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金二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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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本該還有十多天才能回來六皇子，正御書房求見皇上。

皇上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兒子。

他忘不了當年自己如何蠢到中了田家老太爺計謀，納了田氏為妃，而那田氏又是如何趁著大亂，跟著陳敬峰逃離京城，這是他賢明聖德一生汙點。

想到此，皇上語氣凌厲地問道:“你當搶著去為太祖祈福，如今時未到，事先也未打招呼，如何就回來了？這可是對先人大不敬！”六皇子跪下答道:“太祖本就是有福之人，不過是父皇為了讓兒臣能得些祖父福氣，受他庇護罷了，就因為如此，兒臣怎能因為自己讓祖父及父皇英名受汙！”皇上冷笑道:“此話怎講？”

“兒臣身為莊氏子孫，王孫貴胄，怎能任一個潑皮無賴心生狎玩之意！”皇上盯著六皇子，問道:“此事已與你無關，那金家咬道是沈家三小姐！你又何必來趟這渾水？我不認為你會為了賢王岳家做到這一步。”六皇子忙道:“若是牽扯到別家，兒臣自然樂得清閒，可是沈家不同！沈家曾對我莊氏一族有大恩，且又一直忠心耿耿於父皇！祖父與父皇向來是仁義，自不會讓此恩人受不白之怨，兒臣既然身為莊氏子孫，又怎能袖身旁觀！”皇上暗暗點頭，又道:“皇陵中並沒閒人，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六皇子臉上便有了黯然:“乃是故人相告！”等楊遠與周少澤被宣入後，皇上看著他二人額頭上黥刺圖案，心中便有了數:原來是當年田氏宮中侍衛之子。

當年田氏被擄走後，他不免將怒火發洩到護衛田氏侍衛身上，要將他們誅殺，並罪及全家。

終六皇子出面求情，道:因二皇子未能按時接應，才使陳敬峰大軍撞見了他們一行人。田氏是自願隨同陳敬峰離去，侍衛們被其裡外夾擊，這才倉皇中只護著他逃出。

皇上自然知道田氏是向著陳敬鋒，只是為了她“當生天子”才不得不忍了這口氣，如今見她果然選擇了陳敬峰。自尊便受到極大打擊。

可六皇子當眾說了出來，他自詡為賢明君主，真要打殺了那些侍衛，倒顯得氣量狹窄要殺人滅口了，只得將他們通通刺配到邊關。眼為見不淨，其家中男丁也一併黥了面發往邊關，女眷則沒入官家為奴。

皇上看著面前兩位少年虎口上老繭。冷笑道:“你們父親可都好，此次進京是為了向賢王報仇嗎？”楊遠忙道:“父親他們已經為國忠了，臨死前言道愧對皇上及六殿下！我們得皇上恩澤，終能重返京城，如今只想守衛六殿下，替父忠！當年大亂，很多事非賢王爺所能掌控，造成那種結果。也只能說是天意，本就是父親他們失職，又怎敢埋怨他人！如今歸來。只求能稍贖父親罪過。”周少澤也道:“罪人之身不敢現於人前，故雖入京城一月有餘，也不敢面見六皇子。只是後來得知六殿下竟被金二言語汙辱，衝動之下，才去面告六殿下，還請皇上恕罪！”皇上點頭道:“倒是個知恩圖報人！你們擅傳消息之事，朕也不想再予於追究，你等以後心侍奉小六，將來立了功勞，說不得便可免了你家戴罪之身。”楊遠二人聽聞以後可以免了他家罪責，不由神情動地重重磕頭，謝了主隆恩。

六皇子等人退下後，皇上疲倦地閉上眼睛。

曹公公忙上前幫著皇上小心按摩額頭，又小心說道:“奴才看那兩個少年神情陰冷，怕不是好相易，心中未必沒有怨氣，倒還是小心為上，不如就將他們遠遠調開了。”皇上仍是閉著眼睛，冷笑道:“離子散，家破人亡，他們心中怎會沒有恨？賢王如果當年不是因了私心，節外生枝，又怎會讓田氏被擄，被他們仇恨也是該當。可是如果他們想要洗刷罪名，就不能輕舉妄動，只能老老實實當他們差，小六這些年子不好過，天天乍著和個刺蝟似，有兩個貼心人也好！”曹公公諾諾，皇上又道:“如今看來小六倒也有可取之處。當年沈侯救下我莊氏多人，這個恩情若是忘了，我莊氏還有何面目立於世間，太子忘了也就罷了，賢王竟然也其中瞎攪和，這不是讓人對我莊氏一脈寒心嗎？”再說六皇子騎白馬穿金線紅裳，招搖過市地帶一隊人就要闖入金家。

一路上看到人自然很多，便有好事不怕死，也悄悄跟著去看熱鬧。

金員外郎本家裡養傷，如今聽見說六皇子來了，慌得急忙爬起來去門前接。

楊遠早得了六皇子指示，上前將其一腳揣開，大口道:“金二還不出來！”金二傷仍未痊癒還躺上，金員外郎不敢得罪六皇子，忙令人將兒子架到門前來跪六皇子。

六皇子看著金二，鳳眼微挑，含笑問道:“你可還認得我？”金二遠處時，就看到那一襲魂牽夢繫紅，便知定是那美人兒，心裡早就止不住地動起來，走到近處，再看那紅衣人只覺得較之從前加嫵媚風，再聽他含笑問話，身子便軟了半邊，心兒也輕飄飄說不出纏綿悱惻。

金員外郎見兒子只知痴痴傻傻地看著六皇子，眼神離，越發不成體統，慌忙一腳踹倒他罵道:“孽障，還不跪下接六殿下！”六皇子卻微眯著早就泛了陰冷眼睛，笑道:“不必多禮，你可還記我？”金二痴痴答道:“我怎麼不記得你呢，自那之後，我心裡眼裡都是你，便是夢裡也都是你，一輩子都記得，除非死了，決不敢忘記！”眾人見金二竟說出這般不堪話來，皆心下大駭:那沈家三小姐果是被冤枉了，只是這金二也太令智昏了，這樣一來，六皇子還能饒過他去。

果然就見六皇子臉上笑容一收，冷峻地一擺手，就見一個小內侍端著酒壺杯盞走上前來。

六皇子親手倒了一杯酒，冷冷說道:“既然如此爺便成全了你，你就記一輩子吧！”金二這才從夢境中醒來，知道那酒必是要人命，此時哪裡還有旎心思，早嚇得滾，急忙跪倒地，求道:“小人對殿下之心可表月，求殿下饒小一命吧！”六皇子哪裡會聽，只抬頭冷冷看著天空上白雲。

小成子便道:“這是殿下恩典，還不接過去！”螻蟻尚且惜命，金二急忙向家裡逃去，只叫道:“我不要死！”卻不想金員外郎一步，早就摁住他，說道:“孽障，還不叩謝六殿下恩典！”他這段時間也過夠了這擔驚受怕子，唯今只有舍了兒子，才能重開始生活。

六皇子見此，不由冷笑一聲。

金二知道自己這關是過不去了，六皇子冷笑聲，又彷彿讓他頭腦有了一絲清醒，他推開父親，跪上前去，接過酒杯，滿含情意地看著六皇子，說道:“自那見到殿下，小就想若是能再與殿下相逢，死也甘願，今能飲下殿下親自斟酒，我也就死而無撼了！”眾人聽了都不由動容，本還嘲笑他不知高低，如今卻不得不嘆息他痴情來。

六皇子聞言，也不由低頭看了金二一眼，金二心頭大喜，可看到六皇子兩眼平靜無波，如看死人一般地看著他，他心便涼了，看來自己便是死也不會他心中留有一點漣漪。

金二嘆口氣，痴痴看著六皇子，終是飲下了那杯酒。

六皇子就這麼冷眼看著金二七竅血，地上痛得打滾嚎叫，直到他了無聲息了，六皇子臉仍是如常無一絲波動。

旁邊眾人今才算見識到六皇子狠毒冷硬，自此是輕易不敢得罪於他。

但同時金二臨死時無怨無悔表現，又為六皇子添了一抹傳奇彩，讓他豔名遠揚。

而賢王不知道是，正是因為他打亂了前世套路，使得天下皆知六皇子美豔與冷酷無情，終讓他失去了奪嫡一大助力，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確定金二已死，六皇子又轉臉看向金員外郎，陰陰笑道:“子不教父之過！不如你父子一起上路吧，也好有個伴！”金員外郎本以為兒子死了，這事情也就了結了，沒想到六皇子還有這麼一出，見小內侍果然又倒了一杯酒出來，嚇得急忙叫道:“我乃是朝廷命官，你不能就這樣處置了我！”六皇子哈哈大笑，自旁邊侍衛手中接過一把刀來，輕輕擱金員外郎脖子上，說道:“我若真殺了你又如何，難道我一個王孫貴胄還能給你償命不成！”是啊，自己不過一介蟻命，六皇子再不得聖心，也是皇家血脈，又怎會給自己賠命呢！

金員外郎嚇得想要磕頭求饒，又怕被脖上刀誤傷了，一時面如土，便溺一地。