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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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動人的還是她那豐滿誘人的體。在薄薄的衣裳下戰抖著。

徐小芸曾經赤地暴在薛陵眼前,而她這刻僅只是罩上一件外衣,山風過處,薄薄的羅衣貼在身上,峰巒起伏,曲線分明,使人無法不想到衣服下面的這具體,那嬌白晰的反膚,宛如展在眼前。

薛陵定一定神,才道:“徐姑娘,我不能不履行諾言,實在十分抱歉。”徐小芸深深嘆息一聲,才道:“既然薛大俠定要放他生路,賤妾也沒奈何,只求您暫時不要放他,等我們料理好後事還不遲。”薛陵正要答應,忽然覺得不對,問道:“你有什麼後事,還有誰呢,可是阿章?”徐小芸苦笑一下,道:“不錯!我這就先行殺死阿章,然後自殺,可是您一定得等上一會才行,不然的話,他一發出警訊,老山主仍然有法子把我們抓回去施刑。”薛陵道:“你的意思是須得死透了,萬孽法師才無可奈何,是也不是?”徐小芸道:“正是如此。”黃忍接口道:“胡說八道,人死之後,如何尚能施刑,你分明是既怕山規,又不敢畏罪自殺…”薛陵虎目中出懾人的威光,叱道:“閉咀!誰叫你說話的?”黃忍大為震駭,生怕薛陵乘機改變主意,連忙道:“是!是!在下不該多咀。”薛陵冷冷一笑,道:“徐姑娘,在你自殺之前,我還得麻煩你一件事。”徐小芸嘆息一聲,道:“薛大俠,你的心腸也真夠硬的了,好吧!有什麼事我可以效勞的呢?”薛陵道:“勞你駕走一趟,取一瓢清水來,這飲用之後,我才放他走。”黃忍沒有做聲,甚至沒有任何表情。

薛陵忖道:“莫非那清水對他不生效力?”徐小芸道:“那得費上不少時間呢!”薛陵道:“不要緊,反正他是總教習,沒有什麼差事羈身,不會有人找他的。”徐小芸道:“既然薛大俠堅持此意,賤妾走一趟便是了。”她轉身迅快奔去,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黃忍不在乎地緩緩坐落地上,口中微微發出呻之聲,過了一會,他終於打破了沉默,道:“薛大俠,徐小芸她是一定不會回來的啦!”薛陵道:“那麼咱們就等著瞧吧!”又過了片刻,黃忍道:“薛大俠,您想離開本山,實非易事,小人蒙您老開恩,賜予活命,小人豈可無以為報,甚願充作響導,引領大俠平安出山,”薛陵冷冷道:“我有本事入山,就有本事出去,不勞你費心了。”心中卻想道:“他這話很有點意思了,分明是想藉嚮導的口實,逃避飲下清水。”黃忍又道:“薛大俠有所不知,本山可說是處處陷阱,步步危機,當真是兇險不過,假如沒有小人帶路,您可能連出山之路也找不到。”薛陵道:“我早說過用不著您費心。”黃忍道:“唉!大俠想是還未知道本山之中,有不少人比那修習成無敵絕藝的宋終他們,還要厲害…”薛陵道:“除了宋終之外,還有誰修習得成無敵神手的絕藝,姓甚名誰?”黃忍道:“還有一個姓範名酷,是小人的弟子。”薛陵道:“假如還有人比宋終、蒞醣他們還厲害,萬孽法師何須費這許多事,苦苦訓練他們?”薛陵心中情知黃忍指的是那些蜂婆子,誠然這批怪物可能比宋、範二人更為可怕,但她們都是用一個,少一個,所以萬孽法師大概是怕敵人太多,又或是生怕蜂婆子拚不掉強如歐陽元章之的高手,所以非得有煉成無敵神手之人不可。

黃忍怎知本山機密,已了不少。

當下道:“小人如有一句虛言,天誅地滅,事實上老山主的姬妾以及女兒們,都比範、宋二人厲害。”薛陵淡淡道:“你這麼一說,我反而動了好奇之心,非得會一會她們不可。”他知道黃忍一定願意讓自己碰上他們,於是又道:“只不知如何方能見到這些巾幗高手?”黃忍道:“她們多半是隨侍著老山主,很少出來活動,不過在大洪爐區域內,仍然有碰見她們的機會。”薛陵道:“我行動密,她們絕難發現我,假如我認得出她們,那就再好也沒有了,我一定找一個試一試。”黃忍道:“那很好認,本山之中,只有她們有資格穿著官裝,遠遠望去,簡直像圖畫中的仙女一般。”薛陵道:“行啦!認得出便不會錯過了。”黃忍道:“假如您遠看未能確定,則近看之時,有一點更易辨識,那就是她們上半身是宮裝高髻,但下半身的長裙卻是幾乎透明的衣料,而她們照例裙子內不再穿著任何衣物。”薛陵道:“哦!她們下身竟是等如赤的?”黃忍道:“是的!假如大俠到興趣,小人可以帶您去瞧瞧,絕對不會讓老山主發現。

薛陵道:“說了半天,你還沒有把萬孽法師所居之處說出呢!”黃忍道:“老山主神通廣大,行蹤無人得知,不過在大洪爐東面數里外一座山谷中,卻是地,如非奉召,不許擅入。”薛陵道:“既是如此,你的身份還不夠高,我得找到三大總管之一帶路才行了。”黃忍道:“是啊!只有這三位老爺可以隨意出入宮。”薛陵不理睬他,黃忍突然間面如紙,道:“薛大俠,小人已盡我所知奉告一切,萬望您老現在就釋放小人,要是不放心的話,您可以點住小人道,十二個時辰後才解得的,小人就無法驚動老山主了。”薛陵冷冷道:“你不是不怕清水麼,但我聽來聽去,你實在很怕,這就是你不老實之處。”黃忍道:“小人罪該萬死,現在不敢再瞞騙大俠啦!求你高抬貴手,免去飲服清水這一宗吧!小人願意為牛為馬報答你老大恩。”薛陵哼了一聲,道:“你何止瞞騙此事,還有那赤炎煉獄,你也從未提過。”黃忍越聽他的指責,越是不清對方究竟知道多少。

他暗忖自己供過的話中,還有許多地方不實,頓時駭得全身冒汗,曉得這一回決難逃過這“清水”之危。

當下兇睛一瞪,大怒罵道:“直娘賊,老子認命啦,你有種就殺死老子。”他一口氣罵了許多骯髒下的話,薛陵幾乎被他怒,但用心一想,這分明就是想自己出手殺死他。

因此他並不施展殺手,只點住了他的道,使他既不能移動,也不能出聲。

又過了好久,徐小芸已奔回來,手中拿著一個錫壺,向薛陵道:“這壺內就是老山主給奴隸們飲用的清水,但不知對黃忍是否有效?”薛陵道:“一定有效。”說罷,接過錫壺,把一壺清水都灌入黃忍腹中。

又過了一陣,黃忽已自目光朦朧惘,薛陵這才解開了他的道,以觀清水之效。

薛陵回頭一望徐小芸,問道:“你看怎樣,這可有作偽?”徐小芸道:“現在還難說得很,本山之人,個個陰險,擅長作偽,這清水的藥力,還須一個時辰左右,方始全部發作,第二次他飲用之時,便可立即見效。”薛陵點點頭,領先向樹叢那邊走去,阿章從裡面鑽出來,眼中的光芒顯示出他心裡又懼怕又嫉妒。

徐小芸瞧了阿章一眼,道:“這一位乃是當世的大俠客,只有他惹得起老山主。”阿章點頭不語,眼中妒意更加明顯了。

徐小芸突然覺得自己對阿章的情大為改變,最低限度,現在她已不認為阿章單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她自家也到很奇怪,再打量阿章一眼,只見他依然那麼英俊滿灑,但她仍舊發覺自己的情熱度正往下降。

薛陵自己也覺出對方的敵意,他認為很可笑,當下說道:“徐姑娘,我查看過本山各區的地形之後,就得離開,這件工作由於必須暗中完成,不可留下痕跡,因此之故,初時你和這位阿章兄陷入窘境之時,我不能貿貿然出頭。”他停歇一下,又道:“你那瓶丹藥靈驗得很,我曾經用指力使你留下一粒在地上,後來我趁那黃忍慾火遮眼之時,下地拾起丹藥,給阿章服下。”徐小芸道:“假如阿章不是服下那萬寶丹,決計受不了這兒的酷熱,唉!我們真不知應該如何您才好?”薛陵道:“這也算不了什麼,目下我想問問你們,以後作何打算,假如我力之所及,自是義不容辭。”徐小芸沉一下,道:“賤妾必須逃出本山才行。”薛陵道:“那條道之內,必定有極多的埋伏,你們無論如何難以通過,因此,你們只好從小洪爐那邊逃出本山。”阿章一聽對方並沒有撇下自己,心中敵意大減,但他本不知道小洪爐在何處,是以無法口。

徐小芸道:“薛大俠,賤妾和阿章都無法通過小洪爐地區,那是因為賤妾在未升任護法以前,功力有限,小洪爐區的熱度與這大洪爐不同,賤妾和阿章定然無法通得過。”阿章道:“我們回到城裡,誰找得到呢?”徐小芸覺得很不耐煩,因為他的話太愚蠢可笑了。

她不高興地道:“城裡地方那麼小,又是完全在本山控制之下,你能躲在那兒?”阿章道:“我有好幾個地方,可以容身。”徐小芸正要向他反駁說,本山多的是犯罪作惡的老祖宗,任你如何藏匿,也一下子就可以找到。但她忽然打消了此意,因為她瞭解阿章木不明白很多事情。

例如他早先再往前走,就得成為大洪爐內數百名奴隸之一了,又例如自己的真正身份,薛陵的身份等等,都不是他所能明白的。此所以在阿章心目中,城中那些隱之地,當然可以供藏匿之用,就算她費許多舌,他也未必懂得,更未必會相信。

薛陵微微一笑,道:“小洪爐區我已經過了,跟這裡的氣候差不多,但既然其中另有危險,你們就毋須嘗試了。阿章兄所提的藏匿意見,也值得考慮!”徐小芸道:“假如只是他獨自藏匿起來,才出不會大舉搜索,或者可以躲上一段時間而無人發覺,如果是我也失了蹤,問題便大不相同。”薛陵道:“你可有辦法使本山在一個月內,本不知今發生之事,我有一個月的時間,相信已夠用了,到時萬孽法師一旦授首,這洪爐區冰消瓦解,你們的事就無人追究啦!

阿章道:“我們在城裡躲上一年半載都行。”薛陵點點頭,道:“徐姑娘呢?”徐小芸道:“薛大俠的一個月限期,似乎別有隱情,莫非你想帶人攻山麼?”薛陵笑一笑,道:“總而言之,我和一些朋友打算誅除萬孽法師,詳情不便奉告,你如果信得過我們,務請你設法掩飾黃忍之事,你也不可出破綻。”徐小芸道:“那就只有讓阿章返城,而我則拿黃忍頂數。”薛陵道:“黃忍是總教習的地位,如何可以頂阿章的奴隸位置?”徐小芸道:“我可說是他到罪惡城找我,殺死了阿章,然後他又誤飲清水,總之,他已有口難辯,還不是任得我說?”薛陵想了一想,道:“這法子不大妥當,但現在勢迫處此,只好見一步行一步了,請你把阿章送回去,我在這兒監視黃忍,等你回來,我才離開。”徐小芸心中無端端泛起了歡喜之情,道:“那麼我們這就動身去了。”話才出口,方始醒悟自己敢情是因為等一會有機會和薛陵單獨在一起,所以到歡欣。

她雖然覺得這種心情大沒道理,也對不起阿章,但她仍然不住歡欣鼓舞,恨不得馬上就把阿章送回城中。

她臨走之前,告訴薛陵說,那清水的藥力一散開,黃忍的斷臂就不藥而痊,可以服各種勞役苦工。

因此,他只要驗看這一點,就可知黃忍有沒有作偽。

薛陵點頭應了,等他們走了之後,才踱到黃忍身邊,但見他目光惘,滿頭滿身皆是汗水,常人見了這等情形,只以為他是熱得不可開,但薛陵卻曉得他正在用盡全身功力,與那清水的藥力相抗。

他坐在一邊靜靜的等候,一面小心地考慮各種情形,到目前為止,他一切都很順利。

假如徐小芸沒有任何狡計陰謀的話,則有她這一著棋子,放在敵人老巢之中,後攻山之時,可得有想不到的妙用。

但她也有可疑之處,例如她說拿黃忍頂缸,此一說法,本就不能成立,就算說得通吧,但那時上頭又要她繼續闖過情關,她回到城中,阿章焉能讓她與別的男子混勾搭。

他突然間記起徐小芸說過向上頭諉稱黃忍殺死了阿章之言,這又是十分顯然的漏,因為城中並沒有發現阿章的體,她那麼聰明細心之人,怎會編造出這等漏百出的謊言呢?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但氣候似是更為炎熱,薛陵雖是坐在樹蔭中,也覺得酷熱迫人。

他繼續尋思這件事,突然一驚,忖道:“莫非她當真殺死阿章麼,除非如此,她才能使上頭確信。”當然這個想法也有使人不易接受之處,那就是徐小芸曾經為了愛情,而陷自己於死地。

因此她眼下怎會殺死阿章,這豈不是十分矛盾的事?

不過薛陵仍然覺得這想法並不無稽,亦不荒謬,他記起了徐小芸望住自己時的眼神,也記起了阿章的妒意。

當下站了起身,忖道:“假如她對我已顯現出異常的情,則阿章的妒嫉,就不希奇了,進一步推論下去,徐小芸既然對我有某種情,則以她所受的訓練,下手殺死阿章也不算奇怪了。”他除了這個推論之外,再加上直覺,已深信事倩可能這麼可怕,不覺跺跺腳,自言自語道:“這真是太醜惡可怕的事,我一定得阻止它發生。”當下也不管黃忍怎麼樣,迅即奔去,他的腳程何等迅疾,不久工夫,已望見那對年輕貌美的男女,在數箭之外。

遠遠望去,徐小芸和阿章並無異狀。

薛陵略略放慢腳步,心想:會不會是我自己多疑呢?

忽見徐小芸停下腳步,阿章走了兩三步,才發覺而停下來,轉身向徐小芸望去。

薛陵心頭一震,因為他們所立之處,四周都有岩石樹木,換言之,那是一個動手殺人的好地方。

他深知不可讓徐小芸表出殺機,不然的話,這件事就變得辣手了。

他急中生智,提一口真氣,喝道:“徐姑娘…”徐小芸聽到叫聲,回頭一望,但見一道人影,如風馳電掣般撲到,轉眼間,薛陵已自現身。

阿章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人類能奔跑得如此迅疾,這才瞭解薛陵實在不是普通的人。

薛陵道:“徐姑娘,時間寶貴,你不要送阿章兄了。”徐小芸一楞,道:“我不要送他,為什麼?”薛陵道:“他自然會尋路返城,阿章兄,你可認得路?”阿章道:“認得!但如若不要被別人見到,我還得躲在田裡,等天黑時才入城。”薛陵道:“那麼就這樣決定,你們只要耐心等一個月,那萬孽法師伏首之,就是你們自由結合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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