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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

當然即便是做實驗，術士們所享受的後勤保障也是高標準的。他們會挑剔每送到的食材是否新鮮——炙烤的五花牛是來自早晨新鮮宰殺的小牛嗎？每飲茶的茶湯是否來自長安東南的靈泉山上？術士吃的荔枝、枇杷等水果是早於大明宮送到的嗎？他們也會嫌棄實驗室用來短暫休息的板太硬，幃太豔，前伺候的僕人太醜。

而這樣的標準，飛艇上的生活自然是無法滿足的。

首先一個，新鮮的食材便做不到。哪怕有冰櫃用於冷凍食，也很難烹製出新鮮食材的口。從長安到霍林河七天走下來，程彥中三人想到凍得發白的，早沒了吃飯的興致。

其次除了食材，最讓幾人不滿意的便是活動空間的狹小。雖然他們所在的飛艇已經是一條中型飛艇了，內裡的設計更是按照上下兩層分佈，不僅有給乘客居住的房間，還有面積巨大的活動室，裝飾典雅的餐廳及一個小型的書房。但在三人的眼中，活動範圍還是太小，遠遠無法同協會內廣闊的空間相比。

為此，當程彥中提到休息時，曹聰同柳木舟兩人都有些意動。

程彥中滿意地拽起門口的鈴鐺搖了搖，清脆的聲音順著鈴鐺尾端的銀線傳出去，一直傳到了駕駛艙。負責駕駛飛艇的術士學徒很快作下降，巨大的陰影一點點近了地面。

“五郎你猜協會的飛艇上為什麼要畫一隻眼睛？”工坊後面空曠的場上，李光同沈傾墨並肩而立。兩人一同仰頭看著巨大的飛艇靠近，李光猶有閒心猜東猜西活躍氣氛。

沈傾墨出神地盯著那隻眼睛，難得老實地表示:“猜不到。”李光輕笑起來，低聲道:“我猜多半是指真理之眼什麼的，從聖域的名字就能看得出來，創辦者估計中二的不輕。”

“中二？”沈傾墨表示了疑惑。

李光正要解答，飛艇的吊艙降落到地面，艙門打開，有高大俊朗的男人幾步走出，目光梭巡落在李光的身上。

“小七。”男人看向李光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眼神熠熠好似有神光閃耀。

“到舅舅身邊來。”李光:“……”第130章小七“舅舅？”乍然聽到“小七”這個獨屬於家人的稱呼，李光微微有些一愣。自離了國公府陷於草原後，再無人這樣叫過他。他略一猶豫，遲疑地看向來人，本以為會到陌生，然很快就在來人臉上找到了悉的覺。

大約是兄妹的緣故，程彥中同李母程宛如長得頗有幾分相似。李光守在程宛如身邊十幾年，早已將母親的容貌刻畫在心中。如今見到程彥中，肖似的長相很快勾起血緣的回應，一股源自體內深處的情緒湧動，逐漸消弭了李光見到程彥中時表現出的生疏。

“舅舅！”李光的語氣變得肯定，眼中多了些他鄉遇親人的欣喜。他幾步走到程彥中身邊，語氣不自覺透著歡快道:“您怎麼來了？”這份天然的親暱讓程彥中十分滿意，閃爍的眼神中滿是欣與毫不掩飾的喜悅。就像做過無數次一樣，他自然地抬手拍了拍李光的肩膀，和煦道:“舅舅聽說小七在草原不肯回長安，過來看看你，順便接你回去。”李光:“……”回去這個詞帶來的衝擊有些猝不及防，他下意識轉頭看了沈傾墨一眼，同沈傾墨愕然中帶著凝重的眼神相對，反應過來含糊道:“阿孃沒跟您說嗎？我在安北還有事……”程彥中把李光的動作看在眼中，不動聲瞥了沈傾墨一眼，含笑招招手，示意沈傾墨上前，說:“這是五郎吧？猶記得上次見你，你還在襁褓中，沒想到一眨眼，五郎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了。”這種口吻……沈傾墨心中驚疑，面上卻是不，上前恭敬道:“程彥中術士。”程彥中輕笑起來:“不必如此生疏，叫我一聲世叔便好。”他越是態度和善，沈傾墨越是狐疑，連李光面上都忍不住出訝然之。然程彥中看在眼裡卻是無意解釋，只跟沈傾墨微微頜首，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李光身上。

“小七。”他耐心解釋道，“你阿孃有喜了，約莫是年紀大的緣故，懷相不是特別好，一直在長安的別院養胎。舅舅也只是你阿孃初到長安時見過一面，之後一直是書信往來，有些事你阿孃說的也不清楚。”聽到李母的消息，李光顧不得其他，徑直問到:“阿孃的身體好嗎？”程彥中點點頭:“小七且安心，你阿孃服用了為你求得那份聖水，身體已經無礙了。”那就好！

李光輕輕鬆了口氣。上次於懷恩回長安時，他還曾動過從星盟購入幾份基因修復，託於懷恩帶給家人的心思。但轉念財動人心，在不知聖人為人的情況下，此舉是福是禍尚不好說，於是便熄了這個念頭。

思緒閃過，他正要問問父親和祖父的情況，曹聰和柳木舟前後腳走下飛艇，很自然走了過來。

“這種鬼天氣！”曹聰邊走邊抱怨，抖著身上的肥裹緊了外面的大氅，恨不能整個人縮成個球。他從出生便生活在長安，最多活動的地方便是皇家術士協會，少有到過這麼冷的地方。如今草原進入寒冬，正是最冷的時候，即便有陽光灑落，也無法阻止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