道:“昨夜歸來之後,已把今晚石橋灣之約告訴小主,現在我們既然決定放手去做,無論如何也得稟明他王坤大詫忖道:“當晚那端木公子也在船上,連我也聽清楚約會之事,何以回來後還由這聖手老農告訴他?這些人說的話有時十分奇怪,真想不透是怎麼回事?”那四人都離開大廳,轉人後面。
王坤咬咬牙,倏然飄飛出門,抓住靠牆鐵欄柵,疾移過去,頃刻間已過了院子,雙掌運勁一按鐵枝,整個身軀疾人廳中,落在一張靠背椅上。
耳中猶自聽到語聲,但相距已遠,想是在這廳後的房間內說話。王坤微微放心,仍然謹記著天府神偷應先青的話,雙足不肯落地,一徑飛縱到隔住目光的一扇巨大屏風頂端,伸手一扣,掛住身形。
伸頭向屏風後一看,只見那邊同屬一個廳,地方比這邊還要大些,假如把屏風撤去,足足有五丈方圓。
整座大廳一共有四道門,可見得這座大廳之外,尚有許多地方。王坤推想這座大廳位置應該是整座玄機府的中心,另外可能尚有兩三座院落,附屬在這座大廳的周圍,這些院落,便是府中之人所居住。此外四面俱是一式一樣,要通過一個八角廳一個圓形白大廳,方始能夠抵達本府中心。這是他昨夜來時,曾經沿著那道長廊走了一個大圈,結果繞回原處,一路所見均是同樣的八角廳,然後便是圓廳。
王坤唯一想不通的,便是這座玄機府何須蓋建得那麼大,費了許多地方、而又不能四通八達,想找個人,也極為困難。不過現在不是研究屋子的時候,以後有時間再慢慢想。他目光到處,但見廳中得體地陳設幾套几椅,靠左邊是一套紫檀木的傢俱,几上放著一個錦盒,盒蓋上貼著一張白紙,紙上用硃筆寫著“救命奇方”四個字。
王坤驚訝地瞧著這個錦盒,心想這盒內一定擺著什麼靈藥之類的寶物,可是為何如此大意地放在這裡,又在盒上注得明明白白?
“這一定是個圈套!”他肯定地想,目光轉移到几椅上,忽然發覺這些几椅,全都嵌人地內似的。
“嘿嘿,幸而我細心,這些几椅分明是機關,人落在其上,定然翻落地底!我雖不怕,但不免驚動了他們…”再移目看過去,只見那套紫檀木几椅右邊丈許之處,另有一套桃木的桌椅。
他細心查看一會,然後翻上屏風頂,調勻真氣,摹地向前一縱。但見他有如大鳥似的,斜斜掠過那個紫檀木的茶几,然後飛到右邊那套桃木桌椅上空,方始落下,輕靈得有如落葉停在桌面上。
在他身形掠過紫檀木幾的剎那間,好個王坤已極為輕巧地掀開錦盒蓋子,迅速地瞥上一眼。
這刻他已停在桃木桌上,便皺眉想道:“怪呀,那錦盒中哪有什麼丹藥?只有一張白紙,寫著好些細字…啊,莫非紙上字跡,乃是配裝靈藥的秘方?假如不錯的話,我倒要看一看”當下又依照前法,斜掠而過,身軀落在屏風後時,手中已多了一張白紙。
定睛看時,只見白紙上寫著四行字。第一行是“西時按陽蹺,攻璇璣。”第二行是“子時按陰維,攻內關。”第三行是“寅時按督脈,攻橫骨。”第四行是“辰時按任脈,攻玉堂。”王坤看罷,更加狐疑,忖道:“這四行字蘊藏著什麼意思?第一行中,必有奇經八脈中的一脈,又有三十六大的一
,若照紙上所說,按住血脈,攻打
道,就是金剛再世,也得當場斃命!”他無法想通,只好又用前法,先縱過去,把白紙放回錦盒之內,然後縱回來,又把錦盒蓋好。
就在他來來回回,以及忖思錦盒內白紙上所寫字跡的意義時,天府神偷應先青,在一個通天院子的角落冒出頭顱,他竟是從水溝內冒出來。卻因渠道寬大,加上他有縮骨之術,渠內原有數十道鐵欄,由府外一直欄到這院子內。如若有人毀壞或搖動鐵欄,便有警鈴報訊。
可是應先青不愧號稱天府神偷,仗著縮骨之術,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潛人府中。
他剛一冒出頭,便立刻又縮回渠內,那方石板毫無聲息地蓋住渠。
潛龍秦水心匆匆從房中出來,穿過院子,走人那邊大廳。應先青奇快地又冒出來,把石板放好,跟著縱上走廊,身形起處,已飛上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