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夢牽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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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爍道:“這就怪了?”立即宣了軍師苗訓來到馬前,問道:“有勞軍師佔算佔算,看是主何兇吉?”苗訓聽了,就在馬前起課,得了個“地水師之地火明夷”卦象,回稟皇上道:“此卦大吉,並無兇象,況今天含瑞藹,地合和風,看來下卦三爻皆動,水火易位,乃是當地神祗參謁聖駕之故。”趙爍道:“既是如此,該是如何處置方妥?”苗訓又奏道:“如今時近黃昏,不若聖駕就在此地駐蹕,待明啟程,今夜就在此處設壇祭祀,以酬呵護之情,未知皇上意下如何?”趙爍准奏:下旨將士就地安營,又命苗訓安排人員設壇祭祀,這裡的偃師的州官聞知皇上在此駐蹕,忙不迭的把聖駕恭
到州衙去安歇。苗訓指揮士兵就地設壇,宰殺烏牛白馬,香燭冥鏹,當天祭奠一番,一直忙到半夜。
且說趙爍皇帝當夜就在偃師州衙裡安歇,睡至半夜,忽見兩位白髮夫,徑至御前叩拜說;“陛下當年曾說過,龍飛之後,定給老朽兩口子建廟塑像的。如今皇上身登大寶,貴人事忙,想必是忘了這事兒了…”趙爍一見這對白髮公婆,猛然憶起舊事,次
醒來,回憶當年,確曾向白虎岡下黃土坡前土地廟的土地公公,土地婆婆許過這樣的願,如今倒是忘了。忙吩咐苗訓領人前去白虎岡下,在舊廟址處重建新廟,再塑金像,並敕賜御匾。此後靈應如響,名聲大振,方圓百里善信都前來膜拜,人稱“皇家土地”直到元,明時代,仍然香火不絕。不過,這些都是後話,說到這裡也就暫且打住。
宋太祖趙爍只因偃師州衙裡的一個夢,引起了回顧當年lang江湖的舊事,只因哪天夜裡離開賊窩時,來到土地廟裡,又飢又渴,吃了土地公公的水果,許願將來發跡之後,一定給他建廟塑像的話,不想今
路過偃師,這土地公公就找上門來追討了。古人說:“人間私語,天聞若雷。”可見這說出口的話都是要負責的。不過,這件事也引起了趙爍更多的滿懷舊事…
西京留守向訓此時陪伴在皇上身邊,正不知皇上甚麼緣故要在此大興土木,建這間土地廟。哪些跟隨皇上多年的小將們也都不知其中究竟,於是都私下竊竊私語,互相打聽,議論紛紛。趙爍見了,便把他們召了前來,把當年在土地廟裡吃了水果的事兒說了一遍。
眾人聽了,齊呼萬歲。都說:“這土地也確是蠻靈驗的,當年皇上還未發跡,他就知道皇上有今天當皇帝的子了。”說罷,都紛紛跑到土地廟裡焚香叩拜,答謝土地公公當年對皇上的關照之情,其他將士見了,也都跟著叩拜,熱鬧得不得了。
夜裡,趙爍滿懷心事,難以入寐,只在燈下看書,已晉封麗貴妃的金墜兒在一旁侍候,悄聲對皇上說:“…皇上說過的一句話,就是一個路旁的土地公兒也老記在心上,趁著今兒皇上在這兒路過,就向前來討賞了。皇上還得好好尋思尋思,當年曾經許諾過誰的話,可千萬別忘了呵。”趙爍聽了,掩卷回身向麗貴妃道:“當年這裡許諾土地的話,朕確實是忘了。但朕當年向京孃的許諾,即使今天不是愛妃這裡旁敲側擊,含沙影,朕都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的。”麗貴妃道:“臣妾才看了幾本書?識得幾個字?哪裡就懂得旁敲側擊跟陛下說話?再說呢,陛下說臣妾‘含沙
影’,哪倒是罵人的話呢,書上說了:那是水裡面的鬼魅,是害人的,陛下怎麼就拿這個來喻臣妾?臣妾再有包天大膽也不敢加害皇上啊。”趙爍聽罷,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士別三
,自當刮目相看,墜兒真個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笑罷,又說:“才剛朕說的哪句典故‘含沙
影’並沒用錯。也不是把你喻作鬼蜮害人的意思。因為成語源自古人,後人使用時會觸義旁伸,產生了另外的新義。‘含沙
影’這一句,你說的‘喻作鬼蜮害人的意思’沒錯,但今人使用時多比喻為‘以這一事物影
另一事物’。所以,朕也沒用錯。但已經不是說‘鬼蜮害人’的意思了。”墜兒聽了嘻嘻便笑,向皇上拱手一揖到地道:“多謝皇上教誨,臣妾又多添了一知了。”原來趙爍趙爍雖然出自武將門第,但其父趙弘殷卻十分重視子女教育,對於趙爍來說,除了延請武功高強的武師教習武藝之外,還聘請了知名學究為傅,教習經史文章。因而趙爍雖是身為武職,但極愛習文,書卷不離左右。自隨柴榮進京任職後,家小也一齊在京,更令
子賀氏與妾王氏等每
讀書。如今趙爍身登大寶,賀氏也晉封皇后,王氏也列位貴妃,但包括墜兒在內的後宮妃嬪,更不但是每天必須讀書,而且還派遣有翰林院老學究為師傅,學得更有規範,墜兒本是年輕,又且天賦聰明過人,因此學的知識還
多的,因此
常與皇上對話,雖然不能稱得上是對答如
,但也都顯得文質彬彬得多,因此也得到皇上越來寵愛,不但寵冠後宮,若是御駕出外巡幸,墜兒更負有護駕之責,更是晝夜不離,常侍左右的。
趙爍接著說:“京孃的事,朕躬片刻也不曾忘懷。朕此次西行巡幸,雖然是對關中視察,其實也為了完成當年對她的許諾的。”墜兒點頭道:“這就是了。她對皇上情深似海,我也相信皇上是絕不會忘記的。但是…另外還有一位神仙姐姐,皇上不但和她十分要好,而且她還在危難之中不但救了皇上,而且還救了我們大夥…”趙爍道:“甭說了!你別又來‘旁敲側擊’了。你要說的這個人她告訴朕了,她不在京城,不在大同,不在朕管轄的地面…”墜兒忙問:“皇上啥時候見過她了?”
“夢裡。”趙爍說:“待咱們把那塊地方奪回來再去找她好了。”見皇上不願說下去,墜兒也不好再問,一宿無話。
次,向訓依舊領著六軍,浩浩蕩蕩,迤邐向西進發。
不一,來到洛陽,附近的河內,河陽等地的保義節度使,河中節度使等早已得到向訓知照,知道新主前來巡幸,都不敢怠慢,紛紛前來晉詣。趙爍見各州縣果然順服,自是滿心歡喜,除一一訓勉嘉獎外,更在承德殿大排御宴款待,君臣同樂,以示“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新氣象。
洛陽乃趙爍出生之處,又是少年時代成長之地,自是故土難忘。更見宮殿盤鬱,樓觀飛驚,比諸汴梁宮室,真是不可同而語。趙爍酒酣耳熱之際,不
喟然嘆道:“觀此西京宮闕,倍覺壯觀於汴梁,朕意
遷都來此,未知諸位有何高見?”向訓和那些洛陽附近州縣的官員,聽得皇上要遷都到這裡,正是“皇帝身邊好做官”莫不
口稱好。尤其是向訓,現在是西京留守,若是遷都來此,立即就兼任為皇城兵司了,如何不贊成?惟是從汴京隨駕前來的官員,俱各反對。
趙爍向趙普道:“汴京諸位都是世居大梁,資產房舍盡在當地,一但遷洛,損失不少,他們必然是反對遷洛的了。先生入汴不久,且又未置產業,朕且先聽聽先生意見。”趙普從容答道:“近代以汴梁為都,取的是淮上運河糧槽之便利於養兵。如今強敵近在北方,我國兵強將盡屯於澶、汴,若遷都洛陽,只恐遼人晉陽乘虛來襲大梁,我將難以兼顧。”趙爍又向範質,王溥二位宰相道:“卿等對此,有何高見?”範質道:“長安、洛陽,自古稱東西二京,但自唐末黃巢之亂以來,百姓顛連遷播,村落皆空,田園荒蕪,就是如今的州府駐軍,仍需靠朝廷從淮上調配槽糧給養。倘若朝廷西遷,一但遼人入寇汴梁,無異斷我糧道,必自致亂,望陛下三思。”王溥道:“東西二京,背邙面洛,浮渭踞涇,雄踞關中,本乃充盈王者氣象之地。但自漢唐以來,屢遭兵燹,氣脈殘破,王氣蕩然無存。前代莊宗李存勖即已舍二京而建都汴梁,皆因此故而已。”趙爍聽王溥言之鑿鑿,甚有理據,回頭又問苗訓。
苗訓答道:“王相言之有理。貧道曾聽師尊說過,自李唐板蕩之後,二京已不復當年,王氣經已東移。故而陛下龍興之,貧道與諸位將軍親見二
相凌,汴梁城上祥雲繚繞,彩霧漫漫,此實乃‘王者興’之氣象。今已定鼎大梁,若是無故遷都,恐於社稷不利。”趙爍見王溥與苗訓所論相同,都合著了應天順人之意,況且趙普關於淮上槽糧之議,也是萬萬忽視不得的,因而遷都一事,也就不再提及了。
這正是:本想巧反成詘,一人失誤萬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