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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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看報紙的嗎?”阿雷很稀奇地瞪著我“他殺了那麼多人。”

“哪有殺人?報紙說的能算嗎?”

“氣死人算不算?”算,城裡的確有些人算是氣死的,遺體都是我燒化的。

“害人不想活了算不算?”也算,河城的自殺率居高不下,輕生成功的可憐蟲我也燒過不少。

“那你說啊,間接殺人就不算殺人嗎?”

“不關我們的事,說這些我聽了很悶。”

“我告訴你辛先生這次玩完了,”阿雷忽然又甩掉香菸,興奮得不正常,他很起勁地跪在滿地家當中猛掏“報紙都說了,這邊有篇報導我特別留下來,寫得很好你一定要看看,上頭已經開始在調查他了,你等等我找找,你別走。”阿雷陷入胡亂翻尋中,幾張舊報紙隨風飄起來,在空中張揚,往河面飛翔。

我嘆了口氣,拉動我的手推車倒轉車頭回城。

“拜託你報紙都用石頭壓好,還有,菸蒂給我撿起來。”報紙上那些捕風捉影的報導,哪有我的情報來得彩?城裡雖然到處在傳言,辛先生很可能將要被起訴,但我知道辛先生有後臺,後臺是誰?就是那天來訪的嘉微小姐。

嘉微小姐離開後和辛先生通訊過一些公文,當然全經過銷燬,百密一疏,沒有人發現我懂得拼湊。拼湊的過程顯示,辛先生辦公室的那臺碎紙機,還真是頂級貨——文件拆解得全不像話。

一共花了我二十五個夜晚和許多罐咖啡,才讓資料慢慢還原。首先確定的是嘉微小姐的來函箴徽,與辛先生同部同署,只是嘉微小姐屬於人事考察單位。骯髒的內幕接著丁點曝光,在這邊我不能直說,不洩公務機密是我處理垃圾的基本原則,但是我可以提示四個字——官官相護,既然辛先生的上級決定罩他,那他就不會碰上大麻煩,這種事情再講下去真讓人全身起(又鳥)皮疙瘩,我忽然真的到頭皮發麻,大橋搖晃,地動山搖。

山搖地動,推車下橋回城時,面的景象讓我嚇了一跳,不知何時從哪邊進城的一架巨型怪手,正緩緩駛過城中的路口,它發出坦克車一樣的轟隆噪音,轉彎朝中央廣場而去,高舉的鐵爪擦過天際,沿途扯落滿把的黃媵樹枝。

我剛想到了什麼重要的關鍵,一陣大風颳來,眼前漫空都是葉飄零。

一直到凌晨我還在想,而且還有個糟糕的念頭,超級想哈一菸。南晞在小麥的隔壁病上輾轉反側,嘆息,眼睛,扯自己的小辮,最後她推開被子猛然坐起。

“我睡不著,我睡不著!”她很煩惱地輕聲悶喊“帽叔你打呼好吵。”

“胡說,我本沒睡。”

“我完蛋了,天又快亮了。”

“我去杯溫牛你喝?”

“不要管我。不要陪我。”

“說什麼孩子話,不是要帽叔陪你跟小麥嗎?”

“誰知道連晚上你也要住在這裡啊?”說這話時,南晞連眼淚也差點噴了出來。

“不放心你們倆。”

“可是你打呼真的好吵,害人家天天失眠。”

“保證沒打呼,我睡覺保證是最安靜的人,我淺眠,淺眠的人不打呼,一點聲音我就醒,你看你一翻身我就知道,這病房裡安靜得不得了。”這安靜。

我和南晞幾乎在同一秒彈跳下,她足躥到小麥前,我睡在最靠門的鋪位,正好搶身去開了燈,然後我只管戴帽子顧不得穿鞋,也奔向小麥。為什麼這麼安靜?怎麼再也沒聽見小麥那帶著輕微喉音,掙扎得很不舒服的息?

南晞整個趴在小麥膛找他的心跳,我來到前時南晞已經站直身,臉紅得像是方才大醉過。

“沒事。”南晞說,她正在發抖。

小麥真的沒事,而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清醒,他眨著眼睛看燈光,眸子清亮。

南晞像是安自己似的,不停地輕撫小麥的短髮,忽然她捧住小麥的臉,跟他仔細對瞧,然後她宣佈:“小麥說他想看一看航手蘭。”

“我怎麼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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