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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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仍記得上回餐宴時，此妹辛辣難惹的女強人樣，怎麼今幡然改觀而無半絲作態的心虛？

再仔細看了下，真的沒有。果真是手段厲害的女人。

“女人哪，再有能力也不能忘了傳宗接代這種大事。還有，為了避免外人閒話，你自個兒也要小心，別與其它男人有什麼往來，以免後孩子生下來，還得靠驗dna來證明，可就鬧笑話了。別忘了你將來生下的小扒'葉豐'下一代的首位繼承人。”葉母說得極為坦白，可見多少耳聞到數前韋青闖進她辦公室的事了。

多有趣！她似乎並不認為媳婦該一輩子忠誠，只要孩子沒生下來之前安分守己，以確定小阿血緣屬正統就行了。真開放呀！水漾並未對婆婆那一席警告的話動怒，漫不經心的點頭，並抬頭看向夫婿，而他，角噙著淡淡笑紋，有些心不在焉，像是不處於這空間似的。

他在想什麼？好疏離的表情。

水漾忍不住伸出一手勾環住他，才終於拉回他的注意力。他揚眉無言的詢問，她不語，有點悶的偎在他肩頭，好累…

葉遐爾拍了拍她，對父母道:“我想水漾有些累了，今天的聚會就到此為止吧。明天的董事會勞煩你們出席一趟，那件企劃案通過了的話，絕對是有利可圖的。請相信水漾的判斷。我們先告退了，爸媽晚安，各位，我們走了。”一陣客套告別詞令之後，司機將他們載離大宅，劃下疲累一夜的句點。

“遐爾。”她閉著眼。

車外的路燈一道又一道劃過暗淡的車廂內，他們的面孔忽明忽暗的閃爍。

“嗯？”他應著。

“喜歡小阿嗎？”依然淡然的聲音。

“沒多大覺。”蜿蜒的道路讓他們的身體隨著微微左右傾擺，有時會擦彼此的肩膀，牴觸、分開；分開、又牴觸，全然的無可奈何，由他去的放任。沒人想挪開，也沒人想更偎近。

“不生小阿可以嗎？”她問。

“無妨。”生在這種家庭，不會快樂的。

“不在乎？”聲音已淡似呢喃，不帶情緒。

“家族還怕沒人嗎？”他笑，語氣輕鬆。

靜默，隨著黑暗延伸。

一個大轉彎，讓她不由自主跌入他懷中這個令她悉又陌生的地方。悉他的身體、陌生他的心靈。此刻方領略到悲慘的滋味。

“在想什麼？”順勢摟住她，輕聲地問。

“想…是不是，我一開始就錯了。”在葉揚夫婦站臺力投資案通過之後，間接的也讓水漾的工作執行得更有力。

她得到前所未有的揮灑空間。以往只有丈夫百分之二十五的持股，只消三、五個股東聯合起來叫囂一下，她就什麼工作都別做了；但再加上公婆手上各百分之十的股票，以及立場明確的支持，她再也不必愁別人沒事踩她兩下鬧著玩。

葉、紀兩家怕她從“代理總裁”扶正為“正式總裁”悲觀的以為只消她再幾次枕邊細語，大好山河就要落入他姓之手。所以近來神態間總不免有幾許悲憤，端差沒當場唱起孤臣孽子的大戲，以抒懷。

她猜，葉遐爾的耳朵一定瘦得不得了，在家中養病鐵定不得安寧，從家裡的兩支電話總是處於熱線中可茲證明。一旦她有事找他時，還得打他手機才成。幸好他有一支手機號碼是不公開的，否則她想找他，只得用e-mail的方式了。

她對“葉豐”從無野心，哪會在乎今天的職位是“代理”還是“正式”！

從那天宴會後，他們的生活如常，但她卻總是鬱悶。漸漸也不再刻意挑逗他了。

錯了嗎？她真的錯估了太多事了嗎？

如果直覺是對的，那她最好重新觀察那個已是她丈夫的男人。

她沒有錯看他，頂多是不夠了解他。

是，他是世家子中少數潔身自愛、不擅男女遊戲的好男人。所以他會對子的挑逗臉紅心跳。

沒錯，他對“葉豐”並無企圖心，坐上總裁大位，幾乎是一種無奈，因為他代表著葉、紀兩家的天秤，如果不是由他來當總裁，內部早晚會惡鬥至垮臺。他不得不當總裁，這無關於他是否勝任，也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