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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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綺冷著臉:“三軍將士能死,我蕭家人就不能死?戰場之上豈能有婦人之仁……”許不令抬起手來,制止了兩姐妹的爭吵,思索了下,輕駕馬腹,朝著廬州城走去。
“相公!”蕭綺一急,連忙想勸阻,卻被陳思凝攔了下來。
畢竟許不令只要不走到城牆底下,憑藉超凡武藝,沒人能傷他。
陰風獵獵,廬州城內外氣氛壓抑到極致。
兩軍數萬將士的注視下,許不令單人一馬,走出了西涼軍大陣,緩步來到了廬州城牆一箭之地外。
“許不令,你個孬種,放炮打啊!來都來了,還在城外磨磨蹭蹭,還指望他們把爺放了不成。我都能看明白的局勢,你個榆木腦袋難不成看不出來?”城牆之上,蕭庭氣急敗壞破口大罵的聲音總算能聽清了,時不時還向王承海和宋思明那邊吐口唾沫。
蕭墨等蕭家老人,在來廬州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有去無回,朝代更替哪有不死人的,蕭家橫跨三朝,見多了這種狗急跳牆的事情,只要蕭家人沒死絕,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城牆上的百姓,顯然知道要面臨什麼,有哭嚎有哀求,但在兩軍對壘之間,聲音渺小得可憐。
許不令騎乘大黑馬,在一箭之地外停下,臉冷漠,看向上方的王承海、宋思明、和眾多遼西軍將士,冷聲道:“我許不令,今天過來,不是和你們談判的,只是來告訴你們一件事。”聲若洪鐘、遠傳兩軍陣營。
王承海眼神冷冽,不為所動,城牆上的守軍,聽得清清楚楚,也是沉默不言。
宋思明眼中恨意滔天,大罵道:“許不令,你這亂臣賊子,以下犯上,行謀國篡位之舉,我宋氏即便只剩一兵一卒,也不會讓你得逞。”
“謀國篡位又如何?”許不令騎在追風馬上,掃視巍峨城牆上方密密麻麻的遼西軍:“你們攔不住,沒人攔得住我。天下間,沒有我不敢殺的人,沒有我不能殺的人。攻城前過來,只是告訴你們一聲,我攻廬州,是為平四王叛亂,讓大玥重新一統,免去天下萬萬百姓戰亂之苦。城牆上的百姓同樣是百姓,今天若是死在這裡,賬算在遼西軍身上,事後我為他們報仇。”許不令馬緩行,冷冽眼神掃過上面的一個個軍卒:“遼西軍是朝廷主力軍,所有兵員長安皆有記載,可能有缺的,但九乘九都在,其中包括了爾等的籍貫、家小、父母兒可還健在。你們若是不信,我隨便給你們說來聽聽。”許不令從懷裡,取出一張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信紙:“遼西軍,幽州守備軍,武烈營,伍長陳平,幽州固安縣陳家村人,父陳五郎,母王氏,兄陳安,子陳大牛。
伍卒王富貴,遼西建平縣山頭鄉人,父王繼才,母趙氏,弟王多寶……”滿城陰雲之下,洪亮嗓音遠傳城頭。
許不令字句清晰唸完紙張上所有的名字後,收起了信紙:“以老幼婦孺為擋箭牌,這個頭不能開,為給後世警醒,今天城上百姓若枉死,遼西軍二十萬人,連同父、母、兄弟、子女,我會派人挨個登門緝拿,直到殺絕為止,無論紙上的人,今天有沒有站在城牆上。”城牆上的守軍,依舊鴉雀無聲。
王承海緊緊攥著劍柄,直視許不令的雙眼:“你以為本將怕你?!”許不令沒有再理會城牆上的目光,從馬側取下弓箭,開弓搭箭亮如滿月,箭如星,直接
向王承海旁邊的蕭庭。
“庭兒!”
“許不令!”兩聲急呼從後方西涼軍大營傳來,悲傷而震驚。
箭矢直指蕭庭咽喉,連蕭墨都目錯愕。
不過,宋思明身後的護衛,可能是怕人質死了失去依仗,還是抬手抓住了飛來的箭矢。
蕭庭同樣滿臉震驚,畢竟許不令這箭是真衝著他口來的,他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真
啊!好歹讓我說兩句遺言,老子不是人啦,你這沒良心的……”許不令頭也沒回,騎著馬走向西涼軍大營。
走到一半,便抬起了右手,又猛地揮下。
轟轟轟——震耳聾的炮響,從西涼軍大陣中傳出,
城火蟒,擊中了廬州城的城牆,碎石飛濺,人馬皆驚。
城頭之上,寂寂無聲許久的數萬遼西軍,被這震耳聾的炮聲,壓垮了最後一絲心理防線,四處響起嘈雜混亂和監軍的呵斥。
遼西軍是大玥主力軍,畏懼火炮的威力,但並不畏死,哪怕硬抗火炮的轟擊,明知必敗,也不是不能打到最後。
但遼西軍戰鬥意志再強,也終究是人,有家有業有父母兒,自己可以悍不畏死,但不能不顧及家小生死,或許王承海等人可以,但大部分肯定不行。
他們聽到了許不令的言語,而許不令說的也不是假話,今天他們敢這麼守,許不令真會將遼西軍斬草除,以免後世效仿。
許不令也不想那麼做,但大勢之下,所有人都只有不進則死一個選擇,為將者不能有婦人之仁,說的不是為將者要殘忍,而是應該用最冷血的方式分析局勢做出決策,才能避免更大的傷亡。
轟轟轟——又是幾聲炮響。
城頭之上混亂起來,被點名的武烈營軍卒,不顧命令,強行給周邊的百姓鬆綁。
不少將領跑到王承海面前,請求把百姓放了,因為許不令不在意這些人生死,只想取天下,繼續把百姓放在城頭上,只會增加自己軍卒的心理壓力,還不如放開手腳堂堂正正打一場。
可堂堂正正打一仗,面對城外坐擁數百門火炮的西涼軍,遼西軍毫無勝算,只是死的壯烈些罷了。
遼西軍大都督王承海,始終握著劍柄,一言不發,死死盯著那道遠去的背影。
身邊越來越亂,一發炮彈砸在城樓之上,吳王宋思明被護衛強行拖離了城牆。
王承海紋絲不動,想要發號施令,挽回局勢。
可許不令只要敢開炮,他就已經必敗,還能怎麼挽回?
轟轟轟——不過幾輪炮擊,遼西軍便從內部開始混亂,沒有上級命令,軍卒在伍長的默許下,砍斷了綁縛百姓的繩索,甚至有人反罵西涼軍和許不令不是東西,可這聲響,在混亂的城頭上顯然傳不出多遠。
楊尊義下令打了幾炮城牆後,眼見守軍自亂陣腳,下令從水門開始強攻。
而這一戰,也宣告了大玥宋氏,在天下間最後的一股力量,徹底終結……
-----再也不寫打仗了……
------------第八章蕭大忽悠狼煙席捲大地,城牆內外化為火海。
廬州城南,攻防血戰從黃昏持續到半夜,在遼西軍自亂陣腳的情況,廬州即便有固若金湯的城防為依仗,還是在短時間內從各處開始崩潰瓦解。
許不令親自陷陣,率領步卒強行登城,在城牆上殺出了一條血路,直至抵達王承海所在的城門樓。
王承海知道敗局以定,卻未退走,帶著‘捨生取義’的決然,拔劍殺向了衝上城頭的許不令。
結果也得償所願,王承海的人頭,出現在了城門樓頂端,許不令的手上,萬千將士的眼前。
接下來便是兵敗如山倒,群龍無首的遼西軍早已沒了戰意,降的降、突圍的突圍,在城門破開之後,正式宣告東玥最堅固的一道壁壘就此易。
西涼軍開炮後,宋思明知道大勢已去,本想和為大玥宋氏殉葬,卻被護衛強行帶走,從東門突圍逃亡金陵,而一同被帶走的,還有已近失去盾牌作用的蕭家族人。
許不令斬殺王承海後,發現這個情況,當即帶著一千輕騎繞過廬州城,望金陵方向追殺。
明月懸空,廬州大地到處是渾身染血的散兵遊勇,馬蹄轟鳴震顫大地,殺氣騰騰的西涼鐵騎,如一把利劍刺入東南方的平原。
許不令身著黑袍,手持長槊,身上染了不知多少人的血,目光死死鎖住前方的揚起的塵土,吳王宋思明的親兵隊伍就在眼前。
陳思凝走在身側,圓月彎刀提在手中,同樣渾身染血。半步宗師的武藝雖然放在武魁之前不太夠格,但戰陣之中絕對是殺力無雙的悍將,殺人如割草的場面,把周邊的西涼軍都嚇了一跳,稍稍保持了點距離。
“駕——”許不令騎得追風馬,速度快出尋常戰馬太多,眼見掩護吳王突圍的親兵不過數百人,當即猛夾馬腹衝了出去。
陳思凝過來騎著滿枝的馬匹,跟在背後寸步不離,兩人用了約莫兩刻鐘的時間,便追到了宋思明突圍隊伍的背後。
許不令從馬側取下強弓,抬手一箭,便落了隊伍後方奔逃的一名護衛,怒聲道:“宋思明,你無路可逃!”前方的隊伍裡,吳王宋思明坐在馬車之上,眼見許不令追了上來,眼中並未任何畏懼,而是近乎癲狂的趨勢著手下護衛:“他就兩個人,過去殺啊!快!”周邊的王府護衛,都是武藝超絕的高手,但也正因為是高手,才明白後面單槍匹馬追上來的殺神有多恐怖。
護衛並未領命,依舊強行護送馬車,朝金陵城方向逃遁。
許不令面對數百人的隊伍,沒有絲毫停步,讓陳思凝在後方跟隨,提著長槊便衝入了逃遁的隊伍中,槊鋒在月下急舞,所遇者無論人馬皆四分五裂,勢不可擋無一合之將。
“啊——”
“快跑……”王府護衛悍不畏死的阻擋,就如同螳臂當車的螻蟻,看起來血十足,但在絕對的力量碾壓面前,只剩下悲壯和淒涼。
許不令早已經殺紅了眼,一路風捲殘雲,沒有絲毫留手和憐憫,沿途留下滿地斷肢殘甲。
陳思凝託著鞭尾刀,如同伺機而動的毒蠍,信手勾取著一條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