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絕對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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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的人紛紛朝履癸跪拜,口稱‘大王’不止。只有旒歆一個人冷傲的站在原地,冷冰冰的瞪了履癸一眼。夏頡剛要隨大的叩拜下去呢,旒歆的小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一把拉了起來。夏頡呆了一下,看著面前密密麻麻黑漆漆的一片脊背,只能無奈的朝履癸苦笑了笑。

履癸眯起了眼睛,近乎無奈的瞥了一眼旒歆和夏頡這個方向,急忙扭頭看向了身邊的一名內侍,點了點頭。那內侍好似沒看到滿大殿跪下的人中一枝獨秀的旒歆、夏頡,大聲的喝道:“諸位臣公請起!著內廷巫衛押送海人諸功臣於殿外等候封賞!”大殿內大夏臣公們轟然而起,一個個笑的扭頭看向了殿門。幾個內侍湊趣,打出了一手手巫訣,將那殿門連同殿門左右側的幾塊厚重的牆壁都升上了天空,出了兩百多丈寬的一塊空檔。殿內的人頓時有了良好的視野,看到安道爾、托爾等一干投向了大夏的海人貴族,被近千名身披沉重鎧甲,身體壯高大,動作野蠻無禮的巫衛好似拎小雞一般的提到了大殿外,胡亂的丟在了地上。

這是折辱,故意的折辱。不過,殿內的大夏臣公們可沒有一個人會對海人產生任何的憐憫之心。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大笑,笑得無比的得意,這是勝利者對於失敗者的嘲笑,是一種‘神靈’對待‘螻蟻’的不屑的譏笑。

只有夏頡沒有笑。他略帶憐憫的看著安道爾和托爾等人。也許,這是夏頡前世的修養還在影響著他,身為一名比較‘文明進步’的前任特工,他不覺得故意的待和折辱一干亡國奴,是一種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被巫衛暴力的推倒在地,臉蛋在地板上磨出了一塊血痕的安道爾艱難的撐起了身體。他湛藍的眼珠飛快的瞥了一眼大殿內的大夏臣公,所有人都向著自己發出譏嘲的笑聲。安道爾冷冷的挑起嘴角,正要撐著疼痛的身體爬起來,他卻猛不丁的看到一張黃澄澄的、冷靜如常的面孔。

“見鬼,是那個最野蠻的蠻子啊!”安道爾的目光在夏頡臉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鐘,轉瞬就看向了高高坐在大殿正中寶座上的履癸。

“真是古怪啊,一個從最為原始和野蠻的山林中走出來的未開化的原始人,他眼裡居然能有那種光芒!哈,真是諷刺啊!一名悲天憫人的原始人?”安道爾被自己腦海中翻騰著的古怪思緒得笑了起來,他‘嘎嘎’大笑著,掙扎著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遠遠的隔著大殿的門檻,朝履癸行了一禮:“亞特蘭蒂斯王國東部領前任領主、亞特蘭蒂斯王國末堡壘最高指揮官安道爾,拜見尊貴的大夏國的國王陛下。祝您的國家富強興盛,一統這片無邊無際的大陸。”

“哼哼哼哼!”履癸冷笑了幾聲,揮手道:“世間不再有亞特蘭蒂斯,末堡壘,如今也是我大夏的。你們在門口侯著罷,等本王封賞完這次的功臣,再來處置你們。”他倨傲的用眼角餘光瞥了安道爾一眼,冷笑道:“放心,你們獻出了末堡壘,也是有功之人,本王不會虧待你們的。”一旁的刑天華鎣冷冰冰的說道:“大王說得極是,若非他們獻出了末堡壘,我大夏的軍隊傷亡起碼要增加三成。故而,這份功勞,也是很可觀的。大王要好好的賞賜他們,省得天下的人說我們大夏虧待了功臣。”大殿內的人同聲大喝:“善!”所有人心裡都有譜兒,刑天華鎣說得漂亮,實則上所有人都清楚,若非末堡壘突然反水,安道爾以營救他族人為條件獻出了末堡壘,一旦末堡壘真正的參戰,大夏軍隊能有幾個人逃回國內,都是兩說的事情。尤其,大夏的高層都知道一件事情:撒拿旦-奧古斯都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居然擁有了天神一般的力量。若非通天道人出手劈碎了他的身,嘿嘿,一旦撒拿旦-奧古斯都出關參戰,配合末堡壘的強大殺傷力,怕是大殿內如今的人,能活下一成來就了不起了。

這一次的戰爭,陰差陽錯之下,說白了就是大夏走了狗屎運。海人內亂,通天道人的出手,很多讓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巧合湊在一起,才讓勢力膨脹到巔峰狀態的海人大敗虧輸。若非這樣,一旦戰爭按照撒拿旦-奧古斯都的計劃走下去,嘿嘿,大夏如今是否存在,都是兩說。

一名內侍捧著一卷大的卷,開始宣佈對大夏臣公們的獎賞。

不用說,四大巫家得到了很肥美的很實在的好處。他們除了祖傳的族地,還得到了一塊比如今的族地更大、更加肥沃、出產更加豐厚的,處於原本海人王領的族地。這一塊新得來的族地,可就完全屬於四大巫家了,和封侯們的領地不同,巫家的族地,是王庭本無權手的所在。

隨後封賞的,是那些大中小巫家,每個巫家都有了一份足以讓他們心滿意足的賞賜,非常的豐厚,豐厚得讓他們都快笑出聲來。這一次打下來的地盤太大了,扣除了封給這些巫家的土地,王庭都還能留下相當於九州總面積四個大的土地來。畢竟東方的土地還有胡羯、東夷、蠻國三個勢力和大夏並列,而西方的土地,就只有海人一家佔據!

隨後,是對出征將領的個人封賞。刑天厄他們這些已經站在了大夏臣公最巔峰的人物,給他們的賞賜就是意思意思,無非是原玉多少、玉錢多少、多少個美麗的海人‮女處‬奴隸。

刑天厄等以下的各大將領,則是都得到了候位。當然,如今的封侯也是有領地的,但是領地裡的軍權、財政權等等,都由王庭一手把握,類似於以前的封侯領地就是一個獨立的小王國的事情,是再也不會發生了。

隨後就輪到了刑天大風等人。論述功績,刑天家六兄弟得償所願的得到了神候的候位,同時在海人東部領都得到了一大片的領地。赤椋則是因為身為副官,功績不大,卻也被晉封鬼候,是為‘箭鬼候’,同樣是一個讓赤椋差點沒抓狂想要自殺的封號,和夏頡‘猛鬼候’有得一比。

夏頡的封賞則是讓刑天兄弟幾個差點沒出了口水。

因為夏頡一向以來的功績,第一次參加西征的良好表現,在雲夢大澤隱巫殿的優秀表演,領軍去抓鰕峽力扛東夷大軍的英雄行徑,鬥箭力敗諸多東夷高手讓其大軍不得前行一步的偉大功勞,殲滅大量東夷銳削弱東夷國力的業績,接待托爾達成末堡壘投降的協議,救出安道爾、托爾的族人順利的策反末堡壘…一件件重大關鍵的功績綜合起來,讓夏頡得到了‘地候’的候位,是為‘猛地候’,一個在夏頡看來,比‘猛鬼候’更加難聽更加見不得人的封號。

當然了,夏頡的領地也從神女湖朝四周擴張了整整五十倍,如今他名下的領地城池,擁有上千座之多,而且都是在南方平原上最為富饒的所在。這一點又讓刑天大風幾個嫉妒到了極點,恨不得現場就對夏頡打劫一番。刑天大風他們的領地,可都在海人的東部領上,說實在的,那一塊土地是不錯,但是數千年的戰,那一片土地都被打殘廢了,窮鄉僻壤的,每年從領地上得到的錢財收入,可是少得可憐的。

然而,最後的一項對夏頡的封賞,則是讓刑天厄以外的三大巫家的家主都驚咦出聲,相柳翵更是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當場表示了嚴厲的反對――履癸居然讓夏頡新成一軍,軍號‘蠻軍’,由夏頡徵召蠻國的武士整點成軍,並由蠻軍負責鎮守海人的中部領!

新成一軍,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相柳翵可以容忍這種事情發生。但是,要命的事情是:履癸並沒有對這支軍隊的人數作出限制!一軍,如果夏頡在蠻國徵召了千萬乃至數千萬的武士…那麼,刑天家手上的軍權,豈不是膨脹得更加厲害了?

但是,相柳翵的反對並沒有任何效果,刑天厄和履癸聯手,三五下就把相柳翵回了座位上去,只能滿臉陰沉的等著夏頡,不知道在轉悠著什麼心思。

接下來是對各大巫家參戰的子弟進行賞賜,都很豐厚,都足以讓他們滿意。只是,有了夏頡這新成一軍並且不限制軍隊人數的先例在,殿內的氣氛就有點古怪,所有的年輕人都紅著一雙眼瞪著夏頡,好似要能從他身上挖出一條條來。

在對屬國和屬族進行了足夠的封賞以答謝他們派出軍隊隨同出征之後,終於輪到安道爾他們了。

正如夏頡給安道爾說過的那樣,安道爾被封為‘恭天候’、托爾被封為‘順天候’。恭、順二字,可圈可點。他們的領地被封在安邑城東邊不到五百里的一座城池中,所有被抓來大夏的海人貴族都必須生活在那座城市裡,嚴他們隨意的外出行事。當然,為了表彰安道爾和托爾獻出末堡壘的功績,他們在那座城市擁有極高的自治權,就算他們在那城市裡再出一個亞特蘭蒂斯王國來,履癸都懶得理會!

當然,就算亞特蘭蒂斯王國在那座城市中重現,又能有什麼用?

大夏的軍隊搗毀了海人領地內所有的軍工廠和軍械倉庫,海人所有的高科技的武器都別摧毀。沒有了武器的海人,他們本不堪一擊。

再看看那座城池附近密密麻麻的近百座軍鎮罷,有了這樣嚴密的看守,海人們還能做什麼?

夏頡冷眼旁觀履癸對安道爾和托爾的封賞,他暗自比較了一下自己和安道爾、托爾他們達成的協議,發現履癸忽視了很多協議中的內容。當然,夏頡沒傻到卻給海人秉公做主的程度,既然履癸食言了,反正那誓言也是用履癸老爹的靈魂發出的,他履癸都能選擇的遺忘某些東西,他夏頡的記憶力又何必這麼好呢?

漫長的封賞典禮終於完成,履癸剛要喝令巫衛們將蠻王盤庚以及他的幾個兒子帶上大殿,突然坐在履癸身邊的刑天華鎣冷冰冰的說道:“大王,您還忘記了一件事情。八大天候如何處置?中天候之位空缺,卻又由誰補上?須知九大天候之位,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封號,輕易不能廢除。”履癸‘呵呵’笑了幾聲,冷眼看了看八大天候,冷聲道:“刑天輔公,諸位天候後就安置在你軍部之中罷。唔,由他們負責安置海人的那座城池的安全就是,你看看給他們具體分派什麼樣的職司。諸位天候的家族親眷,也都盡數送去那裡。唔,如此安排,本王不希望有人不滿啊!”八大天候恭順的低下了頭,一步差,步步差,既然他們沒想到履癸、刑天厄的暴力奪權,那麼,他們如今的下場,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起碼,他們的族人還有他們自己都留下了命。

履癸發放完了八大天候,扭頭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刑天華鎣,又有點忐忑的望了望刑天厄,最終沉聲說道:“至於中天候之位,由中天候之子易昊繼承。易昊忠勇能幹,與他父親大為不同…唔,易昊就繼承中天候的中州領地罷,只是手下除了三萬護衛,再也不能有其他軍力。嗯,平裡,易昊就去安邑令下任職,督掌安邑市面的巡哨之責。”八大天候同時抬起頭來,詫異的看了一眼履癸。九大天候同時落難,中天后更是被人刺殺,按道理說,易昊也是一個發配去海人聚居的城池幽終身的下場,怎麼他反而輕鬆逃出了厄運?

幾個天候瞥了一眼刑天華鎣,若有所悟。

而混雜在臣公群裡的易昊已經走出了班列,無比恭敬的朝履癸磕頭行禮。他大聲道:“謹尊陛下之令,臣後定當守衛安邑一地安寧。”頓了頓,易昊抬起頭來,很陰森的瞥了一眼夏頡,冷笑道:“陛下著臣巡哨安邑,臣今正好要控告猛地候夏頡惡意打傷宮中女官一事!”夏頡詫異了,他驚愕的看著滿臉恨意的易昊,這小子瘋了不成?在今天的這種場合彈劾自己?呃,他難道不知道,如今自己一身功勞的光環,剛剛被封為地候,更能獨掌一軍,身邊還有旒歆站著呢,他居然敢來控告自己?

打傷宮中女官麼,下手的,似乎不是他夏頡罷?

不僅是夏頡詫異了,就連履癸都是一臉的茫然,他茫然的扭過頭去,呆呆的看著刑天華鎣。

下面坐著的刑天厄則是氣極敗壞的一掌震碎了面前的玉案,陰沉充滿殺機的目光盯死了易昊。

相柳翵則是面帶微笑,右手輕輕的拈動長鬚,一臉的悠閒自得。同樣被封為神候的相柳柔滿臉帶笑的站在相柳翵的身後,輕輕的替相柳翵拍打著肩膀。

易昊不知死活的上前了幾步,無比怨毒的瞥了一眼夏頡身邊的旒歆,厲聲喝道:“大王,夏頡打傷的,是王后身邊的女官,磐華!宮中女官,等同外庭臣公,磐華女官職位,等同於輔弼相丞四公之位。夏頡無辜毆打宮中女官以致重傷,是為對王庭的大不敬,其罪當誅!”‘嘩啦啦’一下,十幾名臣子從班列中走了出來,他們站在易昊身後,放聲喝道:“陛下,其罪當誅!”這些臣子的職位,一個個都不低啊!都是一些掌握著大夏朝廷實權的官職,不知道他們發了什麼瘋,全部蹦跳了出來。

履癸的臉漆黑漆黑的。

刑天厄的臉漆黑漆黑的。

旒歆的臉,青綠一片,好似一片綠葉。氣湧動,她的長髮漸漸的漂浮起來,一股可怕的殺機,瀰漫整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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