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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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道：“是有點奇遇，不過事情的原委相當複雜，晚一會兒再向岳父大人詳細稟明吧。現在還是讓我先歇會兒。”沈小蝶已經一臉痴的跑過來，邊拉著我邊誇讚著“哇，我說何大哥你看著有什麼不同呢？原來武功一下子變得這麼高了，雯雯姐和爹爹聯手你都能打成這樣，爹爹一個人的話豈不要敗在你手下了？”我暗怪她說話不注意分寸，有些尷尬的望向沈嘯天，沈嘯天倒是不以為意，思索著微笑點頭，“小蝶說的不錯，林生你現在武學修為上的成就肯定說不定已經略勝於我，連雯雯姑娘應該也不一定能勝過你了。這麼短的時間，你是怎麼做到的，星陽神功真像傳說中的那樣神奇？”其實我星陽神功上的修為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提高，原本也就這個水平，只是星陽攝魂跟不上，遇到沈嘯天這等高手時便受到一定壓制，發揮不出來。現在只是將它徹底發出來了。

“林生你可真是好大的膽！連幸碧思都敢偷襲。”沈嘯天聽了我事情的原委，震驚道。這件事我原來並沒有讓他知道，但現在她人都已經放了，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不過沈嘯天的關注的焦點顯然不在幸碧思身上，說完這句話也不等我回答，接著就好奇的向我詢問司馬承禎的情況。末了問我，“以林生你看，白雲道長的修為到底是在一個什麼樣的境界？”我嘆了一口氣道：“司馬道長一眼望向我時，我覺得自己好像再無任何秘密可以掩飾，那種神光下的幽深通透，應該是一個我現在還無法理解的高度，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法具體說清楚。”

“明白了，能在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裡將林生你的實力從一品提振到絕品，那境界確不是我輩能夠達到的。唉，真該見見司馬道長！”沈嘯天臉上顯出悠然嚮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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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屬實嗎？”我面凝重的望著查憶萍，向她問道。

查憶萍輕點螓首，“錯不了，幸碧思三天前在淮陰與白道武林人士會面時公開表態，當時亦有不少其他的武林人士在場，其中包括關二叔，我想這件事很快就會在江湖上造成轟動的。”我暗歎了一口氣，實在想不通幸碧思那老妖婆是怎樣想的，竟在江湖上公開表示要將凌雨波逐出師門。這應該是司馬承禎的勸告讓她不得不認真考慮此事，可我不知道她此舉算是向我妥協還是算向我示威。按我的想法，幸碧思如果願意與我握手言和，那就應該光明正大的宣佈將凌雨波嫁給我，我娶了凌雨波就是和問仙齋結為姻親，哪還會再為難她們？可幸碧思此舉，我實在猜不透她的用意。

我將這件事拿去問李夫人，李夫人只是一聲冷笑哂然，“哼！死要面子！”一番解釋，我明白李夫人的意思，幸碧思是自知阻止不住我得到凌雨波的決心，再加上司馬承禎的親自出面營救與勸誡，讓她明白她攔不住我與凌雨波的奔赴。但讓她光明正大的將自己的弟子嫁給魔門身份已近公開的我，那等於是讓她在江湖上向我低頭屈服，讓她問仙齋再次公開向魔門低頭，她心中對我的仇恨和她的身份讓她放不下這個面子，所以乾脆將凌雨波逐出門牆了事，這樣凌雨波再投入我懷抱的話，與她問仙齋表面上就沒什麼關係了。而以凌雨波對師門的報恩之心，縱然被逐出了師門，也還是會維護師門名聲的。

如此看來幸碧思倒勉強算是打得一手尚可的牌。但江湖豪傑與好事者的眼睛是雪亮的，這麼一個障眼法又能為她的固執自傲挽回多少面子呢？只是苦了凌雨波啊！

算來幸碧思師徒現在應該快回到問仙齋了吧，幸碧思會怎樣將這個決定告訴她的愛徒呢？而自幼被幸碧思栽培，在問仙齋中修習長大，一直將問仙齋當做自己的家，將師傅視為自己母親的凌雨波對這件事會怎麼看呢？

她的通靈道心早已被我有意無意的打破墜入凡塵，她將如何面對被逐出師門的現實，這件事會使她的心靈受到多大的傷害啊，她會不會恨上作為始作傭者的我？

“夫人，我想出門做趟遠行！”我思索著凌雨波現在的處境，向李夫人說道。

“你是要去問仙齋吧？”我點了點頭“你放心去吧，眼下江湖尚且平靜，憶萍也足以獨當一面替你料理江湖諸事，這邊的事你不用擔心！”李夫人說道。

的確，現在維持線人網運作，觀察江湖動向等常事務有查憶萍在，加上李夫人的幫襯，基本沒有什麼大礙。

第二天一早，我到謝家向謝賢古和謝錦婕告了個別，就單人孤騎踏上了北上問仙齋的旅途。我想將凌雨波的事當做我個人的私事處理，所以一個隨身妾也沒有帶，包括雯雯。而我現在的實力，也不懼問仙齋此行中可能會出現的任何阻攔與陰謀。

快馬揚鞭，趕了三天我便到達了當初伏擊幸碧思和文若的那個林間小道。兩邊樹裡我佈置的那兩個大陣，因為有部分被移植過的樹木枯死，已經不成樣子了。當我策馬馳過小道，憶及昔伏擊幸碧思的情景時，臉上不顯出一絲微笑。

雖然問仙齋沒有正式同意將凌雨波嫁給我，而是採用掩耳盜鈴的法子將凌雨波逐出師門來默認，但我的目的畢竟算是達到了，還使得司馬承禎親自出面，因緣巧合，讓我的星陽攝魂突破了第四層的瓶頸，一步跨入絕品高手的行列。

此行應該能將凌雨波帶回家了罷？我在心裡暗想道。

走出樹林時，天變暗，漸漸有細雨飄落下來，打在身上溼溼的，涼涼的，覺很舒服，但當我到達問仙齋所在的山處時，雨卻變大了，我的星陽神功自動運轉起來，不讓雨水將我衣服個溼透，免得寒意侵體。

轉過一片樹林，眼前突然出現大片的淡青的建築群，古樸雅緻，與周圍山幾乎融為一體，看上去頗為寧靜祥和，讓人心靈頓時澄澈起來。不知是慈心門哪一位前輩高人高瞻遠矚，選擇在這樣山清水秀的地方建起了這樣一片庵門建築群，但肯定不是幸碧思，那個固執的老妖婆不可能有這樣雅緻的品味與趣味。

這兒從不接待江湖人士來訪，所以在江湖上也顯得相當神秘，又因為自家門派在江湖上走動的弟子極少，而且從來都絕口不提師門所在地，所以問仙齋的具體位置絕少有人知道。但其實這兒並非與世隔絕，周圍與這尼姑庵有來往的山民們或多或少知道這麼一個門派的所在。查憶萍的線人網也正是從一個樵夫口中落實了問仙齋的確切位置。

據查憶萍提供的情報上所說，這座尼姑庵名叫慈心庵，這讓我心裡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麼已有千年傳承歷史的慈心門要將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字改作有些俗氣的問仙齋，而在自己地界上卻仍以慈心為名。我推測這和我魔門這些年來的持續興盛有關，讓慈心門在江湖上不得不放棄了惹魔門弟子忌諱的慈心二字。

但問仙齋的實質仍是慈心門，只是慈心，慈心，幸碧思你但凡能體會得一點你本門的宗旨要義，何至於如現在這般固執了，那樣我又何必使出這麼些增加兩家仇怨的手段來對付你。而且以你門內玄妙不次於我《星陽決》的《慈心真經》，你四十多年的修為又怎會停留在現在這般境界，以至於被我一個剛踏入江湖不足兩年的魔門弟子到如此境地。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若幸碧思真的像我《星主本紀》中記載的那些慈心門弟子那樣傑出優秀，神都龍椅上那位魔門聖主還會不會對她慈心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我邊想邊向前面的慈心庵走去。此時風聲漸急，雨也更大了。凌雨波現在應該還沒離開慈心庵吧，但應該已經知道自己被逐出師門的事情，她的心中現在是不是也在下著滂沱大雨呢。

突然，我停下腳步來，因為在慈心庵的大門前跪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她就那麼靜靜的跪著，一動不動，像一尊俏麗的美人石像般，任憑疾風驟雨在她身上呼嘯肆。暮狂雨，這個身影顯得那麼單薄，那麼纖弱，那麼無助！

是凌雨波！

眼前這情景讓我心中一痛，凌雨波之所以會落得現在這般境地，很大部分要歸功於我不擇手段的追求。我突然想，我為得到她的這些努力到底是對是錯呢？我一直只盯著一個目的，就是讓她來到我身邊嫁給我，但我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她自己的受，包括擒拿威幸碧思時，我好像從來沒有將她這個真正事主的因素考慮在內，儘管我在文若面一遍遍的說著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幸福和快樂，可我真的將這些考慮進來了嗎？

就是讓她來到我身邊這個目的也不純淨啊，其中攙雜了多少以她為憑藉來壓制臣服問仙齋的考量因素，我自己也說不清楚。而幸碧思不正是因為認識到這一點才將她逐出師門的嗎？以為這樣，即便我得到凌雨波，也不表示她問仙齋向我臣服。

這樣一想，我是真的愛凌雨波嗎，換作謝錦婕我會這樣在行事中不顧及她的受嗎？唉！這樣的話，我真是太對不住眼前這已被貶落凡塵，身陷風雨的九天仙子了。

身上覺到絲絲涼意，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不自覺的撤了星陽功，讓冰冷的雨水肆意浸襲我的身體，因為看得出前面跪著的凌雨波沒有運功抵擋寒雨。

而在不覺間我已經走到了凌雨波跟前，雨水打溼了她的衣裙，將她窈窕曼妙的玲瓏曲線顯無疑，只是在風雨吹打的時刻，這具嬌軀卻是如此得纖弱，讓我除了呵護之慾再無心。

她的臉上滿是水珠，我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但我推測多半是雨水，因為她望向慈心庵大門的那雙美眸此時那麼的空無神，這樣空的一雙美眸又如何還會有淚水出？

但這是一種怎樣讓人心寒的空啊！

卷六江湖採蓮第二十五章篝火柔情“雨波！”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想對她說，別再跪在這兒了，起來跟我走吧！我的手都已經伸出去了。但聽到我的呼喚，凌雨波只是僵硬的扭頭瞥了我一眼，那一刻，我覺她的眼睛裡有了點什麼，再看時卻又恢復了空無神，那種讓人心顫的空讓我沒能說出接下來的話，收出的手也沒得到回應，只有滴滴雨水從指尖滑落。我只好收回了這隻伸出去的手。

凌雨波空的眼神又投向慈心庵的大門，彷彿站在她身邊的我本不存在，她這彷彿心死了的冷漠讓我一時間不知所措，我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做。大腦在一刻完全空白，失去了它往的機果決，彷彿已經僵死般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