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雲飛救青鸞龍女救曹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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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心事,自不能坦然對玉真子講,沒法子,只得巧言飾辯,道:“弟子不便聽師父和悟空師伯談話,因此才冒雪賞梅。”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欺騙恩師,說過話,自己臉上倒先紅起來。
她這神情,如何能騙得過玉真子一雙神目,不過王真子並沒有當時點破,師徒相處十八年,她對龍玉冰了解極深,如非有難言苦衷,龍玉冰絕不會騙她,當下故作相信,點點頭,道:“你師妹病勢突然惡化,人又暈了過去,你快些回去看看。”龍玉冰一拜起身,抖抖身上積雪,急步向茅舍中奔去,一口氣跑到李青鸞房中。
只見李青鸞閉著雙目,仰面臥在榻上,悟空大師急得在房中走來走去,慈眉愁鎖,一臉傷,口中哺哺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龍玉冰一下子撲到李青鸞上,拂著她秀髮叫道:“鸞師妹,鸞師妹…”她連叫了七八聲,但除了聞得李青鸞微弱的鼻息聲音之外,連眼皮也未睜動一下。
突然,身後飄傳來一個清脆動人的聲音接道:“她害的什麼病,這等厲害?”聲音不大,但卻字字清晰。
龍玉冰回頭望去,只見一個丰儀絕世的青衣少年,緩步對著臥榻走來,舉步輕逸,恍如行雲水,絕美之中,含蘊著迫人的高華氣度,耀眼生花,使人不敢仰視。
龍玉冰還未及開口,卻聽悟空大師怒道:“白雲飛!你跑來這裡作什麼?”白雲飛聽得一怔,停住了步,兩道冷電般的眼神,迫視在悟空大師臉上,慢慢地反問道:“為什麼我不能來?”聲音雖然甜脆動聽,但那甜脆聲音中卻似含著無上威力,入耳驚心,悟空大師不一呆。
龍玉冰在饒州客棧和她見過一面,知她出手快捷無比,心存戒懼,不自覺伸手拿起寶劍。
白雲飛冷笑一聲,緩步對她走去,直把那三尺霜鋒當作草芥,連看也不看一眼。
悟空大師一橫身攔在李青鸞臥榻前面,雙掌含勁當,蓄勢待敵。龍玉冰也一躍而起,寶劍斜垂,封住門戶。
白雲飛臉上微現詫異之,眼光橫掠兩人一掃,投在仰臥
上的李青鸞身上,只見她臉
蒼白,雙目緊閉,看情形似是病得十分嚴重,不由一揚柳眉兒,怒道:“她病勢那等沉重,你們不想辦法給她醫病,卻橫劍蓄勢攔我作甚?”悟空大師聽得一怔,繼而又冷笑一聲,道:“她病死了,不是正稱你的心嗎?”白雲飛再難忍受,嬌叱一聲,欺身直進,右手一舉,封住悟空大師當
雙掌,左手伸縮之間,已把龍玉冰手中寶劍奪下,反手一投,寶劍直向室外飛去,劍勢快如電掣雷奔,正好把身後躍襲而來的玉真子攻勢擋住。
她一出手,同時攻制三人,手法巧快無倫。
悟空大師被她右手一封,早就運勁待敵的雙掌,不知怎的卻再也無法劈出,反被她急襲雙腕的指風迫退了幾步。
龍玉冰更糊塗,只覺握劍手腕一麻,寶劍已被人奪了過去。
玉真子本早已到了屋外,因她心白雲飛過去療治蛇毒之恩,不便出頭當面質詢,及見白雲飛突然出手,不覺大吃一驚,知她武功高強,只怕他兩人難以抵擋,又擔心她下手傷害李青鸞,因而仗劍一躍入室。
玉真子哪知自己剛一發動,突見一道銀虹電而來,而且威勢極大,玉真子只得先求自保,振腕一劍,向那飛來銀虹擊去,只聽一陣金鐵
響,火星四外迸飛,她雖然把白雲飛投來一劍震斜,但右腕亦被震得一麻,不
心頭暗暗吃驚。
白雲飛一招把悟空大師和龍玉冰兩人迫開,一進步到了李青鸞邊,伸手摸著她額角,低喚了兩聲:“鸞妹妹,鸞妹妹。”這時,悟空大師、玉真子都已躍到了李青鸞榻旁,緊靠白雲飛身後站著,兩人都運功蓄勢,含勁掌上,只要白雲飛有加害李青鸞之意,立即一齊劈出。
但白雲飛卻十分鎮靜,對悟空大師及玉真子含勁待發的掌勢,渾如不覺,慢慢地轉過頭來,問道:“她怎麼病得那麼沉重,你們為什麼不早一點給她醫治呢?”說著話,兩道冷電般的眼神,緩緩從玉真子等臉上掃過。
玉真子一觸到她的眼光,心中驟然浮現出在饒州療毒情景,一陣惶愧,不覺把運勁待發的掌勢,緩緩垂下。
悟空大師一側臉,避開白雲飛的眼光,冷冷笑道:“她為想念馬君武,冒著風雪站在一個高峰上盼望他歸來,數夜不言不食,被山中積存的萬年冰雪陰寒侵傷了體內經脈…”話到這兒,突聽得白雲飛啊了一聲,粉臉變
,大眼睛眨兩眨,神光迫人,盯在悟空大師臉上追問道:“什麼?馬君武還沒有回到金頂峰來?”悟空大師冷笑一聲,答道:“不放馬君武回來也罷了,還派遣曹雄對李青鸞暗下毒手,那才是心比蛇蠍!”白雲飛似乎沒留心悟空答些什麼,仰臉凝思了一陣,自言自語說道:“他送我到括蒼山後,第二天就留書不辭而別,屈指已七個多月,無論如何,他也該早到家了?莫非是在路上出了事情?”玉真子冷眼旁觀,看白雲飛驚愕神情,似非故意做作,正想開口把事情問清楚,悟空大師已搶先說道:“只怕他還在括蒼山沒有動身吧?”白雲飛只氣得打了個顫抖,右手一揚,突又緩緩收下,從懷中取出一紙白箋,遞到玉真子手中,冷笑一聲,道:“這是他留給我的告別信,你看看是不是他的筆跡?”玉真子展開白箋,只見上面寫道:“弟本愚質,承黛姊不棄折節下
,馬君武何幸如之。本應待體玉康復再走,乃因師門正值多事之秋,弟忝為崑崙門下弟子,豈能託護黛姊,獨善其身。西望師恩,歸心似箭,留書依依,祈早康復。馬君武手上。”下款留書
期,五月十七,距此時已半年以上。
玉真子看完信,白雲飛輕輕嘆息一聲,道:“當時我正療息傷勢,待我傷愈後,他已走了旬之久…”說時一頓,沉
良久,接道:“這半年時間中,我因趕習一點武功,並未離開括蒼山一步…”玉真子看完馬君武留書,又聽了白雲飛幾句話,心中已明白確實錯疑人家了。當下合掌一禮,接道:“白姑娘如果不親身來此,我們確實難以料得出事情經過這樣單純,再加幾點巧合,使我們錯怪了姑娘。”說著,嘆息一聲,把曹雄替李青鸞療傷的事情經過,很詳盡地說了一遍。
白雲飛悽惋一笑,道:“既有這些巧合,你們錯疑我,自是難怪,當前最為要緊的事,是先把李妹妹的傷勢醫好再說。”說罷,伏下身子,很細心地查看李青鸞傷勢。
悟空大師、玉真子、龍玉冰六道眼神,一齊投集在白雲飛臉上,三個人心中都明白,李青鸞能否得救,在此一舉。
只見白雲飛臉上的神情,隨著她在李青鸞身上移動的兩手,逐漸緊張起來,終於她臉上變成了一種茫無所措的神,停下手,嘆口氣,慢慢地轉過臉,道:“她全身奇經八脈暢通無阻,實難找出傷在何處。”兩句話直如萬把利劍
穿了悟空大師的心,登時急得他頭上汗水如雨,只聽他長長嘆息一聲,合掌宣了一聲佛號,
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著相三十年,仍然積塵埃。”說完,陡然轉身,大踏步向室外奔去。
玉真子吃了一驚,急起一躍,擋在門口,說道:“鸞兒並非已無救,你如何能夠走得?”悟空大師笑道:“和尚已無牽無掛,只餘下搏殺胡南平一樁心事未了…”急步走入自己臥室,匆匆整理一點應用之物,提著禪杖出來。
玉真子心頭一急,拔劍攔住去路,道:“大師行志既決,玉真子自是不能堅於挽留,還但望能多留半,待我大師兄回來後,再走也不遲。”悟空大師臉
一沉,怒道:“如果他今天不回來呢?”玉真子大笑道:“至遲不超過今天晚上,如果,今夜我大師兄還不回來,大師明晨一早請走,玉真子絕不再挽留就是。”悟空大師冷笑一聲,道:“我恨不能生雙翼飛離此地,片刻時間我也不願多留,逞論一宵之久,你快些讓開去路,免傷我們和氣。”玉真子急道:“你如這等負氣而去,大師兄問我時,叫我如何回答?”悟空大師一掄手中禪杖,歷聲喝道:“你如再要攔我去路,可別怪老衲翻臉不認人!”悟空大師聞得李青鸞沒救之後,心神受到極大震動,這滿含悲慟一走,勢必要到黔北天龍幫去找胡南平拚命,無疑投身入龍潭虎
,後果實在可悲,想一想,還是不能放他離去,於是忍下一口氣,橫劍笑道:“你和我大師兄數十年相
莫逆,助他到括蒼山搜尋秘笈,義薄雲天;為我玉真子冒險去大覺寺求雪參果,恩義山重;承你看得起我們崑崙派,讓鸞兒拜投到我的門下…”玉真子話未說完,悟空大師已怒聲接道:“她要不拜投你們崑崙門下,也許她還死不了。”玉真子臉
一變,道:“大師怎麼能這樣強詞奪理?崑崙派門下弟子也不止李青鸞一個,再說也不是我們崑崙派強把她收到門下。”悟空大師憋了一肚子悲忿怒火,出言已不思索,話出口後也覺說重了一點。
玉真子心中決定不管如何,先把他留住再說,振劍一揮,大聲叫道:“大師如不待我大師兄回來,只怕沒有這麼容易走得。”悟空大師狂笑一聲,掄起一股杖風,道:“只怕你擋不住老衲禪杖。”玉真子心知已非言詞能留得住他,揚了揚手中寶劍道:“這倒未必見得!”悟空大師舉起手中禪杖後,又緩緩放下,長嘆一聲,轉身幾個縱躍,躍到了幾丈之處,他心中雖然填滿著傷痛悲忿,但還能勉強維持一點理智不失,辨識大體。
但玉真子心頭卻大急起來,一挫施展“蜻蜓三點水”身法,連著幾個縱躍,躍到悟空大師前面,翻身攔住去路。
悟空大師懷李青鸞傷重難救,五內如焚,一腔怨恨之氣,早就轉到三清觀主及玉真子等身上,持數十年佛法修行,使一點靈
未失,才勉強忍住未和玉真子動手,哪裡還能再受玉真子三番五次攔路
撥,大喝一聲,揮杖搶攻,瞬息間掃擊五杖。
這五杖都是他生平絕學,二十四式降龍杖法中招術,著著威猛無倫,玉真子連跳帶躲,才能讓開了他五杖劈掃,但已驚出了一身冷汗。心知如再相讓,不但難以擋住,只怕還要傷在他的杖下,心念一轉,振腕反擊,展開分光劍法,著著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