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之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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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時已惘然。只是當時已惘然，已惘然…原來如此！

口一熱，甜腥上湧。

“噗”一口紫黑的鮮血噴出，整個人倏覺一鬆，似乎所有的寒冷都離身而去，隨即卻見眼前晃動，頓覺天暈地旋，身軀不穩。

一支手適時的扶住她，另外一個人接過她手中的葯瓶，倒出三顆葯丸給她服下。

過了片刻，修紫暄到好受多啦。微微甩甩額頭，深深了一口氣，暫時平復翻滾地心情。凝神一看，原來是瑤紅和籮。她們是趙貼身女衛，也算是她的下屬。

不過她們此刻不應該在這裡！

“冷總管擔心大人，所以派我們過來！”瑤紅的臉極差，語氣更是很冷。

修紫暄知道她也是在怪自己，卻沒有半點不滿，反到出淡淡苦笑。按照往地規矩，在趙到達一個陌生的地方時，她應該站在趙昀身後，和向無雙，唐玉三人形成一個三角形保護住趙昀，再外面才是其他護衛，這就保證趙昀不會擔心任何方向地刺客。可今向無雙因為受傷缺席，而自己也因為趙昀的調笑，離開了趙昀，卻沒對護衛進行調整，以至讓趙昀後方出現巨大空擋，導致刺客有可趁之機。

深究起來，趙昀遇刺，她是首罪！

修紫暄對瑤紅的冷臉沒有介意，反到讓瑤紅覺有些過意不去，而且她此刻臉極差，透著一種很不正常地紅，讓瑤紅也有些為她擔心。

補救似的說了一句:“陛下雄才萬里，區區刺客豈能難倒陛下，何況冷牙總管慣於解毒，應該會有辦法。

總管無需擔心！”修紫暄聽後，只是默然點點頭，一語不發走向更衣室。

一進屋子，就看到幾個護衛端著一盤盤銀針，而冷牙正不斷從中拿出銀針，在趙昀後背頸項等處疾速的拔，每支銀針被拔出的時候，就被棄置不用，前都變成黑，有種黑亮的覺，見之發麻。

此法正是宮廷不傳秘術“銀針拔毒！”爆廷歷來是天下最險惡的所在，各種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其中最讓人膽顫心驚，防不勝防的就是下毒，為了防止被人毒死，歷代帝王都絞盡腦汁，想出各種方法，這其中就有中毒後的緊急治療。每個帝王身邊都有這樣的護衛，他們會研習一些特殊的技藝，意圖在關鍵時刻挽救帝王生命。

不過這種護衛都是秘而不宣，修紫暄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冷牙就是趙身邊擔負此責地護衛。

修紫暄畢竟不是平常女子，吐出一口血，又服用了葯丸，心中也擺脫那種悔恨和內疚的折磨，逐漸恢復清明，只是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不再和以往一樣，那裡多了一個人影子，一個讓她擺脫不了地影子。

她輕輕站到趙昀身邊，細細的看著，他此刻臉上地黑氣淡了許多，那張英武卻帶著玩味的臉上沒有半分痛苦，如同睡，嘴角還微微翹起，似乎仍然在嘲笑那些不自量力的敵對者，看上去充滿一種傲然和不懼，不經意間就讓她心絃抖顫，縷縷情絲不覺之間就將兩人輕輕相連，再也無法掙脫。

難道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覺嗎？

“紫暄，我們隱谷不是尼姑庵，也不是和尚廟，對於談情說愛並不止，如今你心有塊壘，卻又情無所寄，為師擔心他你成就越高，危險也就越大。需知人本有情，若無所寄，豈非無之木？”這話好像是師傅說的，他卻不知紫暄如今塊壘盡去，情有所託。世事奇妙，又有幾人能看透？

一聲幽幽嘆息從心底發出:請諸天神靈佑我陛下，紫暄願以身代！

似低語，似誓言，更似一種解脫！

默唸而過，修紫暄驀然覺到有種說不出的輕鬆，她已經想明白自己地心思，也恍然自己對趙昀的情到底為何。原本那種悽婉和無助全都不翼而飛，因心情極度波動。導致停滯的真氣也再度傳，那種充盈，那種歡快。那種無礙，通貫全身。久違的自然圓轉絕無絲毫澀堵，讓她整個心靈不斷的爬升，最後腦中覺一頓。隨即一種廣盈充斥的覺漫延開來。

所有一切在她眼中都變的不同，整個世界似乎進一步的變的明亮，各種彩和味道，不用仔細分辨，都能清楚掌握，就像一面清澈透明地湖泊進入她的心田，映照出周圍的一切。

一眼看去，所有人地武功高弱，似乎可以一目瞭然，甚至可以隱約到對方的氣血動。只是這種覺很微妙，當她不經意發覺此事後，刻意去觀察。卻是毫無所得。

她絲毫不失望，因為她明白。自己因情而導致心靈失守，差點走火入魔，卻又因情而提升了神，領悟到一個新地境界，進入新的領域。

禍福相伴，莫過於此！

只是這一切都來源於他！

如同一汪寧靜湖泊的雙眼投注到他身上，絲毫不掩飾眼中地痴和愛意，再無之前那種躲閃和抗拒，只有坦然和明悟。

自己已經不能離開他，又何必掩飾什麼，讓一切歸於簡單自然，這才是她的本心！

在她此刻的眼中，可以隱約覺到，隨著冷牙銀針的入拔出，他身體中的氣血也發生某種奇異的變化，原本逐漸停滯的血脈，又開始活躍起來，而且體內的氣息和活力也不斷的在增加，冰冷和死氣被逐漸出，大片大片的生機正在復甦。

雖然這些生機還不足以喚醒他，但總算是個好現象。

看地出來，冷牙也很吃力，不僅全神貫注，而且頭上逐漸出現細微的汗珠，原本平穩的氣息也逐漸加重，手上也開始慢下來，不再如同之前那般疾起疾落，總是停一下才慢慢落下，拔出地時候也要轉轉針頭，才慢慢拔出，而且入的銀針越來越少，最後完全停止，只是緩慢地拔動趙身上的銀針。

他很小心，也很緊張，兩眼光畢，讓他原本平凡無奇的面容帶上一種特別的肅穆，也讓周圍的人不由自主的屏息靜氣，生怕打攪到他。

最後一枚銀針被緩緩起出，一滴黑亮腥臭的血被帶了出來。

大家只覺眼前一花，冷牙手中就多了個小玉瓶，將這滴黑血滴進去，然後迅速上瓶蓋，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幾下動作，真是快如電閃，疾如箭飛，在場這麼多人，只有修紫暄勉強看清楚。

她頓時明白，就算自己技藝大進，但和冷牙比，還是有段距離，這位與葵公公齊名的高手，絕對不是得虛名，其修為當不下於宗師。

蒙赤行在他一擊之下喪命，並非湊巧。一個修為不下於宗師，卻願意埋沒自己，不貪圖任何聲名，也不顧忌任何手段的高手，這就是冷牙，這位平時不顯山水的密衛總管的可怕之處。

“陛下如何？”冷牙方將玉瓶收好，修紫暄已經問出聲。

隨意一瞥落到修紫暄身上，冷牙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閃出一道驚異的光芒，很快又歸於平淡，什麼也沒表示，只是淡然說道:“此毒極為難纏，疑為混毒，我只能暫時阻延住毒的發作，若要除，還要另外想辦法。”

“都風南身為大宋軍醫總負責人，醫術天下獨步，比之他師弟一道生更於內傷毒療。依紫暄所見，應該儘快將他請來，並迅速追查陛下遇刺一案，免得事情多變。”冷牙點點頭，將趙昀放在上躺好，轉而說了一句:“陛下先給你照顧，我去追查此事！”修紫暄愣神之間，門外已經傳來都風南請見的聲音，讓她驚佩不已，看來他賦予冷牙臨危處斷之權，不是沒理由的。

論及臨危不亂，思慮周密，做事有序，自己實不如冷牙！

靶嘆間，她的目光再度落到趙昀身上，眼中有著清晰的傾慕！

能遇到他，實在是上天對自己最大的恩賜！這是她此刻的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