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因成迷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康熙九年,清軍人關已久,由於康熙施以懷柔籠賂手段,江山方始初定,雖說延平鄭王義不帝胡,天下志士無不亟亟於復明滅清,無如明祚已盡,只得暗著徐圖,籌謀復興大計,避免清廷鷹犬爪牙追緝。
蜀口洲位於贛江中游,距泰和縣東南三十餘里,洲上阡陌縱橫,平蕪綠野,方廣盡十數里,人煙不甚稠密,村落分散,屋宇亭臺錯落在翠籠柳絲間,明媚嫻靜,景物多量。
洲上除米稻豐收外,尚盛產板栗甜蔗,秋風送之際,慄
跌落,俯拾皆是,味美不遜良柳板栗。
且說這年暮三月,正值黃梅季節,雨勢雖然不大,卻淅瀝淅瀝不停,贛河水漲,氾濫汪洋,急
渦漩,逆水船隻絕路,順水而下的到也不少,張帆宛若振翼,飛駛疾瀉,還快如矢。
江面上不時發現一排排的札好的木排,順疾駛,排上非但擠有蔑蓬住得有人,而且札有舵櫓,將木材運往木材集散地點城鎮而去,圖買個好價錢。
只見一艘木排由上游疾靠江岸,排上站立著四個人,其中兩人最為惹眼,一是五旬左右老者,頭戴一頂瓜皮小帽,緞袍馬褂,虎目深瞳,三綹短鬚,肩後拖著一條長辮,氣度威嚴。
另一人約莫三旬,面龐瘦削,頂上長辮盤札,蝟須濃虯,勁裝捷服,雙目啟闔之間,芒如電,肩戴一柄帶鞘鋼刀,神威奕奕懾人。
兩人衣履盡溼,排一靠岸,立即跨上碼頭拾級而上。
蜀口洲江岸甚高,約四五十級,一倏狹窄石板短街落十數商號,一家簡陋矮小客棧及一座木造酒樓名“太白樓”!
那老者一眼望見酒樓招牌,即笑道:“好雅的店號,瞿武師,來!咱倆喝兩盅去!祛祛寒氣!”瞿姓武師眼神中突泛出惶急之,但倏又斂去,頷首哈哈笑道:“恭敬不如從命,文老夫子,瞿某作東。”店主早就
出門來,見兩人話了忙哈
笑道:“兩位快請,外面雨大,招了涼不好受!”店內設有七八張烏漆方桌,僅三兩食客吃喝聊天,諒均系當地土著居民。
文姓老者道:“店主!來個三斤上好白乾,有什麼好吃的來上幾樣這就夠了!”店主喏喏連聲而退。立即吩咐廚下準備炒菜切,並從櫃檯內取出一缸尚未啟封佳釀注人壺中送上,笑道:“兩位今天如果不走,隔壁就是客棧,不妨將就歇上一宿!”說著已斟上滿滿兩杯。
酒量澄如膠,撲鼻芳香。文姓老者不
讚道:“好酒!”瞿姓武師道:“店主,在下兩人結伴北上,不急著趕路,
取旱路入湘,在下記得有位知友姓龍,聽說在此處歐陽莊主家內充當一名護院,只因隔別
久,不知尚在此否?”店主聞言不由欣喜於
,忙道:“你老說的是龍騰霄龍武師麼?在!在!龍武師人最隨和,常來小店喝上兩盅咧!你老要不要小的派人梢信通知龍武師前來。”瞿姓武師聞言不
驚喜莫名,忙道:“原來龍騰霄仍在此,一呆就是五六年,唉!英雄老去,壯志消沉,也難怪他。那麼煩請店主教人梢一口信就說瞿大剛在此。”店主應諾走向門口吩咐一玩童傳話;立即轉身去在廚下端出四菜一湯。
一碗紅燒雞塊、一碗鮮菰炒片-、一碗
蔬溜蝦仁、一尾燒河蚌、另一大砂鍋魚頭。
文姓老者呵呵笑道:“想不到在此居然有此口福吃到如此美酒隹餚,來!瞿老弟,老夫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瞿姓武師舉杯道:“在下先乾為敬!”
“老弟!那來的這的禮數!”兩人一飲而盡。
文姓老者伸箸挾起一塊鮮菰送入口中,只覺香鮮脆,味美異常,不
讚不絕口。
這時,店外突跨入四人,為首者面膚黧黑,黑衣勁裝,背戴一雙短戟,脅鼓突隆起,似藏有暗器;約莫三旬開外,鷹鼻狼睛,面目陰沉,其餘三人似清軍模樣,卻未穿著清兵裝束,脅下均帶著鋼刀,四人衣著盡溼,不言而知在雨下淋了相當久時間。
店主一見那四人進店,面微變,忙道:“快請坐!”一陣風似地遞上酒食。
那面目陰冷漠子也不落座,一雙狼睛深深注視著文姓老者及瞿姓武師,良久才冷笑道:“兩位可是剛到麼?來到蜀口洲所為何事?”語氣凌厲,神態倨傲,令人生厭。
瞿姓漠子不由氣望上撞,手掌一按,霍地立起,文姓老者忙示意制止,微笑道:“老朽文土超,承兩廣總督瑞琦瑞大人器重,充為文案,這次告假北上,一則祭掃先人廬墓,再亦為訪友敘舊,順道一一拜望!”說著手指瞿姓漢子接道:“這位是瑞大人護衛瞿大剛老弟,奉瑞大人之命護送老朽,尊駕莫非認為老朽兩人來歷可疑麼?”面目陰冷的漢子聞言頻現驚駭之,一待文士超言畢即抱拳改容笑道:“原來是文師爺及瞿兄,失敬失敬!小可朱彪,奉大內鐵副統領之命南下公幹,今為
接一船官船,計稱早該到了,竟然杳無音信。”
“鐵副統領!”文土超目驚訝之
道:“可是鐵翼之麼?一別五載,他居然青雲得路,真乃可喜可賀!”吃驚的卻是朱彪,他心
向文士超瞿大剛兩人索閱身份證明,又礙難啟齒、又恐為文士超虛言恫嚇,打算旁敲側擊,以自己大內身份威勢便於套出真情。
此刻朱彪一聞聽文士超竟然直喚鐵副統領之名,顯然情並非泛泛,鐵翼之升任副統領才不過壹年前的事,不由心中又信了幾分,連忙抱拳大笑道:“文師爺竟是鐵副統領故
麼?那麼說來咱們不是外人了!”說著走向前去舉杯相敬。
正說之間,店外忽傳來洪亮笑聲道:“瞿賢弟你是什麼風吹來的?”只見一花白短鬚身穿長衫,手持一柄桐油紙傘,身形魁梧老者走了入來。
瞿大剛認出是龍騰霄,忙起身相。
龍騰霄一見朱彪也在,道:“原來朱蒼帶也是瞿賢弟舊友,難得難得。”朱彪忙道:“咱們是新知,但卻是一見如故!”瞿大剛與龍騰霄引見後,四人即席就坐,推杯相敬,敘談別後經過。
龍騰霄察覺朱彪目中不時泛出焦急之,不
詢問其故。
朱彪不長嘆一聲道:“新任廬陵總鎮安祥由福建漳州參將升任,安總鎮亦系大內侍衛外調,非但武功上乘,而且
明幹練,此次由閩調贛攜眷上任,朝廷寄以密旨一道內情不詳,打從贛州府上得官船後,沿途都有消息傳來,不料由萬安啟程之後就音信杳然,按說早就該過了蜀口,朱某業已遺派甚多人手沿著江岸搜覓,至今街無半點消息回報,為此朱某焦慮不安!”文士超頷首微笑道:“安大人麼?老朽與他也曾有一面之緣,看來江面風雨勁急,水
洶湧,諒安大人官船暫避入河漢蘆葦叢中,一俟風雨略小即順
而下,朱大人何必焦慮。”朱彪道:“但願如此!”龍騰霄道:“瞿賢弟護送文老夫子也是乘船而來麼?”
“不是!”瞿大剛道:“是乘坐木排!”龍騰霄不呆了一呆,大
詫異。
文士超呵呵大笑道:“老朽在瑞大人幕下多年,著實積攢了不少銀兩,於贛州府合夥買下一批木材意運抵吳城,有重利可圖,可獲對本對賺,木排比船行平穩,為此搭乘木排。只因風雨甚急,躲在蓬內甚為燠悶,故託合夥人直駛吳城,老朽輿瞿賢弟登岸
擇旱路入湘探望一位友人,再折回豫章。”忽聞一聲陰側惻冷笑聲傳來道:“朱彪,出了事了,你還有此心情在此飲酒談笑!”語聲冰寒澈骨,令人不寒而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