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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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目光對視片刻，極為銳的王牌女經紀人看出了異樣，她微揚秀眉，“怎麼?有客人，不方便?”俊美的青年默不作聲地咬緊了。氣氛便有些尷尬起來。

在冷場了數十秒之後，他終於側身讓客，把昔的師長帶進了客廳。

不算大的客廳因為傢俱簡單而整潔顯得比較寬敞。

除了小巧的沙發之外就是那架鋼琴顯得最為顯眼。

在裡間的採薈自打聽出來客的聲音之後就一直豎起耳朵偷聽他們的動靜。那碗鮮美香辣的掛麵也彷彿失去了滋味，被適才還極為熱絡的食客冷落，孤零零地放在了頭櫃上。

稍微令緊張的少女得以寬的是，那對看上去有著極不簡單過去的師生並沒有進行什麼惹人遐思的對話，除了進門後幾句常見的客套話之外，他們就此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

深一口氣，-薈做出了以前自己極為鄙視的行為:套上邊衣架上面掛著的男式薄風衣，她趿拉著拖鞋走出了房間。

“宇，是誰啊?”她半倚著門框，用親熱的語氣明知故問。

心知肚明自己的行為就像是三肥皂劇上的惡劣女配角一樣，憑著淺薄醜惡的嫉妒心在女主角面前示威，存心要拆散那對同命鴛鴦。還記得自己看八點檔時曾經如何的對這種濫俗劇情嗤之以鼻。

可是，當輪到自己在情舞臺上粉墨登場的時候，除了這麼低劣醜陋的手段以外，她真的——無法可施。

“啊，是魏老師！”她用自己也嫌做作的聲音故作驚喜，“你怎麼有空過來的?宇你傻愣著做什麼啊！快去泡茶啊。”明顯地識破了她的意圖，宋宇悄然皺起眉，卻還是沒說什麼，徑自到廚房準備去了。

剩下的兩個女子便又有些尷尬。

用手指無意識地攪著過大的風衣，採薈終於發現自己的一番演出沒有白費:在自己刻意營造的曖昧情境下，那張總是掛著自信笑容的俏麗臉龐明顯地褪了。

不過，身為電視臺的王牌經紀人，魏心嵐又豈是尋常角，神情微一波動，片刻又恢復了溫文笑靨，反倒不見外地起身在廳中走動起來。

客廳本來就不大，踱了幾步，地就停在了鋼琴面前。

在這個簡陋的廳室中最為奢侈的擺設…寬大的琴身，深黑的漆面，仔細凝視彷彿會發光的光潔琴鍵。

溫雅如水的笑顏綻開了些微的裂痕。她站在那裡，眸光醉，神情悽楚，宛如陷入了一個離恍惚的夢境。

良久，注意到採薈偷偷打量她的目光，她才如夢初醒，含笑抬頭，靨上還殘留著微微的恍惚，“我能夠用它…彈一曲嗎?”採薈怔忡當場，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一天的傍晚，她還沒有愛上那個惡劣美形的男人的時候，曾經坐在那架鋼琴前等他回來。她是怎樣的心血來、有而發彈奏了一首曲子，又是怎樣的與隨意遷怒的男子不歡而散…

那一天，昏黃的燈光猶如老相冊一樣盪漾在傷懷舊的氛圍之中。

“你、請隨意。”廚房當中傳出青年略帶顫抖的聲音。

悲哀的影子與不安的預宛如無懈可擊的時光一般輕柔地掠過每一個人的心上。

溫柔而憂傷的曲調湧動在狹窄的廳室當中，那麼樣的悉…像是淡紫的鳶尾花兒，細細碎碎的在初的草地上播撒芬芳；又像是一個輾轉千世的悲哀夢境，每每在即將看到結局之前情不自發出的輕微嘆息…

《東京愛情故事》的主題曲，多麼偶然的巧合！

沉溺在即將沒頂的哀愁當中，採薈忽然覺得自己呼艱難。

“生病了還不趕快回上去躺著。”發出雜音打破這份寧馨的竟然是宋宇。

他端著茶杯從廚房走出來，很體貼地發話，只是淡漠的表情當中看不出真實的心思。

採薈呆呆地看著他，心思千迴百轉，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乍然收手，挑起一切的彈奏者站起身來，面容慘白眼眸中深深受傷——就如同採薈過去看過的無數三言情劇一樣，魏心嵐，那位善良溫情的女主角，在惡劣女配角和遲鈍男主角的拙劣配合中深深受到傷害，只能悽然離去。

毫無旗開得勝的成就，-薈呆呆地看著她向宋宇道別離去，內心深處到排山倒海的恐懼！

就是因為她受傷了、敗退了，採薈才明明白白地受到——原來，自己從來都…不是那個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