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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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西湖畔,有座古剎,別名“小金山”寺院宏敞,莊嚴肅穆,香火頗盛,納盡十方。

古剎中,有座“湖上草堂”四圈綠柳成蔭,明窗淨几,遠高繁華,到此能令人塵念全消。

鉤月冷輝之下,這地方,益顯幽靜。

鉤月冷輝之下,這地方,也不見燈光。

整座的古剎,整座的禪堂,都靜靜的浸沉在昏暗冷輝之中,一景一物,靜得美,美得清奇!

在那“湖上草堂”之西,還有一椽八角小亭,這八角小亭,朱欄碧瓦,建築得既美又雅緻,而,如今…

在這座小亭之內,面對碧空一鉤冷月,凝望亭畔一泓綠水,坐著個身材無限美好的黑衣美婦人。

無奈夜深人不寢,這時候,她一個人坐在這兒幹什麼?驀地裡,皓腕輕抬,那是滑膩晶瑩、欺雪賽霜的一段“當”地一聲,一顆小石擊破池面,衝開池底青天,蕩碎水底金鉤,還有個無限美好,雅麗若仙,美絕塵寰的倒影。

漣漪繼替,那一切,漸漸擴大,漸漸模糊…

一聲幽幽輕嘆方起,突然一陣步聲劃破草堂寧靜,緊接著,昏暗月光下,由前院行來一名身軀瘦弱的老年僧人。

黑衣美婦轉首回顧,那一雙眸子既清澈又深邃,好柔、好美,夜窄中,隨即飄起一個無限甜美的輕柔話聲:“老師父還未安歇麼?”老和尚丈外駐步,合十微躬身形:“女施主也未安歇?”黑衣美婦道:“我貪戀這清幽夜景,不忍離去,老師父有事?”老和尚道:“貧衲特來奉知,寺外有客人求見女施主!”客人?這麼深夜,是誰?

黑衣美婦愕然說道:“是…”老和尚接口道:“共是三位,一位姓古,另兩位…”黑衣美婦未等話完,立即站起笑道:“我知道了,麻煩老師父,就說我有請!”老和尚一躬身,轉身而去。

未幾,一陣步履聲傳了過來。

黑衣美婦自亭中叫道:“是古大哥麼?我在這兒…”

“稟主母,是老奴,還有…”古寒月話猶未落,一個清朗而帶著顫抖的話聲已經接上:“蘭妹,還有我,跟承兒!”前者的話,在意料中,後者的話,卻是夢寢難求。

黑衣美婦機伶一顫,脫口呼道:“是嵐哥,跟承兒…”適時,三個人轉過了“草堂”現身出來,剎時間,她怔住了!

“娘!”一聲驚喜悲呼,黑影如電,疾入亭,砰然跪倒面前,另兩個,慕容嵐與古寒月則停身在亭外。

黑衣美婦,自然便是慕容夫人上官蘭,她伸出那隻僅有的手,撫在愛兒頭上,美目,呆呆地望著亭外雙目含淚的慕容嵐,香顫抖,喃喃輕語:“嵐哥,承兒、嵐哥,承兒,…十九年了,這莫非在夢中…”耳邊,響起慕容嵐那輕柔的顫抖話聲:“蘭妹,不是夢,古大哥、承兒,我三個都在你跟前!”上官蘭那無限美好的身形,倏地一陣劇顫,美目倏合,那兩排長長的睫一陣眨動,兩串珠淚如雨而下。

那是喜,是悲,是辛酸,是…

該是百念齊湧,五味雜陳,不過,那喜的成份,要比別的成份多得多,多得太多…

忽地,她舉袖擦淚,展顏為笑,然後扶起了膝前嬌兒:“承兒,起來,讓娘看看,一別這多,是胖了,還是瘦了!”慕容繼承他好委曲,臉上猶掛著淚漬:“承兒好想娘,娘都不想承兒!”敢情這麼大個人,他還撒嬌,其實,這不足為怪,慈母之前,哪一個小兒女不如此?這是天,也是至情。

上官蘭笑了,美目中可現了淚光:“快娶媳婦的人了,也不怕古叔笑話…”古寒月沒笑,他老淚已然縱橫。

只聽上官蘭繼續道:“傻孩子,娘怎麼不想你…”慕容繼承道:“可是娘出來了這麼久,單不讓承兒一人知道!”上官蘭笑道:“如今你不是知道了麼,也見著娘了麼…”立即轉望慕容嵐:“嵐哥,古大哥,請進亭子裡坐。”慕容嵐含笑點頭,古寒月卻躬身說道:“稟主母,老奴到寺外走走…”他是有心迴避!

上官蘭截口說道:“古大哥見外了,別人不知,難道古大哥也不知我夫婦?”古寒月老臉一紅,躬身說道:“是老奴之過,老奴遵命就是!”跟隨慕容嵐進了亭。

母子團圓之情濃,夫見面之情淡,十九年,不是一個短暫歲月,在一對情深的夫婦來說,那該不啻一百九十年。

而,這對夫婦見面,沒有相擁,也沒有那纏綿的溫存,更沒有那訴不盡、說不完的私語情話。

因為,那在適才四目投的剎那間,已然盡訴,已然全領,一切都在那默默無言中透澈。

誠如上官蘭所說,她夫婦不同於一般世俗夫

那並非當著慕容繼承與古寒月,就是何時何地,四下無人,夫獨處也是一樣!情!只在心!

坐定,慕容嵐望著愛的那隻斷臂,一陣愧然,心痛如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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