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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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主的話。夏老爺因自己偏愛小女兒,害得大女兒生了歹心,最終不得好死。又因為愛屋及烏,加之憐惜紫薇小姐,惱得蘭心小姐暗生妒意,又令其失了父母,一直內心有愧。”賈婆子搖頭道:“雨荷小姐是夏老爺的女兒,可蘭心小姐再壞,也是夏老爺的外孫女啊?所謂手心手背都是,雨荷小姐已經死了,總不能讓蘭心小姐賠命吧?夏老爺不叫報案,也沒讓人追查蘭心小姐,只讓奴婢們當作沒有蘭心小姐這個人。”眾人聽著賈婆子所言,暗暗為夏老爺嘆息。可不是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家中遇到這樣的家醜,真是左右為難吶!在場的官員夫人們心頭振動,把夏家之事當作前車之鑑,暗道今後定要一碗水端平,至少明面上要如此。

而紫薇在旁側聽著,臉上也劃過一抹悵然。

“嗯。”天佑點了點頭,凝眉提問:“夏家出了什麼事,害了七十二口人命?”賈婆子趕忙把火燒濟南城的事述說了一遍,復又道:“不僅老爺家的七十二條人命,連夏家宗族裡,也是全家死絕了。聽人說,那些屍首上有刀傷的痕跡。”

“這麼大的人命案子,當地知府是怎麼判的?”順承郡王急喝,剛問完,又急忙拱手道:“公主恕罪,奴才逾越了。”

“哪裡,郡王是急民所急,焦心命案,本宮豈能怪罪?”天佑說罷,丫頭傳話朗聲道:“賈氏還不回話?”

“回公主、郡王爺的話,知府說是天乾物燥引發走水,把案子壓下了。”胡鬧!死了這麼多人,夏家宗族、夏老爺家都是滅門之禍,區區走水會讓一家人都死絕嗎?這其中的貓膩,上官心裡透亮,為官者是要政績的,手下出了這樣的大案,別說以往的功績毀於一旦,就算不是自己的錯,也逃不過監管不嚴的罪責。要是把案子鬧大了,只怕頂戴花翎不保?

可是,幾百條人命啊,就讓他們這麼含冤而死嗎?而且,濟南知府真的不知道其中三昧,或是…眾官心底滿含疑慮。

“賈氏,你怎知濟南大案是福家犯下的?”丫頭代天佑疑問。

“夏家對奴才有恩,老婆子不信走水會叫全家失了命,一直四處打聽。”賈婆子冷眼移向紫薇道:“夏家發喪後,夏族旁枝的老爺收了別院,奴婢的賣身契已經在夏家燒沒了,旁枝的老爺為顯仁厚,發還老奴歸家。老奴無處可去,老爺見了可憐,仍叫老奴守著門子。”

“之後幾,老奴總覺得別府外有眼線。這些人面生得很,說話口音也不是當地的,奴婢便更為留意。也是上天有靈,一次老婆子出門倒淨桶,回來的時候聽見牆角有人說話,奴婢偷偷探聽,還真讓老奴聽到了底細。”

“其中一人說,‘福倫要我們做的事已經辦妥了,為什麼還呆在濟南,不要讓人抓住把柄才好。’另一人道,‘是啊,這別院裡的人早發賣了,只留一個看門婆子,夏家人早死絕了。’又一人開口,‘回去,回去幹什麼?給人滅口麼?反正錢已經到手了,我這幾在這兒轉悠,不過想找個保命的點子,他要是福倫找到我們,也好讓他拿我們沒法子。’”賈婆子補充道:“有人道,‘滅口?他敢!’那帶頭之人說道,‘有什麼不敢的?他可是當朝大學士,大兒子是御前侍衛,小兒子還是阿哥的伴讀,我們的命他們可不放在眼裡。’之後,他們說話的聲音小了,奴婢也因為聽到了驚人的內幕,心頭又驚又怕,話也聽不分明。奴才等他們走了才敢進門,一時也不知怎麼才好。”

“奴才當夜沒睡著,想著這事怎麼看怎麼蹊蹺。要是那些人說的是胡言,也還罷了。若說的是真話,那福家和夏府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要把一家人都殺了?不過,這樣的事不能聽見便認了真,奴婢總得辨個真假。”

“奴才想著上京,細細打聽福家的事,如果能賣身進福家那就更好了。可是,想到白裡說話的人,又不放心他們走出濟南,到時候沒有了人證,翻案也是枉然。”賈婆子嘆了口氣道:“幸虧夏府是個積福之家,平裡開善堂,施粥造橋鋪路從不忘,善堂裡出來的小子仍記得夏家的好。老婆子找了幾個信得過的,把半生的積蓄給他們,讓人盯著那幾個外鄉人。他們答應婆子,就是外鄉人離了濟南,他們也會追著去,總要個明白,不讓夏家人白死。”

“你來京之後,還有聯絡嗎?”和親王夫人嘆賈婆子的忠心,聽著聽著不由得問道。

“回夫人的話,前陣子他們其中一人來順天府找過奴婢,說那些歹人出了濟南,到湖南宜州安定了下來。他們來問問,案情是不是真的,既然如今明白了,他們會一直守在那裡,直到這些人赴法。”和親王夫人頷首道:“你倒是能幹,更難得的是忠義之人。”

“奴婢慚愧,當不得夫人誇讚。”賈婆子躬身道。

丫頭朝和親王夫人欠了欠身,問道:“賈氏,你怎麼認定福家是濟南大案的主使?”

“奴婢來京後暫住柳巷街頭的客棧,在天字二號房,開窗就能看見學士府福家的大門。一連看了幾,也偷偷跟著他們府內出來的丫鬟、婆子,都沒有線索。奴婢本想賣身為奴,可是一個外鄉來的老婆子,福家哪裡肯收?奴婢很是焦心,但也無法可施,總不能直接上門質問福家。”

“虧得皇天不負有心人,有一,奴婢見福大公子身後跟著兩個人,正是蘭心小姐和當時跟著她離開夏府,如今改名成金鎖的丫鬟。奴婢心裡一沉,這福家和夏家雖說隔了千里,可不是因為蘭心小姐連上了嗎?”

“你胡說!”紫薇喝道。她雖知不能再讓賈婆子說下去,卻也明白自己人微言輕,本阻止不了,一時情急出口,反倒讓人側目。

“把她壓下。”丫頭揮手命侍衛押住紫薇,俯視其下道:“不用急,會給你分辨的機會。賈氏繼續說。”

“是。”賈婆子咬牙道:“奴婢雖是沒成算的,卻也不敢貿貿然找上蘭心小姐問話,只得趁金鎖一人出門的時候堵住她問。金鎖開始什麼也不說,直到老奴拉著她去大理寺,才哭著告訴奴婢,那晚在別院裡是蘭心小姐反鎖的房門,就是為了搶一幅畫、一把扇子到順天府認親。”

“老奴問她,蘭心小姐要認親認的是誰?金鎖推說不知。奴婢又問,蘭心小姐是怎麼進的福家?金鎖仍說的含含糊糊。奴婢雖傻,也知道不能打草驚蛇。金鎖問起奴婢怎麼來了順天府,奴婢只推說那三更放她三人入內,害得雨荷小姐慘死,被夏老爺發賣了,輾轉到了京師。老奴寬她,夏老爺雖說知道蘭心小姐害了雨荷小姐,但言語間卻是不準備追究了。”

“金鎖聽奴婢這麼說,彷彿鬆了口氣。奴婢藉機問她能否替老奴在福家找個活計,金鎖推說她也是寄人簷下,不方便。奴婢無法別過金鎖,走之前把自己住在哪兒告知金鎖,說是有事,只管來找老奴。其後緊緊盯著福家大門。過了幾,竟看見一頂小轎把蘭心小姐,金鎖送進宮裡去了。”聽到此處,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人仿若知道些什麼,紛紛低下頭暗自低喃。

“過了些時,奴婢一直找不到有用的消息,誰知,某一天金鎖竟偷偷出宮,找到老奴面前。金鎖說蘭心小姐變了很多,變得她都不認得了。她想逃卻逃不了,每心驚膽戰的陪著蘭心小姐,就怕睡過去卻醒不過來。因為她知道的太多了。”賈婆子看了眼緊咬下的紫薇道:“金鎖說,當初離開夏家,在人牙處買了個婢女,就是被夏老爺打發的竹琴。竹琴說了一個秘密,說雨荷小姐身邊有天下最尊貴的人留下的信物。便是那一把扇子,一幅畫卷。”

“竹琴從小跟著雨荷小姐,見她把畫、扇鎖在櫃子裡當寶貝,也說過那是皇上留下的東西。竹琴見雨荷小姐常常彈琴思念相公,又聽到濟南城內的風言風語,說雨荷小姐是未婚生子,便一心以為這畫卷扇子都是紫薇小姐的生父,皇上寵幸雨荷小姐留下的。”

“雖說此時,雨荷小姐已經正名,但竹琴為了讓蘭心小姐買下自己,只能挑她愛聽的說。而蘭心小姐從小聽她生母霜芝小姐耳提面命,本不信雨荷小姐的青白。竹琴這麼一說,一直妒恨紫薇小姐的蘭心小姐,當下打定主意,要奪了畫扇上京認親。”

“那在別院裡,為了讓雨荷小姐不能追出房門,把她鎖在起火的房內,而竹琴沒了用處,又不是個可信的,自然不能留下。之後,蘭心改名紫薇,讓貼身丫鬟改叫金鎖,悄悄來了順天府,可一直不得門而入。蘭心小姐為了認親,便利用個江湖女子為自己送信,誰知陰差陽錯,竟讓對方成了格格。”賈婆子搖首道:“蘭心小姐本不自信,讓江湖女子送信物,也有試探的意思,可皇上認下格格之後,她便一心認定皇上就是紫薇的父親。蘭心小姐對江湖女子頂了自己的名頭亦是懷恨在心,卻也無法,其後總算利用美貌進了福家,並承托出身世。說了宮內的格格是個假的,還告知她是逃出濟南的,夏家因雨荷小姐未婚生子行了火刑,為防她報官一路追殺,她求福家庇護收留。過了不多子,福家便安蘭心小姐說沒事了,夏家的事他們已經擺平了。”

“金鎖說,她知道了小姐那麼多秘密,按小姐的狠心,總有一容不下她。她把什麼事都告訴奴婢,是想若有一出了事,讓老奴把這些事傳揚出去,也算是替她報了仇了。金鎖走後,老奴怕有個萬一,退了廂房,自賣自身入了郡王府當差。”戲聽得好好的,不想上一瞬還在追蹤案情,下一刻已涉及皇家陰私,雖不曉得真假,卻也聽得人心惶惶,想避開已是不及。好些個坐在椅子上的官爺,皆如坐針毯,腦門上冒出冷汗。倒是五阿哥永琪聽的火冒三丈,聽到紫薇利用小燕子,又心恨小燕子之時,要不是被點住道,只怕他已經一腳踢上紫薇的背脊,狠狠的打一番了。可當賈婆子說到金鎖坦言生死的話頭,心底又一陣陣的發涼,莫名的心駭。

“紫薇,聽了賈氏的話,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丫頭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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