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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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不令眨了眨眼睛,就著水吃點心,也沒有亂看。

只是大夏天的,天氣有點熱,剛走了不少路,坐下來後就更熱了。

崔小婉坐了片刻,發現沒帶扇子,便又把長裙拉起來些,並腿坐著。

夏天穿的都是單裙,裡面一半有薄褲;但崔小婉和蕭湘兒一起住這麼久,也學著鍾離師徒,換成了比較清涼舒適的超短安全褲。

此時把裙子拉倒了膝蓋,這麼坐著面前,裙子下面一覽無餘……

許不令就坐在正對面,這個角度說實話有點不合適。他隨口講著故事,眼神下意識的一掃而過……白的……布料上面還繡著桃花瓣……饅頭上的小月牙……!!雖然一觸即收,很快就偏開了無心的目光,但對面坐的可不是個傻白甜。

崔小婉小口吃著糕點,一直專注看著許不令,認真聆聽。發覺他表情和眼神出現些許不對後,低頭看了眼,稍微把腿併攏了些,脆聲詢問:“你看什麼呢?”許不令眨了眨眼睛,拿去水囊抿了口:“天氣熱哈。”崔小婉見許不令裝傻,沉默了下:“罷了,我就當你是無心看到的,不怪你啦。不許再亂看了。”

“……”許不令本就是無心看到的,嘆了口氣,目光移向了別處。

崔小婉瞧見此景,抿嘴笑了下,想了想,把間的紅木小牌取下來,開始在上面刻‘丅’。

許不令順勢回過頭來,不小心又瞄了眼下面:“崔姑娘,你刻這玩意記什麼?”崔小婉沒有抬頭,只是轉了個身,把腿偏開:“記有意思的事情。”然後‘丅’就變成了‘下’。??許不令輕輕攤開手,實在不懂崔小婉的腦回路,當下也只得由著她去了。

一天很短。

很快頭便出現在了西方的山頂上,該回船了。

崔小婉重新坐在了馬背上,被許不令牽著往回走;她順手從路邊折下花枝,編了個花環,戴在了自己頭頂上,又給許不令編了一個。

許不令牽著馬緩步行走,瞧見此景,有些好笑:“你不是喜歡養花嘛,怎麼還幹辣手摧花的事兒?”崔小婉滿不在意,認真編著花環:“你不是說過嘛,‘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許不令回頭看了眼,輕笑道:“是啊,得珍惜眼前時光。其實這樣的舒服的,每天出來沒事幹,走走看看一天就過去了,隨遇而安、什麼都不用想……”

“以前讓你留在桃花海,天天都能過這樣的子,誰讓你跑出來的。”

“我有媳婦,而且外面這麼亂,身在其位謀其政,怎麼可能待在桃花谷裡天天講故事。估計得仗打完了,才能天天過這樣的子。”崔小婉點了點頭,把花環遞給許不令:“那就快點打完嘛。聚多離少,母后天天想你,我看著都心疼,總想著你回來多陪陪母后。”許不令琢磨了下:“你是想著我多回來給你講故事吧?”崔小婉半點不臉紅:“你回來了看母后,自然繞不開我;你給我講故事,母后自然能瞧見你。不都一樣的,你趕快把仗打完才是。”

“好,快點把仗打完……”夕陽西下,兩人一馬在道路上漸行漸遠……

------------第三十八章願為令郎懷中妾,不做帝王殿前妃(256/583)轉,隨著中土大地漸炎熱,四方戰火也愈演愈烈。

北齊和大玥銳邊軍僵直近半年,每天都有無數人埋骨沙場,填的是人命,耗的是國力。

東部三王聯軍月餘跋涉,已經到了楚地,因為馬山口、南陽已經失守,府兵、民兵組成的大軍,駐守在襄陽至廬州一線,楚軍大將秦荊集合兵做出攻勢,蠢蠢動劍指南陽。

關鴻業率領五萬西涼軍及數萬府兵,為平叛軍先鋒,已經到了鄧州,開始嘗試的攻城。

只是襄陽作為中原門戶,是整個大玥戰略意義最重要的城池之一,想要破城絕非易事,攻個三五年都是正常的。

平叛的時間太長,對許不令來說沒有半點好處——北齊國力遠不如地大物博的大玥,只要北齊國力耗盡必然退兵;北疆局勢出現轉機,關中軍和遼西軍得以回援,就沒西涼軍什麼事兒了。

因此,許不令必須在北方戰事沒有出現突破口的時候,迅速在中原大地站穩腳跟,拿到能和朝廷討價還價的籌碼。在肅王用商船把三十餘門重炮秘密運到南陽渡口後,許不令便給關鴻業送去了請戰書、軍令狀,要求帶兵兩萬協助破南陽。

而關鴻業哪怕襄陽打不下來就這麼耗著,也不會讓許不令跑過來手。畢竟破不了襄陽,只要能穩住當前局面,拖到北方佔據出現轉機,內亂自解;而讓許不令破了襄陽,那以後就沒他事兒。關鴻業對於許不令的請戰,自然是嚴詞拒絕,讓許不令老實在後方穩住大盤。

許不令打過招呼後,便也不再多說,帶著兩萬雜兵就準備出發。一切按照蕭綺的計劃,步步為營蠶食關鴻業的兵權。

只是天下這盤大棋,再好的謀士,也很難把萬事萬物都算計在內,知曉所有變數。

有時候,某些世人看不到的地方,發生的一件看似無關的小事兒,便能擾亂所有人的佈局,攪起一場意想不到的風暴……

-------時值盛夏,方圓百里的平谷桃花海,萬樹桃花落盡,取而代之的是滿山鬱鬱蔥蔥。

遠離塵世的峽谷內,數百棵小桃樹綠意盎然,只是太久無人打理,原本一絲不苟的苗圃里長滿了雜草,看起來稍顯荒涼。

籬笆小院內,三間小屋安靜肅立,木架上已經爬滿臉綠藤蔓;廚房的小窗戶上,遭遇橫禍的十幾條魚兒,已經被曬成了魚乾,沒有鳥獸侵擾,依舊掛在那裡隨風輕輕擺動;院內躺椅依舊,正屋外的小方桌上,木碗裡裝著幾片枯葉;原本的雪人早已經融化,只剩下留在原地的一件衣袍,白袍在雨水烈的侵蝕下,也已經看不出原樣了。

踏踏踏——若有若無的腳步由遠及近,來到籬笆牆外停下。

背後在三把直刀的高大身影,在籬笆牆外停步,目光掃過早已經人去樓空的小院兒,眉頭緊鎖,覺到了幾分不妙。

秘衛老乙,和賈公公一樣,常年伴隨宋暨左右,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秘事。

當年佈下鎖龍蠱的局,按照宋暨的格,為了削藩、打壓將門,不會在乎一個女人的生死;為了防止後算計手足兄弟的事兒被捅出來,崔小婉本就該真的暴斃於宮裡。

只是能為皇后者,外戚的勢力必然不小,崔家也參與的此事,宋暨總不能讓崔懷祿殺自己女兒表忠心,最後還是折中選擇,讓崔家把崔小婉秘密接了回去。

只要崔小婉還活著,當年崔皇后暴死、宋玉鋌而走險的事兒就解釋不清,按理說崔家應該把嘴捂嚴實,絕不讓崔小婉重新現世才對。

可現在,崔小婉不見了,崔懷祿不知情。

崔懷祿是否真的不知情,老乙和宋暨都不清楚,畢竟這地方几個月都沒人來一次。但崔小婉不見了,已經觸及了宋暨的底線,必須在沒掀起波瀾前,讓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的人消失。

可崔小婉去了哪裡?

老乙抬步跨入了籬笆牆,在院落裡掃了幾眼,在諸多痕跡中尋找著線索。經過半年風吹曬雨淋,僅憑桌子魚乾爛布,顯然看不出當年來了誰。

老乙認認真真在院落裡尋找,一無所獲後,進入了側面的睡房。

睡房中沒人打擾,收拾的整潔,臨走前只帶走了隨身物件,其他東西都在,連被褥都整整齊齊的疊在上。

老乙本想翻箱倒櫃搜尋蛛絲馬跡,只是剛進屋還沒動手,目光便被牆上的一幅畫引。

睡房書桌旁的牆壁上,掛著一幅水墨畫——畫上是個風華絕代的男人,桃花眼眉若劍鋒,手持一杆長槊站在太極宮之巔,白衣隨風雨飄搖,身若蒼松紋絲不動,強勁有力筆鋒,把那股一騎絕塵的氣勢展現的淋漓盡致。

老乙目光一凝,他自然認得這幅畫,因為他也在這幅畫上,站在太極殿下方,是那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一起仰望著上方的男子。

這幅《畫中仙》,下方有落款‘裴玉龍’,是京城丹青名家裴玉龍的仿品。

其來歷,老乙一清二楚。當年龍閣外,許不令力壓群雄得了這幅畫,‘昭鴻一美’的名號,也是從那時候傳出來的。

老乙臉稍微變了下,走到畫卷前,仔細打量,卻見畫卷的左下角,多了一行題字:願為令郎懷中妾,不做帝王殿前妃。

字跡婉約,明顯是女子的手筆。

“這殺千刀的……”老乙看到這句話,額頭青筋暴起,這麼簡單直白的話,他豈能不明白意思?

寧可當許不令膝下的小母狗,也不做你宋暨萬人之上的皇后,簡直是……

老乙握了握拳頭,哪怕只是宋暨手底下的秘衛,也被這句話氣的不輕。他知曉許不令莫名其妙來過幽州,加上這幅畫,崔皇后在誰手上就不用猜了。

老乙想了想,把畫卷拿下來,卷好收在了背後,轉身便出啦籬笆小院,往桃花海外急行而去。

而與此同時,峽谷一側,滿山綠意的石壁上方。

身著文袍的畫聖徐丹青,靠在草廬內遙遙眺望;待老乙離開後,才搖頭嘆了口氣:“收工了……”起身隱入了山林……

-------求月票~大佬們順手給寶寶點個贊呀~------------第三十九章嚴陣以待鄧州。

五萬西涼軍駐紮在平原之上,一萬五西涼鐵騎,和五千朝廷騎兵隨時待命;預防楚王從襄陽反攻,再次將朝廷兵馬鎖死在關中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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