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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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杜輝被噴的滿身是血,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這種情況下,人都死了還能怎麼說,肯定是得給許不令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免得吳王和肅王倆鬧起來,當下連忙開口:“確實如此,楊映雄膽大包天,竟敢汙衊藩王不臣,實在罪該萬死,吳王若是在此,必然親手清理門戶。”諸多隻有名望沒有地位的大儒名士,除了點頭也不敢說什麼。

而看了半天詩稿的陸紅星,此時終於看完了,偏頭瞧見旁邊的無頭屍體,面溫怒一拍桌子:“許不令,你太放肆了,楊映雄和吳王是親家,即便汙衊肅王有不臣之心罪該萬死,也該吳王來殺,哪有你擅自動手的道理?”許不令收起桀驁不馴的表情,老實躬身給未來的大舅子認錯:“令兒知錯,是我莽撞了。”陸紅信嘆了口氣,抬手道:“罷了,楊映雄自尋死路,怪不得你,我會和各位先生修書一封,呈給聖上和吳王,說明這裡的情況,下不為例,下去吧……來人,把屍體抬下去,莫要驚擾了在場賓客。”許不令輕輕點頭,轉身就走了下去。

一唱一和之下,在金陵盤踞多年的地頭蛇,就這麼白死了。

在場幾百人臉煞白,看著許不令從前方經過,心裡五味雜陳,也不知該怎麼評價。

說許不令飛揚跋扈殘害百姓肯定不對,楊映雄暗中壞事做盡本就該死,只是沒人能動罷了。現在自己說錯話被捏住把柄,現場幾百人聽著,鬧到皇帝跟前都沒用,殺的名正言順。

可在場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許不令給楊映雄下套了,看似脾氣火爆咄咄人,其實都在把楊映雄往歪路上帶,等說錯話想解釋都來不及。

出場、挑釁、殺人,一套下來行雲水,不過短短几句話的功夫,這暴躁表象下的心機城府,著實讓人膽戰心驚。

恐怕在起身的時候,都已經想好怎麼殺楊映雄了。

可現在這情況,吳王知道了也無話可說,誰讓楊映雄自己把脖子遞出去讓別人砍,你老實認慫能死?

許不令走過人群,周圍的才子佳人都退開了幾步,顯然有點害怕這個面如冠宇的白衣公子抬手就宰兩個人。

不過不少人眼中還是有些為民除害的大快人心,仔細想來,想在吳王眼皮子底下殺楊映雄,也只有許不令用這種方法,其他人本就動不了楊映雄。

路過被嚇暈的蕭庭時,許不令偏頭打量一眼,面容親和下來,開口道:“唐兄,方才是我衝動了,你不是要比詩詞嗎?還比不比?”唐百倫面如死灰,覺腦袋都不是自己的,哪裡敢開口,表情僵硬的擺了擺手。

王瑞陽還算鎮定,扶著翻白眼的蕭庭微微頷首笑了下。

許不令見沒人找他比詩詞了,臉還有點小失落,輕輕點頭,大步走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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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俠客行詩會舉行到一半突發血案,自然沒法繼續下去。當場砍腦袋這種事兒,對於江南的文人來說,衝擊力實在太大了,在許不令離開後,諸多才子佳人都臉煞白跑出了金陵詩社,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騷味。

不過相較於看見殺人場面的驚懼,大部分人還是覺得大快人心。楊映雄這麼快發家,背地裡做了多少狗倒灶的是很多人都知曉,光是一個南山港,商賈之家每年進出花費的冤枉錢就不是小數目,以前有吳王在背後沒法明說罷了。現在許不令跑過來幫金陵百姓除害,當地下到百姓上到豪門自然都心懷,哪怕殺人的理由找的有點牽強,都沒有一個為楊映雄叫委屈的。

返回蕭家書社的道路旁,許不令緩步行走,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如常。蕭綺一襲黑的書生袍子,肩頭落了幾片雪花,走在許不令身側,不時偏頭看許不令一眼,然後又蹙眉思索,不知在想些什麼。

來回幾次後,許不令抬手拍了拍蕭綺肩膀上的積雪:“綺綺,想什麼呢?”蕭綺對這個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稱呼已經無奈了,沒有反相譏,只是輕聲道:“你為什麼要殺楊映雄?我方才推演了下,即便你找了藉口,此舉也必然讓吳王心生不滿,他有求於你可能不會對你冷言相向,但這個仇肯定記下了。長遠來看,得罪富甲天下的吳王,並不是好事……”有些話蕭綺並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很明白。許不令破了宋暨佈下的局,和宋暨已經產生的芥蒂。肅王即便不反,也肯定會想辦法把有削藩之意的宋暨一脈拉下來,扶持一個新的君主,和其他藩王惡就少了一個選擇,若是提前把宋氏藩王先得罪完,那就除了造反沒其他路可走了。

殺了楊映雄除了大快人心沒半點好處,對大勢來說必然有壞處,按照掌權者的位置來看,這個選擇是不對的。

許不令輕輕笑了下,有點無辜:“不是你讓我殺的嗎?”?

這個鍋蕭綺可不背,蹙眉道:“你別把責任往我身上推,你問我想不想為民除害,我自然想,只是好奇你怎麼為民除害,才那般詢問。誰知道你不計後果直接殺人,解決事情的方法有很多,殺人是最過的法子,有時候什麼都解決不了,還會添亂……”許不令攤開手:“這怎麼能叫過,這叫朝廷管不了的事兒我許家來管,朝廷殺不了的人我許不令來殺,我許家向來就是如此,整個江南都明哲保身不想碰楊映雄,那這事兒就只能我來做。我這些天已經瞭解過大概,問你,是看你覺得能不能殺,你覺得能殺,我自然就動手了。”蕭綺對於這個,倒是沒話說,依法治國楊映雄死罪難逃,若是不考慮亂七八糟的外在因素,許不令的做法確實沒什麼問題。

“我沒說你殺楊映雄不對,只是覺得你做事太直接,有時候完全可以委婉一點。上兵伐謀,做事最好用腦子而不是用武力,我們到金陵才四天,你殺了三個人,基本上一天一個,話都不說就殺了。要是那天你覺得當今聖上不對,難不成還不由分說把當今聖上殺了?”

“我又不是沒殺過……”

“……”蕭綺憋了半晌,硬生生沒說出話來,只覺得身邊這個俊美無雙的公子哥,身體裡裝著個瘋子。當下只能淡淡哼了一聲:“孺子不可教也。”許不令對這番批評並不介意,含笑道:“我不是莽夫,只是用最簡單的法子解決問題而已。殺了楊映雄能為民除害,對我又沒什麼影響,這就足夠了。”

“那吳王怎麼辦?”

“我給吳王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縱容手下為禍百姓本就有失職之責,換成我祖父許烈,能把吳王吊起來一頓鞭子。”蕭綺微微皺起柳眉,對此倒也沒有反駁。將門和書香傳家的門閥的行事風格差別太大,再討論下去也沒有意義,她想了想,輕聲道:“無論如何,你這件事做的很對,也在我意料之外,就當是你幫我除掉楊映雄吧,反正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許不令這才滿意,輕勾嘴角出個明朗笑容:“那你該怎麼謝我?”??

蕭綺步伐放慢了些,眼神微凝看著許不令:“你別得寸進尺,我不喜歡你的做事方法,你做的沒錯才誇你,但這種方法容易釀成沒法挽回的大錯,不可取。”許不令微微聳肩,做出彬彬有禮的模樣,不說話了。

寂寂,屋簷下的一個個燈籠散發出昏黃光芒,照應出飛舞的雪花。

兩個人並肩漫步街頭,彼此沉默下來,氣氛又漸漸有點尷尬了。

蕭綺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凡事都喜歡在自己可控的範圍內,因此又岔開的話題:“方才唐百倫叫你面,我還以為你要寫首詩詞震動全場,就和那些個意氣風發的書生郎一樣。結果倒好,確實震動全場,好好的一場盛會都被你毀的一乾二淨,在我們江南,詩會上面動的,被稱作蠻子……”話裡話外都帶著幾分嫌棄,卻並非討厭。

許不令已經摸清了蕭綺的部分格,就和那些女強人一樣,永遠都是教訓人的口氣,從不會說好聽的討好男人。但若是真的不滿意,又怎麼會多費口舌說這些雞蛋裡挑骨頭的東西。

許不令安靜聽完後,偏頭輕笑了下:“你想聽我念詩?”蕭綺眼神微冷,往旁邊走了些:“不想,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詞豔語,和別人說去,我不興趣。”許不令嘆了口氣,抬手接住幾片雪花,隨意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風雪悠悠,燈火寂寂。

空曠的街道邊上,身著白衣的年輕公子,懸白鞘長劍,姿態略顯散漫,語氣平靜的念著詩句,甚至有點玩世不恭。

蕭綺的腳步頓住,瞪大眸子看著前面的許不令,檀口微張,好似瞧見了什麼難以理解的事務。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許不令背完了《俠客行》,回頭看向站在十步外發呆的蕭綺,挑了挑眉出幾分得意:“綺綺,怎麼樣,是不是被哥哥驚呆了?”!!

------------第四十一章收藏品加一蕭綺半晌才反應過來,重新邁出腳步,看著前面身側高挑的年輕書生,可能是第一次理解什麼叫‘俠氣’。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蕭綺輕聲唸叨片刻,走到了許不令身邊,眸子裡帶著些許古怪,嘗試的詢問:“這是你寫的?”許不令臉皮沒那麼厚,輕笑道:“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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