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緣定終身上崑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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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忙於收殮屍體,並派人赴總堂送訊,忽見巖前人影晃動,來了兩位老者,正是大幫主仇元迪,二幫主王開元。

所有小南海的諸女弟子,齊將上來參謁。

仇元迪等,一見荊元貞,已橫屍巖前,身首異處,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不唉聲嘆氣,跌腳叫苦,急急問道:“兇手是誰,逃了嗎?”眾弟子說道:“已走了約有一個時辰了。”仇元迪又問道:“是誰,你們可認識那人?”眾人說道:“來人是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我們全不識他,但他卻自道姓名,是宇文傑。”仇元迪又長長的唉了一聲,說道:“前幾天,三川嶺來人傳訊,要這裡加意提防,我還不大肯信,不料那廝,果然尋將來了。”王開元悶哼了一聲,只氣得他,以拳擊掌,沉聲咒罵,道:“可恨那個老王八旦冷炯,無故中途攪擾。害得我不能及時救援,枉廢了元貞一條命,以後碰著,我若不將他碎屍萬段,怎出得這口惡氣。”原來仇元迪與王開元兩人,正在總堂議事,忽見了望臺上的輪值弟子,倉惶進稟,說是小南海已連升第三次火箭,恐那裡已生劇變。

兩人聞言大驚,當下,即由王開元,匆匆趕來,不料,行至中途,碰著俠丐冷炯,橫身攔截,不放他過去。

王開元深知冷炯一向難惹,由於他們徒子徒孫遍天下,若將他得罪,兩下定要鬧個沒完沒了。

是以,一見面,即具戒心,只一味的重話輕說,與他敷衍,以求息事寧人。

不料冷炯,本不買他這本賬,結果,兩下終因一語不合,大打出手,當即對拆了兩掌。

王開元由於技遜一籌,奈何人家不得,只好撤身而退,返回丁甲巖,搬兵求援。

俠丐冷炯,怎的一下跑到武陵山,無中生有,豈非怪事?但說來,事甚簡明,自有道理。

原來冷炯,自於滕家堡,戲耍了宇文傑一陣之後,來到九江,不期與施中嶽,碰個正著,兩下原是好友,見面當然要寒暄一番,施中嶽即以愛女嬌婿,已赴武陵山復仇一事相告,請其暇前往暗助。

老叫化子於一頓豪飲之後,滿口應承,即刻西上,與宇文傑等三人,前後走個首尾銜接,只一明一暗,兩不自知罷了。

冷炯於途經大庸一帶,即因得丐門子弟情報,獲悉有批賊人化裝狗熊,夜掠小孩一事真相。

遂於便中,又將此情轉告武當門下易昌福後,竟先宇文傑一,來到武陵山。

當下,他一忖度丁甲巖之與小南海的形勢,料定宇文傑的武功,對付那荊元貞一人,自有裕餘,無須他人協助。

若是三元齊上,則成敗前途,那就難說,經過一翻籌思之後,遂伏在中途,果將敵方後援,截個正著。

他見王開元,知難而退,想是搬兵去了,揣摩時光,料定宇文傑,可能已經得手,急忙趕來小南海一看。

見他正使出了武林失傳已久的伏魔劍法中的絕招——天象四式,不覺失聲叫好,隨即隱身自去。

王開元搬來仇元迪,途經適才動手之處,不見俠丐冷炯蹤跡,無暇理會,乃雙雙撲向凝碧巖來。

終因老叫化,中途這一攪,而失去了先機,丟掉了荊元貞一命,當下只恨得兩人牙癢癢的,指著冷炯的姓名,大罵不已。

晨曦初上,天曙光,由武陵山北麓,正馳出兩騎駿馬,睹其狀似取道巴東,渡江北上。

這時,那騎黑馬上的玄裝少年,忽勒住坐騎,衝著同伴,悄聲說道:“玉姐姐,我想即刻上崑崙山,將劍譜天象四式,奉還師尊,你可先回武昌家去等我,怎樣?”那姑娘施鳴玉,雙靨一繃,嘟起小嘴,說道:“不,你去哪裡,我也去哪裡。”宇文傑笑道:“我們還沒舉行婚禮嘛,一路上,恐不大方便。”姑娘嗔聲說道:“有什不便,誰不知道,我是宇文家兒媳,你的子。”宇文傑略一沉,遂又說道:“這也好,我們索一同上山,將這件婚事,稟明師尊,遵照本門儀式,就在佛前行禮,也是一樣。”姑娘這才展顏,衝著宇文傑,報以勝利的一笑。

兩人協議既定,即打馬北行,過長江,穿巫峽,越秦嶺,這一,已來至長安。

他們在長安市中,正徐徐行進,忽聽得身後,有人高聲急呼,道:“宇文大俠!”宇文傑將馬一勒,扭首回盼,心頭一陣驚喜,急忙翻身落馬,上前一把握住那人臂腕笑聲驚問,道:“苗鏢頭,你不在洛陽做官了?”原來在馬後高聲喚他的那人,卻是一溜煙苗青,這正是“他鄉遇故知”的場合,兩下只高興的,互相擁抱著不放。

苗青說道:“自你悄然離開洛陽後,我尋你好幾天,不見下落,適裘大人奉調入京,我不願去,遂由一般好友相助,在這裡開了一家客棧,併兼營酒食的生意,你不用走了,我們相聚幾天,再說。”他又指著施鳴玉的背影,悄聲問道:“喂!這位是誰?”宇文傑笑道:“等一會,我告訴你。”這時,施鳴玉亦下馬來至宇文傑身側,並與苗青頷首為禮。

三人一同前行,來到西大街,正是市區熱鬧所在,抬頭一看,見有一家上下兩層的高大鋪面,門前懸著“聚仙樓”的黑底金字招牌,兩旁掛有“仕宦行臺”與“包整筵席”的吊匾。

苗青領著兩人,徑自入內,即命夥計,將馬匹牽入後槽,加料飼養,隨又向宇文傑,悄聲問道:“你們是分室而居,還是同房。”宇文傑笑道:“隨便,隨便。”施鳴玉耳尖,她雖是男裝,但少女心裡善羞,聽來不覺雙靨一熱。

苗青又將兩人,引至後進,說道:“獨院,我看你們兩位是用不著了,這個套間,也是上房,裡面是臥室,外面是起坐間,請進去看看,如何?”宇文傑帶著姑娘,進房一瞧這起坐間,窗明几淨,傢俱齊全,壁間還懸有名人字畫。

後面臥室的紗帳錦衾,梳妝用具等,更是上等貨,遂返身外出,說道:“這個房間,很好,很好。”他又扭首衝著姑娘,說道:“我們就住在這裡吧。”施鳴玉聞言,也沒理他。

三人就這間小客室裡坐,隨有夥計,衝上香茗送來,宇文傑這才為當前兩人,相互引見。

苗青那張快嘴,是戲耍慣了的,當即含笑,說道:“呵!這位原來就是打擂招親的施姑娘,我還以為你們是兩弟兄哩。”姑娘雙靨,當下又不一陣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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