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異氣同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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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六韓拔陵見蔡風說得如此堅決,不由得大為不解地問道:“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我太聰明瞭。至少在你的眼裡我太聰明瞭。”蔡風很自信地道。

“太聰明瞭?”破六韓拔陵都被蔡風的話得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你不覺得我很聰明嗎?”蔡風似乎有些得意地道。

“不錯,你是很聰明,像你這種年齡,想問題能想得如此透徹,話鋒如此到,我見過的只有你一個而已。”破六韓拔陵如實地答道。

蔡風悠然地一笑道:“有人說越是聰明的人越喜歡裝糊塗,也有人說大智若愚,那隻不過是一個庸人,一個淺薄之人的說法,我不是一個喜歡裝糊塗的人,我也認為自己很聰明,因為懂得如何善待自己,一個聰明的人要他裝成糊塗蛋,等若讓一個愛說話的人裝成啞巴,我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我這個人註定不能與任何有野心的人合作。你是一個很有野心也很厲害、明白事理的人,聰明的人很有用,但卻很讓人討厭,所以有人說聰明的人往往死得很早,死得很慘,曹殺楊修,是因為楊修聰明,漢高祖一統天下,有呂后殺韓信,一個有野心的人不能沒有聰明人,但一個成功之人卻不能容忍身邊的聰明人,這是千古不移的真理,我與你合作,要麼便是我殺你,要麼便是你殺我,不會有第三種結局,所以我不能與你合作,我沒有野心,我不想殺你,所以我只想自得其樂,像當年靖節先生一般獨享田原之樂,豈不快哉,靖節先生知禮而不知武,我卻是一個獵人,我著想生存得自在的話,這個世上沒有幾個人可以干涉我,我不怕人罵我獨善其身,我也不怕人笑我龜縮不出,別人說我沒有良知也好,我不在乎,對於我來說,做一個快意思仇、自由自在的劍客遠比做皇帝來得瀟灑。”破六韓拔陵不被蔡風的話引入了沉思之中,雖然蔡風不過侃侃而談,卻說出了一個讓人不得不信服的真理,讓任何人都沉思的真理,連那被擊成重傷的人都不陷入沉思之中。

被六韓拔陵沒有說話,只是深沉地望著蔡風,似乎想看穿蔡風的腦子,看看他到底想些什麼,看看他為何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論調,但他有些失望。

蔡風依然只是蔡風,鼻子是豎生的,眼睛是橫生的,兩隻耳朵一張嘴巴,整個輪廓搭配得極有個,不是很英俊,卻十分甭灑耐看,要說與眾不同的或許只有那眼神裡那股子抹不去的野和嘴角挑起的幾縷頑皮的笑意及整個臉型給人一種玩世不恭且自信的格調。

破六韓拔陵看不出蔡風有何特別,但卻深深地覺到蔡風那與眾不同的深邃,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深邃,或許可以說成是氣質,總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覺,似乎在任何一刻,都有可能做出一件驚天動地讓人意想不到的事,這或許才是蔡風真正的與眾不同。

“我可以走了嗎?”蔡風很自在地笑了笑道,依然是那種懶洋洋的態度。

破六韓拔陵從沉思中醒了過來,目光再一次變得無比鋒利,有一種近乎野獸的衝動深深地蘊藏在其中。

這一次蔡風並沒有打寒顫,反而變得更輕鬆,雖然破六韓拔陵那送人的氣勢和壓力並沒有減少,甚至有加大的覺,他依然是那般自在、從容,便像是坐在泰山頂上看出一般悠閒,只是笑了笑,問道:“難道你還要殺我?”

“要!我必須要殺你!”破六韓拔陵堅決地應道,同時向蔡風上一步。

“就因為我太聰明?”蔡風啞然失笑道,卻似乎本沒有在意破六韓拔陵對他的威脅。

“你只不過是自以為是的聰明而已,聰明過度只能算是傻瓜。”破六韓拔陵似乎有些憐憫地道。

蔡風了口氣,苦笑道:“或許真是這樣,這叫聰明人反被聰明誤,我剛才的話只告訴了你一件事而已,我還傻兮兮地問你要不要殺我,真是有些天真。”

“不錯,你剛才的話只告訴我一件事情,那便是我必須殺你。否則我連睡覺也不會安穩,因為你太聰明瞭,也知道得太多,看得太透了,所以我必須殺你,你說得很對,一個有野心的人需要聰明人,但不屬於他的聰明人都不能讓他們活著,今晚我殺了你,但我會水遠記住你的話,死在我的刀下應該是你的榮幸。”破六韓拔陵陰狠無比地道,手中的刀也緩緩地抬了起來。

“是嗎?我被你殺反而要到榮幸,真不知是哪裡的理,不過,你肯定會很失望。”蔡風嘴角挑起一絲很神秘的笑意道。

“是嗎?我倒很想看看你是否能令我失望:”破六韓拔陵嘴角泛出一絲冷笑漠然道,也便在此時,他的刀已經平平地舉起,可是便在他正要進攻的一剎那,突然發現蔡風身上剛才那處足以讓他給人以致命的一擊的破綻已經不見了,反而渾身散發出一層濃烈無比的魔焰,殺氣從蔡風的身上奇蹟般地全都轉移到那柄刀之下。

蔡風再也不似剛才那種淡然自若、悠閒自得的模樣,而成了一個臨戰的格鬥士,他的麵皮都繃得很緊,那是因為破六韓拔陵的刀氣,那種遙遙至的氣勢。

風輕輕地吹,不過,卻有轉烈的徵兆,至少在蔡風與破六韓拔陵之間的風在漸漸轉烈,而且開始打旋,地上的草,地上的葉,都在慢慢地旋動,沒有誰知道這是為什麼,但蔡風和破六韓拔陵都沒有動,有些變化的只是他們的眼睛。

兩個人的眼睛都漸漸地眯合,漸漸地眯合,瞳孔也在收縮,不斷地收縮,蔡風的眼睛像暗夜裡的明星,只是那種狂熱而野情不是寒星所能夠比擬的,破六韓拔陵的眼睛卻像憤怒的獸晴,兩道冰寒如刀的目光,劃破虛空中旋動的風沉沉地灑在蔡風的身上。

蔡風依然靜靜地拄刀而立,左手卻在虛空緩緩地張開,像是捏著一塊無形卻有質的物體,呼都似乎在此刻靜止,破六韓拔陵的腳尖微微地張開了一些,但那似乎並不影響這裡的一切。

風在兩人之間越旋越疾,可是這個黑夜似乎在這一剎那間死去,包括那遍野的喊殺聲和戰馬的低鳴聲,這一刻似乎完全離了這個世界,不,應該說只是離了蔡風和破六韓拔陵兩人的世界。

那受了重傷的漢子,深深地受到了那種死寂,深深地應到了那沉重得讓人不過氣來的壓力,於是他又吐了一小口血,駭然地退了開去,那些空空的帳篷似被一種有質的壓力擠壓得內陷。

在蔡風的眼中,只有破六韓拔陵的刀和對方的要害,在蔡風的心中卻只有一件東西,那便是手中的長刀,除了刀便再也沒了什麼,包括生命,生命的實已經不再存在,不再讓蔡風有任何擔擾,他完完全全地解脫在手中的刀上,因為破六韓拔陵絕對是一個可怕得讓人心寒的高手,在蔡風的覺之中,這是他遇到過所有的人之中最可怕的一個,連元費和冉長江都無法比,冉長江和元費之頂多只能算是一個高手,但破六韓拔陵卻已經是一個宗師了,就憑那種無可匹敵的氣勢,和那種若深海高山一般的沉穩,及那似是沒有一個破綻的立姿,蔡風就必須全身心地投入。

破六韓拔陵也有著同樣的受,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只不過才十幾歲的大孩子卻有著如此可怕深不可測的武功,但眼前是一個事實,一個誰也不能否認的事實,蔡風大概是他這一生中遇到的最可怕的高手。

兩人只是靜靜地立著,便象是兩杆標槍,都沒有動手的意思,因為誰也沒有找到對方的破綻,破綻自然是有,但這破綻是隱藏在哪裡呢?沒有人知道,所以沒有人敢去犯險。

蔡風的額角有些微的汗跡,而破六韓拔陵的臉也有些微紅。

蔡風知道自己必須攻,他的功力無法與破六韓拔陵相比,這些僵持下去,遲早會把破綻出來,更何況他小腹的傷口有血外滲,那便是對方氣勢壓迫的結果,更何況對方的援軍也不知何時趕到,所以蔡風必須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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