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巖下一劍了親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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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姑又急聲追問,道:“你父親名諱,母親姓氏,是如何稱呼?又系如何去世?可否據實相告?”宇文傑說道:“先父俊,先母殷氏,系慘遭仇家殺害…”那道姑還沒候他將話說完,只見她,面容慘變,淚如雨下。

雙臂前圈,一把摟著宇文傑的脖子,悽聲說道:“孩子,你的名,可叫官官,我就是殷月蟬啊!”宇文傑先還不由一怔,及至領悟過來,全身一震,這才咽聲說道:“娘!你叫我尋得好苦哇!”語音未盡,即推金山,倒玉柱,跪拜下去,伏地大哭。

那殷月蟬俯身向下,一手撫著宇文傑的肩頭,一手掩面而泣。

站在一旁的白衣少女,見眼前呈現這一幕悲歡離合的情景,亦不在旁動得陪著淚。

良久,良久,白衣少女,才將她母子兩人,勸止哭泣。

殷月蟬拉起宇文傑,撫著他的頭頂,悽聲說道:“孩子,你的形貌,長得和你媽媽太相像了。”三人至此,始發現姑娘柯靈玉,不知何時,已經回廟去了。

這時,大道西面,忽塵頭大起,旋有一騎,急驟得如風馳電掣一般,向這裡奔來,打從三人身前,飛掠而過。

三人連忙閃身退至道外山腳林下,以避那陣討人惹厭的灰塵。

那馬上騎士,過去不遠,突將韁繩一緊,勒轉馬頭,返身急馳,並一路高聲呼道:“傑兄,你一人,怎的卻在此地?”那人來至臨近,即飄身下馬,衝著她們三人立身處,又高聲說道:“傑兄,你的岳丈和嫂夫人,全尋來了,現在後面不遠。”殷月蟬見有外人來此,忙向宇文傑,低聲叮囑,道:“官官,我們先回去了,你與這朋友話畢之後,可速向這九宮山大悲閣來見我!”說罷,即攜著白衣少女,循山徑自去。

宇文傑驟聞那人馬上傳言,心頭不一怔,暗忖:“誰是我的岳丈和嫂嫂?”及至看清來人形貌,只得移步向前,含笑相說道:“方辰兄,你今過此,意何往?”原來那人,卻是新近於那方山荀家,與他分手的旋風手史方辰。

史方辰說道:“小弟系奉家父之命,有事嶺南,於昨天在武昌地方,與揚州施老前輩父女相遇,他們經我相告,在獲悉你的去向後,我們三人,立即一路趕來,你不信,馬上就到。”宇文傑這才領悟過來,所謂岳父與嫂夫人也者,原系如此,是以,頓又憶起淅川旅邸那晚的情景,心頭不一酸。

不一會,大道西首,果又塵頭大起,旋見施中嶽父女兩人,並已看出施鳴玉一騎,正是他的那匹黑馬“烏雲趕月”暗自忖道:“她果然上我家去了。”隨即揚手高呼,道:“施伯父,玉姐姐,我在這裡。”他父女聞聲,似都一驚,旋聽得施鳴玉,於馳馬急奔中,亦高聲相喚,道:“傑弟弟,你害得我找你,找得好苦哇。”兩騎在馳近二人身前,宇文傑,史方辰,分別向前抓住轡頭,他父女隨即飄身落馬,一行四家人,來至樹蔭下,席地而坐。

施中嶽當下,帶著詰責的口吻,說道:“傑哥兒,你怎搞的,在那三川嶺鬧的恁兇,得世人,全為你不安。”宇文傑聞言,不起了那份復仇的決心,與凌雲的豪氣,遂朗聲道出當擊敗韋清風,舒若雷的經過。

姑娘這時,已因檀郎無恙,霧散天青,神不由一,遂說道:“你這人做事,還是如此憨裡憨氣,要上哪兒去,應先向家裡講一聲呀,真叫人急得要死。”宇文傑瞪著一雙大眼,急聲分辯,道:“上三川嶺,是臨時發現的線索嘛,能向誰去講?”史方辰說道:“宇文兄,你不是入鄱陽湖麼?怎又來到這贛邊鄂區。”宇文傑說道:“此事說來,好叫各位替我心喜,鄱陽湖不但我已去過,且已探出我那對頭仇家的下落,正準備啟程前往川鄂邊境的武陵山一行。”施中嶽急聲問道:“仇人是誰?”宇文傑說道:“是武陵三元幫的三幫主,荊三娘。”施中嶽不神情一怔,又問道:“你是聽誰講的?”宇文傑說道:“是由數處探悉的資料,經分析研判後,所得的結果。”施中嶽嗯了一聲,似有所思。

半晌,才又說道:“這個什麼荊三娘,我還不大清楚,不過,那三元幫的三幫主,的確是一婦子,且是姓荊,但她的名字,不叫三娘呀?”宇文傑又急聲爭辯,道:“那上我家尋仇的,確是她,並獲悉,她即系當年為蘆林郡捕殺的水寇韋汝巖之。”施中嶽又呵了一聲,說道:“韋汝巖這人,我曉得,他乃韋清風的侄兒,系一江湖晚輩,其怎能作三元幫的幫主?”施鳴玉一旁口,說道:“除她,還有誰呢?”施中嶽說道:“我知道三元幫,之所以有這個名稱,系因該幫,由仇元迪,王開元,荊元貞等三人所創始。那荊三娘,恐另系一人,決不是荊元貞罷了,且她,現已年高七旬,怎可誤為韋汝巖之?”宇文傑是個情中人,覺的此言有理,心頭不一陣茫然,不知所措,只衝著施中嶽,瞪目相向的發呆。

姑娘見他那副神情,既好急,又好笑。

便伸手將他肩頭一推,說道:“你這人,又發什麼愣,這事,還不簡單麼?不是荊元貞,就是荊三娘,說不定,兩人都有份。”宇文傑被她一語提醒,不呵了一聲,以掌擊額,說道:“我這人,好糊塗,柳婆婆說!當年行兇的,不就是兩個女人麼?”施中嶽說道:“傑哥兒,你此次前往武陵山,雪報親仇,誰也不能有所異議,論你的武功,更是去得。不過,我所不甚放心的,就是,處此強敵當前,你的歷練不夠,閱歷太差,只恐其受人捉而已。我想陪你去一趟,在拳劍上,雖然與你沒什麼助力,但於行動方面,也可為你作一識途之馬。”史方辰也說道:“小弟因嚴命在身,有事嶺南,中途無法耽擱,不然,我亦極願陪你去趟武陵。”宇文傑抱拳說道:“方辰兄,莫說正好你有事嶺南,不能分身,就是沒事,我亦不敢以此相請,因我此去武陵,為的是手刃親仇,決不需要絲毫助力,老兄盛情,小弟是全部心領了。”他頓了頓,又扭回頭去,說道:“伯父,你恁高年紀,我怎好以這艱險之事相累,好在我已有通盤打算,不但此行要小心從事,而且,還經我化名,結了一位三元夏秋冬的朋友,一路同去。並蒙她應允,為我去做內應,哪些,我已十分方便,你老放心好了,還是請速回家吧,免得伯母懷念。”姑娘說道:“爹爹回家,我隨你去。”宇文傑聞言一怔,說道:“你…這是為什麼?”姑娘說道:“我與你去,同報親仇,有何不可?”宇文傑哎了一聲,說道:“玉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同去,不但於我無絲毫助益,反而增加掣肘之害,那怎麼成,勸你還是隨伯父,一路回家吧。”姑娘見他出言如此堅決,不由雙靨一繃兩眼也紅了,急聲說道:“宇文傑!你是要死鳴玉,要活鳴玉?”他嚇得一大跳,忙問道:“此話怎講?”姑娘嗔聲說道:“不懂麼?告訴你吧,今後我們兩人,死要死在一塊兒。”宇文傑急得雙手連搖,說道:“得了,得了,請你不要發恁大脾氣,好不好?”姑娘聞言,始破涕為笑。

坐在一旁的施中嶽,史方辰兩人,見他那副倉惶失措的神情,亦為之忍俊不已。

施中嶽又向宇文傑說道:“既然玉兒要與你同去,我也不願強阻,只盼你們遇事小心為上,那騎紅馬,就留下她用。九江距此甚近,我由那裡搭船回家,專候佳音便了。”史方辰也說道:“祝你們兩位,一路平安,馬到功成,小弟因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宇文傑送走施中嶽及史方辰二人,回身來至姑娘前,兩手一舉,撫著她的雙肩,同時,偏首向她耳邊一貼,悄聲說道:“玉姐姐,你對我真好。”姑娘也低聲回道:“傑弟弟,數月不見,你長得和我差不多高了。”兩人互相偎依,耳廝鬢磨,只覺得對方際不住的猛跳,正如飲醇釀,沉醉於不知不覺之間。

忽聽得有人,一陣清呼,道:“宇文大俠,你還在幹什麼呀,叫我師父好等了。”兩人聞聲,同一驚,急忙鬆手閃開,扭頭盼去,見林中躍出一位,年約十七八歲一身玄裳的妙齡女郎,只臊的兩人雙頰緋紅。

宇文傑揚手一招,說道:“喔!柯姑娘,我替你引見引見,這位就是揚州的施鳴玉姑娘。”那柯姑娘聞言一怔,不由向施鳴玉上下,打量了幾眼,暗忖:“難怪哩,這少年怎生得恁美,敢情是女的呀?”宇文傑扭回頭去,又向施鳴玉說道:“這位是浙南柯靈玉姑娘,玉姐姐,你看,她的面貌,有不有點像你?”姑娘不展顏一笑,說道:“柯家妹妹,真的,你長得怎與我恁般相似,簡直是我親妹妹一樣。”她躍身向前,一把摟著柯靈玉不放。

那柯姑娘見狀大驚,急忙縮身相避,直到領悟過來,她也是個女的,這才偎在施鳴玉懷裡,讓她摟著沒動。

宇文傑說道:“玉姐姐,算了,快隨我一路上山,去叩見我的姨娘!”三人兩騎,一行進了九宮山大悲閣,宇文傑尋至禪堂,說道:“娘!今有揚州的施鳴玉姑娘,見你來了。”姑娘隨在身後,一眼瞥見這位青年道姑,就知道是她未來的婆母,馬上搶步向前,全禮下拜。

殷月蟬見這位女扮男裝的姑娘,生得甚美,滿心歡喜,當下拉著她,問長問短,鬧個不休。

倏聽得大殿上,有人高呼,道:“是貴客到了嗎?怎不通知於我。”一路笑聲不絕,進來的正是那位白衣少女。

宇文傑,施鳴玉,遵著姨娘的叮囑,衝著白衣少女,口稱姑姑。

接著,殷月蟬又問施姑娘與宇文傑家訂親經過。

姑娘雙靨一紅,說道:“娘!說出來,你不要見笑,我們是打擂招親,那曉得傑弟弟這人,太愣。事後竟不知道向我爹媽,當面求婚,兩老也沒向他道破,延擱到今,還是前天,我們父女尋到武昌紙坊,那柳婆婆始悉此情,乃向我爹爹補了一份聘禮,不然,我只恐還是宇文家裡一個黑媳婦哩。”殷月蟬面現一陣苦笑,說道:“可憐,傑哥兒無父無母的,誰替他做主呀,孩子,真委屈你了。”宇文傑當將要去武陵山,雪報親仇一事,向姨娘說了。

於是,又引起她一陣傷,說道:“孩子,此次武陵復仇,我理應親往,奈大師不在,我不能擅離啊!”宇文傑說道:“娘請放心,僅我和玉姐姐兩人前去,儘夠了,候功成之,我再來請娘回家。”宇文傑與施鳴玉,在九宮山住了一晚,於次清晨,辭別了殷月蟬等,離開大悲閣,聯騎上道,逕向那川鄂邊境的武陵山而去。

湘人素重信,其習俗,由來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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