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地窟靜待重逢日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司馬玉峰看到這裡,真個喜出望外,立即一躍而出,大叫道:“爺爺,峰兒在這裡!”原來,他剛才躲在地窟中窺視,見紫、黑二蒙面老人不停的盤問義祖父,怕義祖父逢毒手,故悄悄鑽出地道,掩到草屋後,準備一旦紫、黑二蒙面老人要向義祖父下毒手時,立即撲出搶救,這時一見紫、黑二蒙面老人反而上了義祖父的當,心中欣喜若狂,立刻躍了出來!

於是,他看清老人的面貌了!

賣酒的老人,他的面貌不像張寄塵,但他顯然就是張寄塵,一見司馬玉峰突由屋後躍出,神遽變,搶步跳到酒擔前,伸手抓扁擔,舉起一橫,嗔目沉叱道:“站住!你是王子軒抑是司馬玉峰?”司馬玉峰連忙跪下磕頭道:“爺爺,我是司馬玉峰啊!”張寄塵神稍霽,但仍不敢放鬆警戒,沉聲道:“反你右腳的褲管捲起來我看看!”司馬玉峰立刻想起自己的右腳上有一塊紅痕,那是胎生的記號,心知爺爺要驗明正身,當即應聲捲起褲管,把腳上那塊紅痕現出,笑道:“爺爺,您要看這個,是不是?”張寄塵自小把司馬玉峰養大,司馬玉峰身上有何特點自然很清楚,一看之下,立將扁擔拋下,哈哈大笑道:“峰兒,爺爺終於找到你啦!”司馬玉峰欣喜至極,跳上前一把抱住他,喜而泣道:“爺爺,也好吧?”張寄塵也下幾滴老淚,點頭笑道:“還好,我們老倆口住在南五臺山下,你釀酒,我賣酒!”司馬玉峰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古蘭,忙道:“蘭兒,快過來拜見我爺爺!”古蘭連忙上前盈拜了下去,說道:“張爺爺您好!”張寄塵推開司馬玉峰,還禮不迭道:“好,好,姑娘你好!”司馬玉峰笑道:“爺爺,她姓古名蘭,是金鐘老人彭維亭的愛徒!”張寄塵張目一噢,面驚喜又向古蘭點點頭,隨即轉向司馬玉峰問道:“峰兒,這兩個蒙面人是你的敵人?”司馬玉峰道:“是的,他們屢次想殺害峰兒——”張寄塵搶著又問道:“他們武功如何?”司馬玉峰道:“比龍華園的一品武士還要高出一籌!”張寄塵吃了一驚,急道:“這麼說,他們很快就會醒來,我們先把他們妥當再來長談吧!”司馬玉峰聞言不敢怠慢,駢指急出,點了黑衣蒙面老人的麻,再跳到樹下點了紫衣蒙面老人的麻,抓起他的雙臂拖向草屋,一面笑道:“這兩個老狐狸狡獪無比,不想今天竟被爺爺輕輕易易的倒了!”張寄塵也將黑衣蒙面老人拖入草屋,笑道:“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兩人似也提心爺爺酒中有詐,所以頭一碗酒,他們先嚐了一口,但爺爺是在第二碗酒才把藥放進去的!”司馬玉峰把紫衣蒙面老人拖入草屋後,隨即扯下他臉上的紫巾,一看是一張悉的面孔,不輕“哼”一聲道:“果然不錯,是龍華園裡的人!”紫衣蒙面老人年約七旬,方面大耳,虎目獅鼻,面容異常威武,但頭額十分寬闊,顯示著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物!

張寄塵吃驚道:“啊,是龍華園裡的人?”司馬玉峰點點頭,走去將黑衣蒙面老人的黑巾也扯下來,然後轉望古蘭冷笑道:“蘭兒,你認得這兩人麼?”古蘭含笑輕點頭道,司馬玉峰這才回對爺爺說道:“爺爺,這兩人是龍華園的一品武士,前我們曾冒充王子軒和古蓉進入龍華園,那時這兩人正和龍華園主王則原及龍華九長老一起坐在龍華廳上,看樣子是龍華園主很器重的兩個親信!”張寄塵微詫道:“你不知道這兩位一品武士的姓名字號麼?”司馬玉峰道:“是的,因為峰兒當時是冒充王子軒園的,不好發問。”張寄塵見壁角下有一堆乾草便取過來鋪在地上,自己居中坐下,說道:“來,先坐下來再說!”司馬玉峰和古蘭便在他面前坐下,張寄塵對於養孫司馬玉峰能夠上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心中十分高興,他仔細的又打量了古蘭一陣,移望司馬玉峰笑眯眯道:“峰兒,你看了一定會高興得合不攏嘴!”司馬玉峰錯愕道:“爺爺,您是說…”張寄塵一指古蘭哈哈笑道:“說這位古姑娘,前幾天,你又想到你,她說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哈哈,果然給她想到了!”司馬玉峰一聽說的是自己的婚事,不由俊臉微紅,看見身邊的古蘭也嬌羞不堪,忙岔開話題轉問道:“爺爺,聽說你老被王子軒打傷了?”張寄塵笑靨頓斂嘿然道:“正是,爺爺一直以為是你忘恩負義,直到數月前才聽說王子軒的面貌跟你一模一樣,因此爺爺就開始出來賣酒,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你,昨天去引駕回賣酒,那位楊木工說這終南山下有位馬公子要買我的酒,我一聽姓馬,就不由想到你,心想不管是不是,走一趟也沒關係,剛才挑酒到來,看見這兩個蒙面人,心知他們不是好來路,便決定先把他們倒再說,嘿嘿,沒想到他們竟是龍華園的一品武士——峰兒,這兩人既是龍華園的一品武士,幹麼要殺你?”司馬玉峰長嘆一聲道:“說來話長,爺爺,我們這就跟您老回南五臺見,峰兒再在路上把一切經過告訴您如何?”張寄塵點頭道:“這也好,但這兩人怎麼處置?”司馬玉峰道:“峰兒在屋後的山壁內挖掘了一間地窟,我們可以把他們放到地窟裡去!”古蘭嘴道:“只怕不妥當,他們功力很高,醒來會運功衝開道!”司馬玉峰向她微微一笑道:“這個我已想過,我爺爺有的是藥,要他們睡幾天,就睡幾天!”張寄塵笑道:“不錯,爺爺帶在身上的藥可以叫他們大睡三關!”說著,出右手尾指的指甲內挖出少許白藥粉,再抬頭目注司馬玉峰問道:“你要他們睡幾天?”司馬玉峰道:“就睡三天吧!”張寄塵道:“好,你去拿一碗酒來!”司馬峰起身走出草屋,拾起掉在地上的一大碗,舀滿一碗酒,走回屋內,張寄塵便將藥粉滲入酒中,笑道:“每人給他喝半碗,保證他們三十六個時辰後才能甦醒過來!”把一碗藥酒灌入紫黑二蒙面老人的腹中後,三人便將他們拖入地窟,把地道口掩飾一番,回到草屋前,張寄塵挑起酒擔,叫道:“好了,我們走啊!”司馬玉峰笑道:“讓我來挑酒擔,爺爺!”張寄塵商搖頭道:“不必!不必!你不像個賣酒的人!”一面說一面開步便走,領頭往山下行來。

終南出距南五臺約僅四、五十里,走得快一點,半天即可到達,司馬玉峰利用這段趕路的時間,開始會述自己自去年躲在酒罈中進入龍華園之後所經歷的一切,當說到“歸臥南山陲”時,南五臺已然在望。

張寄塵聽了異常驚奇,說道:“如此說來,你便不是‘監園人司馬宏’的兒子了?”司馬玉峰點頭道:“是的,起初,峰兒以為‘監園人司馬宏’是因害怕龍華園主加害峰兒,因此不敢承認,但當峰兒再把血書秘金牌給司馬伕人看時,她的答覆竟和司馬宏一樣,爺爺大概也知道,女人的情較男的脆弱,假如峰兒是她的兒子,她絕不可能那樣冷靜的!”張寄塵沉道:“唔,這倒是真的,如果家裡那柄斷刀確是‘過關刀’的一半呢?”司馬玉峰搖頭道:“那柄刀絕不可能是過關刀!”張寄塵道:“現在想起來,爺爺倒覺得那柄斷刀有些與眾不同…”司馬玉峰道:“即使那確是過關刀的一半,也不能證明峰兒就是司馬宏的兒子,因為司馬宏和他的子,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他們只有一個兒子,他叫司馬玉明!”張寄塵道:“他們這句話是在十八地獄裡說的,如果他們逃出十八地獄也這樣說,那才能相信!”司馬玉峰一怔道:“他們怎能逃出十八地獄呢?”張寄塵道:“只要有人去搭救,他們就希望逃出來——峰兒,設若他們不是你的父母,你願不願去救他們出來?”司馬玉峰道:“峰兒願意也沒用,龍華園不是峰兒一人之力所能對抗的。”張寄塵道:“一人之力當然不好辦,但你還人金鐘銅鑼蓑衣三位奇人和鐵塵子念瓜和尚等人的幫助,這些人的力量也不弱呢!”司馬玉峰對於解救監園人司馬宏雖無多大興趣,但也不反對,乃點頭道:“好吧,等見到峰兒的恩師,峰兒再和他老人家商量商量!”張寄塵忽然舉手一指遠處的南五臺山麓道:“峰兒,郡山麓有一叢竹林,看見沒有?”司馬玉峰循著他的指示望去,發現竹林中一角屋簷,登時歡呼道:“啊,那就是爺爺和住的地方?”張寄塵笑道:“正是,你此刻大概在竹林下納涼,二愣子則在挑水!”司馬玉峰一呆道:“二愣子是誰?”張寄塵道:“他是僱來的長工,人是傻頭傻腦,但工作很勤快,我不在時,許多活都是他做的。”司馬玉峰“哦”了一聲,歡欣地道:“一定想不到峰兒會在今天回來,爺爺,我們走快一點!”老少三人於是加速前進,轉眼來到竹林前,司馬玉峰正想搶先奔入,忽聽竹林內有人在嗚咽哭泣,聲音沙啞而獷,分明是那二愣子在哭泣,不由愕然止步,回望爺爺問道:“爺爺,那是二愣子在哭麼?”張寄塵聽到哭聲,微微一怔,接著啞笑道:“正是,剛才我忘了說一樣,二愣子工作雖勤,卻常常做錯事,因此也常常挨你的罵,有時罵急了,他就哭了起來,唉唉,今天又不知做錯什麼事?”說著,挑著酒擔走入竹林中,大聲道:“二愣子,你又做錯了什麼事啊?”竹林內,呈現兩聞農舍,屋前一塊空地上,排列著數十大酒罈,此刻在農舍正中的廳堂門口,一個大腦袋的農家少年正坐在一張竹登上抱頭痛哭,地上有一大塊淚水鼻涕,看樣子哭得很傷心!

張寄塵將酒擔放下來,見二愣子還在哭得糊糊,便又大聲道:“二愣子,你哭個什麼勁呀!”二愣子猛抬頭,看見張老東家回來了,神大喜,跳起來叫道:“張老爹,你——”才嚷到一個“你”字,一眼瞥見張寄塵身邊的司馬玉峰,登時怒容陡呈,抓起身邊一支竹大吼一聲,跳到司馬玉峰跟前,舉起竹猛劈而下,吼叫道:“鳥龜孫子,納命來!”司馬玉峰吃了一驚,急忙斜身內避,叫道:“喂,你做什麼?”張寄塵也不懂二愣子為何要打司馬玉峰,忙喝道:“二愣子,你瘋了麼?”二愣子真的形同瘋狂,一沒有打著司馬玉峰,立時左手一抬,又是一猛挑過去,大叫道:“的,二愣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叫二愣子!”張寄塵然大怒,疾閃而上,一把奪過二愣子的竹,同時一腳橫掃出去,沉叱道:“混小子,你發什麼瘋!”二愣子不諳武功,不懂得閃避,登時跌了個四腳朝天,他翻身坐起,號啕大哭道:“張老爺,你不該打我,嗚嗚嗚嗚…”張寄塵怒喝道:“你裝瘋,我就打你!”二愣子哭叫道:“不,你不該打我,你該打他,他打死了老!”張寄塵心頭一震,瞪目驚愕道:“你說什麼?”二愣子指著司馬玉峰哭罵道:“他!這個烏龜孫子打死了老!”張寄塵面遽變,暴吼道:“你胡說!”二愣子跳起來嚷叫道:“我怎麼會胡說,張老爹要不相信,就進去看看,老還倒在房間裡呢!”張寄塵飛步衝入廳堂,轉入右邊一間睡房,司馬玉峰和古蘭緊跟而入,只見房地上俯臥著一個老婆子,身上看不出一點傷痕,但看情形顯是氣絕多時了!

這老婆子,正是張寄塵的子,司馬玉峰的

司馬玉峰做夢也想不到會在自己回來之前被人殺死,他撲到的屍體上,只叫了一聲“!”就昏絕過去了。

張寄塵也悲痛絕,但他畢竟是個老江湖,黑黑掉了幾滴老淚後,把子的屍體抱上,檢視她全身,發覺頭額被人用內有常力震碎,心中既驚且怒,當下抑制悲痛向古蘭說道:“古姑娘,你快設法把他救醒…”說著,走了出去。

古蘭也被這意外的變故嚇呆了,她聽了張寄塵的話後,神智方才恢復過來,急忙將昏絕的司馬玉峰扶起,又推又搖的喊:“玉峰哥,你醒來,玉峰哥,你醒來…”張寄塵走出廳堂,在門口那張竹登上坐下,默默的仰望著天空,良久良久之後,方才低頭長嘆了一聲,喊道:“二愣子,你過來!”二愣子邁著鴨步走過來,愁眉苦臉道:“張老爹,你不要二愣子替你做活了?”張寄塵搖搖頭,道:“不,你好好告訴我,老是什麼時候被人打死的?”二愣子道:“沒多久,那時二愣子去河裡挑水,挑頭一擔回來,看見那個烏龜孫子坐在那裡,坐在那隻酒罈上,二愣子看見他,就問他——‘喂,你來買酒麼’,他說‘你是誰?’,我說‘我是二愣子’,他說‘裡面那老太婆是你什麼人?’,我說‘她是老。’,他說‘好,二愣子,我剛剛打死了你老!’我只當他在說笑,就罵他‘去你媽的,你胡說八道!’,他笑說‘你要不相信,就進去看看!’二愣子跑進去一看,看見老倒在地上,喊也喊不醒,二愣子知道糟糕了,跑出來一看,那烏龜孫子已經逃走了,二愣子正在沒主間,後來老爹你就同那烏龜孫子回來,俟!我說張老爹,那鳥龜孫子打死了老,你怎的不把他抓起來?”張寄塵黯然道:“你錯了,打死老的不是他!”二愣子嚷道:“誰說不是他呀?二愣子眼睛又不花,明明是他打死了老!”張寄塵道:“不,打死老的是另外一個,他的面貌和現在來的這一個長得一模一樣。”二愣子傻了眼,道:“嗄,兩個人的面貌長得一模一樣?”張寄塵點頭,默然不語。

二愣子忽的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打死老那個烏龜孫子和現在來的這個烏——現在來的這…個這個是一對雙包胎對不對?”張寄塵搖搖頭,仍是默然不語。

這時,司馬玉峰已醒轉過來,他含淚與古蘭走出廳堂,在爺爺身邊坐下,抱頭沉默一會,然後慢慢抬頭,痛苦地道:“爺爺,王子軒為什麼要打死?”張寄塵嘆一聲,緩緩道:“大概是想動奪那柄斷刀吧!”司馬玉峰劍眉微微一揚,問道:“那柄斷刀被他動去了?”張寄塵搖頭道:“沒有,自從聽說你和王子軒相貌相同的事後,你就提醒我說你右腳上有一小塊的紅痕,以後見到你們兩人,如果分辨不出,就叫你們捲起褲管來看,剛才王子軒來時,大概是冒充你想騙走那柄斷刀或有什麼別的目的,你可能曾要他捲起褲管來看,王子軒想必自知無法混過去,故向她下了毒手!”司馬玉峰咬牙切齒道:“我一直以為王子軒是個正人君子,想不到他竟對我做出這種事!”張寄塵冷然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司馬玉峰道:“他怎會知道爺爺和隱居在這裡呢?”張寄塵道:“事情發生在我們回抵家門之前,可能他是從終南山跟蹤我們來的!”司馬玉峰心頭一動,點頭道:“不錯,大概他從長安跟蹤峰兒和蘭兒去到終南山,再由終南山跟蹤我們到此,先我們到了這裡殺害了!”張寄塵轉臉望他,微訝道:“你的意思是說長安三鼠也是他下手殺害的?”司馬玉峰道:“正是,一定是他乾的!”古蘭忽然嘴道:“可是,他打死後,本可一走了之,為什麼還要等到二愣子挑水回來跟他講幾句話才走呢?”司馬玉峰冷笑道:“這表示他要正式向我挑戰!”說到此,轉對義祖父說道:“爺爺,我們快把收埋好,然後趕回終南山,要是紫、黑蒙面老人已被他救走,我們就去龍華園找他算賬!”張寄塵道:“你們先去,爺爺想去鎮上買口棺材,好好收殮你…”司馬玉峰道:“那麼,峰兒等落葬後,再同爺爺一起走。”張寄塵苦笑一下道:“不必,峰兒,你對的孝意,只要心到就行了,那紫、黑二蒙面老人,是我們給你報仇的本錢,你們還是快去吧!”司馬玉峰也覺得,現在只有抑制悲哀從事復仇的行動才是正策,於是起身毅然道:“好,峰兒這就趕去。”他帶著古蘭返回房間,向的屍身體磕了三個頭,隨即走了出來。

這時,只見張寄塵正搬開屋前的一隻大酒罈,用一把長劍挖掘酒罈下的土地,司馬玉峰看了奇怪上前問道:“爺爺,您在挖什麼?”張寄生道:“斷刀!”轉眼功夫,由地下挖出一隻長鐵匣,他把鐵匣打開,取出那柄佩著完整刀鞘的斷刀,遞給司馬玉蜂道:“這柄斷刀也許對你有用,你帶著吧!”司馬玉峰去年離開漢古糟坊之前,只看過斷刀一次,之後當醉和尚和飄萍奇俠沈鳳庭首先道出他是“監園人司馬宏”之子後,他就到這柄斷刀極可能是“過關刀”的一半,一年來,他也迫切的想快找到義祖父,取得這柄斷刀求證,可是自從在十地獄見到了司馬宏,經他證明自己不是他的兒子後,他就對這柄斷刀失去了興趣,尤其現在正在悲痛中,也更不想出斷刀來看一看,他默默接過了斷刀,佩掛在上,開口問道:“爺爺,您大約幾時可以趕到終南山?”張寄塵道:“最遲明天中午,你們一定要在那裡等候我,然後我們再一道去龍華園!”司馬玉峰拜道:“是,峰兒走了!”世事無常,僅僅半天的時間,他們從終南山興沖沖的趕來南五臺,現在卻又懷著一顆憤怒和破碎之心,匆匆回終南山。

司馬玉峰現在對王子軒的痛恨,比對紫、黑二蒙面老人更為深刻,他恨不得立刻找到王子軒把他碎屍萬段,因此雖然他知道趕到終南山時,王子軒和紫,黑二蒙面老人可能已逃之夭夭,但他仍以最快的速度向終南山奔馳,希望能夠趕在王子軒之前到達終南山。

這一來,可苦了古蘭,她雖已今非昔比,畢竟功力不及司馬玉峰,傾力奔馳十多里多,已是香汗淋,嬌吁吁,忍不住叫苦道:“噯,累死我了,慢一點行不行?”司馬玉峰一點也不肯放慢,揚聲道:“不行,我們要儘快趕到終南山!”古蘭嚷道:“這樣拚命趕路,即使趕到終南山時,王子軒和那兩個老賊尚未逃去,你也沒力氣跟他們打架呀!”司馬玉峰一想也有道理,但仍不肯放慢腳步,只伸出右手道:“來,蘭兒,我拉你一把!”古蘭自覺已無力與他並駕齊驅,當下只得把手伸了給他,讓他拉著自己飛奔。

這是下午,路上不時可看到行人,然而司馬玉峰毫不顧忌驚世駭俗,更不理會行人向自己投過來的驚訝眼光,一路施展飛縱術往終南山疾奔而來。

不到一個時辰,他們終於趕回終南山下!

司馬玉峰放開古蘭撤出長劍,痴撲到草屋前,一掌拍開廳門,仗劍跨入一看,不見屋中有人,乃即又退出,向古蘭一招手道:“蘭兒,我們快去地道中看看!”兩人奔到地道入口處,只見掩蓋地道口的樹枝仍堆積在那裡,看似沒有異狀,但司馬玉峰曾暗中做了記號,一看知已被人移動過!

司馬玉峰心中暗“哼”一聲,回對身後的古蘭低語道:“蘭兒,王子軒已來過了!”古蘭問道:“他把兩個老賊救走了?”司馬玉峰道:“不知道,你替我把風,我進去看看!”說著,動手將樹枝搬開,彎身鑽入!

古蘭低聲叮嚀道:“玉峰哥,提防地窟有變!”司馬玉峰一邊鑽入一邊答道:“我知道,你也小心點,若有敵人出現,你要趕快出聲喊叫!”他仗劍蓄勢,步步為營慢慢向地道內前進,進入地窟中,一看紫、黑二蒙面老人業已不見,於是立即折身轉回,鑽出地道口向古蘭苦笑道:“蘭兒,那兩個老賊果然被王子軒救走了!”古蘭悔恨道:“哼,早知如此,今早我們離開前,一劍一個,把他們宰掉豈不是好!”司馬玉峰嘆道:“我們自以為行藏十分秘密,誰知道會被王子軒那個小賊發現,唉!”古蘭道:“走吧,我們到各處去察看察看!”他們在各處搜查一遍,未見王子軒和紫、黑二蒙面老人的蹤跡,知道他們業已離去,乃回到草屋坐下。

司馬玉峰緊閉著嘴道:“蘭兒,我恨不得現在就去龍華園!”古蘭道:“你爺爺要你一定等他來才走,我們還是等他吧!”司馬玉峰在乾草堆躺下,因為不能馬上發洩中的憤恨,不唉聲嘆氣起來。

古蘭道:“你那柄斷刀借給我看看好麼?”司馬玉峰懶洋洋的解下斷刀遞給她,他現在對斷刀有著一種莫名所以的憎惡,是以把刀遞給古蘭後,反把眼睛閉起來。

古蘭出斷刀反覆細看著,說道:“玉峰哥,這柄斷刀比一般軍刀緻,說不定正是‘過關刀’呢!”司馬玉峰漫聲道:“它是‘過關刀’也與我無干!”古蘭道:“你別太固執,只怕‘監園人司馬宏’確是你生父,他正在十八地獄渴望著有人去搭救,而你卻在這裡提不起興趣,豈不是大錯?”司馬玉峰道:“據說‘過關刀’刻有武聖周夢公的全部武學,你看看那斷刀上可有鏤刻著什麼?”古蘭道:“這半截斷刀沒刻著什麼,不過,也許是刻在那另一半上…”司馬玉峰不耐煩地道:“好了,我願意盡力把‘監園人司馬宏’救出十八層地獄,你別再研究這個研究那個好不好?”古蘭挑挑眉,扭扭嘴,道:“我知道你現在最興趣的是什麼?”司馬玉峰不由睜目問道:“是什麼?”古蘭微笑道:“酒,對不對?”司馬玉峰果然覺得現在如能喝幾杯酒,那是比什麼都痛快的事,因之不覺道:“正是,蘭兒,你有酒麼?”古蘭笑道:“有次你去引駕回買食物,曾帶兩斤酒,你嫌味道不好,喝了幾口就沒再喝,那剩下的酒,我記得好像放在地窟裡。”司馬玉峰神一振,蹦的跳了起來,拔步奔出草屋,急急鑽入地道,在地窟中找到那個小酒缸,抱回草屋,捧起酒缸就要喝起來。

古蘭笑道:“且慢!”司馬玉峰一怔道:“什麼事?”古蘭道:“你越來越心大意,難道不怕人家在酒缸裡下毒麼?”司馬玉峰“哦”了一聲道:“我先喝一口看看,如有人下毒,我一嘗便知!”他喝了一口,卸在嘴裡沒有下,過了一會,覺得沒有異味,於是一咕嚕下,說道:“沒有,沒有毒藥!”說罷,捧著酒缸“鯨飲”起來。

古蘭脆笑道:“如今舒服些了吧?”司馬玉峰不作聲,一口氣將乖酒喝完,突然將空酒缸擲出屋外,大喝道:“是那位朋友,進來。”廳門人影一晃,出現一個華服少年赫然竟是龍華園少園主王子軒!

他俊臉籠罩著一層煞氣,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陰森森的好像是個索命郎君!

司馬玉峰大出意外,急忙身起立道:“王子軒,你終於來了!”王子軒點點頭,沉著臉冷笑道:“是的,我本來可以早幾天找到你,都是那個念瓜和尚扯了謊,他說你們去了恆山,因此我就向恆山趕,還好在路上聽到你‘歸臥南山陲’的消息,我就立刻趕回來!”司馬玉峰本沒注意他講的話,聽他講完,立刻接口道;“這屋子太小,施展不開,我們到外面如何?”王子軒點頭道:“好,你出來!”說著,退到屋外去。

司馬玉峰舉步走出,見王子軒站在北面,於是走去南面站住。

古蘭隨後跟後,她站在廳門口,看看司馬玉峰又看看王子軒,一顆芳心撲撲狂跳,緊張極了。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