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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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武家莊的花園內，武玄終於見到了消失五年的武子鈴，兩人一碰面，武玄就動的抱住弟弟。八妹變了，他膚黑了許多，不再是細皮，而身材也變得壯碩許多，看起來很有男子氣概，已完全脫離了五年前那位美得有些娘娘腔的八妹。

看到武子鈴有這樣的轉變，武玄是欣喜的，但一想起五年前他狠心的離去，武玄突然推開他，不悅道:“八妹，五年前歐陽姑娘離去時，大哥知道你很傷心，但你突然決定上山拜師學藝也不告訴大哥一聲，光留下一張紙條就消失了。你知道你這樣做讓娘多掛心嗎？現在可好了，你才回莊一都不到，就急著去找歐陽姑娘。大哥知道你很想念歐陽姑娘，但你至少也該先去向娘問安，好讓娘放心。你可知道，大哥足足讓娘嘮叨了五年，五年?！耳朵都長繭了…”積壓五年的不滿，武玄是不吐不快，有一半是嘮叨，另一半則是對弟弟的關心。

面對大哥的責罵，武子鈴一點也不敢反駁，他很有耐心的聽完大哥的責罵，才開口解釋。

“大哥，八妹知道對不起爹孃及各位兄長，但大哥若知道我要上山學藝，鐵定會反對，我知道七位兄長的武藝高強，不用上山拜師也能習得一身好武藝。但是經過與傲兒的分離後，我才驀然驚覺，一直以來都是在你們的羽翼下成長，習慣了你們的保護，面對難題時我無法獨自處理，更沒有能力去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所以經過幾番思量，我不得不捨棄兄長們的羽翼，選擇上山學藝以讓自己變得堅強。”若要與傲兒廝守，他除了自己把個、武藝變強外，已沒有別的選擇了。

聽完武子鈴所說的話，武玄到很高興，這五年來，八妹真的長大了！

“其實大哥也不是怪你，大哥能明白愛一個人的心情，只是這五年來苦了你了。”武玄安的輕拍他的肩膀，不再責怪他，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心疼，因為習武的辛苦他也曾經歷過。

“不苦，八妹一點也不覺得苦。”見大哥已不再對他生氣，武子鈴笑著回答。

“八妹，你真的不去看看娘嗎？”

“不了，我已非五年前的八妹了，無法再在娘面前偽裝女子。無法偽裝，只好避開，免得娘知道真相後傷心。”武子鈴說得落寞，他不願傷害娘，但五年來他變得不止身形，他的心也變了。

“唉，也不知道這事還能瞞住娘多久？如果娘知道你是男子的話，不曉得能不能承受得住…”武玄話末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急喚聲。

“老夫人，老夫人！”是兩名丫鬟焦急的叫喚聲。

只見楊芊華胡亂的揮動著手中的柺杖，丫鬟想上前攙扶，又怕被拐杖打到，她倉皇的神情顯然是受到了莫大的刺。

聽到這樣駭人的消息，楊芊華怎麼也不相信，臉上仍是空的雙眼，但她顫抖的手慌亂的揮動著柺杖，腳也有些癱軟，幾乎快要站不住了。

怎麼會？怎麼可能？子鈴是男子！？教她如何相信？不，她不相信雲天會欺瞞她，她要問清楚，問清楚雲天什麼要欺瞞她這個瞎子？

楊芊華猛搖著頭，身子搖晃的往前走。

“娘，您怎麼了？別嚇著孩兒呀！”武玄急上前捱了一記柺杖後，旋即穩住孃親慌亂的步伐。

楊芊華仍是奮力的掙扎，在掙脫不了兒子的手勁後，她猛然又揮動起手中的柺杖，痛打著扶著她的武玄，傷心的斥責道:“不孝子，你們都是不孝子，為什麼要欺騙我？

放手…”

“娘，是孩兒不考，孩兒隱瞞了娘，您儘管責罰孩兒吧，但請您別生氣啊！”看孃親傷心絕的模樣，武玄心慌的安撫，也任由孃親的柺杖打著，他看向嚇壞了的兩名丫鬟道:“去找老莊主，快！”兩名丫鬟一聽到武玄的命令後，一步也不敢稍怠，急急的通報老莊主去了。

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武子鈴，神情也是痛苦的，面對孃親如此烈的情緒反應，他不有些怯步，他是讓孃親傷心的禍首，看孃親淚滿面、傷心絕的模樣，他痛苦得說不出一句安的話語。

突然，他衝上前，捱了一記柺杖後，跪在楊芊華的面前，雙手拉住她的手臂，哽咽道:“娘，是孩兒的錯，孩兒…孩兒不得孃的緣，生來就是男兒身，孩兒無法取得孃的歡心…是孩兒的錯，求您別傷心，看您這樣傷心，孩兒也心疼娘呀。”恢復男兒的他，在孃親的心中是那麼的多餘，孃親還會接受他，像從前那般疼愛他嗎？

聽到子鈴哽咽自責的話，楊芊華的身子突然僵住，她不再叫喊，手也不再揮動柺杖，千鈴的話讓她受到莫大的震撼。

她悲泣著，她是一位怎樣的母親啊？光會胡鬧，而傷了子鈴的心，她怎麼可以只顧慮到自己的心情，而不去關心子鈴內心的想法和受呢？

啊，一定是上蒼在跟她開玩笑！

二十七年了，子鈴她受了二十七年的罪，而全家人刻意的隱瞞，不就是為了一圓她這個瞎老太婆的夢嗎？

想來，她瞎的不只是雙眼，就連心都瞎了。

楊芊華顫抖的雙手抱他入懷，大聲的痛哭著。

武玄見狀更是焦急，“娘、娘，您別這樣，會哭壞身子的。”楊芊華不聽大兒子的勸，哭了好一會兒後，才哽咽道:“鈴兒，是娘…對不趄你，是娘…對不起你…”

“娘…”在孃親溫暖的懷裡，武子鈴放任情搐的哭著。

孃親已經知道真相，也接納不是女兒身的他，武子鈴好高興，他終於能以男子的身分，正大光明的在孃親面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