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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語文課本里李白和杜甫之間畫上過紅線。

樊憶川說最近有個學生總纏著他,讓他頭疼。這是他的故事裡新出現的一個人物,而這位學生顯然不是在進入他故事裡的這天才變成了他的學生,說明從那附近的某個時刻開始這個學生對他產生了一些意義。

並且這位學生的出現率不低,雖然每一次都是相同的情節。他又要請我吃飯,樊憶川說。

男的女的?我問他。男孩,樊憶川說。長得帥嗎?我說。樊憶川十分認真地對待了我的問題,皺著眉想了想,然後一歪頭,說,算是。他喜歡你,我隨口說道。

他大驚失地搖了搖頭,不可能,他說,你想多了,他就是為了gpa而已。我說了句要去上廁所,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當然無法從樊憶川不夾雜個人情而只敘述時間經過結果的描述裡體會出他的學生對他有沒有意思。這麼說只是因為這個學生出現得太頻繁,而我已經聽膩了。

還好在他把所有可講的事情講完前我被“允許”離開醫院了,雖然我的處境沒什麼實際的改善,絕談不上“恢復自由”,出院當天只是從醫生被轉到我爸的司機手上,他會送我回家,之後誰來監視我我暫時沒有頭緒。總會有個誰的,就像高二那年從天而降,不對,從哪裡灰頭土臉跑來的楚悉一樣。

辦出院手續的早上樊憶川又來了。他來的時候我正坐在正對著醫院大門的等候椅上發呆,同時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我旁邊的老爺爺跟我講(倒也不一定是跟我講,他沒看我,跟我一樣目視前方,只是這段座椅上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如果兩個平行世界裡的“你”見面了,肯定有一個人會消失,不知道怎麼講到了蘋果可以毀滅地球的假說。雖然他的女兒一直在阻攔他,但是僅僅是拍拍他的胳膊讓他不要說話了,或者讓他喝一口水,但並不能連續地捂住他的嘴。

這個假說是誰提出來的?我盯著醫院前面停下來的一輛黑轎車,問道。我,老爺爺說。

接著樊憶川就走了過來,我大概因為看到外面的陽光、聽到狂躁的車喇叭聲、又被一個物理學家告知了沒有正式發表過的蘋果假說而生出點不願意深究未來的暫時快樂。

你怎麼這麼閒?我仰頭對樊憶川說,你是不是早就被學校開除了然後一直騙我。我今天早上沒課,他說。我哦了一聲,股往前蹭了蹭,靠著椅背閉上了眼。

走出醫院時,我在門口摔了一跤。樊憶川和司機一左一右扶我起來。樊憶川突然說,重力是物質對孤獨的反應[1],你反應過度了。我衝他翻了個白眼,說,腿軟是我的身體對飢餓的反應。他笑出了聲,非常直白地誇讚我道,容禮,你永遠這麼可愛。

我甩開他和司機攙扶我的手,往下走。他跟上我,問我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說著扭頭看了眼保鏢似的跟在我另一邊的司機。他說,您想去哪裡吃?我說我要想想,司機說了聲他先去把車開來就在褲上車鑰匙噼裡啪啦的奏鳴曲中先退場了。

我停下腳步,站定在第三級臺階上,站了好半天,看了眼樊憶川。想好了?他問。我皺著眉捂住了右臉,他大概以為我在扮鬼臉,笑著說,心情這麼好?我要去拔牙,我說。什麼?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我得把智齒拔了,我說,不然我真的會疼死。

[1]電影thehalfofit的臺詞第25章我沒去拔牙也沒去吃飯,用一句聽起來不像開玩笑的“逗你玩的”和樊憶川在醫院門口分道揚鑣。?我暫時沒有自由行動的資格,直接被司機帶回了我爸的住處。說是他的住處也不百分百正確,從產權上來說,我住過的絕大部分房子都是他的住處,可是這裡真正的住戶只是高中時期的楚悉還有我而已。高中畢業了我和他從這裡搬出去之後就成了個空房子,沒人住,只有保潔每週來打掃衛生。路上我跟司機說我不想回南城的家。因為房子沒人住,就不能稱之為房子。一處十幾年沒人住過的房子,顯然不是能讓我心情舒適的場所。車依舊沿著當前的路飛馳,離我想回去的家越來越遠。司機跟我說,容總在那等您。

前方有個非比尋常的畫面即將在我眼前展開——回一個很久沒回過的家,見一個也是很久沒見到過面的人。

一開門我就聽到二樓傳來他的聲音。來書房,我爸說。我以為看到他我至少會受到些什麼,不至於多強烈,但和沒有絕對平靜的海面一樣,這樣的動態是科學的,靜止並不真實存在。視線捕捉到他的瞬間我確實怔了一下,這一怔嚴格說起來與他無關,落點彈回我自己的身上,是從我到他再反到我的折線。

我驚訝於我對我爸的衰老毫無概念,上一次和他見面還是五六年前,這五六年我爸經歷的年歲又該是人蒼老最明顯的幾年。

我一認為變老跟死亡一樣,都不是連續的曲線,而是有明顯突變的階梯狀片段。每個人的一生都會經歷五次“換臉”,每一張臉都有標準的名稱——嬰兒、孩童、少年、青年、中年、老年。這種變幻不是黑墨水滴入水中,水從透明一點點變深,而是用頓號把字符隔開的變化,跨過這個符號就是下一個詞語,與上一個字沒有任何粘連。絕對沒有平靜的死亡,所謂“走得安詳”描述的是旁觀者的受。親歷者從生跨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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