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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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無名鈞叟，瞪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註定一處的口，不知在看些什麼？

突然，從中回出“呱呱”兩聲怪叫，他這才明白，原來中藏伏著一條怪蛇，他是為除蛇而來的。

此刻，那無名鈞叟仍和適才一樣，無什動作，手上怪兒似已睡。

稍過片刻，中傳出一片奔騰之聲，甚是囂雜，忽然口一花，數十顆五顏六，千奇百怪的蛇頭，同時鑽將出來，約有七八尺光，下半截身子還在內，俱都將頭向上昂起朝外，環成一個園圈，在那裡動也不動。

無名鈞叟此刻忽從大袖內，取出一個黑葫蘆，不知怎地—來，便將手上怪兒驚醒。

那嬰兒先天子極野，醒來見身體被人抱住，立時怪叫一聲，手腳齊施，亂掙亂抓，無名鈞叟目光仍註定前面，只回手摸了兩下，怪兒立即老實，不再作聲掙扎。

這時嬰兒方寧靜下來，中蛇群又是一陣騷動，接著“呱呱”兩聲怪叫過去，從那數十條經蛇圈中的蛇陣當中，倏地鑽出一條帶角的朱鱗怪蛇來。

這條怪蛇，想是蛇中之王，一顆頭卻在蛇陣中翹舉，昂得高高的。

它一出現，先昂起那顆怪頭，吐著二尺長的火焰般的紅信，往四外一看，一眼看到無名鉤叟，和他手上那怪嬰，猛的一聲怪叫，其聲慘厲，令人心顫，比起適才所聽數聲，還要難聽數倍。

那怪蛇叫後，三角形的兩腮，便怒脹起來，比手還大，口裡發出絲絲之聲，身子不住微微屈伸，身上逆鱗，急也似的顫動。

口群蛇，好似有些生懼，不約而同，將頭一低，紛紛向外避開，中間空隙即大，那條怪蛇的顫動，也越來越疾。

諸葛風見狀，知道那蛇發怒，就要作勢衝出，這般兇毒之物，你說被它咬上，難以活命，便聽它那怪叫之聲，也令人體麻發寒，髮直豎。

他有點奇怪，無名鈞叟即來除蛇，為何將嬰兒也帶了出來，好生不解，他本打算乘怪蛇全神貫注之際，對準它的口鼻等處，給它上兩支毒藥弩箭，但因事前沒有無名鈞叟的知會，看他那神態，甚為慎重，恐於事有礙，不敢妄發。

正自躊躇不定間，見那怪蛇倏地將頭向後微縮，再往前一仲，大口一張，便有數道灰黃的毒氣，比箭還疾，噴將出來。

無名鈞叟早有準備，見怪蛇一張口，他又目開之間，就見從鼻孔中出兩道白氣，一下子就裹住了怪蛇那灰頭毒氣，似一團雲煙般，往回飛滾而來，只聽一陣絲絲之聲，全都收入葫蘆之內。

說時遲，那時快，怪蛇見內丹已失，更是萬分急怒，一聲慘叫，連身竄起。

此刻，無名鈞叟已將葫蘆蓋好，大喝一聲:“孽畜，劫數已至，還不授首！”喝聲中，順手拋出一柄利劍，跟著運足真氣，以氣御劍，那怪蛇也只是剛竄起，就見一道光華繞著蛇身，就那麼一繞，一下斬為兩斷。

那怪蛇被斬，下半截蛇身搭落口，上半截蛇身仍和末死一般，張口吐信“呱呱”怪叫，仍朝無名鈞叟衝去。

無名鈞叟以氣御劍，真也靈速，先將怪蛇斬成兩斷之後，劍光早又回過頭來，朝著怪蛇頭上，又是一繞，先將蛇身直劈兩半，然後一陣亂咬，只見光華閃閃，轉眼成了碎斷。

怪蛇伏誅，口群蛇立時一陣大亂，紛紛作勢，向前逃竄。無名鈞叟又從懷中摸出不知什麼東西，揚手打了出去，那數十條狠毒大的毒蛇，立刻被釘在地上，偌大的一個口，竟被死蛇的殘身，堵是滿滿地，奇腥之昧，刺鼻嘔。

到這時，諸葛風才現身出來。

無名鈞叟笑道:“老弟，你受驚了，此時中還有餘蛇，連這外的死蛇腥毒，俱要除盡以後，此間便是樂土了，嬰兒野，被我點了道，先時只是以他為餌，此時已無用處，你可接抱過去，使他母子先行相見，等我把這裡清理完了，再說詳情吧！”諸葛風聞言，伸手接過怪兒，方要稱謝，無名鈞叟己回中，仍然以氣役劍，飛進中，只聽中群蛇，慘叫之聲亂成一片。

約有頓飯光景，騷聲方息。

諸葛抱著嬰兒，回到房中，此時，芳姑業已醒，見老父抱著嬰兒，忙道:“爹，你怎的不怕汙穢，進房來幹什麼嘛！”諸葛風正向芳姑略說前事，忽聽無名鈞叟叫喚，連忙將孩兒給芳姑，跑了出去。

芳姑接著嬰兒一看，雖然生相奇醜，那一雙眸於卻是光芒炯炯，靈活非常，試一摸他周身肌，竟是比鐵還硬。

剛生嬰兒，竟知戀母，一入母懷，便咧著怪嘴直笑，因手足被無名鈞叟點了道，不能動轉，只將一顆頭，往其母懷中直鑽，口裡咿呀不絕，不似適才在隔室那樣怪物難聽。

素來母子天，芳姑想到此子雖是怪種，到底也是自己骨血，一邊想著，一邊撫視，漸漸的轉憎為喜，動了母子天，慈愛起來，情不自的將嬰兒臥在自己腕上，照顧逗樂，不越來越愛，後來見嬰兒老是仰面注視自己，一顆頭直住前連鑽，一時一情不自，便解開了懷，喂嬰兒就食。

產婦初生嬰兒才只幾個時辰，那有多少汁，頭才被嬰兒咬住，便覺之力甚大，渾身麻癢，受不住，待不與，嬰兒又求甚急，只得強忍著，由他。

不多一會，諸葛風來抱走，無名鈞叟看出有異，問知前情，嘆道:“唉！天命難違。”諸葛風驚問其故，無名鈞叟道:“令媛全身血，五分之三耗於怪物，五分之二耗於嬰兒，只有五分之一苟延殘，如果沒有這一來，常服靈藥，未始不可多活一二十年，如今骨髓俱枯，元陰已竭，縱然有靈丹妙藥，也不過是三兩年間的事罷了！”諸葛風聞言，自是悲苦。

無名鈞叟勸道:“命由前定，哭也無用，我這次事事謹慎，一切均早有防固，卻未料到產婦會給嬰兒吃。且莫愁苦，好在還有些時辱命，也許能死中求活也說不定。眼前得先化去這孩子的惡野。”說罷，將嬰兒道才一解，那嬰兒便從諸葛風手中縱起丈餘高下，伸出兩條比鐵還硬的小手，對準無名鈞叟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