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不知該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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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發脾氣。本不是酒的錯,他只是想發瘋而已。我媽在樓下看店,無論什麼時候,她永遠在看她的店。

見我回來後他說,孩子長大了啊。我被噁心得頭皮發⿇,不知道這是哪一齣。

“小満,一眨眼的功夫長這麼大了。”他哭哭啼啼的“是爸爸沒有用,這幾年虧待你了。是爸爸不好,控制不住自己脾氣。”我想說後悔的話就從樓上跳下去,一了百了,他哭著哭著,突然將空酒瓶摔在地上。

“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聽爸爸的話了不是?哪有人會這麼和爸爸講話,你看看你是什麼態度!”閃電將他的臉襯得格外恐怖。

我開始慌了。意識到今晚就算在外面淋‮夜一‬雨也不該回來,他面目扭曲得宛若一個闖進房間的陌生人:“要不是我!要不是我,你媽當時就打掉你了。多虧了我你才能活下來!你還不聽我的話,不聽我的話!”他舉著碎了一半的酒瓶朝我撲過來,我覺得他要殺了我。我一邊躲一邊把家裡所有的物品擺件扔在地上阻擋他,我朝樓下大喊我媽,雷聲混著雨聲,我知道她不會上來。我把自己鎖在臥室,他不停地撞門,薄薄的木質門板被撞出誇張的弧度,像打雷那樣發出驚人的響聲。

它撐不了多久的,我已退無可退,他很快會闖進來,他會殺了我。沒有退路,沒有進路,憑什麼我要經歷這些?我喊著媽媽,可她不會來。

我走投無路又喊著林逸清,她當然也不會來,可是林逸清,你為什麼不來?林逸清,林逸清,你怎麼能說羨慕我呢?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林逸清,不是說我叫你的時候你就會過來嗎?為什麼沒有來!救救我。

林逸清,為什麼要說這樣說話,為什麼不問我討厭打雷的理由,為什麼不問我討厭綠茶的理由?我怎麼能主動跟她說啊,她是‮兒孤‬,我怎麼能主動跟她說我討厭我爹啊。你怎麼能,你怎麼能…該死的,都去死吧。

我扶著桌子撐起⾝體,黑暗中我摸到了一把剪刀,拿到武器的瞬間極致的恐懼扭轉成了極致的憤怒。我聽到自己喉嚨裡發出了連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尖叫,把自己的手咬得鮮血淋漓卻一點都受不到痛。

回過神來後,我看到我爹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肚子上揷著一把剪刀。媽媽站在門口哭喊,我的心卻從來沒有這麼冷靜,其實我們都知道,就算夾著雷聲,她在樓下也聽得見樓上發生了什麼。

她只是不想上來。雷聲是絕佳的藉口。

“幫我偽裝成意外。”我說“不然我連你也一起殺了。”

“一個合理的理由會讓你覺得更好受些嗎?如果我說林逸清殺了我全家所以我霸凌她你會覺得更對一點嗎?好吧,這樣的理由的確聽起來不錯。”我看著班長,覺得她實在是可憐,明知道我已是惡人,還想為我找個理由。

“可惜,她沒有殺我全家,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因為她什麼都沒有做。班長啊,她一定希望我有個正當的理由吧,這樣她就能接受自己曾經對我的好。

可惜她對我實在是抱了太多希望,我哪來的什麼理由,只是因為林逸清什麼都沒有做而已。

“抱歉,可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對班長說。我想我得離開這裡了。

是啊…刀子紮在我⾝上我終於知道痛,也願意承認當初的確是我的錯,承受林逸清的報復是我罪有應得,可是我依然不能原諒她。哪有什麼為什麼,因為我爛啊…我知道我其實是個毫無優點的壞人。

自私、易怒、雙標、記仇,這些詞簡直是為了描述我而誕生的。我因為讓人覺得好笑的理由欺凌她,卻依然不能原諒她對我的報復。也許其他人我都可以理解,但那是林逸清。

正因為是林逸清,所以無法原諒。對不起林逸清,但是我恨你。我恨你林逸清,因為你什麼都沒做。如果喜歡我的話,那為什麼…算了。無所謂了。我恨你。

***我沒有管班長,自己回了宿舍,我想現在她一定不想再見到我,在宿舍門口我遇到了胖子和瘦子,她們看見我了。

卻裝作沒看見一樣匆匆離開,這也許是相處兩個月後,她們給我留的最後的體面。我得離開這裡了,之前我從沒打算逃跑,因為我沒有那麼不自量力,但現在不一樣,再在她⾝邊呆下去我可能會瘋,我必須得離開。可能是我表現的太好,林逸清一直沒怎麼看管我。

現在正是好機會,我偷看林逸清‮機手‬的時候看了她的行程表,她拋下我離開不只是想我一個人難堪,也是為了趕一個邀約,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邀約,似乎一時半會沒空搭理我的樣子。⾝份證和戶口本都被林逸清拿走了。

‮行銀‬卡隨也被她管著,林逸清的理由是她會給我準備好一切,我沒必要存錢,實際上無論她給出多麼離譜的理由,我都無法反抗。該去哪裡,怎麼‮錢賺‬,我一點計劃都沒有。

但我並沒有很著急,只要我沒有計劃,林逸清就不能預判我的計劃,不過我多少得做點準備,首先我得把這狗項圈給摘了。這東西只有林逸清摘得下來,她似乎在上面加了指紋鎖,但這終究是輕薄的皮⾰做的,尖銳一點的道具應該能剪斷。

在我拿著剪刀,對著鏡子生怕傷到自己地剪項圈時,班長回來了,她應該沒想到我在宿舍,打開門就愣住了。沒進來也沒掉頭離開。

“林逸清是在報復你嗎?”這是個太過明顯的現實,班長也覺得這沒什麼可問的,於是她又說:“所以你不是這裡的‮生學‬嗎,你想要離開了嗎?”她是個聰明的人,能考上這所大學的都是聰明人。我突然緊張起來,我怕她告訴林逸清。

或許我該威脅她不要說出去,我該拿著剪刀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這樣的好‮生學‬最害怕威脅,哪怕是毫無保障的脅迫。我應該…

“求你了。別告訴她。再在這呆下去我就要瘋了。”班長看著我,眼眶又紅了,她說好的,雖然沒有任何承諾,但我相信她,要說為什麼,大概因為她是個好人。班長關上宿舍的門,如同不存在一樣沉默著。

她不再看我,亦如同我不存在。還能怎麼樣呢,她沒有揍我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我合攏了手中的剪子,項圈發出脆弱的響聲,接著斷開了。

和我預想的一樣,它很輕薄,沒有韌勁。我照著鏡子,發現自己已經很適應戴著項圈的模樣了,可我本不該適應的。‮機手‬不能留著,可能會有定位,我拿出林逸清給我的‮機手‬。

最後一次解鎖它的屏幕。我不常用這部‮機手‬,相冊裡只有一張照片,是我剛收到的時候對著林逸清拍的。相片裡的人就算是現在看來也依然讓我覺得好看,林逸清。我把‮機手‬放下,戒指也摘了。

本想直接扔了。可這畢竟是我的牙,於是好好地放在桌子上了。我該走了,雖然不知道該去哪裡,但我不能繼續留在她⾝邊,我不能接受林逸清報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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