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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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的法蘿餐廳，未至生意最好的晚上時段，就已是座無虛席。

“霍先生，那個位置也有人預約了。”餐廳王經理回應霍少棠的第二次詢問，嘴角的笑容愈來愈僵硬尷尬。

“沒有其他位子了？”站在餐廳門口的接待處，霍少棠明顯失去了耐，漫在心頭的還有一股從未有過的緊迫，狠狠地揪扯他的心，教他怎麼也靜不下來。

王經理忙不迭的賠不是，怠慢了如此尊貴的客人，神經緊繃得幾斷裂。

“真的很抱歉，今天是農曆七夕，也是中國的情人節，本餐廳應景推出情人漫特餐，所以座位一個星期前就被預約客滿了。”

“好好好，行了，到此為止！”眼見大老闆臉難看，業務經理拾手製止他的長篇大論“你用不著解釋這麼清楚，將祥億訂的那個位子給我們總裁就行了！”靈機一動，想起原本行程取消，位子剛好也空了下來。

“呃，那對情侶在祥億洪先生取消預訂時，正好進來詢問是否有空位，所以…”話至此，王經理額頭冒出的冷汗，足以沾溼—大片紙巾。

冷眸掃過他，霍少棠維持初進餐廳的態勢，尋不著一絲放棄的跡象“只是一桌位子，身為一家餐廳的經理，我想我的要求應該不會太為難才是。”他沒有與人爭吵的習慣，即使身為社會金字塔的頂端族群，他亦不曾憑藉自己的權勢施壓脅迫任何人，尤其這兒更非自己管轄的範疇，實在不宜動怒；若是平的他，面對跟前狀況，老早不屑地掉頭走人，然後從此將此地列為拒絕往來。

丕過此刻不行，不知怎地，他十分的堅持，非要爭得一個位子不可，就算要他祭出威脅的手段，他都不在乎。

紀碧落等會兒就來了，他授意她來這裡，怎能讓她來了沒地方坐？

他不容自己在她面前失了面子。

碧落一進餐廳，看見霍少棠未落坐，而王經理不停絞雙手的模樣，馬上的察覺到了緊張的氛圍。

若非王經理擺出和平第一的低姿態，兩人之間的情勢可謂形成了某種對峙局面。

“法蘿的最大股東是鄭逢和先生吧？”霍少棠瞟了碧落一眼，發現白的前額沁出微細汗珠，已是高漲不下的情緒更是惱怒。

旋過身，目光如炬的吩咐部屬:“叫葉秘書幫我查？習宓牡緇埃儀腖鬃怨磁哺隹瘴桓搖！？br>王經理惶亂得手足無措，大老闆和霍少棠的情與公司服務守則相牴觸，他不曉得這會兒應該將哪一條擺第一位。

聽完這一段，碧落依稀能夠拼湊出事情的整體輪廓，趕忙打圓場“霍先生，如果王經理不方便，我們可以換個地方用餐…

王經理對她拋投的眼神。

“換去哪裡？頂著大太陽叫我在臺北街頭，揮汗如雨地找一個在七夕情人節卻門堪羅雀的餐廳？你認為他們的料理能夠好到哪去？”他瞪她，氣她習慣委屈自己的個“你沒發現自己都一身汗了嗎？”

“我沒關係。”一心想化解他火氣的碧落，沒聽見他難得的關心“我們可以買便當回公司吃…能與你一同共餐，我就心滿意足了…”最後的這段自白，咕噥迴繞在她的口中，但霍少棠仍聽見了。

“我們每天晚上不也一起吃飯，怎麼不見你那麼開心？”他的問題當眾尖銳的劈來，教猝不及防的碧落頰畔染上狼狽的彩“那不一樣…”今天是情人節，能夠與他一起共度，之於她有著非凡的意義。

這是他們第一個情人節…他們共度的第一個情人節，當公關經理跑來告訴她這個意外的驚喜，當下她馬上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這個老逃鄺賜的機會。

“就因為今天是情人節？”霍少棠嗤之以鼻的冷哼，眸心泛著譏誚地睇著她“情人節你不找情人一起過，和我一起吃飯不嫌呆板無趣？”明明自己無法想像也不容許她與別人親暱的模樣，但又管不住昂氣而衝動的嘴巴，惡言痛批。

“我不會…”掩下遭到刺傷的心緒，強忍難過的搖頭。

倘若他是那麼不情願，何苦找她來受氣？她都告訴自己要死心了…

“我會！”外界知道的霍少棠，無論出席任何公開場合，縱使冷漠，依然不失其優雅的風範，不曾有人目睹他失控的模樣，冷靜自持是他引以自豪的驕傲，然而此刻他的情緒反應，卻顛覆了眾人的既有認知印象。

“這頓飯都還沒吃下任何東西，火氣已經了我滿滿一個肚子！”憤怒的眼神羅織她的罪刑，口是心非地鞭笞她的過錯，好似一切不愉快皆因她而起。

“對不起…”碧落囁嚅的道歉，抱歉自己影響了他的心情。

她想抬首看看四周，餐廳內用餐的男女不知多少人正在觀察注意著他們，可是卻又缺乏面對一切的勇氣，她好怕自別人眼中讀出對她的同情…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至少他請她一塊兒用餐的動機，已足夠她快樂許久了。

霍少棠納入了她倉皇害怕的神態，她的樣子似乎恨不得能將自己自這兒變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