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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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軍光用弓弩在工事後面拋,許不令都難以招架,淌過三道防線後,估計就不剩幾個人了,還怎麼攻城?
和秦荊抱有同樣疑惑的人,不只是楚軍。
另一側,許家軍的後方。
關鴻業身著鎧甲,站在高處,遙遙看著許不令在平原上擺開陣勢,朝著劍拔弩張的楚軍防線壓過去,也是眉頭緊鎖。
副將站在跟前,輕聲道:“將軍,哪有這麼打的?這不是白送嘛……”身後諸多將領也是點頭,就眼前這陣仗,說白送半點不過分。
在高牆險關之前,想要破關,發動數倍兵力強攻都是下下策,傷亡太大了;正常情況下,軍卒死傷過兩成就會開始潰營,過三成就有譁變的風險,士氣再高昂的軍隊,死傷過半,軍卒也不可能再聽命了,督戰隊都沒用。
古來想要攻城,一般都是水淹、挖地道、安排內應或者直接圍的彈盡糧絕,;襄陽是大玥首屈一指的軍事要,三丈六的城牆擺在那裡,尋常梯子都架不上去,滾木礌石猛火油源源不絕,讓軍卒怎麼往上爬?
關鴻業雖說和許不令結了樑子,但兩萬府兵算是他的兵,被許不令這麼拿去送,事後全軍覆沒,朝廷怪罪下來,他肯定也得受責罰。
關鴻業思索了下,來到了屠千楚身旁,開口道:“屠將軍,世子這打法不可取,你過去勸勸讓他回來,若是將士傷亡慘重,不好向朝廷代。”屠千楚手持兩柄銅錘,臉
平淡:“關將軍是主帥,末將如今在將軍麾下,哪裡調的動世子殿下;若是將軍覺得不該如此用兵,親自過去勸勸即可。”關鴻業眉頭一皺,他要是命令得動早就去了。許不令帶著兩萬人過來,直接從鄧州擦肩而過,連他面都不帶見的,他派人過去強令許不令返回駐地,許不令也是一句‘不破襄陽、提頭來見’,
本不搭理他。
不光是他,聖上那邊也攔不住;許不令忽然動兵,已經給長安傳去了急報,聖上自然是不想讓許不令擅自帶兵出征,但朝臣有了上次破南陽的例子,反倒是都諫言讓許不令去試試。
許不令若真把襄陽打下來,那四王之亂就沒威脅了,接下來讓許不令一路打過去即可;只要內亂一平,就能集舉國之力應對北齊,北疆的局勢也能很快扭轉,這是文武百官希望看到的方向。
朝堂也不是皇帝的一言堂,在沒有合理的理由下,聖上也不能強令許不令回去待著。
關鴻業再此勸說無果後,便回到了原位,在諸將前方,眺望及遠處的黑蟻群。
兩萬人在無盡平原上鋪開,遠觀去其實也沒多少,站整齊了,也就是橫著兩百人、豎著一百人的大方陣。不過戰時列陣,不肯能站的整整齊齊,各兵種前後鋪開,在各自百夫長的率領下,擺好的進攻的陣勢。
距離楚軍防線還有三里距離,許不令便在平原上停馬,抬手舉起了馬槊。
令旗揮舞間,兩萬軍卒很快在原地停步待命。
三里在弓弩的程之外,
子弩能勉強
到,但準頭基本上隨緣。
關鴻業瞧見許不令這麼遠就停下了,眼中微微一喜:“許不令不打了?”三里外停步弓箭不到,確實有點虛張聲勢的意思。可副將眯著眼仔細看了下,忽然指向許不令的身後的幾個小點:“將軍,那是什麼東西?”關鴻業站在許不令後方兩裡開外觀戰,雖說看不清具體細節,但攻城車之內的大件還是能瞧見的。
此時許不令身後的軍陣中,推出十幾輛大小不一的車子,用黑布蓋著。
關鴻業仔細打量了片刻,稍顯疑惑:“不是撞車,還用黑布包著,莫不是上次用來破南陽的‘法器’?”若是能破襄陽,那唯一的取勝點就是上次的‘雷公助我’了;上次破南陽,所有人都沒能瞧見細節,此時發現了異常,諸將自然往前跑了些,想看看許不令到底藏著什麼名堂。
只可惜,片刻後,關鴻業和所以將領,都出了無言以對之
。
只見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兩萬人擺開陣勢。
許不令肩抗馬槊,眺望遠處的楚軍防線,擺了個很囂張的姿勢;許不令的後方,千餘西涼軍,迅速在原地拉起了白布,把十幾駕黑布包裹的物件圍起來了,白布上面還畫的有陰陽八卦等圖案。
三里開外的楚軍防線後,嚴陣以待的軍卒,從工事後面探出頭來,莫名其妙的瞧著遠處的許家軍,不明所以。
朝廷將領打量片刻,都是眼神錯愕:“世子殿下,這是準備陣前做法事?”關鴻業眉鋒緊蹙,想了想:“兩軍戰哪有怪力亂神之說,估計是障眼法,用來
惑楚軍……”作為沙場老將,關鴻業這番點評,明顯還是很有眼光的。
在法場搭建好後,一個臨時找來的老道士,便站在了高處,手上拿著陰陽旗,搖搖晃晃,吼著些什麼‘四王禍亂中原、引天公震怒、當受神罰’等等。
對面的楚軍雖然聽不到,但許不令背後的府兵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眾兵將茫然看著老道士一驚一乍罵完四王后,手中旗子遙指三里外的楚軍防線,就來了一聲:“破!”------------第四十三章口徑即正義,程即真理(257/583)轟轟轟轟——四聲震天巨響,在兩軍對峙的平原上轟然炸響。
丈餘長的火蟒在曠野上噴湧而出,落餘暉下瞧來極為刺眼。
兩裡外觀戰的關鴻業等人,下馬匹受驚,發出驚恐嘶鳴,有個年輕小將更是被驚的墜了馬。
站在‘法場’附近的府兵,不少人被震的耳朵嗡嗡作響,受驚之下,連陣型都亂了幾分。
白驚雷遠處數里,連正在襄陽城中商談的秦荊等人都是一個哆嗦,齊齊轉頭看向北方:“又來了又來了……”
“怎麼聲音這麼大?和上次不一樣……”
“快快快,遭了,快派人去看看……”
…
…
想較於秦荊等人的震驚,關鴻業這邊,則是難以言喻的震撼了。
下受驚的馬匹尚未穩住,關鴻業便張大的嘴巴,不可思議的看向及遠處的楚軍防線。
只見四道火蟒噴湧而出後,不過瞬息之間,防線前方的土壘便被轟開了一個缺口,附近的箭樓頂端直接炸開,在火光中四分五裂;剩下兩個直接砸在了整齊排列的弩陣地中,周邊數十軍卒當場血橫飛、人仰馬翻。
“啊——”嘈雜慘叫聲之外,是數萬軍隊的默然。
守在防線上的兩萬楚軍,都是愣愣的看著遠處被炮火轟擊的地方,難以理解是什麼造成的此地景象。許家軍在三里開外,連人都看不清,怎麼可能把威力這麼大的物件,送到防線裡面來?
兩軍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
許不令立在大軍之前,再次抬了抬馬槊。
站在高臺上仙風道骨的江湖藝人,也被巨響嚇的夠嗆,不過收了銀子戲還是得演足。老道士連忙一揮旗子,按照許不令的指導,繼續朗聲道:“以我之真氣,合天地之造化!破!”轟轟轟轟——又是四聲震天巨響,喚醒了兩軍所有人。
楚軍防線再次被炸開四個缺口後,軍卒明顯慌了,不少人東躲西藏成了沒頭蒼蠅。
守將驚愕之餘,瘋狂趨勢軍卒回到原位駐守;可三里開外,子弩
過去也已經是強弩之末,而三千斤重炮打過來,無論人馬磚石皆四分五裂,
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士氣再高昂,這種情況下又能撐多久?
轟轟轟轟——半盞茶的時間,連續三輪炮擊下去,楚軍防線已經硝煙四起。
關鴻業和諸多朝廷將領目瞪口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連說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震驚的看著那個瞎吼的老道士,和白布遮擋的法場。
許不令後方的府兵,經過最初的震驚後,原本的擔憂煙消雲散,漸漸興奮起來;有如此神人助陣,還有什麼關口破不了?對方都被嚇的丟盔棄甲,這麼簡單的仗還打不過,那活該死在戰場上。
府兵將領目瞪口呆片刻後,連忙跑到許不令的身旁,沉聲道:“將軍,對面軍心散了,現在是攻過去的大好時機,末將……”許不令扛著馬槊,微微抬手:“不急,又打不到我們,先轟半個時辰再說。”將領愣了下,暗道轟半個時辰下來,對面還能有活人?不過轟越久肯定越好打,他也沒多說,持著戰刀在旁邊急不可耐的等待。
重炮轟了四五輪之後,楚軍防線後的守軍明顯亂了分寸。許不令抬了抬手,徐英便帶著一千步卒,將八門小炮往前推去,旁邊有軍卒持巨盾擋住弓箭,後方有重炮火力壓制掩護,抵達了防線一里開外。
隨著老道士再次揮旗子,十二聲炮響響徹平原。
一輪輪的炮擊下,楚軍防線很快變成了一團亂麻,高牆堡壘如同紙糊,中者便四分五裂;楚軍如同獎般等著被炸死,哪裡承受的住壓力,所有軍卒都開始往後退去,離開火炮的覆蓋範圍,無論將領如何趨勢都止步不前。
許不令看情況差不多了,便駕馬往前推進了半里路,然後繼續炮擊,如此週而復始,直至楚軍心理崩潰,開始往襄陽大規模潰退後,才率軍大舉衝入楚軍防線……
————轟轟轟——襄陽城外的炮火,持續了近兩個時辰。
城頭之上,秦荊握著帥劍,指節發白,眼睜睜的看著遠方的炮聲愈來愈近,覺就好似一隻滴著唾
張開血盆大口的巨虎走了過來,卻毫無因對之法。
城頭山的將領都已經慌了神,來回奔走讓工兵加固工事,可如此臨陣磨槍,顯然作用不大。
落沉入天際線,當明月從山巔升起之時,能清晰瞧見遠處一閃一閃的火光。而從前哨防線潰逃的守將,也丟盔棄甲逃回了城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