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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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方青嘯的死沒關係,只是目睹了慘劇的發生,她不可能找上你的。”
“不可能…是我殺了她。”埋在他懷裡的倪瓔歇發出模糊的囈唔。
“是慕容殺了她。”原來她把自己認定為幫兇了,無怪乎罪惡如此深,凌睿晨長嘆口氣,“人是慕容殺的,她親口承認,你忘了嗎?”
“不,不是…”倪瓔歇閉緊眼睛拼命地在他懷裡搖頭,“事實不是那樣的!慕容她…不是她的殺的,你不知道…她替我…頂罪!”要她如何啟齒?她該怎麼說?她從來沒有想過殺人是件那麼恐怖的事情,並非一把冷槍、一彎指,就可以將生命結束得那麼容易。
凌睿晨有些愕然,過了好半晌才聽懂她最後一句說的是什麼。慕容替她頂罪?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不可能是你,你被當時的情況嚇壞了。”
“是我、是我…”倪瓔歇猛然地抬起淚痕錯的臉,眼神慌亂地
息,一字字清晰得猶如夜中響起的鐘聲。
“方青嘯是我殺的,她那時坐在慕容的身上,我趕到時看著慕容似乎無法掙脫,我知道慕容快被殺了,所以我就…”重新回到那一幕的記憶,她的身子抖得如殘風中的落葉,喉頭梗住了接下來的話,她低低地又笑了起來,無法抑止自己想狂笑的衝動。
“深呼!”凌睿晨眼明手快地吻住她,在她的嘴裡吐氣,強迫她的笑聲被他的呼
帶領而消失,讓她
動的情緒藉由吐息平穩下來。雖然他的心裡為她初次吐出的實情震撼萬分,但他內心深處並不想真的知道答案是什麼,她被嚇壞了,不管人到底是誰殺的,他才不要她回想那麼恐怖的事情。
倪瓔歇硬嚥地承受他的氣息,她覺得到他對她的關心,他的吻的確也讓自己的氣息勉強平穩下來,胃部不再翻攪得令她幾近嘔吐,他的溫度緩緩地藉著相擁沁進她的體內,初在夢魔時驚醒的寒意不見了,但急切的心跳和他臂彎的熱度仍
地提醒著她,擁著她的男人…雖對她關心,但僅止於此…他的懷裡,欠缺著她最希冀、也最渴望的那種獨屬於情人之間的溫度“好點了嗎?”兩個膠著許久的
瓣終於分開,凌睿晨抵著她的額頭,目光直楞愣地瞅著她仍微顫的豔紅珠
,她的眼瞼半垂,掩去她如貓般的翦水秋瞳。倪瓔歇恍若未聞地微微領首,臉
仍舊蒼白得像個鬼,從那天她的臉
就不曾紅潤過。
“當我殺了人…”她不能再一直把責任推給慕容了,慕容雖不要自己說出實情,但她還是希望除了她們兩人以外,會有個人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誰又是無辜的頂替者。
“我不要聽。”凌睿晨斷然否決掉了知道實情的機會,他看得出她平靜了不少,但還沒到他滿意的程度,他不會讓她回想,絕不讓她恢復到事情剛發生那兩天的樣子。那兩天她縮在角,不分
夜瞪大了眼睛害怕入睡,直到最後體力負荷不了才沉沉入睡去,但睡不了多久,她又會被惡夢嚇醒,而後勉強自己不準睡。
“是誰殺的都沒關係,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准你再把自己到死角。”
“死角?”倪瓔歇訝然地瞅著他嚴肅的臉,他是認真的,他怕自己又會縮回陰暗的角落,所以連給她回想實情的機會都不準,他一心一意地害怕自己受傷害,可是她本不明白自己過去做過些什麼事,她的組織…
倪瓔歇顫抖了下,過去她的職務雖不用殺人,但她從不明白自己在電腦前面與人以智慧戰,獲得的戰果有絕大部分購入的皆是足以毀滅好幾個國家的軍火,她不曾真實握過那些槍,所以當她把東西
給“絕”後從不過問這些軍火的用途。當她以一支微不足道的手槍殺了人後,她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是間接的殺手,用冰冷的硬鐵奪走無數不知名人士的生命,天真的挑戰卻造就她成了劊子手的幫兇…
原來…原來她在無意間,早已造成了許多珍貴的生命失,這不是由“絕”輕描淡寫的口中,所謂“解決了”就可以三個字帶過,那樣太過冷血,太過殘酷,過去的她究竟是和怎樣的一群人相處啊?
見她不沉默不語,凌睿晨抿嘴又多灌了她幾嘴酒,“你不能乖乖聽話嗎?聽我的話不準再想,把酒喝完了就睡覺。”倪瓔歇言又止,在他目光的堅持下只好將酒乖乖喝光。是,不容她再想了,幸好她已經脫離組織,否則她會因此而厭惡自己,她緊拉著他的衣衫,言語間半是猶豫,“你…會陪我吧?”即使是偷得他短暫的憐憫也好,她不要在晚上總是發覺自己一個人,然後等著無盡的黑暗
噬她,或是…她無法剋制的空
笑聲。
“會,只要你想。”凌睿晨給了她一個稱讚的微笑,對她的要求一點也不訝異。他緩緩地扶著她單薄的身子躺下,然後和衣也跟著躺在她身邊。她太過脆弱了,他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就怕她會因一句話或一個動作而如琉璃般的碎落。
倪瓔歇直直地瞅著他,直到睡意襲上她的神智,所有的呼間盡是他的氣息、他溫暖的體溫,她的手腳自動擺上她
悉的位置,在入睡前由他的氣息確定自己是安全、不需恐驚、孤獨的…
凌睿晨看著疲累不堪的她迅速入睡,一直在心中緊縮的弦終於鬆懈下來,對她多的那份來自內心的心疼,是種嶄新的經驗。他沒有抗拒她冰冷的手腳纏上他的身軀,他甚至已經習慣她喝酒後冒出的尾巴和耳朵,從他那邊偷走他的體熱。此刻他的腿上除了她纏的雙腳,還多了條滑順如兔
般的
絨尾巴圈住他的腿。
她像妹妹,又不像真的妹妹,凌家的女人從來沒有需要家人保護的時候,所以他也沒有經驗。但他發現自己能對她付出比其他女人更多的關心,卻也能和她同睡在一張而不對她產生慾望,是因為他真的已經打心底認定她是他的妹妹嗎?
凌睿晨惑地苦笑,瞅視著她的睡臉不
失神,應該是妹妹吧!他確信他關心她超越妹妹的程度,老五失蹤的時候他也未曾掛心至此。但說是戀人?似乎又不像,他仍未對她產生那種愛情來臨時有如火花撞擊般的絢爛,像個傻子一樣想將她綁在自己身邊一輩子,愛情不就是那個樣子?
那麼…他懷中的這個女人給他的覺比“妹妹”多一點、比‘戀人’少一點,該是界於“妹妹”與“戀人”之間嗎?呵!好矛盾,卻又如此第六章在倪瓔歇受到打擊的這段時間裡,對她好的不只是心態將她定為“妹妹戀人”的凌睿晨而已,凌家上下對她都好極了,簡直沒話說,當然她是不明白凌家的父母心懷鬼胎啦。凌騰炎竅喜地暗自偷偷向報社發消息,說她和凌睿晨目前正在熱戀中。那櫻櫻每大端著補品跟前跟後“奉待”她,只是當慕容在旁邊的時候,那櫻櫻的臉
會難看了點,甚至暗地裡勸告她,像慕容這種把她害成這樣的人,幹麼把慕容當朋友?
當然倪瓔歇僅是但笑不語,她能告訴那櫻櫻真正的殺人犯是她嗎?還是當個我見猶憐的小可憐吧!凌家老麼凌睿饒像個天真的小孩,總是逗得她笑聲不斷;老大凌艾青待她有如親妹,不時問寒問暖;老二凌睿唐最常不見蹤影,聽凌家人說他每天掃街掃到快失蹤,然最令凌家人嘖嘖稱奇的,則是凌家一向待人冷冰冰的老四,凌睿桓。
過去凌睿桓自閉症的傾向簡直令人咋舌,問他話半天得不到回答也是常事,得到回答就算只有幾個字已非尋常。但是自從慕容留在凌家後,凌睿桓很明顯的話變多了,滿足的笑意也常常跨過他機械式的笑容的那條停留線,就差沒咧到耳。卸下冷漠臉孔的他絲毫不比長相俊美的凌睿晨遜
。
凌睿桓耿直帥氣的面容讓鍾秉鈞一見驚為天人,不僅暗地策劃想綁架凌睿桓上電視,還想最好能把凌家整票帥哥美女全綁齊。他突然變成串門大王,每天照三餐往凌家報到,受到凌家全體的關懷。
而倪瓔歇真的恢復得很快,凌家人樂觀的天帶領她逐漸走出方青嘯恐怖的陰影,白天熱鬧的讓她沒時間想到那件事,晚上當惡夢襲擊她時,只要她笑出自己的恐懼,凌睿晨一定二話不說陪她睡到天亮醒來。
作惡夢的次數減少了,卻也代表著凌睿晨陪她睡的次數相對降低,當她在夜裡醒來發現只有一張空蕩蕩的大,她總懷念著他的體溫。她從不知道他當初在大陸丟給她的那件衣衫,她珍惜地收了起來,在她恐懼得不致崩潰的夜晚裡,她是穿著那件衣衫入睡的,因那上面有他的味道,就算淡了,她還是在衣領間找尋的倒他的氣息…
明知愛人比被愛苦,為何自己還是一頭栽下?倪瓔歇無助地苦笑,總找不出一絲自己該愛他的理由。是啊,愛人可以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內心一味讓自己痛苦。他還是把她當成妹妹、依舊對她談笑風生,但牽扯到最後的一道防線,他就退得比誰都遠,這樣不懂愛她的男人不值得啊。
突如其來的爆跳聲驚斷了倪瓔歇的沉思,她眨了眨眼,想起她現在正和凌家一大堆人在客廳裡,問題是他們聊天的內容她全沒轉進耳。怎麼回事?她懷疑地望向爆出怒吼的男人。
凌睿唐微微的擰了擰眉,“這是我的事。”’“你們嚇到倪瓔歇了。”凌家老四細心地注意到她的驚愕,輕言細語地對兩隻火氣即將衝破理智柵欄的公牛說道。
“對不起。”
“對不起。”凌騰炎和凌睿唐朝倪瓔歇低聲道歉,隨即又怒瞪對方。
而聽到老四頭一個觀察到倪瓔歇的異狀,主動開口,該為她先說話的凌睿晨倒是揚了揚眉,修長的身軀癱在沙發上,眼裡閃過一絲深遂難測的光芒。
“老二,你怎麼會…做這麼荒唐的事?!”那櫻櫻難以置信的發問,放兒子去掃大街也就算了,他竟然…
“這事很荒唐嗎?”故意裝成很天真的問法,在旁看著兩個大男人快發瘋的凌睿堯眼帶笑意地問道。
“廢話!我也不贊成。”凌家大姊頭凌文青篤定的說道,她嘆了口氣,“老二,你的決定太離譜了,也不想想中獎的那個人有可能是什麼三教九之輩,隨隨便便就要住到人家家裡去,中獎的獎品可不是你自己解釋的那個樣子。”凌睿堯隱忍住笑意,真服了大哥怎麼會想出這種獎品。
“廣告上打得很明白,特獎是終生的“長期飯票”一張,而大哥正是那張‘長期飯票’。”哈哈哈,簡直笑死人了,真不愧是“米王”哪有人用這種方法把自己當獎品給“送”出去?
獎品?長期飯票?倪瓔歇終於明白凌騰炎大吼是為了什麼,然而她的下巴也掉了下來。
“睿唐哥,你的意思是…你要把“你自己”送出去?!”
“正是這個意思。”凌睿唐肯定地笑道,“反正廣告上也打過特獎是“驚喜大禮”既然是驚喜,只給得獎者一張糧票,那就太失誠意了。”
“這太荒廖了,大哥,你掃街掃到腦筋透逗啦?剛開始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凌睿晨不信地掏了掏耳朵,“再讓我確認一次,你真的要去當‘禮物’嗎?”果然,凌睿唐以大動作用力地點了下頭,表示全家人的耳朵都沒有問題。
“你是堂堂凌鷹集團的接班人,我不准你去當“禮物”!哪有這種事?若知道過度放任對孩子是不好的影響,他早就把老二天天綁在家裡,不准他去掃街。現在除了掃街,這孩子居然異想天開要把自己當成飯票送人?”暴跳如雷的凌騰炎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到接班人是凌睿唐時,真正主事者凌艾青眼眸中閃過一抹不信。
“接班的事情給大姊就行了,現在是男女平等的時代,老爸,你從不重男輕女,大姊為集團付出最多,得到總裁位置的人應該是她。”凌睿唐淡淡地說道,“而我,這個你眼中最不成材的兒子,真正該做的是別讓大姊擔心她的地位,做我自己該做,也想做的事。”鄒櫻櫻忍不住地狠狠打了凌睿唐一巴掌,“老二!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們就是一直順著你,讓你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如今你倒反過來指責我們?!你太讓我們傷心,失望到了極點,快打消這種蠢到極點的笨主意,我不准我生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平白無故的送人!”
“媽,冷靜點。”凌睿堯好言地安撫動的母親,他向凌艾情求救地望了一眼,“大家冷靜下來談嘛!大哥又不是說把自己送人後就不回家,你們幹什麼啊!”
“老二,你看你把媽氣得…”凌艾青早料到那櫻櫻接受情緒壓力的指數遠比其他人低,當然無法認同凌睿唐說的話,她深深嘆了口氣,“不是我說你,但是二十七歲的大男人了,總該知道自己的責任是什麼吧?掃街可以,家裡沒有人攔著你,但是你一點也沒有自覺,不進公司幫忙也就算了,南部的米廠本就是可有可無,為了促銷把自己送人,這令人笑話的難以相信。”凌睿唐深深地望了凌艾青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話。
“不管你們怎麼反對,我還是會去。你們放心,得獎人是個女的,而且大姊見過她。
“見過?!”那櫻櫻和凌騰炎對這個答案很是驚訝,凌騰炎率先想到了一個他寧可同意的答案,“你找了單身的女人,然後把自己當成飯票送給她?”這孩子…不是老為了不想結婚的事情和他火冒三丈嗎?怎麼會突然想開,自動把他當成禮物送到一個女人的家?
“是誰?”
“據我所知是大姊的機要秘書,剛好獎的時候
到她,所以就決定了。”
“晚晶?!”凌艾青訝然的衝口而出,她的機要秘書只有一個,平時負責處理她的行程事務。晚晶明能幹,問題是老二從來沒進過公司大門口一步,怎麼可能認識晚晶?而且知道晚晶單身?
“大哥,你打算結婚了?”一直靜聽著家人爭吵的凌睿桓眯細了眼問,不太可能吧?他直覺認為大哥會是家裡最晚結婚的人,大哥簡直視結婚為人生的墳場。
“是,我決定結婚了,你們還不趕快把我推到那個我只有獎書面資料的女人手上?但是我當獎品不一定表示我會和她結婚,只是和她相處過一陣後,再決定她是拿到糧票,還是我的人。”凌睿唐大大地呼了一口的氣,“這樣你們滿意了吧?這種動機你們能接受了?”真的是,害他得用這種餌釣出成行令,否則他真被家人萬夫所指,成了不肖子。
凌鷹炎微微地了
嘴角,看得出他很想得意地大笑,“好,他就是為了找結婚對象,我同意你去當獎品,但是每個禮拜你得和我報告你們的進度。”原來是為了找對象啊!太
了,最難馴服的兒子終於開竅了,當獎品當然沒關係,有兒媳婦娶進門再好不過了,他還以為要對老二
婚得花上最大的功夫呢。
報告進度?凌家在場每個兒女紛紛地翻了白眼,哪有人談戀愛還要寫報告的?老爸當戀愛還有企書畫的嗎?只有深知凌睿唐身分的凌艾青眼有些疑光閃過,她明白他不可能會突然想結婚,除非…當長期飯票的事情是個幌子…
“凌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