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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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源，必不可少卻又極度危險的存在。

這次沒有尼歌和艾薇娜的講解丁一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三天的時間可以不吃飯，但三天的時間卻不能不喝水。積月森林中的水源並不多，如果說第一夜是殺戮之夜的話，那第一個白天的水源所在地就是死亡之源。

“誰去找水？”丁一下意識的問道。

“我不去。”艾薇娜笑道。

丁一看向尼歌，尼歌依然安靜的坐著，沒有絲毫行動的意思，於是丁一也找了個樹蔭坐了下來。艾薇娜奇怪的走到丁一身前問道:“你不去找水？”

“不去。”丁一回答道。

“為什麼？”艾薇娜問道。

“我也怕死。”丁一笑了起來。艾薇娜一愣，旋即也跟著丁一笑了起來，兩人越笑越大聲，直到笑到前仰後合也沒有停住。法師長袍下的尼歌嘴角也不覺微微上翹，浮現出一絲笑意。這是從他第一次見到丁一以來，丁一笑的最開心的一次“如果能夠拋開身份，或許，他們可以成為很不錯的朋友。”尼歌心中想道。

水源的問題並沒有給三人帶來太大的麻煩，或者說，尼歌早就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在尼歌的帶領下，丁一三人避開了所有的道路，穿過最茂密的叢林來到一座隱蔽的山前面。丁一往漆黑的山裡望了望，問道:“這就是昨天晚上那個靈的貢獻？”尼歌微微點頭，夜裡，尼歌以三個條件為代價放走了靈，這個山就是其中之一。

艾薇娜卻對這個山一點興趣都沒有，皺著眉頭說道:“我可不想躲在一個陰暗溼的山裡。”丁一道:“以生存為目的的考驗，儘量避免戰鬥也是重要法則之一。”艾薇娜道:“躲在山就能儘量避免戰鬥了？”

“難道不能？”丁一反問。

“不能。”回答丁一的並不是艾薇娜，而是尼歌。丁一疑惑的看向尼歌“你的意思是？”尼歌說道:“這只是一個隱蔽的山，我從未說過這裡會是我們的藏身之處。”

“那你還要帶我們來這裡？”丁一疑惑的問道。

“水。”尼歌道。

“這裡有水？”丁一問道。

“溼的當然有水。”艾薇娜已經明白了尼歌的意圖。

“我當然知道溼的中有水，可是能喝的水呢？”丁一說道。

“只要是水就可以喝。”艾薇娜率先進入了，丁一尾隨第二，尼歌走在了最後。泥濘的地面意味著這可能不是靈找到的第一個，尼歌話雖然不多，但做的事一向都很可靠。

“然後呢？”丁一問道。

艾薇娜衝尼歌眨了眨眼睛，示意兩人離遠點，然後連咒語都沒有唱，隨便抬了抬手就用了一招很少見的水系攻擊魔法，寒冰魔環。泥濘的地面瞬間冰凍，艾薇娜出長劍在地上劃了幾下，轉頭問丁一“你會不會御火奇術？”丁一道:“會。”此時的丁一已經不再驚訝艾薇娜這個劍士可以使用水系魔法了，見過艾薇娜徒手合併空間之後，無論艾薇娜現在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丁一都不會太驚訝。

“那御水奇術呢？”艾薇娜又問。

“也會。”丁一回答道。

“那就好，用上兩個御術，然後把地上的冰泥抬起來，我要把其中的水剝離出來。”艾薇娜說道。

“蒸餾水？”到了這個時候，丁一還不明白艾薇娜的意圖就說不過去了。只是不經意間的常識用語又引起了艾薇娜的注意，這次艾薇娜沒有在探聽丁一的底細了，只是微微笑了下，讓丁一知道剛才的那個詞語她已經記住。

魔劍士可以使用一些低級別的魔法並不奇怪，但連最通魔力的地下城魔法師都無法完全掌握的雙手魔法出現在一個劍士的手上還能不奇怪嗎？丁一抬起冰泥之後，艾薇娜依然在沒有唱咒語的情況下，左手放出了連珠火球，右手則在冰泥的上空連續施放了三個寒冰魔環。受熱之後蒸發的水氣遇到寒冰魔環的凍氣馬上變成了冰雹。本沒有掉落的機會，所有的冰雹剛剛凝結就被艾薇娜抄到了手中。

在艾薇娜的手掌和冰雹之間，隱約還有一層薄薄的氣壁。

雙手魔法，全部四系魔法中，艾薇娜一瞬間就施展了其中的三系，丁一已經可以確定，艾薇娜絕對不是魔劍，更不是劍士。這是超階大法師都做不到的事情。如果能，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丁一像是有些許失望又像是得到了解脫一樣的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艾薇娜的身份的確是那個的話，一切也就可以解釋了。

“你又嘆氣？”艾薇娜依然對丁一笑著，將手上的冰雹遞到丁一面前“你吃。”一切都想開之後，丁一面對艾薇娜也就不再拘謹，那樣的身份，與其排擠她隱瞞她，還不如順其自然來的好。撿起其中一枚冰雹放在口中，冰涼又帶有一絲甜甜的香氣，是艾薇娜身上的香氣嗎？丁一愉快的想著。丁一撿起第二枚的時候笑著問艾薇娜“你為什麼不吃？”艾薇娜甜甜的說道:“我喜歡看你吃。”如果是之前，丁一就只能用冰冷的冷漠來保護自己，但是現在卻不需要了。丁一已經確定，擔心的事情並不會發生。

“既然你喜歡，那我就吃給你看。”丁一笑道。

艾薇娜依然甜甜的笑著。優雅曼妙的紫衣女子，嘴角帶有點點壞笑的俊朗青年，舉案齊眉，郎情妾意，這分明是隻有熱戀的情人才會做的事情。這一切看在尼歌的眼中，心中泛起的反而是安穩，宛如心頭巨石落地般的安穩。

“看來他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尼歌淡淡想道。

甜美的畫面並沒有持續太久，這一切都在艾薇娜的大笑中被打破。在丁一吃下第三顆冰雹的時候，艾薇娜跳到一邊拍著手笑道:“哈哈，笨蛋小術士，被人踩來踩去的泥水你也吃啊！髒死了！”丁一依然保持著微笑，道:“難道你不渴？”艾薇娜笑道:“我就算渴也不會去喝地上的泥水，我要喝這個！”艾薇娜跳到牆壁旁邊，將手按在牆壁上，寒冰魔環再次以艾薇娜的手掌為中心順著整個牆壁蔓延出去。等到艾薇娜的手再次從牆壁上抬起來的時候，帶下來的是一層很薄的冰膜。

艾薇娜將牆壁上溼的水氣冰凍了起來。

“你真要吃這個？”丁一問道。

“當然，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喝髒水呢。”艾薇娜一副整到丁一的勝利模樣。

“那你剛才的樣子只是為了騙我吃下那些冰雹？”丁一問道。

艾薇娜笑道:“你還不是一樣？笑的那麼壞，故意吃得好像很美味的樣子。”丁一嘆氣道:“原來你是為了整我，那我應該好好想一下要不要告訴你，其實你手上的冰膜才是最髒的。”

“切，想騙我？”艾薇娜笑的就像是隻可愛的小狐狸，臉上的表情幾乎就是手寫的你的詭計被我識破的模樣。

丁一道:“算了，你是女人，和女人計較太多的話難免就太丟臉了。我告訴你，你手上的冰膜很髒，那其中有無數的細菌，反而是我剛才吃的冰雹是乾淨的，那是純正的蒸餾水。”說完之後，丁一就假裝很無所謂的攤了攤手“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你可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