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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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眾侍衛將太后救起,又將滾在一起的忠順王並寶玉都分開按住了,眾人方看得清寶玉相貌。妙玉剛要衝過去,卻被侍衛攔得死死的。太后此時也已緩過神來,聲音雖仍有些發顫,卻已能說出話來了。太后先朝呂公公道:「格格恐也受了驚嚇,快帶格格下去休息。將那道人、長史官同忠順王都壓下去好生看管!

溶兒,你也將賈寶玉帶下去吧。」妙玉見寶玉就在眼前,哪裡肯回去,只是太后有命,自有幾個內監將妙玉架下去了。妙玉只哭道:「寶玉!寶玉!你們放開我!」寶玉被人按住眼不能看,耳朵卻能聽到,一聽正是妙玉的聲音,也叫道:「妙玉姐姐!姐姐,你們放開我,讓我同妙玉姐姐說說話!」眾人卻不敢放手,直到妙玉被帶了下去,皇后也轉身回了後頭,方將寶玉放了。

北靜王忙上前將寶玉扶了起來:「寶玉,你可好?」寶玉也顧不得什麼禮節,拉住北靜王便問道:「王爺,方才說話那女子可是妙玉姐姐?」北靜王點頭道:「正是昔你府上住著的妙玉,可如今妙玉二字還是不叫的為妙,她是太后最寵愛的格格,連我都要讓她三分。」寶玉不待水溶說完,哭道:「為何不肯讓我和她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北靜王嘆了一聲,搖頭不語。寶玉無法,只得同水溶回了北靜王府。水溶便留寶玉在府中住下,以便有何變故好教寶玉知道。寶玉知道水溶一番好意,只得住下,譴茗煙回悼紅軒將事情說與眾人知道。

下午,太后便命北靜王率人抄了忠順王府,北靜王帶上忠順府長史官去查驗,果然都如長史官所說。水溶將諸多罪證、連同忠順府中家產都封存了,又將王府上下人等都拘。一路又查抄忠順王在京中黨羽,不在話下。

後,將雍正駕崩一事訃告天下,新帝登基,改年號乾隆,大赦天下,連同那頂替了薛蟠蹲牢獄的死囚都一併赦了。薛蟠便也不再需躲躲藏藏了。其他諸多事不一一記下。

第四,北靜王親帶了寶玉來至獄神廟中,宣讀聖旨,將榮國府上下人等都係數放出,撤了寧榮二府的官差,又將賈家所查抄家產係數奉還。又言不便恢復爵位。賈赦賈政眾人死裡逃生,無不稱頌盛德。

寶玉早安排下車馬,賈府眾人出了獄神廟回到榮國府中。邢夫人王夫人早已帶著一眾丫鬟在外頭等待。眾人私見,都落淚不已。哭了一回,王夫人道:「大老爺,二老爺,還是先去後頭看看老太太,只怕老太太不中用了……」眾人聽了一驚,忙急急地往後頭去。賈母雖養尊處優深蘊養生之道,畢竟也是八十高齡的老嫗,當初賈府被抄家之時便受了驚嚇臥不起,這一個多月來每都擔驚受怕,又無法請名醫調理,那病情更是一重似一

不一時來之後頭,賈赦、賈政、賈璉、寶玉、賈蘭等都圍在賈母窗前。賈母見眾人都回來了心中歡喜,便朝一旁鴛鴦示意。鴛鴦伺候了賈母一輩子,知道賈母是要坐起來,因哭道:「老祖宗,你就好好躺著罷了,可不敢折騰。」哪知賈母執意,也只得同王夫人一起將賈母扶起,用幾隻靠枕依住了。賈母睜開眼來,了一回道:「你們……都回來了……」賈赦哭道:「老太太,都回來了。蒙皇上聖恩,斷得咱府上無罪,方得以再見母親!」賈母息道:「回來了就好。」賈政也哭道:「老太太,兒孫等不肖,讓您這大把年紀了還為我們擔驚受怕!」賈母數茶米未進,如今嘴都乾涸的說不出話來,鴛鴦忙端了茶,用湯匙小口餵了賈母幾口,賈母喝了幾口,似是有了些神。先打量了窗前眾人,只見賈赦賈政這一個月未見竟似老了十年一般,賈璉賈蘭也都消瘦萎靡。賈母又將目光停在寶玉處,勉強笑道:「寶玉也回來了,好。很好。」寶玉伏在賈母腿上早已泣不成聲。賈母顫巍巍抬起手來按在寶玉頭上,嘆道:「好孩子,我臨終前有你在跟前也知足了。」賈政哭道:「老太太哪裡話來,如今咱們府上禍事已過了,北靜王爺還說不便回覆咱家爵位,老太太只管安心養好身子,兒子還要在母親跟前盡孝……」賈母苦笑道:「我的身子我知道。如今我大限將至,就要去見你們老爺了。

我到你們家已經六十多年了。從年輕的時候到老來,福也享盡了。自你們老爺起,兒子孫子也都算是好的了,就是寶玉呢,我疼了他一場。」說到那裡,拿眼瞅著寶玉。寶玉抬起頭來,賈母手撫著寶玉的臉道:「我的兒,你要爭氣才好!」寶玉嘴裡答應,心裡一酸,那眼淚便得更厲害、聽賈母說道:「你也二十年紀了,若是早些成親,我也能多看到一個重孫子了。好在還有蘭兒,蘭兒呢?」賈蘭一直在後頭,如今聽賈母叫,方哭著走上前去。賈母又說了幾句,因嘆道:「鳳丫頭呢?顰兒呢?寶丫頭呢?」寶玉因尚未敢將眾人接回府中,因眾人仍不知她們一眾姊妹下落。王夫人只得輕聲道:「回老太太,她們姊妹都是受了驚嚇,都在屋子裡躺著呢。」賈母嘆了一口氣道:「我就剩下這一口氣了,偏偏她們幾個都不能送我一程。丫頭也該來看我最後一眼的。湘雲,我也疼她一回,如今竟還是下落不明……探丫頭被太妃遠遠嫁了,我也見不著了,四丫頭是被誰買了去?你們好歹多派人四處打聽,務必將她尋著贖回來……這些丫頭,都不能讓我見上一面了……」說著兩行渾濁的老淚了下來。

一席話說得屋內人都哭了起來。寶玉聽得更是心如刀絞,心道:「老太太疼我和眾姊妹一場,如今已是彌留之際,怎能讓老太太死不瞑目?」想必站起來道:「老祖宗,好歹再等等,我就去把她們都帶來見你。」說著不管眾人發愣,徑直衝了出去,出門上了馬,便朝城外悼紅軒去了。

來至悼紅軒,寶玉急急地衝了進去。眾人一見是寶玉,都是歡喜,正要問家裡情形,寶玉卻不答話,只說:「寶兒,眾位姊妹,都快快跟我回府,或許還趕得及見上老太太一面。」又朝麝月道:「把萌兒也帶上!」眾人一聽都慌了,好在有寶釵在,問寶玉到底是如何情形。寶玉便說了一回。寶釵道:「既是都赦了咱家,又是老太太病重,咱們自當回去給老太太送終,只是……只是其他人都還好說,湘雲同可卿……你要如何解釋?」寶玉道:「如今還哪裡管得了這許多,老太太疼咱們一場,如今不肯閉眼,好歹你們也要去送上一程,讓老太太走得安心。」寶釵不再言語,一面哭著一面催促眾人出門上車,便急急地又回了榮國府。

一路無話,回到榮國府,寶玉接過了萌兒抱了,便急急地帶了一眾姊妹往裡頭跑。來至賈母屋內,賈母又昏過去。賈政賈赦邢夫人王夫人等都在一旁伺候,見寶玉抱著個剛出世的孩兒,後頭一次進來的竟然是薛姨媽、寶釵、鳳姐、湘雲、探、惜,不由都是一驚。剛要問寶玉,寶玉卻不理會,徑直又跪在賈母前,輕聲道:「老祖宗,快醒醒,看看都是誰來了?」賈母果然睜開眼,見是寶玉,道:「玉兒,我當你走了,不肯送我了。」寶玉擦了一把眼淚,強笑道:「老祖宗,哪裡能呢,看看都是誰來了。」眾女都圍了上來,口中老太太老祖宗的叫個不住。

賈母看了一回方看清楚,道:「湘雲?鳳哥?丫頭……」眾女都哭著答應。寶玉又將懷中萌兒遞給賈母看,道:「老祖宗,這便是你第二個重孫,寶玉的長子。」眾人都吃了一驚,賈母苦笑道:「玉兒唬我,頭兩個月方同寶丫頭成了親,如何這麼快的?」寶玉一咬牙道:「老祖宗,寶玉不敢騙你,這孩兒是……是我同湘雲的骨。湘雲在嫁給衛家之前便是我的人了。湘雲也並非是廟會上被拐子拐了去……是我不忍看著湘雲過那樣的子,方將湘雲帶了出來,讓老太太白牽掛一場。」賈母看著湘雲道:「果然?」湘雲哭著點了點頭。賈母臉上卻是一喜,道:「好,甚好。其他人……」寶玉道:「老祖宗,其他人也都是我因機緣巧合一個個的救下的。唯獨林妹妹尚未找到,不過想是在宮內,應該也無礙。」賈母聽了嘆了口氣道:「都是我……都是我對不起林丫頭……好歹,你們也要將黛玉找回來。就跟她說,我這老糊塗害了她……」眾人都哭了,寶玉哭道:「老祖宗,你只管放心,我定會將顰兒找回來,一輩子都好好疼她。」賈母嘴角帶笑,卻再說不出一句話來,將眾人都看了一回,又摸了摸萌兒,朝寶玉道:「如此,咱家以後便倚靠你了,兒,你要爭氣……同你老爺說,切莫為難了你……他們來接我了……我去見老爺了……」說著說著聲音逐漸小了,終於含笑閉上了雙眼。

頓時屋內眾人都哭作一片,賈政更是一口氣出不來昏厥了過去。唬得眾人都忙亂,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方救醒過來。王夫人方勸賈政道:「老爺,你也一把年紀了,還請節哀,保重身子要緊。好歹老太太臨走想見的人也都見了,咱家的業障過去了,老太太也算走得安心了……」話還未說完,賈政喝道:「胡說,老太太……老太太她分明是被寶玉這個畜生氣死的!」寶玉聽了一愣,忙道:「老爺!老太太走得時候還笑著,如何是我氣死的!」賈政喝道:「你!你這個不肖子!做出這等醜事來!老太太如何不是你氣死的!我今便要在老太太跟前打死你這孽畜!」說著便揚起手來要打寶玉。

眾人忙勸,王夫人道:「老爺息怒,好歹寶玉也是保住了眾姊妹安危,又多方奔走方能有咱家清白的一……」賈政道:「哼,難道沒有了他,這些丫頭們便不能活了?你們被拘在府中這許多天不也都好好的?難不成沒有了他,聖上就這般糊塗,不能還咱們府上清名?」鳳姐哭道:「老爺,別個我不知,可我和探,若不是有寶玉捨命相救只怕這會子早就不知硬死在何方,再難見老太太這最後一面了……」其他人也都哭著給寶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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