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銅錢萬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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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卿,你果然在汴梁很有權勢啊!這太師府裡的驃騎兵真的都被你給支開了!”趙構很驚訝地道,他剛才有點認為秦檜吹牛,現在可信了。

驃騎兵軍紀極嚴,平常看守趙構的士兵,別說擅離職守了,就連上茅房都是不充許的,一個班要從開始站到最後,不但站崗的如此,就連巡邏的士兵也是如此,要想讓他們離開趙構周圍,除非莫啟哲親自下令,否則就算刀劍加頸也是休想。可現在這若大的太師府裡一個士兵竟然也沒有,如果真是秦檜讓他們離開的,那這秦檜得有多大的權力啊!

趙構一想到秦檜放棄在汴梁的大好前程,來救自己脫險,他就動得想哭,伏在汪伯彥背上,他道:“秦愛卿,辛苦了!朕絕不會忘記你今晚救駕的功勞,待咱們回到臨安,朕願與你共享江山!”汪伯彥一聽,心中大大不滿,誰知道這個秦檜是什麼來路啊,沒準只是個會吹牛的馬,現在皇上狼狽至此,他還跑來獻媚,這說明他是個笨蛋馬!連馬都做不好,那做人也做得太失敗了!皇上竟還要和這種人共享江山,真是開玩笑,我現在揹著你逃命,你怎麼不說和我共享一下什麼?我別的不要,只要你用不著的,把你那後宮的美女讓我共享一下就可以了!

汪伯彥不敢對趙構表示不滿,只好找秦檜的麻煩,他道:“來這裡幹什麼?既然府裡已經沒有衛兵了,那咱們走大門不就得了,跑到這兒難道是要跳牆不成?我揹著皇上,可跳不得高牆!”秦檜看了他一眼,心道:“就算你不揹著皇上,讓你跳牆你就能跳過去啦?”他道:“我只負責太師府裡的驃騎兵,府外的我管不…暫時管不著,梁國公曾想把這部份兵權給我,但我嫌管人太累,所以沒答應,為這事他求了我好幾次呢…”

“朕知道,莫啟哲是非常信任愛卿的,其實朕也很信任你啊!可伯彥問得也對,咱們來這兒,難道是要跳牆嗎?”趙構問道。他和汪伯彥兩人都看到了那個大狗,可誰也沒把它和自己聯想到一塊,在他們心裡從來就沒認為過狗可以逃生。

秦檜一指那個狗,道:“不用爬牆,這裡不是有個嘛,咱們從這裡出去就可以了!”趙構還沒說話,汪伯彥倒先急了,他道:“這是狗,我們都是人,怎麼可以鑽這個!再說皇上乃九五之尊,豈能受此侮辱!我們寧可終生為囚,也決不能從狗逃生!”趙構也是臉難看,雖然他受過的侮辱已經夠多了,但那都是別人強加給他的,後提起總也有個推脫的理由,可鑽狗卻是自願的了,沒誰強迫他。久違了的自尊稍稍了一下頭,他也猶豫著不想鑽。

秦檜皺起了眉頭,心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講面子!終生為囚很有趣嗎,要為囚你為吧,我又不是來救你的!”他正想要把狗解釋成安全出口時,忽聽他老婆說話了,王氏道:“如果韓信昔不肯受下之辱,而與那惡少硬拼的話,那他不被打死也得被打殘,他如果真的死了,那以後還能平定六國,登基稱帝嗎?”她這話是來救人之前,秦檜要她背的,什麼時候要說什麼話,為此秦檜教了她不少關於秦始皇的故事,讓她找機會拍趙構的馬,還有一些忍辱負重的故事,在逃跑的路上用來勵趙構,免得這位皇上象個嬌生子一般,動不動就喊累。可惜王氏勾引男人本事不小,可說故事的能耐就不怎麼樣了,不說還好,一說就錯,愣把秦始皇和韓信給二合一了!

她還認為自己說得有道理呢,可以大大發趙構的鬥志,一咬牙便鑽這個狗了。可等她說完後,發現趙構不但半點鬥志都沒被出來,相反更洩氣了,由這種笨蛋女人領路逃命,能不洩氣嘛,恐怕剛出狗就得被抓住。

秦檜道:“不錯,韓信能打敗楚霸王,就是因為他曾鑽過別人的褲檔,這才勵得他奮發圖強,決心再不受辱!皇上你今走這個安全出口,雖然這個門小了點,不過臣可以用人頭擔保,它絕不是狗!這就請皇上快走吧,為了面子送了命,實為不智!”汪伯彥酸氣大發,正要引經據典地和秦檜來一場辯論,考證一下楚霸王打不過韓信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因為韓信鑽過褲檔,而楚霸王沒鑽過。可趙構卻不想聽,王氏雖然說錯了典故,但她說得有道理,這一點委屈算得了什麼,要連這個都忍不了的話,就得一輩子被關著,連自由都沒有,還談什麼皇圖霸業!

趙構道:“伯彥,你把朕放下來吧,朕自己走。”說完他便從汪伯彥的背上爬了下來。

汪伯彥急道:“皇上,士可殺不可辱,您絕不能鑽啊,否則還有何面目去見地下的祖宗?”秦檜道:“皇上決定忍小辱建大業,相信地下的祖宗知道了,不但不會怪皇上,還會誇他有衡心有毅力。我看不如這樣,反正汪大人你也不想活了,要保全名節,等你被殺了以後,煩勞你到陰間去跟祖宗們說一聲,讓他們保佑一下皇上吧。”王氏心道:“這幫男人啊,真是書讀得越多,腦子越木,只不過是鑽個而已,哪用得著說這許多廢話!不鑽就得死,人一死不就啥都沒了,什麼道理,能活下去才是道理,死了一切都是白費!”她不再聽這三個飽學之士的臭,一彎當先從狗中鑽了出去。

她在狗外向秦檜小聲道:“相公,你也快出來吧,外面沒有士兵,這個時候不走,再想走可沒機會了!”秦檜嘆了口氣,道:“皇上,我歷盡辛苦,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次脫離汴梁的機會,如果你執意不肯離開,那我也只好向皇上告辭了!我走了。”趙構道:“誰說不走啦,那是伯彥說的,朕可沒說!愛卿,你對朕一片忠心,朕捨不得你啊,所以朕決定和你一起走!”說完,他頭一低,身子一俯,便做了有史以來第一個鑽狗的皇帝了。

秦檜一見趙構為了逃命這般急,竟然不用攙扶,自己就爬了過去,不由得大讚求生的**真可以讓最高貴的人,低下他們驕傲的頭顱啊!他道:“汪大人,你的高風亮節我們會永遠記住,這就告辭了…”還沒等他的話說完,只見汪伯彥一俯身,也從狗中鑽了出去,一邊鑽還一邊說:“大丈夫今忍辱偷生,是為了後報仇雪恨!怎麼,秦兄難道不明白這點嗎?”秦檜心中暗道:“鑽狗這醜事有你們陪著,我敢擔保以後咱們誰也不會提及此事!雖然梁國公這招太損,辱人太甚,可正因為這樣,卻讓我抓住了皇上的小辮子,不愁他以後不聽話,梁國公要的錢財我當全力為之籌備!”四人都從狗中到了太師府的外面,出口處位於一條偏街,街上燈火全無,黑漆漆的一片,秦檜和王氏剛才就是從這裡進入太師府的,所以還不覺得怎樣,可趙構和汪伯彥心中卻是十分害怕,他們都怕街上忽然出現巡邏的士兵,那可真是要命了!

趙構問道:“愛卿,朕身上的衣服是龍袍,想必躲不過守城士兵的搜查,愛卿有沒有替換的衣服,給朕一用。”秦檜急忙點頭道:“準備好了,為了保險起見,臣想請皇上化化妝,我夫人略知…通易容之術,讓她給皇上易容,就算是驃騎兵長了神眼,也不可能認出你來!”

“是嗎?不想秦夫人竟有如此本事,真是了不起,誰能想到夫人這樣一個美貌女子竟然是個易容高手!”趙構一聽可以避開驃騎兵的追查,立即便讚美了王氏幾句,聽得汪伯彥在一旁大皺眉頭,心道:“皇上你都不能人道了,還稱讚什麼美女啊,只能看不能吃,有啥好讚美的!”趙構被閹的這種大事,王氏一個婦道人家如何得知,她見皇帝對自己頗有好,忍不住發,向趙構拋了個媚眼!

這個媚眼一拋出,周圍的三個男人差點一齊暈倒!趙構是噁心得想要暈倒,他現在對女人不興趣,猛一見王氏出的“萬種風情”他實在是受不了,雞皮疙瘩一層蓋一層地長了起來;汪伯彥是樂得想暈倒,沒想到秦檜竟娶了個這麼風騷的老婆,看來他還真有眼光;至於秦檜,他是氣得想暈倒,現在是什麼時候啊,這個婆娘竟還有心思發,當著我的面就敢勾引男人,當我死了啊!

秦檜推了一把王氏,低聲喝道:“想什麼哪?還不快點給皇上易容!”王氏還不高興了,瞪了秦檜一眼,心道:“什麼叫易容啊?不就是換身衣服,擦點粉嘛,還叫得那麼好聽,等我給皇上化完妝,他不殺你你再說好聽的吧!”就在大街旁,王氏取出了一個小包袱,從裡面拿出一件衣服,讓趙構換上。黑暗中,趙構也沒看清什麼式樣,王氏叫他穿上,他也就穿上了,套在龍袍的外面。

王氏又拿出一盒香粉,在趙構臉上厚厚地塗了一層。打扮完後,趙構問道:“這樣就可以了?不用粘個假鬍子什麼的?”他覺得這也太簡單了些,這個王氏不象是易容高手,倒象是個做泥瓦匠出身的,擦起粉來有點工匠塗石灰的覺。

這時,汪伯彥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火折,小心翼翼地點著了,向趙構照去,想檢查一下王氏是不是真的把皇上易容易得誰也認不出。可他一看之下,竟然張大了嘴合不攏。原來,王氏竟把趙構化妝成了一個女人,身上的那件衣服也是女人式樣的,所謂的易容就僅是在趙構的臉上塗上一層厚粉,得他不男不女,分不出本來面貌而已!

趙構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人妖呢,他問道:“怎麼樣,易得如何?伯彥,你能不能認出朕來?”汪伯彥搖頭道:“認是認不出了!不過…”趙構放下心來,道:“認不出就好,其它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咦,這身衣服怎麼是女人的啊?”他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秦檜忙道:“時間緊迫,來不及解釋了。皇上請你趕緊隨我們走吧,再耽誤恐怕天就亮了!”秦檜心裡想:“為什麼梁國公非要把皇上化妝成個女人呢?難道說這位國公爺有喜男風的癖好?皇上長得眉清目秀,扮成女人倒也說得過去,梁國公想必…哎呀,糟糕,糟之糕也,梁國公這麼看重自己,特地想出種種計策,讓我得到皇上的信任,難道說梁國公竟然看上了我?是想和我來個…哎喲,我的媽啊!”秦檜一想到這兒,頭髮都豎起來了,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股,如果梁國公真的好這口,恐怕自己這裡就要受委屈啦!

趙構道:“愛卿,你夫人是不是把我化妝成一個女子啦?”秦檜道:“這樣才不會有人認出皇上來啊?絕對安全,皇上,咱們這就走吧!”說著他當先領路,不給趙構以反駁的機會,而汪伯彥則撇了撇嘴,心中興災樂禍,讓皇上你一個勁地叫他愛清,這回你倆可以愛到糾纏不清了!你們一個男人和一個人妖去愛吧,秦檜的老婆就由我來安,代為保管一下!

四個人都是默不作聲,在黑夜中躲過巡邏的守城衛隊,深一腳淺一腳地到了汴梁的南城門。在太師府的時候,因為周圍並沒有驃騎兵,所以汪伯彥能嘰嘰歪歪的說一番關於士可殺不可辱的大道理來,可現在不行了,城門處有大批的驃騎兵把守,雖然此時夜靜更深,士兵們好象都跑回衛所裡睡覺去了,但城門旁點著的兩排火把,把門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趙構四人無處遁形,本沒法通過。

汪伯彥鑽過一回狗,他還鑽上癮了,這次也不再羅嗦,直接就問道:“秦大人,我們是不是還要鑽啊?那個在哪裡?”秦檜搖頭道:“城門處怎麼可能有呢?我們只能讓守城的衛兵開城門了。”趙構可知道汴梁的城門絕不是那麼好開的,沒有衛城兵馬司最高長官的手令,深夜之中擅開城門那是死罪中的死罪。他道:“這些衛兵不會給我們開城門的,說不定還會把我們抓起來!愛卿,要不然咱們沿著城牆走走吧,如果運氣好,再發現個,咱們就鑽出去!”秦檜嘆了口氣道:“那樣的話,就算找到說不定天也已經亮了,那時驃騎兵必會發現皇上不在太師府裡,追兵四出,咱們哪還能走得了?”汪伯彥哼了一聲,道:“可你現在過去,不一樣也得被抓,而且還是自投羅網,愚蠢之極!”王氏這時口了:“愚蠢不愚蠢,得試試方知,相公你過去吧,大不了咱們又被抓回去!”趙構和汪伯彥對視一眼,這對夫是不是腦袋壞掉啦,秦檜就算在莫啟哲跟前有面子,也絕不可能半夜叫開城門,除非他本人就是衛城兵馬司的將軍,可那位將軍是耶律玉哥啊,並非秦檜!

秦檜整了整衣服,走上了城門旁士兵衛所的臺階,還沒等他叫人,就見一名喝得醉熏熏的驃騎兵從衛所後面轉了過來,好象是剛上完茅房的樣子。

這衛兵一見秦檜,嚇了一跳,叫道:“喂,你幹什麼的?深更半夜不睡覺到處亂跑什麼,你要溜彎兒,可不能在這裡溜,這是城門地,小心把你當成細抓起來!”這衛兵長得面漆黑,亂篷篷的大鬍子長得滿臉都是,軍服上也盡是油膩,看樣子是個十足的兵痞。

秦檜清了一下嗓子,道:“小人…下官…本官身有要事,現在就要出城,你快快把門打開!”

“什嘛?你要出城?這個時候?你是什麼官啊?”那衛兵大吃一驚,這種事情他可能是頭一回碰見,半夜出城除非有緊急軍情,難道有敵軍前來偷襲?

“我是秦檜秦大人,本城樞密院樞密副使的便是!”秦檜故意把話說得聲音極大,好讓臺階底下的趙構也能聽見。

“便密…什麼屎官?有這官嗎?”那衛兵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隨後回過頭去,向衛所裡大喊了一聲“隊長,這裡有個傻吊說他是管人拉屎的官,想看看咱們的茅房,讓你給他開下門!”秦檜一聽他這麼形容樞密副使的官名,氣得差點兒沒從臺階上掉下去,好麼,了半天軍事副長官竟成了管人拉屎的官!

裡面腳步聲響,走出了一位隊長模樣的驃騎兵,這人倒也好笑,他竟和外面這兵痞長得差不多,也是面漆黑,一臉的大鬍子。只見他走到門外說道:“現在的傻吊怎麼這麼多,前幾天有個女扮男裝的娘們兒說她是趙構他媽,這回又跑出來個傻吊說他喜歡看人上茅房,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秦檜心道:“真是典型的兵痞,滿嘴的醉話,他直呼皇上姓名,也不怕上官怪罪。”這隊長看了看秦檜,道:“喂,傻吊,你怎麼個管人拉屎法啊?難道別人正拉到一半,你說不許拉了,別人就能把拉出來的再縮回去?”秦檜臉難看之極,他不知驃騎兵到底是怎麼安排趙構逃亡的,本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的,沒成想剛到城門就遇上麻煩了,對付這幫兵痞,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隊長招了招手,把趙構等人也叫了上來,看著哆哆嗦嗦走上前來的趙構,隊長又道:“怎麼還有女人?啊,我明白了,是想看一下女廁吧?不用麻煩了,這裡沒有女廁。”趙構和汪伯彥不敢抬頭,都把腦袋低下,王氏也用衣袖遮臉,她吃不準這是怎麼回事,只好靜觀其變。

隊長又道:“你是管茅房的,我得對你提個意見,現在天氣逐漸變冷,茅房裡的風特別硬,那過堂風那個冷啊,而且還大,有時候老子方便完了,用紙擦股,擦完後把紙一扔,他媽的這時忽然來了一陣風,把那紙又給吹了回來,啪嘰一下子又糊到了老子的股上!你說,老子難受不難受?”

“我的媽呀,大哥你也太能扯了吧?你到底是誰啊,這麼能白話,簡直跟那個梁國公一個檔次的了!”秦檜心道。他不願與這人閒扯淡,便說道:“本官不是管茅房的,本官是管軍事的,今晚特來查看你們守城守的是否用心。哼,沒想到今天一來,便讓本官查到你們並不用心守城,竟然敢…”

“放,你算老幾啊,管城防的耶律大將軍,別人誰管得著我們?”那隊長雙眼一瞪,蠻不講理地道,他隨後轉頭對衛所裡大喊道:“兄弟們快出來,我抓到冒充耶律將軍的細啦,咱們這就把他送到衛城兵馬司去領賞!”此話一出,不但秦檜大吃一驚,就連趙構汪伯彥也快暈倒了,這位兵大爺也太會給人定罪了,誣告陷害的功夫比起那個天下第一人莫啟哲來也毫不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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