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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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應渝浚牢牢地鉗制著織初的手腕,緊緊地注視著她,冷峻地開口“聖上讓本王親自來拜祭,是對越家無上的恩賜!”

“我很清楚!”她倔強地視著應渝浚“尚隆帝恩賜給越家頤州城這天大的牢籠,還不夠嗎?!我爹死時未能瞑目!娘也隨爹而去!就連他們的屍骨也永世不得離開頤州!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還不夠嗎!如若他真想恩賜越家--那就賜越家清靜、自由!他賜得了嗎?!”應渝浚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怒氣,狠狠地甩開她。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這般辱沒他父皇!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如此膽大妄為、不知死活!即使是她!

“你如此大不敬!不怕我殺了你?”他的手探向間佩劍。

她不語,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他的目光陰鬱、深沉、危險;而她的則倔強、悽然、無畏…

如此敵意的她,不是記憶中的她!這樣冰冷、漠然的她澆熄了他隱藏在心裡的所有熱情與希冀,刺痛了他曾為她虔誠的心…

“越織初,你恨我?”他望著她的眼睛,從中讀出濃濃的恨意,但他寧願心存渺茫的希望,等待她搖頭。

“是的!我恨你!”她恨尚隆帝、恨應家、恨身為應家人的他!

應渝浚凝視著她,扶劍的手漸漸垂下。良久,他默然地轉身離去。他的心像一寸寸被掏空般無力。那個淡然、純善的她,那個動人、俏皮的她,漸漸重迭成此刻帶著如此堅定恨意的她…他們為何要如此勢不兩立?!上天甚至沒有給他掙扎的機會,便讓一切悄悄開始、又草草地結束?!

泉崢、季成放開越至衡,追了上去。兩人別有深意地回頭望了望織初,那目光似震驚、似譴責,似有著難以言表的明瞭…

織初冷漠地凝視他們的背影,同時她命令自己,從今以後,她只准許自己…恨他。

“哥!”她轉身到兄長面前,看到他脖頸被鋒利劍刃劃出血絲“哥!他們傷了你!”她心疼、焦急地用絲帕輕拭著那血跡。

“別碰我。”越至衡冷然地甩開她的手。

“哥…”織初茫然、委屈地楞在原地,淚水漸漸湧上雙眸。

“初兒。”猛地,他突然將妹妹緊緊擁入懷中“你嫌我拖累你了是嗎?!你要存心嚇死我是嗎?!他真的可以殺了你的,知道嗎?!”

“對不起,哥…對不起…”織初哽咽著下淚水,所有的堅強,都被出賣。那淚也同樣無情地衝刷著記憶中那個頤紫湖畔叫浚的少年,要他模糊…消失…要他無痕無跡….

“乖…初兒…乖…”越至衡摸上她的面頰,輕柔地替妹妹拭去淚水,拍著織初顫抖的背脊輕哄著。他的初兒是那麼的堅強、倔強,從不輕易落淚。可此刻,她卻如此柔弱,只有這樣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他才放心…

*****

應渝浚一隊人馬走後不多時,一頂雅緻的軟轎從街的另一端現身,停置在衛國將軍府外,轎內款款走下的美麗女子正是喬雀韻。她一身雪白清雅的素服,前來拜祭衛國將軍。

行完拜祭之禮,三人沿迴廊步行至將軍府的花園內,那園子不大、卻緻得很,正中的水池中植著蓮花。綠池紅蓮,很是淡雅、別緻。他們走進園內涼亭,涼亭內的桌臺上擺放著箏琴。織初走過去,手指輕輕劃過琴絃,飄出浙瀝的琴音。

喬雀韻與越至衡落座於織初對面的石桌旁“初兒,我想聽你撫琴。”越至衡輕道,他想讓她忘記應家人帶來的不快…也許不止是不快…他想明白還有什麼,他想讓初兒的琴聲幫他理清那究竟是什麼。

隨即,悠然的琴音隨織初纖巧指尖飄溢而出,那琴曲雖哀傷卻剛強,雖悽然卻不屈,雖悵然卻隱忍。猛然間,一琴絃突地在織初指間崩斷,深深地劃開了一道傷口,鮮血一滴滴地淌落在箏琴之上。

“初兒!”與此同時,越至衡站起身來,邁步上前。他的眼中滿是心疼--他看到她受傷了嗎?為何他的樣子竟如此心疼、焦急?!

“哥?”織初起身,驚訝地注視兄長。她看到了,看到他眼中的疼惜。難道哥哥看到她淌血的手指了?還是,又是她的錯覺?

喬雀韻也站起身來。越至衡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反應都沒有逃過她的目光,她不動聲地邁步上前,用絲帕束住織初傷到的手指。

“初兒,琴絃斷了?傷到了嗎?”越至衡收回腳步,垂下眼簾,輕問道。

“沒事,哥。只是絃斷了,我沒事。”織初失望地望著兄長。然後看向雀韻,搖搖頭,示意雀韻不要告訴越至衡她的手指受了傷。

雀韻溫婉、瞭然地點點頭。

“初兒,我聽你說過,你有本『琴箏先生』的琴譜,可以借我看一下嗎?”她的眼中滿是擔心,指了指她的傷處,比劃著、要織初進房包紮。

“雀韻姐,我拿給你。”織初點點頭,乖順地應聲,退出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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