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僧隱幽洞神駒越千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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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看,馬君武果然被他拋後了一丈多遠,不由心裡暗暗高興。

這時太陽剛剛升起,兩人站在峰頂望去,只見滿天金霞,照耀千百座起伏山峰,松柏青翠,景物若洗,朝如珠,閃閃生光。

曹雄極目搜望一陣,回頭對馬君武道:“前面遙現紅牆,必是一座寺廟,我們先去看看是不是雲霧寺。”說完也不待馬君武答話,縱身向北方奔去。

馬君武追在曹雄身後,翻越過兩道山嶺,果見兩座山峰接處的腹部,有一座規模不大的廟宇。

兩人一陣緊趕,不過一刻工夫,已到那寺廟前面,抬頭看去,只見匾上橫題著“雲霧寺”三個金字,一對紅漆圓門大開著,一直可以看到大殿。這座寺院,連大殿算起來也不過有**間房子大小,紅磚圍牆,白石鋪路,大門內小院中滿種著松柏,看上去這座寺院似是修建不久。

金環二郎當先而入,穿過前院一段白石甬道,登上七層石階,進了大殿,正中供案上兩盞長明燈,仍吐著熊熊火焰,一座尺餘高的石鼎中香菸嫋嫋。兩個人看這大殿佈置,極為簡單,除了那供案上兩燈一鼎之外,就只有供奉的三尊佛像,但卻打掃得纖塵不染。

曹雄轉過頭對馬君武道:“看來這通靈禪師倒像是一位有道的高僧…”話還未完,驀地聞得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兩位施主是什麼地方來的?找通靈禪師有什麼事?”曹雄和馬君武同時一驚,轉身望去,只見大殿門口,站著一個三旬左右的灰衣僧人,一張臉蒼白得看不出一點血,瘦骨鱗峋,神情冷落,但兩隻眼中,卻神光炯炯。

金環二郎打量了和尚兩眼,俏眼轉,滿臉笑意,答道:“大師父輕功不錯,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們都不知道。”一邊答著話,一邊向和尚走去。

那灰衣僧人兩雙眼睛盯住曹雄,不停冷笑,神態十分鎮靜。

馬君武這幾天和曹雄相處,已知他格,愈是笑得風滿面,下手也愈是狠辣,怕他把事情僵,趕忙一個縱身攔在曹雄前面,深深一揖,道:“在下是崑崙派門下弟子,這位曹兄是天龍幫香主,我們拜訪通靈禪師並無惡意,只是想請問他一件事情。”灰衣和尚又一陣冷笑道:“兩位來找通靈禪師,可曾知道他老人家的規矩嗎?”馬君武聽得一怔,道:“這個我們卻是不知,還得請大師父不吝指教一二。”金環二郎在馬君武身後接口笑道:“我們能找上大湖山雲霧寺來,就不怕見不著他。雲霧寺彈丸之地,我就不信他能躲到哪裡去,惹得我發了狠,那就莫怪無情,放一把火燒光你們的和尚廟,挖地三尺,看看他出不出來見我的面?”灰衣僧人冷冷接口道:“那你就燒燒試試?”曹雄格格大笑道:“你認為我不敢嗎?我就燒給你看看!”說著話,真的從懷中取出火摺子,就要放火。

馬君武心中大急,一個箭步縱過去,攔住金環二郎道:“曹兄使不得,有話好說。”曹雄見馬君武情急之狀,收了火摺子,轉臉望著那灰衣憎人,笑道:“不是看在馬兄面上,我就當真燒了你們這座土地廟般的小寺院,看看那通靈禪師能奈我何?”灰衣僧人在曹雄取出火摺子準備放火時,並不伸手阻攔,只是圓睜著兩隻怪眼,望著金環二郎冷笑,他似乎誠心要看曹雄是不是真有放火的膽量。直待馬君武攔住了金環二郎,曹雄收好了火摺子,他才冷冷地問道:“你們兩個,當真不知道求見通靈禪師的規矩嗎?”馬君武答道:“自然是真的不知道,所以請大師父指點指點。”灰衣憎人皺皺眉頭,道:“你們既是一定要見通靈禪師,那就先闖過我這一關。”馬君武還未開口,突聞身後一陣格格笑聲,金環二郎已自出手,左掌“飛瀑泉”右手“分雲取月”兩招一齊攻去。

灰衣僧人看曹雄來勢如電,快速至極,倒也不敢大意,一閃身避開七尺。

曹雄卻停住腳步笑道:“我還以為會是什麼大不了的規矩,原來是先要闖你這一關,你怎麼不早說呢?”說罷,不待對方回答,黃衣飄飄,拳腳齊出,又向那灰衣僧人攻去。

灰衣僧人這次不再退避,左手一招“拒虎門外”封住了曹雄攻勢,右手“鴻雁鋪翼”猛劈右肩。曹雄上步側身,輕輕一閃,避開了掌勢,雙掌一合疾分,欺進了和尚的身邊,猛點和尚的膺窗、陰

灰衣僧人看曹雄下手辣極,而且借勢出手,狡猾無比,不覺心頭一震,暗道:看不出這嬌如美女般的娃兒,竟是身負絕學的高手,心念初動,曹雄兩手已道,趕忙向後一仰身,施出鐵橋板功夫來,全身平貼地面,猛向左邊一翻,才算讓開了曹雄一記絕招。

金環二郎收招後一聲冷笑,問道:“怎麼樣,你是不是還要再試幾招?”灰衣僧人被曹雄說得一張蒼白臉上泛起了兩頰赤紅,過了半晌才冷冷答道:“你突然出手,搶制了先機,算不得什麼本領。我們再拆幾招試試,如果我真的敗了,自當領你去見通靈禪師。”曹雄看他仍不認輸,得心火暴起,但他心裡愈是火大,臉上的笑容也愈是甜美,只見他微笑著不住點頭,答道:“大師父說得不錯,那我只有再拜領幾手高招了。”說著笑著,人也慢慢地向灰衣僧人身邊走去。

待離那灰衣僧人三尺左右,猛的一躬身軀,右手疾如電閃“雙龍取珠”點向灰衣僧人雙目。

灰衣僧人已領教過曹雄笑裡藏刀的手段,早有準分,曹雄剛一發動,灰衣僧人亦蓄勢出手,左手“託缽渡江”右手“排山連掌”架來勢,攻中盤,幾招並出。

曹雄見灰衣僧人有備,不待招式用完,點出右手,倏然收回,縱身一躍,凌空而起,從灰衣僧人頭頂飛過,人未落地,灰衣僧人已跟蹤攻到,一招“金豹爪”搭向曹雄右肩。

金環二郎反手一記“手揮琵琶”架開了灰衣僧人掌勢,不過他吃虧在腳未落地,半空中架人一擊,力道很難用實,一招硬接,被震出六尺開外。

這一招硬打,灰衣僧人頓時有了數,不覺膽氣一壯,縱身追擊,急手搶攻,一霎時拳影點點,四處風生。

兩人這一動上手,和剛才形勢大是不同。灰衣僧人越打越快,拳風也愈加凌厲,曹雄功力比和尚要稍遜一籌,不能硬接人家掌勢,處處避人掌力正鋒,搶攻上吃虧不小。

馬君武看曹雄落了下風,有心上去替代,又怕他心中不快,只好蓄勢旁觀,只待曹雄出敗象,立刻動手應接。

兩人動手到十回合之後,突聽金環二郎叫道:“馬兄請留神看這和尚拳路,是不是和那兩個野和尚是同一路子?”馬君武留心一看,果然不錯,灰衣僧人拳招,確和截劫李青鸞那兩個和尚拳路很多相像,似是同出一源,不覺也動了心火,叫道:“曹兄請停手休息,待小弟接他幾招。”金環二郎一面打,一面笑道:“我要早下毒手,馬兄必然怪我心狠手辣,你就是不肯當面說出來,我也會想得到的,現在我再下毒手,你可不要怪我了。”馬君武被曹雄一語道破心中隱秘,不覺臉上一紅,微一怔神,曹雄拳勢已變,但見黃衣飄動,快似蝴蝶穿花,繞著那灰衣僧人團團亂轉,著著指向要害。

馬君武看得暗暗驚心,竟自分辨不出曹雄身法拳路,只見一團黃影越轉越快,他哪裡知道這是海天一叟蘇朋海以畢生心血研創出來的一套三十六招飛絮拳絕技,看上去和李青鸞在水月山莊力鬥長江神蚊鄭如龍時,所用的雲掌是有些類似,只是招術身法之深奧微妙,要比雲掌高明上十數百倍了。

金環二郎施出飛絮拳,十回合後,那灰衣僧人已被他迫得汗浹背。馬君武心中一動,暗道:曹雄手狠慣了,就要一掌擊中這灰衣僧人死,那就沒法子找到通靈禪師了,正待勸阻曹雄,不要傷了和尚,還未及開口,突聞一聲悶哼,那灰衣僧人已吃曹雄點中了期門,栽倒地上。

金環二郎收住掌勢,回頭看馬君武時,見他呆呆地望著那灰衣僧人出神,不由一笑道:“你發的什麼呆,是不是覺得我下手重了,如果都像你那樣的仁慈心腸,還走什麼江湖?須知我不傷敵,敵必傷我,既然動上手,心存仁慈,徒招惡果。你以後要記著我這幾句話,江湖上比我曹雄出手更辣更狠的人,何止千萬,假如因一念仁慈,可能就追悔無及,抱恨泉下。”馬君武搖搖頭,答道:“小弟並非怪曹兄手辣,我是在想那…”金環二郎俏目一轉,接道:“你是在想,這和尚如果死了,我們就見不著通靈禪師,對嗎?其實是多此一慮,臭和尚鬼話連篇,你怎麼能當真信他呢!他拳路既和截劫令師妹的兩個野和尚同出一源,自然是一窩蛇鼠,通靈禪師當然也不是什麼好人,雲霧寺方圓不過數丈,哪裡會真的找不到,可慮的是老和尚也許真有點本領,等一下見面後,難免大費一番手腳,再說我出手並不太重,期門又非死,大概過一會他就可以醒來了。”馬君武雖覺曹雄的話有些道理,但心中並不盡以為然,不過不好與他辯駁,只好微笑著點頭。

果然不大工夫,那灰衣僧人悠悠醒轉,馬君武縱身躍前,想用推宮過手法幫他通暢血道。哪知他右手剛剛伸出,灰衣僧人一抬臂架開了馬君武的手,冷冷說道:“哪個要你多事,我自有活暢血的辦法。”說完話,掙扎著坐起來,閉上眼運功調息。馬君武怔了一怔,退在一邊,曹雄卻滿臉微笑,走近和尚身邊,看他運氣活

足足有一刻工夫,灰衣僧人才睜開眼睛,緩緩站起身子,望了曹雄兩眼,又一聲冷笑,道:“我敗在你的手中,只能帶你一個人去見通靈禪師,你那位同伴,卻是不能同去。”馬君武站在一邊急道:“那怎麼行,我們既是一塊兒來,自然要一塊兒去見通靈禪師。”曹雄回頭對馬君武笑道:“野和尚想害我吃苦,不過我不在乎,你在大殿上等我,我去把他拖到大殿來見你。”馬君武道:“讓曹兄一人涉險,那更不成,我非得跟去不可。”灰衣僧人嘴角間浮現出一種陰森森的笑意,不再阻攔,轉身走出大殿,沿著一條甬道,直向殿後走去。

兩人跟在灰衣僧人身後,出了後門,穿過一片松林,直向一座懸崖中走去,馬君武睹此情形,心裡暗覺奇怪,怎麼這通靈禪師放著寺院不住卻住在山崖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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