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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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宮女的對話,姬堇華扶著柱子的手支撐不住,顫顫發起抖來,剛想挪動腳步,驀地眼前一黑,身子倚著柱子滑下去。睍蓴璩曉淑妃意料之外地望向王太醫:“你是說她已經懷有身孕?”王太醫回話道:“確切來說已懷有一個半月了。”

“為何之前中毒的時候沒有診出來?現在才診出來?”中毒也不過才三天前的事情,同樣是王太醫切的脈。

“回娘娘的話,當時泰王妃身中蛇毒,脈象不穩,老臣也一時疑惑,而且懷孕時尚短,脈象本就不明顯,直至方才切脈的時候老臣才得以確認。”淑妃平緩了情緒,有些擔憂地詢問:“那她中了毒,這脈象穩嗎,會不會影響到胎兒?”

“萬幸泰王妃身子健康,只要將毒素祛除乾淨,對胎兒是不會有影響的,老臣這就開幾貼安胎清毒的藥方,只要按時服藥,可保母子平安。”淑妃鬆了口氣:“王太醫如此說,我就放心了,泰王妃的身子還望太醫多多費心調理。”

“老臣自會盡心。”送走了王太醫,淑妃轉頭望向跪在一邊的兩名宮女,面帶怒:“若不是你們說了些什麼,她好端端的怎會急火攻心昏過去?還險些危及到腹中胎兒。”兩名宮女瑟瑟發著抖,哪裡想到泰王妃懷著身孕,還偏偏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樣也是皇親國戚,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哪裡是她們這樣小小的宮女擔待得起的。

“娘娘,我們不過是略略提了幾句…”

“我是怎麼吩咐你們的,讓你們管好自己的嘴巴,結果依舊惹出事了。”宮女哀哀懇求:“奴婢知錯了,請娘娘寬恕。”淑妃伸手眉:“自己去嬤嬤那裡領罰吧。”兩名宮女還想求情,卻見淑妃已經起身往內殿走去,再不理會她們。

淑妃來到前的時候,姬堇華剛剛轉醒過來,面甚是虛弱。

“宮女亂嚼舌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眼下你已不是一個人,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

“孩子?”姬堇華愕然望向淑妃。

淑妃笑著點頭:“方才王太醫確診,你已懷了一個半月的身孕。”姬堇華一時呆滯,半晌才將這個訊息消化掉——她居然懷孕了?

“原本我還擔心皇后不死心,再動心思對你不利,現在卻鬆了口氣,這個孩子來得正是時候,有了他你就相當於多了個保命符。”腹中孕育的是皇家血脈,即便犯了天大的錯,孩子生下來之前都不可動她分毫。

她和池旭的孩子…

姬堇華低下頭,伸手撫摸自己的小腹,那裡還是一片平坦,誰能想象到已經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裡面成長了。

“皇上那裡我已經派人通知了,現在這個時候,他雖不會大肆賞賜,但總不會再將你當成犯人嚴加看管了,至於泰王那裡,我也派去了人告知,不知道他會高興成什麼樣子。”淑妃見她一副呆愣愣的模樣,笑道:“你該不會是高興得傻了吧。”姬堇華有些難以相信:“這種覺,很奇妙…”

“我理解,當初我懷悅寧的時候也是如此,又是歡喜又是不知所措。”說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好了,你先安心在我這裡養胎,要注意的事項,我一一跟你說。”姬堇華地點點頭:“多謝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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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是大理寺開審池瑞中毒一案的子,早早的,皇帝便偕同皇后駕臨大理寺,旁聽寺卿的判決,同來的還有泰王池旭,姬無故以及刑部和宗室的幾位重臣。

“案子審得如何了,寺卿還請拿出成果吧。”落座之後,皇帝便道。

“臣遵命。”大理寺卿魏光和刑部尚書蔣政從地上起身,呈上犯人畫押的卷宗。

“陛下,泰王府中車伕常四已經招供,指證受泰王妃指使,購買毒藥,用在九皇子身上,這是常四的口供。”皇帝翻看卷宗,眉目之間浮現怒:“姬相教出的好女兒!”

“老臣…”姬無故正說話,就被皇后冷冷打斷,“皇上,證據確鑿,泰王妃意謀殺皇嗣,論罪當誅。”

“陛下,兒臣有話要說。”池旭上前請奏。

皇帝將卷宗放回案上,對池旭亦無好臉:“你還有何話說?”池旭神如常,語氣平穩,並未因為那口供而有何驚慌:“兒臣有幾句話想親自問問常四。”皇后皺了皺眉:“案子都結了,還有什麼要問的?”池旭反問:“若案子當真無疑點了,我多問幾個問題又有何妨?”

“泰王這是對下官和大理寺卿的判決有疑義嗎?”蔣政身為皇后兄長,當朝國舅,氣勢自是非同一般,加之又以池旭名義上的長輩自居,語氣中不自覺的帶著一股倨傲。

“沒有疑義,又如何達成共識?此事牽扯甚大,自然不能等閒視之。”姬無故附和道:“泰王言之有理,還請陛下恩准重新提調犯人問話。”皇后嚴詞道:“皇上,判案從來是大理寺和刑部的職責,怎有旁人置喙的餘地,這不是亂了祖宗規矩嗎?”

“這次案件非同以往,自然不可以常理論之。”皇帝被吵得腦袋發疼,轉頭看向一邊旁觀的恆王,問道:“六弟,這件事你怎麼看?”恆王是皇帝一母所出,關係自然較其他兄弟親密,他的意見皇帝素來聽得進去,此刻見皇上問起他來,皇后眼裡浮現一絲竊喜,自從池旭去年秋獵時一箭死了恆王悉心豢養的獒犬,兩人就結下了樑子,這個時候她一點也不擔心恆王會偏向池旭。

恆王看了眼池旭,轉過臉去低頭沉思片刻,說道:“臣弟覺得嘛,泰王妃恣意妄為慣了,行事從來出乎意料,但是——”他乾咳一聲才繼續說,“這下毒一事不像是她會做出來的,所以多問幾句話倒也不算壞了祖宗規矩。”皇后聽到前半句話,嘴角隱隱勾起,然而後半句話一出來,她就愕然盯著恆王,活像不認識這個人似的,他怎麼會偏幫池旭?兩人之前明明因為秋獵那次的事故鬧得很不愉快。

皇帝沉片刻:“罷了,將犯人帶上來。”

“謝父皇。”池旭鬆了口氣,只要這個人證一上來,他就有把握能夠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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