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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直往裡走。

有值守之人在,宗祠內常年香火不斷,宣和上了炷香,也不跪,就那麼隨意地坐在蒲團上說了一會兒話才離開。

接著是太廟。

從太廟回宮已經過午,他又去了寧壽宮。

果然,青鸞拿出了一定玉冠,這玉冠不大,雕刻的紋樣也簡單,只是祥雲,但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些紫意,取紫氣東來之意。

宣和解了玉冠散了發,叫太后重新為他束冠。

牛角梳一下一下地順著頭髮,宣和閉了眼,太后在鏡中見了他的表情愈發放緩了動作,一邊束髮,一邊緩緩說:“你如今該知道,帝王的榮寵,你想要,就唾手可得。”宣和仍舊閉著眼,“唔”了一聲。

“寵和愛是兩回事,真心從來只有用真心換。”男子的髮髻樣式簡單,不過片刻已經束好,宣和卻有點反應不過來,為什麼,忽然說著些。

剎那間,他想到了《君臨》之中,貴妃在皇帝去後是自縊而亡。

宣和臉有些發白,喉結動了動,他想問:娘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到底是不敢。

他強笑著,似乎與往常無二,只是內心有些不安,便愈發注意起她的一舉一動來,看不出什麼端倪,或許是他多想了。

宣和略微鬆了口氣,吃完了長壽麵遲遲不肯離去,直到她催促:“回去吧,他在等你。”宣和還是看著她,她說:“我方才說的話,可都記住了?”宣和胡亂點頭,滿腦子都是他娘為他束冠時的笑,總覺有幾分哀傷,一閃而過的表情,他抓不住,也無法確認,便只是不安。

太后再三催促,宣和就在她腿邊坐下,將腦袋擱在她的腿上:“我只有娘了。”

“小兒形狀。”她對上這樣說著,手上卻輕輕摸了摸宣和的腦袋,似乎是保證:“我在,我和你爹爹,一直都在。”得了這話,宣和終於安下心來。

“那我明再來。”

“好。”得了回應,他徹底打消了顧慮,發自內心地出笑來,確實是他多想了。

回到養心殿已經是傍晚,今年謝淳沒有為他準備任何禮物,而是問他:“阿和想要什麼?”宣和方才在寧壽宮緊張了許久,放鬆下來之後看什麼都是順眼的,聞言笑著調侃:“皇上富有天下,底氣果然足。”謝淳等著他回答,宣和思索片刻,一時間居然也想不出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這世間大部分東西對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的。

如果不能,費些心力便也得到了。實在是得不到的,只要謝淳能給,就是他一句話的事,生不生,其實沒什麼關係。

謝淳顯然也是有數的,去年他送的東西是多年珍藏的,算是一份心意,今年沒把握送出叫宣和喜歡的東西,乾脆就讓他自己說。

宣和哼笑一聲:“沒有半點誠意。”但他又想到,明天就是謝淳的生,他其實也沒準備什麼,半斤八兩,就別笑誰了。

宣和左右看看,看到了斜映入窗的落餘暉,想到了西暖閣。

於是思索了許久之後,他對謝淳說:“我想進西暖閣看看。”西暖閣,如今謝淳的畫室。

宣和還記得,在王府內,謝淳的畫室設在西廂,那畫室上還掛著牌匾,上書“金屋”二字,書房叫金屋就算了,還能說書中自有黃金屋。

一個畫室,取這名就讓人好奇了,正好趁今進去瞧瞧。

謝河沉默片刻,並沒有立即應下。

宣和揚眉,略詫異:“不行?”謝淳搖頭:“我怕嚇著你?”他這樣說宣和就不服了:“怎麼,你畫的都是什麼妖魔鬼怪麼?”謝淳再次搖頭,只是看了他許久,看得宣和忍不住避開他的視線。

“不去就不去。”嘴上這樣說,表情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今天要是去不成,陛下大概又要去外間睡榻。謝淳若是允了他或許還沒那麼大執念,偏偏謝淳這個態度,他就越發想進去瞧瞧了。

推門前,謝淳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話要說,最後卻什麼都沒說,伸手推開了門。

宣和來不及琢磨他眼神中的含義就一步踏進了畫室,他終於明白謝淳那言又止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只見畫室裡內牆上掛著的,架子上擺著的,桌上攤著的,畫完的,沒畫完的,全然展開的,只展一半的,只要是畫卷,無一例外,全是他。

謝淳畫技湛,宣和驟然間看到這樣多的自己,還有不少是穿著紅衣的,還真有點骨悚然的意味。

他或許該慶幸謝淳的愛好是畫畫,不是彩塑,要不然一打開門,被許多個立體的自己看著,那場面一定比現在彩。

緩過了那一陣,宣和開始仔細看這些畫,到底是水墨畫,達不到油畫那種照片一樣的效果,但確實十分真。

這個時候除了匠人,極少有人作畫求真,多半是求個意境,謝淳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你畫那麼多我做什麼?”

“習慣了。”

“什麼?”

“在涼州見不到你。”謝淳話語中沒有抱怨的意思,他也不會抱怨,但他要是不怨,當初也不會……

宣和被他這樣平靜地注視著,有些心虛,那七年他只在一開始想起過謝淳,之後什麼都沒做,而謝淳……看這爐火純青的畫技就知道他畫了多少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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