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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罷。”他低嘆一聲,卻毫無棄心,面帶輕笑,朗聲直言道:“你既知緗黃之說,自也知曉乾玄坤黃之理,更有那朝夕相處,手足深情,我又豈會認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呢!”這三十九年來,他更無一刻忘懷。

芳笙耳邊聞得前後兩聲驚呼,甚是微弱,再無下文,她無意理會旁人,而啞謎既已打破,又何須再遮掩周旋?

她望向那位大俠士,眸中似怨似哀,又突現清冷決絕之,漸而平心靜氣道:“手足二字,重逾千金,可如今的大俠士,還會懂得其中真意麼?”未及他反駁,她進而嘆道:“大俠士念念不忘的,是那個如恩師所批命格‘不壽’一般,早已不在了的小妹妹,芳笙難以割捨的,是當初俠義無雙,重情重義的哥哥,可昔時羅緗,豈是今芳笙,心中哥哥,就更非眼前的大俠士你了!”她又連咳了幾聲,低首輕泣,以薄袖掩下,並未讓他瞧見淚痕:“我從前有多敬重你,如今就有多瞧不起你!”她無限悲苦,在心中詰問道:“偏偏我是你的親妹妹,我又如何對的起她?”這一聲哥哥,可謂恍若隔世,令他又喜又傷,他素來愛憐這個幼妹,更想這“大俠士”三字,也是往常她最愛與己玩笑之言,她的容貌一番細看下來,依稀有幼時影子,再仔細瞧下去,分明無大差別,尤其是瞼上一顆小痣,只有在她或閤眼入眠或閉目垂淚時,才會出現,與她冰棺長別時,他或許就將這些苦憶塵封了罷!是該怪他,在血池中,竟雙眼蒙塵一般,在這深山中又顧此兼彼,更怕妹妹在世不過是他一廂情願,最終空歡喜一場,如此,竟耽誤了這麼多時,才肯來與她相認!可憐他這元宵節降生的妹妹,卻半生不得與家人團圓,如今自己是她唯一的親人了,無論血池中他二人之間有何誤解,都該早些接回她照顧的,兄妹二人也好徹談一番,將誤會盡除。可眼下情形,自己連半句關懷之言,都難以對她叮囑了……暫且按下萬種思緒,他又暗自忖到:緗兒言辭烈,他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絳雪說過,她身上一向不好,如今看來,肺息頗為不足,有侵清虛之兆,只怕她仍受宿疾所擾,心內那一股怨氣不發出來,對她反倒後害無窮……他現今仍舊認為,自己妹妹還是那童心孩言,雖對那話中情愫擔憂不盡,但他卻想:所幸妹妹從小就知書達理,乖巧可人,並非會行偏背德之事,許是被小鳳什麼花言巧語哄騙住了,也許是為了行走方便,兩個才在外人面前以夫相稱,畢竟緗兒古靈怪之處者多,時也有出人意表之行,於是他耐著心思,繼續哄勸道:“緗兒,你不可聽信他人一面之詞。”她越發難過,兼之怒火大增,連忙質問道:“照大俠士所言,你始亂終棄是假,對她百般折磨也是假了,你竟果真毫無悔過之心!”一口氣上不來,血又淤在了喉嚨那裡,捂著素帕,她的心像被鈍刀割絞一般,整個人又像被撕成了兩半,臉比往常還要慘白,好容易恢復的一點血,又被遮掩不見,裹在杏紅衫子下的纖影更添清愁,她正如一片羅浮,顫巍巍的風枝頭……

羅玄此刻正眉間緊皺,閉目不語,他自認素來秉持正道,所作所為無愧於心,只因那一時之誤,他不僅成了廢人,更在血池中飽受煎熬,這毒一無解,他隨時隨地便會離開人世,唯一之幸,是他在死前,還能再見到緗兒,他也能向父母和恩師代了,可惜緗兒她……睜開雙目,他眸中苦痛之盡現,又暗自嘆道:血池之中無年歲,昔種種,早已如夢幻泡影,至於他狠下心來對小鳳,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不過是盡力彌錯之心,想令一切迴歸正途,況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可如今,連一向最明白他的緗兒……他因被妹妹誤會而有些急切,漸漸冷靜下來後,雖是一心向她辯解,但急切之間,口中不免有些強硬道:“緗兒,我們之間恩怨種種,非一言可以蔽之,你也莫要被她蒙在鼓中了。”她低頭冷笑了幾聲,壓下心底驟增的苦楚憤恨,靜靜望著他,凝視多時,竟又甜甜一笑:“縱使她騙我,只要她願騙我一輩子,我就覺得快活無比,心滿意足!”氣完他,她眸中漸漸含,難以拋卻,忽而又憤道:“我愛她若至珍尚嫌不夠,你卻將她棄如敝履,你哪裡是我的親哥哥,分明是我的大仇人!”此事已超出他的意料之外,心中大驚,他肅然喝道:“緗兒,你如何胡鬧都行,唯獨這違背倫常,不孝不義之事,是斷不能做的!”他更打定了主意:當初未能引小鳳歸正,如今絕不能讓他的緗兒再誤入歧途!卻又在心中勸己道:緗兒如此說,或許覺得她此番在抱打不平,故意用這些話來他,令她自己心內好過些,倒真不知小鳳耍了何等花招,竟令緗兒對她言聽計從?這二人又緣何得以相識?他面上一貫冷靜自若,心內卻不住翻騰洶湧道:“緗兒啊緗兒,你可千萬不要嚇哥哥啊!”劃過煙眉蹙處淡黃蝴蝶,她邊顯現一絲嘲諷,笑道:“那我要你的命,也是可以了?”目光飄遠,她又輕聲細語道:“你欠她太多了,而她恰好是我心尖上的,但凡她受一點苦楚,我便會痛上千倍萬倍,與其如此,你還不如來傷我,我心裡反倒好過些。”那時哥哥一向待她很好,從不肯讓她受一點委屈,她深知這話定能刺傷他,但她非說不可,失望之情極深,亦隱隱糾纏在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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